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啦,真好

你閑。”

鄧筠溪丢他一個白眼,“你都不去找阿玉嗎?你們倆将來是要成親的,要多多培養感情啊!”

“你以為人家瓊玉公主跟你一樣都是閑的啊。”鄧如衡扯扯嘴唇,嫌棄道。

鄧筠溪一噎,沉默了一瞬才問,“那她最近在幹嘛?”

“她?我看不止是她。”鄧如衡冷笑了一聲,語氣忽然也變得耐人尋味起來,“聽說…那個失蹤多年的瓊雯公主給找到了。”

“瓊雯公主?”鄧筠溪瞬間疑惑,這瓊雯公主又是什麽人物?她怎麽沒在原著看過?

“瓊雯公主,排名八,與瓊玉公主乃一母同胞。”鄧如衡告訴她道,“現在只傳出了找到八公主的消息,其他倒是沒透露。”

鄧筠溪一臉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這天,是要變了。”鄧如衡将眼睛一眯。

失蹤已久的瓊雯公主在現在這局勢出現,無疑是個變數。就像個小小的石子,雖然微不足道,但若被丢進了表面沉靜的大海裏,那泛起漣漪時,也會帶動了其裏的暗波洶湧。

鄧如衡眉眼低下,長睫輕輕顫,落在眼睑有一小陰影,也遮去了眸中情緒。

後來兩兄妹又随便聊了聊,直至入夜——

沈将離忽然前來拜訪,這讓鄧筠溪感到受寵若驚。

歡溪院。

“你要被你哥禁足多久?”沈将離一進門便問道。

鄧筠溪嘴巴一癟,愁容滿面,“不懂。不過我覺得我再被這樣困下去,真的會無聊死的。”

沈将離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

鄧筠溪苦笑了一下,給她倒了一杯溫茶,一邊又說道,“還能在我快無聊死的時候找我唠唠嗑,是好姐妹。”

沈将離接過茶水,聞言,卻是不以為然的出聲,“我來,不僅僅是找你敘舊的。”

“嗯?”鄧筠溪疑惑,“那還有來幹嘛的?”

沈将離摸了摸手中溫熱的茶壁,正色道,“自然是解救你啊。”

“解救我?”鄧筠溪一臉狐疑,“你如何解救我?”

沈将離唔了聲,“初一是我生辰,隋府表小姐的邀請,你哥不可能還禁你足,不讓你來吧?”

生日宴?鄧筠溪眼睛一亮,笑道,“那是必須不能禁的!”

“所以,很快就會過去的吧。”沈将離說道。

“是的是的,”鄧筠溪點點頭,可是心情雀躍沒幾會,又微蔫了起來,“生日宴結束了之後我還不是過回那個生活?”

沈将離回,“那六月旬末不是還有宮宴嗎,到時候你還可以出來。”

一提起六月,鄧筠溪忽然想起他們雙生子的生日也近了。

嗯…生日……,她忽然勾唇一笑,倒是有點期待自己的生日了,也不知道隋君清還記不記得他答應過她的事。

見她出神有點久。“在想什麽?”,沈将離便問了句。

“啊?啊沒什麽。”鄧筠溪回過神,笑了一下。

忽然又想到了什麽,鄧筠溪繼而便正色問起,“關于瓊雯公主的事情,你了解嗎?”

“瓊雯公主……”沈将離眉頭一鎖,似乎在回想。

“我倒是從知一那裏聽到過一點,這瓊雯公主小時候極受寵,随國君春日宴之時,自己給走丢了,後來派了許多人去,這麽多年也沒找到,她母妃更是因為這個,心裏致郁太多,生了十二公主後就病逝了。”

原來是這樣一出事啊,鄧筠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聽她繼續說道:

“這次被找回來,神神秘秘的,絲毫不透露,倒是弄得人心惶惶。”

沈将離眉皺得極緊,似乎不太樂意這事。

“我倒是有點好奇她。”鄧筠溪看了一眼她,微彎唇,但見她興趣不大的樣子,她随即就轉移了話題,“你哥哥最近很忙嗎?”

聽到她主動提起隋君清的事,沈将離眼光一閃,聲線如常道,“在調查靈西縣的事。”

鄧筠溪本來想說順便調查一下靖王府的雲儀史,明悅,可話到嘴邊,她又給憋了下去,謝明悅這厮來無影去無蹤,易容與輕功又是絕頂,查也查不出什麽。

她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話語,才道,“查出了什麽嗎?”

