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痣,皆在暗處。
雪中綴兩,桃芯掩三。
如此一來,信是不信?
瞿元霍一口氣念完,方冷笑地看着她重複道:“‘如此一來,信是不信?’”
“沒有……沒有……你要相信我……”她早已駭得魂飛魄散,跌坐在了地上,望着眼前居高臨下的男子,捂着心口,淚如雨下。
“沒有?”他嗤笑一聲,一把攥緊她的衣領,生生将她給拎了起來,面上滿是嘲弄,“‘雪中綴兩,桃芯掩三。’你道是沒有?”
說着不顧她痛苦掙紮,稍一用力,“嘶啦”一聲,本就薄如蠶翼的藕色上裳已碎成兩片,一方胭脂色繡花絲兜,暴露出來。
嬌杏緊捂着胸口,一張如花小臉,早已哭花一片,小身子止不住顫抖,無力地反抗着他的羞辱。
“不要不要……嗚嗚嗚……我沒有……”
“啊——”
胸前一涼,緊接着就是一陣鑽心的刺痛。
瞿元霍面帶狠笑,大掌握/住兩團,發狠地捏了兩下。無視她的慘白的面色,放開手,随後又朝着兩團白雪內側那不易發現的兩顆胭脂痣伸手,一手掐住一邊,狠命掐了一會兒,方才罷手,手一離開,便是一塊醒目的青紫。
見她疼的顫抖,才冷聲道:“這是‘雪中綴兩’,還有‘桃芯掩三’沒檢查呢。”
嬌杏一聽,渾身一軟,知道說什麽都無用了,只滿目凄楚地望着他,“不要不要,我認了,我認了!”
見她終于承認了,瞿元霍面色越發陰沉,心內怒火燃燒,攥着她的衣領,擡手就扇了一耳光,“賤人!”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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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杏捂着腫起的臉,眼淚不止,面上再疼,終究抵不過心內的疼痛。
她心中翻湧,小/腹傳來陣陣絞痛,面色霎時更加慘白,心思一時清明不少。
她一下跪在他腳邊,抱住了他的腿,哀聲求道:“求爺饒恕,妾亦是受人迫害,并非有意要欺瞞于爺,妾只是一介弱女子,身如浮萍,命不由己,一朝被人暗算,進了爺家,純屬天意,并非是妾有意欺瞞,實在是……啊——”
“疼、好疼。”嬌杏緊咬唇畔,唇色蒼白無血色,面上淌下顆顆冷汗,捂着被他踢中的小/腹,一陣鑽心的絞痛,緊接着未待她反應過來,便又是一陣絞痛,伴随着一股熱意,素色的羅裙便被染紅了一片。
只看一眼,她便心如刀絞,擡起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眸,無比凄楚哀絕地望着他,嘴唇蠕動,“我懷孕了……”
話落,兩眼一閉,如鮮花凋零。
瞿元霍心神巨震。
幾步來到她跟前,蹲下/身子,一把将她抱起。
見她一張小臉慘白如紙,挂滿淚痕,嬌嫩的唇畔滲出鮮紅的血漬,空無一物的上身,僅僅鋪散開一頭烏發,掩在烏發底下的白雪,隐隐見得青青紫紫,腰系一條羅裙,早已染紅了一片。
他全身發抖,目眦欲裂,抱緊懷中似乎毫無生氣之人,朝着屋外便是一聲大吼。
34終難釋懷
“幸而及時,還未成定局。如今雖是僅有五成希望,但只要好生護養,切莫下地走動,過了這一晚,若沒再見紅,便暫且穩當。待捱過這晚,再卧榻修養個月餘,方算完全度過難關。”
見他聽了并不出聲,只一臉的複雜神色,既無喜色又無憂色。
邢大夫暗自嘆息,通過脈象,不難看出,這紗帳之後身心受創的女子,并非自身體質虛弱而引發的見紅,實則是體外受擊而引起小産前的征兆。
再觀一旁男子此刻的面色,還有什麽不知。
只雖是如此,終歸是別人家的後宅之事,于他這個只管行醫看病的大夫卻是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因此,提筆一揮,寫出一張方子,交與身後抓藥的小童,命他速去速回。
見那小童抓了方子,撒腿兒就跑開,一旁靜默許久的瞿元霍終于開了口,“有勞邢大夫,敢問這一晚上還有何需要注意的事項?”
