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這道賜婚的聖旨消磨得一幹二淨,他完全就不在意自己的心意和處境,心心念念的只是皇後和太子。
“本王雖然有父皇,有兄弟,有妻妾孩子,可如今看來,也是孤單之人。”
今日的蕭漠不似往日般肅殺,眉眼之間有些黯淡,夏滿安慰的話語就在嘴邊,只是到了此時此刻,卻怎麽也說不出口,只得一口口的喝着壺中的酒。
蕭漠感受到了夏滿的異常,用肩膀靠了靠她,道:“今日怎麽這般安靜”
夏滿仰頭将壺中最後一滴酒喝下,眼角有些晶瑩,“孤單的味道,我已經嘗了多年,感同身受,只能陪你多喝幾口酒了。”
這夜,兩人各懷心事,夏滿倒是不勝酒力,喝了半壺酒就昏睡了過去,連自己被蕭漠抱到內殿都不知道。
看着榻上的人,蕭漠心中突然升起種憐愛,這是以往不曾有過的感覺,他甚至覺得,以後的人生有了她應該是不孤單的,給她蓋上被子,便出了易雲殿,今日是洞房花燭之夜,也該去看看自己的珩王妃了。
沁雪殿內,柳蕪蕪坐在喜榻上,因蓋着蓋頭看不出情緒,左右的婢女也低頭站在一旁,整個殿內安靜的可怕。
蕭漠推開門,徑自走了過去,屏退婢女,坐在了柳蕪蕪身邊,道:“既然成了珩王妃,那便是珩王府的人,若是珩王府有事,誰也不能獨善其身。”
話音剛落,蕭漠一個揚手,柳蕪蕪的蓋頭就被揭了下來。
柳蕪蕪嫁來之前,族中親眷便給她說了這次賜婚的目的,後又是被皇後叫去,讓她務必發揮珩王妃的作用,幫扶太子。
“臣妾明白。”柳蕪蕪細語低聲,她知道自己這一生都是顆棋子,只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為了自己而活。
“那便安置吧。”蕭漠褪下喜袍,挪到裏榻,和衣而眠。
雖然柳蕪蕪也是容貌姣好,才氣俱佳,可在蕭漠眼中,美色從來都不是吸引自己的東西,且這個珩王妃,還是皇後塞過來的,着實厭棄。
柳蕪蕪見蕭漠舉動,便知曉自己的處境,也不敢奢求其他,自顧摘了釵環發飾,躺在了外榻。
次日,夏滿還在昏睡,蕭漠便帶着柳蕪蕪去宮中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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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崩逝時,未有皇後,固光聖帝登基時,宮中未有太後,只一個程太妃,雖無太後之名,可皇室衆人禮節時,必定要去拜見她。
“參見太妃,願太妃長樂無極”
程太妃端坐上首,雖年近五旬,可臉上絲毫沒有歲月的痕跡,“快起來吧,都是一家人,哪來的那麽多禮數,快賜座。”
“謝太妃。”
二人坐下,恭敬的聆聽太妃的教誨。
“如今你們成了親,往後更要夫妻和睦,為皇家開枝散葉才好。”
“是。”
程太妃說了許多祝福的話,又賞賜了一對白玉娃娃,二人才謝了恩去向皇帝皇後請安,不多說,又是一樣的話語。
皇家的規矩多而繁瑣,給兩宮請安後,又去了太廟,敬了祖宗,才算完,這一天下來,蕭漠感覺比打仗還累,匆匆完了禮節後,才獨自回了易雲殿。
算計
回業城已經小半年了,蕭漠派出去跟随天狼部的軍隊有了收獲,打探清楚了這個部落的習慣和行軍的弱點,更是收集了他們與太子往來的證據。
“三哥,可要将證據呈交父皇。”
蕭洵暗中聯絡多時,如今拿着太子通敵的證據,很是惱怒。
蕭漠笑道:“若是被太子倒打一耙,得不償失,先留着吧,總有用到的時候。”
這麽些年,光聖帝的脾性,蕭漠早已摸透,若無十足的把握,太子是動不了的。
收好了證據,蕭漠給蕭洵倒了杯茶,道:“太子的事先放一放,我記得你府中有一個姬妾是戲班出生”
“是有一個,三哥為何問及此事”
“你幫我安排一下,讓這個戲班将這幾日熱鬧的事排成戲給程靜絲看看。”
蕭洵很是不解,問道:“這是何故”
“掙錢。”
蕭漠拿起茶杯,喝了口,嘴角含笑,不由得将目光移向內殿。
蕭洵摸不着頭腦,不過只要是蕭漠吩咐的事情,他都會照辦,這是兄弟之間的默契。
“三哥,此番太子他們設計,讓你娶了柳蕪蕪,可有麻煩”
“無妨,她若敢有異動,便将幻影藥賜給她。”
