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9)
掂量掂量。”
“自以為是。”司空摘星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
陸小鳳并不在意只是笑了一下。拿起落在床邊的外套重新套好,伸手把司空摘星拉起來。在他手上铐上一個手铐,另一端铐在自己的手上。
“這個應該鎖的住你吧,上回去朱停那裏喝酒送的。走吧。”說罷,也不理會司空摘星那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的眼神,徑直往外走,被手铐牽連在一起的人只能跟上他。
“你個陸小雞沒事睡到床底下幹什麽?”司空摘星問道,剛剛害他但心半天。
“肚子餓,找吃的。”陸小鳳答非所問。
“還有這血是怎麽回事啊?”舉起自己另一手。
被這麽問的陸小鳳忍不住加快腳步,并捏捏自己的鼻子,看看手心沒有再留下紅色的痕跡。這麽尴尬的事情就算他在司空摘星面前再怎麽沒皮沒臉也說不出口。
這個時候的陸小鳳并沒在意這小小的不适和意外,只當是自己是‘上火’了才會流鼻血。
“你小子突然站住做什麽?”司空摘星被陸小鳳拖着走,想不到他會突然停下來,一下子撞倒了他的背上。
“我在想這荒山野嶺的,又萬物冬藏能到那找吃的?”陸小鳳抓抓頭。
“你知不知道我師公有句祖訓。”司空摘星忍不住白陸小鳳兩眼。
“什麽祖訓?”陸小鳳好奇。
“人不會餓死只會笨死。”司空摘星說道,四處張望一下。“跟我來。”
聽到司空摘星說出這話,陸小鳳愣了一下。這句話他肯定是聽誰在哪裏說過的。可是是在哪裏呢?陸小鳳覺得自己頭有點痛了。
“這不就是吃的了。”司空摘星拽着陸小鳳走了片刻,發現了一顆柿子樹。樹上挂滿了橙紅色小燈籠一樣的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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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瞄準一個樹枝打上去。挂滿了果實早就不堪重負的樹枝折斷,在落地前一個箭步上去接住。
“給。”陸小鳳将一個遞給司空摘星。然後自己拿一個在身上擦一擦,一口咬下去。表皮還是有些苦澀沒有熟透,但是內裏卻是甘甜的。
司空摘星拿着柿子看一看皺皺眉,他可沒陸小鳳那麽随便。
陸小鳳看他光看不吃也想到了什麽事,把自己的那份叼在嘴裏。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還真麻煩。”掏出一把小刀用衣袖擦一擦之後,再拿起一個柿子。用小刀兩三下把外面苦澀的皮給削了,再遞給司空摘星。“吃吧。”
“陸小雞,你會不會削水果,跟狗啃的一樣。”司空摘星看着陸小鳳的傑作,他寧可連皮吃了。
“不吃就算了。”說這便要放到自己嘴裏,入口的卻還是苦澀,看着手中帶皮的柿子。愣了一下想起來身邊這個可是神偷。看過去果然司空摘星在把‘狗啃過’的柿子往嘴裏送。
“味道還真不錯,一個不夠再給我削一個。”司空摘星道,也在陸小鳳身邊坐了下來。“我要是餓暈了,還得要你扛。再說餓着肚子還怎麽逃跑啊。”
“那我還真該餓着你才對了。”陸小鳳道。
“把我餓死了,你跟誰換錢去。”司空摘星道。
于此同時一家小茶寮,同樣要趕往藥王莊的人正在休息。
“這個陸小鳳他太過分了吧。就算師,司空真的有嫌疑。他也用不着落井下石吧。”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一臉氣憤的拍着桌子大聲的罵道。
“雀兒你誤會小鳳了。”花滿樓聽他那麽激動笑道。
這個就是時隔半年再次重逢的郭雀兒。這半年裏面郭雀兒去确認了一些事情,因為他發現自己似乎不僅僅回到了幾十年前。
郭雀兒也是聽說了司空摘星出事急急忙忙的往卧雲樓趕。可是他還是晚了一步,更讓他沒想到的是,會在卧雲樓外看到那樣的追逐。本來想跟過去的可是他那還沒有恢複的輕功怎麽可能跟的上陸小鳳,還差點迷路。好在遇到了花滿樓。
“我怎麽誤會他了。明明聽到他不知廉恥地說要拿司空換銀子。”郭雀兒憤憤不平道。‘還虧師父對他那麽好的,什麽事都為他着想。’
“那我問你,司空看上的東西有誰敢動。”花滿樓道。
“除了陸小鳳外應該沒有了。”郭雀兒道。
“那他陸小鳳要辦的案子又有誰敢插手。”花滿樓笑道。
聽到這裏郭雀兒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你明白了。”花滿樓道。
“明白了。反正司空現在被那麽多人追殺,他陸小鳳又沒辦法馬上幫司空洗脫罪名。如果他明着幫司空那他也就會失去查這件案子的資格。可要是他明着跟司空作對就不同了。若是他抓到司空的話,他自己是絕對不會傷害司空的而且也不會允許其他人動司空。得罪陸小鳳這種事是個聰明人都要掂量掂量。”郭雀兒一口說完。
“雀兒你真的是很聰明。”花滿樓道。
“你這麽說我會不好意思的。”郭雀兒道,真有些羞澀的扣扣臉頰。“不過這他們兩個之間相處的方式還真不是一般人看的明白的。”
“其實最看不明白的是他們自己。”花滿樓笑道,卻又感覺到郭雀兒在看着自己。“怎麽了?”
