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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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意難寵gl
作者:佑耳果
衆人腦補版:
以一介商女的身份嫁給金貴無比的河內王武裎冉,萬意做到了其他女人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盛傳王爺對她極為寵愛,府中只有她一人,不納妾,不立側妃,于是萬意便得了妒婦之名。
盛傳王爺對她極為愛護,她六年無所出,也未加指責,于是萬意便得了不孝之名。
萬意吐槽版:
她武裎冉倒是想娶,她有那家夥嗎?
我倒是想生,我生的出來嗎?
萬意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是:直到死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她夢寐以求的完美夫君竟然是個女人。
如果人生是一句話,那麽萬意的人生就是一句笑話!
如果人生是一本書,那麽萬意的人生就是一本笑話書!
本文又名:萬意,你不愛我了!
內容标簽:情有獨鐘 宮廷侯爵 重生 穿越時空
搜索關鍵字:主角:萬意,武裎冉 ┃ 配角:阮青榕,萬慕言,江傾,葉荇之 ┃ 其它:佑耳果,百合,重生
☆、一別生死兩茫茫
“父親,如今武原陛下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大皇子又孱弱多病,二皇子沉迷佛教,三皇子生性魯莽嗜殺,四皇子右腿有疾……我曳國可如何是好啊?”
“有一人可解曳國之難,其身有中興之象。”
“父親,說的可是五皇子河內王武裎冉。”一穿着青衣的白發老頭問向對面一個同樣滿頭白發的老人,還叫他父親,兩個同樣滿頭白發的老頭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河內王談吐不凡,學識淵博,又有一顆仁愛之心,倒真是一塊良質美玉。可他妻室萬氏實在不登大雅之堂……”青衣老頭欲言又止。
“那萬氏不過河內一小小商戶之女,目不識丁不說,六藝不通,滿身銅臭,愛財如命,自嫁入王府六年無所出,還不曾為河內王納妾立側,整的王府烏煙瘴氣,如此不孝妒婦怎可服衆。”這老頭說起萬意來,滿臉通紅,不是激動的,是氣的。周身怒火,只把萬意說成了那壞了一鍋美味的老鼠屎,河內王那塊美玉上扒着的臭蒼蠅。
門外,阮青榕聽後,驚訝不已。說話這兩人,是當世名流,人稱二王。在曳國,名流貴族就是流行風向,為人所争相效仿,他們說的話有時候比國法更為世人推崇。
輕松翠竹掩映之間,有一座八角小茅屋。萬意正跪坐在一團鋪之上,手上捏了三支香,拜了拜一座寫着“齊仲”的小牌位,她每日都要給老祖宗請安,她父親死後,這活兒就落到了她身上。
盡管萬意對此十分不以為然,她是穿越來的,對這種陳規爛俗并不十分在意,可在這地方呆的久了,也難免開始轉變心态。
起初在萬意心中邪魅冷酷王爺無可救藥的愛上穿越女,這根本就是标配,沒什麽可值得大驚小怪。所以對于武裎冉會選擇娶她,她一點都不驚訝。
以一介商女的身份嫁給金貴無比的河內王武裎冉,這是其他女人連想都不敢想的事,萬意本應該是風光無限的,可現實卻是:
她嫁來王府六年,武裎冉根本就從來沒有碰過她,她甚至見不到她幾面。
她被圈禁在這座深宅大院裏,被一群禮儀嬷嬷們逼着學禮儀,四書五經,琴棋書畫,一年到頭,過得是比高三生還苦。她覺得她都快與世隔絕了。
她大概也知道一些外面人是怎麽看她的了:
盛傳王爺對她極為寵愛,府中只有她一人,不納妾,不立側妃,她萬意是天下間人人咬牙切齒憤恨不已的妒婦。如果不是她,該有多少女子有希望成為王爺的妃子,女子啊。那可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可萬意生生阻擋了她們全部的希望。
萬意大概也知道這名聲是從王府裏傳出去的。畢竟這惡名都是武裎冉給了,她從沒有逼迫過武裎冉,武裎冉之所以不立側不納妾,聽說是因為與她父親萬炜達成的君子之約。她之所以六年無所出,那是因為武裎冉從沒有碰過她。只是萬意始終想不明白,為何武裎冉任由這些傳言四散。
這個世界并不是萬意知道的歷史中的任何一個朝代,這個朝代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出現偏差了。秦朝并沒有完成統一大業,秦國公子秦異人也并沒有遇到呂不韋“奇貨可居”,秦異人早在出質的時候就被活生生的餓死了,就更別提後來的嬴政了,他老爹都餓死了,他去哪裏出現。
在這個世界上,就從來沒有過統一,那幾個國家誰也戰勝不了對方,後來又出現幾次竊國宮廷之亂,一直到現在,變成了武姓曳國,元姓朝國,楊姓盍國三大國鼎力,以及周圍的幾十個大大小小的藩屬國。
她所在的曳國社會風氣很開放,女子并沒有受到太多束縛,她剛穿越來的時候,就曾抛頭露面在外與男子做生意,可也出現了一批清流名士,他們诋毀商戶,看不起她這樣的“賤民。”
沒想到幾年過去了,那些清流名士們也越來越多,越來越被人們崇敬。
不過,這些已經都不重要了。現在萬意心中有着更大的恐懼,這讓她拿香的手都開始不自覺的顫抖。如果那天晚上,她看到的是真的,那就證明,她心中一直以來的完美夫君曳國的五皇子,武裎冉說不定是個女人。
她,那個女人騙了她,騙了天下間所有的人。
萬意越想越覺得可疑,據說武裎冉從小是在冷宮長大的,他不好女色,多年來只娶了萬意一人。萬意想到從前她聽到的那個傳言,武裎冉不喜人近身伺候,據說有一次他進了一個官員家裏休息,那個官員趁他洗澡的時候給他屋中塞了一對姐妹花,結果就被武裎冉雙雙斬殺了。
以前只覺得他心冷,周身寒氣攝人。
現在想想,莫不是“他”真的是個女……
萬意想到此,右手不自覺稍稍用力,那香竟被她折斷一支,掉在地上半截,萬意彎腰去撿,低頭卻見身後突然出現一人的影子來。
萬意扭頭卻見青榕站在她身後,“青榕,你可是來接我回王府的?”自從武裎冉領兵出府之後,她就被安排在了這裏,說是怕有人對她不利。并且武裎冉承諾,她一回來就立刻接她回去。
青榕是萬意花重金買來的丫頭,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據說以前是個大官之女。因為父親犯了錯,她成為了犯官之女,被發配到教坊司,因為惡了上官被充作女支女。萬意正好遇見,便買下她,一來同情她的身世,二來希望有她在身邊,可以少惹些宮中禁忌,以免惹他人不快。
“萬意,如今曳國危在旦夕,百姓流離失所,你不思報國,偏在此地享受,是為不忠不義;開設歌舞營房,牟利萬千,入王府多年無所出,是為不仁不孝。如此不忠不義,不仁不孝之人活在世上,只會給王爺徒增煩惱。”萬意看不清青榕臉上的表情,只看到那張血紅的櫻桃小嘴不間斷的吐出惡言來。
萬意想到從前,青榕曾告訴過她何為忠孝仁義,“沒有博愛之心為不仁,沒有民族大義為不義,犯上作亂為不忠,沒有孝順父母為不孝。不忠不孝為畜生,不仁不義為野人。”
她說這是這世上最惡毒的咒語。
“是武裎冉,武裎冉要殺我……”萬意睜着大大的眼睛,眨也不眨,卻無法控制自己流下眼淚來,一直以來的求而不得,卻原來是求而不能。
她就知道,她一定會殺了她,因為她發現了她的真實性別,這可是欺君大罪,欺國大罪。
青榕袖口中露出一把匕首,出其不意的刺進萬意胸腔,瞬間鮮血染紅了白紗,“你若死去,河內王必為大統,天下名士歸心。”
