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種田文裏的女主(13)

“往後你們小兩口要好好過日子, 互相之間多讓着點,府城那麽遠,我們也去不了,你們時不時的想着來封信, 二郎這不是去念書了嗎, 也有了讀信的人。”

蘇老三嘟覺得自家閨女會被欺負, 就那性子,那力氣, 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他就是想讓女婿多念着這邊兒, 有什麽好東西別忘了他們。

而且他還挺好奇的, 這小兩口到了府城以後,當家作主的會是哪一個。

周懷城是讀書人, 還是考取了功名的讀書人,肯定是要臉面的,二丫又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等閑沒人能壓的下去, 真惹急眼了,說不定還會動手。

依着蘇老三的看法,這一家之主十有**是他閨女的,就周懷城這小體格, 還不如他呢,在二丫面前哪逞得起來一家之主的威風。

說不定秀才公還要寫信過來向她求救呢, 二丫雖然力氣大, 可又不識字, 周懷城信上寫什麽, 而不是輕而易舉就能把二丫糊弄過去。

讀書人就算是吃虧, 也是吃不了大虧的,不像他。

崔氏也有一肚子的話想跟女兒說,性子不能太強,做事不能太硬,要給女婿面子,不能像在娘家一樣,她們泥腿子沒什麽,讀書人可要面兒,而且說寫休書人家就能寫休書。

只是聽着蘇老三絮絮叨叨的說了那麽多,她反正倒是不想說了,省得蘇老三再以為她想搶這個一家之主。

三丫時不時就要瞧一瞧姐姐頭上戴的首飾,還有那正紅色的新衣,眼睛轉來轉去,任誰都能瞧得出來。

周懷城是沒立場管,蘇苑是懶得管,蘇老三和崔氏壓根就沒這份心思,蘇二郎只覺得丢人現眼。

在自家人面前丢人現眼也就罷了,這個還等着秀才公的面呢,他都不知道這個妹妹是怎麽想的,眼皮都那麽淺,再盯着二姐看,二姐也不可能拿出一件來給三丫。

要知道二姐可不是當初的二姐了。

蘇二郎比三丫年長一歲,又是三房唯一的兒子,他對這個姐姐的變化要比三丫感知更深,以前他要什麽,只要二姐有都會給他,就算是他踹二姐幾腳,二姐都不會跟他計較。

不像最近這一年多,在二姐身上占不到半點便宜,他要是敢打二姐一巴掌,二姐就能更重的給他打回來,想問二姐要銀子、要東西,那就更不可能了,連爹娘都管不了。

蘇二郎并不懷念曾經的二姐,當然,對現在的二姐他也說不上有幾分喜歡,只是他清楚,要是二姐性子沒改,他肯定過不上現在的好日子,也肯定沒辦法跟大哥一樣去讀書。

蘇苑對這個家并不留念,需要用利益和武力壓制才能維系的關系,實在讓人有幾分心累,一家子弄得跟上下級一樣,與其說是家人,倒還不如說是同是更為合适,當然了,她肯定是當中的boss。

在三房都是如此,到了老宅那邊兒,彼此之間的感情就更淡漠了。

周懷城跟蘇苑去了那邊連杯水都沒得喝,因着是冬日的緣故,家裏人除了在上學的蘇大郎都在。

“你們肯定是在三房那邊吃了過來的,所以沒準備什麽飯菜,家裏頭這麽多人,日子過得實在緊張,不像三房,不光送二郎去讀書,還把三丫送過去學刺繡,瞧着這是發財了。”長房的白氏不鹹不淡的道。

三房發的哪門子財,誰還不清楚,就靠那四畝地可不能成事兒,還不是靠二丫的彩禮,她就不信周懷城心裏頭能沒疙瘩。

“沒辦法,爹娘勤快能幹,就是在冬日裏都不肯歇着,跟以前的日子比起來,大伯母說的對,那确實是發財了。”蘇苑笑盈盈的道。

她也沒說謊,确實是那兩口子能幹,整個蘇家最勤快的就是這兩口子了,她也只不過是提供了個路子,三丫學刺繡不用交銀子,但是供二郎讀書的錢,都是蘇老三兩口子一點一點攢的。

白氏還沒見過這麽會往臉上貼金的,她承認老三兩口子是勤快,但勤快跟能幹是兩碼事,就那慫了吧唧的模樣,有個屁的能力,不過是靠着閨女發了財。

“行行行,當閨女的都覺得自個兒爹媽好,我也就不多說什麽,免得你不愛聽,你爹娘都是能幹的人,慢慢供着倆孩子讀書、學刺繡呗,我可都聽人說了,學這兩樣東西都不是一年兩年的事兒。”

