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3)
滿彈性。
手指鑽入搭在腰胯的薄被,整個手掌也附上輕輕揉捏,不錯的手感讓人忍不住輕拍一下。輕微震動牽連帶來的刺痛,擡眼給了身旁的人一記眼刀。奈何雙眼中那薄霧淺雲未散盡,着實少了往日的殺傷。
“你這猴精全身那點肉,不會都長在這裏。”陸小鳳笑道。
“你這陸小雞全身那麽多皮,怎麽就這裏沒多長點。”司空說着也掐上陸小鳳的臉頰。
“難道不該是臉皮長得太厚了?”陸小鳳有些意外司空的用詞,還以為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你小子臉皮那點厚了,分明薄的很。薄的都要沒有了。”司空說罷手向後一探,扯住陸小鳳那放肆的手。拖上自己的腰。“揉揉。”
陸小鳳揉捏着掌下精瘦卻柔韌的腰。注意到司空摘星趴在哪裏側着頭望着自己,那淡眉忽挑忽落,時舒時緊。“在想我什麽?”
“在想我師父。”司空道,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種時候你不想我,卻在想你師父?”陸小鳳略有些不滿道。
“就是這種時候才要想。不但我想,你更該想。”司空言罷又在心裏暗罵道。‘要不是小爺被那死老頭給坑了,哪裏輪到你這陸小鳳給占盡了便宜。’
“想你師父?”感覺着指尖帶着微微涼意的光滑肌膚。眼前浮現出宋茨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陸小鳳頓時覺一陣惡寒打個寒顫,也忍不住抽抽嘴角。
“放心,你不是還欠老頭子一個答案。時限到之前,就算他再怎麽想把你這陸小雞給撕了,也不會動手的。”司空笑道。
“你師父還和你說什麽了?”
“我師父說他覺得你說的不錯。這條命的确不是我讓給你的,而是我還你的。”
“那你覺得呢?”陸小鳳說着翻身貼上司空的背。
“我覺得,我師父說的倒也不錯,你這陸小雞天生就是個麻煩。你這條命誰拿着誰倒黴,還是早點脫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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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這條命不是你讓我的,更不是你還我的。”鼻尖輕蹭腦後青絲。
“那算是什麽?”
“算什麽你這猴精不是比我更清楚。”陸小鳳輕笑,知道司空這是在明知故問。
“可我就是想聽你說。”
“算借的,借給我賭的。”無奈淺笑,俯首在他耳邊低語。“你借我一條命,到時我還你兩條。”
“你再作弊騙回來東西的我可不收。”聽了陸小鳳這承諾,司空卻警告道。
“知道。”陸小鳳笑着應道,在肩頭上落下一個輕吻。
淡淡的鹹,陸小鳳是不覺得讨厭,不過一身汗休息可不是件舒服的事情,而更讓人不舒服便是空着肚子睡覺。翻身坐起身子,系好內衫的衣帶。撩開半邊帳幕,下榻準備去找店小二送些熱水和吃食過來。從床邊撿起自己的裘褲卻發現已經不能穿了,司空的褲子倒是幹淨的。就是褲腿略短了一些,腰帶不系也不會掉下來。
陸小鳳低頭看看自己半露的小腿,突然聽到一聲悶響。回身卻只看到司空摘星趴在床榻上,一手垂在床邊,一副四肢無力癱軟的模樣。
“怎麽是不是傷到了?”陸小鳳說着便要掀開,勉強能起到掩住的薄被。
“沒事,就是有點頭暈而已。餓的。”司空手臂輕揮阻攔他的動作。雖然很不想承認不過經歷了昨晚那接二連三的縱欲,沒昏過去已經很慶幸了。對上陸小鳳那将信将疑又擔憂的表情又道。“別傻愣的,回去給我拿身換洗衣服。還有……順便在我師父房間床頭盒子裏面有傷藥。”
見他臉更是羞紅了幾分,俯下身落下一個淺吻。
陸小鳳很快的穿好衣服,吩咐小二準備熱水和浴桶還有些飯菜,不要送到房間他一會就回來。用輕功跑回老慶餘堂給司空取衣服,剛要去取傷藥,卻怎麽都被料到竟被人給撞個正着。
陸小鳳的腰從來都是挺的很直,即便是他最落魄最無助的時候,他的腰也是直的。可是現在被宋茨盯着陸小鳳卻忍不住貓起腰。
“星兒人呢?”
