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當衆賜婚

面對龍惠連等人的說法,皇上像是有了決定似的,一直在靜靜看着他們幾人在争執,始終沒有表态。

直到龍淩簫的話說出口後,皇上才點了點頭,眯了眯眼:“朕覺得惠連說得很對。”

皇上的話讓大臣們不敢起哄,但也讓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龍惠連更是笑得燦爛了,正準備趁熱打鐵把這茬婚事定下來時,賢妃怒了。

“惠連,本宮知道你輸給了段三小姐,但也不至于用這個法子來尋仇吧?”臉色氣得鐵青的賢妃一手拍在桌子上,猛地站了起來:“本宮不是不想晨兒痊愈,而是太醫都說了,晨兒已沒有了痊愈的可能——你又為何要對一個還未及笈的小丫頭苦苦相逼?你以為婚事是過家家那般鬧着玩的嗎?這對一個女子而言可是終身大事!”

“賢妃,這事兒皇上還未做決定,你用不着這麽激動。”皇後的不滿地瞪了賢妃一眼:“再說了,本宮都還在,你搶着話來說算是什麽意思?”

賢妃暗暗咬牙,但确實是自己的言行過激了,只好憤憤地坐了下來。

但不可否認的是,賢妃的話是對的。

對于一個女子而言,出嫁可是終身大事,而嫁給一個多病羸弱的人,從某種程度來說,就是嫁給了一個廢人——哪怕他是王爺,也浪費了最美好的青春,或許也會因此耽誤了一生。

好比如段雲歌。

段挽月的心沉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即将步段雲歌的後塵。

段挽月的眼眸垂了垂,耳邊龍淩簫和龍惠連各持意見繼續勸着皇上,龍允暮也不時偷看段挽月,繼續請求皇上賜婚。

在這種混亂的局面上,段挽月忍不住趁着這個空隙去看另一個當事人——龍允晨了。

早在宮宴一開始時段挽月就已經打量過龍允晨了,這時再定睛一看,卻發現他竟是坐在輪椅上的——難怪一直沒有走動了。

段挽月在打量龍允晨,龍允晨也在打量着段挽月,只是比段挽月早一步收回視線,一臉淡然。

“挽月,和父親說實話——這樁婚事,你可願意?”段景閻的眉頭緊緊地鎖在了一起。

段景閻本想着段挽月今日出盡了風光,會給皇上皇後留下一個好的印象,以後段景閻來請求賜婚時也好開口,只是沒想到印象好過頭了,竟立刻就讓皇上有了賜婚的念頭,只是賜婚的對象實在是出乎意料。

“父親的意中人是哪個?”

段挽月的目光在四名皇子的身上來回掃了一圈,淡淡地問道。

段景閻的心思,段挽月是猜到了幾分的——畢竟自己是手握兵權的元帥之女,而且又是嫡系的,婚事難免不會順自己的心意,按照以往的狗血電視劇來看,通常訂婚時,也要把将來是否能母儀天下而做打算的。

段挽月的眼睛眯了眯,下意識地看向龍允晨。

不過像龍允晨這種坐輪椅的,怎麽想也不可能會搶到那個讓人虎視眈眈的王位,再者,龍淩簫已經告訴自己了——皇上早在五年前就定了太子。

不過好歹龍允晨也是個王爺,要是嫁進去的話,物質和地位倒是不用愁了——而且照龍允晨這種體質而言,他也活不長了。

段挽月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要是龍允晨死了,自己雖說是守寡,但好歹也是個有權有錢的寡婦,換句話來說,自己不就能自由了?

“挽月!”段景閻的嚴肅有增無減:“為父并沒有看中誰,為父只問你意下如何!”

“自然是不願意的。”段挽月壓了壓內心的小激動,淡淡地應了一句。

段挽月把目光投向了高臺上同樣持靜觀其變态度的一帝一後,恰好迎上了皇上投在段挽月身上的目光,下一秒,皇上就開口了:“段挽月。”

皇上的這這一嗓子讓在場的人都靜了下來,段景閻心生一陣不好的預感,暗暗嘆了一口氣,連連搖頭。

段挽月也知道段景閻無奈,但皇命難違,她段挽月不是皇子皇女,在皇上面前,是沒有半點兒發言權的。

段挽月往前走了幾步,福了福身子:“民女拜見皇上。”

皇上的目光在大殿中掃了一圈,在四名皇子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終落在龍惠連身上,緩緩開口:“你可願意嫁給策王?”

段挽月擡起頭,懵了一下,轉過頭去尋找哪個是策王,卻見龍淩簫黑着一張臉指了指龍允晨,立刻了然。

“民女遵聽皇上安排。”段挽月微微垂首,聲音不冷不熱,聽不出半點兒情緒。

“那晨兒意下如何?”皇上點了點頭,把目光移到龍允晨身上。

龍允晨身後的一名褐衣男子推着輪椅,把龍允晨推到了大殿中央,龍允晨微微彎腰:“兒臣遵聽父皇安排。”

“好!”