見他總算顯露一點關切之意,邢大夫心內微松口氣,非是他良善,而是做人本該要有點善心。
他眉目寬松,“不敢當,實乃小民本分。稍後小童抓來的草藥,大人需命人精心細火熬制一罐,不論女主子願不願意,都得強蠻灌下去。再則就是夜裏需得一人守床,因随時都可能情形逆轉,切莫自個睡着了去。”
見他一一點頭,末了,又加上一句,“這幾日除了喝藥,還需多多進食補血益元的湯羹,切莫再令她傷痛哭泣了,不然難保不出意外。”
瞿元霍聽言,心內微緊,一一記下,謝過邢大夫後,小童已然去而複返,便就命了下人領去結算。
囑咐玉珠速去熬藥,自己則腳步微沉地朝着榻邊走去。
擡手掀了花帳,入眼一幕,令他揪心。
往日一張粉光若膩的小臉,如今慘淡無光,緊閉的雙眸紅腫,羽睫上沾染着濕意,高高腫起的左頰,印着五根鮮明的指印,昔日嫣紅的小嘴,血色盡失,徒留下一排深深牙印,掩在桃粉色緞被底下的小身子微微起伏。
他伸出手,輕輕一揭,将一張大掌貼在她的小腹,那裏有一個小生命,是他的骨肉,不久前被他狠踹了一腳,如今生死還未蔔。
他長嘆一口氣,面色複雜,這孩子是他長久以來一直期盼的,如今卻來的這樣不是時候。
目光逐漸上移,落在了她那張巴掌大小,安靜異常的小臉上。心中愁苦,到底該拿她怎麽辦?
忽地傳來一聲低低的嗚咽。
瞿元霍一驚,循聲望去。
見她緊閉着眼,兩邊枕巾各濕了一塊,在昏睡中仍然抑制不住的輕輕啜泣,心房微微犯疼。
伸出手就要安撫于她,不想卻對上一雙滿是驚惶戒備的眸子。
伸出的手一頓,停在了半中央。
看着他向自己伸來的大手,嬌杏一顫,以為他又要打自己,怕的就想尖叫,卻偏偏只能細弱地吐出兩個字,“不要……”
“疼……別打我……嗚嗚嗚……”
瞿元霍面色一僵。
嬌杏怕得就要往榻裏邊縮,可才将稍微一動,受創的腹部立時傳來一陣痛意,她眼前一黑,差點又暈了過去。
瞿元霍瞧得心顫。
連忙将她抱在了懷裏,語聲裏難掩關切,“莫動!當心小産。”
又回到了他的懷裏,嬌杏鼻子一酸,淚水怎樣也止不住,片刻功夫,瞿元霍的前襟便被她給哭濕了。
一聽“小産”兩個字眼,本就沒了血色的小臉,更是白了幾分,她一下抱住了小腹,自他懷裏擡起頭,帶着哭音問道:“我的孩子還在嗎?”
“暫且不知,過了今晚才知道,不過,你若再動再哭,想來也不必等到明日,立馬就會流掉。”
“不要不要,我不動了,我也不哭了。”
嬌杏靠在他懷裏,抱着肚子,滿臉的不安與怯意。
瞿元霍瞧不過去,嘆了口氣,道:“如今算你走運,有了這枚護身符,若是……”說到一半,他又突的變了臉,狠聲道:“子在你在,子亡你亡。你自己好好掂量!”