“不太清楚,應該是沒有頭緒,最近我哥和知一一直在書房商讨。”沈将離面色微凝,反問道,“你呢,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嗎?”

不對勁?鄧筠溪忽然咬了一下指骨,那真是有太多不對勁了,十二曲峰的匪首為什麽換成了謝明悅?土匪所圖何處?隋君清來到紫蘇城就是為了調查這城主府,他怎麽知道?

她沒吭聲,沈将離似乎也覺得兩人不太适合讨論這個話題,于是她輕咳了一聲,說道,“不講這些了,嗯……你和我哥,現在什麽情況?”語氣帶着點試探。

鄧筠溪在聽她說話後,就收起了自己的思緒,聲音平穩有力,“異常順利啊。”

異常順利?

沈将離指尖微凝,卻是回以她不解的目光。

鄧筠溪倒是慵怠的撐起了臉頰,不緊不慢的樣子,然而不答反問道,“那你和閑王呢?”

沈将離指尖一滞,愣是将她的話聽出了另一層的意思,“我會找個時間同我哥,還有爹娘他們說清楚的。”

鄧筠溪笑了笑,沒應。

“這婚約也是長輩們口中說笑出的,久而久之就有人當真了,我會跟他們解釋清楚。”沈将離略微笑了一下。

這時,鄧筠溪卻搖了搖頭,握住了她雙手,在沈将離錯愕的一瞬,她話語清晰道,“你重活一世,我希望你以後的選擇能慎重一點。閑王他……他很愛你,也是你這輩子的良人,而隋君清,不是。”

沈将離聽了她開頭的第一句,臉色就已經變得驚愕起來,目光有點閃躲之意,重活一世……她是怎麽知道的!?

然而鄧筠溪倒是不慌不忙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說辭,沈将離感覺到了,于是她張了張口,卻好半天沒發出音節,總覺得喉嚨澀澀的。

這可是她一直捂着的秘密。

“……你是怎麽…知道的。”沈将離艱難的說了七個字,說話間,目光卻毫不掩飾,正定定的盯緊她,似乎不想錯過她臉上任何表情。

下一秒,鄧筠溪倒是輕笑了一句,她話語蠱惑道,“因為我那天,并不是失憶,而是跟你一樣啊,将離。”

跟你一樣……

跟你一樣……

沈将離将這句話聽進耳,那被她握住的手就忍不住輕顫起來,激動,難以置信,居然能見到有與她同一種情況的……

她在心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怪不得…怪不得鄧筠溪為什麽醒來後會如此反常,性格也沒有傳聞中的刁蠻任性,嚣張跋扈……

因為……

她也是重活之人!

過了會,沈将離便壓抑住自己躁動的心緒,沉聲一問道,“你是因什麽而重活的。”

“搶了你的良人,無疾而終。”鄧筠溪從容道,面上除了淺笑,無任何多餘表情,就好像…對這些不痛不癢。

沈将離啞然一瞬,才喃喃道,“你似乎知道的比我多。”

鄧筠溪本來想點頭,結果沒等她反應,沈将離忽然反握起她的手,其眸色隐忍,“那你知不知道那天在清梁巷遇到的殺手,他們可是聽命于誰?”

殺手?暗疊宮的?

鄧筠溪搖了搖頭,表示愛莫能助。因為原著還是連載中,這些都沒有透露多少,所以她也不懂。

不過……

“暗疊宮宮主似乎與皇室有些瓜葛。”她皺眉道。

“皇室?瓜葛?什麽意思?”沈将離不解其意。

其實鄧筠溪也不懂,只是她看原著時自己猜測的,随即她問道,“那些殺手為什麽要殺你?最近有來嗎?”

沈将離咬了下唇,即便松開手,臉色沉重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殺我,總共兩世了,我還在找原因,不過最近都沒見過他們出現。”

“那也真奇怪了。”鄧筠溪撓撓頭,猜測道,“會不會是因為知道了你與閑王在一起,然後會阻撓到那個人的計劃,所以那個人就……”

下一秒,沈将離搖搖頭否認,“前世我不曾與他相愛,為何被殺?”

“是哦。”鄧筠溪忽然有點頭疼,“現在想也想不出,閑王不是也幫你調查嗎?”

