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換回了那樣可笑的結局。現在再聽到這哭喊聲只覺得厭惡不已,頭頂都要冒氣青煙來,阮傅蓉各種各樣的面孔在她腦海中交錯出現,使得萬意暴躁不已。

“你給我住嘴。”

萬意現在暴躁不已,心中隐隐有想要毀滅全世界的念頭出現,好想……好想毀滅。

阮傅蓉卻并沒有察覺到現在的萬意已經隐隐到了暴躁的邊緣,她仍然緊緊的拉着萬意的裙角不住的哭喊着。

萬意忽然一腳踢開了阮傅蓉,接着便用腳狠狠的踩在了她的手上,阮傅蓉痛的流淚,這次是真的流淚了,而不是先前只是幹嚎卻沒有流淚。

萬意的前腳掌無意識的摩擦了兩下,居高臨下看着阮傅蓉,幽幽問道:“我說了,住手,你沒有聽到嗎?”

“還是你天生骨子裏就賤。”

“也許紅風歌并不适合你,南營才适合你。”南營是駐紮在河內郡的守備軍。

也許是萬意現在的樣子太過可怕,阮傅蓉聽着她說的話,竟然一動也不敢動。就連是青芽青牛他們也沒有出來勸解。周圍靜谧的可怕。萬意就像是一個幾近崩潰邊緣肆無忌憚的瘋子一樣,瘋狂,殘忍,冷靜。沒錯就是一個冷靜的瘋子,即便知道自己已經處在暴躁的邊緣,卻還是冷靜的說出每一句話。

“王爺,前面就是河內最為有名的歌舞坊了。”

“那塔樓足有七層之高,上了頂層整個河內美景盡收眼底,您可一定要去看看啊。”

武裎冉被一群大人們簇擁着“視察”河內的風土民情,剛到街角就看到了準備坐車離去的萬意。

即便沒有看到正臉,可那身姿,說來奇怪,只見了一眼,她便認準了,絕不會錯。

本來心裏還有些小小的興奮,能在街頭相遇是不是也是一種緣分?

可轉眼就見萬意将一個可憐無辜少女踩在腳下……

這樣的萬意,不知為何,令武裎冉心痛。

更多的是說不出的失望,她……怎麽會是這樣的人?冷酷又無情。

“住手。”武裎冉大喊一聲。

萬意回頭去看聲音的來源地。

恰好一陣微風吹來,萬意臉上面紗掉了大半,武裎冉疾步而來,看到的卻是萬意那張“慘不忍睹”的小臉。

心中怒意止不住上揚,“你看看你,醜成了什麽樣子。”

面醜,心也醜。

作者有話要說: 武裎冉:好好一張臉,被你糟蹋成了什麽樣子?

萬意:這是現代美豔裝,你不懂?老古董。

武裎冉:我就喜歡你清純可愛的樣子。

萬意:老娘就喜歡成熟精幹的。

武裎冉:那樣太醜了,別鬧了,行不?

萬意:聽讀者的~

☆、烈焰紅唇鬧心扉

萬意見來人竟然是武裎冉,心中不覺得有些好笑,原來這“英雄救美”的就是武裎冉嗎,她心中剛剛還在想會有哪個傻子像她一般救下這忘恩負義的阮傅蓉,結果武裎冉就冒了出來。

再聽到武裎冉說她醜的時候,萬意臉上的表情很是奇怪,她先是不屑的看了地上的阮傅蓉一眼,她那張臉都哭花了,又髒又亂,也沒見好看到哪去。

萬意複又看了看武裎冉,語中帶着諷刺和嘲笑,“醜?呵呵,河內王真是好品味,原來竟然有這種癖好。”萬意嫌棄的看了一眼阮傅蓉。

武裎冉自是聽出了萬意口中所說“癖好”的意思,那股諷刺的意味不言而喻,這不明白的說她就喜歡當街“撿破爛”嗎?其實地上的人是什麽人,長相如何與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她在乎的只是萬意,萬意不該作出那樣的惡事,有虧德行。