“我聽說你跟西門莊主兩個人已經住在一起了。”郭雀兒說道。“怎麽花公子你這次出來西門莊主沒有跟着。”
“西門他還有別的事,他要去見一個人。”花滿樓道。
“讓我猜猜,他要去見的是個女人。這個女人姓孫名秀清。”郭雀兒道。“以前跟西門莊主有段情。不過一年前他們就分開了。”
“你的消息真是靈通。”花滿樓笑的道。
“其實花公子你還是很在意吧。”郭雀兒看着花滿樓道。
“我比較在意孫姑娘。如果真是因為我的關系。”花滿樓道。
“安心了,孫秀清已經不愛西門莊主了。她這回找西門莊主是因為他弟弟出事了。”郭雀兒見花滿樓露出自責的神色,便脫口而出。
“你怎麽知道的?”花滿樓疑惑的問道。
“那個我,我是神仙啊,掐指一算便知天下事。”郭雀兒為自己辯駁道,吐舌頭。‘紫禁之巅決戰之後一年,陸小鳳助西門吹雪破獲葉孤城餘黨,并發現白雲城以及南王府叛黨留下的千萬財富,這在江湖上可是津津樂道了幾十年的事情了。不過以後還是少未蔔先知的好。’
聽到郭雀兒這般解釋,花滿樓無奈的搖搖頭。
“花公子你真的聞到司空身上的味道了?”郭雀兒問道。
“那個味道和司空身上的一樣并不會有錯,可好像又有那裏不太一樣。”花滿樓說道。
“那裏不一樣?”郭雀兒奇怪。
“這也是我想到藥王府去驗證的事。”花滿樓道。
“那我跟你一起一起去。”郭雀兒貼上去。
“好。”
“其實最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司空的名號和做事原則這江湖有那幾個不知道的。難道聽到司空殺人盜寶他們都不覺得奇怪甚至懷疑一下有沒有陰謀。反倒如此積極認定就是司空做的。”郭雀兒不解。“畢竟這可是司空第一次因為偷而殺人。”
“并不是第一次。”花滿樓道。
“什麽?”
“我記得九年前有過這樣的傳聞。賊王之王宋茨盜得一件稀世珍寶,而不久之後他的徒弟便弑師奪寶。”
“他的徒弟就是司空。”郭雀兒說道。皺起眉頭,難道這又是一件和他記憶之中不同的事情。
花滿樓點頭。只希望還記得這将近十年的舊事的人沒有幾個了。不過着顯然是不太可能就算是在民間一件奇事也可傳上幾十,幾百年。更不要說是這個江湖了。
司空摘星為了一件寶物連他師傅都可以殺,這世上還有誰是不會殺的。
更不要說那些人根本就不在乎司空究竟有沒有殺人,他們在乎的只有藥王給他們開出的優厚條件。只要能得到他們期望中的報酬,那個讓他們動手的理由是真是假對他們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只要這個理由聽上去夠正派仁義便好。
☆、萬梅血案
在被幾十雙眼睛看着情況下還能目中無人大吃大喝的人可能會很少,可這裏就有兩個。
“叫這麽多菜。你發財了。”看着滿滿一桌子菜,雞鴨魚肉樣樣俱全,司空摘星說道。
“反正有人給錢,吃吧。”給他夾上一塊魚肉,自己也夾上一大口菜。左手端碗右手撥飯。
“怎麽還不吃。”陸小鳳看着他,不過有些明知故問。
“你什麽時候看我用過左手。”不滿的舉起自己右手。帶動陸小鳳端着碗的左手,手铐的鏈子不是很長,沒有辦法保證兩只手都可以自由活動。陸小鳳還故意要把飯端起來吃。
“你不是天下第一神偷嗎,這點小事難不到你的。”陸小鳳說道,繼續給自己嘴裏塞菜。
司空摘星無奈的把右手放松,任由陸小鳳拖拽。左手試着拿起筷子,可是拿的并不是太穩當。
“要不要我喂你。”陸小鳳提議。
“給我打開。”
“我忘記從朱停那拿鑰匙了。”
“真的?”
