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8)

你。”白瑾攥緊司空的手,看着他的眼。見司空別開目光不看自己,又道。“摘星,我……”

☆、捕風捉影

回魂夜

今天是陸小鳳的頭七,過完這頭七明天就要下葬了。

昨天司空摘星和白瑾離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現在已經是酉時天色已經黑透,所有人都在想司空他會不會不回來了。他會不會真的為了給陸小鳳報仇而接近白瑾,可是卻失手。還是他真的看上了白瑾,留下陸小鳳。

就在大家紛紛猜測的時候。司空摘星趕了回來,而且是白瑾送他回來的。

“你慢慢的想,沒有關系,我可以等。”白瑾柔聲道。

司空摘星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而白瑾卻心滿意足的離開。

“司空你去哪裏了?”

“白瑾沒有把你怎麽樣吧?”

司空摘星不理會衆人對他的提問他。而是徑直走到陸小鳳的棺材邊,坐在棺材的邊上。看着躺在其中的人,一句話也不說。

“司空?”花滿樓到了他身後。

“白瑾跟我說,他愛我,希望我可以跟他在一起。”司空摘星在花滿樓提問前先開口道。不理會其他人的驚訝神情。“還有一堆誰聽了對會心軟的甜言蜜語。”

“那你怎麽想?”花滿樓問道。

“想什麽?”司空反問。

“他跟你說這些的時候。你是想答應他,還是拒絕,亦或覺得可笑。”花滿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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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這些我都沒有想到。”司空搖搖頭,依舊看着棺材中的人。“我想的是。白瑾跟我講過愛,仲龍跟我講過愛,思離也跟我講過愛。卻唯獨他從來沒有跟我講過那個字。”

花滿樓聞言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司空卻又接着道。

“不要說什麽愛啊喜歡啊,我們兩個認識這麽久,就是連一句順耳點的話也沒有給對方說過,動不動就是,你一個死猴子,我一個陸小雞,你一個猴精,我一個臭蟲……”司空摘星說着探出手,掐一掐陸小鳳少了血色如死灰般蒼白的臉。“就連要死了也是連半句好聽點的也沒有。”

‘司空摘星不會瘋了吧。’見他坐在棺材旁,如此自言自語一般的說着,有人如此想。

就看司空摘星突然低下身子,半個身子都探近在棺材裏,卻不難猜到他是在做什麽。

“司空?”韓棠剛想上前看看司空摘星,卻見他又猛的直起身子。一只手還捂着嘴,滿臉紅羞,眼中卻是怒意。

“你這個混蛋陸小雞,趕快去死。”司空摘星怒罵道。同時雙手伸進棺材裏面。

‘瘋了,瘋了,司空摘星真的瘋了。’有人這麽想着。就看司空摘星已經将陸小鳳拎出棺材,把他舉起來摔了出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把所有人都吓壞了,大家都看着飛出去的屍體,小心着要接住。可是卻見屍體在半空中翻了幾個跟頭,竟自個安安穩穩的落地了。

這屍體不但平安落了地,而且是雙腿落地。不但如此竟然還在笑,更開口說了話。

“你這個死猴子怎麽不先說兩句好聽的給我聽。我都死了,先叫聲相公來聽聽。”

“你……”司空摘星并沒有罵人,倒不是他不想罵了,而是他罵了八成陸小鳳也聽不到。

“回魂啦!”

“僵屍!”

“詐屍了!”

尖叫聲一聲跟一聲的。一個個大俠被吓的全都退縮到最遠離陸小鳳的牆角。只留下離棺材最近的老實和尚,花滿樓還留在原地。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老實和尚結結巴巴的問道。不躲開倒真不是他膽子大,着實是他腿都吓軟了。

“你說呢?我當然是……鬼,還是一個……”說着陸小鳳将雙手舉到胸前,翻着白眼,突出舌頭。眼看着就要把幾個膽子小的吓昏過去了,又突然一笑。“酒鬼。”

“開玩笑了。我是人。腳,下巴,影子一個也不确。”陸小鳳笑道。

“你真的是人?”老實和尚還是不敢相信。

“廢話,那個鬼敢跟你這個大和尚說話的!”陸小鳳笑道,就差扯着老實和尚的手來摸摸自己心跳是不是還在。

花滿樓卻已經走到陸小鳳的背後,手掌摸上他的後背,隔着布料能感覺到那個傷口還在,但是心跳也還在。“可是,西門他明明。”

