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血染的風采

第二天是開學典禮,大家都穿着軍裝,整個體育館外一片綠色。而白起還沒來得及去領軍裝,是穿的便裝。走進館內,按順序四班的座位在離主席臺最遠的最上層最後排。典禮開始的時候是大合唱校歌。可白起連歌詞都沒見過,唱個毛線。就在此時,旁邊的一哥們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紙。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校歌歌詞?”白起探頭過去。

“正是,我還沒背呢。”他說着把小抄稍稍遞向了白起,說道:“要不要一起看?。”

“當然要,去都沒練過歌。雖然不懂唱,看着讀也好哈。”白起說着,就介紹了自己,“謝謝了,我叫白起。”

“不客氣,去叫範凡,你拿着吧。”範凡幹脆把小抄給了白起。

看着歌詞,白起濫竽充數第一次唱了校歌。其實也不賴,至少這歌詞他是看懂了。

典禮上午就結束了,下午是休息時間。利用這個時間,白起要去校務處,領軍裝。白起一個人走在校園裏,第一次感受到校園的大。通過一次又一次的問路,白起終于是在一個破舊的角落邊找到了校務處。白起向校務處的負責人出示了昨晚繳費的發票,領到了軍裝,包括帽子和腰帶。

剩下的一個月就交給陽光燦爛的軍訓生活了。軍訓的時間是這樣安排的:半天實訓,半天理論,上午下午,隔天交換。上午實訓早上六點起床,半個小時內解決洗漱和早餐,六點半集合前往校區。

軍訓的開始揭開了大學的序幕。

這天是軍訓的第一天,寝室四人起了個大早。雖然是夏天,這麽早的天空也還沒有完全亮起來。要知道并不是每次都能把時間一分一秒的捏在手裏。只要多睡個5分鐘的懶覺,你就得在站隊的時候啃打包好的早餐。但是任何人都不會在自己的第一次犯這樣的錯誤。

寝室四人都穿戴好軍裝軍帽後,他們一起走出了黑壓壓的宿舍樓。白起之所以用黑壓壓這個描寫監獄的形容詞,是因為他們1區的宿舍樓的确就像監獄的建築結構。公寓裏1區是最早竣工的。外表呆板,四方塊,沒有陽臺。內部簡陋,兩排宿舍門對門,以中間一條漆黑無比的走道對稱分布。一眼望不到盡頭、只見一點亮光的走到兩端。然而他們是認命的工科男,他們擅于“自我安慰”,像2區和3區的陽臺和熱水器他們是無福消受的。

四人一起在一食堂解決了早餐。一食堂口味雜,全國各地口味的店都有。豆漿和灌湯包是白起的最愛。由于一食堂介于白起的宿舍樓和公寓大門之間,占盡了地利的優勢。雖然日後白起經常進出校區裏的三食堂四食堂五食堂,但并沒有讓他冷落了一食堂,至少還有公寓的二食堂墊底。

第一天的軍訓,白起是異常的興奮。興奮的忘記了肩章是別在肩膀上而不是兜在大口袋裏。站隊的時候,白起就發覺自己的軍裝好像缺少一點喜慶。正在找差別的時候,站在白起身後的星辰率先說了出來:“你的肩章呢?”

“肩章?什麽東西?”白起上下掃視星辰的軍裝。

“這個。”星辰拍了拍他的肩膀。

“噢,對啊,白起怎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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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領衣服的時候沒見着?”

“是啊。”

“那可能是塞進衣服的口袋裏了,你找找。”

白起查看了下衣服的口袋,果真掏出了兩枚鮮紅的肩章。那一刻,白起真是洶湧澎湃啊,仿佛這肩章也是用戰士們的鮮血染紅的。然後星辰一把奪走白起的肩章,像個首長給榮譽戰士戴紅花一樣給白起別上了肩章。白起頓時淚流滿面,似乎在幻想着什麽。就在這時,站在白起前面的一位戰士,把白起的幻想逼真地演繹了出來。只見那戰士擡着頭,旁邊的戰士手裏拿着鮮紅的紙巾。那可果真是用戰士的鮮血染紅的呀。大家紛紛表示慰問,幫着他止血。可能是水土不服之類的問題,大家這樣議論。這位冒着流血的危險堅持參加軍訓的戰士就是給白起歌詞小抄的範凡。

整好隊伍,領隊喊口令,他們要小步跑向校區的體育場。那是多麽壯觀的場景啊:一個班級30人,一個專業8個班,全院3個專業總共700餘人,每米是3人的距離,隊伍總共200餘米。你可以想象出跑步的畫面了吧。可惜啊,事實并非你想象的樣子,只要有一個人不想跑,後面的人就得跟着一起走,前面的人看到後面的都慢悠悠的,自然就跟着慢下來了。于是整個過程是,他們跑着過了公寓前的馬路後,就從小跑變成步行前進了。

