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分脹疼,頂了亦是溢出了不少,小家夥一下就聞着了味道,一張小臉到處亂蹭,就是找不到吃的。
嘴一癟,又要嚎起來。
瞿元霍瞧得無奈,快要被他鬧騰死了,便幫了他一把,小家夥鼻子靈的很,香味近了,張口就給全含了進去,饑/渴地吮起來。
“嗯……”
嬌杏很有些不習慣,一開始還疼,過了好一會兒才适應,看着小家夥狼吞虎咽的模樣,她這心裏就漸漸柔軟起來。
瞿元霍抱着母子倆,他生的最高,見兒子一副幾百年沒吃的模樣,自己也瞧着眼熱。
因說道:“明日我就去買個奶娘進來,京中大戶人家的孩子,都是奶娘奶大的。”
嬌杏聽言卻是不依,她在侯府待過,早也知道這些規矩,只她不願說。以至于瞿元霍安排好了穩婆,獨缺了一個奶娘,自己都未吱聲。
大戶人家的規矩,孩子不與親娘住,只每日抱來看看,平日裏與奶娘在一處的時間比親娘還長,吃的奶也是奶娘的,以至于長大了跟親娘并不親近。
她不願看見那番局面,兒子是她自己的,不與她親近,反倒便宜了外人,這是個什麽理?
得虧自家也不是什麽名門世家,就是個半洋半土,府門不高不低的人家,那些規矩自可不必拿來生搬硬套。
摸了摸孩子的頭,接過瞿元霍遞來的絲絹,替兒子擦了擦流下來的奶水。
靠在他懷裏,才忍着性子說:“奶娘畢竟是別人家的,初初來到咱們家裏,為人品性如何都不知道,就給領了來奶兒子,實在不妥當。再者說了,這奶娘該是要預定的,如今我都産了,這時節上哪去尋那同月的?便是有,也早到了別家裏去任職了。”
瞿元霍也只随意一說,聽她說的有理便點了頭。
“只當你不會再與我平心靜氣的說話了,這樣便好,日後定不叫你再受罪。”
嬌杏已經不信他了,這話往日不是沒聽他說過,現今又見他一副誠摯的模樣,心中就膈應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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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開口,懷裏的小東西又鬧騰起來了,吮了幾下,見沒了吃的,小手一舞,短腿一蹬,開了嗓又要嚎起來。
知道被他吃空了,嬌杏忙的就要換過另一只給他吃,無奈自己實在抱不動他,仍是瞿元霍幫的忙。
見小東西才換過一只,又是兩手捧着饑/渴地吮着,瞿元霍看了一眼他白胖的身子,忍不住道:“不怪生的這樣胖,原來這樣愛吃。”
哪知話才剛落,小東西就軟噠了手,嘴裏還銜着他娘的粉嫩,小嘴微開着,小胸脯一起一伏的,樣子卻是睡着了。
嬌杏凝眸看着他的小臉,昨夜還是個紅皺皺的小東西,今日卻漸漸變得白嫩了,雖說五官還未張開,但不難瞧出是個肖父的娃娃。
整理好自己,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小臉,似是才想起什麽來,問道:“他叫什麽名?”
瞿元霍早也想好了,自知道她懷了身孕後,自己為這取名一事,可是費了不少時日。
最後一錘定音,決定好男孩兒便叫“瞿文晉”,女孩兒便叫“瞿館芙”。
他把這話告訴她,嬌杏總算抿了嘴笑,又問,“這是大名,小名呢?”
瞿元霍思酌一會兒,道:“生的這樣胖,不如喚他虎哥兒?”
嬌杏面上一拉,她看了眼睡熟的兒子,瞪了瞿元霍一眼,“哪裏虎頭虎腦了?”
“那便叫胖哥兒,如何?”