嬌杏小身子一抖,低低應了一聲,便就直往他懷裏縮。
瞿元霍雖是面色寡淡,倒也沒有将她推開。
兩人這般靜坐了好久,直到熬好藥的玉珠進來,打破了安靜。
玉珠在屋外頓了一頓,見裏面氛圍相對和諧,便才端了藥進來。
幾步走到瞿元霍跟前,呈上了藥,便就退了下去。
整個過程中,都未擡頭看嬌杏一眼,嬌杏現下根本沒精力管她。
她正皺着眉頭,望着一碗黑色藥汁發愁,擡起頭可憐兮兮地看向他,見他還是一張沉的發黑的臉,她心裏就害怕的直打鼓。眯了眼睛,張開嘴。喝了兩口,她就撇開了臉,小臉皺成一團,捏着喉嚨哭訴,“好苦,我不喝了……”
瞿元霍煩不甚煩,不顧她一臉苦色,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嘴巴張大,一骨碌全給硬灌了進去。
“咳咳咳——”嬌杏嗆得面色通紅,淚珠子又是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又是抽噎又是咳嗽,一時難受的不行。
她眼淚模糊地看着他,見他仍是一臉的無動于衷,眼底深處再也見不着往日的疼惜,全是一臉的不耐與勉強。
她心中一痛,知道兩人再也回不到往日的時光,他心中定是還恨她,嫌棄她,如今還能好端端的,全靠她肚裏的這塊肉,若是這塊肉沒了,想必她也就沒了好日子過。
“爺~”她怯怯一喚,往他懷裏貼的更緊了些,兩只纖臂慢慢抱住了他健碩的腰身。
瞿元霍表面不為所動,實則心內極其掙紮愁悶。他一把拉開她的手,将她放倒在榻上,随手拉上緞被覆在她身上。
靜立片刻,轉身就欲走。
“爺——”嬌杏一把拉住他的手,眸子裏滿是忐忑不安,“爺,求你別走,妾一人害怕。”
瞿元霍剛擡起的腳一頓,心中微有不忍,但終究是硬着心扒下她的小手,轉頭來冷聲道:“如今還是這般不安分,你當你還有何資本?若不是因着你肚裏那塊骨肉,你當我還願再見到你?”
嬌杏心中鈍痛,卻也聽話地收回了手,閉上了一雙滿是受傷的眼眸。
瞿元霍再次靜立一會兒,擡步便去了。
35芥蒂稍除
眨眼就過去了三月。
入了秋,天氣漸漸涼爽起來。
這日午後,嬌杏照例在院子裏轉悠。
走了一會兒,她停在秋千架子旁,身旁跟着的兩個丫頭會意,一人一邊扶了她的手坐了上去。
坐在微微晃蕩到秋千上,嬌杏用手遮了眼,腦袋一偏,靠在了外形酷似蔓藤的秋千繩索上。
旁邊立着的玉珠見了,連忙找來扇子為她遮了夕陽的餘晖。
嬌杏一把拍開,撅了嘴,“你這丫頭,離我遠點。”
玉珠一臉苦相,知道主子還在為晌午沒吃着的金酥肉丸生着氣,又不敢多言,只得小意賠罪道:“主子別氣,可還懷着小少爺呢。奴婢這樣做不是沒有緣由,主子你可比往日豐腴不少,再要這般吃下去,這身形走樣了怎生辦?況那是高熱食品,吃多了面上冒瘡怎生辦?”
嬌杏聽言,卻是靜了下來。
她摸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面上既喜又憂。
咬着唇,不甘心地望了下遠處緊閉的院門,她心裏難受地低下了頭。
如今,她正被禁足,準确的說,是已經禁了三月的足。
雖說自己的吃穿用度一應未變,想吃什麽就有什麽,只除了出院門一事,其他只要自己說了,都能得到他的應許。但她還是十分難受,院裏的下人表面雖說還是恭敬,但暗裏定是越發不将她放在了眼裏。
幾次不防,被她聽到,說什麽姨奶奶早也失了寵,如今吃穿用度雖是不減,那都是因着懷了孕,待看她産下了能如何?