“暗疊宮太神秘了,調查不了多少。”沈将離臉色不太好了。

還沒等鄧筠溪再說什麽,她就先截了話頭,“不多想了,徒增煩惱罷了。”

鄧筠溪攤攤手,只好作罷,現在想什麽都是白想,因為沒有絲毫線索。

室內燭火搖曳,光爍爍然,映着兩人的身軀,投落下地上是漆黑的影子。

夜漸迷離,微風拂面過來。兩人聊了沒多久,卻因隋府有門禁,所以沈将離便告別了鄧筠溪後,與随從出了将軍府。

在沈将離走後不久,她就見鄧如衡端了一碗熱奶過來,“聽夭枝說你最近睡眠不好。”

将盤擱到桌上,鄧如衡撩開袍子坐下,“夢見了什麽嗎?”

鄧筠溪搖搖頭,并不願多說的樣子。

見狀,鄧如衡也不逼她,而是把那碗熱奶端到她面前,“喝完我再走。”

鄧筠溪眼神忽閃,她指着那碗熱奶,有點不确定道,“這個…這個不會是你弄得吧……”

鄧如衡臉色一黑,沒好氣的彈了彈她的腦額,“你這什麽反應,有這麽嫌棄你哥的手藝嗎?”

鄧筠溪哎喲一聲,被他彈得腦額疼,還沒來得及發作,她就聽到他說,“放心,這是我去叮囑廚娘做的。”

語音落下,鄧筠溪如臨大赦般的松了口氣,也不計較她彈他腦額的事了。

喝完一碗下去後,鄧筠溪想起生日宴的事,于是她便忍不住探探他的口風,“沈将離初一的生日宴,你會放我去的吧。”

鄧如衡挑了一下眉,沒有正面回應,“到時候再說吧。”

鄧筠溪:“……”

“喝完了就好好休息,明天帶你去白石溪釣魚。”他說道。

釣魚?呵呵,鄧筠溪眼神無語的給了他一個幹笑。

鄧如衡倒也不計較,反而唇角一咧,意有所指道,“哎呀,我聽說這白石溪釣魚,某位尚書也來……”

他一邊說着,一邊起身往門外走去,等話說完了,人也走出去了。

鄧筠溪雙眼一亮,什麽某位尚書,這當今除了隋君清,還有誰是尚書。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有點劃水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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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溪有魚水歡

這一天,鄧筠溪起了個大早,心情是無比的激動,因為她已經好幾天沒見到隋君清了。

這會天剛明沒多時,夭枝端洗臉水進來時,還是打着哈欠,眼角都挂有晶瑩的淚花了。

“小姐怎地起的如此早啊。”将臉盆擱在桌上,夭枝一臉沒睡醒的揉了揉後頸,語氣倦怠。

與夭枝截然不同的是,鄧筠溪整個人是朝氣蓬勃,神清氣爽。

掀開被子下了床,她趿着鞋子便走了過去,往凳子上一坐後,這就耐不住欣喜同夭枝說道,“我今天可以出門了!”

聽到小姐這興奮說話聲,夭枝意識倒是清醒了許多,可以出門了?

她不由得替她高興,“是嗎?少爺答應給小姐自由外出了?”

話音落下,鄧筠溪就撇了撇嘴,也斂了笑臉,“沒有。”

沒有?夭枝感到奇怪,“那今天……?”

“今天是去白石溪釣魚啊。”她說完後,便将帕子浸入微涼的清水中,微微一擰,她低下頭淨了一下臉。

夭枝聽到‘白石溪釣魚’這五個字,倒覺得蠻耳熟,好像在哪個管家面前聽過,于是她歪着頭追思,忽然便想了起來。

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笑着說道,“也難怪少爺會帶小姐去釣魚了。”

“小姐在府內待了大半日子,自是不知這些。我聽羅管家說,這白石溪垂釣是由靖王發起的,為此邀請了各家大人與小姐們。”

鄧筠溪洗臉的手一頓,神情略有所思起來,白石溪垂釣,靖王嗎?