彩禮可是一杆子買賣,花完了就沒了,總不能再把閨女嫁一次,不過二丫嫁了,不還有個三丫嗎,二丫十歲就嫁了,那到三丫可能連十歲都留不到,就讓這‘勤勞能幹’的兩口子給賣了。

白氏打心眼裏瞧不上這兩口子,自私自利的慫貨,以前沒分家的時候,連孩子都護不住,還整天教什麽‘吃虧是福’,她可不會像崔氏一樣狠心,為了彩禮把女兒賣出去。

大丫要是能嫁個秀才公,她一分錢的彩禮都不要,還得備上豐厚的嫁妝,倒貼錢也比沾便宜好,只要兩家的關系好,将來什麽樣的好事輪不上,老三兩口子就是眼皮子淺。

“行了,跟孩子在說這些幹嘛,也不知道說點好聽的,二丫,雖說是分了架,可你還是我孫女,咱們還是一家人,有些事情別計較太多,一家人哪那麽多事兒。”蘇婆子眯着眼睛道。

“奶奶說的是,我也不是愛計較的人,就是心裏頭總是憋不住火,可能是因為小時候總想着忍忍忍,後來長大一點就什麽都不想忍了,一丁點兒的不如意就想發火。”

蘇苑攏了攏衣袖,這裏頭可真夠冷的,柴火又不費錢,去山上砍柴撿柴就是了,怎麽還不舍得燒火呢。

老宅這邊态度大變,和前幾日完全不同,周懷城和蘇苑心裏都明白,大概是因為知曉了蘇大郎在學堂的待遇吧,所以才會是這樣的态度。

既然拿不到好處,那就不會上趕着巴結了,但同時又不想狠狠的得罪他們,只能說一些風涼話。

蘇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府城了,真不想在這裏糾纏,原主那些年吃了不少苦,一部分是老宅這邊兒的原因,更主要的還是做父母的失職。

她也是做過母親的人,而且生養的還不是一個孩子,人心難免會有所偏頗,可總要盡力把一碗水端平吧,為人父母,喜歡讓自己孩子吃虧的人,還真是少見。

眼下想這些還太早了,她年紀還小,雖然是嫁了人,可總有種小孩子過家家的感覺,生兒育女這些事兒還早着呢。

成婚不過十日,小兩口就要啓程出發去府城了,是跟着縣城劉家的商隊一塊走的,蘇苑和周懷城總共也才只有一馬車的行李,除了他們二人以外,走的時候,還帶了周懷城的書童——周金寶。

光聽名字,就能聽得出來父母的期許,周金寶是在周懷城縣試考取案手之後,才被送過來做書童的,是他爹主動求上門的,還托了族中的長輩說事兒,就是想為兒子博一份前程。

周金寶原來也跟着周先生讀了幾年書,只是不開竅,家裏頭有沒有旁的門路,就算是想像周家老二那樣在縣城盤間鋪子,也沒這份銀子。

與其去鋪子裏給人算賬,倒還不如給周懷城做個書童。

事實也證明周金寶的父母沒壓錯寶,兒子剛開始做童生的時候,人家還是童生呢,還沒過上一年呢就成秀才了,要是将來周懷城做了官,周金寶也能跟着水漲船高。

周懷城習慣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收拾書本、整理畫冊、研磨這些事情,基本上都是他自己做,金寶作為書童,任務就是幫着他跑腿,送個書信、買個東西,旁的也用不上了。

要是擱別人,這麽清閑可能還會覺得惶恐,但周金寶不會,心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既是周懷城的同族,也是周懷城他爹的學生。

這樣的關系,放在身邊再合适不過了,少爺之所以不使喚他,還是因為不習慣,畢竟他不是打小就跟在身邊的書童,周家也沒有下人,少爺不習慣使喚人。

不習慣使喚人的周懷城,在府城安置好行李後,頭一件事情就是買人。

“要個做飯手藝好的,再要一個針線活好的,模樣周正、品性不錯的丫鬟也得挑兩個,丫鬟的年紀在十歲左右,仆婦只要年紀不是特別大就行。”周懷城道。

管家就不用了,他和夫人都商議好了,這個位置暫時由金寶來擔任。

劉子軒不嫌麻煩,周兄越麻煩他才越好呢,反正對他來說這些事兒都不難辦,比考試容易多了。

“成,我讓人去人牙子那裏挑一部分,回頭領你院兒裏去,讓弟妹好好挑。”劉子軒擠眉弄眼的揶揄道。

誰能想到呢,被他爹盛贊的神童,居然還是個癡情種,明明前程無限風光,不知道有多少好婚事在前頭等着呢,可卻早早的就把青梅娶回家了。

唉,也不知道這位将來會不會後悔,他爹可是說了,有一門好婚事,就能少奮鬥十幾二十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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