若是往日,她早也要掌她們的嘴了,只如今情況不同,不願被人揪着噱頭,若是被有心人通報給那人,那他不就越發不喜自己了。
這樣一想,她又是頭疼,昏昏沉沉鬧得直想睡覺。
玉珠見了,忙小心翼翼地扶了她下來,這秋千做的低,姨奶奶腳稍一踮就着了地。
一進屋,她就眼皮子打架,倒在榻上就睡去了。
這一覺,睡到了天黑。
悉悉索索聽見說話的聲音。
“姨奶奶近來可有哪裏不适?”一道男音問起。
接着又是一道女聲,“主子身子越發重了,除了自懷孕以來就嗜睡,易疲勞外,最近還十分嗜吃,且都是愛食那剛走熱油鍋裏撈出來的。”
瞿元霍面色微沉,還待再詢問幾句,便聽着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爺~”嬌杏拖着笨重的身子,一臉歡喜地走過來,她的面上還帶着熟睡後的暈紅,一頭長發淩亂披散着。
“嗯。”瞿元霍面色稍霁,望着她渾/圓的肚子,不覺面露憂色。
兩人在軟榻上坐下,嬌杏抱着他的手臂,将腦袋擱在了他的肩上。偷偷瞅了眼他,并不敢十分不滿,只小聲地說道:“今日就是月底了。”
“嗯。”瞿元霍淡淡一應。
嬌杏失望,她有些難過地咬着唇,“爺說過每月要來看妾五次的,可這月只來了兩次。”
“忙。”語氣平常。
嬌杏眼圈微紅,“何事這般忙?依妾看,爺就是不願見着我。”
瞿元霍默了一默,将她摟進懷裏,大掌來回撫/摸着她的大肚子,轉了話題,語氣裏有一絲擔憂,“如今才四個多月,如何這樣大?聽丫頭說,你近來十分嗜吃?”
嬌杏低了頭,肚子大一事,她也擔憂過,但自她咨詢過瞿元霍特意安在她身邊,照顧她飲食起居的6嬷嬷後,便就沒放在心上了。
現下見他問起,卻佯作害怕地道:“妾不知,妾到時會不會難産?”
“胡說!”瞿元霍板了臉,捏着她肥了不少的後腰,警告道:“莫再胡亂思想,只管在院子裏給我老老實實待着,若是孩子出了任何差池,到時唯你是問!”
“記下了。”低低應下,語氣裏難掩傷心,“原先還以為爺對妾多少有些情,如今看來倒是妾想多了,爺能過來看妾,全是沾了孩子的光,妾定會好好保護孩子,不叫他受半點傷害。”
聞言,瞿元霍一嘆,“适才說了莫要胡亂思想,怎的一刻鐘未過,你就給忘了?”
見她低頭不語,瞿元霍站了起來,“老實待着,缺什麽只管命了丫頭來說,如今什麽也別想,只管安安妥妥生下孩子便是。”
見他站起來,嬌杏就含了哭音,“爺別走。”嬌杏抱住他,傷心地哭起來,“已經過去了這般久,爺還是不願原諒妾嗎?自見了爺,妾的心裏就只有爺一個,不論爺要不要妾,妾的身與心都只屬爺一個。”
瞿元霍靜默許久,畢竟是自己疼愛許久的人,現下又懷着自己的骨肉,心裏雖還存着芥蒂,但終究比剛知道時好了不少。
這三月來,他也靜下心來認真想過,雖是恨她欺瞞自己,但若換成是他,他亦會如此,畢竟是一介身不由己的弱女子,幾經飄零到了他這裏,想來她也是不願的。
只雖是如此,但終究沒法當作沒發生過。
幾番掙紮,他開了口,“你有孕在身,我不便在此。莫要胡亂思想,于胎兒不利,往事可以既往不咎,但日後你需安分守己。”
