第19章 (18)

而是不可思議。一開始花滿樓和西門吹雪都覺得這件事其實更像是個玩笑。

司空摘星是他們的朋友,雖然司空摘星是個賊,但是他這個賊從來都不偷值錢的東西,他人眼中的稀世珍寶他素來不屑一顧。雖然他時常做出一些砍人手腳的事情,但是他從不會為了偷而故意傷害人的性命,畢竟一旦出了人命那就不是偷而是搶,而這更是司空摘星所鄙夷的舉動。

所以很難想象,司空摘星會對‘血靈芝’這樣的稀世珍寶下手,更難想象他會為了偷而殺人。這怎麽想都會是最可笑的事情了。而現在江湖上久負盛名的藥王竟然就帶着這‘血靈芝’來尋求西門吹雪的保護,并告訴他們司空摘星不但要偷着‘血靈芝’,更揚言要将他藥王的命一并取走。

花滿樓覺得這可能僅僅只是一個誤會,一個很可笑的誤會。

而當那個頗為熟悉的味道與血腥味同時出現,一同沖入花滿樓的鼻腔之時,這一切就變的不再是個誤會,并且一點也不可笑。

‘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失約了。

陸小鳳的壽辰已經過了有兩天,可司空摘星卻沒有出現。

陸小鳳坐在那裏一杯一杯的喝酒,心裏很不是滋味。這是第一次,司空摘星第一次失約。難道他是為了報複陸小鳳端午節的時候讓他白等了?

那麽他現在一定是躲在附近看着陸小鳳像個白癡一樣守着門口失魂落魄的樣子,更像個傻子一般一看到有人從門口進來就興奮不已,而後再失望透頂的模樣。最後等到他覺得玩夠了時機恰當之時再跳出了狠狠的對陸小鳳嘲笑一番。

陸小鳳也希望如此,可是圍在他四周看着他喝酒的人的确有不少,而且越來越多。但是跳出來嘲笑他的卻沒有一個。

陸小鳳真得有點擔心了。

“陸小鳳陸大俠。在下。”終于有人上前。

“你怎麽會認為我是陸小鳳。”不等那人自我介紹完,陸小鳳便打斷道,卻連擡眼看他一眼都懶得做。這人身上沒有他熟悉的那個味道。

“四條眉毛的陸小鳳,陸大俠名滿江湖有誰不知。”那人道。

“這樣啊。”陸小鳳終于擡起眼瞟了那人一眼。是個三十出頭的俠士,在他的手中拿着一把不錯的寶劍,腰上還別着幾把飛刀。伸出手掌。“你的刀借我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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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那人從腰間抽出一把飛刀,恭敬的遞給陸小鳳。

陸小鳳拿過飛刀用手指輕觸刀刃試試鋒利。似乎還挺滿意,跟着放到自己的鼻子下方,上嘴唇的上方。那兩條濃密的‘眉毛’之上。然後……

陸小鳳做了一件讓在場所有人都吃驚的要掉下巴的事。他竟然自己把那兩條眉毛給剃了下來。

“我現在兩條眉毛,不是你們要找的陸小鳳。”陸小鳳這麽說着。将飛刀和刮下的‘眉毛’扔到桌上,繼續喝酒。完全不在意一邊已經看傻的衆人。

“陸大俠不知道嗎?”那人定了定神,之後又開口說道。

“知道什麽?”陸小鳳看着他。

“司空摘星在哪裏?”

“司空摘星在那裏我為什麽要知道?”陸小鳳看似漠不關心的反問。‘那小子又偷什麽了。’

“你最好知道,因為……”

司空摘星殺人。

‘殺了什麽人?’

藥王莊的人,還傷了藥王。

‘在哪裏?’

西門吹雪的萬梅山莊。

‘誰說的?’

花滿樓!

