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貴人相助

“可你偷的是祖母留下的镯子,關五天反省最應該不過了!”憋了很久都不敢說話的段雨辰狠狠地瞪了一眼段挽月,理直氣壯道:“而且你還對天聆動用私刑!”

“你的意思是,挽月的性命還抵不上一雙镯子?”龍淩簫聽出了些門路,眉梢一揚,用驚訝的語氣反問道,繼而冷哼一聲:“對不聽話的丫頭用私刑很奇怪麽?照你這說法,那你剛剛把挽月的丫頭給推下水淹死了——這又該如何去算?”

段雨辰蔫了一下,忽略龍淩簫的後半句話,不甘心地回了一句:“可那是太後賜給祖母的镯子,是府上的傳家之寶!”

“藍玉,回去以後提醒本公主去找皇奶奶,讓皇奶奶也賞些東西給挽月。”龍淩簫啧啧了兩聲,用又同情又惋惜的目光看着段挽月,啧啧兩聲:“你說你這嫡小姐當得還真是憋屈,竟是連雙镯子的價值都不如。”

段挽月被龍淩簫這麽一說,無奈地笑了笑,微微低下頭,裝出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來。

嚴氏的臉白了一下:“公主這話說得……”

“哪來的這麽多話!你是嫌為父的決定不公?”段景閻聽不下去了,打斷了嚴氏的話,氣呼呼地吹着胡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段雨辰:“那就關八天!”

“大夫人!”

段景閻的話音剛落,嚴氏的腳突然一軟,整個人就要往一邊倒去,幸好吳媽媽手疾眼快,一下就扶住了。

嚴氏定了定神,哀求似的看着段景閻:“老爺,這……這怕是不妥吧?雨辰不過……那只是個丫頭而已……”

“大夫人這話就不對了,”龍淩簫搖了搖頭,笑着解釋道:“同樣是動了私刑,憑什麽挽月就要罰跪呢?再說了,她真正想推下水去淹死的,可不是那丫頭——而是挽月。”

“公主莫要再說了,這件事臣已做了決定。”段景閻有些難堪地瞥了龍淩簫一眼,憤憤地瞪了一眼嚴氏和段雨辰後,把目光放在了藍玉身上,緩聲道:“不知能否先給雨辰松綁?”

“不急。”龍淩簫十分大度地擺了擺手,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扭頭對藍玉吩咐道:“幫段元帥丢到祠堂裏再松綁。”

藍玉應了一聲,手往段雨辰身上一伸,用半長不短的指甲夾着段雨辰手臂上一小塊肉,逼着疼得直吸冷氣的段雨辰站了起來,乖乖地往祠堂的方向走去,看得嚴氏一陣心疼。

直到段雨辰經過身邊時,段雲歌這才看到她身上那被繩子勒得已發紫的道道勒痕,輕輕嘆了一口氣,低聲提醒道:“二妹妹就安分點兒吧,少讓母親操心。”

段雨辰聞言,側過頭用幽怨的目光狠狠地瞪着段雲歌,低聲哼道:“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多高興!”

段雲歌的眉頭皺了起來,正想說句什麽,只見藍玉眼睛一眯,段雨辰的臉色立馬就白了,并且某些扭曲,不得不繼續往前走了。

段挽月看着段雨辰被藍玉掐着走遠了,再看了幾眼一臉淡然的段雲歌,收回了目光,走到段景閻身前跪下道謝。

嚴氏和吳媽媽臉色難看地對視了一眼,向段景閻和龍淩簫行禮過後,便匆匆地往外走,似乎追着段雨辰而去。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麽結束了的時候,段雲歌身邊的一個小丫頭歪着腦袋,想了想才木讷道:“三小姐何時偷了老婦人的镯子?奴婢分明記得前幾日吳媽媽從大夫人的房間裏出來,懷裏還抱着……”

“天珞,不要亂說話!”

段雲歌眉頭一皺,裝作生氣的樣子,趕緊喝了一聲,天珞立馬就怯懦地閉上了嘴。

正準備踏出房門的嚴氏和吳媽媽猛地一怔,邁出去的腳頓了頓才落在地面上,同時轉身看向段景閻。

“繼續說。”

正如嚴氏所料,在段雲歌呵斥以後,段景閻果然讓天珞繼續往下說,但讓嚴氏沒想到的是,方才那句話,是龍淩簫和段景閻同時說出口的。

也不知龍淩簫是不是故意的,等段景閻說完以後,還幽幽地補了一句:“看看又是哪個不長眼的狗奴才要害主子。”

龍淩簫的“又”字聽得嚴氏一陣心虛,太陽穴突突地跳了好幾下,不禁微微低頭,不安地偷偷瞄着段景閻。

從天聆到天淵,這幾天以來已經因為要整段挽月而損了兩個丫頭了——這回該不會也要把吳媽媽搭進去吧?

