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4)

他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

房間還算寬敞在長寬均有一丈上下,就是略微有些矮。房間的布置則簡單的過分,就祗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兩張凳子。桌子是石桌,凳子是石凳,就連床也是石頭的。雖然陸小鳳管他叫猴精,但他又不是真的孫猴子可以吃鐵喝銅。

趴在桌子上,百般無聊的摸着穿在自己身上的上好的絲綢。思考着他現在究竟是怎麽一個處境。

階下囚?可是再看看不遠處被自己丢棄的東西。有什麽人會為一個囚犯準備這種東西,這人莫不是瘋子不成。就在此時門被打開。

“總算是有人來了。”司空摘星坐起身,看着進入到房間的人。帶着半張面具身穿紫色綢緞。這人嘴角上揚似乎心情不錯。然而當來人打量了司空摘星一番後卻又突然收起笑容。

“怎麽不說話。”司空摘星也看着面前這盯着自己的,這人的眼神讓司空覺得很不舒服,可是他并沒有避開而是盯回去。“難不成你是啞巴。還是說你發現自己抓錯人了。沒關系你現在請本大爺一頓大魚大肉,再用八擡大轎把本大爺送回家。大爺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了。”

“你為什麽不換上我給你準備的衣服,司空摘星。”很不滿的看着司空摘星還是只穿着了單薄的內衫。

“你愣了半天就是為了這個。”司空摘星突然笑了出來。對方叫的出他的名字那就是沒有認錯人。“我說莫公子。”

“我跟你說過我姓莫?”男子道,似乎很不滿。

“你那麽莫名其妙,不姓莫姓什麽。”

“敖珞,你可以叫我珞”聽到這幾乎一摸一樣的話的确讓敖珞感到不滿。

“敖珞,沒有聽過。”司空摘星不屑道,站起身。“那麽不知敖公子找我有何貴幹。”

“這衣服可是我特別為你挑的。”敖珞卻答非所問,而是拿起被司空摘星亂扔到地上的白色長衫。“你就應當穿這樣的衣服。”

“我不喜歡。”司空摘星道,除非易容需要,比起長衣他更偏愛短衫,行動起來比較方便。

“這可是上好的絲綢。”男子一臉的無奈不解,将衣服放在他面前的石桌上。

“我當然知道,這種絲綢一尺便能就可以換上我百件布衣。”司空摘星摸着身上同樣順滑的絲綢。“我的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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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那身猴皮,我已經送給了一直想要的人。”敖珞緩緩的說道,注意着司空的表情。“作為答謝交換,他為我偷些東西。”

“我看你還是姓莫,放着我這個天下第一神偷偷王之王不用,竟然讓那個白癡陸小雞給你偷東西。”司空摘星笑道,他注意到敖珞握了一下拳頭,好像是生氣了。

“這房間濕寒,把衣服穿上。”敖珞冷冰冰的道,完全是命令的語氣。

“我不喜歡。”司空摘星更幹脆道,可是不等他擡手揮去地上前的衣服,敖珞卻先一步點住了他的穴道。‘好強的指力。’

“青了。”敖珞稍稍掀開司空的衣領,看着司空肩胛骨上自己所點的地方。“你穿之前穿那麽粗糙的衣料都不會感到難受嗎?”

雖然沒被點啞穴但司空摘星還是默不作聲,只是白了敖珞一眼。他不想跟這個人多廢話。

敖珞也默不作聲的将他所挑選的衣服給司空摘星穿上,但似乎并不合适,司空的身形比他預想中的更單薄一些。看着墨發全部都披散在司空的肩上,敖珞從袖中拿出一根金色的發簪,将司空一半的頭發盤了上去,餘下的披散在肩頭。滿意的打量之後才将穴道解開。

