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冤家碰頭

“二皇子？”

段挽月驚訝得張大了嘴，不可置信地瞪着龍惠連，在看到若雪重重地點了點頭後，倒吸了一口冷氣，偏偏若雪還補了一句：“隔壁的是五皇子。”

“啧，一個野丫頭也敢進宮？就不怕得罪人？”龍惠連不屑地看着段挽月，瞥了一眼段挽月的裝扮後哼了一聲：“衣服倒是不錯，只可惜，人配不上。”

段挽月一愣一愣地回過神，聽到龍惠連的話後把眼眸眯了眯，正想着回擊的時候，若雪又用力地扯了一把段挽月的衣袖：“小姐別亂來——他們可是皇子啊！”

“皇子就皇子，”段挽月狠狠一咬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左右都已經得罪了。”

藍袍少年的眉梢往上揚了揚，細細地打量了段挽月一番：“你叫什麽？”

“在問別人名字之前，怎麽不先自我介紹一下？”段挽月瞥了一眼少年，神色放緩了些許，補了一句：“這是基本的禮貌。”

“竟有這規矩？”藍袍少年的心情似乎格外地好，不僅沒和段挽月計較，反而加深了幾分笑容：“那好——我叫龍允暮。”

段挽月好奇地看着龍允暮——他竟然不用“本王”而用“我”？

“和她廢什麽話！”

龍惠連瞪了一眼一臉花癡相的段挽月，這才發現一直被自己忽視的粉衣宮女，定睛一看後有些奇怪：“你不是淩簫身邊的……千霜麽？怎麽會在這兒？”

龍惠連說罷，眼神在千霜和段挽月身上徘徊了片刻，最終落在了千霜身上，忽地笑了，指着段挽月道：“你是認得這丫頭的吧？來，告訴本王她是何方人士，本王倒想看看她為何敢如此嚣張！”

“奴婢不認得。”

千霜已經猜到段挽月和龍惠連之間十有八九是有過節的，見段挽月遲遲不肯自報家門，只好輕輕地搖了搖頭：“奴婢受公主之命前來接人，和這位小姐只是恰好遇上。”

段挽月向千霜投去感激的目光，千霜權當沒看見，向龍惠連緩緩行了一禮：“二位王爺若無他事，奴婢先行告退。”

龍惠連點了點頭，瞥了一眼快步走遠的千霜，把視線轉回來以後，卻發現段挽月已經拽着若雪準備又開溜了。

“站住！”

龍惠連下意識地伸手去抓，恰好扣住了段挽月的手腕，粗暴地把她扯回自己跟前站着：“闖了禍就想跑？你倒是自在！”

“男女授受不親——何況這裏還有這麽多雙眼睛在看着。”段挽月沉着一張臉冷聲喝道，很不客氣地朝着扣住自己手腕的手給拍了下去：“還請王爺自重！”

龍惠連的手被段挽月用力地拍掉了，低眸瞥了一眼竟微微有些發紅的手，不滿地“啧”了一聲：“手勁倒是不小，平日裏也沒少得罪人吧？”

“你倒也沒少報複人，”段挽月冷冷一笑：“不就是不小心砸到你了麽，竟告狀告到別人家裏去，這心眼倒是比針孔還要小。”

“你以為你是誰，竟值得別人去告狀？”龍惠連不甘示弱地回道，卻被龍允暮扯了一下。

“你誤會了吧？”龍允暮把龍惠連拽到自己身後，不解地看着段挽月：“若是知道你是哪個府的，你覺得我還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問？”

段挽月微微一怔，目光悠悠地轉向了若雪。

“小姐是在懷疑奴婢？”若雪臉色微微一變，低聲道：“小姐吃虧對奴婢并沒有好處……奴婢又為何要斷自己的路？”

“原來妹妹在這兒呀，可讓姐姐找了大半天。”

嬌滴滴的聲音堵住了若雪接下來的話，也讓段挽月猛地打了一個冷顫，雞皮疙瘩不約而同地豎了起來。

不多時，段雨辰就把水蛇腰扭到了段挽月身側，向着龍惠連和龍允暮微微欠身，大大地行了一禮，娓娓道：“雨辰見過二位王爺，不知王爺近來可好？”

段雨辰的話讓段挽月明白了他們準是早已相識，段挽月壓了壓情緒，垂了垂眼眸，餘光卻瞥到了段雨辰那半開的衣襟，也隐隐約約瞥到了段雨辰衣襟下的一片春光。

段挽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挪到了若雪的另一側，和段雨辰保持距離。

同樣往段雨辰身外邁了一步的還有龍允暮——龍允暮本想着好好套段挽月的話，這才把龍惠連拽到自己身後去，不曾想半路殺了個段雨辰出來，而且還是一如既往地惹人注意。

龍允暮怔了片刻後，便自覺地退回到了龍惠連的身後，把龍惠連推到了段雨辰的跟前。

“自然是好的，只是被個野丫頭惹得不順心了。”

