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離開

關棋耀過了很多年很多年後才理解這個案例的真正意思,莫餘雪早就看出來了,關棋耀突然出現攔截,這就是可疑點之一,再有不到三兩語就答應陪同去尋找,這是其二,剩下的其三其四,配合關耀聰心裏揮之不去的疑慮,他順勢而為的抓起了近在遲尺的手,以此表示着不管你和她發生過什麽,我照耀可以這樣做……

莫餘雪離開了海市,在此之前,還發生了一段小插曲,莫餘雪認識的一位普通朋友,她為好友鳴不平,為此跑去關柳兩家的訂親典禮上大鬧,最後典禮無法舉行,而那位仗義的朋友被人圍攻,他們之中有記者,還有各種不明來路之人,更甚者,她被打傷住院。

莫餘雪接受一張張支票,有的來自柳蕙霞,有的來自陸清疏,有的來自咬牙切齒的作出慷慨解囊之舉的關耀聰。

他們都有錢,有大把大把的錢,而她沒有錢,莫餘雪的這個朋友沒有錢,她就是個開小超市的平民,生活入不敷出,當時兒子還鬧了一場大病,急需動手術,也急需大筆錢,另外還有個為了護住莫餘雪的司機,他的腿被打傷了,再不手術就殘廢了,莫餘雪一時拿不出那麽多錢,她伸手接過了這些慷慨解囊的人士遞過來的鈔票,她全數接過來,在此數着錢的數目,再接着清點身上一道道大小不一深深淺淺的傷疤。

安排了那個司機手術,再讓他離開海市永遠最好別出現,她說,“我不追究你和柳蕙霞之間的交易,你如果還有點良知,就當做償還對我的虧欠,拿着我給的錢,從海市消失。”

好友說,“餘雪,你這樣做不就順了那些人的謠傳嗎,他們會說你和那個建築工人私奔,為了從關家騙錢。”

莫餘雪說,“不會,我會處理好,你放心吧。”

她把手裏最後一張卡放到好友的手裏,她說,“裏面的錢足夠你兒子動手術。”

她轉身走出醫院,走離這座充滿着爾虞我詐的城市。

嚴毓娗看到姐姐到來,她欣喜的上去擁抱,她說,“你終于答應過來跟我住了。”

莫餘雪沒有說太多的話,只是拉着在這世上的唯一至親,兩個人坐在陽光下,看着冬日裏的太陽沉下地平線,莫餘雪說,“還在乎以前的經歷嗎?”

嚴毓娗說,“什麽?”

“就是離婚的經歷。”

嚴毓娗頓了一下,她很快笑着說,“沒事的姐姐,我不會再尋短見了,事情都過去那麽久,我至于跟自己過不去麽。”

莫餘雪說,“那就好。”

莫餘雪拿起背包,她低頭看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再一次去醫院做檢查,醫生說,“你是幸運的女子,母子都很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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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餘雪說謝謝,她繞着醫院的消閑場所走一圈,直到看見坐在不遠處的藍董事長的夫人顧淑顏。

她說,“淑顏姐。”

顧淑顏轉頭看到好久不見的妹妹,她說,“你來了。”

莫餘雪點點頭,她把背包放下,就陪同坐在草地上。

顧淑顏說,“這裏是奚城最好的醫院,我以前生大兒子的時候,也是來這裏度過漫長的産期。”

莫餘雪伸手摸了摸在對方腹中的孩子問,“是男孩女孩?”

顧淑顏說,“不想去查,他爸爸說,想等他來到世上告訴我們。”

莫餘雪說,“我覺得是男孩。”

“是嗎,那你喜歡男孩女孩?”

莫餘雪想了一下,她說,“都好,都是親骨肉。”

顧淑顏笑,她說,“也對,都是從身上掉下來的肉,不管是男是女,都值得疼愛。”

莫餘雪拿過背包,她把紅豔豔的本子拿過來說,“想請姐姐幫個忙,你把這個交給關耀聰,我決定離開海市了。”

顧淑顏有些不明白,她說,“為什麽?”