司空摘星揉着被敖珞點的地方。低頭看看被敖珞硬穿上的長衫,再看對方那一副你若真不喜歡就脫的表情。司空摘星當然沒有當着別人的面脫衣服嗜好,可是他要是會乖乖聽話就不是司空摘星。

一手将發簪拔下來。另一手撩起衣擺,就聽嘶嘶兩聲撕裂的聲音,司空摘星把兩塊白布扔到敖珞面前。一瞬間他身上的長衫也變成了短衫。

“沒關系。随你高興好了。”

“這衣都是上好的絲綢,這食敖公子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裏對吧。”司空摘星笑道。

“當然,招待司空摘星的當然都是最好的。”敖珞也勾起笑。

鮮花滿樓

花滿樓一個人坐在房中,沒有了那總是飄在空中,似有似無的梅花香,四周皆是他熟悉的百花香。沒有了走不完的房間長廊,這小小的樓中,就祗有那幾間他請自布置出來的房間。更沒有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環住自己算不上溫暖的懷抱。

又是自己一個人的生活。離開家在這鮮花滿樓一個人住了有五六個年頭,再住回來應當是久違的熟悉。可是為什麽唯一的感覺卻是不習慣。

明明與他相處滿打滿算也不過半年,為什麽這半載中養成的習慣,卻可以将過去五六年裏的習慣代替的一點也不剩。

是從什麽時候起自己竟也害怕起了孤獨,不敢去承受着孤獨。

又是從什麽時候起自己也開始渴望起被別人照顧。

什麽時候起開始默認那無聲的擁抱。

什麽時候不再會從惡夢中驚醒,每夜皆是甜甜的美夢。

一切的答案祗有一個——無解。

花滿樓知道自己需要冷靜下來。更知道自己不能睡,不想睡,不敢睡。

怕,只要自己睡着了它就會回來。

擺出琴。

彈奏起那不知道彈過多少次的曲子。

那可以讓他冷靜的曲調。

陸小鳳總是說花滿樓對他好,因為花滿樓每次都會為他點燃一盞燈,準備好酒菜,陪他喝上一夜的酒。而每次陸小鳳都會好奇花滿樓是怎麽知道他會來的。

其實花滿樓并不知道,花滿樓根本就不知道陸小鳳什麽時候會來。就跟陸小鳳不知道,在認識他之前的每個夜晚花滿樓都會想方設法的不讓自己睡。

而在認識陸小鳳後,若是不敢睡的夜晚花滿樓便會點上燈,準備些酒菜。等,陸小鳳是不是也會在這夜心情不好找來。同他喝上一夜的酒,聽他說個不停,這成了花滿樓逃避睡眠的一個最好的方法。

花滿樓很害怕睡着,只要他一睡着就一定會做夢。

別人的夢或許千奇百怪,而花滿樓的夢卻祗有四個。

在他眼睛剛瞎的時候,他的夢裏有的就祗有那個鐵鞋。可是在鐵鞋死後他的噩夢并沒有停止。就像人們常說的當一個願望達成後,面對的将是另一個願望或根本就是絕望。一個噩夢結束之後,所替代的也許一個美夢,更或許是另一個噩夢。

而很不幸的替代鐵鞋的是一個更尋常卻也更為可怕的夢。

花滿樓夢見自己變老了,變的很老,嗅不出了,聞不到了,說不清了。雖然身邊還有人陪伴,可是自己卻完全感覺不到。別人也不知道他想要說什麽。對老的恐懼,對死亡的恐懼。是人都會有,特別是對于那些孤單的人。