龍惠連的目光在看到段雨辰的一瞬間便黏在了她微開的衣襟處，好不容易才挪開了，又在她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後才指了指段挽月，悠悠道：“聽你方才說的話，她可是你妹妹？”

“正是。”段雨辰含着笑點了點頭，好奇地問道：“王爺是被何人惹得不順心？那人怎敢如此大膽？”

“近在眼前。”龍惠連不屑地看着段挽月：“還以為何方人士敢如此嚣張，連姓名也不準別人知曉——原來只是個元帥府的小姐。”

“妹妹又惹事了？”

段雨辰怔了一下，轉過頭去板着臉開始苦口婆心地數落着段挽月：“你也不小了，怎的還是這麽不識禮數？平日裏父親是怎麽教你的？在府裏惹事就罷了，可府外可不是自家府裏任你嚣張的，你看看你，真是……唉！”

段雨辰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向龍惠連和龍允暮又行了一禮：“雨辰替挽月給二位王爺賠不是，希望王爺大人有大量，莫要計較妹妹的無理任性。”

段挽月看着段雨辰完美地演好了一個盡職盡責大方賢惠的姐姐角色，不由得啧啧兩聲，同時也不得不承認段雨辰把嚴氏精湛的演技傳襲了下來——可是為什麽和在府裏時的表現相差這麽遠？

“挽月……”龍允暮呢喃了一聲，靜靜地看了片刻，眉頭微微皺起，狐疑道：“這名字聽着耳熟——你真是頭一回進宮？”

“不然呢？”段挽月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別的地方，冷冷地回了一句，段雨辰輕輕一笑，耐心地解釋道：“妹妹向來體弱多病，最近才有了些起色，便央着父親一同帶進宮裏來玩玩——若不是頭一回進宮，又怎會如此不懂規矩，擾了王爺？”

段挽月狠狠地瞪了一眼段雨辰，咬着牙再把怒火壓了壓，往遠離段雨辰的方向挪了一步。

“這就不樂意了？”龍惠連看着段挽月又往外挪了一步，挑了挑眉，嘲諷道：“還以為你有多了不起，原來是只喜歡臨陣脫逃的縮頭烏龜！”

“與你何幹？”段挽月怒了，還沒被壓下去的怒火噌地一下往上冒，同時往龍惠連的面前邁了一大步，手飛快就揪住他的衣襟，硬是把比自己高出一個頭有多的龍惠連拽得微微彎下了腰，咬牙切齒道：“聽着，我要幹什麽、我幹了什麽都與你無關，你也無權過問！別一個大老爺們跟個管事婆似的——煩不煩啊！”

龍允暮和段雨辰怔怔地看着段挽月揪着龍惠連的衣襟咆哮着，一時間連龍惠連也忘了有所反應，目瞪口呆地看着段挽月。

“男女授受不親——何況這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

龍惠連回過神以後，學着段挽月的先前的樣子很不客氣地拍掉她的手，而且還推了她一把，冷笑道：“還請小姐自重。”

段挽月被龍惠連推得連退幾步，好不容易站穩了，卻聽見龍惠連竟是用自己說過的話來教訓自己，不由得狠狠地啐了一口：“真夠不要臉的！”

“挽月！”段雨辰皺着眉頭，趕緊扯了一把段挽月，板着臉教訓道：“都什麽時候了還耍性子了？趕緊過來給錦王殿下賠不是！”

“滾。”

段挽月瞪着心裏早已樂開了花的段雨辰，憤憤地咬着牙，從牙縫裏緩緩吐出一個渾圓的字音。

段雨辰立馬露出一臉無奈又氣憤的神情，段挽月卻看也不看一眼，一手扯着若雪大踏步地離開了。

被扔在原地的段雨辰只好給段挽月善後，再次向龍惠連和龍允暮賠不是，委屈又帶着絲絲情愫的眼神在龍允暮身上黏了好一會兒後，才依依不舍地告辭，也不忘回頭向龍惠連投以妩媚的微笑。

段挽月還沒進宮就已經惹到了兩位皇子，這事若是被段景閻知道了，會不會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把她轟回元帥府去？

段雨辰的嘴角又往上揚了幾分，腳步也變得輕快了，只是還沒走出多遠，便看到了迎面有一群人急急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定睛一看後，帶頭的竟是龍淩簫，身後還跟着若雪等數名丫頭。

段雨辰和天玉怔在了原地，正準備着向龍淩簫行禮時，卻發現龍淩簫像是沒看到自己似的，正眼也不看一下就從身邊徑直走過，直奔身後而去，段雨辰這才發現段挽月被龍淩簫死死地扣着手腕往前拖着去。

龍淩簫風風火火地沖到了龍惠連的面前，把拖在身後的段挽月往身前一甩，嘟着嘴怒道：“二哥，那件事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怎的你還不肯放過挽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