見他終于肯開誠布公的許偌,嬌杏微喜,自他胸前擡起頭,目光盈盈,“沒有不便,爺別走,妾還可以服侍你……”後半句說的極小聲,嬌杏面頰通紅,害臊地将臉埋進了他懷裏。
見她一副嬌羞的不行的模樣,瞿元霍瞧得心神一蕩。
他确是禁/欲好久,眼下被她這樣一撩,身上就有些發熱,但還是剩存了理智,知道她身懷有孕,怕是不妥。
便有些言不由衷,“你身懷有孕,會傷了孩子,我先去了,日後會多抽空來看你和孩子。”
見他還是要走,嬌杏一急,知道男女之間只有通過那條曲徑,感情才可得到升華,心才能貼的更近,且他現下如果願意碰自己,更說明了他至少放下大半。
她急地一扯衣襟,露出了雪白的香肩,再往下看,便是她那越發飽滿的胸房,此時只露了一半出來,另一半藏在玫紅色的肚兜裏,那極白與極紅對比鮮明,十分惹眼。
瞿元霍瞧得眼熱,喉頭發幹,看着懷裏衣衫不整的嬌弱女子,往日所嘗到的絲絲甜頭一時湧動起來。
稍一低頭,便能看着那深深的溝壑,飽滿的雪團被緊緊勒住,面料絲滑的衣衫堪堪褪到了肩下,柔順的烏發披散一背,正咬了唇,目光楚楚,滿含祈求與不安地望着他,玉白的面一片緋紅,怎樣瞧都有一種不勝柔弱,緊緊束縛,任人欺負的感覺。
瞿元霍身子已經緊繃,心內卻還是在掙紮猶豫。
“爺~”她喚了一聲,玉白的面上淌下一顆晶瑩,無聲的滑落,一路滑至下巴,滴在了高高聳起的胸脯上,眼睜睜看着它滑進雪色的深溝內。
瞿元霍呼吸一窒,身子越發滾燙,微眯了眼,一狠心一把将她抱起,幾個大步就來到榻旁,将她壓在了身/下,幾下就扯開了緊裹住她的束縛,顆顆熱汗滴在她香軟的嬌軀上,燙的她嗷嗷直叫。
“爺~”怯怯一喚,隆起的腹部被一雙溫熱的大掌來回撫/摸,見他低了頭,在她肚子上親了一下,嬌杏肚皮一癢,笑出了聲來。
“爺~”
“嗯?”瞿元霍嘆了口氣,将她抱起來摟在了懷裏。終究是理智更勝一籌,褪了她的衣衫,見到這樣大的一個肚皮,心裏的火就生生止住。
“爺?”嬌杏不解地看向他。
她此刻未着寸縷,一身香滑的肌膚散出淡淡的芬芳,瞿元霍深吸一口,終究沒能忍住,朝着那兩只微顫的白兔伸出了魔爪,溢滿掌心的嬌嫩觸感令他舒服地一哼。
他是舒服了,可嬌杏卻不。
她嬌哼,“爺~那兒好疼~不要~”
“你這妖精!”瞿元霍咬牙切齒,他快被她害死,只能過過手瘾,他整個人都快燃起來了,聽了她的呼疼,非但沒有減輕力道,反而洩恨似的,更加狂浪起來。
嬌杏疼的白了臉,她是真的疼,自打懷孕以來,胸房總是漲疼的很,平時自己都不敢碰,這下被他這樣蹂/躏,自是疼的不行。叫了一聲,只當他會憐惜,沒想他卻一點也不,知道他忍的不行,卻也沒再呼疼,只咬唇忍着。
“你這妖女!”瞿元霍在她耳邊喘着粗氣,語氣憤恨,“爺快被你害死了!”
瞿元霍恨極,又恨自己經不起她撩撥,小露一點香肉,就愣生生的挪不開眼,這下好了,他整個人就快炸了,偏偏嘴邊有塊上好的肥肉,卻又吃不着。
氣地一擰她的嫩尖尖,全怨這妖女!
嬌杏只得忍着疼,眼眶裏含了淚。自他懷裏艱難地翻過身子,勾了他的脖頸,跪坐在他腿上,湊近他耳邊嬌羞密語。
聞言,瞿元霍眸子一暗,暗罵一聲果真妖女!