嬌杏抿了嘴,不喜歡這個稱呼,“就叫晉哥兒吧,旁的都難聽死了。”
瞿元霍自是十分依她,将母子兩個又摟緊了幾分,親了下她的頭頂,語聲裏滿是疼惜,“你剛生完孩子,不宜久坐,還是先躺下來吧。”
說着就伸手去抱孩子,嬌杏臉色一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哭着求道:“你別趁我睡着時抱走了他,如今我旁的也不再求你,只這一事,求你允了我。”
瞿元霍連忙替她擦了淚,嘆氣道:“你放心,孩子是你生的,便由着你撫養。快別哭了,聽人道,月子裏哭得多了,日後眼睛會壞的。”
嬌杏一噎,怕的再不敢哭。
見他總算答應自己了,方才對他态度好了點,任他扶着自己躺下,看着他把晉哥兒也放在了她一邊,才算真正放心下來。
44晉哥洗三
轉眼,就到了晉哥兒洗三這日。
除了自家府裏的一幹親眷外,還來了幾個晉王府侍衛隊領班。
一衆領班平日裏早也想要與大人多加親近,就苦于缺少時機,現今聽聞大人喜得麟兒,且又是長子,自是樂得借此良機,登門拜訪一次。
因此,臨了洗三這日,各人都命了自家娘子,備了好些送與産婦的油糕、雞蛋、紅糖等食品,并添盆時所需的桂元、荔枝、生花生、紅棗、栗子若幹喜果。
也有手頭寬裕些的,喜出風頭的,命自家媳婦開了錢匣子,取出兩個銀锞子裝進喜慶的荷包裏,揣進懷裏就往瞿府趕。
用罷中飯後。
産房外廳正面設了香案,供奉着碧霞元君、瓊霄娘娘、雲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又置了盛着小米的香爐,并在蠟扡上插了一對“小雙包”,下邊壓了黃錢、元寶、千張等全份敬神錢糧。
待這一切布置好後,一幹親眷便已到了。
衆人一哄進了室內,收生姥姥一把抱過瞿元霍手中的晉哥兒,邊上跟着兩個丫頭,一人手上托着茶盤,一人手上端着銅盆。
本家依尊卑長幼帶頭往銅盆裏各添一小勺清水,王氏領先往銅盆裏扔了個赤金項圈,底下挂着塊潤澤的羊脂白玉,上面錾刻了蝙蝠圖樣,寓意同福、遍福,又攜了“長命富貴”四個字眼。
笑呵呵地往銅盆裏一放,便是一聲金器磕着銅盆的脆響兒,收生姥姥眼睛毒,一下便知那是個實心的,心裏高興,抱着哥兒等着孩兒他爹的添盆。
瞿元霍自袖口裏摸出個玉佩,特請人精雕細琢之後,半掌寬的細玉面上呈着一副帆船駛海,周邊海浪平息的畫紋,寓意他一生順風順水,平安和順。
收生姥姥笑着見它進了銅盆,江氏上前,她作為嫡母,禮自不能差。
她扔了個金鑲玉的如意鎖,寓意他健康如意。
楊氏手頭緊,見前幾個出手大方,既臊面子又肉疼地摸出一個銀制的長命鎖出來,收生姥姥也笑看着丫頭接近了銅盆裏。
這廂自家親眷添完了,該輪到親友添了。
打頭的是王府總管,王爺身份金貴,自是不能親自前來,便派了他來添盆。
一個赤金盤螭璎珞圈下去,衆人都倒抽了口氣,暗呼好大的手筆。
輪了一圈,後頭那些個是好是歹都是扔了進來,假如你添清水,她說“長流水,聰明靈俐”;你添些棗兒、桂元、栗子之類的喜果,她便說:“早兒立子”、“連生貴子”、“桂元,桂元,連中三元。”以博得本家和來賓們的喜歡。
瞧着滿盆的收獲,收生姥姥笑歪了嘴。
和着丫頭的幫忙,将晉哥兒身上着的紅色吉祥小襖子,褪了下來,小家夥原先跟着她收禮時還十分乖,這一脫了衣裳,便就鬧騰起來。