約莫巳時左右,鄧如衡便與鄧筠溪駕一輛馬車,往着南修山的白石溪方向出發了。

路程不遠,費時不長,兩人到達目的地,便掀簾下車。早在進入南修山時,他們都遇到了同樣是來參加白石溪垂釣的人,而靠近白石溪時,人聲漸大,熱鬧之意更甚,看來這次受邀的人蠻多。

兩兄妹從馬車上下來後,就看到一些三兩成群的男女在各自攀談着,而看到他們下車後,目光都轉看着他們。

一玄一青,容貌登對,氣質天然。身後寶馬雕車,華麗無雙,簾子上镌繡着的車徽處,是一個粗黑體的‘將’字,标識身份。

這白石溪垂釣,不僅是娛樂垂釣,也是交友交人脈。所以兩兄妹一下車,便有好幾個人上來寒暄問候。

這些都是鄧如衡應付着,而有時候扯到鄧筠溪時,她也會擠出一個笑臉從容回應。

說實話,她對這些社交真的沒興趣。不斷的在環顧四周,卻都沒有找到隋君清的身影,鄧筠溪輕咦了一聲,是還沒有來嗎?

“鄧家姐姐這是要找隋大人嗎?”

鄧筠溪一回頭,就見到了那笑容可掬的謝安姻,此時她的目光正落到她臉上。

謝安姻身着一襲淡粉色衣裙,腰間系有茶白色玉帶,勾勒出曼妙身姿。裙裾邊還用線條勾出朵朵櫻色花瓣,略顯清閑素雅之韻。

柔發輕绾,發間插着一支桃花咬珠簪,一支銀絲镂空雪蓮步搖,随着她的蓮步輕移,此間步搖晃撞,發出其輕靈之音。

“原來是謝家妹妹,我倆也是許久未見了。”鄧筠溪轉過身,另說道,而沒有去回答她的話。

謝安姻走的近了,她微微笑着,點了點頭以表示意,接着問起,“這……鄧家姐姐可會垂釣?”

垂釣?鄧筠溪唔了一聲,忽然別過頭,看去那方潺潺流水,繼而微挑了下唇角,流露不明。

将她的表情納入眼底,謝安姻嗯了一聲,語調上揚,“姐姐是不會嗎?”

“釣魚,這講的不是會不會吧……”鄧筠溪看着她,不以為然回道,“三分靠運氣,七分靠技巧。”

“這樣麽?”謝安姻笑了笑,可這笑意未達眼。

不待二人再開口說些什麽時——

“筠溪妹妹講的甚好。”

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低沉的男音,這聲音醇美似酒,動聽悅耳。

鄧筠溪被點名,下意識回過身,與此同時,謝安姻也跟着回過身子看去。

見清了來人是誰,二人眼睛皆是一亮。

正向她們走過來的,是三位風華絕代的公子哥。為首的男子着一身棗紅色纻絲直裰,顏色之鮮豔,極為吸睛。

一雙丹鳳眼,眼尾上挑,有抹妖嬈的弧度。點瞳如墨,深邃不見底,看人目光時沉冷,倒把這鳳眼的妖嬈給淡化了。

往下看,會注意到他頸側有一顆鮮紅的朱砂痣,顏色極紅極奪目,宛若一滴鮮血。

但鄧筠溪最先看到的不是他,而是他身旁那身穿艾青色長衫的青年。

這青年目光淡漠,不茍言笑。鄧筠溪情不自禁想跟他打招呼,但是,被謝安姻先截了話頭。

“見過靖王殿下,閑王殿下,尚書大人。”謝安姻微微福了身,笑容可掬。

哎?靖王殿下?鄧筠溪微微張口,顯然還沒有做好見這儲君候選人之一的準備。于是她定了定神,這才認真的打量起那紅衣男子。

目光沉冷,有股陰寒之氣,膚色很白,不過是那種病态白……鄧筠溪噫了一下,這個靖王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陰森森的,病嬌的感覺。

目光輾轉,她看了看那一襲青衫的隋君清,又看了看那寶藍色直裰的楊知一。

“見過靖王殿下,閑王殿下,尚書大人。”鄧筠溪面不改色的跟着稱呼。

楊知言應了一聲,鳳眼微眯起,流露出不明感情,他邁開腿走過來,卻先是摸了摸鄧筠溪的頭。站在原地的鄧筠溪莫名其妙受了狂揉,一臉懵逼。

還不等她做出什麽反應時,楊知言就收回了手。喵喵喵?鄧筠溪對于他的舉動依舊風中淩亂着,就連現在都忍不住要問自己:她跟靖王很熟嗎?

