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顧眠聽清了封銘在說什麽，心虛瞬間化作烏有。
她側頭在封銘臉上親了一下，因為沒經驗，控制不好力道，啵的一聲，聲音有點大，顧眠愣住了，封銘也愣住了。
他們同時別開臉，臉上都有些發燙。
兩只感情經歷為零的魔物靠得對方極近，卻是半天沒有說話，最後還是顧眠先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我該回去了。”
“我送你。”封銘說得十分淡定，但出門的時候卻連車鑰匙都忘了拿，等下了樓才發現，折回去拿車鑰匙。顧眠也沒催，借着這個時間冷靜了一下。
等封銘拿了車鑰匙下來，坐上車，顧眠覺得自己已經冷靜的差不多了，不就是喜歡嗎，多大點事，
可接下來，顧眠發現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視線，她總是會忍不住往封銘那邊看。
直到車子穩穩停在她家樓下，她才松了一口氣，感覺這一路簡直比天譴大陸的例行巡游還累。
顧眠解開安全帶，突然聽到駕駛座那邊傳來了一樣的聲音。
他要下車？
顧眠疑惑地擡頭，俯身過來的封銘反應不及，原本要落在顧眠額頭上的吻就這麽落到了顧眠的唇角。
柔軟的觸碰讓顧眠的大腦有些空白，等反應過來，她已經側過頭，蹭了蹭封銘。
微涼的手捧上顧眠的臉頰，唇瓣間輕輕碾磨、抿含，也不知道是誰先伸出的舌尖，輕輕舔舐後徹底點燃了車內的溫度。
好不容易分開，唇舌間拉開黏連的銀絲，顧眠下意識就舔了舔，結果又被封銘拉過去好一頓吮吻。
最後兩個人輕輕喘息着抵着對方的額頭。
封銘抽了張紙巾替顧眠擦了擦嘴：“上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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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眠：“……嗯。”
顧眠應是應了，可還沒回過神，雙手始終扯着封銘的衣領，封銘順着這個力道，将臉埋進顧眠脖頸，滿是喜歡地蹭了蹭。
顧眠恍恍惚惚下了車，回頭發現車還停着沒開走，就先進了樓。
果然等她回到家，才從房間窗戶看到封銘開車離開。
別人談戀愛是怎麽樣的顧眠不知道，反正她是嚴重缺乏經驗，接個吻都能CPU過熱，而且她現在有種很奇怪的沖動，這種沖動讓她坐立不安，在自己小小的房間裏走來走去，走來走去，最後她停在衣櫃前，看着櫃門上的鏡子裏的自己，掏出了手機。
“幹嘛？”封見覺兇巴巴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顧眠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鏡子，對封見覺說道：“我覺得‘小嬸’這個稱呼太顯老了。”
封見覺：“？？？”我問你這個了？
顧眠繼續：“但也不是不能這麽叫，畢竟長幼有序。”
封見覺繼續黑人問號，滿腦子：顧眠終于放棄治療瘋掉了嗎？
嘴裏說的卻是：“大清亡了幾百年了還長幼有序呢？”
顧眠飛快接話：“禮貌還是要有的，不過我們年齡相差不大，你和以前一樣叫我名字也可以，但再叫封銘小叔總讓我覺得我和他差輩兒了，不然你也叫他名字吧？”
封見覺被徹底繞進去了：“說好的長幼有序呢？”
顧眠聽而不聞，自顧自道：“诶對了，封銘有沒有小名什麽的，單字名就這點不好，只叫一個字太雷了，叫全名聽着又太生疏了。”
封見覺居然認真地想了一下：“我聽過我爸媽叫他‘阿銘’。”
“阿銘啊……”顧眠想了想，不太喜歡，就問封見覺：“你還有事嗎？”
封見覺崩潰：“不是你給我打電話的嗎！！！”
顧眠：“對哦，那沒事了，拜拜。”
封見覺聽着手機裏的忙音，無語凝噎。
這個周末沒課，特地來找封見覺做作業的沐澈圍觀了封見覺被一通電話整崩潰的全過程，就很好奇：“顧眠嗎？她找你什麽事啊？”
封見覺盯着顯示通話結束的手機界面，半響，聰明的腦袋終于了悟了什麽，吐出的三個字如同被狠狠咀嚼過一般，咬牙切齒——