嘴上雖罵,但那動作又是十足的快,眨眼間,丁香紫的刺花紗帳重重疊疊落在,遮住了滿榻春/色。
36湘琴造訪
姨奶奶複了寵,解了禁足,這對寶香苑上上下下來說都是一件大喜的事兒。
往日心裏暗搓搓的個別婆子丫頭們,如今都自打了嘴巴。知道屋裏那是個矜嬌難伺候的,明裏暗裏也再不敢敷衍應付了,又瞧她肚皮已經西瓜大小,沒個幾月就能瓜熟蒂落。
雖說是男是女還沒個準兒信,但不論怎樣,終究都是大爺的頭個子嗣,哪裏還有不金貴的道理!
這般一想,伺候的更殷勤了。平日裏也不需你去喊,早也備好了吃食用具送到屋裏去。
嬌杏這會兒子正喝着廚房婆子才送來的參湯,自打瞿元霍知她懷孕後,便命人将西南角那間放雜物的屋子撿拾出來,開做了一個小廚房,新招了兩個做慣湯羹的廚娘,平日裏供她一日三餐并煲孕婦需要的滋補湯品。
這湯熬的鮮美,是6嬷嬷特意捏的食譜,說最是适合涼爽幹燥的秋季吃了。她喝了小半碗,就撅了嘴,意思是喝不下了。
身旁伺候的玉珠立馬會意,忙命小丫頭撤下去,轉頭自己就手捧了個通透的水晶果盤過來,裏頭挨個是個大飽滿的烏黑葡萄。
嬌杏見了,伸手就撚一個放嘴裏,眼一眯,嘴一抿,“嗯……甜!”
玉珠替她接了葡萄籽兒、葡萄皮兒,見主子連着吃了十幾個,一臉享受,像是十分好吃,便就躲在一旁暗暗吞着口水。
嬌杏斜眼瞧見了,拿了帕子擦了嘴和手,将那還剩了半盤葡萄的果盤往她跟前一推,“你拿去分着吃吧。”
這也不是頭回了,玉珠笑眯眯一應,道了聲謝主子,便就捧着出了屋。
今日日頭好,太陽照的人暖烘烘的,沒了夏季的令人避如蛇蠍,反倒使人惬意疏朗。
寶香苑總共就那麽點兒大,玉珠捧着葡萄一出屋,院子裏洗衣灑掃的丫頭紛紛看了過來。
知道是姨奶奶身邊的得力人,平日裏見着了就要含了笑喊姐姐的。這下見着了,更是都要來湊個熱鬧,光聽喊姐姐就聽了五/六聲。
玉珠眼珠子才一轉,就有個丫頭看着她手裏的東西喊道:“姐姐手上捧的是啥呢?”
這太明顯了,邊上另幾個丫頭羞惱地離了她幾步遠。
那丫頭自己也後知後覺,臊了個滿面通紅。
玉珠撲哧一笑,只當是個嘴饞的,自己先抓了五六個瞧着最大的,剩下的往她懷裏一推,半是笑半是解圍地道:“喏,姨奶奶賞的,拿去分吧。”
那小丫頭原先還難堪的小臉,登時一松,眯着眼笑,連叫了好幾聲謝姐姐,邊上幾個見她得了,也忘了前嫌,走近了她,一人一手幾下就給吃空了。
那小丫頭也不記仇,吃完了抹嘴,笑,“真甜!不怪姨奶奶近來這樣愛吃!”
聽她這樣說,另幾個小丫頭中的一人,一拍她的腦袋,嗤笑道:“這還用你說,姨奶奶吃的用的哪樣不是頂好的。”
見幾個小丫頭暗潮湧動,玉珠并不願管,剛擡腳準備往自己住的耳房去,便聽到守門處的婆子來報,“太太屋裏的湘琴來了。”
玉珠小臉一陰,這湘琴來此作甚,當下也不回屋禀報嬌杏,就怕主子見了她心裏不舒坦動了胎氣,徑自跟着婆子去了院門。
那湘琴今日穿了身蜜合色織錦裙,配上溫婉的面相,往那一站,十分賞心悅目。
見到她來,便就自先有禮,含笑招呼道:“玉珠妹妹,可好久不見了。今日太太命了我來,送些好東西給姨奶奶,姨奶奶可午歇下了?”
