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大關,大家總是看到那裏棄文

那一刻,整個遠水城都在顫抖。從城尾到城頭傳來一聲聲凄厲的喊叫,孩提的哭鬧,母親的啜泣萦繞在猰貐、音嬈、墨醴的耳畔,愈來愈強。

蔣山被吓得面如土色,跌坐在地上嘴唇瑟瑟發抖,身體因為之前的疼痛加上現下的恐懼不住得抽搐。他怎麽都沒有辦法相信,就是因為自己那所謂的遠大理想,整個城都在塌陷。這要讓自家的老太爺知道了......想到這一層,蔣山簡直厥過去的心都有了。但現下,比起厥過去躲避蔣老太爺的罵,這危及性命的城塌才是最最要命的。

“仙......女。”蔣山像抓救命草一樣往前方随手一抓正好抓到音嬈的衣角。音嬈一個後退忽的就出現在蔣山的後背處,随手變出一根長枝就這麽把蔣山給送到了城中的高樹上。見到這麽一個伶俐漂亮的女孩子手裏突然變出了一根長枝,蔣山登時吓昏了過去。

音嬈癟癟嘴笑了出來,而墨醴此刻正飛在空中冷眼睥睨着這城中的悲态,這些可笑的人類往日總是視妖為禍害,而今,這城中的亂象可是和他們這些妖沒有半點關系,這亂象全部都是人族自己造的果。

兩妖一人中只有猰貐在城塌的那瞬間就立刻禦劍飛到了城的上空,尋找能夠帶城民跑開的地方。這麽在高空一望确然讓猰貐看到了一座高山。

猰貐做事果斷心思缜密,當下就飛身過去幫着一些民衆跑到山邊,音嬈見狀,稍稍遲疑了一下也就變出數千枝條把人直接捆到山邊。城民見到音嬈這長枝心中更增恐懼,全部都哇哇得叫了起來。

音嬈本就不是愛管人類事情的妖,她只是看猰貐這麽忙前忙後覺得自個兒和墨醴一樣冷眼看着,實在是有點不像話,也就幫着救人了。哪裏知道這情急之下好心使出的法術卻遭來城民的恐慌和厭惡,音嬈當下就想把救起的城民放下去。反正這場大禍本就是蔣姓公子和墨醴造成的,本就不關她的事。

但因着‘善始善終’這四個字,音嬈還是皺着眉救下了城民。

約莫四個時辰,音嬈和猰貐的氣力也耗得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城民也已經被陸陸續續的搬移到了離遠水城頗近的一座山裏。

音嬈趴倒在山穴裏,喘着氣:“這城民平日裏真是沒有少吃,累死姑奶奶了。”

猰貐把劍插在地上,坐着依靠在上面,閉目養神。這場城難真是讓人猝不及防,長時間的耗費氣力救助這城中所有之人的确是一件十分累人的事情。猰貐睜開眼睛,看着穴洞中的男女老少,他們團縮在一起,瑟瑟發抖,眼裏充滿了畏懼,想來還是沒有從這難中恢複過來。

猰貐定定神,站了起來,環顧了一圈以後,嘆了口氣。這男女人數極多,就是老者也有個十幾人實在是看不出來蔣老先生是哪一位。

“人都活着。族人們,我們都活着,這就很好。我們要好好謝謝這些救我們的英雄。”蒼老的聲音從人群中一點點傳了出來。聲音雖說微弱但是卻很有力量。

音嬈和猰貐都微微側目。

人群中間原來有一塊由族人們自發空出來的地方,有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正卧在這空地之上。老人的身子被有意的放在這洞穴中少有的平坦處,老人的頭被一個少年郎放在自己的腿上枕着。

想來這老人應該就是蔣老太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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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老先生可是蔣老太爺?”猰貐前進一步,城中人瑟縮一分。

老先生咳嗽了幾聲,示意族人們給猰貐讓路。猰貐過去的時候看見的是一位顯着病态的老者,老者的眼睛眯成一條縫,老人被一個長發的少年郎扶起,仍舊咳嗽了許多聲。

“多謝英雄相助。”

猰貐擺手“老先生客氣了,這城牆已毀,我們三人也是有所過錯的,如若不是我們的人這牆也不會倒下。”

“咳咳咳咳。”老先生不住得咳嗽,仿佛想要制止什麽。然而族中的其他人卻是點頭贊成猰貐的話,他們此刻感覺到自己已經安全了,想起之前所受到的苦楚紛紛罵了開來——“就是!就是!族長!就是這些人進了我們的城才毀了的,他們這是在貓哭耗子!”