晉哥兒生的圓胖,這手腳并用的亂扭亂動,收生姥姥還有些子招架不過來,連忙将他塞進了用槐條、艾葉熬成的湯水裏,手上立馬就給他淋了一瓢,見他癟了嘴,一副要哭的模樣,嘴上立馬就開唱,“先洗頭,作王侯;後洗腰,一輩倒比一輩高;洗洗蛋,作知縣;洗洗溝,做知州”。
随後,用艾葉球兒點着,以生姜片作托,放在嬰兒腦門上,象征性地炙一炙。
再給嬰兒梳頭打扮一下,說什麽“三梳子,兩攏子,長大戴個紅頂子;左描眉,右打鬓,找個媳婦(女婿)準四村;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說話免丢醜。”
又說又唱手上活絡着,偏生這小主子就是不哭出聲,一勁兒癟着小嘴,欲哭不哭,悶不吭聲,幹雷也不打個。
收生姥姥有些子急,旁的人也看了出來,王氏進步上前,哄着哥兒哭。
晉哥兒睜着大眼睛,看也看不清這些人,只零星瞧見不少影子晃蕩來晃蕩去。
他坐在銅盆裏,身上不時被收生姥姥淋着槐條、艾葉熬成的湯水,一股刺鼻的味兒直他的小鼻子,半點沒有那香香軟軟的味道。
他皺着眉頭,癟了癟嘴,衆人都以為他要哭了,不想卻又是光癟了嘴,蹬着盆子濺着水玩兒,圓胖的身子半刻不停的胡亂扭動,邊上扶着他的收生姥姥都要扶不住,身上被他濺着了水也不在意,面上仍是堆着笑。
前頭急他不哭,後頭嬌杏急他還沒被抱回來。
這廂裏頭,嬌杏卧在榻上心神不寧,前頭時不時傳來的響動,更令她心煩。
邊上伺候的玉珠瞧見了,難免笑了說:“主子真是半刻也離不得小少爺。”
嬌杏抿了下嘴,聽了聽外頭的響動,輕皺了眉頭,“這還得需多久才好?”
玉珠走到外間去看了一眼,回來道:“才在洗身子呢,小少爺就是不哭,看給太太急的,正在一勁兒哄着他哭呢。”
嬌杏沉了臉,心疼的不行,“不哭便不哭,哪有硬要人家哭的道理。”
玉珠看了她一眼,卻不接話。
知道自己是關心則亂,洗三這日孩子若是不哭,則視為不吉利。
正急得不行,怕他天涼受了寒氣,又怕那收生姥姥手上力氣沒個分寸,弄傷了孩子,雖知道晉哥兒親爹,親爺奶奶都在外頭,定會看顧着,但這心裏就是怎麽也安生不下來。
掀了覆在身上的紅綢被,下了腳就想趿拉上繡鞋往外去,還是玉珠虎着臉止住了,“主子你做甚!月子當中還想着下地,落下病症怎生辦?”
吃她這一教訓,嬌杏也清醒不少,知道自己沖動了,也就乖乖地靠回榻上,只這心裏還是一直提着。
正提着心,外頭就傳來晉哥兒洪亮的哭聲。
嬌杏聽得心裏一顫,松是松了口氣,但終歸還是更加心疼。
末了,以至于禮畢,瞿元霍抱了進來,說清了怎樣使他哭的,更令嬌杏心疼。
她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有你這樣做爹的嗎?合着不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她一邊說,一邊扯了晉哥兒小褲子看,見他白嫩嫩的小屁股上真有一個巴掌印子,眼圈就是一紅,“你也太不知輕重了,瞧你把孩子打的。”
瞿元霍面露難堪,摟了她哄道:“這我也不是故意的,不是怕他不哭嘛。再說晉哥兒皮子嫩,印子一時半會兒難免消不下去,我這手力可是控制的好好的,也就叫他疼一會兒,你看現下都不哭了。”