“筠溪妹妹最近消瘦了不少。”他單手負在背後,溫言關心道。

“…啊?嗯、是嗎?”鄧筠溪愣神,沒能及時反應過來。

“我見鄧家姐姐也是消瘦不少了,這倒還有幾分憔悴,不知姐姐近日是在忙活什麽?”謝安姻一臉姐妹好的挽起她的手,關心道。

被挽上手臂,鄧筠溪不着痕跡的颦眉,倒也沒不給面子的拂開她。不等她想說點什麽,楊知言倒饒有興趣的挑了眉,“筠溪妹妹最近可是忙甚?”

鄧筠溪眨了眨眼,沒立刻回答,靈西縣一事是暗中進行的,實在不宜告訴太多人,雖說謝安姻無意挑起話題,可是靖王這态度,明顯就是不懷好意啊。

在心裏斟酌了話語,鄧筠溪盯起隋君清,忽然便翹起嘴唇笑道,“這個,你得問隋公子了。”

“哦?”楊知言恰到好處的奇怪一聲,微微側過臉,他又看着旁邊一臉雲淡風輕的青衫公子,問道,“不知尚書如何回答?”

聞言,隋君清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迎着楊知言的目光,他不卑不亢的回答道,“臣近日在追求鄧大小姐。”

!!!

???

鄧筠溪心裏一句卧槽差點沒脫口而出,這厮的臉皮在什麽時候練到這種地步了?這還是那個那個隋君清嗎我他媽!?

其實在場的人聽到隋君清這句話,這反應也比鄧筠溪好不到哪去,幾乎可以說是大跌眼鏡,跟見了鬼一樣!

隋君清要追求鄧筠溪?

這是什麽戲劇化的一幕?

楊知言神色古怪的抿了一下唇,好半天才反應回來,畢竟他認識隋君清這麽久,實在是很難消化他會去喜歡鄧筠溪這個消息。這并不是說鄧筠溪有什麽不好,而是這兩個人的關系就是那種八竿子都打不到的啊。

他以手抵唇輕咳了一聲,目光掃過兩人,有點複雜的開口了,“可是筠溪妹妹先前不是……?”

他拉起長音,不言而喻,在場三人将目光同時落到隋君清身上,等他下文。而隋君清卻是不急不忙,他還好整以暇的拂了下袖子,才道,“臣想讓她體驗一次被自己喜歡的人追求的感覺。”

話說的極其正直,一點臉紅心跳的感覺都沒有。

鄧筠溪忽然感覺自己頭頂有一只烏鴉飛過,還帶走了一排省略號。什麽玩意?說出這句話的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隋君清嗎?害怕…

作為他發小的楊知一聽到這句話,都忍不住懷疑此時此刻站在他身邊的隋君清是鬼上身了,這麽肉麻的話,居然還是從他口中說出的,難以置信,令人發指。

“啊哈……那鄧家姐姐可真幸福啊,這叫妹妹好生羨慕。”謝安姻掩唇一笑,好似真的為鄧筠溪開心一樣,可惜眼底并沒有實質笑意。

她這句話,打破了這尴尬的氛圍,楊知言順着她這句話也對鄧筠溪說了一句,然而經此打斷,他也忘了最初要問的什麽,也許是這消息實在太駭人,太難以消化。

幾人聊天中,這垂釣也要開始了。

趁着鄧如衡還沒有過來找她,鄧筠溪見楊知言走過去組織垂釣之時,她便一個快手就把隋君清拉到一旁,完全無視了一個活生生的、尚且伫立在原地的楊知一。

看着兩人一高一矮的身影在自己面前逐漸走遠,楊知一忽然覺得牙疼,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麽時候勾搭上的?他為什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人物角色生成卡:靖王,楊知言,排名三。

……

貼:給你們捋一下隋大人身邊的裴絕跟裴堯。

裴絕:助攻1號。大人的貼身護衛,負責打打殺殺。

裴堯:助攻2號。照顧大人日常起居,負責溫婉居家(?)