陸小鳳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是絕對不相信的。可是他又不能去立即反駁,因為這是花滿樓說的。而當他親自去找花滿樓詢問的時候,得到的也是同樣的答案。

那些人可能說慌,可花滿樓沒有理由說謊,他并不會騙陸小鳳,更加不會陷害司空摘星。

就在陸小鳳趕往萬梅山莊的時候,江湖上又有了第二個消息,司空摘星又殺人了。具體的傳言是這樣的,司空摘星盜寶殺人後藥王莊的人就開始追捕他,兩日之後在一荒野義莊裏發現其蹤跡,然而除了離開報信的一人外,其餘十數人全部慘死。

萬梅山莊

當陸小鳳連夜趕到萬梅山莊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花滿樓和西門吹雪兩個人并沒有休息,準确的說他們都在等陸小鳳。本來他們是想去找陸小鳳告訴他這件事情的,可是又擔心于其錯過便決定還是等他或者他們來更好。

“小鳳?”當只嗅到陸小鳳一人的味道之時花滿樓有些失望,更擔心。

“花滿樓,到底怎麽回事?”陸小鳳張嘴便問。

“是五天前的事情。那日深夜之時藥王親自帶着‘血靈芝’來萬梅山莊。并說司空要來偷。”花滿樓也不啰嗦,直接為陸小鳳講述事情的經過。

“難道藥王莊連一個‘血靈芝’也丢不起。”陸小鳳說道。‘那個猴精沒病沒災的,比被他禍害的人還健康偷什麽血靈芝?’

“血靈芝倒是其次,主要偷的還有藥王的命。”花滿樓說道。

“開什麽玩笑,那個猴精本就很少殺人,就算是殺也絕不會為了偷東西而殺人。”

“我和西門當時也以為會不會只是誤會或是玩笑。”花滿樓繼續講述。“那時我們都在大廳裏面。而突然就在那麽一霎那,所有燈都被打滅了,跟着就聽到有人哀嚎的聲音和濃重的血腥味。”

“跟着你們就發現東西不見了,而地上多了一個死人和半死的藥王。”陸小鳳又搶白道。連讓花滿樓好好把話說完都等不及,就能看的出來他現在有多着急擔心了。

花滿樓點頭,并不為自己被接二連三的打斷而氣惱,他也明白現在陸小鳳怕是聽不進去那些他能猜測到的東西。

“西門你沒有追出去嗎?”望向一邊的西門。

“沒有追到。”西門吹雪道。

“連西門你都追不到?”陸小鳳呆住了。‘不可能,不可能是死猴子’。

“那屍體的傷口呢?”

“是刀傷,一刀劃斷氣管。藥王的傷在胸口,差一點便刺穿心髒。”西門吹雪道。但是知道這些并沒有什麽用,這個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司空摘星用刀,可是沒有人真正見過他殺人。他甚至沒有任何标志性的招式,所以從傷口是根本沒有辦法證明什麽的。

“而藥王反抗的時候刺傷了兇手的右肩。”

“那味道呢?花滿樓你應該可以聞出來的。”陸小鳳看着花滿樓這是最後的可能。

“這就是我在煩惱的,那個味道的确是司空身上的。”花滿樓說道,神色有些為難。若不是他當時嗅到血腥味并感覺到有人從他身邊逃走,他因為太過震驚而一時口快叫出司空的名字情況或許也不至于這般。

最後的可能被否定,陸小鳳真的徹底蒙了。

“司空不是約了你嗎?難道他沒有跟你在一起。”花滿樓說道。反将希望寄托在陸小鳳身上。

“沒有,死,司空摘星他沒有來。”陸小鳳說着揉着自己的雙鬓邊。

“那你知不知道他當時在那裏?”

陸小鳳搖着頭。

“藥王莊的人已經在江湖上放了話要抓司空。現在很多人都在找他,小鳳。”

“難道真的是他幹的。”陸小鳳自語着。

“那你決定怎麽辦?”西門吹雪道。

“當然是把那只死猴子抓來□□了。”陸小鳳擡起頭認真道。“花滿樓,把司空給你們的那張畫借我。”

“你覺得裏面會有線索。”花滿樓道。

“不知道。”陸小鳳說道,只是有種感覺罷了,希望他的直覺不要誤導他走彎路,他現在耽誤不起。

陸小鳳又連夜離開萬梅山莊,這一晚徹夜未眠。

而害的陸小鳳不能安穩睡覺的人,卻剛剛睡夢之中醒來。

司空摘星慢慢爬起身,捂着自己右側肩頭。一副還沒有睡夠的模樣,眼睛都還沒有睜開。他似乎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夢到自己到了地府,親眼目睹了衆多的地獄刑法。而且這個夢有點真實的過頭,司空在夢中似乎真的聞到了血腥味和有人臨死前的哀嚎慘叫。

讓自己不再去想這古怪的夢,揉着還是黏在一起的眼皮。看到眼前的情況讓司空摘星一下子呆住了,司空摘星記得自己睡下的時候,他身處在義莊裏面躺在幹草堆上,身邊不遠處便是幾幅棺材。

