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火蔓延地很快,不少水系的魔物學生們為了不被燒死在訓練場,都選擇了出手滅火。

也因此被封銘抓住。

而且抓住之後還得繼續滅火,相當凄慘。

“縱火犯”封見覺就更慘了,不僅伏擊失敗被抓,還被封銘狠狠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頓。

混亂之中,還真有三個人在封銘的手下躲過了一節課。

他們分別是顧眠,跟着顧眠的佘桔,以及同樣是精靈,在樹林之中如魚得水的楊零。

實戰課結束,訓練場變回原樣,封銘點名總結了一下衆人在這節課上的優劣表現。

不得不承認,雖然下手非常不留情,但是在點評分析這方面,封銘可以說是一針見血。

就連被揍成豬頭的封見覺也是一臉不耐煩地聽完了封銘的話。

最後說到合格的三個人,封銘先從佘桔開始:“雖然沒有什麽亮點,基本靠同學帶着,但是清楚精靈在樹林裏的優勢,沒有自作聰明拖後腿,這點值得表揚。”

佘桔:“... ...”謝、謝謝啊。

“楊零,目标準确,清楚自己一個人躲藏已經是極限,所以選擇不組隊,避免了增加風險的可能,很明智,但在有優勢的情況下,你也可以嘗試着與人聯手向我發起攻擊,畢竟這裏是你的主場,可你太過小心謹慎了。”

楊零卻并不這麽覺得,他很有自知之明:“聯手再多人也不可能伏擊成功。”他很肯定地說道:“所以我選擇躲藏才是正确的。”

封銘看着一臉肯定的楊零,擡手從自己肩膀後面,拿下了一直貼着,卻因為角度問題,并沒有人看到的一張紙條。

瞬間,整個訓練場都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沒有什麽是絕對的。”封銘對楊零說:“我不打算教你們沖動行事,但現實中,總會有不得不拼死一搏的時候,實戰課就是最好的演習,如果實戰課都沒辦法放開手嘗試,現實中遇到困境該不該冒險就成了沒有衡量的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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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封銘看向顧眠,将手中燒焦了一點的紙條轉向對方:“滿分,想要什麽獎勵?”

“哦?有獎勵的嗎?”顧眠開心,雙手合十道:“下節實戰課可以不來嗎?”

封銘直接駁回:“不能。”

顧眠也不在意,換了一個獎勵:“那就給我一瓶龍血吧。”

在場不少學生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獎勵對別的老師來說也許沒什麽,可封銘就是龍族,這麽一個獎勵,簡直就像是在對封銘說“那就給我一瓶你的血吧。”

對于魔物來說,血能拿來做很多事情,更別說封銘還是返祖的龍,要血這種話題還是挺敏感的。

然而封銘答應得很幹脆:“下午放學後來拿。”

顧眠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謝謝老師。”

顧眠意思意思叫了封銘一聲老師,可出口之後顧眠總覺得哪裏有些怪怪的,封銘也很不習慣。

兩個人是在校外認識的,初一見面就是一場幹架,之後互嘲,救助,坐高鐵去A市,還因為意見不合再一次大打出手,最後分道揚镳又一塊回來。加上實戰課也和一般意義上的“上課”有着微妙的區別,至少在實戰這方面,顧眠也完全有資格來給高二甚至高三的特殊班上課。

這一聲老師,怎麽聽怎麽奇怪。

下課後大家陸續離開訓練場,佘桔跟在顧眠身旁,感慨了一句:“原來滿分會有獎勵的嗎?”

顧眠默了一下,然後提醒佘桔:“我是第一次來上實戰課,你确定要問我嗎?”

佘桔:“... ...對哦。”

于是佘桔又去問了其他同學。

佘桔因為工作的緣故很少來學校,說是會回來上班會課和實戰課,但實際正真參加的實戰課其實也很少,所以她并不知道有沒有這個規定。

被問到的同學表示:“有啊,不過只在雷老師上課的時候出現過滿分的情況吧。”

雷以澤除了實戰還負責別的科目,有時候忙不過來,封銘就會被雷以澤抓來代課,所以三個班都被封銘虐過,但是上至高三下至高一,很少有魔物能在封銘的實戰課上,拿到滿分。

就拿類似于今天的課程來說吧,合格的學生都少,就算有,也是憑借自身優勢茍完一節課,不然就是拼死一搏貼上紙條,然後被封銘抓住。

“不是,除了顧眠,我記得還有人從封銘老師那裏拿到過獎勵。”另一個同學聽到上個同學的話,反駁了一句:“高三班長,獸族那個,我聽說當時的設置環境也是叢林,他聯合了全班,還找了班上的樹人和亡靈一起做先鋒伏擊封老師,最後亡靈和樹人重傷,亡靈的骨頭都被封老師給拆了,但獸族還是在最後,抓住機會往老師身上貼了紙條,并在全班的幫助下逃到了下課都沒被抓住。”

佘桔聽了一耳朵,因為亡靈的遭遇打了個冷戰:“真慘... ...”

