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被罵
蘇瑾豔叫陸溪岸送自己回家,她說,“我有話跟你說。”
陸溪岸到底是個男人,不能因為女人的幾句話而痛恨她一輩子,他說,“開車需要收費。”
蘇瑾豔也夠大方,她甩出五百塊錢問,“夠不夠,不夠再加一張。”
陸溪岸把錢揣進兜裏,他坐上駕駛座。
蘇瑾豔坐進副駕座,她說,“自己的女人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那就去搶回來,哼,在這裏自怨自艾,沖着那些為了你勞碌奔波的朋友發火算什麽本事?”
蘇瑾豔坐進車裏後就大批特批,她還真把自己當成了老師。
陸溪岸把車剎在半路上,他說,“你什麽都不懂,沒有發言權。”
蘇瑾豔不屑的嘁了一聲,她說,“談戀愛嗎?你以為我沒談過?”
陸溪岸扭頭看着真想把她拍下車的女人,他第一次發現有的女人不僅惡毒,還讨厭,不僅讨厭,還特別煩人,甚至不僅特別煩人,還非常自以為是。
蘇瑾豔不理會男人的鄙棄,她說,“我長這麽大,交過三個男朋友,不過,他們都很有錢,我倒不用擔心他們身無分文或者貧窮犯賤等等毛病而受不了抛棄,我們最終分手的原因,有的是因為不合,有的因為風流成性,還有的甚至背着我去劈腿。”
陸溪岸忍不住想啧啧了,這麽牛叉,難怪性格這麽讓人痛恨,原來都是被抛棄造成。
蘇瑾豔說,“其中有一個,對我真的很好,可是他毫無主見,什麽都聽父母安排,什麽都由父母做主,就算是我們計劃出去游玩一天,他也要經過父母的同意。”
陸溪岸看着沉浸在回憶裏的女人,他想說,“這個人和你的最後呢?”
蘇瑾豔一手撐着半邊臉,一手反複摸索着鎖在身上的安全帶,她記得那個男生最細心,也最專心,可是他的人生沒有方向感,他的人生裏只有父母,當然,也有自己,只不過自己在其父母之後。
“我們後來分手了,他哭了,那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落淚,他說,對不起。”
我說,“你真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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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豔說到這裏,就沉默了,那段感情,恰好在爛漫的青春期裏,當時上大學,他是她的初戀,她也是他的初戀,後來再找,每個人都不是他的模板,卻又總忍不住想起他,為此,也是變本加厲的痛恨起家裏的哥哥,就想世上可以有卑鄙無恥的男人,就不能有那些懦弱無能的男人。
她知道自己沒有經營公司的能力,因此畢業出來後,去到公司上班,處處悉心聽從長輩老一輩的擺布,她以為這就是學習和成長,可是漸漸的發現力不從心,還發現所有人心向背,他們都在背後亮出明晃晃的刀,自己看不見,他們随意攻擊上來,自己就傷得鮮血淋漓,疤痕遍布,直到茫然不知所措的只能當只困獸,不斷的刺傷別人,以求保全自己。
二十幾歲的人了,不可能沒有一點自主意識,不然哪裏會輕易的接受一個痛恨了多年的非親非故的哥哥,就這麽相信他是在幫助自己,而非準備在背後插刀。
提及辛酸,誰人沒有經歷?不過是不一而同,憑什麽經歷多了就有權去指責經歷少的人?難道經歷多的人就是刀槍不入嗎?
蘇瑾豔疲倦的睡了過去,她說,“真正的愛情,不是互相縱容,也不是一方盲目的付出,而是兩個人一起互相包容,你那愛情,早就丢失在了茫茫人海裏,經過歲月洗滌,如今剩下的是不甘心,而你的不甘心能換來什麽?難道是換得你多年狼狽?還是被踩得變不成樣子的自尊?”
“陸溪岸啊陸溪岸,我還以為你是個爺們,看來也不過是個膽小懦弱的弱夫,居然連自己的心坎都跨不過去,還想走出世界的門檻,做夢吧你。”
蘇瑾豔仗着心情差,又把人罵了一通,這一通可把人罵得無地自容了,陸溪岸邊開車邊警告,“別說話沒分寸,我不是你哥。”
蘇瑾豔不作聲了,她睡着了,就這麽睡過去,天知道這些日子她怎麽度過,夜裏時常驚醒,時常夢見小時候,夢見讨厭哥哥欺負哥哥看到他可憐的樣子,還有曾經和自己相愛的少年,他漸行漸遠在自己的生活裏,還有失去爸爸後自己的無助和困苦。
都夢見了,一下子,那些被刻意遺忘塵封的往事心事,在看到人家互相揶揄埋汰譏笑間又流露着絲絲關心之情時,她驀然想起了過去的年歲,那過去的一切溫暖和真實。
陸溪岸把人送到公寓樓下,聽說她很早就獨立出來住了,說是喜歡自由,當然偶爾也回家,因為怕媽媽一人孤單。
她會在累得受不了的時候去跟媽媽吵架,以此發洩內心裏的苦悶和痛苦,可是在發洩之後又會深感歉意的抱着媽媽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蘇媽媽長年看着女兒固步自囚,她懂得她心裏的難受,所以她不得不縱容着女兒,而為此冷落了那個撿來的兒子。
陸溪岸坐在車裏,他轉頭看着窗外的風景,遠處,一對老人在夕陽西下并肩散步,他們前面走着一直狗,兩人一起走在漫漫長路上,一步一步的行走。
蘇瑾豔睡得很沉,陸溪岸叫了幾聲,對方仍不見醒來,陸溪岸想抽煙,又怕人家不喜歡煙味,所以推開車門下去,他站在車外抽煙。
蘇瑾豔說,“也不是非仰仗那湯胖子不可,但人家是汕城最大的房地産商,他有的是資本,有的是客戶資源,也有的是錢,你瞧不起人家,人家還不屑你那點悲哀的嫉妒。”
“你覺得你放不下自己的女人嗎,其實不是,是不甘心,假如她回到你的面前,你還會要她嗎?”