原本夢是上天對于人最好的禮物,在夢裏眼睛是無用的,即便是原本黑暗的世界也會有色彩。在夢裏人們可以看到一生都不可能看到的景,物,人。

可是有些色彩比黑暗更可怕,就這樣花滿樓每晚每晚的逃避夢。

一直到認識了他,西門吹雪。

本應沒有一點交集的兩人,卻因為陸小鳳這個朋友,得以相識。

那次,陸小鳳不在的那一次。

兩個人,一片梅花林,一首曲子,飛舞的梅花,舞動的劍花,琴聲,劍聲。

本應當只是一個普通的午後,卻因為這些巧合。在接下來的很長時間中,卻成了他花滿樓最甜的夢。沒有了噩夢本該高興才是,可人就是那麽奇怪。沒得到想得到,得到了怕失去。

這是花滿樓的第三個夢,讓他又愛又怕的夢。

明明沒有任何色彩的世界裏,何時有了飄然的如雪白衫,有了飛舞的如血紅梅。

明明沒有人的房間,為什麽耳邊響起的全是劍風聲。

明明房間裏充斥百花香味,可是聞到的卻祗有根本就不存在的梅花香。

讓人心煩意亂。

铮——

琴弦斷,夢驚醒。

第四個夢是花滿樓最期待的夢。

夢裏是兩位古稀老人,滿頭的白發,白首相依廳堂中,門外雨聲不停。

有那麽一瞬間花滿樓,竟期望自己就是那兩個老人中的一個。另一個他想稱呼他做西門,給了他這個夢的人。

‘白首相依聽雨’

攥緊手中的斷弦,更握住那夢的開始。

“到頭來這只是一個夢。”

☆、情字誤人

數日後密室

“你怎麽不吃,你不是餓了嗎?”

司空看看擺在面前的東西,再擡眼看着一臉笑意的男子。‘你管這叫飯。’

桌上放着一盤梨,每一個都是那麽飽滿,水靈靈的,似一把掐下去真可以掐出來水來。

沒錯了,這就是敖珞給司空摘星準備的飯了。确實是最好的,這梨可是貢品。尋常人家根本就吃不到。更不要說在這冬時還能有這般新鮮的秋梨。

“看我差點忘了,你是不吃皮的。”笑着拿出一把小刀,再拿一個梨。

剛想問‘你怎麽知道我不吃皮的’,卻被敖珞手上的刀吸引。“這把刀好像是我的。”

“你平時不都是用它削水果。”對方一服我知道的表情,開始很認真地削起來。

‘它也可以殺人。’司空摘星心裏想着。還不等他開始盤算怎麽把那把刀弄回到手裏,讓它可以刺入敖珞的喉嚨。他發現自己的視線不能從敖珞拿着刀的手上離開。‘好精妙的刀法。’

“嘗嘗看。”笑着遞給司空摘星。

看着那僅僅只是去掉了表面薄薄一層苦澀表皮的雪白梨子,司空摘星還沒有生成的逃跑計劃就被殺在搖籃裏了。

“怎麽?陸小鳳從來沒有為你削過水果。”看他吃驚的樣子。

“你就知道。”司空回過神輕笑道。

“那就是有了,和他比我削得怎麽樣。”頗有些期待的看着司空摘星。

“你和那小子比啊!”看着敖珞手中的完美的梨子和桌上近乎透明的皮,再想起陸小鳳那削得跟狗啃的一樣的果子。“可以說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敖珞聽司空摘星這麽說笑的更開心。可是接下來司空摘星的動作卻讓他的笑容瞬間僵掉。

後者将手伸向梨子,可是拿的不是敖珞手上的那個,而是桌子上沒有削皮的。就看他拿着梨子叼在口中,趟回到床上,開始吃,汁水滴下來侵濕了他的衣領。

“這梨還真他的很甜。難怪皇上那老小子每年都要花大功夫弄來吃。”邊吃邊說,這意思很明顯。

聽他這般粗言再看他用衣袖随意抹着嘴。敖珞的臉色鐵青,顯得有些憤怒。但他還是壓下怒色,對司空提醒道。“不要說髒話。”

