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鬼舞辻無慘逃跑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因為他異能力的特殊性, 異能特務科特意将鬼舞辻無慘藏在了無法和外界聯系的地方。這裏是異能特務科的秘密監獄, 裏面關押了不少非常難搞,身份又敏感的罪犯。
這些人要身份有身份, 要背景有背景, 有的異能力也是災害級別的,他們都沒能從這兒逃掉。
而且,如果沒有記錯的話, 鬼舞辻無慘并沒有空間類型的異能力。
那麽他是怎麽從這裏離開的呢?
還是說在外面有人接應?
本來港口黑手黨是不需要管這種事情的,這和他們無關,可是鬼舞辻無慘和陀思有那麽一點關系, 森鷗外才會重點關注這個家夥。
異能特務科也是一樣, 只是他們覺得,身邊沒有人,鬼舞辻無慘就無法離開, 再加上關押他的那個地方非常安全, 誰都沒想到真的被他找到機會逃跑。
既然已經收到了消息, 那森鷗外就不會什麽動作都沒有。
“你不介意嗎?”森鷗外問道。
“其實并不怎麽介意。”現在就算介意也沒有辦法找陀思和鬼舞辻無慘的麻煩, 還是裝作不知道比較好。
波爾茨意外看得很開,森鷗外看波爾茨這個樣子也稍微放下了心。
能夠看開當然再好不過,他可不希望波爾茨在這人身上浪費時間。鬼舞辻無慘會跑,也說明那邊暫時不會對橫濱下手, 他們還有足夠的時間來解決麻煩的的後事。
“看來你已經明白該做什麽了。”森鷗外感慨的說:“能夠忍住自己的暴脾氣就已經是一種進步。”
“我并不是忍住自己的暴脾氣, 而是知道現在什麽可以做, 什麽不能做。”波爾茨糾正:“就像我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港口黑手黨而不是我的私人恩怨。”更何況他的主要目标是陀思,有陀思在,鬼舞辻無慘的仇恨就變得不值一提。
或者說如果不是鬼舞辻無慘,他甚至還不知道法斯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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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鷗外非常滿意波爾茨的識趣,他不希望波爾茨因為這種事情打亂自己一開始的節奏。
他當然可以滿足波爾茨的願望,只是這是在波爾茨會聽從自己命令的前提下。
“既然不用管這個事,我也不用出去出任務了吧,”
“當然不用,只不過異能特務科那邊想要和你見一面。”
“見我一面?為什麽?”
“閑得吧。“森鷗外也覺得異能特務科煩人,明明就是捕風捉影的事,為什麽他們會當成真的一樣。
“和我又有什麽關系?”
“你回來之後他們就逃跑了,可能是覺得就和你有關。”森鷗外簡單概括了一下,“不願意去就算了,反正沒什麽要緊事。”
別說是波爾茨,就連森歐外都覺得這次特務科實在是閑的有病一樣,什麽都能想到波爾茨身上。
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鬼舞辻無慘和俄羅斯的那個陀思有關系,俄羅斯人手底下有一個有空間轉移的異能力者。當初波爾茨會載也是因為那個異能力者。
波爾茨甚至沒有放走他們的理由,救鬼舞辻無慘的人肯定是同黨,鬼舞辻無慘和港黑是對手關系,用腳趾頭想他倆肯定沒有關系。
鬼舞辻無慘原來那個有空間轉移的手下,現在還在港黑的地下室裏關着呢,接受洗腦教育,更不可能動手。
森鷗外相當清楚波爾茨的秉性,他和鬼舞辻無慘之間的關系如同水火勢不兩立,就算去幫助異能特務科都不會幫助和陀思有關的鬼舞辻無慘。
“難道說你們懷疑港口黑手黨和俄羅斯有關系嗎?”森鷗外有些不耐煩應付種田長官,但是礙于對方的身份又要好好的伺候他,“波爾茨才回來,她沒有時間去別的地方,更何況她也沒有動機。”
“波爾茨前腳剛回來,後腳鬼舞辻無慘就越獄消失,這兩件事之間肯定有所聯系。”
“這只是一個巧合。”
就算這真的是一個巧合,異能特務科也不會往巧合那上面想,他們做這一行的心思就是要活泛,要是簡簡單單就能相信別人的話,他們也不用幹這一行。
黑手黨最會騙人了。
“究竟是不是真的,我們要親自調查,不能只聽你一人之言。”
“波爾茨回來之後有沒有去過其他的地方,哪裏有時間有空閑去找你們的麻煩呢,我們怎麽說也是合作關系,怎麽可能會對自己的合作對象出手?”
