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思各異
“這不是二姐姐的貼身丫鬟麽？”
段挽月認得天玉和段雨辰幾乎是形影不離的，可眼下卻只有天玉一個人走了過來，卻遲遲不見段雨辰的身影。
段挽月盯着天玉看了片刻，又往她身後瞄了一圈，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二姐姐去哪兒了？”
“二小姐讓奴婢和老爺先回府，說是被貴妃娘娘留下了，現在正和貴妃娘娘往永春宮裏去呢。”天玉福了福身子，恭敬地答道。
段景閻點了點頭，表示了然，便不再多等，帶着段挽月、若雪以及天玉三人上了馬車，直奔元帥府去。
等到段景閻等人進元帥府的府門時，已是子時了，但府上的人都還沒有入睡，此時正齊刷刷地站了兩排等着段景閻和段挽月回來，其中也包括了攙扶着嚴氏的段雲歌，裹得像粽子似的嚴氏，以及和嚴氏保持好一段距離的裴氏。
“雨辰呢？”嚴氏的脖子伸得老長，卻始終沒有看到段雨辰回來，不由得着急地問段景閻：“她去哪兒了？怎麽沒一起回來？”
天玉一個箭步竄到了嚴氏的面前，從段雲歌手裏接過嚴氏，得意地說着：“大夫人就放心吧，二小姐是被貴妃娘娘留下來了。”
“這是為何？”嚴氏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欣喜，但也不放心地追問了一句：“你确定她是和貴妃娘娘在一起？可莫要被人騙了去。”
“奴婢親眼看着貴妃娘娘帶着二小姐走的，還能有錯嗎？”天玉笑了笑，扶着嚴氏就往觀月閣走去，聲音也越來越小了。
段挽月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不是說過嚴氏的娘家出了個宮妃麽？不會就是貴妃吧？”
“那倒不是，”若雪笑了笑：“若真是那般，大夫人可就不用再裝端莊賢惠了。”
“那貴妃留下二姐姐是為何？”段挽月納悶了起來，又補了一句：“你可知那貴妃是什麽背景？”
“奴婢不是宮女，自然是不知道的。”若雪苦笑着搖了搖頭：“奴婢之所以認得二皇子，只是因為他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而且很久以前他曾随皇上與安老爺做了買賣。”
段挽月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下去了，眼下天色也徹底黑了，只好讓若雪給自己卸了妝，匆忙沐浴後便睡下了。
段雨辰回來之時，已是第二天的日中了。
段挽月收到消息後便拉着若雪去湊熱鬧了，比起昨天夜裏府裏人恭候段景閻的回府，此時此刻段雨辰的回府顯得更氣派了。
算上段景閻和來湊熱鬧的段挽月在內，府內的所有人都堆在了元帥府門口，靜靜地看着段雨辰被一輛豪華的宮車送了回來。
段雨辰似乎休息得很舒服，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容光煥發的，盡管她已經很努力地去掩蓋臉上的笑容，但嘴角揚起的弧度大得讓人一眼便可看出她此時是有多開心。
“雨辰見過父親和母親，”段雨辰款款走到段景閻和嚴氏的跟前，大大地行了一禮：“雨辰在宮中留夜，有勞父親和母親擔心了。”
段景閻點了點頭，見宮車已經走了，立刻命人關上府門，轉身先一步離開了。
“沒事，”嚴氏拉着段雨辰的手又是摸又是拍的，臉上也是難以掩去的笑意，眼睛裏滿是欣喜：“被貴妃娘娘看中可是好事呀！”
段挽月雙手環胸，冷眼旁觀着嚴氏的一言一行，同時也因為距離近了，段挽月看到了段雨辰的臉上竟有絲絲尚未完全消退的潮紅，心中有些疑惑。
“再怎麽好，也比不上妹妹。”段雨辰用帕子捂着嘴笑了起來，眼中滿是嘲笑：“母親不知，挽月昨兒可是出盡了風頭，皇上當即就給妹妹和策王殿下賜了婚。”
段雨辰的話一出，在場的人紛紛愣了一下，随即便是一陣哄笑。
“的确是件好事。”嚴氏也笑得見牙不見眼了，語氣倒是透露出了她的心思：“這樣就不愁嫁不出去了。”
嚴氏和段雨辰等人哄笑着走了，只有若雪不服氣地朝着她們的背影揮舞着拳頭，段挽月卻是好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帶着若雪轉身回彙雅苑。
“真是恭喜三妹妹了。”
段雲歌道喜的聲音在段挽月身後響起，段挽月回過頭，看到的是段雲歌挂着淺笑，友好地看着自己。
“沒什麽值得恭喜的。”段挽月一臉的無所謂，毫不在乎地笑了笑：“如今挽月真和大姐姐在同一個處境了。”
