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沉寂

已是隆冬時節，漫天的雪花肆意飛揚。

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倒是很幹淨的！

今天是星期天，在宋一菲的號召下，大家一起約好去兒童福利院看看。

其實，宋一菲在還不是宋家的女兒的時候，是個孤兒，是在兒童福利院長了五年，那裏面的日子，對于宋一菲而言，是泯滅不了的過去。雖然自己現在生活的很好，但是那些朋友都是孤單的，有時間來看看他們也是好的。

只是已經快11：30，已經和約定的時間超過了兩個小時，但是宇文青陽和宋一菲，還有萬俟玄亮和衣素琴這幾個人都到了，但是還是不見了謝簫翔和孟婷婷的身影。

于是，萬俟玄亮和衣素琴分別給他們兩個人打了好幾通電話，而且無論是扣扣還是微信都發過消息了，但還是沒有收到回應。

宇文青陽有些尴尬的，不知道怎麽安慰這兩個人。心想這小子再怎麽玩，也不要玩失蹤，而且還是現在這個時候，不會兩個人在幹什麽、、、現在怎麽安慰這兩個落單的人呢。還有身邊被放鴿子的宋一菲。

倒是宋一菲，像什麽事情都有的樣子“好了，沒事。我們不等他兩個了，他們兩個人又不是孩子，肯定還有自己要忙的事情在忙呢，我們也去辦正事吧！好麽？”

以前，大家都在電視劇當中看到過關于兒童福利院的描述。但是現實生活中和電視當中還是有一定的差別的。

電視當中的兒童福利院，顯得溫馨極了。而現實生活中，是這裏真的很亂，到處都有打架的孩子，還有一些看起來精神恍惚的孩子，更多的是一些性格比較孤僻的孩子。而且孩子們穿得衣服也不怎樣，那些孩子似乎也不在乎自己的衣着。

宇文青陽和宋一菲幾乎每個月都來，孩子們都差不多熟悉了。和他們玩的很是起勁。但還是有一些孩子顯得不怎麽合群。

萬俟玄亮和衣素琴倒是很有默契的去關注那些有些呆愣的孩子。

這樣其樂融融的畫面，幫助別人也是一種幸福。

午飯是兩點左右吃的。

宋一菲被院長請去聊天去了，宇文青陽欣然前往。

于是，就剩下萬俟玄亮和衣素琴兩個人在陪着這些孩子玩耍，就這樣一會兒的時間就到了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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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準備去吃飯了。

這時，萬俟玄亮的電話響了，他瞥了一眼是——孟婷婷。看着眼前的衣素琴，萬俟玄亮把手機挂了。

孟婷婷又接着打起來，一直持續了好幾個。

連衣素琴都看不下去了，因為想到簫翔哥哥，于是就像哄孩子似的對萬俟玄亮說“亮，你就接吧！或許她真的是有事情和你說的。她這麽打電話，肯定是有什麽事情發生的，她那麽信任你。”

萬俟玄亮毫無耐心的接起電話，臉色驟變“婷婷，你說什麽？你先打電話，你們先去最近的醫院。我們馬上就到！”

挂了電話，萬俟玄亮看着衣素琴欲言又止，但是還是閉了閉眼，對衣素琴說道“素琴，簫翔和婷婷出車禍了，簫翔可能已經離開了我們。”

衣素琴的笑容僵在臉上，看着萬俟玄亮，有些可笑，這究竟是怎麽了？難道是噩夢？

衣素琴克制住自己，問道“他們現在在哪？我不信，我一定要去看看，這不是真的，這不是、、、”話未說完，衣素琴就暈了過去。

萬俟玄亮很快送衣素琴去了醫院，和孟婷婷碰面了。

孟婷婷半身都是背包紮着的，而謝簫翔确實已經、、、這怎麽可能，只是這一瞬的功夫，這樣衣素琴究竟該怎麽承受下去？

孟婷婷的眼神有些空洞，有些蒼涼的望着萬俟玄亮“玄亮，簫翔是為了救我，真的本來要死的那個人是我。他是真的喜歡我，我還以為他只是為了征服我。我一直以為我是愛你的，也對，我确實是愛你的，可是我确是依賴着他的，沒有了他，我是不是什麽都沒有了？”

萬俟玄亮的心在這一刻亂了，這是第一次，他看到頹敗的公主。

其實，孟婷婷也是很美很善良的，只是她愛錯了人，他的心早就交給了夢璃，或者說交給了那一場噩夢。只是這樣的打擊，衣素琴該怎麽承受？

萬俟玄亮看了看孟婷婷，語氣柔和多了“婷婷，你好好休息，不要瞎想，一切都會好的！你還有我們這些好朋友。如果簫翔在的話，他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你吧！”

孟婷婷點點頭笑了“你去看看衣素琴吧！這些年，我就看到你唯一一次對女孩子這麽特別。我失去簫翔，只是失去了一個愛我的人，而對于那個女孩子而言，簫翔意義非凡。你去照顧她吧！”孟婷婷多麽希望萬俟玄亮會說會留下來陪着她，但是現實就是不會那麽發展着的。

萬俟玄亮看了看她，垂下眼簾“婷婷，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素琴！”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待到見到衣素琴的時候，那是怎樣的情形。曾經看起來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居然在此刻看起來居然是萬分的頹敗，這個謝簫翔真的對于衣素琴真的很重要。