蕭漠眼中盡是冰冷,這幻影藥是千影研制出的奇毒,中毒之人行動遲緩,思想呆滞,也基本是個廢人了。
“那便好。”蕭洵一向不喜皇後,連帶她家族的人也一并厭惡,如今柳蕪蕪還成了自己名義上的三嫂,更是讓他意難平。
“說到此處,你府中只有姬妾,連個側妃都沒有,可有中意的姑娘,三哥幫你張羅張羅。”
“那倒真沒有。”
蕭洵常年在外行軍,且自幼目睹皇後加害自己的母妃,所接觸的女子都是陰毒狠辣的,哪裏還有心思去喜歡他人。
蕭漠明白蕭洵心中所想,也不難為他,“慢慢來吧。”
“若是非要娶正妃,那我一定要娶一個對我們有幫助的女子。”
“你呀,終究還沒明白男女之情。”
蕭洵與蕭漠又閑聊了幾句,才走出珩王府,徑直往戲班的方向去了。
三日後,城中傳言,程家小姐懸梁自缢,幸好發現及時,被救了下來,如今在府中絕食不語,眼看着還有最後一口氣了。
夏滿聽得傳言,急急找到蕭漠,“要是她死了,可就沒戲了。”
“急什麽,程家不會讓她有事的。”蕭漠坐在案幾前,悠閑的在宣紙上畫着大雁,很是惬意。
“那如何幫助秦思涯覓得芳心”
“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想姓秦的此時應該已經混進程府了。”
最後一筆羽毛,蕭漠怎麽都畫不好,于是喚來夏滿,“你幫我畫。”
“我不擅長丹青筆畫。”
蕭漠搖搖頭,拽來夏滿,手把手的教她畫着羽毛,“不會就好好學。”
于是,易雲殿內,二人共執一筆,畫着大雁羽毛,這樣的細活,可苦了夏滿,奈何是王爺要求,自己也不敢反對,只得忍住性子,一筆筆的跟着蕭漠的手勁走着,十分折磨。
程府近日烏雲密布,奈何程父還要陪着笑臉迎着護國将軍一家。
“多大的事,還尋死覓活,你是怎麽教的女兒。”護國将軍首先發難,逼得程父小心翼翼陪着不是。
“小女一時想不開,夫人已經勸慰過了,還望親家見諒。”
林風語氣盡是嘲弄,“男子有個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了,還沒嫁過來就這般,若是成了親,豈不是更甚,女子善妒可不好。”
“公子爺說的是,今後一定好好管教小女。”
程父極盡放低姿态,自己雖是太妃親眷,可這護國将軍一家着實不敢得罪,言語間也不敢有所冒犯,悉數盡着自己女兒的不是說。
後院,程靜絲一動不動的依靠在窗檐邊,整個人失了血色,頸脖間的勒痕十分顯眼。
“靜絲。”秦思涯扮成小厮的樣子,來給她送吃的。
程靜絲未理會來人,依舊是靜默。
秦思涯走近,憐惜的觸碰着她的傷口,心痛道:“何苦傷害自己呢。”
頸脖上傳來的溫度,讓程靜絲有了些許神态,看着眼前的人,有些驚訝,“你怎麽來了。”
秦思涯将手上的燕窩粥舀了些喂給她,道:“吃點東西吧,身子要緊。”
“不如死了好。”程靜絲避開盛着燕窩粥的勺子,眼中泛起淚水。
“你當真非他不可”失落感襲上心頭,不由得心痛起來,秦思涯捂着心口,瞬間頭上布滿細密的汗水。
“你走吧,男女之悅,勉強不得。”
程家小姐自小在權貴中長大,目睹了程太妃的華貴,初識秦思涯時,只當他是普通富貴人家,哪裏還會多放心意在他身上呢,而對于林風,恐怕也是不得己的選擇。
秦思涯放下粥碗,愣在原地,心痛的實在厲害,終是支撐不住,奪門而逃。
程家同林家商議後,決定按原婚期進行嫁娶,以平息這場風波,而程靜絲也默認了這個結果,只待出嫁。
“她既然以死反抗,為何還要嫁給林風。”夏滿給蕭漠倒了一杯茶,着實不解。
“真要以死反抗,誰能救得下來,多半是吓一吓林風,好讓他收斂。”蕭漠雖不風流,可對于女人的這些手段,聽得多了,見得多了。
“真是不争氣,罷了,我那一百兩銀子算是泡影了。”夏滿雙手支着腦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林風怕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你說,要是有機會成為太子側妃,她會如何”蕭漠突然想到一個一石二鳥的計劃。
“你要利用她不太好吧。”夏滿雖不喜程靜絲,可也怕傷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