話雖這麽說,但是真要到兩個組織對立的時候,森歐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對異能特務科動手,現在不過是說的好聽罷了。
森歐外就差直接說你們異能特務科是不是什閑出屁了才沒事找事,種田長官臉上的笑容不變,隔着電話,仗着對方看不見兩個人都沒有掩飾表情。
這些話聽聽就好,當不得真。
事實上,他也不是真的覺得波爾茨是放走鬼舞辻無慘的的那個人,他過來只是為了探一探港黑的口風。
種田長官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猜測,只不過這個猜測有些荒謬。
他也覺得是陀思……而且,他很有可能和異能特務科的某些人有聯系,就算真的有空間傳送的異能力者,這種異能力的限制很大,肯定會有線索遺留。
可是現在的情況是,他們根本一點痕跡都找不到。
這就很難頂。
陀思他們不是日本人,往小了說這是兩個組織之間的恩怨,往大了說這就是兩個國家之間的外交事故。
在引起國家重視之前他們都要将這件事解決掉。
自種田長官打了那通電話之後,異能特務科就再也沒有過來找過波爾茨和森鷗外。似乎是私底下調查,他們也不知道異能特務科究竟查到了什麽,也不知道進展到哪一步。他們就算打聽了也沒有用,反正他們現在派不上用場。
這件事情在港黑沒有引起多大的水花,現在比較重要的是,最近橫濱來了一位異能力者。
異能力者對他們這些黑手黨組織非常重要,只要有異能力者加入,他們組織的實力就會增加一分,像港口黑手黨這樣,幾乎每個幹部都是異能力者的組織還真不多,也就只有他們組織裏的異能力者多的兩只手都數不清。
粗略估計能有将近二十個。
就很財大氣粗。
相比較其他的小組織,對港黑來說一個不知道底細的異能力者并沒有特別重要,但是能拉攏過來也是不錯的,但只是因為他是個異能力者就對他特別關心,倒也沒有到那個地步,畢竟港口黑守黨沒有像之前一樣那麽缺人。
他為什麽會引起橫濱所有黑守黨的暴動,完全是因為他的身價相當特別。
他是個沒有組織的異能力者,這點很正常,畢竟異能力者比較有個性。
但最重要的是,只是他個人財産竟然有5000億日元!
5000億日元根本不是一個小數目,就連港口黑手黨也沒有這麽多流動資金,加上固定資産和不動産也實在是勉勉強強,就連橫濱最強大的港口黑手黨都這麽眼紅,更不用說其他的組織了。
只要殺死這個人,或者是拉攏到他,就可以得到他背後的5000億日元。
這個誘惑足以讓所有人瘋狂,就連港口黑守黨都為此心動不已。
他們也對這個異能力者下了血本。
這位叫做蜂屋的異能力者是一個長相普通的中年男人,他在來到橫濱之後,就一直游走在各地的賭場和比較敏感的風月場所。
好巧不巧的,他竟然去了堕姬正在負責的京極屋。
堕姬來到港口黑手黨之前,她的身份就是隐藏在京極屋裏的花魁。
像她們這個等級的花魁,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見到的,她們接待的客人都是有權有勢的人,森歐外索性就讓她留在那裏,繼續為港口黑手黨收集情報。
堕姬在發現港口黑手黨的目标竟然來到自己負責的區域時,還很是興奮,摩拳擦掌地想要大幹一場。
她在加入港口黑守黨之後上面就再也沒有管過她,堕姬覺的自己被邊緣化了。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自己一開始不是港口黑手黨的人,要想爬上去肯定要耗費比常人還要多的力氣。
既然蜂屋送上門來了,那堕姬就接着。
這活也就是堕姬能幹,當然如果這個異能力者是個女的童磨或許能派上用場。
波爾茨回來之後童磨就直接被波爾茨送進了審訊室,最近他不在的這段時間童磨的心思有點浮躁,竟然會說出容易落下把柄的話,實在是需要好好的□□一下。
“這種人很好哄的。”妓夫太郎在說這話的時候還有一些不耐煩,“他怎麽就有這麽多錢。”
他的異能力就算再怎麽強大也不會有這麽多錢,除非他是去銀行搶了,銀行才能有這麽多錢。
還是點石成金?