可是這些現在全都沒了,并不是說司空摘星發現自己睡在了荒郊野外,若是如此他最多也只會以為自己見了鬼,而就像陸小鳳說的那樣他比鬼更可怕,連鬼都怕了他,被迫搬家。現在的司空摘星正坐在一張舒适的床榻之上,身處在一間看上去頗為奢華的房間。他身邊不遠處擺放着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他本來當做枕頭的酒壺。

而他自己本身也并非合上眼前的和衣而眠,而是只穿這內衫。他的衣服被挂在房間另一側的架子上。就在司空摘星疑惑的時候,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客官你睡醒了?”門外傳來女孩的聲音。

“進來。”

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侍女端着衣服,推門而入。将衣服放下便要離開。

“等一下。”司空摘星叫住小侍女。

“客官你還有什麽吩咐?”小侍女行禮問道。

“這衣服是怎麽回事?”

“這是客官你吩咐我們準備的。”小侍女說道,稍稍垂着頭盡量不與司空對視。

“我?”司空摘星眯起眼睛。

“是,客官你是昨晚來的,要了一間上房,讓我們為你準備新的衣物。還吩咐你不睡醒千萬不要打攪你。”小侍女為司空解釋道。

“你是說我自己來的?”

“是的。”小侍女應道,見司空半天不做聲又說道。“客官你的傷沒事了吧,需不要我們為你請郎中。”

“你怎麽知道我受傷了?”司空摘星提防的看着小侍女。

“你昨晚來的時候身上沾滿了血。”小侍女似是被他的眼神吓到了,輕聲道。

“我身上都是血?”

“客官?”

“沒事了,你先出去吧。”

看小侍女出去,司空摘星從架子上取下自己的舊衣服。上面的确沾滿了血跡,只是這血跡并非由內滲透到外,而是從外面沾上的。在放衣服的架子旁,還有一盆冷透的水,水的顏色是淡紅色的,還透着一股血腥味。不止如此,司空摘星還發現自己的一縷頭發被什麽東西黏在了一起,放在鼻下聞聞同樣是血的味道。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提醒司空摘星,他全身上下沾滿了血,來到這裏之後洗漱然後睡覺。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我真的到地獄去了一趟。’想到那個夢司空摘星如此想到。

可是很快司空摘星便知道了另一個答案。他殺了人。

兩次

一次是五日前萬梅山莊,一次是三日前一座義莊。

頭一次他還可以理直氣壯的說是胡扯,但是這第二次他真不知道。

☆、萬梅血案

俗話說的好兔子不吃窩邊草,可是司空摘星并不是什麽小兔子而是只千年老狐貍。

所以陸小鳳決定就近,先從他們相約的酒樓附近開始找。

幾乎将整個湖州城都翻了個遍,果然讓他在一條老街深巷裏找到了一樣的東西。當他找到的時候真想要狠狠地抽司空摘星一頓。

‘這個死猴子。怎麽到這種地方買東西,還拿來送禮。’不過再轉念一想确實是司空摘星會做的事。

因為這家店根本不是賣什麽文房四寶的而是賣元寶蠟燭那些冥器的,門口堆滿了紙錢還有紙紮。陸小鳳從門口拿起一串被穿好的紙錢,和他手中的這幅畫一樣之中被加入了某種很特殊的東西,對着光會反射出淡淡的銀色光芒。

“這位客官想看些什麽。”一位老者上前招呼在門口駐足很久的陸小鳳。

“老先生,這紙是你們店裏的把。”把那個畫軸拿給他看。

老人拿過并沒有立即打開,先是看一看,摸一摸,然後聞一聞。

“沒錯是我們這裏的,是三個多月前的。”老者說道。

“那麽肯定。”陸小鳳有些驚奇的看着他。

“我們店裏的最出名的就是草墨花紙,都是唐代的老工藝了。而且每個月會随着時令加入不同的東西。”老人笑道。“很容易認的,像這種上品只有行家會來買。可以看嗎?”