☆、彼其清逸有君子

林溪鳴澗,人煙熱鬧。

鄧筠溪扯着隋君清去到另外一邊,她雙手環住胸,看住他的目光滿是打量。而後者在這樣的目光洗禮下,不但沒什麽不适,反而愈發雲淡風輕。

鄧筠溪在心裏将話語斟酌了許久,才對着他說道,“我聽聞……這世間有一種病,喚相思疾,它可致使一個人性情大變,我觀公子此舉,果覺誠不我欺呀。”末了,她還配合的作了一副摸下巴的動作,像是有這麽回事一樣。

話音落下,隋君清卻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開口說話時,并沒有去接她的話,“此次白石溪垂釣定有陰謀,你且收了玩鬧之心,多加防範。”

鄧筠溪見他沒接話,也不多做下一步的糾纏,而是一反常态的乖巧點頭,并贊同道,“對,你說的太對了。”

隋君清:“……”

并不能多聊什麽,因為那邊鄧如衡已經過來找她了,見她面前站着個隋君清,鄧如衡的表情就顯得有些冷淡了,很刻意的冷淡。

“隋大人。”鄧如衡虛掃了一眼隋君清,聲音不冷不熱的。

隋君清微點了下颚,同樣回以問候,“鄧将軍。”

兩個人相互打了招呼就沒有下文了,鄧筠溪看着這詭異的一幕,委實覺得有些尴尬。

鄧家雖與隋府無什麽過節,但是與閑王卻是有些不對付的。鄧如衡不喜歡閑王,甚至說是有點厭惡閑王,大抵是出于“愛屋及烏”的心理吧,所以鄧如衡對這個閑王的好兄弟——隋君清,一慣是沒有什麽好臉色,但是這也不能說明他同樣也是厭惡隋君清的,只是說是冷漠吧。

輕咳了一聲,鄧筠溪為了緩解這個尴尬的氣氛,于是她拉起鄧如衡的袖子,說道,“那個什麽,垂釣要開始了吧,所以那什麽,隋公子,待會再見,哥我們就先過去吧。”

說完,她就拽着鄧如衡去了岸邊,一邊又詢問着鄧如衡這劃分下來的垂釣地在哪,鄧如衡撇嘴哼唧了一聲,一方又是沒好氣的掙開她的手,示意她自己跟過來。

隋君清看着兩人的互動,頗覺無奈。

等走到了自己的劃分區域,那邊的楊知一就迫不及待的湊了過來,“你倆聊啥啊了,這麽的神秘。

隋君清輕瞥一眼他,沒答,只是慢悠悠的整理好自己的垂釣工具,串上魚餌,還沒尋着個相對平坦的地上坐下,他又聽到楊知一不依不饒的聲音。

“我真的沒想到你跟鄧筠溪會是這樣的發展,你知道嗎,在雅賦會結束的那幾天,我去茶樓,然後就聽到一座人在聊天,你猜猜,他們聊啥?”楊知一晃悠着折扇,故意賣着關子,其笑容更是意味深長。

然而聽話的人卻只是擡眼看了他一下,目光沉靜,不為所動。

楊知一看着這個今天過于冷淡的隋君清,都冷淡到不願意搭理自己了,莫名間,他感到有點受傷。将折扇合起,碰了碰鼻頭,不得已,他就繼續接着上一句沒說完的話:

“他們說,如果這世界只剩下鄧筠溪跟一頭豬,那麽作為全城女子都想嫁的對象,你,隋君清,肯定會選擇一頭豬,哈哈哈哈,選擇一頭豬啊哈哈哈哈……”

楊知一正笑的起勁,結果這隋君清別說不搭理他,現在更是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繞過他走了,走的幹脆利落。

“……”有點尴尬。

楊知一瞬間收了笑,又左右的張望了一下,發現沒有人注意他,他這才舒心的展開折扇,跟上了隋君清。

鄧筠溪的釣魚區域離隋君清有點距離,不過與謝安姻倒是近,所以就有這樣的一幕,鄧筠溪漫不經心的釣着魚,一旁的謝安姻在跟她姐妹長姐妹短。

嘤,耳朵好遭罪。

忽然,謝安姻驚訝的叫了一聲,聲音有點大,惹得其他人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只見謝安姻指着她的魚線,目光透着奇怪與不理解,“鄧家姐姐釣魚竟是不用魚餌的嗎?”