“秀恩愛！”
發洩完沖動的顧眠終于走出了房間門，正是快要吃晚飯的時間，外婆在廚房做飯，外公坐在客廳，沒開電視沒看報紙，面沉如水。
如果是平時，顧眠一定會避開心情不好的外公，也不會去好奇外公為什麽心情不好，但是這次，對家人的一切都秉持着關注但不幹涉态度的顧眠和以前一樣進廚房幫忙，卻不再像以前一樣安安靜靜不說話，而是問外婆，外公怎麽了？
外婆聽了顧眠的疑問，看了看客廳的外公，回頭壓低聲音告訴顧眠，說顧眠的媽媽下午的時候打了電話回家，要請他們到外面吃飯。
外公的回答顧眠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拒絕了，不然外婆也不會在廚房做晚飯，而外公拒絕完之後就一個人坐在那裏生氣，連和棋友約好的下棋都不去了。
顧眠看看外婆，又看看客廳裏的外公，有些過意不去，顧依依說要請他們去外面吃飯，想也知道是因為剛剛在酒店遇到顧眠的事。
其實顧依依和外婆是有偷偷聯系的，外公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絕不在明面上給顧依依好臉色，倔強地維持着自己曾經被顧依依駁斥過的尊嚴，為了不爆發更大的矛盾，一家人就這樣維持着微妙的平衡。
現在這個平衡，怕是要被打破了
就在顧眠心情複雜的時候，外婆又說了，讓顧眠去和顧依依他們吃飯。
外婆說話用的都是S市本地的方言，聽起來語速有些快，很多音連黏在一起，如果是聽不懂的人聽了，恐怕連一句話裏說了幾個字都聽不出來。
剛回來的時候顧眠還慶幸，十年了自己還記得家鄉話怎麽說，可現在，顧眠倒是希望自己一點都不記得，這樣就可以裝傻說自己聽不懂了。
被愛戀沖淡的複雜情緒再度浮上心頭，雖然沒有最開始那樣排山倒海，但也不太好受。
顧眠是真的一點都不想去面對顧依依。
但是顧眠也沒有拒絕。
于是在飯點時分，一輛車停在了樓下，顧依依帶着穆先生和穆斟，拎着一大堆東西上了樓，敲響了顧眠外公外婆家的大門。
最開始的時候，因為有溫和的穆先生在其中周旋，外公只是冷着臉。眼看着就能順利接走顧眠去吃飯，可顧依依就像是自第一次離婚之後就改了生辰，與自己父親八字不合，兩個人幾句話就點爆了氣氛。
最後穆先生無奈地将顧依依拉出門口，可外婆拉不住外公，只能看着外公氣沖沖地去了顧眠房間，将顧眠的書包課本盡數扔出了家門，嘴裏還說着：“走走走趕緊走，我就當自己養了兩塊叉燒！你們誰再回來我就打斷她的腿！”
顧眠只要回家就會在外公外婆的飯菜裏加養身的魔藥，因此就算氣成這樣，也不見外公有什麽不适，反而中氣十足，一副分分鐘能挽起袖子和人打一架的模樣。
無辜躺槍的顧眠被穆斟速度飛快地從門裏拉了出來。
顧眠剛站穩，就聽到了身後砰地一聲摔門聲。
老舊的房屋隔音不好，平日裏都能聽見鄰居家各種各樣的聲音，今天也不知道是怕驚擾了氣頭上的顧老頭還是都在暗搓搓聽着熱鬧，反正就是很安靜。
狹小的樓梯間一下子站了四個人，穆先生還在輕聲安撫自己被氣到渾身發抖的妻子，顧眠看看顧依依和穆先生，又看看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着她的穆斟，最後安靜地蹲下來，開始撿自己散落在樓梯上的課本。
也還好顧眠回來之後就不常在家裏住，要緊的東西都是随身帶的，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麽回來拿，翻窗戶是別想了，這裏的窗戶外面都焊了防盜欄杆，拆了再弄上能麻煩死。
顧眠撿着書本，一邊的穆斟也蹲下來幫她撿。
剛剛爆發的大戰稍微沖淡了酒店那場誤會造成的尴尬，一行人下了樓，顧眠背上書包想着今晚該去哪裏住，就聽到穆先生問自己——
“我們先去吃飯，顧眠，你有什麽想要吃的嗎？”
穆先生對待顧眠的态度十分自然，不會過分殷切也不會太過生疏。
比起過分緊張自己的顧依依和安靜不語卻一直關注着自己的穆斟，顧眠反而更适應和他打交道。
顧眠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我不能吃肉。”