音嬈覺得這城裏的人真是無理取鬧,他們好心好意救了城裏的人,這些人還是不知好歹竟然真的認為他們救人是應該的。真是世風日下!千百年過了,這人是越來越不知感恩了。哪裏像之前七橋古鎮上的人民風淳樸。

“我們可不是什麽人,我呢是一個妖怪,就是要把你們全吃了!”音嬈扭頭張嘴‘嗷嗚’變出長枝在穴洞上撓着,一臉的嬉皮。

族人聽了突然禁了聲,一臉驚恐。

音嬈見狀眼皮一掀,笑了出來,手一松枝條就回到了手裏化成了一朵白花。

老先生仍然在咳嗽着,努力睜開眼睛“什麽妖不妖,人不人的。咳咳......你們看看我那個孫子淨幹些什麽事,有時候......咳咳,人吶還沒有妖有性子!你們......。”老爺子咳嗽了許久“竟然還怪罪這些恩人!”

族人們雖然心裏有一萬個不願意但是畢竟族長的地位在那裏也都不敢說什麽了,一時就只剩下孩子們的啼哭聲。

老先生的似乎真的是沒有什麽力氣了,又開始不住的咳嗽。扶着他的少年郎,聲音清脆,卻又帶着微微的害怕“你們......找蔣老作甚?”

猰貐倒是不在乎族人們的看法“我們此番并無惡意,只是想詢問蔣老出了這城怎麽走才能到達不周山,我們......迷失了道路。”

少年郎聽到這件事,在穴洞的地上按着某種規律敲擊了許許多多下,然後蔣老也用蒼老的手在地上也敲了許久。少年郎閉目聽着然後紅紅的臉上帶了微笑。“唔......耳朵知道了。”

“耳朵?”音嬈指着少年郎,眼睛睜大。

墨醴一直在洞口聽着穴內的一切,此番聽見‘耳朵’就很自然的聯想到這應該就是人族所培養的一些傀儡。人族中一些有着大智慧大輩分的人基本上都會向一些名仙大道求一個‘耳朵’,這些‘耳朵’是由所求之人的精血化成的,自出世那一日起便和主人有了契合,這一主一‘耳朵’之間通常都會有一種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交流方式。

想來這少年郎便是這‘耳朵’無疑了。方才那敲擊也該是互通音訊之術了。

猰貐到底是仙人培養出來的,對這種門道還是略知一二,就對音嬈說道了。

音嬈自知曉以後便飛到‘耳朵’身側很是探究。

這‘耳朵’這微微一笑倒是有些含義的“蔣老說了,這城外有瘴氣,故幾位英雄可飛至城心上方,辨明方向以後随着一只藍色鳥雀的虛影向前,相信不日就可到不周,只是蔣老說了,這不周似有妖物作怪。”

音嬈長枝一挑“我便是妖物。”

‘耳朵’臉頰微微帶點紅色,眼眸幹淨。“蔣老說了,妖物也分好歹,樹妖姑娘,是個好妖。”

這下音嬈稍稍不好意思了。

知道如何去不周,音嬈便打算即刻起身。猰貐卻是還為了遠水城的城民,暫留了數月,在音嬈不情不願的幫助之下倒是在這山中給城民弄了個小家。

墨醴一早就不耐煩了,終日便潛入水底修煉。猰貐也不管他,數月之後一切落定。猰貐才開始和音嬈一同離開。

飛躍黃金城,是另一片天地,那裏是白雪皚皚的不周,那裏有深深的怨念,有這世上最好的愛,最壞的愛在等着這兩妖一人。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粗去有事情,從4點多開始碼字。然後因為是卷結就寫了删删了寫~不好意思~