“在客棧。”
“你拿的什麽?”
“衣服。”
“你來我房間做什麽?”
“拿藥。”陸小鳳從嗓子裏擠出兩個字,便感覺到宋茨外洩的殺氣和霸道的內勁。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出現了被宋茨給撕成兩半的幻覺。
可是宋茨并沒有出手他只是從陸小鳳身邊走過,走到床邊翻出一個瓷瓶抛給陸小鳳。力道也并不重,陸小鳳反倒差點失手将瓷瓶給捏碎。
“老子晚上做東,收拾幹淨了就滾回來幫忙,答應要讓他師叔嘗手藝的。”宋茨擡眼看陸小鳳楞在哪裏。“有什麽想說的?”
“前輩你這算是同……”陸小鳳的話還未完便被宋茨一記眼刀堵了回去。
“算老子今天心情好,再不滾老子不建議今晚加菜手撕雞。”話音剛落,陸小鳳便已經不見了蹤影。唐逝含笑走了進來。
“小宋,小鳳過來做什麽?”就看宋茨一副‘明知故問,你想找死的表情’,滿臉賠笑換個話題。“小宋你這算是不反對了。”
“反什麽?”
“星兒和小鳳的事情。”
“我只不過是讓那混小子先吃兩天甜頭。星兒還小沒見過什麽世面才會撿個石頭當寶,過兩年就好了。”看唐逝那不以為然的表情又道。“我小的時候還不是以為天下就算子跟姓陸的是最好的。我這輩子不是讓算子愛上我,就是我愛上姓陸的。結果呢?到最後跟你這小子過了大半輩子。”
“其實我還挺感謝行風他那麽一鬧。”聽到宋茨這麽說唐逝輕笑,手搭上他的肩膀。
“鬧的你武功全廢了,門主的位置也丢了。你還謝他。”
“一身武功換一個你也值了。”唐逝笑道。
“你值,星兒不值。現在沒有龍睛護身就算了,去年也不跟咱們商量一下就亂吃藥。虧我打小就教他是藥三分毒。要是真的一個血靈芝就可以治好他的病根,我讓他當飯吃。虧你當年花那麽大的工夫給他壓病根。”
“雖然那時候給他壓住,但也只是緩兵之策,撐不過一個地支。”唐逝皺起眉。想起掌櫃的跟他講一月前陸小鳳帶着發病的司空回來時的情況。“算算去年正好是一個地支,只怕今年……”
“呸,把你得嘴糊上。”宋茨往地上吐了一口。“我徒弟可是個千年禍害少說也可以活個九十九。”
“是是。”唐逝應道。
“對了算子去看他徒弟,晚些一起過來吃飯。你趕快去多買兩籠雞回來。”
“買那麽多雞做什麽?”