陸小鳳點頭。

老人有些迫不及待的解開絲帶,一打開畫軸就有撲鼻而來的梅花香。

“這是白梅墨,這幅畫從構圖到用墨還有題字都很有一番用心。”老人摸着畫。“将 ‘淡月隐梅花’改為‘白寒藏梅花’還以雙墨的方法讓同為白色梅花和薄雪出現層次感,從而讓畫栩栩如生。雖然只有一枝梅花,可讓人不會覺得畫面很空蕩。”

陸小鳳聽他說着可自己一點也聽不懂。比起鑒賞這幅畫,他更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那個和老先生你打聽一下。”

“客官不是還想問這墨有誰買過,我幫你查一查好了。”老人家說着走到櫃臺裏,翻起了賬簿。他也很好奇自己的顧客中是誰能有這般手法。

“勞煩你了。”陸小鳳客氣道。

“不麻煩,這白梅墨只有冬天可以制所以本來就很少,買的人就更少了。今年也只制作了不到二兩,這幅畫的話至少也需要一兩多。”老人一邊說一邊翻着賬簿。“找到了,你自己看吧。”

“謝謝。”陸小鳳拿過賬簿。上面記的時間剛好是哪天兩人‘吵架’後。

‘原來他是來買紙墨為花滿樓他們做禮物的。’想到這裏陸小鳳笑了。第二天早上起來不見他還以為他真的生氣了。

“這個是什麽意思?”指着下面的一小行字。日期剛好是自己生日第二天。

“是這位客人定了別的東西,日期是他要來取的日子。”老人拿過來道。“奇怪,我記得當時那孩子很急着要,怎麽到了日子卻不來取呢?”

“你還記不記得那個人長什麽樣?”雖然覺得很多餘,可陸小鳳還是問道。

“那孩子個頭比客官你要低上半個頭,瘦瘦弱弱的模樣,臉尖眼睛大還蠻清秀的一個人。眼睛特別漂亮讓人感覺很像。”老人家形容起來這總是來照顧他生意的人。

“天上的晨星。”陸小鳳很順嘴的接上。“老人家跟你商量個事,你把他定的東西給我。我多給你五倍的錢。”

“這。”老者有些為難。

“要是他來的話,你就把這個給他。”拿出司空摘星留給他的紙條,還有銀票。“他不會怪你的。”

“好吧,看客官你們也是相識。”老人應道,從櫃臺裏面取出一些類似女人胭脂水粉一樣的東西。

而另一邊這次招惹到麻煩的人又如何呢?

司空摘星此時已經到了湖州城郊,可是他并沒有馬上進城去卧雲樓找陸小鳳,而是忙着躲避。

司空摘星躲在農家院子後面的稭稈紮起堆砌成的草堆裏,聽着追殺自己的人腳步遠去。将臉上的那張面皮揭下來,上面已經被酸液給灼焦了幾個黑點。氣憤地把它揉成一團扔掉。

這已經是他帶出來的最後一張臉皮了,其餘的都放在家裏。現在這麽多人跟着往家走太危險了,而且遠水解不了近渴。唯一的辦法就是趕快進城去拿之前定好的東西,做兩張新的面皮出來才是真的。可現在他不要說去小店拿東西,便是連能不能進城都是問題。

都不知道是怎麽搞得,好像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司空摘星會到湖州一樣。也都知道他司空摘星身上出現了一些特別的印記。

司空摘星在萬梅山莊山莊殺人?

他自己怎麽不記得,還是在西門吹雪和花滿樓面前。而且那個時間更沒有人見過司空摘星出現在別處,所以說不是他司空摘星幹的,不要說人了,怕就連鬼都不相信。現在就連司空摘星自己都快要不相信自己沒做過了。

聽到有些響動。探出頭,正好看到一個女子從院子後門出來。臉上塗抹着有些過于厚重的胭脂水粉,打扮的花枝招展,看樣子是要準備去會面情郎。

司空摘星摸摸自己的臉。

‘看來沒辦法,只能用那招。’

經過重新易容改扮,司空摘星成功進入城中。來到卧雲樓外遠遠便看到依靠在二樓圍欄,正在一杯杯喝酒的人,司空摘星算是明白為什麽所有人都能找到他了。

陸小鳳坐在卧雲樓裏喝着酒,他的附近坐了很多的人看着他喝酒。當然不是因為陸小鳳喝酒有多好看,他們都是想要找司空摘星的。

藥王府出了五十萬兩要抓司空摘星,而且要抓活的。

就在之時一個女子走上卧雲樓。她拿着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袱。頭發簡單梳在一側肩頭紮成馬尾,過短的碎發散開襯着一張俏臉。即便沒有化妝,也沒有任何首飾,衣服更不算華麗。但是她還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兩眼。

