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元夕宮宴
“難怪溜得那麽快,原來是搬救兵去了啊——”龍惠連眯了眯眼,不爽地瞥了一眼低着頭的千霜,雙手環胸哼了一聲:“才幾天的事,怎麽可能不惦記?”
“幾天?”龍淩簫怔了一下:“挽月,你最近幹了什麽?怎麽又惹到他了?”
“又?”
段挽月也愣了一下,加重了幾分語氣重複了一個關鍵字,茫然地搖了搖頭,心虛道:“幾天前翻牆下來時,不小心砸到了他……”
龍淩簫的嘴巴張成一個圓,千霜和藍玉也瞪了瞪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段挽月——看來無論失憶與否,段挽月的性子還是沒有變,都與先前一般好動。
龍淩簫趕緊把段挽月扯回了自己身邊:“我先前不是和你說過嗎?我剛撿到你的時候,把你帶進了宮裏來……有一天你替我爬上樹去撿風筝,結果……”
“砸到他了?”段挽月的臉色微微一變,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同時也瞥到了龍惠連那張沉了下來的臉。
“差一點兒就砸到了,”龍淩簫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不過你倒是把樹上的毛毛蟲全弄到了他身上,癢了好幾天。”
“我就說怎麽看着眼熟,原來是淩簫帶進來的那丫頭。”
龍允暮盯着段挽月看了許久,又聽了龍淩簫的話後,這才恍然大悟:“真是女大十八變啊……難怪一開始沒認出來。”
龍惠連也同樣反應了過來,瞪着眼睛仔細地打量了段挽月一番後,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随即眉頭就皺了起來:“原來你就是那瘋丫頭……喂,本王到底得罪了你什麽,你要這樣和本王過不去?還是說,你對誰都這樣?”
段挽月被堵得無話可說,一愣一愣地搖了搖頭:“……以前的事記不太清楚了。”
“那不代表那些賬可以一筆勾銷!”
龍惠連突然吼了一句,龍淩簫和龍允暮同時把眉頭一皺,默契地把龍惠連和段挽月兩人分得更開了些。
“何必與一個丫頭較真?”龍允暮拽着龍惠連勸道,又看了看周邊的人後提醒道:“宮宴也快開始了,別可別誤了時候。”
龍惠連咬了咬牙,憤憤地瞪了一眼段挽月後,拂袖離開。直到龍惠連走出好幾米遠時,這才拉着段挽月也快步走向宮宴的地點——鶴祥園。
本來段挽月進宮算是準時的,可是經龍惠連這麽一折騰以後就有些晚了。
等到龍淩簫和段挽月一行人到時,鶴祥園裏早已坐滿了人,男賓在左舉杯暢飲,女眷在右結群暢談,很是熱鬧。
坐在靠門邊的段景閻一直盯着門口看,見段挽月終于來了,趕緊從人堆裏擠了出來,到了近前着急地打量着段挽月,關切地叮囑道:“下次跟緊點,可別又走散了——這皇宮不與府裏般大小,尋起來也是諸多不便。”
段挽月乖巧地點了點頭:“讓父親擔心了,挽月以後定會多加注意,絕無下次。”
段景閻滿意地點了點頭,拍了拍段挽月的肩膀:“快去就座吧,以你和思華公主的交情,應該會有座位的。”
段挽月俯了俯身,轉身就朝龍淩簫的方向走去。
段景閻轉身坐到一個較中間的位置,看着和龍淩簫聊得風生水起的段挽月,又想了想方才段雨辰告的狀,舉起酒杯就是一仰而盡,硬是把心頭的煩悶壓了下去。
正如段景閻所料,龍淩簫果然給段挽月留了個座位,段挽月才走到右邊,便看到龍淩簫正朝着自己招手。
段挽月快步走到龍淩簫身旁坐下,這才發現剛剛龍淩簫的一番舉動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紛紛把目光投了過去——尤其是坐在正對面的龍惠連和龍允暮,以及坐在他們身邊的另外兩名男子。
按座位來看,段挽月推測那兩名同樣也是皇子,龍惠連左側的為大皇子,夾在龍惠連和龍允暮中間的為四皇子。
“四皇子和五皇子……是兄弟嗎?”