☆、初進不周

不周山,撲面而來的就是寒冷。

層雲環繞的山頂上是皚皚白雪,這是一個雪的王國。

音嬈飛至半腰的時候實在是受不了這山上的寒氣。這種寒氣并不單單是由千年不化的積雪産生的,在音嬈看來還有一些悲涼随着這絲絲寒氣傳到她心裏頭。這種悲涼使得她不由的想到七橋古林,想到自己千百年來的孤寂,想到如今話唠的成因。

墨醴也感受到了這種勾人傷惘的寒氣,他不由得想起千年來在溪底的生活,那些咬碎了牙還要往前進;那些摔破了臉還要和衆妖打鬥;那些扯着嗓子争辯自己不是私生子的日子。在自己的眼前一幕幕得過去。心,揪得很緊。

猰貐自小就在仙山中修煉,心中唯有的傷就是母喪而自己不能親至。但因了猰貐的心裏還有更大的報複,所以這種悲戚他感受的并不明顯。

寒風呼嘯,音嬈的眉毛上也染上了點點白霜。

“這是什麽破地方!姑奶奶要趕緊走。”音嬈打了個噴嚏,迎着大風步步前進。心中早已把猰貐罵了一回。幾次想要運氣飛行卻都不行,小臉就整個垮了下來。

猰貐嘆氣,回頭倒是拉住了音嬈的衣袖。看音嬈的臉色,猰貐就覺得這樹妖肯定把自己給罵了一通。這山上寒冷,樹妖怎麽說都是一棵樹化成的,過于凍人的地方她肯定是待得不舒服。

音嬈錯愕了一會子,滿心歡喜的勾住了猰貐“小劍客,算你還有良心。”

兩人身後仍舊跟着千年冷面郎君——墨醴。此刻他倒是不動聲色的的拉緊自己的袍子,臉上也只是晃過了那麽一瞬的‘尴尬’的表情。原來,猰貐回首的時候,墨醴正準備上前把自己的黑袍子送給音嬈。墨醴本着某種變态的心思覺着,這小樹妖是他先前覺得有趣的,這世上但凡是他墨醴看上的,便只能由他一人欺侮,就是這寒風也不可逾越。

他沒承受過愛,也自不知如何施出愛。他覺得此番他對音嬈不過是好奇,不過是探究。畢竟他從未相信一個妖也可以不沾人族的血存活于世上。音嬈對于他,是一種信仰的重換。

好不容易到了山穴裏,音嬈長呼一口氣。“什麽勞什子的山,冷死姑奶奶了。”

猰貐用法術造出一點玄火,暫且作取暖之用。

“這山可真古怪,寒氣來得不尋常。”音嬈搖頭晃腦,一臉胸中有丘壑的模樣。

小樹妖難得正經,現下這表情倒是逗的猰貐情不自禁得笑了。“哪裏奇怪了,是你這樹妖不耐嚴寒。”

“呸!姑奶奶可是挺過數千個寒冬的樹妖。”

墨醴在音嬈和猰貐進了穴洞以後過了好一會才從洞口彎身進來。仿佛已然對這山知曉些什麽了。不過,一進來就看見音嬈往地上吐唾沫的樣子,着實還是心裏安慰。這麽活蹦亂跳的,說明音嬈的體質現下還是不錯的。

墨醴一進來就在離猰貐稍遠的地方坐下,開始打盹。音嬈因這寒雪而産生的頹态是來得也快,去的也快,一擡眼發現這穴洞中多了一個墨醴,心下無聊,就再次騰升起一股不怕死的玩性。慢慢的挪到墨醴的身邊,湊近了觀察這惡龍。