“廢話當然是宰了,今晚老子要吃全雞宴。”
等陸小鳳給司空摘星上完藥,兩人收拾好回到老慶餘堂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宋茨做東請的客人自然是蔔算子,陪同蔔算子一起來赴宴的徒弟不是別人正是韓棠。陸小鳳很自覺地跑到後廚幫司空忙。不過再看到被宋茨處理過的主材之後,覺得自己下次要是遇到老實和尚一定要請他念經超度一下。‘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當然在飯桌上吃‘伯仁兄’最多的也是陸小鳳。
☆、借風殺鳳
閏七月二十一
陸小鳳這個七月似乎注定了麻煩不斷,皇上對清清和南平郡王确實從輕發落,以南平郡王身體抱恙為由,将他們離開京城貶往邊陲之地。血衣堂的真相亦如當年三位王爺事情一樣被隐瞞下來,成為一件秘史。清清請求皇上,讓她最後和陸小鳳道別。
“師父,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孝敬你酒,叫你一聲師父了。”清清舉杯飲下。
“清清,對不起。我确實不配做你師父。”陸小鳳苦笑,看着眼前這依舊香樟翠色的天真少女,卻也一夕間成熟了很多。
“不師父,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師父。是清清不配做你徒弟。”清清道。“是我從一開始騙了師父,辜負了師父。這條路始終都是清清自己選的,怪不得任何人。師父你雖然沒有阻止清清,卻一直陪着我,我想師父你是希望清清自己回頭對不對。”
“清清。”聽到清清這麽說陸小鳳卻有些心虛。
“師父你教過清清的,輸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怎麽輸的,為何而輸。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從什麽時候知道的。”清清道。
“柳若塵找西門吹雪救命,妙手空空找司空救命,那時候我們就開始準備祁門暗香的解藥。妙手空空告訴司空血衣堂請他喝了窖藏了三十年的毒酒,第一件事便是找他開天機鎖。而你……”陸小鳳停頓了一下。
“我也請司空幫我開天機鎖,還打算請他喝窖藏了三十年的酒。”清清道。“那時候師父你們就知道了,我和義父其實就是血衣堂的人。”
“那時候我們都希望自己錯了。”
“那師父你是從什麽時候知道我們的目标是皇帝哥哥,造反,想出利用通緝令請來那麽多江湖朋友助你。”清清問道,這更是她百思不得其解。
“年初藥王莊的事情還記得嗎?任燊他說過一些話。”
“難道僅僅只是任燊死前告訴你的?”清清驚訝。
“這只是其一,任燊或許并沒有告訴你們,曾有人發現了整個計劃。而他逃脫之後去找了司空,留下了幾個詞。其中就提到了謀反,皇上,還有……南王。南平郡王若要對皇上不利的話,也就祗有當年三位王爺這一件事了。郡王是我的朋友他要為父報仇沒有錯,但是皇上也是我的朋友。清清你那時候問過師父為什麽要逃跑,因為我不知道該幫那一邊才對,更不知道這樣做了究竟是對是錯。”陸小鳳道。
“那師父你從什麽時候知道,爺爺他們是自願而死的。我和義父都錯了。”清清道,她還記得陸小鳳當時說的話。
“是司空發現的,你知道他是做什麽,只要他願意沒有他偷不到東西。只是我們發現的太晚了。”陸小鳳道。
“是啊,這個答案就算是親眼看到還是辦法相信。”清清想到了南平郡王的反應,自嘲輕笑。“聽了師父你這麽說,好像我們這次不是敗在你的手中,而是敗給了司空。”
“或許吧,清清你能不能也回答師父一個問題。”見清清點頭陸小鳳又道。“你那時候,為什麽改了主意。沒有拉司空入局。”
“也許那一瞬間我怕被師父你讨厭。”清清道。“如果我那時候按照計劃讓司空做藍衣童子,讓他中毒,或許能省去不少麻煩。他那麽聰明一定會發現一切,就算他不說,師父你也一定會發現。到那時即便不下毒師父你也一定會來幫我們去偷星邪劍譜,幫我們報仇。所以給司空下祁門暗香拉他入局,的确能讓師父你幫我贏,但最後也會讓我們輸的更慘。祁門暗香是窖藏了三十年的毒,需要窖藏三十年的解藥。”
“你們根本沒有解藥。”陸小鳳接道
清清點點頭。“師父你一直假裝不想讓司空入局,而有人卻是真的不希望将司空牽扯進來。”
“清清?”陸小鳳不解。
“師父清清希望你知道,今天這結局,若真有一個人該被恨,也絕對不會是師父你。那個讓清清走上了絕路的人,不是你。”清清看着陸小鳳,希望他可以明白這番話。
“我明白的,清清你不必說了。”陸小鳳道,給清清一個笑容。
“對了。師父昨天我去見皇帝哥哥,他告訴我兩個消息要我轉告。”清清勾起一抹頑皮的壞笑。
“一個好,一個壞?”