“王爺,是您嗎?蓉兒終于等到你了。”不知什麽時候阮傅蓉已經跑到了武裎冉身邊,只是她剛想近身就被武裎冉身邊的護衛隔的遠遠的,這會兒只能站在一旁聲嘶力竭的叫喊道。

“王爺,我就知道您一定會來救我的。”可能是怕剛剛的一句話不能夠引起衆人的注意,阮傅蓉在一邊不停的哭訴着。

武裎冉聽到一旁吵鬧聲不斷,有些不悅,遠遠看了一眼阮傅蓉,不認識。這是誰啊?又哭又鬧的,跟她怎麽她似的。阮傅蓉越是哭叫,武裎冉就越是心煩。

萬意見阮傅蓉這麽快就轉移了對象,果然好眼色,只是聽着這話裏的意思不對啊。

武裎冉一直留意着萬意,突然見萬意嘴邊帶了調笑的意味,嘴角微微上揚,心裏更是煩悶了,對着阮傅蓉就喊道:“閉嘴,本王何時認得你了?”

“王爺,我是阮傅蓉啊,花燈會我們見過的。阮太傅是我祖父。”阮傅蓉見武裎冉似乎真的已經忘記了她,趕緊吼道。她說了那麽多,其實前面的都不重要,只有最後一句才是關鍵,“我是阮太傅的孫女。”前面那些信息雖然對武裎冉無用,可也是必不可少的,因為衆人都會猜測,花燈會……才子佳人多麽浪漫的情節,那會發生什麽事情已經不言而喻。

紅風歌的看護們其實早就到了,只是見到河內王插手了此事,所以才不得不隐藏在人群中伺機而動,當然已經有人去向主家禀報了。那紅風歌的老板是個半老徐娘,顯然她已經重新打量起了阮傅蓉,默默在心底重新估量起了她的價值。

難道這個新任太守,五皇子真的會與地上這個髒亂不堪的女人相識嗎?

阮太傅……武裎冉終于想起了地上的這個女人。莫不是上次她無意中救下的阮太傅的孫女,正因為如此阮太傅才破例為她取了表字,按理說阮太傅于她有半師之儀,可阮太傅的孫女怎麽會在這裏?

“你是阮小姐?”武裎冉皺了皺眉頭。

這聲音對于阮傅蓉無意于福音降世,河內王終于想起來了,“王爺,您終于想起蓉兒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人未張嘴,哭聲先起。阮傅蓉正要向武裎冉解釋她那漫長的悲哀史,卻見武裎冉匆匆走開了,“你的事回頭再說。”

阮傅蓉半張着嘴愣在那裏,不知怎麽合上,就見武裎冉追着先前那輛馬車而去,青色的車簾迎風揚起,印在阮傅蓉眼角,只有說不出的嫉妒與恨意。

聽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萬意無聲的笑了笑,原來兩人真的認識,怪不得……怪不得上輩子阮傅蓉那麽維護武裎冉,為了能夠讓武裎冉稱帝無所不用其極,原來她才是那個外人。

她們早就認識……可笑自己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心口好似突然被重物撞擊,又好似一口洪鐘大鼎突然壓下,萬意實在是不願繼續留在這裏,看這兩人上演什麽“王爺街頭勇救舊情人”的無聊戲碼,只吩咐青芽上了車早早離去。

武裎冉見人群中,萬意對她說了一句話,就匆匆上了馬車,可她也只看到了一個口型,卻始終猜不透她說了什麽。

武裎冉鬼使神差的想要追上去問個明白,卻被那些大臣們團團圍住,“王爺,酒席已經準備好了,您先去用膳吧。”

這一晃的功夫,馬車已經不見了蹤影。

武裎冉只好回頭應付那些大臣們,只是一旁的阮傅蓉好似被他們刻意遺忘一般,無人問起,就連武裎冉也有些意興闌珊沒有注意到她。

屋中,萬意一遍又一遍的練着大字,“笑”,地上已經扔滿了廢紙,往日練字能讓她靜下心來,今日卻是越寫越躁。“笑”,有“好笑”與“可笑”之分,那她到底是哪一種,手下太過用力,毛筆竟然被她折斷了。

青芽悄悄進屋撿起地上的廢紙,見萬意正在發愣,便走了過去,對萬意說道:“小姐,你這字寫的真好看。”雖然不知道自家小姐怎麽突然就能把字寫的這麽好了,可青芽卻毫不懷疑,只當是萬意從前不肯認真寫字,如今用功了當然就能寫好了。