唔......這惡龍雖說狠戾了點,不管人生死。但就長相來說還是很好看的。惡龍的眼是鳳眼,閉上的時候就猶如彎月,細長美麗。睜開的時候因着眼裏的沉靜便更生姿奪目了。嘴巴微微泛着點紫色,形狀卻是很好看。一身的黑袍讓他顯得冷漠了些。

音嬈想捉弄捉弄墨醴卻實在想不出什麽辦法。還在思索的時候便感到自己的頭上莫名多了大力,這大力可勁得把自己的頭往下面按。因着兩妖距離太近,這麽按着掙紮的音嬈的頭總會不時的碰到墨醴的胸膛處。

唔......味道挺好聞的。

音嬈費力的掙開墨醴的手臂,眼中帶着點憂慮的同時還帶着點狐貍的狡黠。“你作什麽按姑奶奶的頭。”

“本尊好看麽?”墨醴把方才按音嬈頭的那只是手枕在腦後,眼波流轉,那不經意的一笑,簡直就是在勾~引。

音嬈被迷住了般,傻傻的點頭。猰貐回首看這二妖的狀态,心下就想過去把音嬈這個沒腦殼的家夥帶過來,卻疑惑的發現自己的身子壓根動不了。

猰貐無奈和憤怒的看向墨醴,墨醴卻仍是傾倒衆生的做派。

“好......好看。”音嬈完全就是無意識的呢喃。不過也就在那一剎那,音嬈的臉像燒起來一樣!忙不疊得否認“不!姑奶奶覺得你不好看。”

墨醴卻是笑得更深。

猰貐此刻突然發現自己能動了,想去拉音嬈的當口,卻發現音嬈估摸着自己快速的回來了。回來後的音嬈像是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朝着墨醴那吐了口舌頭。

“姑奶奶,方才就是被你吓得!你這臭......墨醴是世上第一的醜龍。”

墨醴閉着眼睛,沒有任何反應。

兩妖一人這連日奔波,現下也疲了,都或先或後的睡了過去。睡夢中,隐隐有一個女子的歌聲飄飄蕩蕩,在腦海裏造起波瀾。

音嬈、猰貐的淚竟悄悄逸出。

這夢裏的歌聲飄飄渺渺,似乎在訴說一個故事。女子的聲音忽高忽低,其實誰都聽得不大清楚這女子在唱着什麽,只是這調子卻是十分悲傷的。悲傷到令不怎麽愛哭的音嬈不自覺的流下了淚水。悲傷到,猰貐的夢都變成了悲傷的場景。

是誰在唱歌?為什麽如此悲傷?

你在訴說什麽?你在思念什麽?

音嬈猛的睜開眼睛,淚水奪眶而出。猰貐也是身體一震。他們醒來卻不見了墨醴。

音嬈袖子一抹,淚水便沾到了衣上,和猰貐互相看了一眼,音嬈頓時大驚“小劍客,你也聽見了?”

猰貐點頭,站起來走到墨醴方才坐着的地方,地上還有溫度,看來這蛟龍是才出去的。他和音嬈都是在夢中聞歌流淚,墨醴卻又剛剛出了洞穴。看來這蛟龍是有所發現了。

音嬈這回聰慧了些,先運氣把周身給罩起來然後跟着猰貐出了洞穴,穴外已然是大亮。方才的歌聲早已沒有了。音嬈努着鼻子,吸吸這山中的氣,感受着墨醴的味道。

昨晚上音嬈的鼻子是真真的記住了墨醴的味道,憑借着靈敏的感受度,音嬈慢慢得往前找墨醴。

找到墨醴的時候,音嬈也是大駭!墨醴此刻被一個妖媚的女子纏着,冷着臉動彈不得。

音嬈當下就笑了。猰貐難得看到妖尊這種樣子,忍着笑意在嘴角。

“欸!墨醴!你這是怎麽回事?”

