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段府小姐
“我是你母親，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婦人的臉色沉了幾分，卻也是帶着幾分疑惑的——同在一個府上這麽多年了，怎麽如今竟問出這樣生疏的話來？
段挽月同樣疑惑地看着婦人，心裏的疑惑有增無減——自己的母親早就在很多前就去世了，而且最關鍵的是，自己的母親分明不是這副面孔。
“段挽月！”婦人見段挽月毫無回應，臉色又沉了幾分：“我在與你說話，你這是什麽态度？”
“母親快別動氣，三妹妹打小腦子就不好使，母親與她計較什麽？”段雨辰立馬拉着大夫人的撒嬌道，還用手輕輕撫着大夫人的背，好讓她順順氣，俨然一副善解人意的乖巧樣子：“母親也是好聲好氣和三妹妹說話呢，三妹妹就乖點，也別氣着母親了。”
段挽月奇怪地瞪着段雨辰，要是自己的腦子不好使的話，又怎麽會成為無所不能的毒醫？
段挽月冷着一張臉，鄙夷地看着眼前的人，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難道自己穿越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剛剛她們所說的話也就能說得過去了。
那麽，在這個時空裏的段挽月不就去到了自己的時空裏了？那她豈不是正替自己受罪？
但那碗砒霜……
“挽月不敢。”
段挽月學着段雨辰的樣子對着婦人行了一禮，身上的痛讓段挽月顯示出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委屈道：“挽月是受了驚吓才這樣的，還望母親不要動氣。”
“受驚？”大夫人臉色稍稍緩解，卻是微仰着下巴俯視着段挽月，很是一副不屑的姿态：“我聽說你死了，就匆匆趕了過來，可看到的卻是你好端端地坐在那兒——說起來，還是我們受驚了！”
“冤枉啊母親！”段挽月誠懇地看着大夫人，從眼裏擠出幾滴淚來，哽咽道：“不瞞母親，挽月确實是死了，可到了地府那兒報到時，閻王爺卻說挽月死得太冤了，于是又放了挽月回來，說是給個機會挽月尋仇……”
趁着現在這麽多人在，段挽月幹脆撲通一聲就在大夫人的面前跪了下去，身上的痛又扯了起來，也不再忍了，幹脆順勢讓幾滴眼淚流了出來，揚聲道：“求母親給挽月做主啊——挽月是被人下毒毒死的！”
“下毒？”人群迅速爆發出一陣哄笑聲。
“哎喲，我說妹妹啊，搗蛋也該有個度吧？”段雨辰是笑得最大聲的，她一手捏着那帕子捂着嘴，一手捂在肚子上，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咱們段府一向對下人管教嚴格，而且進府也是要經過嚴格審查的——如今妹妹卻說有人下毒要害妹妹，這不是誠心開玩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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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挽月又白了段雨辰一眼，剛準備開口反駁，卻見大夫人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開口道：“你在這府上也這麽多年了，不可能不清楚段府裏的都是些什麽人。”
段挽月微微皺眉，自己明明是初來乍到的，還真是不清楚這府上的都是些什麽人。“而且三妹妹，”段雨辰終于笑完了，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那滴笑得擠了出來的淚，用滿是嘲笑的聲音說道：“你打小體弱腦子笨，父親和母親也不曾嫌棄過你，哪裏會下毒害你？咱們段府，還不至于窮到連個傻子也養不起的地步。”
段挽月眯了眯眼，重新打量了段雨辰一番——怎麽這個姐姐就這麽招人厭呢？
“沒錯。”大夫人也點點頭，很滿意也很贊同段雨辰的說法：“我們從未因為覺得你是個累贅而要加害于你——正如你二姐姐所說的，段府還不至于窮到連個傻子也養不起。”
大夫人和段雨辰一口一口傻子地叫着，這讓段挽月有些沉不住氣，同時也泛起一陣心寒——難道就是因為這個身體的主人是個傻子，就可以被人害死了也不聞不問嗎？
段挽月想起了自己剛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裏是空無一人的，而且如今小姐喪了命，她們卻還是穿着大紅大紫的衣服，喜慶之色不言而喻，可想而知原主不被待見的程度。
“就是，三小姐平時也作了不少亂子，哪一次不是奴婢們害怕大夫人責備而擔當着的？就算是大夫人知道了，不僅沒有責罰三小姐，反倒是責備奴婢們沒有看好三小姐。”那略粗壯的丫鬟撇撇嘴，不滿地說道，又用眼角偷偷地瞄了大夫人一眼，見到大夫人微笑着點點頭，又鼓起勇氣又補了一句：“三小姐可莫要血口噴人！段府裏哪個不是好人了？”
段挽月聽那丫鬟這麽一說，不禁在心裏佩服起她的口才——在把自己擱在地上狠狠地踐踏之時，還不忘把大夫人的好形象捧上了天。
看來這府上不光是夫人小姐都不待見原主，就連一個丫鬟都能欺負她，而且丫鬟都這麽厲害了，那麽作為丫鬟主子的大夫人和段雨辰，自然也不會是省油的燈。
“我在與母親說話，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下人來插嘴了？”
段挽月瞪了一眼那個胖丫鬟，立馬擺出主子的架子來，冷聲道：“來個明白人告訴我，不分主仆的下人是怎麽個罰法？”
梳着雙平髻的丫鬟立馬就應了一聲：“掌嘴二十。”
“那就動手吧。”段挽月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而她卻沒有絲毫要動手的意思，再看看圍觀的人，他們都只是面面相觑，誰也沒有要上前動手的意思。
“怎麽？沒人敢？”段挽月挑了挑眉，略有深意地掃了一圈人群，微微一笑：“還是說，以我段府三小姐的身份，還沒有使喚你們的資格？”
段挽月的話換來的還是圍觀群衆的沉默，大夫人和段雨辰也沒說話了，顯然也是加入了圍觀者的行列裏，眼神裏滿是嘲諷之意。
段挽月扯了扯嘴角，輕蔑地笑了笑——看來這個段府三小姐還真是使不動下人。
段挽月這麽想着，伸出手把寬松的袖子卷上了手肘處，露出半截胳膊來，無視掉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大家子人，邁開步伐就朝那粗壯的丫鬟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