晉哥兒靠在娘懷裏,他才出生三日,什麽也不懂,只記得這個氣味。現下被娘一摸痛處,癟了嘴就要哭,适才的傷心全發了出來。
瞿元霍面色一僵,暗道這兒子哭的真不是時候。
嬌杏心疼的不行,拍哄了好一會兒,才哄得睡着。
45出了月子
待晉哥兒整完了滿月酒,再過了近二十多日,嬌杏才總算是下了地。
兩月一晃,就是近了五月。
天氣逐漸熱起來,衫子也越加穿得薄。
淨房裏,水霧氤氲,馥郁袅袅。
散着芬芳的香湯面上,浮了數瓣嬌豔的玫瑰,有着玫瑰花一般嬌麗容顏的女子,正軟了身子,兩條雪臂随意地搭在桶沿上,微微傾俯了身子,因着熱氣泛起暈紅的小臉半貼在手臂上,瞌着美目,暗自享受着。
淹沒在胸房以上的玫瑰香湯,随着她嬌/喘,胸房一起一伏,引起微微蕩漾的波瀾。兩只掩在香湯底下白生生的雪團兒忽隐忽現,幾近呼之欲出。
淨房裏雖是這樣一片旖/旎遐想之景,但卻十分的安靜。
丫頭已被她打發在簾外,嬌杏暗暗呼出一口氣,可總算是熬過來了。
天知道她這兩月是怎麽熬的,素來最愛美,愛幹淨的她,整整兩月未洗身子與頭發,還是在她一勁兒的嚷嚷下,瞿元霍才無奈的讓了一步,命丫頭絞了熱毛巾,替她擦擦。
可哪裏能夠?渾身還是不舒坦,總覺着身上都要發了臭。
自己這般邋遢,往日美好的形象簡直毀于一旦,整日卧在榻上愁苦着臉,瞿元霍來看她,更是命了丫頭早早将他攔住,就怕他見了自己這般樣子,心生嫌棄。
正思到這裏,她便聽着自內室裏,傳來晉哥兒的聲音。
知道小家夥是醒來了,也就沒了心思再泡下去,也不喊丫頭伺候,自己一個擡腿便就出了木桶,渾身*地朝着屏風去,伸了手就要去拿搭在架上的白色棉巾。
哪知,好端端的胸房突地就是一窒,顯然是被人緊緊包裹住所致成。
“呀——”嬌呼一聲,皺了眉,暗想自己怎的半點聲響未聽到,還是這人就好神出鬼沒。
便是頭也不回,她也知道是他。
近來他瞧自個的目光,是一日比一日炙熱,若不是礙着自己未出月子,想是早也要被他霸王硬上弓了。回頭想想,這人也忍了近一年,有這般舉止也是情有可原。
可她心中的怨氣還未消散殆盡,自然不樂意讓他得逞。
覺察到他的手已經向下發展,嬌杏連忙捉住了他的手,仰面瞟了他一眼,聲音嬌氣,“天色還未暗呢。”
瞿元霍輕易掙開她的小手,兩手自她腋下重新罩上了飽滿,用力揉捏擰扯。
嬌杏心房一顫,周身就是一軟,整個倒進了他的懷裏,低低叫了一聲,“別呀爺,晉哥兒還等着妾喂奶呢。”
瞿元霍不理,面色微有些不虞,他已經忍了許久,近來幾日知她要出月子了,幾個晚上更是身子燥熱的睡不着覺,現下好容易熬到頭了,便是兒子也得靠邊站。
老子日日見他做着自己幻想百遍的事情,心中早已妒火燒天,現下機會總算來了,哪裏還有放過的道理。
瞿元霍一個用力,便将她轉了個身子,正面對着自己,不顧她的掙紮抵抗,一個埋頭便吃進了嘴裏。
“嗯——”
嬌杏哼了一聲,知道怎麽都要給他點甜頭嘗的,便也不抗拒了,任他吃着。
心裏感覺怪異,這跟奶兒子可真是兩回事。
抱着他的腦袋,摸了摸他的發,渾身發軟地靠着他,瞿元霍會意地攬緊了她的腰肢。
過了一會兒,又怕他給吃空了,兒子沒得吃,便抱着他的臉,往外推,“快別了,一會兒沒了,晉哥兒要鬧的。”
瞿元霍面上微黑,略帶不滿地擡了頭,“自打晉哥兒一出世,你這滿心滿眼可都是他了,就不能分我一點?”