墨醴的臉色很不好!“本尊不過是被攝魂術困了片刻。”

猰貐擡頭看着那妖媚的女子,卻發現這女子身上并沒有精魄。

音嬈撐着腰,嘴角笑意滿滿“妖尊也會被狐族的法術迷惑,真是第一次聽着,這種傀儡妖身,怕是還要讓你困上一困吧。”

墨醴的臉色更是不好,幹脆不看音嬈。

這種怪異的山,不跟着墨醴這種狠角色是很難有出路了。那小劍客吧,從仙山下來不久,法力修為上還是不夠的。這種山要出去僅憑她和猰貐是不可能的。

反正閑着就是閑着,音嬈乘着墨醴被困無法發作便百般調戲他來滿足自己的趣味。一會是拿草在墨醴鼻尖逗着,一會是去山間找一些怪味道的草嚼上一嚼,趁着味道沒散趕緊湊到墨醴的跟前。看到一向不可一世的妖尊被這樣戲耍,音嬈好不快活。

猰貐倒是很知道分寸,擋了音嬈的一些舉動,向墨醴詢問“這山間作怪的就是這狐妖?”

墨醴點頭。

原來晚上的歌聲是一只千年白狐唱的,這白狐名喚周杞兒,白日間去山下百裏遠的村莊吸食人的精魄,晚上常年在這山上唱歌。白狐不顧這不周仙山的千年庇佑反去禍害村人完完全全就是為了自己的孩子。

這白狐同村裏的一個最最俊俏的男子産生了情愫,在這情愫的催動下倒是生了一個孩子。但這孩子畢竟是人和妖的結合體,因了這個,便長成了一副怪樣子。半人,半妖。一歲多的孩童卻有着雪白的狐尾。這白狐不知從哪裏得知只要得到千人精魄就可以救自家的孩兒,便不顧一切的去山下吸食。

所以這母愛真是天下間最最能教人愛,也最最能教人惡的愛。這愛不分種族。

作者有話要說: 祝晉江生快~撒花~

☆、不周白狐

話說那白狐的傀儡妖身雖沒有精魄,卻仍被穴洞裏傳出的嬰孩啼哭聲影響了。原本纏着墨醴的手臂微微松弛,白皙的臉龐也添上了幾分的憂愁。

音嬈自聽見這嬰孩哭聲的那一刻起,臉上就顯出萬分的感興趣,随手把戲耍墨醴的枝條收了回來,擡起臉問向墨醴:“墨醴,你這身後頭竟還藏着嬰孩啊,給我耍弄耍弄,這狐妖的孩子定是不同其他,我呢,自小就聽說了,在我們妖族裏狐妖是最最好看的了,這最最好看的妖怪的孩子必定也是最最好看的。”

墨醴此刻正皺着眉頭,身上纏着這麽一個女妖的傀儡着實是不好受。偏偏這個下法的女狐是個不要命的,施展的可是狐族最最難解的法術。想脫離這種傀儡就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他妖尊墨醴乖乖的散去自己的戾氣,同這雪山的氣澤相連。

音嬈在他這種窘迫狀态下還誇贊妖狐孩子的樣貌,墨醴自然是不想回應什麽。

音嬈是個急性子,趕忙繞過墨醴準備見上一見這妖狐的孩子,卻不想,未能進去就先被這洞口外的屏障給逼着退出來了。

音嬈揉着自己的手臂,大呼一口氣,繼續往前前進,卻屢次被沖出來。猰貐看音嬈這麽魯莽的表現只能是不住的搖頭,一面接住被沖出的音嬈,一面倒是仔細的觀察這狐貍洞周圍的環境和氣息。

當被屏障沖出來的音嬈準備再一次沖過去的時候,猰貐手掌運氣愣是壓住了這個生性好動的樹妖的肩膀。

音嬈怒的雙腳淩空上下擺動,上身也是不住得扭動,變出長枝竟然把猰貐纏了個遍“小劍客,你快放開我,我要再去試試,我就不信了同為妖胞,我就進不去。”

猰貐沉聲屏氣,牢牢地控制住音嬈的肩膀“你不必再去闖,妖狐在這不周已生存多年,想必這下障之法另有玄機。”

“我不管!姑奶奶我就要去見識見識這種玄機,你們人族不是說‘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嘛,我正在身體力行。”