臘月十二京城

趕了七天的路,陸小鳳終于風塵仆仆的趕到京城。

真的要去皇宮嗎?上回血衣堂之後陸小鳳已經知道,皇上顯然已經開始防備他了。只怕這一次想要進入到皇宮裏容易在想出來便難了。

陸小鳳洗去一身汗,思緒着自己下一步該如何行動。剛走出屏風就看到一個人正在等他,依舊是紫色長衫金色面具。

“你是不是很喜歡,等人洗完澡準備睡覺的時候找人。”陸小鳳道,他現在還裸着上身。

“至少你該慶幸,我沒有在你洗澡的時候找你。”敖珞說得輕松。

“你知道我什麽時候洗澡?”陸小鳳道。

“相信我,我總能知道你在哪裏,在做什麽。我比你自己還要更清楚你的行蹤。”敖珞道,就看陸小鳳低着頭不知在看什麽。“你在看什麽?”

“我在看我的影子是不是還在。”

“你的影子。”

“除了我自己的影子,我想不出還有什麽東西會比我自己更清楚我的行蹤。”陸小鳳道。

聽了陸小鳳這話,敖珞的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怒意。卻只是一瞬間便煙消雲散。

“你這次找我,該不會是改了主意不需要我給你回禮了把。”陸小鳳道。

“我來是知道你一路辛苦,所以送些吃的給你慰勞一下。”敖珞道,他們面前擺着幾道精美小菜,還有一盤水嫩的梨。

“那你又想我給你什麽回禮?”

“削一個梨給我看。”敖珞倒也不客氣,說罷将一把刀遞給陸小鳳。

陸小鳳奇怪的看着敖珞,拿起一個梨子,可還是接過敖珞遞上的刀。就看陸小鳳兩三刀下去。“好了。”

看着眼前那個就象是被狗啃過一樣的梨子,敖珞站起冷冷的丢給陸小鳳最後的期限。“吃飽好好休息一下,今晚你會很忙。”

“等一等。”叫住已經起身準備離開的人。

“怎麽?難道你覺得自己沒有能力偷到玉玺。”敖珞看着陸小鳳。

“我就是好奇。你就那麽肯定我會為了,司空摘星去幹這種殺頭的事?”陸小鳳道。

“你不會嗎?”不懷好意的笑。

當夜石室之中

司空摘星一邊攪着面前沒有一點油腥肉末如清水一般的雞湯,一邊觀察周圍的環境。雖然都是一模一樣的布置,但是司空摘星可以肯定自己已經被換到了另一間密室之中。

可能是敖珞怕司空摘星察覺到自己所處的位置然後逃跑,他擔憂的也确實有道理,司空摘星确實已經察覺到,他先前被關押的地方雖然布置的象是石洞,但實際上是在一艘大船的船艙之中。現在司空摘星也不敢肯定。

“不如你告訴我你要什麽東西我幫你偷。”司空摘星開口道。

“這東西你偷沒用。一定要陸小鳳去偷才行。”敖珞道。

“那你可要白等了。他是絕對不可能為我去偷東西的。”司空摘星道。

“不,他一定會去。畢竟你們打過賭不是嗎?”敖珞道。

“我們兩個打的賭多了去了,不知你說的是哪一個?”司空摘星反問。

“你将自己的命借給他,而他要還你兩條命。”敖珞道。

“你是怎麽知道的?”司空摘星皺着眉看着敖珞,陸小鳳先前重病的事情知道人并不多,也完全沒在江湖上宣揚,人們只當陸小鳳自己懶病犯了躲起來逍遙。更不要說他和陸小鳳兩人那咬耳根的枕邊私語。

“知道什麽?”雖然他的嘴角挑着笑,可是他的眼中卻滿是殺意。

“那個混小子丢了命的事。”司空摘星道,後者還是別問的好。

“去年是我從山谷裏把陸小鳳那半條命撿回來的,撈出來送到鳳凰鎮上的。而他頭痛的毛病也算是我給他留下了,就是為了可以讓他置之死地而後生,脫胎換骨。”敖珞道。

“也就是說你一直在跟蹤陸小雞。”司空摘星笑道。“我就說陸小雞這幾年招惹到的麻煩也太多了點?也都是拜你所賜。”

“你就不想知道對他而言究竟是你這克星更重要,還是這天下更重要。”敖珞道。

“不想。”司空摘星也不想再問下去。“但我想問你錯了他就是個沒心沒肺的混蛋,你豈不是空等一場?”