見他說的這樣可憐,嬌杏笑了一聲,擡頭看他,見他唇上還沾着自個的汁兒,心裏無端端的就是漏跳了半拍,面上微有些發燒,小力捶了他一下,“誰說的,妾這心裏可是滿心滿眼的愛着爺~”
瞿元霍哼了一聲,明顯的不相信,“你這妖女慣會蠱惑人,爺可不信你的話。”
嬌杏心急兒子,并不想與他再多周旋,依了他懷裏,抿了唇便沖他嬌笑一聲,“信不信是爺的事兒,妾早說過妾的身子與心都是屬爺一個人的,如今得了晉哥兒,這樣疼愛着,原因無非也是因他是爺的種,才……”
後頭的話就算她未說完,瞿元霍也已緩了臉,知道自己是忍了許久,才存了氣挑她的不是。
捏捏揉揉好一番,過足了手瘾,才捏了她的腰肢,有些強硬道:“晚上将晉哥兒挪到次間暖閣裏去安置。”
嬌杏舍不得,咬了唇小聲地說道:“他還那般小,我放心不下。”
瞿元霍手上動作一緊,面上微有些發沉,咬了牙,“丫頭婆子是做什麽的?”
見他這樣,嬌杏還是有些怕的,可雖如此,這心裏終歸還是放不下兒子,“交給丫頭媽媽我不放心,到底不是血脈至親,哪裏會真的盡心去伺候?”
前段時間瞿元霍又給添了幾個丫頭并兩個媽媽,都是才來不久的,叫她如何放心?這院裏除了玉珠讓她信任點外,旁的人可都是沒法信任的。
瞿元霍眼底漸漸已有了不耐,他一把放開她香軟的身子,話裏隐隐有着威脅,“你若不願便罷,我自有法子解決。”
嬌杏急地一揪他的衣襟,“你有什麽法子?”
瞿元霍扯下她的手,沉默不語。
嬌杏其實已經猜出他說的法子,府裏不缺莺莺燕燕,主子爺又是個年輕力壯,相貌不俗的,那些丫頭子不可能沒想法。
再者說了,那王氏房裏還有個現成的,她一這樣想,心裏就鈍生生的疼,轉眼眼圈就紅了,扯了棉巾裹住自己,轉身就要将他推出去,“你快走,快走,去你的法子,往後別再來尋我了,我不認你了!”
瞿元霍原也只是唬唬她,不想她卻當了真。
心下一急,一把抱住她的身子,捧了她的小臉,就深深吻了下去。
“唔——”
嬌杏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吻得動情,眼眸裏滿是溫柔疼惜,眼眶的淚不自覺地往外流。
心中澀澀甜甜,滋味難言。
一吻罷,嬌杏軟着身子靠在他懷裏喘着氣,瞿元霍一手緊緊攬住她的腰肢,一手撫上了她濕滑的長發,漸漸又移了位置,撫上了她嬌嫩的面頰,上面紅霞一片,還沾染着濕意。
“就這樣想将爺往外推?”聲音淡淡,卻含着暖意。
嬌杏偏過臉,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明明是爺要将我推開,這下反倒怪起我來了。”
瞿元霍複又捧了她的臉,低了頭湊近,“你就這般不信任我?”
嬌杏又哼了一聲,打下他的手,兩只水蒙的杏眼,直直望着他,“你有哪點值得我信任?”