“不是,都是值得高興的好消息。一個高興的想哭,一個高興的要死。師父你先聽哪一件。”
“那就先說想哭的。”陸小鳳道。
“皇帝哥哥會撤掉砍你這顆鳳頭的懸賞令,但對外只會宣稱是,感動于你的重情重義,且念在你先前助太平郡王破了劫軍饷的大案,功過相抵不再追究。”清清道。
“那高興的要死又是什麽事?”聽到‘功過相抵’四個字陸小鳳确實想哭。
“這高興的要死的事情嗎?做徒兒可要先恭喜師父了。”清清說着抱拳。
“恭喜我?”
“是啊!恭喜師父你馬上就要做驸馬了。”清清看着陸小鳳那吃驚的象是吞了幾百條蚯蚓的表情,又緩緩道。“師父當初為了做大事才不得不拒絕太平王一番美意,不惜為義斷情,實乃有情有義。現在皇上已經恕你無罪,自然該回去抱美人歸,情義兩全。而太平王也已經入京請皇帝哥哥給你還有沙曼郡主賜婚。”
“皇上怎麽說?”陸小鳳問道。
“皇帝哥哥說,确實是該找個人好好約束你這個鳳凰才是。而且師父你自己不也親口給皇帝哥哥說,出來太久怕家裏人惦記。難道不是着急要回去找見沙曼郡主,給人家賠罪解釋?”就見陸小鳳用手捂着嘴,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的模樣。“啊!要是皇帝哥哥真的下旨賜婚的話,師父你希望徒弟送你什麽當大婚賀禮呢?”
“棺材,是不是金絲楠木沒關系,只要睡起來舒服就行。”
看陸小鳳那副現在就想去死表情,清清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你這丫頭,是不是跟皇上說什麽了?”陸小鳳也意識到自己被清清耍了。
“我不過是告訴皇帝哥哥,陸小鳳的鳳未必就不是虛凰假鳳的鳳。”清清壞壞的笑了笑。
“我真懷疑,你到底是我徒弟還是死猴精的。”陸小鳳無奈道。
“你們兩個都是清清的好師父。難道師父你希望我改口叫師娘。”清清沖着陸小鳳眨眼道。
“還是叫師父的好,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徒弟。”陸小鳳笑道。
陸小鳳想不到南平王會上京請皇上賜婚,他更料想不到的是。南平王上京的同時,王妃和兩位郡主去拜訪了花滿樓。江湖上都道,陸小鳳的朋友廣天下,但與他最能交心莫過于西門吹雪和花滿樓兩人。此番拜訪其一是同他印證一下陸小鳳當初所言是真是假,陸小鳳當真成婚,即便隐瞞天下,也斷不會少了朋友那杯喜酒。倘若陸小鳳當時說了謊那就便是其二也是最重要的目的,待皇上賜婚下來請花滿樓來做這證婚人。
待西門吹雪匆匆趕回家的時候見到了想見的人,卻不僅僅是相見的人。在聽聞來意後,竟氣急反笑。這七月陸小鳳還有最後一樣,見鬼更要命的麻煩要解決。
女人,情債。
☆、情字誤人
多事之秋。或許所有的事情都在這見鬼的七月遇見了,這個秋天反倒顯得過于平靜。似乎整個江湖的人都不約而同得了一種病,懶病。
這秋有人被逼着得了懶病,卻也有人不得不忙碌。
西門吹雪的萬梅山莊被血衣堂一夕間夷為平地,整個秋天西門吹雪和花滿樓兩人都在忙着重建山莊。所幸近些日子西門吹雪本就有打算重整山莊,血衣堂此舉反倒是幫了他省去了不少麻煩。
