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順局
莫餘雪找到人,已是隔天,關耀聰打來電話問,“你什麽時候能認識到自己如今的身份?你已經不是俞城國安的處長,你是我的秘書,還是我的妻子!”
莫餘雪想說,我妹出事了。
可張了張嘴,關棋耀不适宜出現,他遞來一瓶水說,“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
電話那頭的關耀聰聽得一清二楚,他說,“你和誰在一起?”
莫餘雪說,“沒有。”
她憤怒瞪了一眼故意而為的關棋耀,關耀聰越是氣急敗壞,那麽他關棋耀就越穩紮穩算。
呵,關家?他們家族就是一處沙場,而關家所有人就是那些浴血疆場的戰士,各個自诩是骁勇善戰的将軍,個個只盼着來日功成名就,名垂千古,他們為了手中的一切,眼前的利益,不惜奉上一切,名為犧牲。
關棋耀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從遠處看,他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傷感。
莫餘雪走開去,她回頭看了一眼,而後擰開接過來的礦泉水喝了一口。
嚴毓娗被打了幾巴掌,臉上滿是青腫,而下手的人是柳蕙霞,欲問她為何如此作為?當然是為了她的耀聰哥哥。
莫餘雪心裏煩亂,她想去病房,又想轉身回海市。
嚴毓娗坐在病床上,嚴塵胥給妹妹喂着剛送來的湯水,嚴毓娗說我自己來,嚴塵胥說,“乖乖坐着別動。”
嚴毓娗還是很怕眼前這個喜怒不形于色的哥哥,想到他為了挽救差點毀于一旦的嚴氏集團,累死累活了大半年,如今公司總算有所好轉,心裏難得有了點踏實,只是更覺得對不起他。
嚴父如今不再問公司事務,全權交由兒子打理,他則雲游山水,自從嚴毓娗的媽媽離開,他也沒有打算再娶,嚴毓娗說,“爸爸要是覺得一個人孤單,可以找一個人互相照料。”
嚴父說,“一個人清淨,這樣能想過去的生活。”
嚴塵胥心裏感謝父親,可惜他不懂表達心裏的關心,他一味的去接管那些未接觸過的工作,剛開始還覺得束手束腳,後來慢慢得心應手,每次煩的時候,他總是來找嚴毓娗,哪怕是陪着她坐在湖邊也是一種寧靜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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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毓娗當哥哥是習慣性依賴,她不知他的心思。
可能是受過一次傷害,嚴毓娗對感情再也沒有當年的熱烈,就像燃燒過得的鳳凰花,來年再開,不過是順應了四季之約,她赴的不過一場輪回的禮俗,就想雲淡風輕走過,不想再感受其中熱烈與悲壯。
莫餘雪到了病房門口,看到裏面的兄妹互敬互愛,她不好意思打擾,就退了出去。
關棋耀還坐在醫院的公共椅裏,莫餘雪無處可去,她只能過去陪同坐着。
關棋耀說,“有多恨我?”
莫餘雪說,“談不上,你為你的利益,我為我的人生,只不過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關棋耀說,“你可以離開海市。”
莫餘雪說,“你并非無路可退。”
關棋耀搖搖頭,他說,“你知道我以前是怎樣生活嗎?”
莫餘雪一副願聞其詳的表情。
關棋耀說,“我算是關家的私生子,我爸和我媽只是在互相生理反應下意外有了我。”
莫餘雪聽着,這點關耀聰說過,關耀聰還說,小時候關棋耀少言寡語,後來出國一段時間人就變了,變得很健談,還總帶着一副面具,別人或許認為他笑得很好看,只有我看得出,他笑容下面是無可遁形的無措。
莫餘雪說,“你可以換另一種方式得到關家的認可?”
關棋耀轉頭,他說,“什麽方式?”