“我不會空等的,他來我得玉玺,他不來我得你。”敖珞道。

“原來你讓陸小雞去偷玉玺,這就是你想要的。”司空完全沒有理會敖珞別有用意的後半句。

“不,玉玺跟你,兩個我都想要。但比起玉玺這件死物更想要的還是活物。”敖珞雙眼死死的盯着司空摘星,勾起笑容。

“那我敢打賭你什麽也得不到。”面對敖珞的眼神,司空瞪回去并勾起藐視的笑。

“是嗎?”敖珞說罷,突然一把抓起司空摘星。将他丢在床上,一只手鉗住雙腕舉過頭頂,另一手撫上他的腰側。身子也壓上去居高臨下看着他。“你現在還這麽想嗎?”

“不要。”司空摘星的顫抖的聲音帶着驚慌。

敖珞很滿意司空摘星的反應。可是下一剎司空摘星比他先笑了出來。

“你以為我會這麽叫?你他的張開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老子我是男的。這幾天我快餓死了,沒心情和你玩這種無聊的游戲。”司空摘星罵道。

敖珞聽司空摘星罵人又皺起眉頭,将摸着腰側的手伸向司空摘星的臉。‘明明一點也沒有變,可是為什麽完全不一樣。’

“你他的,把狗爪拿開。”司空摘星最厭煩的就是別人碰他的臉。

“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要說髒話。這樣不好。”說着用手堵上司空的嘴。但接下來的疼痛讓敖珞收回手并起身退後。

“呸!”司空摘星坐起身往地上吐了一口。“你他的,你這混蛋的狗爪怎麽這麽難吃。”

“司空摘星你這是在挑戰我的耐性嗎?”敖珞看看自己手上被咬的痕跡。

“這主意倒不錯。你這敬酒小爺吃了幾天也算吃夠了,嘗嘗罰酒倒也不錯。”司空笑道。

敖珞握緊拳頭。“好,很好……你真的挑戰到了。”

說罷敖珞再次扣住司空摘星的肩将他抓起來,手臂一甩重重的撞上了石桌。這麽一撞司空摘星的臉色馬上變得慘白。

“嗚!”要緊牙關不讓痛聲脫口而出。‘這家夥不但刀法好,指力強,怎麽連內力也這麽高。’

“我果然是該讓你記起來你現在是個什麽處境。”再次逼近的人用手掐住司空的脖子,輕而易舉的将他提起來。

“要殺你就快動手,少他的啰嗦。”咽喉被掐住呼吸苦難,嘴卻絲毫不服輸。

‘不,你不應當是這樣的。’敖珞看着司空因為窒息漸漸發青的臉色。‘這不是你的錯,都怪那個陸小鳳,要是你認識的是我,絕對不會變成這樣。’

驚慌的松開手,連連後退數步。差一點點,就差那麽一點點他就會毀了一切。

“咳咳……”司空摘星雖不想,但還是忍不住咳嗽起來。

“你不是要賭?我和你賭。”敖珞說完便離開房間,他真怕自己會再次失控。

聽到敖珞漸遠的腳步聲,司空摘星癱坐在地上,用手摸摸脖頸。“陸小雞啊!陸小雞你招惹的這是什麽人。”

從窒息中恢複過來司空摘星從地上爬起來,拿起桌上被撞的灑了多半的雞湯一口飲下。敖珞的話在耳邊回響。

‘玉玺跟你,兩個我都想要。’

“陸小雞你這混蛋,你讓我到底是希望你來好,還是希望不要來好?”