萬梅山莊還未完全修好,便有人送上拜帖要來恭賀。然而在客人到訪之前,莊裏的主人卻先做了訪客。
冬月二十八鮮花滿樓
樓外以入冬,屋內卻春依舊。一壺熱茶,一方棋盤。
陸小鳳和花滿樓下棋對弈,西門吹雪坐在一旁擦拭手中的劍。陸小鳳時不時的會将注意力從棋盤上脫離,偷偷的往向西門吹雪。
“那個花滿樓,西門他不會還在氣吧。”小聲詢問坐在棋盤對面的花滿樓。
“沒有。”花滿樓很肯定的答道。
“那你們兩個,跑來鮮花滿樓幹什麽?”陸小鳳道,完全忘記了他才是住客,這鮮花滿樓本就是花滿樓的。
“只是有一個人要拜訪萬梅山莊罷了。”花滿樓笑着為陸小鳳解釋道。
“誰。”這下陸小鳳更是好奇。
“都裕王,白瑾。”
“哦。”陸小鳳驚奇,這個都裕王很少有江湖上的人不認識,他很出名倒不是因為他武功有多高,而是這人的毅力,十年間已有少說百名高手被他引為知己,收入麾下。
“其實他每年都會派人或親自去萬梅山莊幾次。”花滿樓繼續道,其實去年陸小鳳請西門吹雪去銀鈎賭坊救他,要是換做別的時候西門吹雪才懶的理會,不過剛好是白瑾說他要來。
“那都裕王爺該不會是看上西門了。”陸小鳳道。
“沒錯,他就是看上西門了。”花滿樓笑道。
“花滿樓你今天又讓我見識到一樣,讓我自愧不如的地方。”陸小鳳拍手表示佩服。
“是看上他的劍,想讓他效力朝廷。”花滿樓對這個朋友無奈輕笑,補充道。
“難怪西門每年都要閉關幾個月了。”陸小鳳也知道江湖上的人最讨厭的莫過于,朝廷中的人談什麽收編。可是又無能為力,所以能躲就躲。他陸小鳳也沒少被人勸過。
“這次是白瑾親自來說要為了慶祝山莊落成,閉關肯定不行,就祗有暫且出來回避一下。”花滿樓道。
“下逐客令不行?”陸小鳳疑惑,記得有一次西門吹雪因為他的到訪沒能躲過去,就很幹脆的下了逐客令。
“西門他是顧忌我的情面。”知道陸小鳳肯定不明白解釋道。“是白瑾在中間架橋,我們花家的銀號才可以跟官府合作發行大通寶鈔。”
“真沒想到西門吹雪也有害怕的人。”陸小鳳了然的點點頭,輕笑道。
“不是怕,是煩。”坐在一旁一直沉默的西門吹雪總算開口道。
“這個白瑾到底能有多煩人,我倒想見識見識了。”陸小鳳笑道。去年在皇家避暑山莊他和白瑾是打過照面的,是個很謙和有禮的人。
“沒你煩。”西門看着陸小鳳道。
“那怎麽不見你怕我。”
“你可以……殺。”這個殺字剛落,劍尖就指向了陸小鳳鼻尖。意思很明顯你陸小鳳我可以追殺,而且追殺你可以讓我很痛快。
“花滿樓,我記得你口味淡。我讓死猴子少放點鹽。”幹笑着用指尖把劍輕輕的推開,便立即逃離房間。
被留下的兩人都忍不住勾起笑意。
膳房中司空摘星很麻利的把白切肉切好裝盤。看也不看便将偷偷摸進廚房的人。
“西門又用劍指着你。”将探向盤中肉的雞爪拍了回去。
“沒。”陸小鳳一副怎麽可能的表情。然後很自覺地将擺滿八道菜的食盤塞端起來。“挺豐盛的。”
“差個湯。”司空拿起一塊肉塞到陸小鳳口中。
陸小鳳點點頭,端着食盤離開膳房。
飯菜已經齊備,但是知己朋友相聚又怎麽少的了酒。或許是因為之前拿錯酒的經歷,徹底是讓陸小鳳怕了花滿樓的酒窖,堅持這一回一定要花滿樓自己去拿。