“這個解釋有點複雜,有沒有吃得我快要餓死了。”陸小鳳說着揉揉自己的肚皮,雖然一覺睡上七八天對他也是常有的事情,可是躺棺材七天還真是頭一次。“花滿樓你也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吧。先吃飽了,我慢慢給你們說。”

在陸小鳳吃了一只雞,兩壇酒,三碗粥,四個饅頭後終于有人忍不住了。

“你小子吃好沒有。”

“到底怎麽回事,你這是想急死人啊。”

“再等一下,回魂夜,回魂夜。這還差一魂沒回來。”陸小鳳笑言。再給司空摘星弄一點菜,這纔幾天又瘦了一大圈,他心疼啊。再看看比司空好不到哪裏去的花滿樓,怕一會要是那一魂回來看到他這樣,自己更有的疼了。

“司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見陸小鳳問不出結果,有人将突破口轉向司空。

“別問我。”司空聳聳肩。“這小子臨死前才告訴我他是詐死,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小鳳告訴你?”花滿樓驚訝,陸小鳳對司空說的話他動聽的清楚,并沒有發現什麽不對。

“他比我還混蛋,又怎麽會比我先死。”司空道。

突然一陣寒意,房門被吹開,一個白衣人冷面的人走進來。這感覺才真是讓人覺得是鬼魂來了。

“西門吹雪!”所有人都警惕的看着來人,手掌按上各自的兵器。

“怎麽樣,西門現在沒有隐形人了吧?”陸小鳳卻笑道。

“沒有。”西門冷冷答道。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西門吹雪不是?”有人疑惑。

“和尚我都搞糊塗了。”

“你這個陸小鳳,有什麽麻煩不能跟我們說。”也有人指責。

“對不起各位了,這次的事情非同以往,實在是不方便對各位說明。因為我要對付的不是一般人,而是一群會隐形的人。所以我跟西門策劃了一場苦肉計。”陸小鳳道。

“隐形人?”

“苦肉計?”

“各位若是相信我陸小風,就請再等幾日,倒時我一定給大家一個答案。”陸小鳳抱拳道。

“無妨無妨,我們本就對什麽謎題不感興趣。”

“只要陸大俠你一句話我們一定照辦。”

“那天色不早了,大家都先休息吧,明天還拜托各位來為我下葬。”陸小鳳笑道。

“那我們先走了。”

“那個西門莊主之前有什麽失言之處請多包涵。”

“包涵!”衆人向西門吹雪道歉後便離開房間。

房裏最後就只剩下了他們四人。

“咳!”西門吹雪咳了一聲看了一眼陸小鳳。

“從哪裏說起呢?”

“就從你什麽時候和西門串通的開始。”

“從我想通那個時候在島上小老頭對我說的那段隐形人的話。我發現我身邊有很多監視我的隐形人,不但我身邊我朋友身邊也有隐形人。我發現那些隐形人跟蹤我不止一年兩年的時候。”陸小鳳道。“那日西門把我趕出萬梅山莊前,我跟西門說了我的懷疑和大體計劃。讓他注意身邊有沒有隐形人。如果他發現了,就不要來找我,若是沒有就在半個月後來找我,結過是我沒有等來西門。所以我們就開始了第二步。讓西門恨我。”

“那天晚上果然是你們故意安排的。”司空摘星道。

“沒錯。能讓西門吹雪恨一個人,最不可能讓人懷疑的只可能是因為一個情字。那些隐形人肯定不會放過這麽一個好機會。不過你那個時候去追西門吹雪,我真是沒有想到。不過也好在你追上去,西門不得不打昏你,反倒讓他更快地得到了隐形人的信任。”

“那樹林裏又是怎麽回事?”花滿樓也問道。

“那也是給隐形人演的一場戲。不過那場戲最重要的是三個目的。”

“三個目的?”