這一生,活的好窩囊,她雖不識繁體字,可創造出的拼音卻是武裎冉軍中傳遞消息的最高機密。雖不識六藝,可設計出的回旋镖,卻是武裎冉殺人必備絕技。萬意是否如外人所傳的那般不堪,恐怕也只有那幾人知道了。自從發現萬意的“特別”來,她就被人圈禁在此地,日□□迫她寫出些什麽“特別想法”來,否則就滅了萬氏一族。
在沒有強大到一定境界的時候,穿越所帶來的知識并不是財富而是□□,萬意逐漸暴露出自己的不一般來,并沒有像其他穿越者那樣,被人所尊崇,敬畏,而立馬俯首稱臣。而是,被人所觊觎,事出反常必有妖,于是萬意被圈禁了起來,利用自己知道的知識來換整個萬氏家族的性命。
在萬意絞盡腦汁的壓榨自己腦海中超越時代的知識的時候,萬氏家族則拼盡全力的為河內王創造財富,強兵養軍。
可如今,她終于等不及了,要殺了她……
萬意面色蒼白,拼命的伸手在空中亂抓,卻什麽也抓不到,“青芽,我想知道,青芽是否……”
大業,一切都是為了大業。青榕用長袖緊緊勒住萬意的脖子,“你就放心吧,青芽她在紅風歌生活的好好的,真是可笑,這麽多年了才想起她來。”既然如此,我就再告訴你一件事,青榕在萬意耳邊低聲說着什麽,直到萬意咽下最後一口氣。
“青榕姑娘,王妃死了,我們可怎麽向王爺交代。他走前,可曾交代過要看顧好王妃的啊。”
“王爺會感激我們替她掃除了最後的障礙。”
“可……我聽說這不明不白死去之人,怨氣極重……”
“用頭發蓋着她的臉,口中塞滿米糠。即便下了陰曹,她也什麽都看不到,什麽也說不出來。”
萬意的屍體被擡了下去,衆人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原先落在血泊中已經熄滅的半截香卻突然燃了起來……發出耀眼的青紫色光芒。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了,歡迎收藏,麽麽噠
☆、恍然一夢已隔世
清風翠竹,假山玉石,亭臺樓閣,十字長廊。
這座園林,可真是巧奪天工啊,此處來安置王爺,真是再合适不過了。一幹官員看後連連點頭,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座園林不是他們的。
萬家修了十年才剛剛建成的“意園”被強行征收送給了即将出任河內郡太守的河內王武裎冉。聽說河內王有意在河內郡尋找絕色佳人與其共度餘生,那接風宴就在此園中舉辦,前來參宴的都是貴族官小姐,姿色絕佳。
誰都知道以後這河內郡就是武裎冉的天下了,說是他的私家領地也不為過。若是能抱上了這條大粗腿,那就能一飛沖天,在河內郡橫着走也沒人敢吭聲。
一群莺莺燕燕,花紅柳綠之間,衆女滿面紅光,姿态搖曳。一個個仿佛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被選為河內王妃,享受衆人跪拜谄媚的風光場面,眉眼間得意非凡。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使勁兒往前挺胸,好顯示自己的“不凡”來,以便那河內王能夠一眼看到……
只是這麽多貴女之中,卻坐着一個商女,她坐在一個小小的角落,被人所孤立。她就是萬家的二女兒萬意,也就是這園林原來的主人。萬家是河內郡第一富戶,即便如此也為人所不齒,倒不是瞧不起商戶,本郡也多儒商,為人所敬仰,只是這萬家卻是開妓|院起家的,風塵之地多龌龊。一向為人所瞧不起,這就讓人所不齒了。
更何況,如今清流當道,人人皆愛惜名聲,那煙花之地是進得去,說不得的。就算夜夜流連,可到了白天還是要百般厭惡。
對此,萬家也很委屈,他們開的明明是高級娛樂場所,平常也就是唱個曲,排個戲。裏面的姑娘都是地地道道的清倌人,從不曾逼良為娼,卻不知為何就成了那衆矢之的。