瞿元霍面色微僵,轉而摟緊了她的腰肢,将她緊緊箍在懷裏,埋首于她白嫩的頸間,緩慢吐出幾個字眼,“日後我會好好待你。”
嬌杏閉了眼,靠在他懷裏,心裏雖怨恨,但不得不承認還是他能給自己安心。
來人溫情纏/綿一會兒,便回房去看晉哥兒。
小家夥如今近兩個月大,面皮子一日日的白起來,身上着的小衣裳也漸漸薄起來,藕節般的胖腿手臂片刻不停的動着。
聽到腳步聲,一下靜了下來,他如今還不能翻身,只那烏黑的眼珠子時刻不停的轉動。
嬌杏幾步近了他的小床,湊近腦袋親了下他,他就咧嘴笑,小嘴裏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就是不知在講啥。
瞿元霍伸手拿過一旁放着的面皮鼓,湊近他眼前搖了搖,發出“咚咚咚”的響聲。
小家夥伸了手就要捉,哪知爹爹不給他玩,他也不哭,扯了娘垂下來的濕發,就放進嘴裏吃。
“呀——”嬌杏頭皮一疼,小心地撬開他的小嘴,扯出了發絲,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臉頰,笑,“真是個小吃包,娘的頭發也要吃。”
瞿元霍見了也笑,“也不知到底是像誰。”他一把抱起兒子颠了颠他的小身子,轉頭沖着嬌杏驚道:“竟是重了這許多。”
嬌杏看了眼熱,伸了手,“快給我颠颠看。”
“你別。”瞿元霍一把抱緊兒子,護犢子似的,“才出生時你就抱不動,這下別給摔在了地上。”
嬌杏撅了嘴,“還說我滿心滿眼都是兒子,你自己不也是!”
瞿元霍面帶着笑意,晉哥兒如今瞧得見近處的東西,爹爹和娘的樣子也是給記進了腦子,被爹爹颠着高興了一會兒,就又笑着沖娘伸出了手,嬌杏一喜,一把抱住了他,瞿元霍不放心的在邊上托着。
一家子圍着鬧了一會兒,晉哥兒填了肚子,才吃飽又給睡去了。
46不會賣你
到了晚上,晉哥兒自是被自家狠心的爹爹送走。
瞿元霍得了餍足,身子前所未有的舒爽暢快,心情随之亦變得很好。
他摟着懷中嬌嬌軟軟的美人兒,一只手掌還在她嫩滑的香肌反複流連揉撫。
見美人兒只眯了眼哼哼唧唧,身子軟的連擡手的力氣都無,男人自來就愛顯露的雄/風,自是得了極大的滿足。
他嘴角微翹,低頭親了親她暈紅小臉,再盯着她那水汪的杏眼看,手上力道加大,肆意淩虐了一番,再回頭來看,果真見她一對眼兒泛起潋潋波光,在橘紅色暧/昧的燭火下,水亮盈盈,勾勾繞繞。
“實在是個狐媚子!”
心中想着,不妨卻說出了口。
嬌杏聽了連忙擡眼看他,見他面色未有不虞,知道是随口一說,才稍松了口氣。
不怪她這樣大驚小怪,實在是這狐媚子真不是什麽好話,平日裏都是用來糟踐人的。
這樣一想,她又突然覺得委屈,貼在他厚實的胸膛上就是哭訴,“妾的命本就低賤,爺這般說辭,卻也沒錯。”
瞿元霍正是懊惱自己說錯了話,又見她因言受了傷害,原本的一點歉意,頓時更加深了。
撫了她的長發,就是挽救地說道:“并非那個意思,我那是誇你呢。”
嬌杏聞言就是一噎,只當他是把自己當猴耍了,這種話哪裏是誇人的,以為他是存了心的輕賤自己,一時氣的眼睛都紅了,撐着身子坐了起來。
扯過紅綢錦被,就是裹了自個赤/裸的身,又拿了掩在枕下的水綠絲絹輕掩了面,才露了那對受傷含怨的秋波杏眼兒瞅着他,抖唇道:“妾算是看出來了,爺這是存了心要輕賤于妾,不過也是,妾是賣身于你家,身契小命都捏在爺手裏,別說是一句糟踐的話,就是要打要殺全是憑了爺的高興,只爺莫要拿妾當傻子,明明是個糟踐人的歹話,偏生還要騙人說是誇獎人的。”
說到最後,眼淚已經奪眶而出,抖着手拿起絲絹擦了擦淚,又咬了咬紅潤潤的唇,才用手指了他,“爺這般行為實在可憎!”