就在司空摘星為難的同時,皇宮大內之中也有人在為難。

皇上正在批改一份密奏。看着那份密奏,皇上不住的搖頭。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四份了,皇上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拖到什麽時候,只希望不要讓他找到理由。

沒錯只要沒有直接的理由,他就可以不去做。他最不想做的事。然而皇上并不知道那個理由已經自己送上門來。

“是誰?”皇上感覺到了有人出現在禦書房。

“是我。”一個人從房梁上飛下來,落在禦書房的中間。

“陸小鳳!你怎麽突然來皇宮了”見到來人皇上慌忙将面前的密奏合上,笑容浮上臉。“是不是來找朕喝酒來的。”

陸小鳳沒有回答,而是一下子跪了下來。

“陸小鳳你怎麽了。”皇上見狀連忙過來,要将扶陸小鳳起來。卻猝不及防被陸小鳳給點住穴道。

“對不起,皇上。剛這一拜算是,我先跟你謝罪。”陸小鳳站起身道。

“陸小鳳你不是來找朕喝酒的。”皇上看着陸小鳳,想來周圍的侍衛都已經被陸小鳳處理了。這情景似曾相識,卻略有不同。

“這次不是的。”陸小鳳略帶愧疚道。

“那你來做什麽?”

“我想跟皇上借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皇上驚道。

陸小鳳牙齒縫裏擠出兩個字。雖然很小聲但皇上還是聽清了,皇上馬上臉色一沉。

“陸小鳳,你瘋了。”

“我沒有,至少現在沒有。”陸小鳳否認道。“皇上就七天,七日之後我一定原物奉還。”

“陸小鳳,你在開什麽玩笑。這傳世玉玺關乎到皇權象征怎麽可以借人。”皇上厲聲道。

“皇上不肯借。”

“除非你殺了朕,否則休想。”

“那皇上就不要怪我了。”陸小鳳說着,繞過皇上徑直走向堆滿奏折的龍桌。

“陸小鳳!且慢。”皇上突然叫道,陸小鳳也停下腳步。“給朕一個理由。”

“司空摘星,他被一個叫敖珞的人抓了,要我用玉玺換。”陸小鳳道。

“就為這個。”皇上感到不可置信,忍不住冷笑一聲。“陸小鳳你該比朕更清楚,那司空摘星本就江湖鼠輩。你就不怕他是在騙你。”

“要是騙我最好,那他至少不會有事。”陸小鳳卻如此答道,繼續走向桌子。

“陸小鳳,你又為何要出現在朕面前。以你的本事根本不用暴露自己。”皇上繼續質問。

“我當皇上你是朋友。”站在龍桌前,将手伸向錦盒。

“陸小鳳,要是你真的做出盜玉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就算你是朕的朋友,朕也保不了你。”皇上閉上眼睛最後的提醒。想起那一封封密奏。

陸小鳳乃當年亂黨陸尚峰後裔,二十四年前勾結番邦一圖謀反的武林盟主陸行鳳之子。

因為陸小鳳以前是陸上的鳳凰怎麽也幹不了大事,可如今他飛上九天,正合了古書的語言,他一旦落下來不是殺龍改朝,也定會為禍世間。此人一定要除。

可惜那陸小鳳不是女子否則招為妃,這龍鳳呈祥可保大明江山千秋萬代,而他是男子不是叛亂謀反也定會殺戮成性,皇上一定要永除後患。

皇上現在民間都謠傳,皇上并非真龍,陸小鳳才是真龍。

陸小鳳他在江湖上一呼百應,又同江南首富花家很有淵源,惟恐他會叛亂犯上。

皇上,要殺陸小鳳……

皇上,一定要除掉陸小鳳,以免後顧之憂……

殺了陸小鳳……

皇上……

“陸小鳳,朕真的不想殺你。”

你又何必給朕一個殺你的理由呢?