總不可能是家裏這麽有錢,然後繼承了千億家財。
別說是普通人,就連早就已經見慣了錢的他們也對此相當垂涎,港口黑守黨更是對其勢在必得。
除了他們這些黑守黨之外,就連異能特務科都對此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只是他們到底是官方組織,不好正面出手。
在堕姬之前,就有不少人借着欣賞或者是送美女之類的手段想要接近蜂屋,然而在堕姬出手之後,全都被手段高超的堕姬給推了回去。
堕姬容貌極為出色,少有人比得上,被她看上那麽一眼就覺得這是無上榮耀,旁的庸脂俗粉都看不上眼。
“反正只要能把他拉到港口黑手黨就夠了,剩下的就不歸我們管。”堕姬有些無聊,這個男人和他以前遇見的男人都差不多。
她還是喜歡中原中也,中原中也這個男人和其他人都不一樣,但是沒有辦法,為了完成中原中也的任務,勞累一點他還是可以接受的。
目前為止,他們的計劃還算是順利,至少這個異能力者對堕姬的印象相當不錯,每次來這裏都會點堕姬作陪。
只要堕姬想讨一個人的歡心,憑借她那張臉是真的無往不利,這道美人關一般人都跨不過去,蜂屋差一點就恍恍惚惚的答應下來,可惜他臨答應前好歹記起了自己的任務,沒能被堕姬的美色所誘惑。
“□□雖然上不得臺面但耐不住好用呀。”森鷗外感嘆。“堕姬做的挺不錯的。”
“對了,你是不是從來沒有穿過和服?”森鷗外突然想到了這個。
“嗯。”
“要不要試試看?過年的時候你還在俄羅斯的。”
波爾茨聞言瞪了他一眼:“不要,穿起來太麻煩了,而且不方便行動。”
不管是男式女式都一樣不舒服。
“可是我真的好奇,想看。”
“那你還是想想吧。”波爾茨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将槍揣進腰間的槍套裏,然後挂上了森鷗外給他新做的長刀,褲兜裏裝了把手掌長的棍子。
當初珊迪送給他的激光槍。
現在是初春,天氣還有些涼,天氣冷風還大,波爾茨不喜歡穿寬松的衣服,換了身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的高腰短褲,外面披了件黑色的西裝外套,槍就藏在外套下面,他還戴着黑色的手套,那只手握着刀,隔着手套,森鷗外都能感受到屬于波爾茨的力量。
波爾茨這次出門也是有任務的,任務的源頭就是那個異能力者蜂屋。
蜂屋非常喜歡去賭場一擲千金,他身份特殊,每次他去賭場的時候都會有各個組織的人出現。
這些人都不是能和別人和諧相處的好脾氣的家夥,蜂屋每次去的時候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打起來,非常影響港黑的生意。他們究竟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那不重要,只要他們敢在港口黑手黨的地方鬧事,港黑就肯定不會饒了他們。
以前波爾茨不知道也懶得管想,現在他要插手這件事,那波爾茨就不會放過他們,正好趁現在把他們全都丢出去,讓他們知道港口黑手黨不是他們能夠随便動手的地方。
“對了,之前給你買的那艘游艇也已經到貨了,等你有時間可以去看一下。”森鷗外在波爾茨出門之前想起這事,波爾茨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這才關上門。
森鷗外挺早就定了,只是中間有點事情耽誤了。
波爾茨帶着織田作之助出門,織田作之助充當司機,載着波爾茨去了位于市中心的賭場。
波爾茨很少在這種地方露臉,他經常活躍于戰鬥前線,基本上見過他臉的人都被殺死了,知道他長相見過他的人很少,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港黑的波爾茨。
這種賭場之類的地方波爾茨不怎麽來,這邊也一次都沒有來過,所以這邊的門童也不認識波爾茨的臉,還以為波爾茨是個過來消費的普通人。
也不能說是普通人,看他身後帶的保镖應該是某個組織或者是某個財團的小姐過來消遣的。這種人人傻錢多最是好忽悠,他們賭場最喜歡這種顧客。
這個賭場可是港口黑手黨最大的一個賭場,安保程度非常高,織田作之助還是底層黑守黨的時候,他都沒有資格去那邊看門,所以這些人也不認識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在成為生活助理之後工資直接翻了好幾番,生活質量遠不是當初可以媲美的,身上的衣服雖然換了新的,但也不貴,很符合門童對于保镖的認知。
波爾茨本來就不打算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打算和織田作之助扮成普通人進去。
