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散場

莫淩輝七歲,再一次來到汕城,為參加一個人的婚禮。

他只是陪同母親過來,收到請柬時,媽媽說,“淩輝想不想當伴童。”

莫淩輝歪着腦袋思考了一下,他說,“有什麽好處?”

莫餘雪點了點兒子英挺的鼻子說,“有喜糖吃。”

莫淩輝癟癟嘴,他說,“媽媽,說過很多遍了,我不喜歡吃糖。”

“那你喜歡吃什麽?”

“吃辣。”

“辣味有很多,比如呢?”

“比如……”唉,莫淩輝說不出來,他說,“陸大哥結婚了,那蘇哥哥呢?”

莫餘雪說,“不知道了,應該也快了吧。”

莫淩輝跟随母親來到汕城,才下飛機,蘇果凍開着一輛瑪莎拉蒂趕到機場接機,他說,“小輝輝,好久不見。”

莫淩輝又長高了一些,他揮揮手說,“也才一年,沒有多久啊。”

蘇果凍把小鬼撈到身邊量身高,他說,“是不是吃了增高藥?”

莫淩輝把瞧不起人的哥哥踢走,他說,“你才吃增高藥,我這是正常生長。”

莫餘雪由着兩個大小孩子玩耍,她說,“清嫣和汐瑤過來了嗎?”

蘇果凍點點頭,她們不能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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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嫣和霍汐瑤提前一天趕來,她們怕錯過良辰吉日,再者,蘇瑾豔盛情邀請,她們不好推辭。

對了,這場婚禮是蘇瑾豔和陸溪岸的婚禮,關于他們兩人為什麽會勾搭在一起,這還得從去年的一場婚禮中說起。

那時,蘇瑾豔決定嫁給林臻昇,她說為了能過上幸福生活,也為了挽救垂危的封錦。

她說,“以前想得到封錦,完全是為彰顯個人的身份,就想讓人知道我蘇瑾豔不僅僅是嬌生慣養的公主,我也能執掌一個公司,然而經過幾多掙紮,我終于認識到有人天生就缺那意氣風發的本事,并非她沒有資本,而是她能力有限。”

她說,“我想善待自己,也想做一個不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那晚,她第一次跟哥哥長談,她說了很多,也想了很久,她說,“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意氣用事,我就想選擇自己的幸福。”

蘇果凍說,“你覺得嫁給林臻昇很幸福?”

蘇瑾豔沉默着不說話了,蘇果凍轉頭看着妹妹,兩人坐在露天廣場裏,在那熙熙攘攘的廣場裏,晚上有一群大媽在跳舞,還有四處奔跑亂竄的小孩子。

蘇果凍說,“公司不會有事,而你也不用那麽求全責備。”

蘇瑾豔把下巴埋在膝蓋上,她說,“哥哥,你怪我嗎?”

蘇果凍聽到這樣聲澀的尊稱,他難免怔了怔說,“不怪。”

蘇瑾豔眨着眼睛,她說,“我未想過要把你往絕路上逼,就是氣不過,然後才找人……”

蘇果凍說,“我知道,從小到大,雖然我們不是親兄妹,可我們畢竟一起長大,你是什麽性格,我多少了解一些。”

蘇瑾豔說,“對不起。”

蘇果凍伸手,他把坐在旁邊卷縮得像只小貓的妹妹拉過來摟住,他說,“既然當我是哥哥,就不要說對不起,我們不是聖人,難免會犯錯,就像我,曾經動手打過你。”

蘇瑾豔靠在兄長的懷裏,她撇了撇嘴說,“那次你居然真的動手。”

蘇果凍說,“對不起。”

蘇瑾豔驀地就笑了,她說,“既然我們是兄妹,就不要說對不起。”

蘇果凍驀然也笑了,他說,“好,回家吧,媽媽可能還在等着你。”

兩人站起來,轉身,才發現身後站着一個人。

陸溪岸等了很久,他抽着煙,一支接一支。

蘇瑾豔跟哥哥并排站在一起,她問,“陸溪岸,你怎麽在這裏?”

陸溪岸說,“我找果凍。”

蘇果凍挑了挑眉,他問,“找我麻煩?”

陸溪岸掐滅了手中的煙頭,他說,“要回去了嗎?我送你。”

蘇果凍雙手環胸站着,他說,“這就是你找我的真正目的?”

蘇瑾豔指了指兩個一見面就打口水戰的男人,她說,“不然你們成雙成對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陸溪岸說,“他一個大男人,不需要護花使者。”

蘇果凍嘴角抽了抽,他說,“你這話是把自己撇幹淨了,但你永遠撇不開瑾豔是我妹這個身份,說吧,想幹嘛?要想帶瑾豔走,還得經過我同意。”

陸溪岸有點窘迫了,他說,“蘇果凍,別找抽。”

“嘁,是你想找打吧。”

兩人還在互相不對付中,蘇瑾豔不甚在意的揮揮手說,“再見了小兩口,你們慢慢吵,聽說打是情罵是愛,不妨動兩個拳頭,我就先回去了。”

蘇果凍趕忙伸手,他說,“我送你回去啊。”

蘇瑾豔說,“不用,有人來接我。”

蘇果凍和陸溪岸脫口而出,“誰?”

