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買田

一大早香荷就出去了，将近晌午才回來，剛回來就直直跑去顧婉清的房中，見香紅跟香秀都在，微微遲疑了一下。

香秀是何等眼色，立刻笑道：“小姐，我早上吩咐小廚房煲了一鍋銀耳湯，怕那些嬷嬷們看不住火，我這就去跟香紅去看着。”

香紅才是八歲的小女娃，跟香秀是一批進來的，總覺得他們倆更親近些，一聽着話，順從的跟着她出去了。

香荷贊許的看了她一眼，府中所有的丫鬟裏，她是最伶俐的。看來小姐果然沒看錯人。

顧婉清見她回來氣喘籲籲卻掩不住眼神中的興奮，心知這事兒成了。道：“順利嗎？”

香荷連着喘了幾口氣，才略略平靜了下來道：“小姐果真神機妙算，今兒我去了城南找到那姓劉的婦人。她家果然有二十畝良田要出手。說是老家出事兒要回去，這裏的田地沒人照看。可是價格太高。也有幾個人問過卻沒有得手，今兒我一去那婦人就像是看救星一樣，只要三十兩銀子就可，立刻買了下來，一下午就過了籍，如今都是小姐的了。”

顧婉清笑道：“你跑了小半天，辛苦了。”

香荷自己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咕嘟咕嘟喝了個精光，喘了口氣，眼睛都亮了起來道：“小姐怎麽會知道這個消息呢？我去找那婦人的時候，她都吓了一跳。還叨咕着也沒宣揚怎麽就有人找上門來呢。還琢磨我不是買主，直到看我拿出銀子才殷勤些。”香荷現在說話也越來越麻利。

“聽一個朋友說的。”顧婉清笑了笑，前世李家二房得知了消息買了這良田雇人播種，轉年就是個大豐收。豐收這銀子就夠回了本錢。那會兒她花了一百五兩銀子買。明明賺了錢，還成天說虧了，說那田地劉家在三年前就有心賣，卻始終沒有舍得脫手，那時候行價不高，等她買的時候已是翻了幾倍的時候。話裏話外透着炫耀之色。

顧婉清根本不想記，但被她日日炫耀給牢牢記住了。甚至連位置在哪裏，二房媳婦都說的清楚明白，如今倒是便宜了她。

銀子一花就沒了，不如田地來的實在，只要手裏有這東西，心裏都會有底氣。

顧婉清把那楔子收好，對香荷道：“今兒你也實在辛苦了，只是這事兒非比尋常，千萬不能透露給別人。若此事辦得好，将來還有別的事兒需要你幫我。”

香荷最大的夢想就是像當個像樣的管家，小時候就覺得那些管家們氣派極了。如今聽聞小姐的話裏有意栽培她。頓時保證道：“小姐，你放心，你交給我辦的事兒，我是絕對不會告訴給任何人的。一定會盡心盡力的辦好。”

香荷這人跟她感情深厚已是難得，又是難得的忠心，由她來辦這許多事情是最好不過的。

看着她一臉疲憊道：“下午回去歇着吧，不用你當值了。今兒也累壞了。”

“不累。”香荷有些逞強。

“快去歇着吧。”香荷推脫了幾句，發現小姐是真心實意的，也回去歇着了。

楊氏對待女兒手裏一向松動，但這三十兩也是她的全部了，是娘親叫她買胭脂水粉的錢。去了這些手裏頭根本沒剩什麽了。

顧婉清想了想，拿着那田契去找楊氏。這些東西，由她出面管理最為妥帖。剛一走進，卻發現楊氏在屋子裏，嗚嗚的哭了起來。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她跟娘親感情很好，聽到這聲音，心都擰巴了。

再走近一些，楊氏的所有丫鬟和婆子都在外面站着。見到顧婉清道：“小姐，你可算來了，去勸勸夫人吧。”

顧婉清心裏隐隐有個答案，可是不确定道：“好端端的，這是怎麽了？”

一個婆子一臉的有話要說，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生生的咽了下去，道：“小姐，還是進去問夫人吧。”

顧婉清原來心裏還有八九分的懷疑，如今見下人吞吞吐吐的樣子，倒是确定了十分，這些日子來，自從那次要給顧婉清指婚卻沒成，老太太把楊氏記恨的足足的。總想要尋着機會報複回去。平日裏沒少找她的麻煩，幸虧楊氏平日寬待下人，日子也不十分難過。

能讓楊氏如此失态的，一定是老太太在弄些什麽，跟爹爹有關。

走了進去。道：“娘。”

楊氏哭着正傷心，突然見自己女兒進來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可哽咽的勁兒一時卻緩不過來。

顧婉清道：“娘，這是怎麽了。”

楊氏哭着傷心，滿腹的心事不知道跟誰說，丈夫不在自己身邊，兒子只顧着每日看書，她不想用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去打攪她。如今也就只有女兒了。

一想到女兒從小就被那老太太厭煩，又被她指婚一個窮書生。若不是顧志恒及時回來，這事兒還不知如何收場呢。随即抱着女兒痛哭了起來。

顧婉清輕輕拍了拍楊氏的後背，道：“出了什麽事情了。”

楊氏哭完，緩了口氣，只剩下一聲長嘆：“唉……老太太嫌說家裏的人丁不多，想要多擡幾房小妾回來。”

顧婉清皺了皺眉，老太太如今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這種老太太簡直就是攪家精，生怕自己家過的好，要弄出一些事來才好。

顧志恒在外人看來不過是個從九品的芝麻小官，但老太太眼中卻覺得自己的兒子是最了不起的。在鄉下呆了這許多日子，被恭維的飄飄然。一向拿三品四品的大老爺家中的老太君自比。想到兒子這麽多年只有一個妻，簡直寒酸到掉牙了。更何況顧志恒雖然只是個從九品，官位不起眼卻是一個肥缺。這些年下來，顧府也小有積蓄，也該給兒子納一兩個貼心的人，讓兒子來享享福。

“爹爹對娘一往情深，若是有這個意思，就是攔也攔不住，可見爹對娘的情誼。”顧婉清道：“只要娘不同意就好了。再來，祖母管家本我也不該說些什麽。只是她實在是太……小家子氣。這裏跟鄉下不同，我們是要體面的人家，聽說這個月的月例銀子祖母說太多了，只發了一半，下人們已經有所不滿。娘要是再這樣放任下去，只怕會跟大夥兒隔了心。”

楊氏道：“可是你爹說由着她去吧。”

“若她是個好樣的，娘正好樂得輕松，可是如今祖母老糊塗了，不能讓她再這樣幹下去。”

楊氏整個人都沒了主意道：“清兒，娘該怎麽辦呢？”見女兒小大人一般的說話，把她當成了主心骨。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