萬俟玄亮由此想到自己心目中的夢璃。自己對于夢璃究竟是怎樣的感情？現在的自己應該很是明了了的，自己對于柳爺爺和夢璃是存了幾分愧疚的。自己是喜歡這個女孩子。

兒時的玩伴，不會是一生的，但是在此或多或少的影響着我們以後的選擇。比如對于愛情之中，這麽多年了，并不是婷婷不好，也不是自己的眼光獨特，而是一旦心中有了本能的選擇和堅守，自己一見那個人，就像前世就認識一樣的。

萬俟玄亮緩緩地走近衣素琴，表情淡淡的“素琴，一切都會好的！”

衣素琴目光空洞，慢慢的擡起頭來看着萬俟玄亮，喃喃道“是啊！一切都會好的，可是簫翔哥哥再也回不來了。我可以不怪他，我可以祝福他，我也可以、、、亮，你知道嗎？從醒來到現在，我一直在回憶我們的以前，其實這些年，對我最好的還是簫翔哥哥，我的家人沒有讓我感受到的親情，簫翔哥哥全部都給我了。小時候，為了我和別人打架，受了傷，還硬挺着；為了給我摘柿子，從樹上摔下來；為了給我、、、雖然，他沒有把我當做戀愛對象，可是那些愛我的過往，已經在我的心裏，根深蒂固了。亮，你知道嗎？我忘不了！”

萬俟玄亮點點頭，慢慢的坐在病床邊，看着衣素琴，俊臉上流下淚來“我知道，我從來都知道。不管怎麽，你都要知道，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在，沒有了簫翔，你還有我，我會一直一直陪着你的。你還有我，我愛你！”

衣素琴看着萬俟玄亮，有看了看窗外“亮，不、我不愛你！我只愛簫翔哥哥，你應該和婷婷姐在一起，簫翔哥哥不在了，你一定要代替她，好好照顧婷婷姐姐！你答應我，好嗎？就當我求你了！”

萬俟玄亮有些不信的看着衣素琴，眼裏滿是傷疼。有些自嘲“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素琴，我知道了。等你把身體養好之後，我會照你說的去做的。”

衣素琴勉強一笑，拉着萬俟玄亮的手“亮，謝謝你！”

萬俟玄亮沒有回答。

謝簫翔的葬禮，大家都去了，一個個一身的黑色很是肅穆。

謝簫翔的黑白照片和着一陣陣哀悼之聲，衣素琴覺得自己現在就要奔潰了。現在的嬸娘就像瘋了一樣的不安，是啊！嬸娘就只一個兒子，就這樣沒有了，嬸娘就要活不下去了。

衣素琴扶着嬸娘，克制住自己一次又一次瀕臨崩潰的情緒。神情也有些木讷，衣素琴幹脆就跪在嬸娘目前，許下誓言“嬸娘，現在簫翔哥哥，就這樣撇下我們走了。嬸娘，你不要難過，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女兒，我會代替簫翔哥哥照顧你和叔叔的。”

簫翔的媽媽搖搖頭，“琴丫頭，你不要這麽說。這幾年，簫翔去了城裏，都是你在照顧着我們兩個老人的心，現在簫翔走了，我們不能麻煩你。你還要上學，以後還要結婚、、、”

衣素琴搖搖頭，牽強的微笑“嬸娘，這幾年，我爸爸媽媽不在家，你也很照顧我，簫翔不在了，我替他們照顧你，也是應該的。沒什麽不好的，簫翔哥哥也一定會在天上保佑我們大家的。嬸娘，以後你就是我的幹娘了。幹娘”

簫翔的媽媽點點頭淚若縱橫“琴丫頭，謝謝你！”

簫翔的爸爸也點點頭“琴丫頭，謝謝你！”

以後的衣素琴不僅僅是衣家的丫頭，也是謝家的丫頭。衣素琴知道這樣的日子還很長，謝家夫婦在失去兒子的痛苦中不能自拔，自己的簫翔哥哥要是活着，看到自己的父母這樣，也很是傷心地。

于是，在宋一菲的建議下，衣素琴慢慢的和簫翔的父親溝通，他們領養了一個兒童福利院的小男孩，取名“簫翔”。希望這個孩子，有一個好的、新的人生。

衣素琴忙完這一切，準備去看看萬俟玄亮和孟婷婷他們，結果是，請假三周後返校時，才在大家衆說紛紛中，得知萬俟玄亮和孟婷婷兩個人雙雙已經休學了，而且不知所蹤。

衣素琴通過宇文青陽去了萬俟家和孟家一次，終于死心了。孟婷婷自車禍之後，有些神經不濟，萬俟玄亮陪着孟婷婷去外面好一點的地方看病去了，也不知道是什麽病呢，也不知道是什麽地方，有家長陪着，也不知道歸期是什麽時候。

直到知道這個結果，衣素琴第一次感覺太多的無力感。這一次第一次她清楚的明白，自己是有些在乎亮，只是沒有機會了，是不是？她想她會等的，一直等到有一天，萬俟玄亮終究會回來的。

萬俟玄亮和孟家夫婦帶着近乎有些傻乎乎的孟婷婷去全國各個有名的醫生去看婷婷的精神疾病，不知道婷婷何時才會好起來啊。他答應過素琴，他一定會照顧好婷婷，直到她完全的康健。

總有一天，他會回來的，他會回來和衣素琴相見的，只是不知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