猰貐還是不放手,只是眼睛定定得看着墨醴“我來試一試。”

音嬈聽見猰貐竟然也要試一試,頓時來了更大的興趣“仙法鬥妖障,有看頭。”猰貐身上的枝條應聲縮回,音嬈也覺得肩膀那裏沒有那麽疼痛了,一個躍步跳了下來,拉着猰貐的袖子往墨醴的身後竄。

“諾,就是這個屏障,小劍客你試試。”音嬈蹲下來,玉指纖纖。

猰貐看了一眼音嬈示意她往後,張嘴本也想讓洞前的墨醴往後卻發現墨醴根本就無法動彈,便就作罷,反正這妖尊本事大得很,這點子的劍氣肯定不防着他。

想妥當一切,猰貐就坐了下來,開始調動周身的清氣,同時運用法術把這不周的千年雪氣也集中到現下漂浮在空中的玄劍身上。玄劍因受許多的外加清氣不住得顫抖,在空中發出‘彭啪’的聲音。忽得猰貐飛身一喝,玄劍直直得往穴外屏障上撞擊。穴外的墨醴身形一震。不一會子,穴內嬰孩的哭聲更加清亮。

音嬈從一棵樹上跳了下來,趕緊進入穴中,層層的白色狐毛上是一個人面妖尾的嬰孩在大聲得啼哭。音嬈一見到這孩子的樣子就被吓住了。顫抖的指着它:“不是說......狐族的孩子是妖族裏最最好看的麽?這......這孩子長得是什麽醜樣子。”

這嬰孩放佛能聽懂音嬈的話,哭聲更加大了。

“把這狐妖的嬰孩抱出來,有了這嬰孩本尊就能對付那狐妖。”穴洞外墨醴的聲音清楚得傳進猰貐、音嬈的耳朵裏。

這人面妖尾的孩子身上的毛因了墨醴的聲音全部炸開來了,啼哭的聲音更加大了。音嬈作為唯一的女子,便擔任了抱這孩子的任務,這嬰孩似乎感受到音嬈身上的溫暖,啼哭的聲音越來越小。

音嬈抱着這個醜嬰孩,突然想讓墨醴也瞧一瞧,便抱着這孩子湊到墨醴的前面“我說妖尊大人......你小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麽醜?”音嬈問的時候一臉笑意,等着墨醴的回答。

墨醴只瞥了一眼這孩子“原來狐妖如此是為了這個嬰孩......人與妖的孩子果然不被祝福。”

音嬈聞言立刻湊近了看這醜娃娃,原來這麽醜是因為是人與妖的孩子啊,長相可真是奇怪,白白糟蹋了狐族的好樣貌。

音嬈戳着孩子的臉:“小娃娃,不然你就是很妖孽的模樣了。”小娃娃好像聽得懂,竟然‘咯咯’笑了起來。

看到這孩子笑了音嬈身為女子的心兀得一暖:“小娃娃你笑起來還是很有狐族的風範的。”

“你們!放下我的孩兒,不然......我不客氣了。”感應到孩兒啼哭的周杞兒慌忙從村寨趕過來,卻見到原先被自己困住的男妖身邊還多了一妖一人,而那女妖的手裏頭還抱着自家的孩兒,周杞兒頓時心中大駭。

音嬈回過頭的時候便見到一個着水藍色裙子的長發女子,女子的臉看得不是很清楚,待女子更為迫近些的時候音嬈才算看清。這女子想必就是這山中的狐妖了,長相方面真是絲毫都沒有對不起狐族的稱號,着實......着實是漂亮得緊,讓她這個女妖都想要一親芳澤了。

這狐妖長着的是一雙含情的桃花眼,眼波流轉,鼻子是現今在妖族最為稱道的細白軟鼻,嘴巴呢更是唇薄形美,烈焰的紅色胭脂使得她的嘴巴更加的迷人,腰是水蛇一樣的細長,身材豐滿,真真是一個尤物,此番因為孩子,臉頰旁生了一點子的紅暈,更是增添了美感。