萬意看去,紙上那字,一撇一捺,轉折回勾,鋒芒畢露,心中隐隐有所頓悟,忽然從青芽手中奪了過去,仔細看了看,忽然笑了起來。

說起來她的字還是武裎冉教的,可武裎冉的字圓潤謙遜,她總是仿得了形,卻不寫意。武裎冉總是說她毫無風骨,現在她的字終于也有了自己的“風骨”了呢。

“破而後立”,猶如新生。

“明天尋個工匠把它裝裱起來,挂在我的書房。”萬意吩咐道。

青芽見萬意終于有了笑顏,心中送松了一口氣,小姐自從白天回來後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練字,真是令人擔憂呢。

“對了,小姐,青牛來了。”青芽終于想起了正事來。

“哦?現在是什麽時辰了?”萬意問道。

“子時三刻。”

“讓他進來吧。”,“對了,你去廚房看看竈上還有什麽吃的沒有,我餓了。”萬意轉身對青芽說道。

青芽笑眯眯的轉身去了,“一直給小姐您溫着呢,我就知道您肯定會餓的。”

萬意笑了笑,“趕快去吧,這會兒我還真餓的難受呢。”

青芽出去後,青牛就進了屋子。倒不是說這麽晚了,萬意也不避嫌,而是萬意知道青牛是萬姓家奴,忠實可靠,更重要的是,她這院子前門後門都有人把守,只是今天特意被她換了一批人,那些人可不可靠,萬意也說不準,只是現在這個時候也只能先用着了。

“小姐,我來了。”

萬意聽到響聲卻并未擡頭,只是不經意般回道:“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看來你還不算太笨。”

青牛聽到這,心中有些欣喜。看來今天是來對了,其實來之前他也天人交戰了好久,最後還是決定來試一試運氣,畢竟不管他再怎麽努力,他父親就只是萬家一個駕車的車夫,他得用多久才能混上一個小管事,他自己也說不準。

萬意雖然是個女孩兒,可她畢竟是萬炜唯一的女兒,再加上萬炜最近對“過繼”的事只口不提了,萬意又在這時接管了清越坊,不管怎麽看,這都是萬炜對衆人放出的一個信號,萬家很有可能會被萬意繼承,即便不是,也會是她的孩子,跟着萬意絕對虧不了。

這筆賬,絕對劃算。

青牛也看出了萬意眼下無人可用,要不然怎麽會輪到他這個只陪護了一次的車夫的兒子,當然這并不能阻擋他對萬意的忠心。

“你來做什麽?”青牛兩只眼睛正咕嚕嚕的轉着,突然就聽見萬意問到。

青牛趕緊收斂了神色,想了想回到,“小姐,我已經托人都問清楚了。那江家小姐之事也并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衙門放出了話,只要二百兩銀子就能贖人了。”要想主子看的上眼,你得有主子想要的東西啊,青牛對這點想的倒很透徹,他當然也知道萬意叫他來是想知道什麽。

“二百兩?”萬意有些驚訝,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就已經有“贖買政策”了,随即又想到想必是又要修河道什麽的,衙門銀子不夠了。畢竟現在的天氣變幻無常,河內郡又臨着一條大河,常年泛濫倒也真令人頭疼。想來上輩子萬炜不也是被“贖”回來的嗎。

“不過,二百兩倒是有些貴了,真是可憐了江家姑娘。”青牛看似多嘴的一句話,實則卻是故意說給萬意聽的。

“怎麽回事?”萬意開口問道。

青牛獻寶似的答道,“您不知道啊,小姐,江家已經宣布和江傾脫離了關系,不願意給錢贖人呢。張家卻是巴不得沒人去贖呢?”

萬意倒沒有想到眼見有能夠救江傾脫離苦海的法子,這江家卻不願意,反倒與她劃了幹系,真令人唏噓不已。

不過,這倒也好,斷的幹幹淨淨了才好。

“我們去會會這張家小姐,如何?”

二百兩銀子,萬意還是拿得出來的,只是她想去看看,這人值不值她花二百兩。畢竟,對于這個江傾,萬意識一無所知,之所以對她感興趣,倒不是因為同情她,而是因為她的身份。将家在河內可是了不起的書香門第,如果這書香門第出身的嫡女去做了……這倒真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

