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靳無塵離開後,顏珞飛覺得有些無聊,終于想起了自己那兩個法寶。
“劫影、玉蝕。”他單手支着腦袋側躺在床上,懶懶地喊出兩人的名字。
感受到他的召喚,劫影幾乎是破門而入,剛進來便跪到了地上:“主人有何吩咐?”
說話間,被他撞開的門反彈回來,撞在他身上,畫面莫名好笑。
玉蝕的動作就沒這麽粗魯,用他如玉的手指将門開直後,這才走進來,優雅地跪下:“參見主人。”
顏珞飛饒有興致地看着兩人——不得不說,仔細瞧的話,兩人都長得不錯,一個英氣逼人,一個清秀絕豔,各有各的姿色。
不過都沒有靳無塵那般讓他魂牽夢萦便是了。
若用一個詞來形容靳無塵的姿色,那便是出塵脫俗,非一般人可比。
“進來,把門關上。”顏珞飛邊說邊起了身。
他這會兒已經把衣服穿上了,一頭被靳無塵細心梳理過的頭發整齊地披在身後,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清爽不少。
劫影關上門後,轉身繼續跪到地上,餘光瞥見這樣的顏珞飛,眼睛都看直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強迫自己低下頭去。
顏珞飛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給出四個字的評價:“你不好玩。”然後轉頭看向玉蝕,“你過來,讓我玩玩。”
玉蝕乖乖起身,走到顏珞飛身邊,幾乎是剛靠近床,便被顏珞飛一把拽上床,翻身壓在身下。
劫影驀地擡頭,牢牢地盯住兩人,不知為何有些心緒不寧。
他不讓顏珞飛随意觸碰自己的身子,并非真的讨厭,而是怕自己因此在主人面前失态。
倘若主人真想要他,他怎麽可能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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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承認,此時此景,他有些羨慕玉蝕。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和他想象中截然不同,顏珞飛将玉蝕摁倒在身下後,确實扯掉了他身上的衣袍,卻沒有與他行雲雨之事,而是細細打量着他的肌膚,就像在确認什麽。
玉蝕躺在床上任他擺布,近距離凝視着他的臉,忽然開口:“主人變得與以前不同了。”
“廢話。”顏珞飛說話間,指甲在玉蝕赤|裸的肩上狠狠劃了一下,劃出一道血痕。
短促而尖銳的疼痛,玉蝕連個眉頭都沒皺,繼續用他好聽舒緩的嗓音開口:“不是修真者與魔的區別,而是……”
聽到這裏,顏珞飛這才給了他一個正眼,食指抵在他唇上,阻止了他:“這話,以後都不準說了,尤其是在靳無塵面前。”
玉蝕乖乖“嗯”了一聲。
顏珞飛滿意一笑:“很好,我就喜歡這麽聽話的。”
還跪在地上的劫影聽得雲裏霧裏——什麽不同?什麽不能說?他們究竟在說什麽?
他剛想問,可想起顏珞飛喜歡聽話的人,只能咬了下唇,強迫自己把問題咽回去。
顏珞飛往玉蝕體內注入魔氣,治愈了他肩上的傷,然後起身得出結論:“這麽看來,你們确實與普通的魔無異。神奇,為何入魔前沒有人形,入魔後便有了人形?還是說,其實你們早有人形,只是入魔前沒有執念,便沒有試着化過形?”
“有這個可能。”玉蝕回應,“在感受到主人的魔氣之前,我早早地有了靈識,只是一直沒有主人的消息,便只能在原地待命,靜候主人歸來。”
“哦?”顏珞飛注意到了關鍵的地方,“你何時有的靈識?”
玉蝕:“太過久遠,已記不得。”
顏珞飛:“那是否還記得五十年前我參與的那場大戰?”
玉蝕:“回主人,我只是個杯子,并未随您參與過那場大戰,只知那場大戰中,主人的袖裏乾坤突然撕裂,回過神時,我已墜落人界,再也感知不到主人的氣息。”
顏珞飛背靠着牆坐在床上,低頭看着赤身躺在床上的玉蝕,若有所思。
看樣子,法寶們待在袖裏乾坤的時候,對外界的情況一無所知。
不過,連吸魂杯都記得五十年前他袖裏乾坤撕裂的事,那他在吸魂杯之前煉制的法寶,應該都早早地有了靈識。
換句話說,當時随他一起出戰的法寶,應該會知道一些跟五十年前那場大戰有關的事。
問題在于,當時随他出戰的法寶,是哪個?