這“意園”本是萬家主為其愛女萬意建造的十六歲生辰禮物,誰知道正趕上河內王來河內郡上任,就被強行征收了。這“意園”傾盡萬家無數奇珍異寶,全郡也就這一座,官員們可能也覺得有些對不起萬家,于是大發恩德,這次的接風宴便給了萬家一個名額。
萬意破天荒的被準許參加了這次宴會,可衆人都知道她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配角,用來襯托那些“天之驕女”的狗尾巴草。
這才有了,萬意被人孤立的局面。
此時萬意雙眼無神,恍恍惚惚,就跟傻了一樣。
“看到沒有,那個就是萬家的女兒,從小不學無術,偏偏萬家主還送她去全郡最好的女學,可惜爛泥始終扶不上牆,她進學第一天就鬧了不小的笑話。”
“我知道,簡直笑死人了。女夫子本想考較一下她的才學,以便因材施教,便讓她做出一句勉勵勤學的詩句來。”
“她卻說道,司馬遷幾經宮刑,乃得史記。”
“噗,幾經,一次又一次……”這也太殘忍了吧。
“哈哈哈。”
“呀,姐姐你們好壞,那個什麽刑豈是我們這等女兒随随便便可以說出口的。”一紅衣女子滿面羞紅,特意大聲的說道。
旁邊的黃衣女子本來搶先說出那話,只是為了盡快融入這些女子之中,卻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白惹了一身騷,是啊,這種……話豈是小女兒該說的。都怪自己一時大意,被人捉住了話裏的把柄。
那紅衣女子剛才那麽大聲,明顯就是說給衆人聽的。
這是在跟自己作對啊,黃衣女子恨恨的絞着手中的帕子。可也不敢把怒火發到別人身上去,今天來的姑娘小姐們那麽多,誰知道是不是藏着哪尊大佛來,萬一得罪了人,那就不好了。于是便把那周身怒火統統發到了罪魁禍首身上,看着遠處的萬意,尖酸刻薄的說道:“瞧妹妹說的什麽話,我哪裏知道那個什麽刑罰,不過是轉述萬意的話罷了。”
周圍不乏圓滑機敏之人,于是就有人立刻接口道:“是啊,誰都知道萬家是做那個起家的,想必這種事,萬家小姐應該從小就接觸了不少吧。”說話便意有所指的嗤笑起來。
衆人聽後,也是心領神會的嬉笑起來。
那黃衣女子見此,更加意得起來,于是建議道:“不如,我們就去見識一下,這萬小姐是如何的草包?”衆人都喜拜高踩低,去踐踏一個處處不如他們的商戶小姐明顯會讓她們更有成就感。
于是便假裝着矜持了幾句,一窩蜂的娉婷而去。
本來無一人的安靜小角落,霎時間擁滿了脂粉香氣。
而萬意還是那副迷茫樣子,滿臉呆愣,似乎什麽都沒有看見,愣愣的坐在那裏如一樽石像。她現在思緒混亂,看着周圍的這一切像是真的,又不像是真的,就怕只是大夢一場,驀然回醒,卻只是黃粱一夢。
她死了嗎?
難道靈魂也會做夢。
可為何這夢境如此真實……
即便是最深的孤寂絕望裏,她也不曾回憶起這時的場景,她和武裎冉初見的場景。她如醜小鴨一般被人圍觀笑罵,那人就靜靜的站在那裏,圍觀了這場全程的盛宴,然後牽起她的手,溫柔道:“你還好吧。”
那時候她以為武裎冉是她的救星,那麽溫柔。被武裎冉牽着手走過的那一段十字回廊,衆女子眼中的豔羨是她一生最得意的幸福回憶。卻沒有想到那會是萬家所有不幸悲慘的開端……
不是不想回憶,而是她舍不得拿出來回憶。怕回憶一次,那幸福便減少一分,每一次的回憶都心痛的無以複加。在那看不到天日的絕望裏,她幾乎感受不到自己還活着的事實。
本來是來耍弄萬意的,可看到她眼裏那麽深的絕望悲傷,眼淚止不住流淌的樣子,一時之間周圍的空氣有些靜止了。她們雖然平常看起來嚣張跋扈,自覺高人一等,可到底是養在深閨宅院的小女兒,還不曾見過有人這般傷心的模樣,于是誰也不忍心開口了。
這就造成了,如今沉寂的場面。
武裎冉一路上姍姍來遲,腦海裏不停的想着臨行前元太妃交代她的話,“子讓,何以控一國?”
“當然是武力了。”
元太妃只笑了笑,卻什麽也沒有說,複而又問:“子讓,何以治一國?”