穆先生取消了之前預約好的餐廳，找了一家做素菜很有名的私家菜館，帶着一家子就過去了。
因為是外面做的菜，顧眠吃得時候十分小心，都是先吃一小口，然後專心扒飯，過了一會兒确定身體沒有給出不适的反應才放心夾菜，這一過程在顧依依眼裏看來就是一開始生疏放不開，慢慢地才适應過來正常吃飯。
吃飯的時候顧依依一直在照顧顧眠，就差站起來把顧眠喜歡吃的那幾道菜擺到顧眠眼前了。
顧眠适應着，并努力給予友好的回應。
終于吃完飯，顧眠又開始考慮起了今晚睡哪裏的問題。
學校附近倒是有幾家旅館，就是不知道環境怎麽樣，如果不好的話還不如找家遠一點的酒店住着，明天早上直接搭車去學校也行，或者……去封銘那？
顧眠考慮着，沒留意聽顧依依說了什麽，等反應過來一擡頭，就發現顧依依用小心翼翼又滿含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問自己：“……可以嗎？”
顧眠雖然不知道她問了什麽，但實際上，無論顧依依剛剛說了什麽，她都沒辦法拒絕，于是她慢慢地，點了點頭。
果然顧依依很高興。
顧眠也從顧依依高興的話語中得知了對方剛剛詢問的問題——她問自己要不要去他們那裏住。
不是暫住一晚，而是從今以後，每個星期放假，都住他們那裏。
穆先生家是一棟帶花園的小別墅，和鄰居之間距離不近，還有各種花草樹木隔着。
車子駛進小區，開了好長一段路才停下。顧眠剛下車，顧依依就拉着顧眠去門口入錄了指紋，還給了除指紋以外的卡鑰和房間鑰匙。她讓顧眠穿上她早早就準備好的可愛的毛絨拖鞋，帶着顧眠把別墅內的各個房間都看了一遍。
期間遇到別墅裏負責衛生和廚房的陳阿姨以及相對年輕的小李，明明是不認識的人，她們卻都一眼就認出了顧眠，應該是在顧眠來之前，顧依依就已經把顧眠的照片給他們看過了。
晚上，顧眠洗了澡換上睡衣，下樓去廚房倒水喝。
陳阿姨年紀大睡得早，小李正在廚房給穆斟做宵夜，穆斟坐在沙發上，時不時就會回頭看看樓梯口，看到顧眠下來倒水，他立馬就改了一下坐姿，還主動喚了一聲：“姐。”
顧眠朝着這個和顧灼一模一樣的少年走去，“還沒睡呢？”她記得穆斟今年讀初三。
穆斟：“餓了。”
顧眠想想今晚吃的全素宴，突然有些不太好意思。
穆斟也意識到這點，立刻亡羊補牢：“今晚的菜很好吃，只是我餓得快。”還為了找話題聊天，問了一句：“你不愛吃肉嗎？”
顧眠在穆斟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不是，只是不能吃而已，所以你們吃沒關系。”
說話間，小李把做好的湯面端上來，聽到他們說的話，自覺比顧眠這個“大小姐”更加熟悉這個家的小李忍不住擺出長輩的架勢，說道：“挑食可不好，而且總不能讓你吃菜大家都吃肉吧。”別人還以為穆先生不喜歡你，苛待你這個沒血緣關系的女兒呢。
後面的話沒說出口，因為她看到了穆斟突然冰冷下來的眼神，心頭一跳，剎住了車。
平時她也不這樣的，穆先生看着好說話，但家人是他唯一的逆鱗，所以反而在家裏的事情上不好糊弄。
顧依依就更不用說了，雖然回家少，但一身從商場上打拼下來的氣場足以讓小李望而生畏。
穆斟穆酌年紀小，長得像穆先生，但性格卻更像顧依依，說一不二，小李比他們大，卻也不敢真把他們當什麽都不懂的小孩。
只有突然被帶回家的顧眠，讓她感受到了些許的弱小。
她可是在這裏工作了好幾年了，工資也高，衣食住行雖然比不上家裏那三個，但絕對比從小就和外公外婆住在老區的“大小姐”好吧，所以就有些莫名的優越感。
顧眠不想和這個家裏的任何人發生沖突，就笑笑沒說話。
之後顧眠和穆斟聊天，顧眠這才知道顧灼在這個世界去世後，發生在顧依依和穆斟身上的事，內心難以和他人言說的愧疚越發濃厚。
顧灼不比她差，甚至很多穿越者都覺得，如果不是顧眠，顧灼才會是最後的贏家，就算不會贏，也決不會落得個死後複活，被一分為二還失憶的下場。
但是顧眠将自己的低落藏好了。
和白天突然得知顧灼的真實身份後心态崩掉不同，此刻的顧眠已經冷靜了下來，也發現了顧依依和穆斟對自己的誤會，她怕自己再表現出不開心來，他們兩個會一直這麽誤會下去。
穆斟吃了宵夜，顧眠也起身準備上樓睡覺。
走上樓梯沒幾步，顧眠突然想到什麽，回了下頭。