或者,哪些?
顏珞飛閉上眼睛細細回想。
他不擅長戰鬥,大戰中是處于輔助的定位。
說起輔助用的法寶……
“破陣琴。”顏珞飛睜開眼睛,念出這個法寶的名字,繼而念出了器靈的名字,“冰弦。”
劫影和玉蝕都是一愣。
不是因為顏珞飛口中的這個法寶有多厲害,而是……
主人居然記得這個法寶的器靈名!好氣!
更讓兩人生氣的是,顏珞飛的下一句話:“我命令你們,即刻出發尋找破陣琴的下落!”
劫影咬了咬牙,最終也只能接受命令:“是!”
玉蝕也一邊說着“遵命”一邊從床上坐起身。
顏珞飛很順手地摸了下玉蝕的腦袋,然後看着劫影說:“順便幫我那小師弟找一下招魂鈴和安魂傘,若有進展即刻來報。”
“是!”兩人乖乖應下。
“對了,為免被修真門派盯上,你們行動時不可随意傷害凡人。法寶之間的戰鬥更不允許,若有違者,殺無赦!”
劫影和玉蝕又一次雙雙應下後,向主人辭別,退出房間,踏上了尋找破陣琴的路。
他們走後,顏珞飛又是一個人了。
他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抿了下唇,然後擡手将卻邪扇召喚出來,甩開後細細摩挲了一下扇骨,看向扇子的視線一陣渙散:“你又何時才會有人形?”
若現在就能變成人該有多好,這樣他便不會無聊了。
如果可以,顏珞飛真想現在就闖入靳無塵的房間,用他的身子來滿足一下自己的欲求,填補一下心裏的空缺。
可他最終還是沒有這麽做。
靳無塵說得不錯,身為一只有追求的魔,他要的已不僅僅是靳無塵的身子,還有他的心。
倘若得到了他的身體,卻讓他的心離得更遠,豈非得不償失?
而且靳無塵說了,明日一早便會來為他束發。
想起這個約定,顏珞飛牽唇一笑,将一頭垂至腰際的長發小心地攏到一起,再緩緩躺下。
小師弟,我等着你~
他不知道的是,靳無塵現在雖在自己房裏,卻一直關注着他那邊的動靜。
對于元嬰期的修真者而言,兩扇門根本阻隔不了什麽。
其實靳無塵現在有一點欣慰,因為他聽到了顏珞飛的那句“不可随意傷害凡人”。
不管顏珞飛給出的理由是什麽,在靳無塵看來,這都是他還未無可救藥的表現。
只要還有一線生機,靳無塵便不會放棄。
他不求顏珞飛重歸仙道,只求他此生不造殺孽,不與修真界為敵。
如此,他便能護他周全。
就在這時,一抹修真者的氣息由遠及近,感受到這抹氣息,正在床上打坐的靳無塵猛地睜開雙眼,轉身走到窗前,将窗打開。
果不其然遠遠瞧見了飛在空中的風熾羽。
靳無塵皺了下眉,正欲飛過去阻擋他,還未有所動作,便見風熾羽化作一道光,轉瞬出現在他身邊,朝他作了個揖:“無塵仙君。”
靳無塵看向他,沉默片刻後,面無表情地開口:“風掌門追來所為何事?”
“你果然沒有傷他。”風熾羽一點都不意外,但還是忍不住提醒,“他是你的大師兄不錯,卻也是魔。”
“他并無傷人之心。”靳無塵咬死了這一點,然後果斷轉移話題,“村裏人現在如何?”
“依然昏迷未醒。不過我已派我門中子弟前往,為失去魂魄的村民續命。”風熾羽回應,“有他們看護,至少還能撐上十天半個月的。”
“如此甚好。”靳無塵松了口氣,但緊接着便又換上警惕的眼神,“那風掌門這是……”
“解鈴還須系鈴人。”風熾羽說着,在茶幾旁坐下,非常不拿自己當外人地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喝茶的同時,運轉自身靈力,頃刻間改變外貌,由一個長胡子的中年男子,變作了一個幹淨俊俏的少年,再次開口時,聲音也變得年輕起來,“在尋到你那大師兄的招魂鈴之前,便讓我一起随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