莫餘雪說,“原因很多,但最主要是為了孩子。”想到陸董事長說,要是你堅持留在這裏,我為難不得你,總為難得起你兒子,不知耀聰有沒有跟你說過他的童年少年如何在我的嚴加管教下成長。

莫餘睫毛閃了閃,眼睛不由多眨幾下,顧淑顏想看出一點端倪,她想勸勸,然而不明因由,所以無從開口。

她起身離開時,天色漸晚,晚光映照着拉長的身影,慢慢的拖長了又不見。

莫餘雪再拉上背包拉鏈時,那個放在包裏面的如意石跳出來,顧淑顏幫忙撿起,莫餘雪接過看了看說,“聽說這是幸運石,當做送給孩子的禮物吧,要是有緣,哪天說不定他親手交還給我孩子。”

“可……”那是價值不菲的玉石,顧淑顏不懂古玩,可多少見過珍貴價值連城的物品,她說,“這麽貴重。”

莫餘雪把東西放在确實比自己大一點的姐姐手裏,“說好了,就給孩子吧,一對,一塊留給他,一塊留待他長大了拿來送還,算是見面禮好不好?”

顧淑顏不好拒絕,她說,“你真的不再考慮?”

莫餘雪說,“走了。”

譚韌天是莫餘雪的師兄,人長得斯文,可做的事卻有辱斯文。

作為商業間諜,在幫某人的同時,也在無意中傷害了另一些人,人這一輩子似乎誰都不能求全責備,就怕自我毀滅,當然,作繭自縛的後果和自我毀滅的結果差不多。

兄妹倆在飛機上重逢,莫餘雪拿下了師兄蓋在臉上的騎士帽,她說,“既然來都來了,何必裝作看不見?”

譚韌天說,“不愧師出同門,原來狐貍尾巴早被你踹出來。”

莫餘雪只是笑笑不接話,說起同門師兄妹情,完全是為了工作需要,有一次要去做卧底,為此不得不去熟讀那些看似亂碼實則是大筆金錢銀子的數據和商業密碼,而要精通這些門道奧妙,就不得不拜訪資深人士學習讨教一二。

楊局當初把譚韌天的老師介紹出來,開始純粹是為了工作需要,但後來很多事都要麻煩那位大師,甚至還把毫無關系的譚總也牽扯進來,那時他們一幫人經歷九死一生,也算是并肩戰鬥過的生死摯交。

譚韌天說,“都結婚有孩子了怎麽也不通知我一聲?”

莫餘雪說,“怪我們玩娃娃親太心切,倒忘了還有你這個兄長。”

“可真夠有心。”

“師兄也別擠兌我,直截了當說吧,突然來找,是不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只要我能做的都盡力而為。”

譚韌天感到不好意思了,他說,“我好歹也是師兄,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一般都是女士求男,怎麽有一天變成兄長求起師妹了?”

莫餘雪沒心情跟着貧嘴,她問,“為什麽不轉行,商業間諜這一塊很危險,一不小心就觸及法律壁壘。”

譚韌天說,“我就只有混這一口飯的本領,其它一無所長。”

莫餘雪無法強人所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就如她現在做出的選擇,為了腹中的孩子安然無虞,只能棄那個也許真的很在乎但卻沒辦法完完全全的傾覆一切的男人或者說是丈夫于不顧。

譚韌天帶人去了老家,不,是他寄居的南山桃園,說是在那裏更好養胎。

莫餘雪也不好推辭,就此跟随去了,半路上還迎來了曾經的默契搭檔紀玟,她還是常年不變的着裝,披着正兒八經的白領衣裝,本質裏揮灑的是女人無理取鬧的風情。

紀玟說,“幾個月大了,夠不夠意思,結婚懷孩子了也不送一杯喜酒或者一顆喜糖。”

莫餘雪連連賠罪,她說,“還請見諒,當然,如果想要動手動腳,那就等孩子出生後任憑責打責罵。”

紀玟考慮到傷害一身兩命的任務過于沉重,她說,“那勉強原諒,等孩子出來,我當他幹媽。”

莫餘雪說,“你怎麽知道是男孩?”