“第一,就是讓西門打傷司空,讓花滿樓你恨西門。第二,西門把他那邊的情況告訴我。這第三,就是捅我胸口一劍。”陸小鳳豎着手指一一數道。“其實就算司空不去救沙曼,西門也是找機會對他出手,而西門打的那掌本就不重,但為了讓它看起來很嚴重……”

“就是我的頭發變白。”司空摘星皺起眉頭。

“沒錯,我的确在藥丸裏面慘了迷藥,可是這藥絕不是為了讓死猴子你睡着那麽簡單,而是為了掩蓋另一種藥的味道。”陸小鳳道。

“小師公的發染霜。”司空摘星抓起自己的一縷頭發,驚呼道。“你這混小子什麽時候連我小師公也收買的。”

“就在和西門串謀之後”陸小鳳笑道,想起宋茨那‘你若不成功,老子就送你見閻王’的威脅,嘴角輕微抽抽身體也忍不住打了個小小的寒顫。

“所以西門當時捅你那劍,就是為了之後捅你第二劍作準備。背後一劍胸前一劍正好。所以那時候你才不要把傷口縫起來。”這是司空摘星之後檢查衣服發現的。

“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為了給我解藥。我猜他們要害我無非就是□□,所有我讓西門在他的劍上塗上唐門的百日避毒丹。只要毒不攻心,我只要幾天就可以恢複。當然也是為了他給我第二劍的時候可以把傷害減到最小。”陸小鳳早就做好西門捅他兩劍的準備。第一可以讓花滿樓對西門更死心,只要花滿樓越對西門死心對方越會信任西門。這其二就是因為西門答應幫他的條件就是讓他真正的捅上兩劍。

“那傳信是怎麽回事?”花滿樓又問道。他不記得兩人有什麽親密舉動。

“怕發生其他事打亂我們原來的計劃,所以西門要和我通一次信。他故意演了樹林裏面的戲,然後留下信息給我。我才知道西門他是被紫藤教的那個姓敖的派去給都欲王當卧底的。并且知道了沙曼會招來王爺,和敖珞的‘捕風’計劃。”

“那你們是怎麽傳的信?”

“割袍斷義。”陸小鳳道。“任誰也不會想到傷人是為了送解藥,割袍斷義是為了送信。”

“你費了這麽大神,就是為了讓花滿樓恨西門?”司空摘星給陸小鳳偷去鄙視的目光。

“這是雙重保險,第一讓對方完全信任西門,第二也是最重要的,讓西門不至于失手。要是他一不小心,有一劍哪怕捅偏一點點我就真的沒命了。所以我要買個雙保。要是我死的話,那誰幫他給花滿樓解釋。”陸小鳳道。

聽了他這解釋,西門吹雪和司空摘星都想再多給他身上添上幾個洞。

“若是這樣,那為什麽不直接跟我們說呢。”花滿樓也有些不滿。

“還有你怎麽就可以肯定他們一定會信任西門呢?”

“這回的對手比咱們更了解咱們,西門恨我那可以是裝的。可是西門會傷害花滿樓你是不可能裝出來的。所以花滿樓你越是對西門絕情,他們反倒會越相信西門。”陸小鳳說着又沖着他們挑挑眉。“再說了演戲可是很累的,我們兩個怎麽舍得看你們兩個受這份苦呢。”

司空摘星把搭上他肩頭的雞爪子打下去。竟然敢這麽騙他,拿自己的命去冒險。雖然在臨死前告訴他自己是詐死,可還是很生氣。

“而且他們知道西門對花滿樓你的感情,肯定也會利誘。比如說,幫你複明。為了幫你複明西門吹雪肯定會拼了命,就算會讓你傷心他也會做很多事。果然西門就做了一個絕情絕義的人。為他效力。”聽陸小鳳這麽說。花滿樓愣了一下,這就是西門要的東西。陸小鳳看他這個表情知道他誤會了又補道。“可是他們怎麽會知道西門怎麽可能會親手毀了花滿樓你和他自己的幸福,對不對西門。”

“你很啰嗦。”西門冷道。

“那我就不羅嗦了。死猴子咱們睡覺走。”拿起桌上的半只燒雞。

“我還沒吃……”還不等司空摘星說完,便被陸小鳳直接抱住腰,扛了起來。

“你們兩個慢慢聊。”陸小鳳笑道,退出房間,關好房門。

“你這個陸小雞放我下來。”司空罵道。

陸小鳳并不理會他,而是看了園中的草叢一眼,頗有些警告意味的道。“打擾兩個人的世界,可是會遭天遣的。”

這話卻不是說給司空的,他的話才說完。就看沒有風的晚上,樹叢裏的葉子卻在晃動。

陸小鳳滿意的叼着燒雞扛着人回房睡覺。

☆、捕風捉影

房中被留下的兩個人,本該很多話想說但獨處了卻不知要如何開口。

西門吹雪看花滿樓的臉瘦下去很多,氣色也不太好。坐下來為他面前的小碗裏添上一點菜。

“西門。”剛剛被陸小鳳那句‘可是他們怎麽會知道西門怎麽可能會親手毀了花滿樓你和他自己的幸福。’弄的有點走神。

“七童,對……”