只有陸小鳳沒有看她。可當她從陸小鳳身邊走過時,卻被陸小鳳一把抓住。

他又聞到了那個特別的‘賊味’。

“坐下來聊聊。”陸小鳳突然說道,從圍欄上跳下,拖着‘女子’在不遠處的桌邊坐下。

被識破的人乖乖坐下。

“那天你去那裏了?”陸小鳳幹脆的問道。

“讓你白等了還真抱歉。”笑着道,可一點也聽不出歉意反倒是調笑。“我去見周公了。”

“你肩膀上是不是有傷?”陸小鳳繼續問道。

“不錯。”摸摸自己的肩頭。

“怎麽受的傷?”

“偷東西弄的。”

“你去偷了血靈芝。”陸小鳳說道。

“是。”幹脆的一個字。

“是有人請你偷的。”陸小鳳問道。

“不是。”

“東西呢?”陸小鳳看着他,再看着他手裏的包袱。

“我吃了。”指指自己的肚子。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這邊。他們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不施脂粉的漂亮女子會是司空摘星扮的。

“你吃了?”陸小鳳重複,挑起眉毛。

看陸小鳳一臉不相信。将頭發撩起來微微側頭露出脖頸上的暗紅色印記,再拉開自己的衣袖露出半截手臂。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吃過血靈芝後一段時間裏面,人的脖子上以及手臂上會出現鮮紅色的印記。

見到這印記,衆人都有些坐不住了。可又偏偏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那花滿樓說的都是真的?”陸小鳳道。

“花滿樓并沒有說謊。”司空摘星道。

“人真是你殺的?”陸小鳳道,雖然他一點也不想說出這種話。

“你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司空摘星道,

“可我還是想聽你說。”陸小鳳道。

“我不會回答你。”司空摘星道。

“為什麽?”陸小鳳的看着他,神色很是不滿。‘你就不相信我可以為你申冤。’

“很簡單。要是你不相信我會殺人,那就算我當着面承認人是我殺的,你也會認為我是有苦衷的在跟你說謊。相反的要是你認準了人就是我殺的,即便事實真相擺在你的眼前你也會認為那是精心策劃的謊言。”司空摘星看着陸小鳳道。

陸小鳳沒再說話。

“你問了我這麽多問題,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司空摘星看着陸小鳳。

“你問。”

“你打算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你,陸小鳳陸大俠。現在是想要放我,還是想要殺我。”司空摘星倒希望陸小鳳選後者。這一次的事情太詭異了,明明是在荒山野嶺的義莊之中睡着,一覺起來他人卻躺在百裏之外一間不錯的客棧之中,身上臉上頭發上都有沾過血的痕跡。連司空摘星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自己在睡着的時候有沒有做什麽怪事。

其他人也都看着陸小鳳,他們也在等陸小鳳的選擇。要是陸小鳳有心放司空摘星,他們沒有誰有自信可以攔住。而陸小鳳若要殺司空摘星他們更是攔不住。

面對着本應讓人苦惱的選擇陸小鳳卻笑了。

“我選第三樣,抓你。死了可就換不到錢了。”話音還沒落就伸手抓住司空摘星可只抓住他的衣袖。

而司空摘星也似乎早已預料到這個答案,順勢一躲來了一個金蟬脫殼,将女裝脫了下來。拿着他的包袱便飛身逃出卧雲樓,陸小鳳跟着跳下去。

白衣紅腰帶這樣一個人總是特別的顯眼。

一個江湖人如若逃避追殺都會往人少的地方逃,可他司空摘星偏偏往人多的地方逃。在人多密集的集市穿行。陸小鳳追上一把抓住司空摘星的肩,雖然吃痛,但是後者還是立即用另一條胳臂打了過去。陸小鳳并沒去扣住打過來的手肘,而是放手一把拉住他手裏的包袱。

“你打不過我的。”陸小鳳揪住包袱,看着司空道。“乖乖的跟我走。”

“休想。”出掌向着陸小鳳的面門打過去,陸小鳳同時也出掌。雙掌相擊,兩個人的內裏相交,把對方往相反方向震了出去數步。

而兩人之間的包袱也被撕成了兩半,裏面的東西被抛向了半空。司空摘星本來可以借機馬上逃跑的,可看着那個酒壺。他沒有逃,反倒是足尖一點躍起身便要去接那個酒壺。

陸小鳳則眼疾手快,迅速拿起身邊一個布攤的一匹紅布便向着司空摘星抛過去。紅布就像有生命一樣将司空摘星從頭到腳的纏住,最後一個用力拉回來。陸小鳳滿意地看着抱在懷裏不停扭動的紅色春卷。