嚴氏的心緒有些亂了,擡起頭後看着段挽月,恰好看到了半眯着眼的段挽月也把目光投了過來——但她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自己身側的人。

嚴氏的眼眸眯了眯,要是吳媽媽也得栽進去的話,那麽自己眼下要做的,就是像段挽月對付天淵那般,先一步和她撇清關系——

“天珞,快說這是怎麽回事。”

嚴氏不敢再多想,褪去了方才發白的臉色後,擺出了平日裏那副嚴肅的樣子,暗暗把牙關一咬,冷哼道:“我倒要看看,府裏還有哪些沒安好心的奴才!”

段挽月扯着嘴角冷冷一笑,和若雪同時看向嚴氏,目光有些冰寒,更有嘲諷。

段挽月看到吳媽媽已經露出了恐慌的神色,但同時不滿地看向嚴氏的,還有嚴氏身後一臉鄙夷的天珑。

不知為何,段挽月隐隐覺得天珑的臉有些不起眼的異樣,同時腦海裏浮現出一張陌生的面孔——然而段挽月卻完全想不起那人是誰。

“那天奴婢替大小姐去大夫人處領月例,還沒到大夫人的房時裏,就看到吳媽媽抱着一個灰色的布包,從大夫人的房裏走了出來,匆匆忙忙地就走了,還差點撞到奴婢。”天珞得到段景閻的允準後,淡定地說着,還用手比劃了一下:“喏,大概就是這麽大個的布包。”

“吳媽媽,就算你是母親身邊最得力的人,也不該私拿母親的東西吧?”段雲歌一臉疑惑地看着吳媽媽:“還是說,那是母親叫你這樣做的?”

事已至此,嚴氏只好把吳媽媽推出去擋醉了——要是承認了是自己允準吳媽媽拿的話,那自己豈不是落了個有意陷害段挽月的罪名?

“最得力的人又如何?”嚴氏壓着怒火接過段雲歌的話,定定地看着段景閻:“我從未允準吳媽媽拿那布包。”

吳媽媽吓得臉都白了,不停地磕頭求饒,段景閻已經猜到是怎麽回事了,嚴氏忍着心疼,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沉着臉怒道:“大膽奴才!枉我用了你這麽多年,到頭來竟是養了條害主的毒蛇在身邊!”

吳媽媽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老淚縱橫:“大夫人!老奴也是……是被冤枉的啊!”

“老爺,這等奴才絕不能輕饒!前幾日害的是挽月,明日不知道又要禍害誰!”嚴氏的臉色絲毫沒有緩和,反而愈加猙獰了,為了防止吳媽媽像天淵演戲那般出賣主子,不等吳媽媽開口辯解,就向段景閻請罰去了,一轉頭又一臉愧疚地嘆道:“倒也可憐了挽月吃了苦頭。”

段景閻點了點頭,對嚴氏的表現十分滿意:“拖下去,杖斃!”

“大夫人怎能這般狠心!”

吳媽媽被兩個家丁一左一右地架着拖了下去,嚴氏怕吳媽媽破罐子破摔,趕緊朝一個丫頭使了使眼色,那丫頭也精明,立馬拿出一方帕子來,上前堵住了吳媽媽的嘴。

段挽月冷眼看着吳媽媽被拖了下去,再看一眼全程淡然的段雲歌,緩緩挪了過去,低聲道:“大姐姐的情挽月記下了,日後有機會,挽月定會相報。”

段挽月明白,這件事十有八九是段雲歌計劃的,但讓她不解的事,為何段雲歌不幫自己的胞妹段雨辰,而要幫自己——而且連生母也不幫。

段雲歌滿意地看了一眼段挽月,點點頭應了下來,絲毫不矯情。

嚴氏緩緩走到段挽月的面前,把慈祥堆了一臉,從手上摘下一雙銀镯子,塞到段挽月的手裏:“先前是母親冤枉你了,母親在這兒給你賠不是——這雙镯子,就送給你壓壓驚。”

段挽月不得不佩服嚴氏精湛的演技,同時也不得不陪着嚴氏演了起來,一臉的釋然和感動:“多謝母親為挽月出氣。”

嚴氏聽了,也滿意地笑了笑,安慰似的輕輕拍着段挽月的手,很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安靜了許久的龍淩簫也走到了段挽月的面前,拉起她的手,對段景閻說道:“本公主也想給挽月壓壓驚,想着明日帶她出府散散心——不知段元帥意下如何?”

“可是眼下天色将晚,怕是不妥……”段景閻哪敢對龍淩簫說一個“不”字,瞥了一眼窗外後,提議道:“不如明日早上再去吧?”

“段元帥再不允準的話,還真是天色已晚了。”龍淩簫絲毫不當一回事,不滿地哼了一聲,段挽月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後,也跟着勸道:“已經傍晚時分了,咱們兩個還未出閣的女孩子在晚上出去,還真是不太好。”

龍淩簫撇了撇嘴,既然段挽月也不願意,只好妥協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