即便再怎麽遲鈍,武裎冉也知道了她剛才的話并沒有令太妃滿意,況且她并不遲鈍,反而十分聰慧。這兩個問題雖然只一字不通,涵義卻千差萬別。武裎冉知道,這是太妃有重要的事要教導她,于是不敢再含糊作答,整了整衣冠,嚴肅的看着太妃,拜了一拜道:“請太妃教我。”
元太妃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道:“子讓你從小飽讀詩書,當然也知道書中所寫治國理世之道,皆是什麽勤政愛民等等。”
武裎冉點了點頭,她是太妃給蒙學的,她的學問如何,有多少盡量自是瞞不過太妃。可接下來太妃卻話鋒一轉,說道:“可那書是給天下人看,你卻是看不得的。”
武裎冉不解元太妃話裏的意思,元太妃接着說道:“你要記得,要想謀得這天下,就只有一個字,那就是錢。”
“養一國百姓需要錢,養兵需要用錢,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錢,可以說錢財是謀事的必備手段,你只有有了錢,百姓才會信服你,士兵才會更加為你賣力。一切自然可迎刃而解。”
元太妃原是元國公主,見識自是不凡。今天能對她說這話,武裎冉對她的話有了更深一層的考重。但心裏也有一點小小的憂慮,“太妃,您說的話肯定是金玉良言,可是如今天下士農工商,商乃是最低的一級。我如果插手進去,不但會被所有人攻奸,那些原本想要依附我的大臣也會就此遠去,更別提那些還在觀望中的了。”
武裎冉的話表達的很清楚,我雖然知道道理是這個道理,可一旦我那麽做了,就是倒行逆施,永無登頂的希望了。
武裎冉險少有反對元太妃的時候,今天這是頭一次,不過太妃并沒有動怒,而是有些欣慰的笑了笑,說道:“你能想到這麽多,我很欣慰。你比以前更加思慮周全了,可是我有讓你去經商了嗎。”
“太妃您是說……”
“現在大皇子和二皇子龍虎相争,一日比一日激烈,這宮中的氣氛也變得十分詭異,你母親雖然只是一個侍女,你也被陛下所不喜,可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到時候萬一大皇子和二皇子逼你表态,你如何是好?”
“不論選哪一個,你都将得罪另一個。以你現在的實力,肯定會成為那個最先被抛棄的棋子。更何況,你哪個都不能選。你一旦被打上其他皇子的标簽,就永遠沒有自己做主的那一天了,就算後來勉強自立,也會被人厭棄,鄙夷你忘恩負義。”
元太妃說到這裏,武裎冉已經眉頭深皺,她當然知道這其中的關系,她現在處境危急,可也無計可施啊。
元太妃拍了拍武裎冉的肩膀,“子讓勿憂,我已經托人為你周轉,讓你遠放河內做一太守,那裏雖然貧苦,可卻大有可為。”元太妃早已不理朝政,并且被囚禁在這冷宮之中,這次竟然能夠為她在朝中運作一二,可知那裏面的艱辛異常。武裎冉看着兩鬓已有些許斑白的元太妃眼眶有些濕潤了。
元太妃本是元國公主,在元太宗殁之後,元國就曾派人來接,可是元太妃因為她卻一直不肯離去罷了。整日待在這沒有一絲人氣的冷宮中,人也蒼老的更快了。
武裎冉重重的叩首道:“太妃,子讓此一去,不知何時回轉。無法為您承歡膝下,還望您多加保重。等子讓歸來之時,就是您出宮之日。”武裎冉不介意為年老的元太妃許下一個美好的願望。
雖然武裎冉知道元太妃幫她只是希望将來有一日她能繼承大統,實現将她與太宗安葬在一起願望。元太妃并不是國後,就算死後也沒有辦法與太宗合葬,況且她這一生無兒無女,更不會有人為她請封,可以說武裎冉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只是人還未死,便以籌謀那身後事,未免令人有些唏噓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 ps:女主是先穿越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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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香殘粉似當初