一想到那些所謂清流名士聽說這件事後的表情,萬意就覺得心中莫名的暢快。

你們不是自诩清高嗎?瞧不起商人,自覺高人一等,可看看你們這些“品德高尚”的人又做了什麽事?将自家嫡親女兒拒之門外,任人糟踐。

萬意穿了鬥篷就出門去了,一路上青芽都眼光不善的盯着青牛,整的他惴惴不安,不知怎麽惹了小姐身邊的第一大丫鬟。

這青牛真讨厭,小姐都還沒有吃東西就被他騙出府去了。青芽一路上怨念頗深。

聽到萬意深夜出府,萬炜也就是偷偷的藏在後門看了兩眼,吩咐重金多派些人暗中保護,并沒有出聲幹預。萬意要做什麽,萬炜也不知道,只是他心中明白萬意她有了自己的想法。就說今日萬意回府與他商談,準備買下清越坊旁的兩間酒樓,就令萬炜驚訝不已。

罷了,就随她折騰一番吧,自己在背後招呼着,總不會讓萬意被人騙了去。

只是萬意到底要做什麽?萬炜也不知道,只是心中有些惴惴不安,隐隐覺得萬意要做的事情很不簡單。

武裎冉自回來後便一直在房中踱步,走來走去,就是停不下來。

此時她已經練過了八套劍法,十套拳法。

萬意那張紅唇一遍又一遍在她腦海中回想,烈焰紅唇,最是令人刺激。

她最後到底說了什麽呢?

真是令人心癢難耐。

劍湖?銀狐?

有這地方嗎?到底是什麽?她到底說了什麽?

已經夜半了,可武裎冉仍是睡不着覺。

頂着兩只黑眼圈,坐在燈下,焦頭爛額。

最後實在是沒了法子,便将身邊的侍女通通找了來,侍女們半夜被叫起,得知王爺召見,一個個心情起伏,王爺終于要開葷了嗎?

誰知武裎冉竟然只是張了張嘴又不發生出聲音來,卻又要讓她們猜測她說了什麽?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這不是大半夜不睡覺耍流氓呢嗎。

最後還是司琴戰戰兢兢的說了一句,“王爺,您是在說奸夫淫|婦嗎?”

武裎冉的臉瞬間黑到了極點,似要與這無盡夜色融為一體……

作者有話要說: 萬意:奸婦淫/婦

武裎冉:萬意,你誤會我了……我不認識她。

☆、大難臨頭各自飛

青牛給的打點十分豐厚,萬意暢通無阻的見到了江家小姐。

萬意到牢房的時候,這位江家小姐倒是睡的鼾聲四起,十分香甜,這倒令萬意有些意外。可是也許只是淺睡呢,萬意的腳步聲剛剛響起,她就忽然坐了起來。

萬意去了鬥篷,露出一張稚嫩的小臉來,江傾似乎很是失望。

“你在等什麽人嗎?”萬意見江傾見到她是一臉失望,更是轉身就要繼續睡去,于是出言問道。

萬意看江傾躺在了牢房角落的稻草上,似乎對于她這個陌生人并不好奇。看她側躺的姿勢,猶如連綿起伏的丘陵,高高低低,該高的高,該低更是深深的凹了進去,這身段真叫人羨慕。雖然只是剛剛一瞥,可萬意還是注意到了江傾的面容,一雙狐貍眼睛微微上挑,尖削的下巴,這若是在現代便是十足十的美女,可是在古人看來卻是不夠“莊重”這是會勾人的狐貍精。

怪不得江傾都二十二歲了才成功嫁出去,那般面容可不是“大婦”首選,走出去都要被人罵成狐貍精的,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臉上有些淡淡的小點兒,可若是敷上一層白|粉肯定是看不出來的。

對于這點瑕疵,青牛也打聽了過來,這讓萬意對青牛的能力很滿意。據說這是因為江傾小時候出過天花,那膿包破了就在臉上留下了痕跡,雖然命是保住了,這張臉卻是花了。

不過令萬意奇怪的是好像江傾身邊的一個丫鬟也得過天花,會是巧合嗎?

又好像那與那個張三少爺想要非禮的丫鬟是同一個人呢?

“你在等鴦蕖嗎?”萬意的話成功引起了江傾的注意,只見她緩緩轉過身來,眼睛瞪着萬意,“她怎麽了?”

反應這麽大,看來她試探對了呢。以前的萬意是從來不會從那方面想的,可如今她卻覺得還有什麽不可能的呢?江傾竟然能下狠手“閹”了她自己的丈夫,顯然是對他毫不在意的,那她真正在意的是誰呢?又為什麽寧願去坐牢也要下如此狠手?江傾出身書香門第,她顯然知道這麽做的後果,那麽她是在保護誰呢?