“不,因該是我跟你說對不起,沒有相信你。”花滿樓搶先道。

“那天你說的是真的!”西門吹雪突然道,聽不出語氣。見花滿樓似有些不解又補充道。“你說不愛我。”

花滿樓點點頭。

“小鳳他讓你不怕死。”西門吹雪繼續道。

花滿樓再次點點頭。

“那我呢?”西門吹雪問道。

“你讓我盼望着。有一天可以與你一起,白……”‘白頭偕老’這幾個字要說出口讓花滿樓有些不好意思。他拉過西門吹雪的手,在他手上寫下另外幾個字。當初西門吹雪給他的答案。

‘白首相依聽雨’

感受到這幾個字,淡淡的笑浮上嘴角越上眉梢,滿到溢出。

“西門?”花滿樓聽到了西門的笑聲。西門吹雪反握住他的手,在手心中寫下三個字。

‘我明白。’

西門吹雪當然明白。

因為是眼前這個人将他從高高在上的神,變成了一個普通人。也祗有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才只是一個人而非神。

就像陸小鳳說的,他們之間絕對不會是愛這種東西,也不是什麽我愛不愛你,可以簡單便說清道明的。那是一種責任,讓對方做一個普通人的責任。

你一生可以遇到很多人,你可以為很多人去出生入死。但又會有多少個夜晚,半夜驚醒,只因夢中的自己老去,孤身一人。看到身邊的老人那般無助,除了等待鬼差勾魂什麽也做不了,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離去,也開始恐懼自己的衰老。

你有沒有碰到過一個人會對你說和你一起變老,當老看不清,聽不清,走不動,白發斑斑的時候同你一起坐在廳堂上聽那屋外雨聲打葉落地。

那時會不會有幾分期望那一天早點到來。

另一邊更是安靜不下來的兩個人。

陸小鳳把司空摘星扔到床上。

“你……”還不等司空摘星說話,就被雞腿堵上了嘴。

“快吃,吃飽了好睡覺。”陸小鳳一邊啃着雞,一邊說着。在司空摘星身邊坐下來。

司空摘星也不反駁他,而是将手中的雞腿當做某人的胳膊狠狠的撕咬。

“你的眼睛怎麽了?”陸小鳳注意到看他眼睛有些紅,原本便如同藏着星辰的眸子現在泛着紅,卻好像是紅霞映星海,很詭異卻也更讓人沉溺。“昨天下雨抱着那個白瑾哭的?”

“還不是被你害的……痛!別動,好像有點發炎。”稍稍別過頭躲開陸小鳳探過來的手。

“我不是讓你随便流兩點貓尿就好了,你怎麽還真哭啊。”陸小鳳道。

“你當我想,我在哪裏蹲了半天又淋了半天雨,都快凍死了。所有傷心事都想了一遍,也沒擠出一滴來,結果那個白瑾就來了。可我就是擠不出來,你不知道我十歲以後就一滴眼淚也沒流過。”司空摘星更是不滿道。

“那你怎麽又哭出來了。”陸小鳳疑惑。

“我實在沒有辦法就只好給眼睛裏面抹了點水。”

陸小鳳聽他這麽說,嘆氣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要不是早知道要是自己死了,司空也不會流一滴淚,不把自己臭罵一頓才怪。別說給自己報仇,說不定還會把自己給鞭屍了。他也不會在最後時刻給司空說自己是詐死的,不過看他瘦成這樣說不擔心也是假的。

“怎麽樣我這回沒有騙你吧。”

不理他接着啃着手中生下的雞骨頭。

“把骨頭給我不要亂扔。”見他吃完将雞骨頭拿過來,和自己一起丢到桌子上。脫掉外衣,推推他。“往裏面點。”

不太情願的往裏面移動移除半榻。

“果然還是床趟起來舒服。”陸小鳳躺在床榻上,雙手搭在肚子上“趕快睡吧,明天我就要下葬了。”

司空摘星這幾天也确實累了,他現在眼皮都在打架。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時候卻聽有人在叫他

“死猴子。”

“猴精。”

“偷兒。”

“你小子到底幹什麽,還讓不讓人睡了。”擡手便要堵上陸小鳳的嘴。

“我就是想叫叫你。”握住他的手,順勢在手背上落下一個吻。

“白癡。”抽出手,翻身接着睡。

“偷兒……我想吃。”陸小鳳也翻身,貼上司空的背将他攔在懷中,在耳朵邊低聲道。

“你不是才吃過嗎?”

