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節
為了迷惑慕寒川拿我說事,我才昧心應下的。”
“也就是你,若是他人,早就死千百回了。”蕭漠雖是說的平平淡淡,但眼中寒氣不減。
“咳,那什麽,你打算如何向她解釋延涼宮和這次故意松懈宮防的事。”千影雖說在轉移話題,但也有些擔憂的看了看蕭漠。
“這就無需你操心了。”蕭漠此時還顧不上許多,摸着夏滿的肚子滿心都是喜悅。
千影看着蕭漠的樣子,心領神會,也不便繼續打擾,便輕輕關上房門,退了出去。
蕭漠守着夏滿,直到入夜也未叫醒她,第二天一大早,便安排車馬,抱着仍熟睡的夏滿回了宮。
延涼宮內,蕭漠命人焚香灑掃後,才将夏滿安置在內室,又尋了許多瓜果鮮花擺放在各處,一時間清幽的香味填滿整個寝宮。
許是太過饑餓,又聞到了瓜果的味道,夏滿揉了揉鼻,才緩緩睜開眼,視線觸及蕭漠,松了口氣,道:“我餓了。”
“備膳。”蕭漠見夏滿醒了,心下歡喜,趕緊上前扶了扶,又拿個軟枕墊在她身後,才道:“你睡了一天一夜,再不醒來,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夏滿實在腹內空空,餓得急了,見榻邊盤子裏盛滿了瓜果,便随手拿了一個果子就啃了起來。
蕭漠想阻止,卻也來不及,只道:“這些是給你熏殿用的。”
“吃你幾個果子還不行啊。”夏滿狠狠地咬了口,思及之前種種,便渾身不得勁兒,嗆聲道:“你以我為餌,換取彭城,又廣開貿易關口,如今吃你幾個果子你還不滿意”
在北宸宮被幽禁的時候,夏滿就想明白了,自己能輕易被帶走,恐怕有蹊跷,再看到後面兩朝談判的結果,便知曉又是蕭漠的手筆,只是被自己枕邊人算計,實在窩火,不找補點什麽,都對不起自己。
蕭漠臉上帶着歉意,低聲道:“其實,我只是想将計就計,原本在宮門口就能将她們攔住,哪想算漏了蕭洵,讓你被帶去北朝,此事,是我的錯,為了彌補我的過錯,彭城鹽業歸你經營。”
聽得此話,夏滿心中怒火滅了不少,擁有彭城鹽業的經營權,還愁沒底氣,咳了聲,又裝作鄭重其事的樣子,道:“此事,你态度尚可,便不與你追究了,可這延涼宮你又怎麽解釋。”
一想到自己可能被當成替身,就又來了氣,盯着蕭漠,滿眼都是探究。
蕭漠拿出畫,指着畫上的人,嚴肅道:“此畫只五分像蘅蕪,且初見你時,從未聯想過她,至于這句‘延涼蘅蕪覺後香’也非我所言。”
見夏滿神情有些緩和,蕭漠将畫疊起,随手在榻旁的樹燭上燒掉了,才握着夏滿的手,柔聲道:“那不過是少時的懵懂,大了也就無甚意思,而‘延涼’二字是母妃的心願,如今給你居住,還不能明白我的心意嗎”
“既然如此,那時在王府,你為何說延涼宮是個冷僻不詳的地方。”夏滿質問着。
蕭漠有些尴尬,移開眼,道:“那會兒不是只當你是宮婢嗎母妃的地方自然不能讓旁人靠近。”
這個理由夏滿也算接受,不過若是這樣輕易的原諒了他,只怕又助長了他的氣焰,以後還會如此,定要讓他得個教訓,佯裝疲憊道:“我累了,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
蕭漠欲言又止,只看了看夏滿,才點點頭,道:“膳食已經備好了,你等會兒記得用,我晚上再來看你。”
夏滿只“嗯”一聲,便轉過身,拉好被子,假裝睡覺,聽見蕭漠腳步漸遠,才微微擡頭看了眼門口,确是看不見人了,才下了榻,對着膳食大快朵頤起來。
“拟旨,恒妃六德具備,心懷家國,進為恒貴妃,賜居兩儀宮。”蕭漠站在殿外的古樹旁,看着殿內的夏滿,臉上不自覺浮現出笑容。
跟随的宮人不敢耽擱,趕緊去通曉了未央宮,周錦歌微微一驚,卻也了然,與禮部定了日子,制了進封的禮服和金印,便開始收拾兩儀宮。
進封的旨意在次日曉喻六宮,除了柳蕪蕪悄悄怨怼編排幾句,其他後妃也是了然,備好了賀禮一一送進了延涼宮。
“娘娘,後宮的賀禮又送來了許多。”欣兒忙着歸置,累的一頭汗。