衆人循着視線去看,果真見鄧筠溪的魚線是沒有魚餌的。謝安姻話語剛落不久,鄧筠溪還沒得去解釋,那裏卻突兀地響起了一刺耳的笑聲。

鄧筠溪下意識蹙起眉頭。

“不纏魚餌的釣魚,這鄧大小姐果真是不可多見的人才啊,就不知道到後面,是魚天真無知,還是大小姐天真無知了。”這話說的很犀利,很直接。

衆人驚駭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道是哪位這麽大膽,竟然敢當面諷刺鄧筠溪,而且還是當着那護短的鄧如衡面前罵,一句話下來,是完全不給面子,是實在的嚣張!

鄧如衡忽而放下手中的釣魚竿,偏頭看去那說話的人,劍眉微挑起,流露出不悅之氣。

“這歷年垂釣成績都狼狽的李公子,竟還有資格去指責別人天真無知。”

鄧如衡嗤鼻一笑,“……論無知,我看李公子這幾年過去了垂釣技巧卻還一敗塗地,難道不應該更無知?……不對,這毫無長進的,應該叫愚鈍。”其話語的犀利程度更甚。

李公子?

李公子是誰?

乍聽兩人的話,鄧筠溪腦子裏就打了一個問號,不過在循着視線看到那所謂的李公子時,她便幡然知曉這人是什麽來頭了,頓時,那表情都不好看起來。

被稱做“李公子”的男人,體型肥碩,大腹便便,特別是他還穿着石青色寶相花刻絲袍子,更是将那肥大的肚子給勾勒出一個明顯的弧度,看起來當真油膩。他那五官被肉擠在中間,看起來既可怖又可笑,若這雙眼睛不瞪大點啊,估計都要找不到了。

為此,“和李公子認識了十幾年,真是至今也沒能把公子看全。”鄧筠溪默默補了一刀。

“你!你們!”李尚正聽了這兩兄妹的話,立馬炸毛,氣的那叫一個怒不可遏,就連指着他們的手指都給氣的發抖了。

說他愚鈍?說他胖?

鄧如衡,鄧筠溪,好,很好。

他呸了一聲,後又插起了不存在腰,惡狠狠的說道,“我倒要看看你鄧筠溪是怎麽無餌釣魚,怎麽成為你哥口中的愚鈍!”

衆人湊熱鬧似的唏噓一聲,在兩方的氣焰下完全不敢多嘴,怕被引火燒身,惹了不該惹的。

其實鄧筠溪對于李尚正的針對完全不意外,在聽完了他那頗具挑釁的話後,她便默然的轉回了頭,壓根不想與他多費什麽唇舌。

李尚正見這死丫頭不理會他,更是氣悶的呸了一聲,順帶着低咒了一句,“真是有娘生沒娘養。”

聲音細弱,離得遠的倒是沒聽清,其實他應該慶幸鄧家兄妹沒聽到,不然接下來的事情,可能就……

鄧筠溪還是施施然的在原地做她的事情,而旁邊的謝安姻倒也安分,沒有什麽小動作,這讓鄧筠溪覺得沒那麽煩躁。

李尚正本來也想安分的釣魚,可是他看那死丫頭還是冥頑不靈的無餌釣魚,倒也不懼怕她會先他一步釣到魚,于是就将釣魚竿搭在凳上,忒有恃無恐。放好了魚竿,他便尋着自己右手邊的方向走去。在走的路上,還特意的撩了一下自己垂落到臉頰旁的發絲,整理自己的儀表着裝。

等走近過去了,再看到眼前這一幕時,李尚正就不由自主的激動起來,其心跳更是如雷般之猛。

青山隐隐水迢迢,松風澗水雜清音。

彼其清逸有君子,初會焉能不忘俗?

溪岸邊有一公子,悠然青衫,眉目似畫。

李尚正有些緊張的捏起了袖角,擠出一抹笑,笑容腼腆,帶着讨好,那一雙豆子般的眼睛随着那份笑啊,眯的都快要找不到了。

“隋、隋大哥,好……好久不見!”李尚正吞咽了一口水,說話磕磕絆絆的。

聽到問候,隋君清微微偏過頭,看向他,不茍言笑的樣子當真冷漠無比,李尚正被他看得有點心慌。

“隋大哥釣到了多少條魚呢。”李尚正轉移話題,有點不自在的撓了撓頭。

隋君清眉心一攏,尚未答話,他身邊的楊知一就冷笑了一聲,看着他的目光滿是嫌棄,“這恐怕與李公子無關吧。”