莫餘雪說,“很簡單,與關耀聰一起聯手,你們兄弟同心同德。”
關棋耀聽着這天大笑話說,“這一點也不好笑。”
莫餘雪無語,她不想說話了。
關棋耀說,“你知道關耀聰以前是什麽樣子嗎?他曾經的手段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你認為他手上就幹淨了?像我們這些人,只有努力争取一片天才能存活下去。”
莫餘雪不想聽那些血腥的過去,她說,“他過去是怎樣不要緊,我只知道,他現在是我認同的男人。”
關棋耀無話可說,他沉默着,莫餘雪說,“你打算怎麽做?難道就為了争一個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董事長之位而展開兄弟互相殘殺的戲碼?”
關棋耀說,“我和他從來就不是兄弟,況且,你不知道我痛恨他嗎?”
“你!”
“呵!”
關棋耀是真心想笑,他就是想笑,他确确實實痛恨關耀聰,也許是父親對現任關氏陸董事長的感情。
關旗钺對陸清疏有意,而陸清疏一心向着自家老公,她看不出跟随多年,陪伴多年的戰友,那也算是關家最得力戰将,關家唯一一位向着自己的支持者的關旗钺,他其實一直都在暗暗傾心于陸清疏,為了能保持這樣同進同出的搭檔關系,他不惜舍下自己應分配得的財産公司,就只為陪她打理因為內鬥而變得烏煙瘴氣的關氏。
莫餘雪聽關耀聰說,關旗钺年輕時風流成性,在外風流一夜,偶得一子實屬正常,只是卻苦了關棋耀,他從小在沒有媽媽的關照和父親毫無過多的關懷下成長,心裏的別樣總是四仰八叉橫枝招展。
莫餘雪當時聽聽關耀聰說的形容詞,為此還把人踹下床,那時兩人常常同床共枕,不過不敢逾越雷池,因莫處長的拳頭不是蓋的,那是實實在在的鐵拳。
莫餘雪當時問,“他終歸是你叔叔,背地裏這麽說長輩合适嗎?”
關耀聰說,“我哪知道他是不是為了奪得我媽手中掌握的大權。”
那麽說,關耀聰看不出關旗钺對陸清疏的感情,就除了身為陸董事長丈夫的關豈容,他看得出來。
莫餘雪想了想問,“你會傷害我妹妹嗎?”
關棋耀沉默着不說話,他想了很久說,“我不為難女人。”
“那你不該接近她。”
“為什麽你就鐵定的認為是我接近她而非是她先接近我?”
“胡說八道,我妹什麽都不懂,她也不可能認識你。”
關棋耀只笑笑不語,說起和嚴毓娗的認識,也就是在酒會上,上流圈裏的人,有時舉辦個酒會呼朋引伴,名為消閑娛樂交朋友,那還不是為了各種利益往來需要?
那天,嚴毓娗獨自一人坐在桌邊喝酒,她無精打采的樣子,看她的樣子,繼續喝下去一定會醉,而站在遠處的關棋耀,他看到眼熟的人,忍不住多看一眼,當發現她和莫餘雪長得一模一樣,他心裏頭的百轉計謀就彎彎曲曲的攀岩着怪石嶙峋的山路騰飛而上了。
當時,他身邊那位能力卓越相貌也算是女人中最傾豔的女助手說,“那不是莫餘雪嗎?”
關棋耀說,“不是,她不是莫餘雪。”
“什麽?”
關棋耀拿着酒杯優雅的走過去,嚴毓娗借酒消愁,才被丈夫抛棄,嚴氏集團面臨困境,而一切始作俑者還活在世上,她希望自己能一命抵罪,可惜所有人都不想她好過,就想讓她活着,活受罪。
關棋耀說,“一個人喝酒盡興嗎?”
嚴毓娗擡頭看着俊美溫文的男人,她說,“你誰啊?”
關棋耀說,“想陪你喝酒的人。”
嚴毓娗正喝得無聊,她舉杯過去說,“幹。”
她自顧自喝,再三杯酒下肚,關棋耀想着自己的算盤,哪想,計劃趕不上變化,嚴塵胥突然出現,他把人帶走,他原本是希望她參加酒會能轉移一下心情,沒想到又适得其反。
關棋耀說,“你是……”
嚴塵胥說,“她哥!”
嚴塵胥把人抱起就走,也不管喝醉的人還鬧着要喝酒,他說,“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