紀玟看着女人的腹部,她說,“猜的。”

沒想到就猜對了。

莫餘雪生的的确是個男孩,而且是一個生出了就哭得特別厲害的男孩。

三人抱着個鄒巴巴的小鬼頭,心裏自然是萬般高興,那應該是以前一起完成了任務後興高采烈也沒有的喜悅。

譚韌天說,“孩子叫什麽名字?”

莫餘雪想了想說,“莫淩輝,就跟随我姓。”

小小的莫淩輝來到世上,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對着看自己好玩的譚總嚎啕大哭,接着是沖着對自己喜滋滋做出鬼臉的幹媽裂開嘴笑。

莫餘雪抱過小兒子,他眼睛還眯着,小嘴兒抿着,一看和關耀聰有幾分相像,再确認就發現他的眼睛更像自己一些,紀玟說,“這樣的桃花眼好看。”

莫餘雪可不認為,她說,“他是男孩。”

譚韌天說,“男孩怎麽了,反正長得好看又不是罪。”

紀玟也認同一向見錢眼開的譚總說的話,她說,“就是,男孩長得好看,這叫英俊。”

莫餘雪一人敵不過兩人的花言巧語,她說,“師兄還不把任務說出來,我孩子也生了,人質也被你們抱在懷裏掙脫不出了,那現在說吧,需要我幫什麽,只要不違法犯罪,我都能去做。”

紀玟抱着孩子來回不停的哄着,就想把他哄睡了,可莫淩輝在幹媽的懷裏咿咿呀呀的翻騰着,他就是不想睡。

譚韌天說,“你一句不違法犯罪都把路堵死了,我還能說什麽?”

莫餘雪說,“又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紀玟把活波好動的小霸主放在地上任由其鬧騰,她說,“別說得這麽難聽,我學法律出身,要說懂法,比你精深。”

莫餘雪無可辯駁,她說,“好,你們天下無敵,我甘拜下風。”

兩人收拾行旅準備出門,剛剛才睡下的莫淩輝,似乎感覺到了媽媽要遠行,所以哇然一聲哭着醒來,譚韌天才啓動車子,他耳朵比較靈,即使開出了一米遠也能聽到那可憐的娃喊破天的叫聲。

莫餘雪正在聽錄音,她沒有聽到,因此沒有任何反應的坐在後座裏研究那段錄音裏的真正主人。

紀玟和譚韌天一陣緊張,就怕女人舍不得兒子又反身回去,莫餘雪走了好多次,這是第四次下決心要出門,兒子幾個月大了,剛開始的鄒巴巴漸漸變成圓潤潤俊俏的樣子,他還是很愛哭,就只有在媽媽懷裏能乖乖的砸吧着嘴安靜下來。

莫餘雪在上飛機前,她回頭望了一眼,雖然知道背後沒有兒子的身影,但她還是忍不住回頭望,就想這樣能不能讓心裏安然。

譚韌天說,“放心吧,我會照顧小霸王,最久一個星期,又不是一年半載,你們別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紀玟拍了一下說話不吉利的人,她說,“不懂說話別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譚韌天乖乖閉嘴,那聽話的模樣,合着他那斯文并茂的表情,別提有多滑稽,莫餘雪和紀玟笑着走過去取安檢,她們說,“可別被孩子氣哭了。”

譚韌天揮了揮手,他說,“趕緊去安檢吧,再晚飛機就起飛了。”

兩女人并肩着走向安檢門口,然後跟随人人流走向登機入口,她們說,“第一步,首先要招到人,必須要找來幾個助手幫忙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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