☆、何曾相識

臘月十八鶴山廢棄荒宅

就在陸小鳳盜出玉玺出宮的同時他收到了敖珞的指示。騎着特意為他準備的千裏神駒,日夜兼程,陸小鳳趕到了鶴山。尋覓到山中被廢棄多時的宅院。

在挂滿蜘蛛網,積滿灰塵,瓦殘窗破,桌櫃腐朽的房中。有一樣東西格格不入,那時一塊白玉屏,一人多高。站在玉屏前陸小鳳停了下來,上面刻着等身人像,仔細的打量人像的面容。覺得有幾分眼熟,好像似曾相識。

“很美不是嗎?”敖珞突然出現在陸小鳳身後。“我很喜歡。他就應當是這個樣子才對?”

“我更喜歡他現在的樣子。”陸小鳳道。沒錯了,難怪每次司空剛洗完澡,他都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最初剛認識司空的時候他不論是發型還是衣着都和現在截然不同,就連個性也不像現在這樣。若真說起來,那時候的司空和西門吹雪倒挺象是兩兄弟的。

“怎麽不問我怎麽認識他的。”敖珞提醒陸小鳳回過神。

“很明顯。你認識他,可是他不認識你。”陸小鳳回身看着敖珞笑道。

“你肯定?”

“我只敢肯定,你現在一定希望我懷疑他,覺得會認識他也是你可以安排的。”陸小鳳道。

“看來你很信任他。”敖珞似乎有些失望。“東西呢?”

“在這裏。”說着陸小鳳從衣擺下掏出一個黃布袋子。“人呢?”

敖珞打個響指,便有兩個穿者黑衣同樣帶着面具的人,将另一個人押了進來。

“摘星。”看到來人,陸小鳳喚道。

“陸小鳳,你這個混蛋活膩了真的來。”司空摘星也大叫道。

“人安然無恙。現在一手交貨,一手放人。”敖珞将人拉在自己身前。

“好。”說罷陸小鳳扔出手中的布袋,敖珞也将司空摘星推了出去。

當敖珞接住布袋的那一刻,笑容還未來得及浮上眉梢,他的臉便又馬上沉了下來。

“陸小鳳你在玩什麽把戲。”說罷将布袋往地上一扔,裹在其中的哪裏是玉玺根本就是兩塊破磚。

“這該是我問的你吧,在開什麽玩笑。”同樣的陸小鳳并沒有帶着交換過來的人逃跑,反倒用擒拿手,将司空摘星反手扣住。

“你這個陸小雞發什麽瘋!”手被扭在背後,司空摘星吃痛的罵道。

“不要叫我小雞,你還不配。”陸小鳳冷冷道。

“我還以為你很信任司空摘星。”敖珞卻幸災樂禍的表情。

“可惜他不是,還給你。”說着将人推出去,同時在對方臉上一抓。揭下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而那面具下的容貌遠比面具更加俊美。

被揭穿身份的石夭在敖珞身旁穩住身子,回過頭很氣憤地看着陸小鳳,從袖中掏出暗藏的匕首。

“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先下去。”敖珞安撫道。

石夭授意的點點頭,惡狠狠地瞪着陸小鳳退了下去。

“陸小鳳,你就不怕我是命他去殺司空摘星。”敖珞道。

“你要是打算殺他,就不會費神讓我恨他了。”陸小鳳自信滿滿道。

“那你又是怎麽看出來的。石夭的易容術足以和司空摘星媲美才是。”敖珞道。

“想知道帶我去見本人不就知道。”陸小鳳說着,将手中的面具揉做一團。

“玉玺并沒有在你身上。”

