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欺主之婢
“你這是做什麽！”大夫人見狀，收起了看戲的微笑，開口喝住段挽月，臉上露出些許怒容，低聲教訓道：“女孩子家家的，露出個胳膊跟要打架的痞子似的，像什麽樣！”
段挽月并沒有停下腳步，冷冷一笑：“二姐姐連胸脯都快要露出來了，跟個妓女似的，這又像什麽樣呢？”
段挽月的聲音不大，但也不小，剛好能讓在場的人聽清楚，段雨辰的臉也微微一紅：“三妹妹在說的是什麽話！快別胡鬧了！”
眼看着大夫人的臉色又沉了，段雨辰顧不上自己心裏的不痛快，趕緊用手攔住準備沖過去收拾段挽月的大夫人，一邊對着段挽月打眼色，示意她住嘴，又一邊低聲下氣似的勸道：“母親別生氣，妹妹定是受了驚，才敢反駁母親的話的。”
段雨辰自以為的打眼色，在段挽月的眼裏卻是和抛媚眼劃上了等號，段挽月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瞥了一眼氣得要沖過來抽自己耳光的大夫人，只好停下了腳步，乖乖地把卷起的袖子又放下，環視一眼只圍觀不聽令的下人們，忍不住冷笑一聲，揚聲道：“原來我說話是這麽不好使的啊，看來等父親回來後要好好談談才行。”
段挽月說着，視線猛地一轉，落在了那三名還在跪着的丫鬟身上。
大夫人最聽不得別人動不動就跑去元帥那兒告狀的話了，于是老臉一沉，指着段挽月厲聲喝道：“你還好意思到老爺那兒告狀？你的膽子真是肥了不少！”
段雨辰見大夫人氣得微微顫抖了起來，趕緊上前又是撫背又是好言好語地哄着的，還不忘瞪上段挽月兩眼。
“不懂規矩的下人，留着也沒用。”段挽月輕蔑地笑了一聲，絲毫不怕咄咄逼人的大夫人，還一邊笑着一邊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母親盡管到父親那兒告狀去，挽月做事不理虧，自然是不怕的。”
段挽月的話無疑是在火上澆油，只見大夫人氣得直瞪眼，喘了幾口氣後，咬牙切齒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雨辰，咱們找老爺去！”
段雨辰把好人做到了極致，一邊苦口婆心地勸着大夫人不要生氣，一邊氣呼呼地瞪着段挽月并數落着，可大夫人還是覺得憋屈了，窩着一肚子的火無處可洩，在段雨辰的攙扶下憤然離開。
在段雨辰轉身的那一瞬間，段挽月清楚地看到那粗壯丫鬟偷偷地瞄了一眼段雨辰，段雨辰也側過頭遞了一個眼神給她，心中閃過一絲了然。
領頭看戲的人已經憤然離開了，那一大家子的人也覺得無趣了，于是也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只剩下那三個還在跪着的丫鬟。
段挽月皺了皺眉，不悅地盯着那個粗壯丫鬟：“別跪着了，都給我過來。”?
聽到段挽月的命令，三名丫鬟微微一怔，疑惑而又不安地對視了一眼，猶豫了一下，緩緩站了起來，跟在段挽月的身後走進屋子裏。
段挽月快速走到房門邊，嘭地一聲把門甩上，三名丫鬟也不知是被關門聲吓到了，還是被段挽月這一舉動吓到了，身軀猛地一震後，不約而同地升起了不祥的預感，頭皮也開始發麻了，冷汗一點點地冒了出來，不禁往屋子裏退了好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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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段挽月故意停頓了一下，往她們三個人的面前邁進一步：“都是我的丫鬟吧？”
“是又如何？”
所謂貌如其人，那粗壯丫鬟不光是體型壯，連膽子也是那麽壯，不光正眼都不看一下段挽月，連語氣也是那麽地不尊重。
段挽月挑了挑眉，似乎并沒有把她對自己的态度放在心上，上下打量了她們一邊以後，淡淡地問道：“你們都叫什麽？”
三個丫鬟一下子愣住了——她們可是都伺候段挽月很多年的了，段挽月怎麽會問這種問題？
三個丫鬟再次疑惑地對視了一眼，老實地回答：
“天聆。”
“天淵。”
“若雪。”
段挽月看着那個梳着雙平髻的丫鬟，暗暗記下了她的名字——若雪。
而到目前為止，段挽月已經清楚地看出來了，若雪和另外一個偏瘦的丫鬟一直都是一左一右地站在那個粗壯丫鬟身邊的，就像是一個小姐帶着兩名丫鬟一樣。
“你叫天聆是吧？”段挽月微微一笑，伸出手，指着那個站在中間的粗壯丫鬟問道。
“是。”天聆往前站了一步，揚起下巴，高傲地看着段挽月，眼神中滿是鄙夷與不屑，完全沒有半點丫鬟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反而是小姐在看着丫鬟一樣。
段挽月見狀，也不想再跟她客氣了，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脾氣還真不小——你就是這麽跟主子說話的？”
段挽月說完，纖手一揚，一個耳光就準确無誤地甩在了站在她面前的天聆的臉上。
段挽月的這一耳光是用了全力的，這狠狠地一抽，她自己的手也有了幾分生疼。
而天聆似乎是沒料到段挽月會抽自己一耳光，而且還是這麽用力的，再加上她憑着自己是大夫人的人，平日裏段府的人還真沒有敢抽自己耳光的。
于是随着一聲尖叫，天聆的身子一傾，往一旁倒了下去。
“天聆！”?
天淵吓了一跳，驚呼出聲，下意識地邁開腿朝天聆跑去，想要把天聆扶起來。
“你再往前一步試試？”段挽月冷冷地看着天淵，伸出手指着天聆，厲聲喝道：“到底她是你主子，還是我是你主子？”
天淵被段挽月這麽一喝，立馬就停住了腳，不敢再動半步了，眨巴着眼睛一臉擔憂地看着天聆。
“呸！”
天聆緩了過來，用力地啐了一口，從地上站了起來，理直氣壯地叉着腰回道：“就憑你個傻子還想當我的主子？做夢去吧！”
“很好——”段挽月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贊賞般地點了點頭，眯着眼睛眼睛往四周一掃，停在了放在房門後面的一把掃帚上，露出一抹陰森的笑容：“既然你說我是傻子，那就睜大你的狗眼給我看清楚，我——段挽月，到底是不是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