軍訓的教官是學校裏的國防生。他們的制服,他們整齊的隊伍本就是學校裏一條亮麗的風景線。訓練時間之外,教官們确實就像學長一樣,特別是當教官們受訓于他們的教官時,那确實也就是學生仔樣。然而,當他們訓練起新生仔,那就是一張假裝威嚴的苦逼臉。

三班和四班是兄弟班級,組成一個訓練方陣。負責三班和四班的是田教官,胖嘟嘟的很可愛。田教官假裝嚴厲時,總是藏不住的笑臉。最痛苦的訓練其實最簡單,就是站軍姿。痛苦的不只是時間的長度,還有誘人的表情。他們列成四排隊伍,每兩排面對面站着。于是每個人可以看見兩排同學痛苦的表情。而最最不幸的是,對面的隊伍裏有一個表情極其豐富的表演帝,人見人樂。但是找樂子是需要冒風險的,每笑一次就增加十分鐘軍姿。一旦被罰,就會變得哭笑不得。怎麽辦,怎麽辦?當然有辦法,找一張苦逼臉盯着看,保證看的你笑不出來。白起比較幸運,和他面對面的是清秀腼腆的範凡。他有一張讓人看不透的臉,很特別,很耐味。

半天的軍訓理論課是很沒趣味的。偌大的梯形教室裏滿滿全是學生。而教師呢,只聞其聲不見其人。這位整棟教學樓裏獨一無二的老師就在廣播室裏對着麥克風講課。大家不見主講人的容顏,只知道是他們的教官的教官。

除了訓練和聽課,軍訓期間的另外一件大事就是練歌:校歌和《精忠報國》。相信任何參加過軍訓的朋友都有所感概,只要《精忠報國》的旋律響起,軍訓的時光就在你的思緒中倒流回來。

白起和李立是在軍訓的時候混熟的。有一次訓練結束,他們一起繞着圖書館附近的區域逛了一圈。這是白起第一次行走在校園裏,一個充滿詩意的校園。當時白起還不知道,校園裏竟然有一處這麽美麗的地方。他擔心的問李立:“白起們好像走出學校了啊,會不會迷路哦?”

“搞笑吧你,白起們還在校園裏好不好。”

李立經常挂在嘴邊的口頭禪,就是“搞笑吧你”這句了,而且說的相當搞笑。

“啊!哈哈哈哈,是嘛,那這是什麽地方啊?”白起聽到李立那句“搞笑吧你”覺得很開心,因為有個笑字,可見白起的笑點有多低。

“白起們剛是從運動場走來,經過了圖書館,然後是大禮堂…這都不知道!”

李立最喜歡說的另一句話就是“這都不知道”。如果幸運的話,白起就會聽到李立這樣說,“這都不知道,搞笑吧你”。

此後,一旦有時間,白起就會獨自走遍全校每一個角落。白起逛到了校園的一個角落,角落裏有一條小山路。沿着這條小路,白起跟着幾個學生,爬上了一座山,那便是岳麓山。山上樹木叢生,這條山中的小路必定是人走出來的。白起來到半山腰,看到了水泥鋪的大路。這說明他已經到了風景區範圍,按規定是要收費的。原來那條小路就是學長學姐們為免費上山而踩出來的一條路。前人開路上山,後人享受自由。生怕迷路,白起繼續跟着前面的人,繼續上山。走了不知多久,只覺得這路越走越寬,終于陡勢變緩,白起來到了山頂。駐足遠眺,白起看見了湘江,這條脈脈含情的河流将長沙城分成了兩塊——河西和河東。很快,白起找到了從火車站到學校經過的那座橋。這座橋叫湘江一橋,而因為橋下水中的那塊狹長的陸地叫橘子洲,所以這橋又叫橘子洲大橋。河水的下游,在大學城的另一邊,白起又看到一座橋,那是猴子石大橋,因為橋頭有一塊像猴子的石頭。湘江北去,一眼望不到盡頭,白起只好作罷。眼不盡收的風景讓人審美疲勞,白起索性沿着大路,走下了山來。走出岳麓山風景區的大門,呵,好風光的售票點,可惜白起免費走了一遭,白起想着就樂了。

偶爾,白起也走出校園。這裏是長沙的河西大學城,岳麓山下,湘江河畔。說是大學城,自然不止一個高校,而是三所高校聚集在此。而麓山南路貫穿了這三所高校,這也是白起這幾天經常逛的一條街。這條街有很多學生,不管來自那所學校,一路同行,不分你白起。麓山南路上有各種各樣的小店,吸引和滿足各種喜好的同學。喜歡樂器的去琴行,喜歡看碟的去音像店,喜歡唱歌的去卡拉OK,喜歡裝扮的去服飾店,喜歡打游戲的去網吧,喜歡看書的去書店。而最吸引白起的是一路的街邊攤。有的是大人擺的小吃攤,有的是學生擺的玩具攤,有的是男人擺的旅行用品攤,有的是女人擺的生活用品攤。若是讓白起撞見一個拖着一箱打口CD的人,那這街逛的就值了。或是在一攤舊書上找到一本自己喜歡的文字,那這街也不算白逛。如果什麽也沒有淘到,那就純當是散步助消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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