對于陸小鳳的堅持雖有些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但是花滿樓還是從酒窖中挑選了一壇好酒。事實證明花滿樓的感覺不錯,這一晚确實很奇怪。
最該和陸小鳳喝到最後的司空摘星卻最先醉,更是直接醉的睡了過去。西門吹雪也不勝酒力早早離席。祗有向來最淺啄的花滿樓和陸小鳳還沒有醉,或者應當說兩人早已醉了,卻偏偏沒睡過去。
安置好司空摘星,送走西門吹雪後。還算清醒的兩個人繼續喝酒。一直到兩人都徹底醉的失去知覺昏睡過去,可是這一覺卻成了一切麻煩的開始。
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花滿樓都在問自己,那一晚自己若是再喝的多些快些,醉的更早更快,更徹底一些。那一切的誤會錯誤是不是就能避免。
冬月二十九 陰天
這一覺宿醉清醒,花滿樓只感到頭昏腦脹。他只記得自己跟陸小鳳喝了很多酒,陸小鳳不停的跟自己抱怨他多後悔,當初怎麽就讓西門搶了先這種話。想起昨晚的對話,花滿樓無奈的笑笑。
跟着他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他身上唯一的衣服是敞開的。而且他睡在一個人的懷裏,這個人的體溫很高,至少不是自己所習慣的溫度。兩人相觸的肌膚感到的祗有炙熱,而那個人身上的味道卻無疑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人。
“小鳳!”因為對方不是刻意的抱着他,很輕松便脫離出來。坐起身,搖晃身邊的人。
“嗯。讓我再睡一回。”被饒了清夢的陸小鳳很不情願反個身。
“小鳳,快起來。”花滿樓繼續搖晃着陸小鳳。“小鳳!”
“花滿樓我求你了,讓我再睡一會。”陸小鳳認出了花滿樓的聲音。可他就是不想張開眼,可是下一瞬他又突然意識到不對了。“啊!”
在花滿樓的俊顏映入眼的同時,陸小鳳可以說是整個人從床上跳起來。因為太激動了,又是睡在外側整個人都狼狽的從床榻上滾了下去。
“花滿樓你!”陸小鳳看着眼前的人,只穿了內衫而且還是衣口大開,頭發也有些亂。敞露的胸前脖頸上還有些暧昧不清的印記。而他們的衣服更是被胡亂抛散了一地。
“小鳳你沒事?”花滿樓關切道。陸小鳳這一下肯定摔的不輕,坐在床榻上他都能感到震動。
“我?”陸小鳳再看看自己,跟花滿樓差不多。甚至可以說更糟他連褲子都沒穿。連忙從地上爬起。“我沒事。”
“那就好。”花滿樓安心道。
“花滿樓你跟我,咱們兩個……”先慌忙的把褲子穿上。
“咱們還是先穿好衣服。”花滿樓很确定他和陸小鳳只是單純的睡了一晚上。可是就兩人現在的狀态,誰見了都會想到另一方面。“我的衣服?”
“這裏。”陸小鳳從地上撿起花滿樓的衣服遞給他。而就在同時本就是虛掩的房門被推開。
“花滿樓我做了早……”司空摘星話講到一半,看到房間裏的情景整個人都愣住了。
陸小鳳正将一件衣服遞個花滿樓,這沒什麽。可是為什麽陸小鳳會衣衫不整,陸小鳳衣衫不整就算了,可為什麽一向一絲不茍的花滿樓也會衣衫不整的。還有那些紅印是怎麽回事。
“你們兩個?”