“我想吃你。”說着便咬上耳垂。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被人撞開。聽聞陸小鳳死訊,便匆匆趕來的郭雀兒卻又因為大雪封路而晚了許久。剛剛又在門外聽了片刻有些誤會,生怕司空出事,這一下硬闖險些摔倒。

“司空,陸小鳳死了就死了別想了。你還有我呢。”

“還有你什麽?”陸小鳳一臉陰沉的看着郭雀兒,他此時的表情怕是連真的修羅鬼剎也要自愧。

“啊!鬼啊!”

另一邊同樣被打擾過的人。

“西門,這樣吓郭小兄弟不太好吧。”

“沒關系。”

打擾人家兩個人的時間是會遭天遣的。

正月十七

宜安葬,忌嫁娶

一大早陸小鳳就回到了棺材裏,西門也離開了,一切都像一場夢。

衆人看着那棺材埋下去。司空摘星走上前蹲下來看着棺材,灑下第一把土。慢慢的坑被填平了,江湖兒女無需太多禮節,他們燒過香後,就離開了。

入夜。

一群黑衣人如同鬼魅般的到了陸小鳳的墳墓旁。他們用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将墓挖開來。撬開棺材,裏面躺着陸小鳳的‘屍體’。将屍體取出來,蓋上棺椁,将土填平。

敖珞本就不是要陸小鳳死那麽簡單,他很清楚陸小鳳會選毒酒,所以他将那毒酒換成了另一種不會要人命的□□。那種藥只會讓人變成假死狀态,他又命西門吹雪在最後補上一劍,這樣就任何人都會認為陸小鳳是必死無疑了。當陸小鳳被下葬後,他們再把人救回來,讓他起死回生。

當西門知道這個計劃後,他就在劍上塗上了陸小鳳給他的百日避毒丹,刺了他那一劍。雖然這樣子不可能完全解毒,但足以讓陸小鳳好起來的時間比他們敖珞計劃的時間提早,這點時間足夠他布置好一切了。敖珞的‘捕風’計劃已經知道了開始,但是他和西門始終不知道他的最終目的,以及敖珞的目的。所以陸小鳳在蹲牢房的那幾天也制定了另一個計劃。

看着陸小鳳的‘屍體’被那些人帶走後。在暗處觀看者的人笑了。

開始“捉影”。

當陸小鳳再醒來的時候躺在硬邦邦的石床上。

“我到了閻王殿了嗎?”陸小鳳扶着頭坐起來。“頭好痛。”

“你只不過是睡了一覺,但也相當于在閻王殿門前逛了一圈,來杯還魂酒。”敖珞道。

“你到底跟蹤我多少年了。”陸小鳳看向坐在石床不遠處石桌旁的敖珞。

“你猜。”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有提過一次,以陸小鳳的聰明才智不可能聽不懂他的話。

“給點提示。”陸小鳳下床走過去。

“這裏是你近兩年所做的事,看看有沒有什麽漏掉了。”敖珞說着遞給陸小鳳一本書。

“還真是細致啊。”陸小鳳随意翻看了幾頁,翻到其中一頁的時候楞了一下。“原來是你把我從那個山谷裏揀出來,扔到鳳凰鎮的。這麽說我頭痛的毛病不會也是你們。”

“沒錯,不過我是為了幫你,幫你鳳舞九天上。”敖珞道。

“那你還真是幫我一個大忙。”陸小鳳冷笑一下。“也是你換了皇上賜的毒酒。”

“你以為呢?”

“可是你又要西門吹雪捅我一劍!”