武裎冉想着太妃給的建議,滿心糾結。“你到了河內郡,可選一當地富戶女為妃。一來你初入河內,毫無人脈根基,有了姻親幫助,勢必事半功倍,盡快上手河內要務。二來,商戶人家根基微弱,即便錢財衆多,也無人攀附,你可以完全壓制,不用擔心他們有二心和反複。三來,你娶了商戶之女,大皇子和二皇子将不再關注你,借此麻痹衆人,你也可以借此時機盡快脫身,積蓄力量。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能夠為你提供源源不斷的錢財資助。”
太妃的建議實在是百利而無一害,武裎冉自己也知道,只是讓她如此利用一個女人,她心裏還是有些做不到。倒不是她仁慈,而是她自己就是一個女人,要一個女人去娶另一個女人,她總不能心安。
雖然身為女人,卻不能以女子之身示人,本來就是武裎冉心中最大的痛,可她也無可奈何。
曳國的開國□□就是一個女人,身為曳國的女人應該是這天下間最自豪的一件事,可是她如今卻不得不女扮男裝。
這一切都起因于,她的皇祖母太過重情,以至于被自己的皇後張離奪了帝位。也許是她的皇爺爺張離自覺對不起祖母,因此皇位傳至她父親這一代,仍是被貫之以“武”姓,她父親武原并沒有改為“張”姓,只是武原變得乖張暴力,天天疑神疑鬼,深怕被那些皇姐們奪了帝位,因此不但将他們嫁到了邊塞苦寒之地,更為恐怖的是竟然下令宮中不得産女嬰。
他是在是害怕了皇位再回到女人手中吧。
就在這個時候,武裎冉誕生了,雖然只是庶出,可女子的身份卻做不得假。不知是處于什麽原因,元太妃保下了她,并隐瞞了她的性別。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意園,不得不說,這園子建的極好,就連她這個見怪了天下稀罕之物的人也為這園子的精致而贊嘆不已。
情報裏說萬家乃是河內第一富戶,看來不假。也只有萬家才有如此雄厚的財力,造出這等集天下風光為一身的園子了。
選一個商戶之女為妃,這已經是必然的了。武裎冉避無可避,那就只能将損失降到最低了,既然一定要娶,那就娶個姿色最差的來,這樣也不至于去禍害那些良家女子。想來想去,武裎冉覺得只有萬家的二女兒最合适了,聽說她不學無術,是個十足十的廢物草包。
到時候對她好點也就罷了。
其實萬意能出現在這裏,跟她無意的提到萬家兩字有着非常大的關系。打定了主意,武裎冉便不再猶豫,不自覺加快腳步,想去會一會那個傳聞中“一無是處”的人。
園中寂靜了無聲,武裎冉一來,看到的便是這幅場景。
她原以為那些官家女子會對萬意百般苛責,可那樣的場景并沒有出現。
武裎冉并不準備過去,她準備靜靜的待在一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當那一角月白衣袍出現的時候,萬意就看到了。
萬意忽然起身,從人群中走出,不管不顧被她踢倒散落了一地吃食的矮桌,也顧不得裙腳被濺滿了湯汁。
她來不及擦去臉上的淚痕,推開面前的莺莺燕燕。
疾步走去。
武裎冉看着一個姑娘向她奔來,有些錯愕。只是為何那姑娘看她的眼睛裏充滿了仇恨與不甘,她明明沒有見過她啊。
“啪”,響亮的一聲之後,所有人都錯愕了。
武裎冉臉上多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大膽。”武裎冉身旁的護衛也只是愣了那麽一下就明白了過來,迅速的想要去拿下萬意。
如果剛才的那一切都只是錯覺,是一場荒誕不羁的夢境。可這時手掌上傳來的痛覺和麻木是那麽的清晰……
萬意呆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掌,白皙的皮膚經過剛才的大力已經開始發紅了。
這不是假的,是真的,是真的。
那無意間跌落嘴中的酸澀鹹味是淚水的味道。
看着面前的武裎冉,沒錯是雙十年華的她,現在的她還有些黑黑瘦瘦,并沒有後世那般唇紅齒白。
對啊,她能夠穿越到這裏,又為何不能重生一次呢。老天真是厚待她啊,也許上一輩子才是一場夢,現在才是真實。一切就是從今天開始的。
萬意很想笑,可是她不能。
兩世為人帶給她的不僅僅是傷痛和悔悟,更多的是理智和深思熟慮。她已經不再是那個懵懂的,一無所知,被人利用和欺騙的小女孩兒了。
護衛嚴厲的吼叫喚回了萬意的心智。