“我們?猴精你聽……”陸小鳳剛要脫口的解釋,卻被一陣摻雜着殺氣的寒冷凍在了嗓子眼裏。吞咽回去,望向跟司空摘星一起進來的人。“西門。”
陸小鳳想起了上一次只不過是不小心親了花滿樓一下,他就被西門吹雪追殺。這次鬧出這樣的的事情他還不死定了,站直身子做好逃跑的準備。然而西門吹雪并沒有開口,也沒有任何動作,他只是将目光在陸小鳳和花滿樓兩個人之間游走。
花滿樓也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用手抓緊領口,收緊自己的衣服。
一片寂靜之後,西門吹雪終于有了動作。他回首轉身斷然離去,從始至終一聲未做。
“西門!”陸小鳳驚呼道,卻沒有能阻止西門吹雪離去的腳步。
司空摘星也沒有再說什麽,他只是看了花滿樓一眼。看都不看陸小鳳也跟着西門離開。
“司,猴精。”第二次呼喚同樣沒人回應,陸小鳳楞在哪裏,握緊拳頭。
“小鳳。”花滿樓披上衣服,下榻站在陸小鳳的身後。拍拍他的肩膀。
“對不起,花滿樓,都是我的錯,害的西門誤會你了。我會幫你去解釋的。”
“不用了。你還是快去找司空才是。”花滿樓道,即便看不到他也能想到陸小鳳現在一定張大了嘴吃驚的表情。“西門他認定的事,是不會變的。可是司空他不一樣。”
“可是。”陸小鳳還有些放心不下。
“你還不快去,以司空的輕功,再晚可就追不上了。”花滿樓給了一個陸小鳳安心的笑容。
“謝謝你。”陸小鳳說罷,随意穿上外套從窗口躍下。憑着直覺選定一個方向追上去。
在确認陸小鳳已經離開後。花滿樓也移到窗前,閉上眼睛,用力地握着拳頭,骨節泛白。
花滿樓雖然看不見但是他知道,剛剛西門吹雪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要是換作平時發生了會讓西門吹雪産生誤會的事情,他都會帶着笑容同他慢慢的解釋每一個細節。
其實就算他不解釋也是沒有關系,因為西門吹雪是信任他的。可是這次不一樣,當然不是他真的做錯事。而是西門吹雪所散發的氣息,就算是那次陸小鳳真的親到了自己,西門追殺陸小鳳的時候,他所散發的氣息也不過是單純的寒氣罷了,沒有半點殺氣。可是這次雖然西門吹雪什麽也沒有做也沒說,可是那殺氣卻超過任何時候。
在感覺到那殺氣的一刻,花滿樓感到從未有過的寒冷,讓他不自覺地收緊衣服。可是這寒冷并不是因為寒氣或是殺氣本事,而是它所代表的事。
那人不再信任自己。
那種冷是由心而發的,能把每一根血管都凍住更不要說是語言了。緊緊收緊衣服。即便是此時那寒意也未消。
立在窗邊許久,不知何時窗外毫無預兆的滴下雨。街上傳來人們焦急避雨的腳步埋怨,還有那雨打地,雨打葉的聲音。
花滿樓自己也不會想到。在這溫暖幹燥的房間裏卻也會被一滴雨,濕了臉,濕了衣服。
正因為信任所以才會解釋。
要是不信任呢?能選擇的便只剩下沉默。
西門吹雪離開鮮花滿樓,一個人走在街上任由突降的雨水打濕他的白衣,面無表情的就象是冰雪雕刻而成,更猶如一個失魄孤魂。
這冬日的雨比任何時候都更冷更冰,落在身上寒在心頭。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停在他面前,撩開簾布,一張笑臉出現在面前。
恍惚間他似乎又看到那梅花下,春風淺笑。
只是一瞬間這笑便被冬雨打碎,不複。
☆、情字誤人
臘月初五
陸小鳳并沒有能追上司空摘星。
然而他并不慌張,以他對司空摘星的了解,他不是那種會忍氣吞聲之人。一定會回來找自己麻煩。過幾日便是臘八,臘八節自然要吃粥。所以陸小鳳到了臘八粥最出名的八屠樓,問老板要了一間房。打算先洗上一個熱水澡,再睡上一覺慢慢等。
可惜這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陸小鳳剛洗澡回到房間便看到一個人。這個人并不是司空摘星,可卻讓他知道自己為何沒能追上司空摘星。
陸小鳳看着坐在哪裏悠閑品茶的人。這不請自來的客人,穿了一身錦緞紫衣,帶着半面金色面具。“你的誰?”