蘇瑾豔指了指按時到達指定地點的車子,那是一輛霸氣的蘭博基尼,車的主人正優雅的從車上下來,他打開車門,而後紳士的等待優雅娉婷的女子走來。

蘇瑾豔把手機放回挂包裏,她邊走邊整了一下衣領。

蘇果凍和陸溪岸瞠目結舌,他們目送潇灑離去的公主。

蘇果凍說,“你不是說來送人嗎?這就是你送人的結果?”

陸溪岸掰住該死的兄弟的肩膀,他說,“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你損我。”

蘇果凍說,“看來林臻昇當定了我妹夫。”

陸溪岸咬牙切齒,他想說滾蛋,八字沒一撇,這死女人,突然變得這麽懂事讓人感覺怪怪地。

蘇瑾豔跟随林臻昇上了車,她回到家後,林臻昇去見了伯母,然後再開車回家。

蘇瑾豔吃着媽媽特意準備的夜宵,她說,“媽媽不吃嗎?”

蘇媽媽看着淡定無異常的女兒,也不知該覺得寬心還是更加不放心,雖然女兒看似長大了,但看起來認命的意味更多一些。

從無所事事的驕傲公主,變成一家公司的財務經理,再轉眼又要嫁為人婦,這一瞬間,不過是一個回合的心思轉圜,而她要經過怎般的心理折磨才甘願就此低頭?

蘇瑾豔從那晚以後再沒有出現在蘇果凍和陸溪岸的面前,她的借口總是忙,她忙着去參加各種聚會酒會宴會舞會,陪同着溫文儒雅的男人出席各種場合,很快圈內便傳出了蘇家大小姐要嫁給林家大公子的消息,而且消息就像一枚炸彈,轟然炸開,有那麽一段時間,它占據了娛樂報的頭版頭條,大家都在紛紛猜測蘇家和林家結合內情,是不是想依靠林家争奪輝煌?

陸溪岸每天看着報紙,他每次在看報紙的時候都狠狠咬着一口面包,好像咬上的面包是某一個人,他正在咬死某個不具名的敵手。

蘇果凍忙于公司的事情,他無心理會陸大爺的傷春悲秋,他說,“清嫣和汐瑤回去了,你是不是也要走了?”

陸溪岸把注意力從報紙上移開,他轉頭看着垂頭喪氣的蘇大爺。

蘇果凍說,“每次散場,總覺得特別不爽。”

陸溪岸繼續嚼着嘴裏的面包,他說,“你不爽,我不快,咱們彼此彼此。”

蘇果凍無奈的搖搖頭,他說,“總之謝謝你們。”

封錦得到林家的幫助,很快就會脫困而出,他想,很快他也要考慮去處了。

陸溪岸心裏有說不出的憋屈,就感覺拼盡力氣生下了一個孩子,最後那個孩子被不良法官判給了路人,還指名生他的人是罪人,居然連一個小孩都不放過,居然還敢光天化日之下搶劫。

陸溪岸摸了摸頭,他煩躁時的習慣動作,可惜一頭鳥窩已經被剃得一幹二淨,如今剩下一個二寸頭,摸着了腦袋,卻摸不着那亂蓬蓬的疏松。

他決定走的時候,特意跟蘇瑾豔說了一聲,蘇瑾豔說,“祝好前程。”

陸溪岸說,“不想請我吃一頓飯嗎?”

蘇瑾豔說,“實在忙得抽不開身,錢的事,我讓哥哥打給你。”

她說完就挂電話了,陸溪岸還想說什麽,他還沒說,電話就嘟嘟的響了,為此他氣憤的摔了手機,嘴裏就說該死的女人,你不僅沒心沒肺,還忘恩負義。

蘇果凍送人的時候,他特意買了一份禮物拎在手裏,就讓上飛機的人帶上。

陸溪岸說,“是什麽?”

蘇果凍說,“一瓶紅酒,你沒喝過,拿回去可以随意品嘗。”

陸溪岸無數次的擡頭看着後面,他以為蘇小姐至少該來送一程,誰想人家的半根頭發都見不到。

蘇果凍催人快點過安檢,他說,“走吧,別磨磨蹭蹭的好像舍不得我一樣,我說過為你彎掉,不過那得等下下輩子。”

陸溪岸揮掉眼前的人,他說,“滾蛋,就你,爺看不上眼。”

他想說,“我看上你妹了,要是有心,把她許給我。”

可是,憑什麽要讓人把他妹妹許給你,你要錢沒錢,要勢沒勢,就除了一身流氓地痞,你還能有什麽?

陸溪岸慢慢的就唾棄自己了,他覺得真可笑,人家有的是依靠,她憑什麽要非你不可?

蘇果凍看着人漸行漸遠,他也轉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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