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覺悟

羅又父覺得自家少爺的少爺有時候是在自讨苦吃,他其實沒必要那麽拼命,人活着懂得依靠外力作用加強自身才算真有本事,可惜這個捷徑于他關澤予來說行不通,他認為剝奪一切權利的前提條件是依靠實力去證明。

關澤予回到家裏,才進入家門,口袋裏手機響起,本以為是羅又父,不想是一個好久不見的人,譚韌天說,“聽說你現在的過得很糟糕?”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開門見山的方式,并且樂此不彼的打擊着一個原本正處于人生低谷的青年。

關澤予沉默聽着打算揭開人家傷疤大肆撒鹽的長輩,譚韌天說,“天大的困難不都見過了嗎?”

關澤予說,“所以你想說什麽?”

譚韌天說,“你有多想進入關企?”

關澤予說,“那是我的企業,為什麽不進去?”

譚韌天說,“這是一個不錯的覺悟,當然,如果要報仇,唯一的辦法是拿下關企,然後将其掌控在手,那才是人生贏家,否則一切枉然。”

關澤予說,“我不是為報仇。”

譚韌天感到驚訝,他說,“不為報仇?那為什麽?”

關澤予說,“拿回屬于我的一切,就算最後得不到,也不允許別人得到。”

譚韌天沉默,關澤予坐在客廳的沙發裏,他不停的拿起水果刀飛刮削果盤裏的雪梨,這個動作慢慢形成一種機械動作,而那可憐的雪梨很快被偛得體無完膚。

譚韌天說,“為什麽不考慮其它辦法?”

關澤予說,“我做事光明正大,不需要你來提醒。”

譚韌天一時無話可說,這确實符合青年的做法,如果有一天回過頭來,他還能向自己證明之前所擁有的都是通過正常手段換取。

關澤予說,“我問你一件事,請如實回答。”

譚韌天想了想說,“可以,你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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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澤予說,“我媽當年被誰害死?”

譚韌天沉默良久,他說,“柳蕙霞是幫兇,但她絕不是真兇。”

關澤予明白了,他說,“你不要多管閑事。”

譚韌天笑了,他說,“這是你個人之事,我不會随便伸出第三只手。”

關澤予扔開手上的水果刀,而後拿出口袋裏的打火機出來翻轉,他不抽煙,也不喜歡抽煙,但身上時常攜帶一個打火機,顧欽瑞曾經問幹嘛要攜帶這種易燃易爆炸物?

關澤予當時說,“防身。”他身上有很多傷口,那是一些來路不明的人送給的禮物,他說,“譚韌天,我媽為什麽會認識你?”

譚韌天說,“她辦案需要,拜了我師父為師。”

那是最初的莫餘雪,她看起來很古板守舊,可能是待在體制裏太久,面對新鮮事物,她接受的态度多半很不以為然,而且常常用皺眉的動作來表示心理的不滿。

後來譚韌天糾正她,不要把個人負面情緒通過面目表情表現來以讓敵人抓住把柄。

莫餘雪後來受教了,她被派往海市潛入關企旗下的冠鷹去做卧底,她原本的主要任務是靠近想要争奪冠鷹執行權的關棋耀,誰想主要人物沒有靠近,反而惹來了一個□□煩,那是關耀聰,也就是關澤予的親生父親。

譚韌天在此說起一些恩怨過往,他說,“你媽媽有一個妹妹叫莫雨念,她後來改名叫嚴毓娗,她就是秦響的母親。”

關澤予說,“這些我知道,但關棋耀為何認識小姨?”