“認識你陸大俠,而你不認識的人。”男子的聲音很低沉平靜,聽不出一點起伏。
“那麽敢問,麻公子。你找我有什麽事。”陸小鳳也顯的頗為輕松道,在男子對面坐下。
“我有說過我姓麻麽?”男子疑惑。
“通常來找我的就祗有麻煩。”
“你可以叫我,敖珞。”男子道。
“你來找我不會只是為了告訴我你的名字。”陸小鳳道,在腦海中搜索了一番之後确認自己沒聽過這個名號。
“當然不止,我有一樣大禮給你。”将放在桌上一個一尺見方的錦盒推給陸小鳳。
“什麽禮?”陸小鳳并不着急打開錦盒,他确信這盒中的東西斷不會是什麽金銀珠寶。
“猴皮。”男子說着,幫陸小鳳打開面前的錦盒。
陸小鳳聽到他這般說心中一驚,再看盒中是一套完整的衣褲,甚至還包括一雙靴子和一根頭帶,以及一些零碎的小東西。“你果然還是姓麻。”
“不管我姓什麽,陸大俠可滿意這份禮。”
“我好想沒什麽理由說不滿意。”陸小鳳道,臉上還挂着那淡淡的酒窩,可是語氣卻冰冷了幾分。
“既然陸大俠滿意,那麽禮尚外來。”自稱敖珞的男子卻并不在意。
“你想我怎麽回禮?”陸小鳳道。
“玉玺。”男子只說出這兩個字,甚至沒有誇獎陸小鳳是個聰明人。
“你想什麽時候要。”
“越快越好。”
“要是我不回禮呢?”
“那定是我送的禮還不能讓你滿意,便只能殺猴敬雞。”男子道,這言下之意便是下次陸小鳳收到的錦盒中可不保準會不會是其他東西。
“看來我不換不行了。”
“陸大俠果然識時務。”男子最後還是誇了陸小鳳一句。“我已經準備了一匹千裏神駒,希望能助陸大俠你一臂之力。”
“看來我錯了,你果然不姓麻,你該姓莫。莫名其妙。”陸小鳳道,見男子并未有離去的打算已經在不緊不慢的品茶。
‘這個猴精究竟是怎麽搞的。’
不止陸小鳳想問,司空摘星更想找人問一句。
“這究竟是怎麽搞的。”
司空摘星仔細的檢查着每一扇門窗,确認除了正門外其他窗戶都是假的,不過是裝飾而已。
讓自己冷靜下來整理思緒。從鮮花滿樓出來後,他看到西門吹雪上了一輛馬車。當他追蹤到一片樹林的時候,遇到了一群黑衣人的埋伏,自己就失手了。再恢複意識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被關在了這個布置看似平常的小房間裏。衣服,褲子,鞋子,連綁頭發的頭帶也不見了。現在身上穿的白色內衫也明顯不是自己的。
‘我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做好人了。’确認無處可逃之後,司空摘星摸摸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在這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