“你會嗎,這樣一個依靠男人而活的女人,你有多少精力可以供養起她的物質世界?”
陸溪岸踩滅了扔下的第四根煙頭,他看着夕陽落下地平線。
蘇瑾豔已經醒過來,她茫茫然的看着夕陽的輪廓發呆。
哪天,她也會像這輪夕陽一樣,只不過她沒有光輝,而那夕陽還有餘晖和完美的輪廓。
她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外套,車內其實很熱,尤其是熄火之後。
這幾天連續下雨,天氣倒是清涼起來了,不過她還沒有冷到要蓋一件全是煙味的薄薄外衫。
陸溪岸看了看醒來的金主,他說,“到家了,我走了。”
蘇瑾豔說,“衣服,還給你。”
陸溪岸說,“連一聲謝謝都不會,是不是大家閨秀出身。”
蘇瑾豔也毫不客氣,她說,“我的謝謝只對有錢人家說。”
陸溪岸指着存心跟自己過不去的女人,這女人,這種一輩子死在錢眼上的人,都是見利忘義忘恩負義。
蘇瑾豔歡歡樂樂的走向小區裏,她說,“要想賺錢,明天開車來接我上班。”
“靠!有錢了不起啊!”
陸溪岸恨恨的拉上車門,他想,這也不錯,人家出租車司機一天東跑西跑也就賺百來塊,自己這才開出那麽幾千米就能賺好幾百塊,果然人比人氣死人!
之後的日子都是陸溪岸來充當蘇大小姐的司機,他忙的時候只能由專職司機頂替,兩人之所以一起開車出去,也是為了方便根據蘇果凍的指示行事。
蘇瑾豔還沒有習慣面對這個忙裏忙外就是為了幫自己的哥哥,所以每次談話都是以她不會講話只會專門噎死人的方式中止讨論。
陸溪岸一邊要忙着篩選公司的掩藏數據,一邊還要陪着女人在外周旋,他說,“到時給我算多一倍價錢。”
蘇瑾豔毫不猶豫的答應,“沒問題。”
她去衛生間吐了大半天,喝酒喝到吐這是什麽滋味,這得問她自己了。
陸溪岸作為司機,不好去搶酒杯,況且他酒量不行,眼睛又極度近似,而在女人跟客戶聊天時不能戴個眼鏡裝斯文,因此他眯眼看着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拿掉男人的鹹豬手,實在受不了了,她就端起桌上的酒水,假裝一不小心,倒在褲子上,然後她驚訝的說,實在是好意思,我去清理清理,出去之後,她只能花錢請別的女人招待好色的老板,而自己站在衛生間門口失神。
陸溪岸過去找人,看見對方靠着洗手臺發呆,臉上的妝洗掉了一半,她其實是個很清麗的女子,不過再清麗,人家也扛不住她毒蛇似的的嘴巴。
蘇瑾豔說,“我看起來是不是更像出來賣的。”
陸溪岸第一次沒有順應女人的話,他說,“走吧。”
他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貢獻出來,室內開冷空調,氣溫很低,她穿着連衣短裙,肯定冷。
蘇瑾豔不敢再嫌棄人家衣服上的煙味,似乎還慢慢習慣了這種刺鼻的味道。
兩人回到公司,蘇果凍正好跟一位客戶握手道別,他把人送到電梯門口,轉頭看到從對面電梯出來的妹妹,他說,“怎麽臉色這麽差?”
蘇瑾豔捂了捂自己的臉,她說,“很差嗎?”
陸溪岸後邊出來,他說,“估計喝多了。”
蘇果凍把人扶回辦公室,他說,“想喝點什麽?”
蘇瑾豔窩在沙發裏,她說,“咖啡吧。”
蘇果凍沖了一杯咖啡,之後叫陸溪岸出去。
陸溪岸說,“你們非要去找客戶,她不去誰去?公司現在真的混亂了,各個避之唯恐不及,她自己要去,可不是我的責任。”
蘇果凍看着好友,他說,“你可以跟我說。”
“是她不讓說。”
蘇果凍握着手中的白開水,他都不知道這個計劃是錯了還是對了,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蘇果凍說,“那個湯肥頭還是不肯讓步,明明說好了三千萬,他就是不讓。”
陸溪岸說,“之前我怎麽說來着,指望這種人還不如指望一頭豬。”
蘇果凍說,“他和豬差不多。”
兩人又在背後損人利己,許清嫣和霍汐瑤敲門進來,她說,“陸大爺,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一個?”
陸溪岸心裏不由懸起來,他說,“壞的吧。”
霍汐瑤說,“那就是湯肥頭聽說你是電腦高手,他最近被黑了,請求你去幫忙反擊。”
陸溪岸想也不想,他說,“做夢!”
許清嫣說,“好消息就是你初戀女友前天找到蘇果凍的別墅,她以為那是你住的房子,說是來看看你。”
陸溪岸不說話,他最近住在蘇瑾豔那裏,當然,他們關系很純潔,各人住一間,偶爾蘇瑾豔看到男人穿着內褲好像還沒有睡醒或者是夢游般走出卧室,她會尖叫着說,流氓,快給我滾回去穿衣服。
陸溪岸不知道自己身材是不是很難看,以致該死的死女人反應異常麽惡劣?那叫聲通常能把整棟樓都被震一圈,而且是早上起來的尖叫,害得鄰居都來敲門說,以後小兩口吵鬧要小聲點,不要影響到我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