她現在只能暗暗壓下心底重生的喜悅和激動。而是如何處理眼前的困境。武裎冉再怎麽不受寵,也是一個皇子,這個國家名義上的天之驕子,更是河內郡的最高掌權人。她怎麽能夠以上犯下。
武裎冉上輩子之所以娶她就是為了萬家背後的財富,那麽今生呢?就算因此惹怒了她,武裎冉不再娶她,可若因此被武裎冉抓住了把柄,借此攻擊萬家,那不就得不償失了。
必須想辦法度過眼前的難題,今生絕對不能再因為她的緣故是萬家落入萬劫不複之地,成為他們的賺錢工具,和随意驅使的走狗。
萬意不斷的勸解自己要冷靜,深深呼了一口氣。随後擡頭直直的看着武裎冉。
雖然無緣無故被人打了一巴掌有些郁悶,可武裎冉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卻無從下口。
那雙眼睛是那麽的明亮,似乎有精光射出。被人這樣毫不掩飾的注視,就算是武裎冉也有些吃不消了,從沒有一雙眼睛那樣肆無忌憚甚至接近于露骨的盯着她,明明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卻有着一樣一雙似乎看透世事的眼睛,這讓武裎冉心裏沒來由的有些心虛。
那雙眼睛似乎無孔不入,揮之不去,要将她看穿了去,武裎冉沒來由的有些心煩。于是她呵斥住了護衛,“不得無禮。”
就在這時,萬意開口了。“竟然真的是你,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登徒子,無恥小人。”一番痛罵将武裎冉徹底罵暈了,她什麽時候成了登徒子?無恥小人?
不說武裎冉暈了,就連她身旁的護衛也暈了,更別提那些現在還看不清形勢,傻愣着的姑娘們。怎麽回事?
萬意每說一句話都咬牙切齒,表情兇狠,恨不得吃了眼前人的肉,将其扒皮挫骨,這樣的恨意識無論如何也裝不出來的。事實上,萬意也沒有裝,她只是将上一世想要對武裎冉說的話,毫無留情的說了出來。
“你竟然已經許諾,為何現在才來。”
“難道以前你對我說的甜言蜜語都是騙人不成。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親近我是不是只是為了萬家的財産。”
“你是想要霸占整個萬家的財産?對我竟然半點情義也無。”
每一句聲淚俱下的控訴,都那麽撕心裂肺,雖然言語混亂。可是是個正常人都聽懂了,萬家的小姐被人欺騙了感情。
武裎冉雖然知道眼前的人認錯了人,将她當做了那個騙了她感情的登徒子,可是聽着她口中的控訴,“你是想霸占萬家的財産”卻是在說她一般,武裎冉像是被搔到癢的貓,瞬間有些慌亂無措,她甚至不敢再去看那人。
就這麽直白的大庭廣衆之下,被人說中了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饒是淡定如斯的武裎冉,也不免局促。“住口。”
武裎冉的聲音與随後趕到的接風大臣們的聲音重合在了一起,“你這個瘋子,看清楚這可是大曳國的五皇子,河內王。”
本來這些官員們都在附近,十分識趣的為河內王留下私會美女的機會,哪成想出了這事,一個吓的灰頭土臉的顧不得隐身了,俱是匆匆趕來。
萬意孤疑的看了看武裎冉,問道:“你真不是他?你胡說,他說了他叫伍子讓,手腕處有一顆星星。”
聽了這話,武裎冉的表情立馬變得嚴肅了,子讓是她最近才得的字,知道的沒有幾個人,本來以他的年紀早就該有字了的,可是不知為何卻被他那個“大意”的父親有意無意的忘記了。太妃倒是想給她取字,可是資歷不夠,她畢竟是皇子,取字之事可大可小,就怕倒時被人所诟病。
于是到了二十歲這個年紀才剛剛有字。
就連這字還是阮太傅為了報答她替他尋回自己走丢的小孫女所還的人情交易。
如果這讓武裎冉驚訝的話,那那個手腕有星星的話就更令她驚訝了。她手腕卻實是有星星,不過卻不是胎記,紅痣之類的,而是疤痕。七歲那年她大意被人下了毒,太妃為了救她,親自在她手腕割脈放毒,這才堪堪救下她一命。
因為太妃當時太過緊張,第一刀下手不穩,并未出血,随後又連補了兩刀,雖然開口微小,可也因為如此留下了一個錯亂的“星”形。
如此這麽多的巧合,還盡是她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