“三妹妹這話是什麽意思？”段雲歌不解地皺了皺眉，奇怪地看着段挽月。
段挽月卻遲遲不回答，若雪嘆了一口氣後開口了：“大小姐總該聽說過四皇子吧？小姐的未婚夫就是四皇子。”
段雲歌的臉色立馬就變了，瞪圓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段挽月，把聲音壓了壓：“這怎麽可能？三妹妹不是出盡了風頭嗎？怎的會被許配給那……病秧子？”
段挽月挑了挑眉，笑意深了幾分：“看來大姐姐也知道四皇子的狀況。”
“怎會不知道！”段雲歌驚呼出聲：“他的情況在荊國可是出了名的，依大姐姐所知，他的狀況與王公子可是相差甚小！”
“那倒不至于。”段挽月笑着擺了擺手，打趣道：“起碼昨日宮宴裏也有見到他，不過是坐在輪椅上的。”
段雲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輕輕拉起段挽月的手：“大姐姐倒是羨慕三妹妹能看得這麽開。”
“挽月倒也羨慕大姐姐有逃婚的勇氣。”段挽月也拉住段雲歌的手，輕輕拍了拍，反過來安慰道：“大姐姐放心吧，皇上在賜婚以前詢問過我與他意願的，所以這茬婚事，挽月是自願的。”
段挽月看着段雲歌更加驚訝的樣子，對着段雲歌勾了勾食指，見段雲歌往自己身邊靠，段挽月也湊到段雲歌耳邊，低聲說出了自己昨天盤算的計劃。
“如此，三妹妹果然是有謀之人。”
段雲歌的眉頭松了開來，臉上也挂着淺笑：“看來三妹妹和姐姐都是一樣喜好自由的人。”
“也有不一樣。”段挽月俏皮地笑了笑：“挽月比大姐姐更現實一點。”
段雲歌點了點頭，再寒暄了幾句其他的話便帶着天珞走了。
“小姐不去看看老爺麽？”若雪低頭跟在段挽月身後，小聲提醒着：“自從小姐的婚事定下以後，老爺的臉色就一直沒有好起來過，小姐真的不去看一看麽？”
“不去。”段挽月搖了搖頭，哼了一聲：“我知道他心裏打的是什麽算盤，我要是去找他，就等于我同意了他的計劃。”
“可是小姐的婚事還沒有完全定下來，要是去找老爺的話興許還能有回轉之地。”若雪撇了撇嘴，小心翼翼地嘟囔了一句：“小姐總不能就這麽把一生的時間都浪費在照顧策王殿下身上吧？”
段挽月的腳步停了一下，回過頭對着若雪翻了個白眼，繼續往前走。
若雪先是一愣，然後恍然大悟，眉眼也笑了開來：“難不成小姐真有治好策王殿下的把握？”
“沒有。”段挽月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又低聲補了一句：“就算有，也不給他治。”
若雪徹底怔在了原地，回過神後段挽月已經走出好幾步遠了，趕緊提起裙子屁颠屁颠地往前跑去，不料在小路的岔口上與人撞了個滿懷。
“哎呀！”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段挽月回過頭去一看，卻看到了若雪和龍淩簫雙雙跌坐在地上。
若雪摸了摸摔疼了的屁股，猛地睜開了眼，當看到對方是龍淩簫後，吓得趕緊跪在了地上。
“奴婢不是有意撞到公主的，請公主饒了奴婢吧！”
龍淩簫被藍玉扶了起來，冷冷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若雪，拍了拍衣裙，咦了一聲：“挽月呢？她怎麽沒和你一起？”
“我在這兒。”
龍淩簫轉過頭去看，見段挽月正站在兩步開遠的地方微笑着招手，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龍淩簫走上前去，黑着臉拉起段挽月的手，不滿地嘟囔了一聲：“虧你還笑得出來。”
段挽月見龍淩簫的臉色不大對勁，頓了片刻低聲問道：“你怎麽了？”
龍淩簫搖了搖頭，并沒有說話，拉着段挽月繞着池塘逛了一圈後，才回彙雅苑。
龍淩簫拉開椅子坐了下去，托着腮幫子打量着屋子裏的擺設和物件，忽地嘆了一口氣：“時間過得可真快……”
段挽月從若雪手裏接過茶壺，給龍淩簫倒了一杯茶，瞥了一眼一臉憂愁的龍淩簫，拉起她的手，把杯子放到她的手裏：“受什麽刺激了，今天怎的都沒見你有好臉色？”
龍淩簫苦笑着搖了搖頭，淺抿一口：“沒什麽，就是感嘆一下。”
段挽月以為龍淩簫還對昨天的事耿耿于懷，無奈地笑了笑，輕輕地捏了捏龍淩簫的肩膀：“不就準備出嫁了麽，有什麽好感嘆的？”
龍淩簫沒有回答，側過頭直盯着段挽月的床看，忽地笑了出聲：“挽月啊。我們好久沒有一起睡過了……不如今晚一起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