穆斟敏銳地察覺到顧眠的欲言又止，疑惑道：“姐姐？”
“就是……”顧眠遲疑道：“今天白天那個女孩，是你女朋友？”顧眠對早戀沒什麽感覺，不提倡也不反對，但如果自己弟弟和那個女孩是認真的，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和那個女孩惡交比較好。
穆斟搖頭，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說道：“不是，只是普通同學。”
“哦。”那就好，顧眠松了一口氣。
看着顧眠上樓之後，穆斟拿起了手機。
他的同學群從白天的事情之後就一直很安靜，就算有人出來說話，也會因為無人回應而冷場。
這在以往是很少見的情況。
與之相對的是作為他女友那個女孩，一直在找他，微信留言了能有上千條。
穆斟不去理會，和女孩關系好的同學就來找他，替女孩說話，穆斟依舊不理會。
現在穆斟終于點開了女孩的頭像，簡簡單單回了一句：“我們可能不太适合，分手吧。”
女孩幾乎是秒回，回的還是語音，穆斟在茶幾下面的抽屜裏随手翻出耳機，戴上之後才點開語音，聽到了女孩滿含委屈的哭腔：“為什麽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賠她弄髒的衣服，和她道歉還不行嗎？阿斟，我知道錯了，而且也不全是我的錯啊，都是莉莉先說你姐的。”
發完語音還覺得不夠，女孩直接發來了語音通話。
穆斟接通之後直接說道：“和我姐沒關系，是我的問題。”
女孩：“騙人，明明就是因為她，阿斟，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而且阿姨也很喜歡我啊，我能感覺得到，不是因為你姐，她是真的喜歡我的，你和我分了阿姨一定會不開心的。”
穆斟已然習慣了和女友分手的時候聽到這樣的說辭，只能說顧依依真的很厲害，她對一個人好，能好到讓那個人産生自己就是世界中心的錯覺。
穆斟也沒再浪費唇舌，他切斷通話，直接把女孩拉進了黑名單。
反正這種事情他也做習慣了。
可女孩還是不肯就這麽輕易和穆斟分手，她直接在班群裏打了很大段的話，慘兮兮地挽留穆斟，為了博取部分不知情同學的同情，她還将發生的事情潤色了一下，讓自己看起來十分無辜。
果然就有不少同學上鈎，幫着勸和，還來私聊穆斟，讓他讓着女孩子。
穆斟不甚其擾，先是把來勸和的都拉黑，然後将班主任的號拉進了這個同學們私下建的班群裏。
就算是他們這種二代紮堆的學校，早戀也是被禁止的，穆斟的世界瞬間就清淨了。
穆斟覺得他爸說的很對，小小年紀談什麽戀愛，看書去看書去。
小小年紀的穆斟起身，邁着大長腿回了房間，準備做個安心備戰中考的三好學生。
顧眠回到房間，想起封銘還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住到了顧依依家的事情，就給封銘打了電話。
隔着手機，表白後的變扭感沒那麽強烈，他們說話也慢慢恢複了原來的樣子，最後封銘擔心顧眠明早要去學校睡不夠，才催促着讓顧眠挂了電話。
只可惜封銘的顧慮被白費了，因為第二天，顧眠根本就沒能去學校。
早起的顧眠在餐桌上，吃下了據說是韭菜餡，但其實帶有肉沫的水餃。
顧眠只吃了一口就發現不對，只可惜肉沫混着含有肉油的湯汁滑入食道，久違的肉味沖擊着顧眠的味蕾。
脫手的瓷勺子碰撞碗壁，發出清脆的聲響。
就算顧眠說了“你們吃肉沒關系”可依舊要陪顧眠吃素的顧依依等人看向顧眠，就看到顧眠蒼白到有些吓人的臉。
顧眠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嘴，彎下腰的樣子讓人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痛苦。
“怎、怎麽了？”顧依依着急地站起身去拿水杯：“燙着了嗎？”
顧眠沒敢搖頭，她怕自己一搖頭就會吐出來，她閉了閉眼，忍下嘔吐的沖動，強撐着站起身，扶着椅背想要去廁所。
顧依依穆斟和穆先生都被吓到了，穆斟昨天才聽顧眠說了“不是不喜歡吃肉，是不能吃”，所以反應快一點，直接用顧眠放回碗裏的勺子撈起了顧眠只咬了一口的水餃，臉色一變：“吃到肉了？”