那個司空摘星一直很在意的酒壺也很幸運,落到了賣菜的籃子裏并沒有打碎,當然這個籃子是陸小鳳順勢踢過去的。陸小鳳扛起司空摘星,再拿起酒壺。給布攤留下一錠銀子就消失在衆人的視線外。

陸小鳳扛着司空摘星到了郊外。感覺到上的人慢慢的少了很多動靜,将他放下來。扯開紅布,将他的頭露出來。司空摘星大口的呼吸起來。

“你個混蛋陸小雞你想憋死我啊。”司空摘星看到陸小鳳就大罵道。

“怎麽會,死了就不值錢了。”陸小鳳道。

“你小子真的要拿我換銀子。”不滿的叫道。

“不然我花那麽大力氣抓你幹什麽。”陸小鳳道。

“你個混蛋陸三蛋,平時有異姓沒人性就算了,你他的,沒異姓還沒人性。”司空摘星繼續大罵起來。

“你慢慢罵,路還長着呢。”陸小鳳說着又把他扛起來。

“你個臭蟲放我下來。”

司空摘星将能想到的詞幾乎都罵了個遍,而陸小鳳卻像是聽大戲一樣聽的津津有味。

一個時辰後天慢慢黑下來,而兩人也走進了荒山之中。運氣依舊不錯,碰到一間獵戶外出狩獵過夜用的小茅屋。不但有床,鍋碗瓢盆什麽的也不缺。找到了住的地方這吃的東西也自動送上門。

司空摘星罵了那麽久也罵累了,全身被束縛又被點了穴道,被陸小鳳放在床上靠着牆。就看陸小鳳在地上挖了一個洞,将宰殺好的山雞扔到坑裏面倒上一些水,跟着再在上面蓋上土。最後在上面生上一堆火,也不知道他要怎麽做。

陸小鳳把注意力從火上移開,看了看在那裏盯着自己看的司空摘星。拿起一邊的碗盛上一些水。

“渴不渴。”看他沒有說話。将碗送到他的嘴邊。

“來喝點水。”

司空摘星很不客氣地灌了好幾口水。陸小鳳滿意的笑一笑。

“餓不餓。”這回不用司空摘星回答,他的肚子已經在叫了。“等一下。”

陸小鳳回到火邊把火堆往過移了一點,然後将剛剛的那只山雞挖出來。現在的山雞已經成了一只泥雞了。陸小鳳把這只泥雞放到床板上,将外面硬了的土殼敲掉後,便露出了裏面是香嫩的雞肉。陸小鳳先撕了一塊自己嘗嘗。有些被燙到舌頭。

“味道還不錯,來吃一點。”再撕一塊吹一吹放到司空摘星嘴邊。

看着送到嘴邊的食物,司空摘星很不客氣地咬下去。

“啊!”

不用想了叫的那個是陸小鳳。

☆、萬梅血案

陸小鳳不想再被咬,就把兩個雞腿都撕下來給了司空摘星。

“幾天沒見,你怎麽學會做叫化雞了。”司空摘星舔舔嘴,還挺好吃的。

“吃飽了喝足了接着罵啊。”陸小鳳答非所問,把火給熄了。

“反正我罵你也聽不進去,我才懶的費那個口舌。”司空摘星道。

“不罵了就睡覺,今天可是累死我了。”陸小鳳說罷往床上一趟,也将那酒壺枕在脖頸之下。

“這樣怎麽睡啊?”司空摘星試着活動活動。

“呼!”可是陸小鳳已經就開始打起呼嚕。

“你這混小子上輩子是豬啊,吃飽了說睡就睡。你先把我解開了再睡。”司空摘星叫道。

“嗯。”陸小鳳只是展開一只手臂,伸伸腿一下子霸占走大半的床鋪。

司空摘星想在陸小鳳耳邊大叫,可是全身都動不了的他,一下子栽倒在陸小鳳身邊。好在有陸小鳳的那條胳臂墊着不然頭一定會撞的很疼。就算這樣也沒被吵醒陸小鳳,他只是翻個身,側身面向司空。