譚韌天說,“正如你調查到的,關棋耀最初認識嚴毓娗的目的是為牽制你媽媽,可惜他太過于輕敵,自以為了解一個女人結婚又被離婚的痛苦,可他不知道一個女人被一心一意愛護的男人利用的怨恨。”

嚴毓娗後來為了報複秦霄颢,她把和關棋耀在一起懷上的孩子當成是秦霄颢的兒子,她利用這個兒子回到了秦家報複那個害自己被遺棄的小三。

若說剛開始嚴毓娗是為報仇,那麽接下來的掙紮完全為兒子,可惜她錯了,她錯了第一步,那麽就要錯上第二步。

關棋耀問過秦響是誰的兒子,嚴毓娗說是秦霄颢的骨肉,而秦霄颢的奶奶喜歡秦響這個非親孫子。

秦家奶奶年紀八十多歲,她人生裏最大的缺憾是沒有看到疼愛的孫子為秦家添上子嗣,而嚴毓娗抱着一個小孩回來無疑順了老人家的心願,雖然那時嚴毓娗早就和秦霄颢離婚,可老人家不管這些,她相信孫媳婦的話,她說,“我秦家只有毓婷一個孫媳婦,其她女人什麽名分都沒有。”

為此那個和秦霄颢勾三搭四的女人被丢棄了,她縱心有不甘,也不能奈何,而嚴毓娗正大光明的回到秦家,她仰仗着一個孩子在秦家入住下來,直到秦家奶奶去世,秦霄颢才把這個早就和自己毫無關系的女人趕出家門,而這時的秦響已經是十歲大的孩子,他長大後被母親告知,你的親生父親是關棋耀,不是秦霄颢。

關澤予不明白,他說,“為什麽有人謠傳秦響是關耀聰的兒子?”

譚韌天說,“很簡單,你和秦響長得像。”

“後來嚴塵胥為什麽出國?”

譚韌天說,“能為什麽,這裏都是他的噩夢,他留在國內做什麽?”

嚴毓娗當年為了心裏的愛情,她嫁給秦霄颢,這對嚴塵胥本就是一個打擊,再後來她離婚受傷害,嚴塵胥以為從此後可以和這個毫無血緣的妹妹攜手與共,誰想其間又多出一個心懷不軌的關棋耀,然後嚴毓娗把這個在自己痛苦時候出現的男人當成了心理的依靠,她甚至為他有了孩子。

關澤予其實不明白,如果小姨願意,她完全可以和嚴塵胥在一起,這樣她的人生就不會經歷那些苦痛,然後也不會被關棋耀利用,然後媽媽也不會受制于可有可無的陷阱裏,然後她們誰都不會死。

然而這只是一個假設,那樣的假設根本不成立,因為嚴毓娗真心把嚴塵胥當成哥哥,她不會讓兄妹之情演變成夫妻之情,而關棋耀最初的目的是為了打擊卧底的莫餘雪,他并不知道他對莫餘雪的感情出于喜歡使然。

當然莫餘雪至始至終愛的是關耀聰,而關耀聰上有強勢媽媽,後有百般意欲奪取的關企,他手心裏把握着原本和一個叫莫餘雪的女人無關的權勢利益,可她成為了他秘書,而且他們發展成為男女朋友關系,甚至兩個人一起結婚登記,而這些悄然形成的局面最後都因無可扭轉的局勢而形成一個悲劇。

譚韌天說,“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如果關耀聰不想讓你進入關企,或者說你實在找不到工作,可以來找我,叔叔這邊有大把的崗位任你挑選。”

關澤予有過動搖,他想放下一切,不管當年的恩恩怨怨,不管曾經的血海深仇和恩情舊債,那一切的一切都應該與他無關,反正他活得自在潇灑就夠了,還管這些做什麽?

然而他不能,他覺得痛苦不能就這麽一筆勾銷,他曾經經歷過的苦痛不能就這麽被水沖走,他不能放任那些帶給自己傷害的人,尤其是害死親生母親的罪魁禍首逍遙法外。

譚韌天說,“你查知了多少?”

關澤予說,“如你所料,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譚韌天在電話那端靜靜地抽煙,他說,“如果實在找不到工作,你可以去映輝試試。”

關澤予頓了一息,他說,“你也覺得映輝是出路?”

譚韌天嗯了一聲,他說,“映輝或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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