夏滿慵懶的靠在窗邊,看着外邊開的燦爛的杜鵑,道:“大件的不用歸置了,三日後直接搬去兩儀宮,細小的裝箱,入庫。”
禮部定好了進封的日子,就在三日後,夏滿甚是平淡,妃和貴妃于自己而言,并沒有什麽區別。
報複
兩儀宮本就氣派,宮人打掃布置了三日更顯得華貴,夏滿由禮儀姑姑引着拜了帝後,敬了太廟,才拖着疲憊的身體住進了主殿,才卸下禮服、釵環,夏滿就一頭歪在枕頭上。
“娘娘,這是皇上特意囑咐的安胎藥,您快服下吧。”欣兒将藥碗放在榻旁,輕輕扶起夏滿,又給她捏了捏肩。
夏滿不情願的端起藥碗,光是聞着味道就難以下咽,奈何千影診脈後,說自己胎氣不安穩,要時時服用安胎藥,又拗不過蕭漠的威嚴,下了嚴令,不得不喝,于是,捏着鼻子,一咬牙,三兩口就喝光了藥,險些嗆着。
“娘娘您慢點,吃個蜜餞吧。”欣兒見狀,趕緊給夏滿順順氣,又拿了果蜜餞給夏滿含着,這才消了些苦味。
“這藥還要喝多久啊。”夏滿苦不堪言,饒是口中含着蜜餞,也不好受。
欣兒掩嘴輕笑,剛要說話,擡眼就見一抹明黃,便自覺的退了下去。
“待皇兒落地,你便不用喝了。”
聽得聲音,便知道是蕭漠,夏滿懶懶的,也未起身,道:“我懷疑你就是借機整我。”
蕭漠搖搖頭,有些無奈道:“都要做娘的人了,怎麽還是小孩子氣,這湯藥是千影給你特制的,不僅可以穩固胎氣,他日生産的時候也會減輕你的痛楚。”
“哦。”夏滿嘟嘟嘴,揉了揉腰,換了個姿勢斜躺着,又道:“進封禮儀如此繁瑣,可真是折騰人。”
“就這已經是盡可能的極簡了,若是換了平時,此刻你怕還在謄寫宗法禮儀。”蕭漠走近,坐在榻上,給夏滿蓋了一方薄毯。
因着心裏賭氣,夏滿接連三晚将蕭漠趕出寝殿,現在已然到了黃昏,又開始攆起了人,“我累了,要睡了,皇上還是去他處吧。”
“這是還未消氣”蕭漠拾起夏滿額邊的一束青絲,在指尖摩挲着。
夏滿故意将頭轉向一旁,嘀咕道:“那是自然。”
“我都跟你認錯了,還不肯原諒我嗎”蕭漠趁勢将頭埋在夏滿頸脖,聲音也變得軟糯,“今日進封,你若還是将我趕出去,明日,整個南朝都會笑話我的。”
夏滿有些詫異,這聲音和語調,跟幼年自己犯了錯和媽媽撒嬌時一般無二,心下一軟,道:“那今晚你就留下來吧。”
于是,有了今晚就有了明晚,後晚,如此,再趕人已是不能了,好在,蕭漠也變着法的讨夏滿歡心,今日送上認錯書,明日送上同心結,後日送上白頭吟,慢慢化解了夏滿心中的郁氣。
搬進兩儀宮已半月有餘,蕭漠為了讓夏滿靜養,下了嚴旨,不許六宮衆人叨擾,也免了向未央宮請安,如此,夏滿倒也清靜,閑來無事就侍弄侍弄花草,而蕭漠也每日将花房培育的新鮮玩意兒送進兩儀宮,此舉着實讓後妃豔羨。
“姐姐,皇上為何待貴妃如此好。”葉晚黎從未央宮請了安出來後,就一直心裏酸酸的。
馮若青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安慰道:“皇上待你也不錯,別多想,貴妃如今有孕,自然要多照顧她。”
葉晚黎笑了笑,未有言語,挽着馮若青的手,緩緩的走着。
二人才走遠,柳蕪蕪便借口落了東西,支走了玲兒,一路避開人到了冷宮見到了前皇後柳衿。
“姑母。”
聽到聲音,柳衿從剝落的窗戶縫隙中見到了來人,譏諷道:“賢妃何等高貴,怎麽也來了這陰晦之地。”
柳蕪蕪隔着窗戶,也看不清內屋,只覺陰暗潮濕,帶着自嘲道:“我已被降位為柳妃了。”
“自作孽。”柳衿無甚好言語,對這個侄女也失望透頂。
“侄女已知錯,求姑母看在父親的面子上,幫幫我。”柳蕪蕪雙手扶上粘滿塵灰的窗檐,試圖看清裏面的人。
柳衿沉默許久,才開口道:“你要我如何幫你”
柳蕪蕪燃起了希望,迫切道:“我想要皇上的寵愛。”
柳衿低聲嗤笑,後又換了種溫柔的聲音,“帶着此物去找秋雲,她會幫你的。”說罷,從黑暗的窗戶口遞出了一個黑色瓷瓶。
柳蕪蕪趕忙接過,千恩萬謝後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