“難道你當我真願意和你這猴精鎖在一起。”陸小鳳一臉無奈的說道。“我等下還想去上茅房。”
“這樣的話。”司空突然笑道,用左手撐着頭,另一只在陸小鳳面前晃晃。“那你就在這裏一個人慢慢吃飽了再去蹲茅房好了。”
陸小鳳看着司空摘星在自己面前晃動的右手。再看看自己的左手跟桌子铐在一起了。
“早跟你說铐不住我的。”司空看着陸小鳳,并不急着逃跑。陸小鳳要想開手铐就只有把桌子給砸了,到那個時候再逃也不遲。
不過陸小鳳卻似乎一點也不急着打開鎖鏈,更不擔心司空摘星會像陣風一樣從他眼前消失掉。還是不慌不慢的繼續端着飯碗吃菜。
“我也說過你逃不走的。”
“那我就逃給你看。”司空摘星站起身,慢慢後退幾步,暗自運氣,眼睛盯着陸小鳳準備一有動作就立刻逃跑。
“那我跟你賭一賭,我數到三你非但逃不了,還會趴在這桌子上。”陸小鳳放下筷子擡眼看着司空摘星。
“那你倒是數數看。”
“一。”
“二。“
“三!”
随着陸小鳳的這個三落下,陸小鳳依舊坐在凳子上。司空摘星卻沒有像一陣風一樣消失,而是站在哪裏。
難道司空摘星改了主意不打算逃了?不但不逃了他還慢慢的移回到了桌邊,扶着桌子緩緩的坐下。惡狠狠地看着陸小鳳。一個彈指之後又整個人爬在了桌子上。
“你個混蛋陸小鳳,卑鄙無恥既然下毒。”司空摘星一邊罵道一邊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肚子。他現在別說是用輕功了,連走路都走不動。
“你什麽時候看到我下毒了。”陸小鳳滿臉無辜道。
司空摘星确實沒有看到。“早上的柿子。”
“我也有吃怎麽我沒事,而且是你找到的柿子樹。”确實陸小鳳一點事也沒有。
“那把刀。”想到了削柿子皮的小刀。“你在刀上抹毒了。”
“這把刀可是從你身上翻出的,我什麽時候抹毒了?”陸小鳳再掏出那把精巧的小刀,一臉疑惑。
“衣袖,你用衣袖擦刀的時候。”司空摘星說道,看着陸小鳳衣袖,細細看會發現上面有一大塊暗黃色的污漬。
“這個,不過是我前幾日在花滿樓哪裏喝人參雞湯的時候不小心沾上去的。”
“人參!”一聽着兩個字司空摘星就想把陸小鳳給痛扁一頓。“你這混蛋陸小雞是不是想害死我才甘心。”
就跟吃過人參之後兩個月不能吃蘿蔔一樣。在吃了血靈芝後紅印消失前再沾到人參的話,只要一運功就有可能會走火入魔攻心而死。當然若只是一點點的話,不會沒命但是會痛的要命。
陸小鳳無奈的搖頭嘆氣,從紮起的發髻處拿出一把鑰匙。将自己左手上的手鐐打開。看到這樣司空摘星覺得自己快要被氣炸了。可他現在已經痛的連罵人的力氣也沒有了。只能惡狠狠地看着陸小鳳。在心裏默默詛咒,等會他恢複過來一定要在陸小鳳身上開兩個窟窿,然後再把他也炖成湯,當然不是人參炖雞湯而是小雞炖蘑菇湯
“到樓上休息一下吧。”陸小鳳道。看他也走不動了,把他打橫抱起來。
來到樓上的客房陸小鳳給司空摘星蓋好被子。
“睡吧,一會就沒事了。”陸小鳳道,他也沒想到司空摘星的反應會這麽大。“看來你真的把血靈芝吃了。”
“你以為我在騙你?”聽他這麽說司空摘星更是想砍死他得了。
陸小鳳習慣性的去摸自己的胡子。好吧,這的确是他的錯。但是懷疑也是難免的,畢竟司空摘星素來都是沒病沒災的比被他害過的人還要健康得多,又怎麽會突然偷血靈芝來吃。所以這事怎麽都覺得有些奇怪。
“你個陸小雞到底是想救我還是害我。”司空摘星問道。
“那你這只死猴子每一次是想害我還是救我。”陸小鳳反問。
“當然是想害死你了。”司空摘星道。
“我跟你一樣。”陸小鳳笑道,回答這不會改變的答案。“那你究竟為什麽要偷血靈芝。”
“為什麽?”司空摘星瞟了一眼房門。“不如等你把外面的那兩個人打發走了咱們再聊。”