瞿元霍愣神一會兒,才赤着膀子坐起來,實在沒想到就因一句随口的話,生生折騰出這般多的幺蛾子。
面色陰晴不定地望了眼離他遠遠,縮在榻角的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滿心滿眼都是對自己的控訴。
心裏突然有些煩躁,扯了她近身,便摟在懷裏,看了眼她哭花的小臉,突然有些無奈,“怎就這樣愛哭鬧?何時才能明得事理一些?”見她垂了腦袋,不說話,瞿元霍又嘆了口氣,“你放心,在我心裏你與旁人一樣,從未低看過你。”
嬌杏擡了頭,哭紅的眼睛裏含着期盼,看着他小聲說道:“明面上雖然看不出不同,可骨子裏就是不一樣,我就是個可任人随意轉賣的。”
話一說完,又像是想着了傷心處,淚珠子又是不要錢的往下落,見他瞧過來,又怕他厭煩,捂着嘴強忍着不哭出聲,小肩膀一抽一顫,看的瞿元霍幹直眼。
嬌杏強忍着不哭,小臉都給漲得通紅,瞿元霍瞧了于心又不忍,連忙扯下她的小手,撫上她的心口,替她順着氣。
“真是敗給你了!”瞿元霍咬牙道:“你說說看,哪次在一處你沒哭過?我用一只手都能給數出來,還是你天生就是個水做的,上下水都旺。”
話一說完,瞿元霍便覺得不對,低了頭看她,果真一張小臉紅了個透。
過了好久,嬌杏才擡起頭,紅着臉小聲問道:“爺,爺不喜歡妾的水多麽?”說完就将臉埋進了他的胸膛,樣子似是羞的不行。
瞿元霍喉頭微有些幹澀,壓低了聲道:“喜歡。”
末了,過了好久,嬌杏就快在他懷裏睡去,耳畔又響起一聲,“你放心,爺不會将你賣了。”
嬌杏心裏澀澀,還是無用。
……
次日一早,瞿元霍剛走不久,嬌杏便起了身。不待梳妝,就急不可耐地跑進了次間暖閣。
晉哥兒已經醒來,既不哭又不鬧,兩個媽媽在床邊逗他。
見她來了,又起身規矩地朝她行了禮。
嬌杏點了頭,便就朝着晉哥兒看去。
他正盯了小床上挂着的幾個香包看,小短手伸的長長的,卻怎麽也夠不到,小腳一蹬床上的圍欄,幾個繡着小動物的香包就晃來晃去,一旦停了下來,就又是一腳蹬過去。
嬌杏看了就笑,将臉湊近了他,晉哥兒才發現娘來了,伸了手就要抱。
嬌杏将他抱了起來,幾步走到軟榻上坐下,才算松了口氣。
天知道才将她的手都是抖的,就怕一個不小心将他給跌了下去。
晉哥兒一進娘懷裏,就張了小口,含/住了她的衫子,放在嘴裏吮。
嬌杏輕輕一捏他的小肉頰,笑道:“真是個貪吃的。”
邊上兩個媽媽亦跟着湊過來,其中一個崔媽媽為人熱鬧,見了就笑,“小主子是個福氣的,生的就跟那年畫裏的童子娃娃一樣,真真惹人喜愛。”
嬌杏摸着晉哥兒的小臉,時刻注意着他,就怕被奶水嗆着了。聽了崔媽媽的話,眼梢也未擡,仍注視着晉哥兒的一舉一動,笑了回道:“福不福氣不知道,只知道是個貪吃的。”說了,又問,“昨晚上可還乖巧?”