李尚正猛然收緊拳頭,之前的別扭表情也通通被愠怒替代了,他無懼的迎上楊知一的目光,“我與隋大哥的表妹乃為姻親,這豈是無關?閑王莫是還沒有搞清狀況。”

楊知一唇角一冽,喲呵一聲,“丞相府出來的少爺就是了不起。”

李尚正沒聽出其間的話音,只當閑王是諷刺他脾氣大,可是閑王也只是一個游手好閑的王爺而已,于是他無所謂的哼了下鼻子,回道,“不比閑王架子大。”

說完,他就挺着自己的大肚子走近過來,在隋君清旁邊站住,他暗示道,“大哥好久沒來丞相府看望朵兒,朵兒常跟我念叨起您,說她怪想您的。”

朵兒,隋朵兒,是隋君清的表妹。

隋君清又不是沒聽出他什麽意思,只是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阿離生辰那日你大可接她一并來隋府。”

沒有得到心中的答案,李尚正有一點失望,可是又得到了另一個出乎意料的邀請,他頓時就不再糾結什麽了。因為能有機會更靠近隋君清一點,他就是很開心了。

下一秒,他讨好似的笑了笑,繼而撩開衣擺,艱難的蹲下身,離隋君清有些近,他恍若能聞到隋君清身上清冽的茶香味。惬意的眯了眯眼,李尚正正幻想着,忽然後方突然響起了一道女聲,把他的思想給打亂了,這叫他極不開心。

于是他憤然起身,看過去。

未見其人,先聞其音。

“隋君清,你快看!”

女聲清脆,歡快,像泉水淌過玉石般,泠泠。

最讓人瞠目的是,那女子還直言不諱的說出當今尚書的名諱。

周邊的人都十分好奇到底是誰這麽大膽,竟敢如此行為,有一些人更甚之的,還為那冒犯了隋君清的女子而默哀起。

等看見了來人,李尚正的臉色就立馬臭了,相反,楊知一的表情一改先前的嫌棄,而變得戲谑。

作者有話要說: 定時發表君:看到這章的時候,你們的作者不是去複習就是趕作業了。轉眼要到期末,趕緊許願不要挂科!!!

☆、願者上鈎無留意

鄧筠溪提着裙子,在鵝卵石鋪成的路上碎步跑過來,一邊又叫嚷着,“隋君清,你過來一下。”

她的嗓音清亮,容易引起注意,

周邊人看着鄧筠溪一步一步的跑近來,目光随着她脫口而出的話而變得耐人尋味了。當衆喊出當今尚書的全名,這将軍大小姐不愧是将軍大小姐啊,膽子真夠大的。

鄧筠溪本來是高高興興地過來,結果看到了李尚正,這不算什麽,關鍵是!他媽的這油膩男竟然還挨隋君清那麽近!!!

鄧筠溪簡直要卧槽了,要炸了,要給氣炸了,媽的李尚正這個死給!快離他的小哥哥遠點!

“鄧筠溪你叽叽喳喳着什麽呢,我大哥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嗎,你能不能懂點規矩。”李尚正又叉起了不存在的腰,冷笑指責道,後而又伸出一只手,故作姿态的去掏了掏耳朵。

鄧筠溪一聽,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她還不想罵他呢,他倒好,這麽不識趣的撞槍口上了。

微微站定身子,她不怒反笑起,看着李尚正的目光也滿是諷刺,“這一聲大哥,李公子叫的真親切啊,不知李公子是缺愛嗎?”

還沒等李尚正再次開口,鄧筠溪接着補充道,“哦,還有,麻煩李公子也懂點規矩,起碼能互相尊重吧,你說對不對?”

說完,鄧筠溪便牽動嘴角微微笑之,笑容友善且優雅。

李尚正看到鄧筠溪這笑容,頓時就是熊軀一震,心裏還忍不住惡寒起來,他大爺的,這死丫頭的笑也未免太陰了吧。

在心裏吐槽完鄧筠溪,李尚正輕咳一聲,微微擡高起自己雙下巴,說道,“那鄧大小姐找我大哥是有何貴幹啊。”

他的語氣充滿輕蔑,就像對着一蝼蟻問話。

鄧筠溪對他這神情語言感到無語至極,翻了一個白眼,真的不是很想跟這種驕傲自大的腦殘打交道。

李尚正見她不反駁,以為自己掰回一局,正洋洋得意的準備下一輪的譏诮,不成想——

“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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