“可是你沒有死。”

“我還想活命就要幫你忙。”

“果然聰明。”

“我要是聰明的活就不會怎麽也看不透你,毫不知情的被你玩弄這麽多年。”陸小鳳道,

“不管怎麽樣陸小鳳已經死了。”

“可是你可以讓我活過來。”

“沒錯我可以讓陸小鳳活過來,更可以讓陸小鳳做皇帝。”

“皇帝就留給你自己好了。”陸小鳳笑道。

“你真地對皇帝一點興趣也沒有。”

“鳳始終是鳳,不可能做龍,再說……我根本就不是什麽九重天上的鳳。”陸小鳳道。

“你以前可能不是,但是你現在是了。”

“你不如直說,想要我做什麽的好。”

“不急慢慢來,咱們兩個也算暗中交手數次,雖算不上至交但也是惺惺相惜的對手,先喝幾杯酒如何。”說着在面前的夜光杯中斟酒。

“葡萄美酒夜光杯。”陸小鳳拿起那夜光杯,一口飲下。

“陸小鳳咱們玩個游戲如何。”敖珞笑道,不似陸小鳳的豪飲而是慢慢淺啄。

“不要又是你一個問題我一個問題的游戲。”陸小鳳道。

“如果是你問我答,玩嗎?”

“玩。”陸小鳳馬上發問。“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派人跟蹤我的?”

“在你認識司空摘星之前。”敖珞道。

“那我第一次見那個死猴子是怎樣的?”陸小鳳繼續問道。

“你十七歲那年在江湖上剛小有名氣,受托前往京城辦事,但半路錢袋被盜。無奈借宿到了附近的廟中,那夜司空摘星正好到廟堂裏面偷一串佛珠,被你在房頂堵住,打鬥中你撕下了他的面具,又追到了一家專為小偷銷贓的賭坊。”敖珞敘說道。

“是這樣嗎,我都不記得了。”陸小鳳苦笑。

“你不記得了?”敖珞驚奇,眼中多了一絲怒意。

“都這麽多年了怎麽會記得。”陸小鳳聳聳肩表情很無辜。

“你不記得,我可卻記得清楚。那時候的他不染凡塵,月下墨發白衣就如同仙一般。可是他現在呢?”敖珞可以說事仇視的看着陸小鳳。“若他沒有認識你,那他依舊是仙兒。”

“你要的是一個超凡脫俗的仙兒,我要的是一個可以陪我做人的偷兒。”陸小鳳笑着為自己再倒上一杯酒,淺啄品嘗一口,再一口喝幹。“果然是好酒。所以是你告訴南平郡王‘星邪劍譜’的秘密,并幫他出謀劃策的?”

敖珞被陸小鳳突如其來的問題驚住,卻也從憤怒中回過神。

“南平郡王和藥王莊其實并無關聯,而是你連謀了藥王準備祁門暗香。我想任燊還幫你跑過一次梧栖樓,幫助佟玉人為你取得秘錄。”陸小鳳道。“不如說說藥王莊和血衣堂在你的計劃中是什麽作用。”

“血衣堂是我為你精心準備的一次考驗,而至于藥王莊我本有其他安排,卻不料這顆棋會脫出我的掌控。”敖珞道。

“因為你沒有能想到司空摘星回去偷藥王莊,更沒想到藥王會想抓他。”

“不錯,我更沒料到的還有那個淩智。”敖珞道。“他确實是個很聰明的人,真是可惜了。”敖珞道。

“淩智在萬梅山莊設下雙簧戲的同時,藥王也已經派人去抓司空。而那些去抓司空的藥王莊弟子,是你殺的。”陸小鳳道,他問過司空藥王莊的事情結束之後他為何一個人離開,司空說他怕自己是不是中了什麽邪術,對殺了藥王莊弟子的事情完全沒有任何記憶。

“聰明,就是有點遲鈍。”敖珞道。“不錯,淩智和任燊他們在破廟裏發現了服用了血靈芝昏睡的司空摘星,是我救下的他。我還在酒壺之中留下了玉牌,為你點明了藥王的罪行。你雖想到了酒壺中另有玄機,但是淩智卻比你更快一步。”

“淩智死後,任燊便無意再助你。你去找他,可怎麽也沒有想到。任燊設下陷阱想要抓的人會提前來,就躲在房梁上偷聽了你們之間的對話。等你發現的時候已晚,你那時一定有提到司空的名字吧。所以他在逃跑後沒有停留而是直接去找了司空。”陸小鳳道。

“那他都告訴了司空摘星什麽?”敖珞問道,他的語氣很冷靜,可是他的手卻不知覺得顫了一下。。

“不多六個詞。謀反就是說你們要謀反,紫藤即是藥王莊的玉紫藤也是在說你這個紫藤教,血衣自然是指血衣堂,藍王其實他是想說南平王,黃裳是指皇上,至于最後的白玉……”陸小鳳稍稍停頓一下。

“那你倒是說說着白玉到底是什麽?”敖珞問道。

“瑾瑜都是玉。所以這白玉指的便是都裕王,白瑾。白瑾也是你的目标,所以你才讓西門接近他。”陸小鳳道。

“陸小鳳,不愧是陸小鳳。真是精彩。沒錯等一切事情都結束了,現在的皇帝會死,白瑾也會死,但陸小鳳會活。而且陸小鳳可以得到白瑾所有的一切。那顆星還是屬于陸小鳳的。”敖珞拍起手掌。“怎麽樣?”