丫鬟小姐,看來很有意思呢?

如果說江傾十四歲初通人意,那那後來的慢慢長夜是誰陪她度過的呢?

答案顯而易見。

萬意可不認為如果僅僅是一個丫鬟下人就能讓她冒這麽大的險,因為她大可以把丫鬟藏起來,或者不再錄用,犯不着如此狠絕。除非那人對她有着不同尋常的意義。在什麽情況下會昏了頭失了心,做出這般“瘋子”一般的舉動,萬意顯然有過深刻的體會。

“那會令你失望的。”萬意想了想說道:“你确定要聽嗎?”

江傾不認識萬意,也不知道她突然冒出來找她是什麽意思,但她知道一點她的娘家已經放棄了她,她這次生不如死,可她不後悔。只是遺憾,她沒有等到她想要見到的人。即便如此,即便傷心難過,還是想要知道那人的消息。

“你快說,鴦蕖怎麽了?”她為什麽不來看我。

看江傾這幅急色的樣子,與之前的冷漠簡直天差地別,萬意突然有些同情她了。明明有着如此美貌,卻被人诟病,真心實意對待之人卻在落難之時遠走他鄉,萬意有些後悔了,她突然不想那樣做了,不想利用江傾報複那些清流名士了。

她現在只想單純的幫她一把了,因為憐憫。

“她已經嫁人了,在你進牢的第二天,如今已經跟着她的夫君遠離河內了。”萬意的話輕飄飄的,可對于江傾來說卻有萬金重。

江傾有些神魂颠倒,“我不信。”她突然瘋了一般沖着欄杆外的萬意大吼大叫。

“你會信的。”萬意的回答依舊不疼不癢,“因為那人是韓五。”萬意想江傾事先總會知道些蛛絲馬跡吧。

“小姐,能把韓大哥調來作護院嗎?”

“為什麽?”

“聽說她家中老母生病了,無錢醫治,護院的薪金能多些。”

“江傾你這個賤女人,說了是她先勾引我的,你天生一副狐媚相就連身邊的侍女也不規矩。”

江傾忽然吐出一口鮮血來,她想到小時候,鴦蕖得了天花,要被府中扔出去,她偷偷跑去照顧她,結果自己也被染上了天花,可她卻從未後悔,因為她終是救下了她的命,“鴦蕖,說好了你要一輩子陪着我的。”

對于江傾的痛苦,萬意似乎并沒有多大感覺,她近乎麻木,因為這對她來說甚至是不值得的。

“你想要去死嗎?”萬意蹲下身子透過橫欄,溫聲問道,那溫聲細語說不出的溫柔來,只是說出的話卻并不是那麽溫柔。

“如果你死了,沒有人會為你流一滴眼淚,你的屍骨會被随意丢在郊外,或許會被野獸蠶食也許會被日曬雨淋,千年之後便什麽都不剩下了。”

“或許死亡會是一個明智之舉,因為至少說不定會有人因此歡呼。”

萬意忽然加重了語氣,“你死了,而你的仇人卻左擁右抱站在高處吹着涼風喝着美酒,看着你的殘骸開懷大笑。”

“這便是這世間的道理。”

江傾忽然擡起頭來,看着萬意燦然一笑,這一笑簡直令百花失色。那嘴角處的鮮血如胭脂一般豔麗。“小姑娘,你開什麽玩笑。我為什麽要去死。”

“雖然你的提議很動人,可我卻并不以為意呢。”

萬意看了看江傾,只見她眼底除了平靜便什麽也沒剩下,真可惜呢,竟然沒有恨,也沒有愛,只有平靜。萬意擡腿準備離去,江傾卻忽然叫住她。

“你來不是為我贖身的嗎?怎麽這麽快就走?如果要走,先把銀子留下。”

萬意十分無語的回頭,“你怎麽說的跟我是個嫖|客一般。”,“再說,你我互不相識,我為什麽要為你花錢。”

“萬小姐,你很不誠實呢。雖然不知道你小小孩子,哪來那麽多愛恨情仇,不過看你的樣子,倒是很有趣呢。我想活着看你打算怎麽活着?”