玉珠眼珠子一掃她身後跟的兩個小丫頭,見兩人手裏果真各捧了不少東西,心下就有些疑惑。
既是太太派來的,怎麽說也要給人面子,玉珠便将幾人請到了偏廳,命小丫頭上了茶,方告罪進屋請姨奶奶去了。
寝屋裏,嬌杏正欲睡不睡時,玉珠來了,道了來意,她也是不解,“這個人突然來了,不知是有何事?”
玉珠更加不解,“說是太太命她送好東西給您來的。”
嬌杏一想,基本明了,撇了撇嘴,“這個時間送什麽好東西?早先幹嘛去了?”嘴上雖說道,但還是命了玉珠為她換了身衣裳。
怎麽說也是見情敵,她還不要穿的更漂亮些?
自她懷孕後,早先好多精美的衣裙都穿不得,因她愛美,前前後後按着腰圍又做了不下十件衣裙,顏色各一,花樣繁多。
玉珠挑花了眼,求救道:“主子要穿哪一身?”
嬌杏其實早有主意,她素來最愛碧色,不論深碧還是淺碧都是她的最愛,其次就是藕荷色。所有衣裙裏也是上藕下碧的最多,現下自然換了件藕荷色鎖雲邊上衣,下系一條淺碧色褶裙。
裙子是束腰長裙,玉珠悶着腦袋給她系了上去。才将上身一會兒,就聽見主子啊的一聲,“太緊了些,肚子勒的慌。”
玉珠苦了臉,低聲道:“已經是放的最松了。”見主子板了臉,玉珠又道:“主子何不換一身?”
“算了,算了。”嬌杏有些委屈,“走吧,再耽擱怕是明兒府裏就該傳,姨奶奶慣會拿架兒了。”
待主仆兩人慢進了偏廳,那湘琴仍還在耐心品茗,半點不焦躁。
見到她來,眼一掃她高隆起的腹部,眸子暗了暗,擱了手中茶盞,幾步走近了她,行了一禮,含笑說道:“可有好久不見姨奶奶了,若不是今兒大爺公布了這好消息,太太與奴婢都還不知道,可得好生恭喜下姨奶奶,這胎可是個頂金貴的。”
湘琴說話的空當,嬌杏早已在上座坐好,聽了這話才知瞿元霍今日才将自己懷孕一事公布,心中滋味兒難言,看了眼還站在底下的湘琴,笑道:“湘琴姐姐快坐,你可是太太跟前的第一紅人,比我等有體面的多,實在不需拘泥這些禮數。”
湘琴仍是那雷打不動的溫和相,“姨奶奶莫打趣奴婢了,什麽個第一紅人?左右都是為奴為婢,伺候好主子都是應該的。”
說着又轉了話題,命了兩個小丫頭上前,捧了禮盒近了她幾步,“這都是太太的心意,姨奶奶且收下,切莫講理,拂了太太的心意,太太可就指望姨奶奶的肚子了,怎麽說都要生個小少爺才行。”
嬌杏一聽,卻是說道:“自是不願拂了老人家的心意,只這生男生女,總歸都是順了天意,如今卻是不能打保票的。”話音剛落,她就顯出了疲憊,實在不願多與她周旋。
湘琴也是看了出來,就要請退時,卻聽見丫頭報,“大爺來了”,剛要出口的說辭,生生卡住。
瞿元霍一進屋,便看見那一旁立着的湘琴,皺了下眉頭并未說話,轉頭來就見嬌杏步子小心緩慢地走過來,曲膝就要行禮,瞿元霍瞧她那笨重的樣子,時刻提着心,伸手就将她拉近身來,旁若無人地與她說道:“今日可按時吃了飯?”
“按時吃了。”嬌杏甜甜一笑。
瞿元霍又摸了幾下她的頭發,“怎的今日未午歇?”