“乖巧的很。”還是那崔媽媽,嬌杏擡眸看了眼一旁低眉斂目的陳媽媽,才又聽了崔媽媽道:“自大爺抱了進來,就沒醒過,一直睡到了天明。”
“嗯。”嬌杏應了聲,見晉哥兒已經吃完了,解下他的圍嘴,正要開口,那陳媽媽就細心地遞上一塊絞濕過的棉巾,伸手接過,替晉哥兒擦了擦嘴。
再又給他換了身紅色的小薄襖,理了一下自個,便就領着兩個媽媽并玉珠一塊出了院門。
自打晉哥兒滿了月,這太太王氏就坐不住了。
基本日日都要命了丫頭來抱晉哥兒過去,那時嬌杏還未出月子,每臨丫頭抱了晉哥兒走,她這心裏就不得安生,一顆心時時都是提起的。
後來實在是受不了了,她就給瞿元霍哭,如此才從每日一見,改成了隔三差五。
現今她已出了月子,自然要陪着一同去。
晉哥兒一路上十分的高興,日頭起來了一點,嬌杏便命人撐了傘,小家夥被玉珠抱在懷裏,嬌杏便在一旁護着。
晉哥兒瞧着碎花傘上的紅色穗子,一搖一晃,伸了手就要去捉。
玉珠瞧了便笑,“小少爺似是十分喜歡這些。”
……
榮壽堂,王氏将将用過了早飯。
嬌杏一進屋,便見那莺莺坐在腳踏上笑的正歡。
軟榻上是着了紫醬色衫子的王氏,正摟了莺莺生的皓哥兒逗着他樂。
見她來了,王氏一把抱過晉哥兒,先前抱在手裏逗的正歡的皓哥兒卻扔給了他親娘。
47莺莺攀交
皓哥兒是去歲臘月生的,比晉哥兒整整大了三個月,身形雖沒晉哥兒那般圓胖,卻也是生的健健康康,比他親哥哥炜哥兒的底子好了不是一點半點。
現今他才剛學會坐,小嘴裏開始發了牙,被莺莺抱在懷裏,哈喇子流個不停。又見了剛才還抱着自己親親熱熱的奶奶,一下子把他推開,抱了個印象裏見過幾面的小胖子,一臉笑呵呵的模樣。
他就一癟嘴,抱了莺莺的脖子就是大哭起來,他雖然還小,什麽也不懂,但潛意識裏還是知道自己吃了虧。
莺莺在人前就是個小兔子形象,被他一鬧也紅了眼睛。
王氏正颠着小晉哥兒胖乎乎的身子與嬌杏說嘴,“昨日才聽大郎說,這下看來還真是重了不少。”說完,又小力地捏捏晉哥兒的小鼻頭,笑道:“還真是個小胖墩。”
嬌杏正要回她,卻被皓哥兒的哭聲給岔住了。
王氏擡頭看了眼,知道皓哥兒為甚哭,便沖莺莺招了手,“來來來,這個也給抱過來,讓他們哥倆在一處。”
嬌杏看了眼哭得正歡的皓哥兒,心裏有些不願,朝着晉哥兒就是伸了手,對着王氏道:“別給太太累着了,這個胖的還是妾來抱。”
王氏一把拍下她的手,将晉哥兒抱的更緊了,當着衆人的面難得啐了她一口,“好容易才得見一次,剛抱了一會兒,身上都沒捂熱,你就給要回去,恁的小氣!”
嬌杏面上一臊,微有些發紅,努了半會兒嘴,才道:“妾沒那意思。”
王氏哼了一聲,不理她。
抱過莺莺遞過來的皓哥兒,讓他坐在一頭,用手扶着他,晉哥兒還坐不得,只仰面平躺在她腿上,一手枕着他的小腦袋。
瞧瞧左瞧瞧右,王氏心滿意足地一笑,“現今可好了,大孫子也有了。”
這話說的叫屋裏幾個人心中滋味難言,尤其楊氏。
底下坐着的楊氏,嫉恨的兩眼都發了紅。她的炜哥兒明明是瞿家的嫡長孫,偏這兩個老鬼偏心眼到沒邊,愣是給炜哥兒降了一級,阖府上下的人都給喊二少爺。
為這事,她可沒少與瞿元俊訴過,起初他還含了怒色跑來與王氏叫板,命她給改過來。可這王氏哪裏又是個任人左右的,一個喝令,就給他吓得閉住了口。
自己在人前受了氣,回到自個院子就是拿着她開氣,如今算是沾了大伯的光,進京得過了些好日子,便就真把自己當老爺看起來了,真真是個不要皮臉的孬貨!
現今又有了莺莺這一號人,她的日子是越加不好過起來,她可憐的炜哥兒爹不親,娘無用,生生被人欺的還不了口。
那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