“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站在高處喝着美酒吹着小風,還是只會在我這裏自欺欺人。想必那一天,會很有趣吧。”

萬意皺眉,現在她有些看不懂這個江家小姐了,按理說知道了發生在自己身上那麽悲催的事,她不是應該超級超級痛恨那些人嗎?比如那個鴦蕖,比如整個江家,又或者是那個什麽韓五。可她卻好像并不在意了的樣子,就像是死了一個人,然後她哭了一場,然後第二天就忘記了關于那個人所有的一切一樣。

沒有恨,也沒有愛。

卻只想看她(萬意)怎麽活?真是個奇怪的人。

“你倒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的事。”萬意并沒有問江傾怎麽認出自己的身份來的,聰明的人往往能夠從蛛絲馬跡中追蹤到事情的真相,只是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就不願意去猜疑了。

“我可是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你真的不考慮考慮。二百兩可一點都不貴啊。”江傾在萬意身後喊道,萬意卻突然生出一股:二百兩你買不了吃虧,二百兩你買不了上當的錯覺來。趕緊加快了腳步,想要遠離這個已經“超凡脫俗”的江小姐來。

“你這樣跟個老鸨拉客有什麽分別?”萬意實在不願意承認她輸了氣場呢,終是忍不住諷刺道。自重生以來,她好像越來越毒舌了呢。

“好啊。”

萬意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個江家大小姐,書香門第出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的大小姐竟然願意去當媽媽桑。

不過,好像自家清越坊就缺這麽一個人才啊。

有頭腦,有才藝,還受過情傷,簡直太合适了有木有。

萬意再回頭,看向江傾的目光已然充滿了笑意。人才啊,能這麽快就找準自己的定位,不錯不錯。

江傾被萬意看的毛骨悚然,她剛才到底說了什麽啊?

“小姐,時辰差不多。”青牛匆匆趕來,催促道。

“嗯。”萬意點了點頭,帶上鬥篷重新隐沒在了黑暗裏。

“王爺,王爺。汛期來臨,我們得早做準備啊,萬一……”武裎冉頂着一對黑眼圈,在衙門裏聽着那些官員喋喋不休的報告。

只是聽到這裏,才有了動靜,“萬意,你說什麽萬意。”

官員不知哪裏得罪了王爺,被他這般呵斥,冷汗連連直下,斟酌着用詞說道,“屬下,屬下是說,萬一……”

“本王說了,不準再提萬意。”

“是是,下官知錯了,絕對沒有萬一。”

“你……”武裎冉憤而離去。

武裎冉從衙門回去,忽然見到那“意園”的牌匾,突然又不想進去了,轉身就欲離開,瑤琴正好從門內出來,見到武裎冉立刻叫住了她,“王爺,您那日帶回的姑娘非要吵着見您。”

武裎冉疑惑不解的問道:“姑娘?誰啊?”

阿三在旁邊聽後立刻回道:“王爺,就是清越坊門前那個阮太傅的孫女。”那個時候武裎冉也沒有發話,那女人又一直吵着要跟王爺回府,想着她既然是阮太傅的孫女,阿三便自作主張把人帶了回來。

武裎冉:“哦。那清越坊可是萬家的産業?”

阿三:王爺您的關注點真的對嘛?

作者有話要說: 武裎冉:不怕一萬,就怕萬意。

好吧,本王繼續蹲冷板

ps:剛改了一下錯別字,小天使原諒我是個錯字受。

麽麽噠,愛你們。

令:親們的留言都很有愛哦*罒▽罒*

☆、一石三鳥連環計

萬意手中拿着的是一份花名冊,上面記載了所有現如今暫居在清越坊,或是依靠清越坊謀生的人員名單。她越看越覺得奇怪,便将其中覺得可疑的人名給勾了出來,這一勾不要緊,竟然隐隐勾出了十幾人來,這個數字就有些令人心驚了。雖說清越坊魚龍混雜,三教九流,說書的賣唱的,就連走街串巷的腳夫都有。可萬意勾畫出的這十幾個人卻都有一個共同點。

二十多歲的年輕女性,成群結伴,三五一輪,白日而來入夜則歸。且從不宿坊內。

也是從前萬炜不曾過問的原因,也不會有人将清越坊內的所有人員都記錄的這麽清楚,就自然也不會有人發現問題出來。可如今萬意将清越坊內的人員名單暗中整合了起來,又用後世常見的歸類方法,分門別類的将所有人員名單劃分了出來,這名單一清二楚,十分明細。

自然也就十分容易看出其中的問題來。

古代閨閣女子十四及笄,便可成婚嫁人,十二三歲說與人家的也是極其常見。二十多歲的女人就算沒有為人生母也該是嫁為人婦了。當然江傾這種二十多歲才嫁人的是個例外中的例外,可以忽略不計。

那麽清越坊內為什麽會出現這麽多的女性流動人口?