音嬈看看懷中的嬰孩再看看前方的妖媚女狐,實在是無法相信這懷中的是這女狐的孩子。

“這......狐妖,你......确定這是你的孩兒。”

狐妖聽了這一句,眉頭皺起,眼中自然的顯出一種憂傷,一個飛身直逼音嬈。

猰貐的玄劍一擋,這狐妖淩空一躍,躲了過去。

“你們為何要抓我的孩兒,既然大家同是妖為何如此這般對待我。”

音嬈皺緊眉頭似在思索該怎麽回答,想了一會子擡起了頭:“我和你不一樣。”

那狐妖聽了,勾出一抹冷笑,閉上眼睛,再睜開那雙含情的桃花眼時,墨醴身上的傀儡已是不停的勾纏着墨醴,同時,那狐貍的傀儡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吸取墨醴身上的戾氣。

音嬈剛想對那狐妖做什麽,突然發現空中哪裏還有那個狐妖,再一看,那狐妖竟然已經代替了那個傀儡纏在了墨醴的身上,一口狐牙準備咬傷墨醴。

墨醴還是跟沒事一樣,并沒有大的變化。倒是猰貐和音嬈見到這種狀況覺得這狐妖是要傷害墨醴了。

狐妖一口咬了下去,墨醴的身子微微一震。随着狐妖牙齒的深~入,這墨醴的脖子上漸漸流出來紫紅色的血。

音嬈見狀,思及之前墨醴渡丹救自己的恩情,當下就要和猰貐一同施展法術,要與這狐妖鬥上一鬥。

“小劍客!你們劍仙有沒有什麽法子治一治狐妖。”

“墨醴的這種情況師尊沒有和我說過如何破解,但我現下倒是知道有一種法子可以稍微治一治這一只狐妖。”說着猰貐把音嬈手裏頭的孩子抱了過來。

“欸......你搶這......”音嬈剛想問,卻看見猰貐抱着孩子飛到了墨醴的跟前“狐妖,你不過是記挂着你的孩子,只要你放了他,我們便可以把這孩子還給你。”

狐妖擡起頭,嘴邊上還有墨醴的血。“哈哈哈哈,放過我?你們人類的甜言蜜語是最最信不過的了,如果我當初不是信......”狐妖的眼裏有期盼有傷害有悲傷,然後搖頭。“我喝了他的血才能為我的孩兒報仇。”

音嬈覺得這狐妖一族不只樣貌與衆妖不同,這......頭腦也和她很不同嘛!她音嬈現下還沒有傷害那狐妖的孩兒,哪裏來的報仇一說?這狐妖怕真是被人族給騙了多次,現下竟然連她這樣可愛美麗的樹妖都不相信了。

“狐妖......你不要激動,我們并不會傷害你的孩子,只是你也不要傷害我們的......敵......不,朋友。你說這樣可好?”音嬈變出一個藤籮,把猰貐手裏頭的孩子放進去。“你看......它多可愛。”

狐妖此刻是如何也不肯相信音嬈,仍然是吸着墨醴的血,墨醴卻堅強得沒有一絲絲的喊疼。這墨醴,三界都傳言是東海龍王和一個人類孤女所生的孩子,但不管這傳言是否是真的,但這千年蛟龍身上的血确實是這世間難求的珍品。這狐妖要是真的吸幹墨醴的話,這山下的村民倒是可以免一免這被狐妖侵襲的命運了。

“我不信你。”狐妖現下是卯足了勁要把墨醴的血給吸幹。

音嬈是急的直跺腳。

作者有話要說: 好希望有小天使來看文==批評也是好的啊,怎麽沒有人影~大家七夕快樂~

☆、歌中的故事

音嬈在這邊急的直跳腳,墨醴卻是反應不大,只是盯着藤蘿裏的孩子,目光漸漸幽深。說來也怪,這孩子被墨醴這麽一盯就大聲啼哭了起來。

這狐妖再怎麽着也是一個母親,聽見這孩子哭了,嘴下也停頓了,就這麽一會子的停頓,狐妖就遭了墨醴暗算。

墨醴自這狐妖代替了那傀儡來到他身上的那一刻起心中就有了打算,之前想要驅散傀儡着實是一件頂麻煩的事,但現下這傀儡被這狐貍自己給去除了,解決這個狐貍倒還真不費什麽事。只不過這狐貍竟然眼光獨到的去吸食他的血,這一點墨醴确實沒有防着,要除掉一個在自己身上作怪的狐妖,墨醴想着也只有趁這狐妖注意力分散的那麽一剎那。