“要是我拒絕的話能得到什麽?”陸小鳳反問。

“西門吹雪的一劍。”

“我答應你。”陸小鳳摸摸胸口。

“那你們兄弟間好好的敘敘舊。”敖珞說罷推開房門,西門吹雪竟一直站在門外。

“等一下,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陸小鳳卻想是想到了什麽叫住敖珞。

“你還有什麽問題?”

“為什麽打碎那玉屏?”陸小鳳道,他所指的自然是當時在破廟那塊刻着畫像的玉屏。

“不需要的東西自然沒必要留着。”敖珞笑道,最後對陸小鳳道。“好好養傷。”

☆、捕風捉影

留下陸小鳳和西門吹雪,敖珞進到隔壁的房間。那裏面坐着一個人等候他多是。

那張臉分明就是司空摘星,可是敖珞卻只是皺眉,無奈搖頭。

“石夭不要鬧了,你裝的一點也不像。”

“我知道他是星,我是石,他是仙,我是妖怎麽可能比的過他呢。”揭下面具,面具下的面容是那麽妖豔。遠比面具漂亮的多。

“知道就好。”

“明明是我比較好看,武功也是我比較高。”不滿道。

“怎麽生氣了?”聽到他小聲的嘟囔。

“沒有,你真的要讓白瑾死。”移步到敖珞面前。

“怎麽了?”

“我有點舍不得,你知道的我很喜歡白瑾。”用細長的手指畫着敖珞的面具。

“比喜歡我還喜歡白瑾。”敖珞道。

“對,白瑾人更溫柔,更體貼,更懂得疼人不像你連笑也不會笑,生氣也不會氣。為什麽不能是你死呢?”

敖珞聽他這麽說,不怒反是笑道。“其實我也舍不得讓白瑾死。但是沒有辦法,你要是那麽喜歡白瑾就有你來做如何?”

“那麽這面具。”

“我想白瑾也會很喜歡。”将他書中的面具取過。遮掩那妖豔的臉。“難道你不想聽白瑾對你說好聽嗎?”

“你就是會利用人。”輕笑埋怨。

正月二十 皇宮禦書房

“微臣,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白瑾向皇上行禮叩拜。

“平身,皇弟,無需多禮。皇弟你這次立了大功想要什麽盡管開口,朕一定滿足你。”

“皇兄,我沒有什麽想要的,只求皇兄可以下旨還一人清白。”

“什麽人?”皇上驚奇的看着白瑾。

“司空摘星,請皇兄下旨消除他一切的案底。”看皇上臉色一變,馬上單膝跪下。“皇兄,司空他雖是江湖人士,可那時他身不由己。他這麽多年從未有命案在身,他還在南平王一事中救駕有功,所以請皇兄。”

“皇弟,難道說你這麽多年游歷江湖苦苦尋找之人,便是司空摘星?”皇上問道。

默認,颔首。

“起來吧,朕答應你便是。可是你要保證司空摘星不會再做任何作奸犯科之事。”皇上妥協道。

“絕對不會的皇兄,謝皇兄。”白瑾笑道。

“今夜就留在宮中同朕喝酒。”

“那個,皇兄……我……”

“看你這樣為難,必是佳人有約了。”看白瑾臉紅,搖頭道。“算了,你自己要小心。”

“皇兄?”

“你真心誠意地待他,可他未必真心待你。他與陸小鳳的情誼不淺,你自己多加小心才是。”

“皇兄,我相信摘星他,若他今日邀我竹林相見,只是為了去我的性命,給他又何妨。只求來生可以在他人之前尋到這顆星,哪怕只是一段有緣無份也求佛祖滿足。”白瑾道。“微臣先告退了。”

看着白瑾離開,皇上想到。‘皇弟,你這樣叫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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