“你們別走,我就來。”陸小鳳無奈的搖搖頭。一邊說一邊往門口走去。
“陸大俠。”打開門,果然在門口站着兩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個看上去和和氣氣的,一個卻冷着一張臉。但他們看到陸小鳳時都對他頗為恭敬的行禮。
“你們是藥王莊的人吧。”陸小鳳道。
“陸大俠怎麽知道?”兩人驚奇。
“你們身上有很濃的香爐味還參着藥味。”陸小鳳道。
“小的佩服。”那看上去很和氣的人道。“小的夏草,他是冬蟲。”
“你們找我有什麽事?”陸小鳳道。
“陸大俠應該很明白,何須明知故問。”那個冬蟲道,整個人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是語氣卻很沖跟吃了火藥似的。
“我就是想聽你們自己說。”陸小鳳道,将身後的門關上。并雙臂環繞靠在門板上。
“莊主大人聽聞陸大俠已經抓到司空摘星,要我們來。”夏草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陸小鳳打斷。
“你們兩個先回去吧,我認識藥王莊的路。過幾日就到。”陸小鳳道。
“不是的。莊主不希望陸大俠這麽勞累。你在這裏把司空摘星交予我們二人就好。”夏草道。
“這是懸賞的五十萬兩。”冬蟲掏出一摞銀票。
“不行。”陸小鳳幹脆的兩個字。
“難道你要袒護司空摘星。”冬蟲道。
“當然不是。”陸小鳳笑道。
“那為何?”夏草問道。
“理由有三。第一我不喜歡拿銀票,最好給我準備現銀。第二最近我很不舒服,所以我想請藥王幫我瞧瞧。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就算我把他交給你們,就憑你們兩個也不可能把他押到藥王莊。”陸小鳳道。
“陸小鳳你不要看不起人。”冬蟲氣憤道。
“想要人看的起,也要自己有本事才行。”就在此時司空摘星推開門出來。“你們要是不信可以試試。”
“你就是司空摘星?”看着走出房間的人兩個人愣了一下,眼前這個瘦弱單薄的人跟江湖上所傳言的偷王之王,在容貌上絕對是找不到任何共同點。甚至是氣勢上眼前的人也是一副病怏怏模樣,那裏是那個挺胸凸肚的偷王之王。
“這個可以證明了吧。”司空舉起手把袖子拉高一點。“其實你們根本就不用給這陸小雞錢那麽麻煩,要是你們可以在一炷香內碰到我,我就自願跟你們走。”
“陸大俠?”夏草看向陸小鳳,征求着他的意見。
“你這猴精現在還用不了內力吧。”陸小鳳看着司空摘星道。
“對付這種小鬼還需要用內力。那我這個偷王之王還真是白叫的了。”司空摘星卻看着兩人調笑道。
“我們要是碰到你,你不認賬怎麽辦?”冬蟲道。
“他若是不認賬那麽他以後就更不用做生意了。”陸小鳳卻笑道,并向後退了幾步。
夏草冬蟲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便同時從兩個方向伸出手去抓司空摘星。可是他們只感覺到一□□,什麽也沒抓到。
“那麽着急做什麽?”司空摘星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看過去司空摘星已經坐在了他們身後的圍欄上。兩人再次出手,司空順勢向後躍下,恰好落在客棧裏搭着一個小戲臺上。
兩人也跟着跳下去,穩住身子。便看到司空已經安穩的坐在了戲臺中間的太師椅上。
“慢着。”見兩人還要再上前司空摘星突然道。
“怎麽你想反悔。”夏草警惕的看着司空。
“那倒不是,我想再加一個條件。”司空笑道。
“你又想加什麽條件?”冬蟲頗為不屑的道。
“我的條件就是要是你們能把我從這戲臺上趕下去,我也和你們走。”司空道。