只要這狐妖牙齒離開了他的脖頸,他就能運上點力氣滅了這狐妖。

所以方才他悄悄釋放出龍族的氣味,讓這嬰孩察覺。嬰孩自與年長的狐貍不同,對待異族的氣味是非常靈敏的,墨醴只悄悄放出了一點點的氣味,這點味道極淡那些年長妖怪是無法聞到的。

趁着這狐妖分神的當口,墨醴從心口運出一股戾氣直接把這妖狐給震了出去。

音嬈此刻很有血性的跑到墨醴的邊上,把他扶起來,從懷裏掏出一大把綠色的葉子往墨醴的脖子上塗。墨醴卻是一擺手,這些葉子就随着雪風飄走了。

音嬈的臉當下就因為憤怒而皺到了一起,墨醴只是淡淡得瞥了她一眼,咳嗽了一聲就把整個身子靠到音嬈的身上。音嬈心中懷着前次墨醴救自己的恩德,勉勉強強的把墨醴扶了起來。

“墨醴……你真重。”音嬈的手挎着墨醴的肩膀,墨醴也就順風順水的往音嬈的懷裏鑽去了。音嬈的臉上是紅一陣,白一陣。

“該死的臭龍。”音嬈只能在心裏唾罵這條蛟龍,但是這蛟龍仿佛知道了音嬈在罵他一樣,身子的重量似乎變得更重了。

話說那白狐,被墨醴震出了老遠,卻也沒大傷,就又飛過身來,趁着音嬈關心墨醴的時候從猰貐手裏把那藤蘿搶了過來。

搶完孩子這白狐偏過身子就想往洞穴裏鑽,這猰貐卻是不肯,禦着玄劍擋着這白狐的去路。白狐因吸食了墨醴的血法力早已不是猰貐可以對付得了的,這白狐只一個翻身,猰貐周邊上就騰起丈高的白雪。猰貐破雪而出,這白狐已然跑進穴中,這穴口也已經加強了屏障。

猰貐望着這結果,着實嘆了口氣,想再把這屏障打開卻已經是不能了。

音嬈好不容易拖着墨醴到了洞口,看見猰貐便直接把這墨醴往猰貐的手上擱,但這墨醴竟然在察覺到音嬈的舉動時自己極為快速地把身子挺起,站了起來。音嬈還沒來得急說道什麽,這墨醴就已經離音嬈有一點子距離了。

音嬈簡直無法相信,這個自稱是妖尊的蛟龍竟然可以這麽得無賴,可恥,生生得騙着自己來拖帶着他。音嬈的手指顫抖,中氣卻還是十分足的“臭蛟龍!竟然欺騙你姑奶奶!”

墨醴探着身子,仔細觀察這洞穴,輕飄飄得來了一句“本尊确然受了傷。”

音嬈回過去:“受什麽傷,受什麽傷?哪裏?哪裏?姑奶奶好心給你藥草你竟給扔了。”

墨醴右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左手運氣,往後退了幾步。一聲悶雷響,這洞口處積雪下落,墨醴飛上幾丈高,這反沖的戾氣便從墨醴的腳下沖了出去,又是驚起遠處的積雪下落。

墨醴一邊悠哉往洞穴裏頭探,一邊回答音嬈方才的問題:“本尊脖頸上的傷倒不是你那幾片草藥治得住的,不如在這不周的雪風裏吹着,沾點這仙山的仙氣。”

音嬈想想也是,自己一個小樹妖的葉子哪裏比的上這仙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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