顧眠沒有多餘的精力回頭，只想先去廁所把門關上再吐，偏偏一直關注着餐桌這邊的小李看顧眠反應這麽大，驚慌之下走過來拉住顧眠：“真的不能吃肉啊。”
這下誰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顧依依跑向顧眠推開小李，嘶吼着：“你想幹嘛！！”
就連脾氣一向很好的穆先生都黑下了臉來。
小李被推開，被小李拉扯着的顧眠也跟着晃了一下。顧眠實在沒忍住，直接跪地就吐了，明明一大早還什麽都沒吃，可她卻吐了一地，還一地全都是血——所以她才想去廁所關上門再吐，只因為這麽個吐法真的太吓人了。
顧眠在天譴大陸也會這麽吐，特別是在離開精靈之森後的那段時間，這導致她有很長一段時間只敢吃水果，之後有了臣服者，她在天譴大陸的地位一步步往上，這種情況才漸漸消失，因為那會兒她也是有試“毒”侍女的精靈了。
回來這裏之後顧眠一直小心翼翼，安然無恙到現在，還是頭一次撲街。
“顧眠！！！”顧依依被滿地的血吓瘋了。
穆斟也好不到哪裏去，失去穆酌的陰影再次籠上心頭，兩個人就像是無頭蒼蠅，腦子一片空白，只剩恐懼。
最後還是穆先生打電話叫來了家庭醫生。
因為咽下的肉湯不多，家庭醫生來的時候顧眠已經緩過來了，她利用魔法，沒讓家庭醫生檢查出她異于常人的體質，最後家庭醫生也只是建議他們帶顧眠去醫院做檢查。
精靈吃肉就像過敏，症狀猛烈，有死的可能，但只要死不了，各種症狀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顧眠很快就恢複到了正常的狀态，但因為那一地的血，顧眠還是被帶去醫院好好檢查了一番。
明明叮囑過不要做肉食，卻還是故意在餃子裏加肉的小李則是被穆先生報警叫來的警察帶走了。
好好的一個周一，在兵荒馬亂之中落下帷幕。
顧依依是真的被吓到了。她本來就因為穆斟的死，格外在意家裏小孩的身體，所以哪怕檢查結果顯示顧眠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她還是讓顧眠在家裏多待了幾天，才放顧眠回學校，甚至還考慮過要不要給顧眠辦理走讀。
顧眠一個頭兩個大，好不容易才把顧依依勸住。
顧眠回學校的時候正好是午休時間，就直接回了宿舍。
剛放下行李，她就接到了封銘打來的電話——顧眠誤食肉湯的事情，封銘周一當天就知道了，雖然清楚以顧眠的能力不會被一口肉湯搞死，可封銘還是在當天晚上就潛入了顧眠的病房，一打接一打的醫療檢測魔咒，就跟不要錢似的往她身上扔。
顧眠當時還笑封銘龍設崩了，因為他原先真的很不擅長醫療類的魔法。
封銘看檢測結果确實沒問題才放下心，任由顧眠嘲他。
也沒有告訴顧眠，其實早在他還沒有發現自己喜歡顧眠的時候，他就因為顧眠受傷，自己卻無能為力而苦惱過，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重新撿起了課本，只是他在醫療方面實在沒什麽天賦，直到最近才稍有成效。
封銘那邊很安靜，他問顧眠：“到學校了？”
“到了。”顧眠在書桌前坐下，晃着腿笑道：“你在學校嗎？我待會去找你？”
封銘有些遺憾：“沒在學校。”他已經很久沒去學校好好上班了，距離正式離職也只差一點點而已。
“沒事。”顧眠說：“反正周末我也是要去你那邊上課的。”
封銘自覺擔起了進廚房的重任，問：“要吃火鍋嗎？”
“要。”
“還是要辣的？”
“辣的，不辣我直接走人我跟你說。”
……
平平無奇到沒什麽營養的對話，愣是在漸漸入冬的季節裏，交織出了春天的氣息。
佘桔剛從廁所出來，還沒來得及高興舍友的回歸，就從對方講電話的只言片語中，聞到了一絲狗糧的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
這章字數七千字我給忘了，打開存稿查錯字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_(:з」∠)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