看看這長不足一丈寬不夠半丈的小戲臺,兩人立刻意識到自己被司空摘星看不起。
陸小鳳也緩緩的從樓梯下來,在舞臺正對的桌子坐下來。跟已經被臺上好戲看傻的店小二招招手手,讓他去點燃一炷香,再拿些酒和下酒小菜過來。這猴子耍人的戲可要坐下來慢慢欣賞才是。
這接下來的一炷香徹底證明了一件事,司空摘星的輕功論靈巧的話絕對是他認了第二沒人能認第一。為什麽不是沒人敢認,因為還有個陸小鳳。
香已經熄滅兩個人卻還是沒有要收手的意思,甚至想要下黑招。可是還不等他們将藏起的暗器掏出來一粒花生米打在兩人手上。兩人看看坐在臺下的吃酒看戲的陸小鳳,只能百般不情願認輸的離開。
☆、萬梅血案
看到司空摘星走下臺,在自己身邊坐下陸小鳳沖他讨好的笑笑,并給他也斟上一杯酒。
“多管閑事。”拿起酒杯司空給了陸小鳳這樣四個字,也不知是說那件事。
“人都已經走了,你現在可以回答問題了。”陸小鳳倒也不建議自己出力不讨好。
“吃了血靈芝可以功力大增,你不知道。”司空摘星道。
“你什麽時候才肯跟我說真話。”陸小鳳嘆氣,這兩日相處下來他只覺得司空摘星身上的那股很是奇怪完全無法形容,似是靈芝又似檀香的味道好象變得比以前更濃了些。
“你怎麽就知道我說的是假話?”反問陸小鳳。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不管你說什麽那都不會是真的。”陸小鳳道。
“這樣啊!其實我。”司空摘星道。
“你怎麽樣?”陸小鳳看着他。
“我,不告訴你。”司空摘星突然話鋒一轉。“差點就着了你小子的道。你故意這麽說,那我就會以為即便我說真話你也會當成是假話,而把真話告訴你。我可沒你這陸小雞那麽笨。阿嚏。”
司空摘星打了一個小小的噴嚏,用手揉揉鼻子。
“你還真聰明。”陸小鳳道。一邊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他披上。現在已經開始入冬了,白日有太陽還好些。一到晚上就冷的異常。
“假仁假義。”司空摘星将衣服套好收緊領口,給了陸小鳳這個評價。
“你這麽聰明不會是已經算到藥王會把血靈芝托給西門,然後故意留那麽一張字條把我引開吧。”陸小鳳說道。
“你才發現。”司空摘星一臉驚奇的說道。看着陸小鳳那果然如此的表情,突然覺得似乎更冷了,拿過身邊一直未曾離身的酒壺,打開蓋子灌了一大口。
酒是好酒,喝下去胃馬上暖暖的可心裏。
‘反正這個陸三蛋也不相信我是真地想給他過生辰。這份禮物也就沒必要給他送了。’司空摘星這樣想着再舉起酒壺。可是手中酒壺卻被人給搶走了。
“好難得的竹葉青。”陸小鳳聞一聞,也跟也着灌上一口。
“你就不怕我下毒。”
“真是好酒,甘甜醇厚。三十年的好酒就算毒死我也認了。”陸小鳳笑道,舔舔嘴唇。“這麽好的酒你怎麽現在才拿出來。”
“不是一直都在你手上?”司空摘星挑挑眉毛,心想這麽久了這陸小雞難道都沒注意到。
“那裏弄來的,比的上關鸠的酒。”陸小鳳說道,他只知道司空對這東西很是在意,可是一路上都沒時間去好好研究。再喝一口。
“從藥王府的地窖偷來的。”司空摘星滿不在乎的說道。
一聽他這麽說陸小鳳差一點沒有把酒全噴出來。可這麽難得的好酒陸小鳳舍不得噴,硬往下咽的後果就是被酒嗆道。陸小鳳弓着身子咳嗽起來,這酒嗆到嗓子眼可不是好受的,火辣辣的燒痛。
“看來不用下毒那麽浪費,直接嗆死你就成。”雖然嘴上這麽說可手底下還是在拍他的背幫陸小鳳随氣。
“我要是死了。”陸小鳳緩一緩道。“一定都以為是你殺的。”
“我要是真能把你這陸小雞給宰了,這世上還有誰敢來抓我。”司空摘星道。