“我也記得,柳老師那次被氣得夠嗆,差點沒和封銘老師打起來。”又有人提了一句。

“是啊,但是被教導主任壓下來了,說有意見可以提交申請,不來上實戰課... ...我記得教導主任也是亡靈吧,還是被拆掉骨頭的那位學長的家長?”

“我聽說有學生真的寫了申請,但是沒有家長願意在申請上簽字。”

“其實教導主任說的也沒錯啊,學校不可能永遠保護我們,自己有實力才是最重要的——我一個沒見過面的表哥,人魚來的,前年失蹤了,去年屍骨被修路的工人給挖了出來,因為骨頭上人下魚,照片被路人發到微博上傳瘋了,後來還是管理局出面,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讓公安官博發聲明稱确實是挖出了屍體,但網絡上的照片是p出來的,半真半假,這才算給壓了下去。”

說這話的學生語氣并沒有多誇張,平靜地讓人沉默。

因為這就是現狀,也是為什麽無論實戰課多過分,都沒有家長心疼孩子讓自己小孩退出的原因,更是特殊班遠離人群的原因。

現實遠比實戰課更可怕。

佘桔能輕松獲得不上課的批準,也只是因為佘桔作為公衆人物,比他們都要安全。

顧眠下午回高二二班上課,一放學就去了圖書館四樓,找封銘要獎勵。

封銘管理的圖書室并不大,圖書室門口有一個借書登記臺,登記臺上放着一本本子和一支懸浮着的筆,只要有學生拿着書過來,它就會自動記錄借書或者還書同學的名字和日期。

登記臺後面擺着矮幾沙發,顧眠來的時候,雷以澤隔壁桌的同事衛霜就懶懶地癱在沙發上,聲音聽起來充滿了疑惑:“我不相信他會這麽做。”說的是雷以澤對學生用“我不能說謊”的事。

顧眠至今沒有進特殊班,但有封銘以及封銘背後的家族做擔保,顧眠已經算是沒有任何疑點的魔法生物了,可就是在這個時候,雷以澤做了一個老師不該做的事情,他擅自對學生用了“我不能說謊”。

怎麽聽都不合常理。

封銘沒有回答,但是站在門口的顧眠知道,他也不信。

顧眠擡手敲了敲門,然後推門進去,她走向封銘,朝他伸出一只手:“獎勵。”

不明所以的衛霜挑了挑眉,看着封銘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瓶,玻璃瓶很小,瓶身圓滾滾的,裏面裝滿了粘稠的龍血。

小瓶子放到了顧眠手心裏,顧眠收攏五指,緊緊握住了微溫的龍血。

顧眠拿到龍血就跑,封銘本來還有事想和她說,但因為衛霜在,就沒有叫住她。

當天晚上的晚修課時間。

提前半個小時離開教室的顧眠在教學樓的樓梯上遇到了封銘。

“又是路過?”顧眠故意這麽問。

上回在N市,顧眠被封銘撿回去,封銘也說自己是路過。

封銘沒理會顧眠的調侃,而是跟着顧眠,一邊下樓一邊問道:“‘遺願清單’上還有多少內容沒完成?”

提到這個顧眠就有些頭痛,她平時要上課,但是臣服者的親友分布全國各地不說,還有些是在國外。而且每個臣服者進入天譴大陸的時間都不同,有的比顧眠早幾年,還有的比顧眠早十幾年甚至幾十年,他們給的地址很多現在都找不到了。

顧眠拿出厚厚的小本子,揮了揮:“這麽多,你要幫我嗎?”

顧眠也就說着玩,誰知道封銘真的擡起了手,接過了小本子。

顧眠這才意識到,封銘是認真的,于是她也認真地問了一句:“你要幫我?”

封銘點頭,而且不打算白白幫忙:“你從天譴大陸帶回來的東西,分我一些。”

天譴大陸關于魔法生物的魔力體系和這裏有着微妙的不同,更別說各種魔法道具、魔藥、珍惜材料以及各種書籍了。

顧眠在一樓的樓梯口站定,思考後覺得這個主意可行——封銘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知道她經歷過什麽的魔物,圖書室的工作也很清閑,有時間東奔西跑,而且遺願清單的完成進度也确實有些令人堪憂。

——再沒有比找封銘幫忙更适合的做法了。

不過……

“可以是可以。”顧眠說道:“不過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接受口頭協定,我們定個契約,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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