段挽月的目光停在了四皇子的身上,并在龍允暮和四皇子之前徘徊了好一會兒後,低聲問着龍淩簫。
“雙胞胎,四弟叫龍允晨。”
龍淩簫看也沒看他們一眼,揪下盆子裏的一顆葡萄,剝了皮後塞進嘴裏,不一會兒便吐了幾粒籽出來。
“可這……”
段挽月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龍淩簫,目光又落回到對面的人身上。
說是雙胞胎,龍允暮和龍允晨從相貌來看的确是十分相似的,可是給人的感覺卻是迥然不同——
龍允暮英武潇灑,将軍範十足;龍允晨斯文安靜,書生範十足。龍允暮膚色較黑,總的來看健康明媚;龍允晨膚色蒼白,一眼望去就是個長年被病痛纏身的人——這兩個人竟是雙胞胎,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段挽月收回了目光,不得不感嘆世間無奇不有。
會場突然靜了下來,段挽月和衆人一樣,好奇地看向右邊的高臺處,只見一個大太監站在一張巨大的桌子的左側,捏着嗓子叫了一聲,宮宴的主角便登場了。
會場內所有人立刻起身,沖着高臺上的皇上皇後屈膝下跪,齊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雖說段挽月在上一世也能在電視裏看到這樣的場景,但親身經歷一番,還是給了自己不少震撼。
“平身。”
“謝皇上!”
衆人呼呼啦啦地起了身,唯獨出了神的段挽月還跪在地上,龍淩簫趕緊把段挽月拽了起來,把她按回在座位上。
皇上和皇後往龍椅上一坐,身後的衆妃嫔也陸續就坐,見人差不多齊了的時候,皇上衣袂一揮,那大太監就捏着嗓子宣布道:“宮宴開始!”
太監的話音落下,悅耳的樂聲便響了起來,清一色桃紅色衣裝的舞女悉數進場,翩翩起舞。
對面的衆皇子和衆大臣依次向皇上皇後敬酒,身邊的女眷們也向高臺上的人敬酒後,也轉身向身邊的人友愛地舉杯慶賀,一時間其樂融融。
唯獨段挽月是對這種寒暄問暖專聊八卦的場面是不感興趣的,沒坐多久便覺得有些乏悶了,只怕再坐下去,自己會控制不住打起盹來,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再忍一忍,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像是看出了段挽月心思似的,龍淩簫塞了一顆葡萄進段挽月的嘴裏,低聲道:“可別出什麽差錯,對面可是一直有人在盯着你的。”
段挽月把葡萄皮吐了出來,擡眸看向對面的座位,果真看到了龍惠連正不悅地瞪着自己,立馬清醒了幾分。
“啧啧啧,這是得多大仇才會這樣瞪着你不放啊?”龍淩簫用手肘撞了撞段挽月,調侃道:“也只有你能收拾我二哥了——哎,你要不要考慮考慮當個錦王妃?”
“鬼才願意嫁給他!”
段挽月翻了個白眼,低聲回了一句,對面的龍惠連雖沒有聽見段挽月和龍淩簫的話,但見段挽月竟朝着自己翻了個白眼,心情愈加低沉了,立刻回了段挽月一個白眼。
一曲終了,舞女們向帝後謝禮以後往兩邊退去,而高臺上一直沒說過話的皇後娘娘在展了一個母儀天下的微笑後道:“難得見到小輩們都齊聚在一處,本宮心中甚是歡喜。今年的宮宴還是一樣,由抓阄來決定要比拼的才藝,奪下前三的本宮都會有獎勵,而奪得第一的則皇上會另外賞賜一個物件和一個頭銜。”
皇後的話音一落,在座的人躍躍欲試,尤其是年輕男女。
段挽月大概也猜到了,這元夕宮宴可不是小事,若是在宮宴上奪得頭籌的話,不盡可以改變地位,而且還可以收獲良緣佳配——或許這就是為什麽若雪非要自己進宮的原因了。
然而對于這種只逞門面功夫,而無實質性用處的比拼,段挽月絲毫提不起興趣來,見身邊的年輕女眷和對面的年輕男賓們都是摩拳擦掌的樣子,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趁着女眷們都在興奮地讨論着的時候,默默地把椅子往後挪了挪,不讓自己被人注意到,畢竟她可不想湊這個熱鬧。
皇後滿意地看着座下賓客們的反應,優雅地從大太監手裏的一個錦袋裏摸出一張紙來,大太監趕緊放下錦袋接過皇後手上的紙,打開後展示給衆人看,紙的上面公公整整地寫了一個比巴掌還大的“詞”字。
“詞?”段挽月也看到了紙上的字,再把椅子往後挪了挪,納悶地問道:“是要作詞的意思嗎?”
“反正和吟詩作對是一類的。”龍淩簫瞥了一眼那張紙,一邊嗑着瓜子,一邊說道:“你就別去了,段元帥從小就沒送你去私塾念書,你又是最近才清醒過來的,乖乖看就好了,咱不湊那個熱鬧。”
段挽月滿意地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來:“真是知我者非淩簫也。”
“少來。”龍淩簫佯作高傲的樣子哼了一句,見段挽月差不多都要躲到自己身後去的時候,一手把她拽了出來:“你這是玩躲貓貓呢?放心,我不會讓你上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