“當然。現在你帶我去見他,我就告訴你到哪裏取。”陸小鳳聳聳肩道。

“我怎麽知道,你真的有去偷玉玺。”敖珞質疑道。

“這個。”陸小鳳說着,掏出一摞紙。一個黑衣人上前接過,再交給敖珞。

敖珞看着那摞紙,只是普通的草紙,可是每一張都印着一個個皇印。将紙收起來,似乎很是滿意。帶着陸小鳳繞過那玉屏,在牆上觸動機關,牆邊轉動,一條通道出現在兩人面前。

“随我來。”敖珞說着先側身進入通道。

陸小鳳也側身進入其中,裏面的空間倒是很大。

明明是臘月天,可是這幾天石室之中卻悶熱的厲害。

那日之後敖珞還是每天都會送吃的給他,甚至還會給他送來浴湯,司空摘星可不想虧待自己。而且這密室裏面真是比三伏天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不消片刻便一身汗,他甚至懷疑敖珞是不是想把他直接給烤熟了。司空摘星将衣領敞開,躺在還算冰涼的石床上。

就在這時候,密室的門被打開,有人進來。

“要是你沒有帶正常的飯來就不要打擾我睡覺。”司空摘星道,別說起身,他現在連眼皮都懶得擡。他不想動,真的一點也不想動。每天都祗有水果和稀粥清湯,雖說餓不死但也沒有多餘的氣力給他浪費。

“有人想見你。”

“誰?”

“我。”另一人也進了密室。

一聽見這聲音,還有腳步聲。司空摘星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陸小雞?”

“沒事了,咱們走吧。摘星。”陸小鳳說着走過去拉住司空摘星,便要帶他走。

“你剛剛叫我什麽?”不等敖珞有所行動司空摘星自己定在哪裏。司空摘星盯着拉着他手的人。

“叫你名字,司空摘星。摘……”看這比自己矮上半個頭的,汗水濕透了絲綢薄衫,敞開的衣領,那個角度看過去陸小鳳差點以為自己舊病複發。

不等陸小鳳說完司空摘星拍開抓住的手,掙脫出手腕。又趟回到床上。

“怎麽你想明白決定留下來陪我了。”敖珞竊喜道。

“去你的,我現在沒心情和你玩,鬧夠了就趕快給我滾。”甩手。

“陸小鳳,看來他不肯跟你走。”

陸小鳳不理會敖珞,沉着一張臉走到床邊。一把将司空摘星拎起來。“你這死猴子才是鬧夠了就給我起來。你要是看上姓卓的我認,看上姓唐的我忍,看上這麽個不是東西的你真是想氣死我啊。”

“你小子才不是東西呢。”聽到這抱怨,司空摘星笑着回罵道。“以後再亂叫看我不宰了你,弄得我一身雞皮疙瘩。”

“我不這麽叫怎麽知道是不是你呢?”聞言幫他搓搓胳膊,陸小鳳也笑道。他們兩個人認識近十載,正兒八百叫名字屈指可數。

“原來如此。”在一邊的敖珞出聲道。“竟然已經讓你見到人了,那我要的東西呢?”

“你要的東西自然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是不是,我将你們安全的送出去你才肯告訴我。”敖珞道。

“猴精你說他是不是很聰明。”陸小鳳笑道。

“我說你白癡。”司空忍不住翻個白眼,心想到了這時難道陸小鳳還看不出敖珞真正所圖是何。

“既然大家都是聰明人,就應當知道各自要做些什麽。”敖珞說着轉身準備離開。在出去又沖着司空笑道。“司空摘星咱們兩個賭約還是算數的。”

看着敖珞離開,這次他并沒有将石門關上。

“我說猴精。”陸小鳳說着順勢躺在床上。“你确定以前不認識他。”

“我認識的混蛋有你一個就夠了。”司空道。

“這麽說至少有十年了。”陸小鳳低語。

“你說什麽?”

“我說反正要等我先睡一會。”閉上眼。

“喂,陸小雞。”司空喚道。

“怎麽?”

“今天什麽日子了。”

“十八。”

“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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