“那些人不就敢。”陸小鳳指着不遠處幾個衣着華麗的人,他們從稍早前進入客棧開始,便一直注視着兩人的舉動,剛剛司空摘星戲耍那兩個晚輩的時候那些人也早有些按捺不住。
那些人見陸小鳳指着他們,也就不再隐藏都紛紛掏出了兵器,做好動手的準備。
“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陸小鳳勾住司空摘星的肩膀在他耳邊小聲詢問。
“你怎麽就知道是找我的,而不是找你的。”司空摘星也同樣低聲耳語。
“陸小鳳,奉勸你快些将司空摘星交出來。”帶頭的人見他們交頭接耳喊道。
“陸小雞你上。”聽聞此言司空摘星幹脆拍拍陸小鳳的肩。
“找你的為什麽要我上。”陸小鳳不滿。
“他們要抓我,你肯定不會給。那他們就會連你一起打。我活着才對他們有用,而你這陸小雞死了對他們才更好。”司空摘星說道,滿眼幸災樂禍的看着陸小鳳。
“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陸小鳳道。
“我說的話從來都很有道理。”
“有道理的不一定是對的。”
“我錯在哪裏了?”
“錯在,我不一定要和他們打。”
“那你打算怎麽做?”司空摘星突然起了興趣。
陸小鳳勾起一個笑容,站起身對着那些人叫道。“這只猴子可以給你們。”
“陸大俠不愧是俊傑果然識時務。”那人笑道,畢竟和陸小鳳動手硬搶絕對是下下策。
“時務我不認識,俊傑我也從來都不是。”陸小鳳踱步走到那個帶頭的人面前。“我是有條件的。”
“什麽條件?”那人問道。
“只要你現在給我一個銅錢,我就把這只猴子賣給你們。”陸小鳳道。
“我們這裏有五萬兩銀票,一千兩紋銀。”那人道。
“不用,我只要一個銅板。”陸小鳳說着,伸出一根手指。“如果沒有的話你們就走吧。”
“陸小鳳你不要為難人。”帶頭的人氣憤的看着他。
“一個銅板而已很為難人嗎?”陸小鳳笑道。“你們還是走吧。”
陸小鳳轉過身不再打算理會他們,而那幫人可不想這麽輕易的走。
看到陸小鳳背過身去,那帶頭的人将手伸入袖中,掏出一樣可以要命的東西。抛向陸小鳳。雖然陸小鳳頭後面沒長眼睛,但是不代表他看不到,因為他永遠有比自己的眼睛更值得信任的東西。
就看司空摘星挑挑眉毛給小鳳使了個眼色。陸小鳳便稍稍側過頭,夾住本直射向他後腦的東西。
“我果然沒猜錯,你是奪命镖錢一彪。”陸小鳳回過身,玩弄着手指尖的那枚金錢镖。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帶頭的錢一彪道,看着陸小鳳。
“還記得稍早前吃飯的時候那個乞丐?你身上明明有銅錢卻給了他整兩的銀子。”陸小鳳笑道。
“也許人家大方呢?還不許人家多基陰德了。”司空摘星習慣性的故意給陸小鳳拆臺。
“可他明明扮的是個商人模樣,有句話叫財不外露沒聽過。”陸小鳳說道。“而真正讓我确認你身份的是,你臉上十幾年前被仇家陷害時留下的那塊大焦疤。”
聞言錢一彪趕緊反射的捂住自己的臉頰。那一塊的皮膚顏色的确與四周的有些微妙不同。
“我的易容在他面前就跟沒了似的,更別說你這小孩子都會的把戲了。”司空摘星笑道,自酌一杯。
“你是怎麽知道的?”錢一彪看着陸小鳳。
“我前一陣死了一次正好碰到了你以前的大夫,我們聊得還蠻投機。”陸小鳳笑道。
錢一彪被陸小鳳的回答氣得發漲。“你要的已經給你了,把司空摘星交給我們把。”
“不行,我說的是銅錢,而你這個好像是金子。”陸小鳳道,再看着手上的純金打造的金錢镖。
“容不得你說不行。”說罷抽出劍,看來現在只能選這下下策。
錢一彪也知道陸小鳳靈犀一指的厲害,便只用劈砍的招式不用刺。錢一彪的招式招招要命,陸小鳳卻并不願傷人命。怎麽看都是錢一彪占優勢,可就是這樣他的武功還是遠不及陸小鳳。因為陸小鳳不但可以拆他的招還有空閑打退那些想趁亂接近司空摘星的小角色。