嬌杏不答,只拿眼看了一下湘琴。瞿元霍順着她,亦往湘琴看去。
37心思難測
曉得自己再不宜久留,湘琴便識相的請退去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素來溫婉的笑臉,一點點龜裂,皮笑肉不笑的,瞧着就叫人心驚。
兩個小丫頭低着腦袋跟在後頭,俱都噤若寒蟬,就怕稍不留意當了她的撒氣桶。
到底不是個糊塗人,心中再恨再怨,面上都是維持着淺笑,只幾個素來一處的丫頭,多少能覺出不同。
拐上走上房去的廊道,慢慢逼着自己緩過了氣,只一口銀牙仍是咬的緊緊。
她閉一閉眼,立馬又給睜開,幾月前的那次打臉仍然記憶猶新。
她湘琴自進了瞿府,實際就沒打算過出去。
那時太太一家還未被接進京,府裏只有大爺這一個主子爺。前後獨居了将近一月,一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愣是沒有染指一個院裏伺候的丫頭婢女。
可見他與旁的那些見了女人家就挪不開眼的爺們很有不同。
初初印象就是極佳,加之是自己正兒八經的東家,眼睛耳朵便就時刻注意起,這一注意,一顆芳心便不知不覺地飄在了他身上。
一時心中又羞又喜,只盼他也能喜歡自個。她湘琴雖說不是那絕世美人,但好歹也算中上姿色,憑借她素來就讨男人喜歡的婉柔秀雅,就不信打動不了他。
可這邊萌芽剛升起,那邊他的一幹親眷便進了京。
待各人一一安置妥當,她也費力将各人底細摸了個大概,知道****奶江氏是他家的童養媳,姨奶奶嬌杏是買來生兒子的小妾。
知道了這些,非但沒有頹喪,反倒更加堅定了信心。
這****奶姿色一般,又無子嗣,自是不用放在心上。那姨奶奶雖是顏色姣好,但那品行脾性卻是叫人看不上,徒有一張好皮相,偏偏骨子裏是個驕縱沒腦的,這也不必放在心上。
後來,她被安在了太太屋裏,更是使出了渾身解數讨好于她,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太太越發喜歡她,幾次暗示大爺将她收做屋裏人。
可大爺卻幾次都是含糊帶過,知道這樣不能打動他,便就勸自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且先等待時機。
臨了不久,就是太太的壽辰,在她耳邊拐彎抹角幾次,老人家終于明白,才有了那次打臉的事。
說來這也怨江氏那個榆木,好端端的你放那嬌杏進來作甚,興許爺沒聞風,與她事成了呢?
湘琴越想越氣人,眼看着就要到了榮壽堂,太太還等着她回話,只得壓住心中翻騰的恨意,面上擠出慣常的笑容,邁步進了屋。
自清早瞿元霍來請安,報了喜訊,王氏的面上就一直露着笑。
見湘琴進來,知道是送禮回來了,不待她行禮,便就揮了揮手,急說道:“怎樣?精神頭可還好?”王氏急着發問,也未看湘琴那微僵的臉。
實際上,她本是要親自去看望的,畢竟是大兒子的頭個子嗣,哪裏有不稀罕的道理,可這湘琴卻是好意勸了她,說道這般做不合規矩,哪有婆婆去看兒子小妾的道理?
自進了京,她就怕旁人說她粗人一個,學了規矩,平日裏更是有模有樣的端着,幾月下來不說有足那官夫人的派頭,起碼離不懂規矩的鄉下人還是遠了不少,聽見湘琴這樣說,也就守着規矩忍住了。
現下見她回來了,自是要急着發問,便聽那湘琴答:“太太放心,姨奶奶極好,肚皮有那西瓜大小,整個人也跟着豐腴了不少,氣色也是紅潤有血色的。”
話落,卻見那王氏更露喜色,連道了三聲好,似想起什麽,又急急問道:“肚皮是圓的還是尖的?”
湘琴心中一凜,知道王氏話裏的意思,可她不願明說,只笑說道:“太太也太心急了點,這姨奶奶穿了寬松的裙,奴婢哪有那個眼力勁兒,能透了緞子看過去的?”
王氏被她說得一愣,片刻回味過來,指了她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