皇上的臉上堆滿了笑,也不管身邊的賢妃和眼皮底下的龍淩簫和龍允暮等人的眉頭皺得有多誇張,又是滿意地拍了拍手。

“那朕今日就為你們二人賜婚,”皇上滿意的目光不停地在段挽月和龍允晨身上徘徊着,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婚期就定在挽月十五歲生辰那天,婚事就與及笄禮一并辦了!”

“謝皇上賜婚。”

段挽月跪了下去,龍允晨則是彎下腰,異口同聲地恭敬道。

大殿中的人見這茬婚事已經定了下來,也不敢再說半句勸慰的話了,紛紛改成了一副祝賀道喜的态度,聽着段景閻臉色越來越難看。

但也有笑得愈加燦爛的人了,好比如龍惠連和段雨辰。

“真是恭喜妹妹了。”段雨辰的臉笑開了花,款款來到段挽月身邊,拉起段挽月的手輕輕拍着:“妹妹真是好福氣,今日展了身手,立刻就與策王定下了婚事,二姐姐真是羨慕死了。”

“姐姐不必擔心,父親定會給姐姐尋個好夫家的。”

雖說段雨辰這一次的笑是發自內心的,但也看得段挽月一陣反胃,實在憋不出一個笑來,只好保持一臉的淡然來回應段雨辰的冷嘲熱諷。

“真是恭喜了,野丫頭。”龍惠連也走了過來,站在段雨辰的身邊,笑容燦爛得讓段挽月不得不眯了眯眼。

“多虧錦王殿下牽線。”段挽月大度地笑了笑,低聲說道:“我發現你不光有做怨婦的本事,原來還有做媒婆的實力。”

“你什麽意思?”

龍惠連的笑容減了兩分,語氣也重了幾分,然而段挽月絲毫不買賬,嫌棄地看了龍惠連一眼,轉身就走。

段挽月回到座位上,見龍淩簫也是繃着一張臉,臉色比段景閻的還要難看,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龍淩簫。

“怎麽啦?”段挽月擰下幾顆葡萄來,剝了皮,逐顆往龍淩簫的嘴裏塞:“這事已經定下來了,你再氣也沒用——放心,我也不會讓龍惠連過得太安穩的。”

“那是另一回事。”龍淩簫拍掉了段挽月的手,臉上的怒意有增無減:“明明還有回轉的餘地,你為什麽不自己開口請求或是推辭一下?你知道你這婚事是意味着什麽嗎?你的一生可就這麽浪費了啊!”

“我為什麽不知道?”

見龍淩簫動了真格,段挽月也不敢再開玩笑了,但又不敢和龍淩簫實話實話,畢竟那是她的皇弟。

段挽月輕輕嘆了一口氣:“我只是想着,嫁進去以後,就不會有人與我為難,也不會有人對我虎視眈眈的——這對我而言,倒也是一種解脫。”

龍淩簫沉默了,的确,她認識段挽月這麽多年了,每年去元帥府探望她時她總是要麽滿身傷痕,要麽即将受苦的——若說是巧合,這未免也太巧了,也可想而知,她在元帥府裏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但你選擇五弟也好啊!”龍淩簫還是一肚子的氣,狠狠地剖了一眼段挽月:“為什麽非要選擇四弟?”

段挽月怔了一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飛快地組織着語言來回答龍淩簫。

“……因為不安全。”段挽月總算找到了借口:“五皇子肯定不會只有一個王妃的,那就意味着我還是沒能擺脫那種鬥個你死我活的生活;再者,我父親是元帥,手裏是有兵權的,這要是五皇子和我父親聯合起來的話,那豈不是……”

段挽月故意沒有往下說,但意思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龍淩簫了。

“也是……段元帥手裏可是握着荊國二分之一的兵權的。”龍淩簫的臉色放緩了些許,但還是難看得很:“你心思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細了?還是說你是在糊弄我?”

“我敢忽悠你嗎?”段挽月哭笑不得,龍淩簫狐疑地剽了段挽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算了,你先回去吧,我找個機會再和父皇談談,我不會讓你白白浪費了一生的。”

段挽月怔了一下,正想着回些什麽話的時候,卻看見段景閻正站在大殿門口朝自己招手,似乎是要回府了。

段挽月向龍淩簫道了別,帶着若雪,跟在段景閻身後出了鶴祥園,一路沉默着走到了玄武門處。

“二姐姐呢?”段挽月留意到了一路上都沒見段雨辰那讨厭的身影,忍不住問了一句。

“她一直沒在嗎?”段景閻本來心情就不好了,見段雨辰也不知去了何處時,更是煩躁了:“次次都遲到,淨添麻煩!”

段景閻不滿地發着牢騷,段挽月和若雪卻看到了段雨辰的貼身丫鬟天玉正朝着自己這邊緩緩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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