所以司空摘星沒有一點想逃的意思依舊坐在那裏,這次輪到他吃酒看戲。
錢一彪終于還是被陸小鳳逼的氣急,一劍刺向陸小鳳的心口。果不其然被陸小鳳的靈犀一指牢牢鉗制住。
“按理說你們錢家也是江湖上的名門望族。這次的賞金對你來說不算多,做什麽如此賣命。”陸小鳳坦然自若的問道。
“這不是為了錢。”錢一彪順口答道。
‘不是為了錢?’陸小鳳陷入思考,可是他這一用腦。不知觸到了哪根筋,他的頭就像被炸開一樣猛的一疼。全身上下都不聽他的使喚了,兩根手指也松開了一些。
‘小鳳?’司空摘星看到了陸小鳳的異狀,他不自覺的站起來。
錢一彪看同樣看出他的異樣,看準時機将劍一轉,竟輕松的逃出了陸小鳳這天下無人能破的靈犀一指。緊跟着長劍一劃,陸小鳳倒在了地上。陸小鳳胸前的襲襖被劃開并被血侵染的同時,一把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可陸小鳳卻什麽動靜也沒有,就只是癱倒在地上。
錢一彪的手下也早看準了這時機,沖上去從司空摘星的身後将他的脖子勒住。
拿着劍的人看着眼前如此一件多雕的結果,不自覺的勾起滿意的笑容。可還不等他有時間好好欣賞自己的成就,從窗邊傳來了響動聲。
“你們幾個出去看看。”錢一彪命令道。
可被派去的人還不等他們走到窗戶口。就從窗外射入一些東西準确的割斷了他們握着兵器的手筋。而這些形似飛镖的兇器卻沒有金屬的光澤。
“先救陸小鳳。”看到這古怪的兵器司空摘星不知跟誰大叫道。
果然下一瞬,便有一個黑衣人破窗而入,又射出了幾個奇怪的飛镖割斷了握着兵器之人的手筋。而瞄準錢一彪的那個竟然被他用劍砍斷了。這時錢一彪才注意那傷人的利器竟只是一片再普通不過的竹葉。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那個人又拿出一張大小跟一般道士所用靈符差不多大小的紙,只是這紙是黑色的。以葉為镖的功夫早有耳聞,可這以紙為劍的武功在中原江湖根本就聞所未聞的。
“你這是什麽武功?”錢一彪驚道。
那人并不打算為錢一彪解惑,而是直接動手。僅僅只是數招那薄薄的一張紙,竟将錢一彪的身上劃了好幾道口子。錢一彪也馬上意識到以自己的武功根本不可能是這個人的敵手。而他自然也分辨的出來,這個人是為了司空摘星而來的。
“別忘了,司空摘星還在我們手上。”鉗制住司空摘星的大漢也配合的發出警告。
聽到這威脅那人的确遲疑了一下,但是下一瞬他便有了新的打算,退到陸小鳳身邊,點了他傷口周圍的幾處穴道,将他扶起。
錢一彪本想趁機放出幾只金錢镖從身後下黑手,可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讓他沒能做成。他本以為是那個大漢一時失手把司空摘星怎麽樣了,可看過去的情景卻讓他呆住。
因為尖叫的人絕不是司空摘星。司空摘星早就不見了蹤影,反倒是那個大漢半蹲在那裏用手捂着自己的褲裆。司空摘星還是用了他那套‘三擊鼓’的招式。只是這回他最後一招即不是擒拿手也沒有踹小腹。而是更向下踢中了男人最要命的要害,司空也不是故意的誰讓那個人長的那麽高大的。
等錢一彪緩過神來的時候,他再也找不到可以襲擊的目标。而司空摘星慌忙逃跑之時竟還不忘記帶上酒壺。
奔跑在黑暗的樹林中,司空摘星覺得這是他這麽多年來最落魄的一次了,這筆賬最後自然要算到陸小鳳頭上去。
‘還是太勉強了嗎?’用手捂上心口,腳下倉促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