“陸小豬。睡的跟個死豬一樣,我現在逃了你也不知道。”看着已經睡熟的人司空摘星小聲嘀咕起來。但他似乎并不打算真的逃跑,而是也閉上眼睛睡覺。

現在已經入冬,天氣寒涼。司空摘星就只穿了單薄的底衣,雖然身上包了幾層的布也無法禦寒。陸小鳳這邊可不同了從花滿樓那裏弄來的上好裘衣貼身穿在裏面就算外面只罩一件夏衣都不會冷,更被說他穿的是厚實的冬衣了。身上特別暖和。

人體本能的向熱源靠近,慢慢地司空摘星整個人都卧在了陸小鳳的懷裏。

與之前很多次一樣,陸小鳳并真的沒有睡着。陸小鳳感覺到司空摘星一個勁的往自己懷裏鑽,便知道他是真的睡熟了。張開眼将被他枕在頭下的胳臂向回彎摸着他的頭發,撩開頭發看着他脖子上的暗紅色印記。心中不免有些疑慮。

陸小鳳慢慢的将胳膊抽出來,起身在床邊坐好,從腰間掏出一把小刀,為司空摘星身上的束縛都解開。抓住他的右手将衣袖撩開,看到在手臂上同樣是一個暗紅色的印記。再輕輕的将他的衣服解開,向後脫去。肩頭上果然有一道傷痕,并不算深但是細長,像是被飛镖之類的東西劃過造成的。更重要的傷口四周有些不自然的發紫,這無疑是被藥王莊的藥镖所傷而留下痕跡。

就在陸小鳳思考着什麽的時候,司空摘星突然掙脫了手腕,手臂環上陸小鳳的腰,頭也順勢枕在到了他的腿上。陸小鳳可以感覺到抱着他的人因為寒冷而微微顫抖,整個人都往他身上蹭。陸小鳳脫下自己的外衣給他蓋上。拉起司空冰冷的手,用自己的手揉搓着,并拉到嘴邊輕輕的呵氣。一邊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睡的安穩的人。

‘明明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還那麽愛逞強,長得也不怎麽樣,嘴巴還那麽毒。你這猴精究竟哪裏好了?’陸小鳳有些無奈的想到,用手輕輕撫上司空蒼白的側臉。

就在這時候,突然有幾滴,鮮紅色落在了陸小鳳所握着的手背之上。放開握着的手,陸小鳳摸摸自己的鼻子,看着自己手上同樣沾染的紅色。

‘不是吧。’

司空摘星一起來就發現原本束縛他的紅布,此時變成了身子底下墊着的鋪蓋。而他身上還蓋着陸小鳳的外衣,卻偏偏不見陸小鳳。看看四周也找不到人影。

司空摘星伸個大大的攔腰,揉一揉眼睛。把袖子拉起來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紅印還沒有消失。似乎吃了這血靈芝之後他是越來越能睡了,還怎麽都睡不醒。把手反過來看到手背的時候司空摘星呆住了。幾點鮮紅有淡淡的血腥味,他的手背上沾着幾滴已經幹透的血跡。

‘小鳳?’司空摘星不由的緊張起來。

‘難道是昨天晚上我把小鳳。’司空摘星不自主的捂上嘴,他不敢再想了。難道他真得那麽倒黴,在吃了血靈芝後自己就開始不受控制,睡着之後會做出一些他并不知道的事情。早知道這樣他就算是死也不賭那一成的機會了。

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再看看地上并沒有血跡和打鬥的痕跡。那麽說他和陸小鳳很可能是在外面交手的了。要是那樣以陸小鳳的武功沒有那麽容易就死掉。應該還有的救。

司空摘星當即決定馬上去找陸小鳳。可剛下床榻才走了沒兩步就走不動了,他就被什麽東西絆住了腳,一個倉促險些整個人都趴到在地上。看過去原來自己腳上被綁了一條紅布,另一端連在床底下,握在一個人手中。

司空摘星看着躺在床底下的人,他也看着他,還沖他做了一個鬼臉。

“大早上的你這是要去哪裏?”

司空摘星看着那個嬉皮笑臉的人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個人不是陸小鳳是誰。不過也松了一口氣。

“當然是要逃跑了。”回答道。

“就知道你會着這樣好在我早有準備。”說着拉一拉手裏的腰帶。

“你覺得這種東西綁的住我。”司空摘星道。

“綁不住。可路還遠我實在是扛不動你了。”陸小鳳道,從床底下爬出來。“你不殺我能逃跑的可能性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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