“不好意思,賭場內是不允許攜帶武器的。”門童攔下了波爾茨和織田作之助。
賭場這個地方比較敏感,賭起來很容易上頭,如果上了頭拔刀相向也是會發生的,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發生,進入賭場的人都要進行搜身,然後确認身上沒有武器才能把人放進去。
當然,看碟下菜也是有的。
波爾茨身上的衣服他認不出來是什麽牌子,
波爾茨還是第一次被人攔下來,這種感覺還挺新奇的,他将自己的刀卸下來,放在了門童的手裏,“收好,別弄壞了。”
“還有腰上的槍也要………”
波爾茨又把自己的槍放在了他的托盤上。
他褲兜裏的激光劍不用交,他也看不出來這是什麽。
本來想和門童溝通一下的織田作之助見波爾茨沒有意見,也不好說什麽,也把自己的武器交了上去。織田作相信波爾茨的能力,所以毫不擔心。
這裏可是他們港口黑手黨的據點,別的不說,武器裝備肯定是充足的,到時候再拿新的也是可以的。
只不過他們竟然連自己的組織裏的幹部都認不出來,這一點還是不太行,以後要好好培訓,至少要把組織裏的幾個負責人都認清才可以。
這倒是織田作之助誤會了。
港黑的幹部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見的,出于各種各樣的原因,他們就連照片都能洩露出去,門童只是一個看門的,認不出來倒是也正常,不用太過苛責。
穿過門口的旋轉門,大廳裏的光線突然就變得惶惶暧昧了起來。被門所阻隔的喧嚣和吵鬧一股腦的湧了過來,波爾茨揮了揮手,揮散鼻尖的那股難受的氣息,繞過來回行走的人,在那些人裏尋找着自己想要的目标。
“你有找到嗎?”波爾茨不太擅長認人,再加上這裏的人實在是多,他一時半會還真的沒能找到。
相反,作為前殺手的織田作之助在認人方面相當出色,可以無數個長相相似的人裏準确的認出自己想找的那個目标,然後殺死他。
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波爾茨想找的人。
“那邊”。織田作之助伸手指指最角落,那邊都是玩牌類的,現在聚集了相當多的人,人一層一層的圍在那邊,粗略看去最起碼有将近五六層人,而他們要找的人就在最中間,被人群擋得嚴嚴實實。
“藏得還挺深,怎麽找到的?”波爾茨問道。
“可能因為我個子比較高,所以才能夠找到吧。”織田作之助在不經意之間給波爾茨插了一刀,個子永遠長不高的波爾茨覺得自己有被冒犯到,他狠狠的瞪了織田作之助一眼邁步朝那邊走去。
“我說了什麽讓你不高興的事嗎?”織田作之助還有些摸不着頭腦,“應該沒有吧,我說的是實話啊。”
正因為是實話,所以才生氣。
“作為女性來說你的個子并不算矮,這很正常。”織田作之助還是沒能get到重點,他解釋了一下,卻把波爾茨氣的夠嗆。
他終于知道為什麽中原中也每次提到身高時反應那麽大了。
本身個子就很高的織田作之助根本無法理解其他個子比較矮的人,更沒有辦法感同身受。他怕波爾茨找不到。趕緊跟着上去。
主要是波爾茨個子的确不高,在這個基本都是男性的賭場裏,他只要一藏在人群當中就很容易失蹤。
波爾茨并沒有貿然沖上前,而是在人群最外圍圍觀,然而讓他難受的是自己的個子實在是不高,在遠處是還好,湊近了就根本看不到。
“需要我幫忙嗎??”織田作之助此時已經來到了波爾茨身後。
“你要幹嘛?”
“你不是看不到嗎?”
波爾茨還沒反應過來,織田作之助說了一聲“失禮了,”然後把手伸到了波爾茨的腋下,用力想要把他舉起來。
波爾茨紋絲不動。
他腳上就像長了釘子似的,織田作之助用了好大的力都只是讓波爾茨動了一下。
“……抱歉,我力氣太小了”織田作之助把手收回來,裝作無事發生:“我們還是擠進去吧。”
波爾茨覺得自己今天就不應該帶着織田作之助過來。他的自尊心一直在不停地被織田作之助戳來戳去,他現在氣得要命,恨不得當場就把織田作給辭掉。
作為生活助理的織田作之助自覺自己要給波爾茨開路,一邊說着“請讓一讓”這種十分禮貌的話,然後用暴力擠開了一條路,讓波爾茨可以走進去。
波爾茨也不覺得尴尬,擡手挺胸的走了進去,站在桌子邊,看向那個站在牌桌前滿頭冒汗的男人。
他面前的籌碼只剩下寥寥幾個,而他對面那個人面前則是摞成了一座小山。
那個人波爾茨還認識,只不過這幾天一直找不到人影,當初他們還以為這人又跑去哪裏自殺了,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裏看到他。
“晚上好,波桑。”太宰治抓了一把籌碼推給波爾茨:“要不要和我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