清越坊……婦人……良女……

萬炜?

萬意忽然想到了什麽,将所有腦海中所能想到的信息連成一線,最終的結果竟然是……

萬意從書桌前忽然起身,案上那好幾大張的人員名單散在一起掉在了地上。差點……差點就無可挽回了。幸虧今日為了提前了解清越坊內的情況,統計了一份名單出來。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小姐,小姐不好了。”青芽一邊大叫着一邊闖進來。

萬意暗自穩定心神,事情應該還沒有發生的那麽快才對,“什麽事情,這般慌亂。”

“小姐,青牛剛剛來對我說,二老爺帶着人來好像要給你說親。要小姐你早作準備。”青牛從小跟着他父親外出走動,見過的世面多了,認識的人也多,如今顯然已經成為了萬意的耳目,消息來源。

既然是青牛特意過來告知青芽的,那便肯定不會有錯。

雖然想到萬炘不會善罷甘休,可沒有想到他竟然想來一招釜底抽薪,先将萬意趕出去,那萬家大房便只剩下了萬炜,萬炜一個孤家寡人顯然好對付的多了。到時候再以萬炜無子,而萬意又是外嫁女不能插手萬家家事為由,獨吞長房家業。

這一招果然狠毒。

萬意倒是不擔心萬炜會輕易把她嫁出去,依萬炜那愛女心切的慈父心,若是想要萬意出嫁,早就将她嫁出去了。要不然也不會等到萬意十六歲了,萬炜也沒有找人說親,別說說親,就連定親也沒有。

可萬意心裏還是覺得惡心,畢竟被人觊觎的滋味不是那麽好受,更別提還有人想要左右自己的命運。

萬意必須去看看,萬炘到底想要将她嫁給什麽人。

“走,去看看。”

萬意叫了青芽前去,走到半路之時卻忽然停下了腳步,萬炘既然敢來那肯定是有了萬全之策做足了準備,她不能這麽貿貿然的趕去。

萬意在青芽耳邊吩咐了幾句,青芽看了看萬意點了點頭便小跑着離去了。萬意則一個人慢慢的踱步去了側門,等到萬意走到側門的時候,青牛已經等在了那裏。

青牛此時一臉大汗,顯然是之前來回奔走的緣故。青牛見萬意遠遠走來便立即迎了上去,“小姐,你果然神機妙算。”

那萬炘果然留有後手,“說吧,怎麽回事?”

“據三老爺透漏,二老爺前面領了人去向老爺提親,到時候老爺定不會同意,之後他再讓三老爺請祖老們過來,以老爺得罪了大官為由逼老爺就範……”

青牛說到這裏,看了看萬意臉色,見萬意臉上并沒有露出特別的情緒來,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到時候,就逼迫老爺嫁女與過繼子之間二選一……”

不管選了哪一個,對于萬炘而言都是一場巨大的勝利,可以說是一石二鳥,不,應該說是一石三鳥之策,因為就算到時候萬炜不願妥協,也會被祖老們所埋怨,落下了怨言便是矛盾争端的開始……

如此心機,真是好計謀。

這萬炘何時變得如此精明了……

萬意知道萬炘一直看他們父女不順眼,認為萬炜搶走了本該屬于他的一切,如果當初萬炜不回來,整個萬家都将會是他的,而不是如今只落下部分産業。可萬炘的聰明,卻只屬于那種小聰明,或是有點奸詐,平常做生意缺斤短兩的什麽的,如此完美的計謀,他是想不出來的。

那……會是誰呢?背後為萬炘出謀劃策的人……或許是早就已經有人打入了萬家內部……

萬意的堅決阻擋了他們和平演變的“過繼”計劃,所以現在才不得不改變策略,圖窮匕見。

萬意想不到,原來萬家內部就已經有着如此嚴重的危機。

或許,上輩子,萬炜選擇與武裎冉合作,将整個萬家依附于河內王是不得已之舉?

萬意突然想起,武裎冉曾說過,答應你父親的事我一定會做到,那麽她出嫁前,萬炜與武裎冉到底說了什麽呢?

青牛見萬意忽然流下淚來,有些驚訝更多的則是慌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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