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掐一把小肉臉

他站在扶若身側, 被扶若牽着手,這會兒懵懵的發着呆,也就沒注意正前方首位上承德帝注視的目光。

扶若視線略過殿內一圈, 最終停在了承德帝身上,敏銳的發覺皇上在看易清, 眼裏帶着探究之意,于是不着痕跡的擋住了皇上的視線。

“起來吧。”聲音偏冷,毫無波瀾,三伏天裏硬是讓人覺得進了冰窖似的。

衆人識眼色的一句句“謝長公主殿下。”退回了各自的位置上。

扶若牽着易清在衆目注視下, 緩緩走向她的位置,席間安靜如斯,半點聲音都沒有。

兩人身後跟着成新和陸見, 臉色一個賽一個的冷, 表情一個比一個的臭,再加上扶若常年冷着張臉,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幾人是來砸場子的。

池栖複又靜靜坐回位置,看了一眼扶若身後的易清,繼而低下頭喝茶, 眼神若有若無的掃過桌上的花簇。

起先說閑話的那些人見扶若如此,不由心虛的矮了矮身, 這長公主一身煞氣,可真是看着就讓人心慌。

希望慶功宴一切順利。

“若兒怎地來遲了?可是路上遇到何事?”殿內安靜非常,承德帝兀的開了口,話裏明顯的親昵。

扶若本想閉口不言, 但轉念想到方才承德帝看易清的眼神,便有些僵硬的答道,“勞駕皇上擔心, 路上馬車壞了,便誤了時辰。”

皇上對她這疏離的态度,有些無奈,但也沒法子,只好點頭不語。

因着這兩句話,參宴大臣裏原本等久了,心裏不情願的一些人,被扶若一身氣勢吓到,又見扶若來遲是有原因的,便少了些埋怨。

成新站在扶若座位後面,陸見不用說在易清身後,只是若有人仔細看看,就會發現成新實際上,站的更靠易清那邊一些。

易清剛一坐下,就充分展示了自己“傻子”的一面,左看看右看看,半點不安分,對比安靜如斯的其他大臣,扶若這邊看上去可是輕松的不得了。

按理說宴會正式開始的時間,還沒完全到,但是參宴就是這樣,說好五點吃飯,總會在七點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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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清看到殿裏完全沒有正式開宴的樣子,對這一個理念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原本嚷嚷着扶若來遲的那些人,又擠在一塊聊天,樣子比剛剛拘謹了不少。

而上首的承德帝對席上衆大臣間的交談,采取不聞不問的态度,也不提半句開始的話。

易清第一次參加這種皇室主持,文武官員都在的宴會,新時代好青年感受到了封建主義的豪奢,并大開眼界。

活像劉姥姥進大觀園,沒見識的樣子讓陸見都看不下去了。

“少爺,少爺!差不多得了啊,你再這樣看下去,別人會以為你只有三歲。”

“……”靓仔語塞。

本來就八歲,沒見識一下子就小了五歲,還挺牛。

易清複雜的看向陸見,十分的具有求知欲,“為什麽少爺變小了?”

陸見頓了一下,看了眼扶若,發現她并沒有要管的意思,才回答道,“您好歹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一個宴會不至于左右打量。”

易清:“……”

對不起,我還真沒見過這場面。

“小陸說的是過去的少爺,現在的我可什麽都不記得了。”語氣無辜兩眼圓睜,雙手攤着,非常的小白花。

陸見被他噎了一下,趁着扶若沒注意掐了一把易清的小肉臉,“少爺你昨天還跟我說,你以前幹了壞事都往我頭上推,今天就失憶了,騙人精!”

易清被他這一下給弄得有點懵,不是吧哥,我可是你主子诶,你還對我動手?!

易清趕緊回想了一下許木給他講的事,發現……哦,差點忘了,這就是許木和陸見的相處方式來着。

“小陸,不可以捏少爺的臉!少爺很貴,小陸不配。”

“呀,看來少爺這幾日書可看了不少,還能押韻了呢。”陸見半點不慌的沖着易清挑挑眉誇獎。

這誇獎來的猝不及防,易清一時間就給忘了自己本來要說的話。

恰巧這時候順公公提醒皇上開宴時辰已到了,承德帝便清了清嗓子,準備按照成規陳說,開始說些慰勞大臣的官話。

而宴上衆人,一看這架勢,也立馬停下了交談,聽承德帝說話,易清不敢搞特殊,立馬乖了下來。

扶若進殿以後,打量了一圈參宴官員,便一直注意着易清,這下見他乖嚕嚕的樣子,眼裏不由多了點笑意。

上首皇上已經開始了,“此次慶功宴較以往不同,雁州叛亂多年今已平定,各地方郡縣安定,離不開在場諸位愛卿的功勞,朕在位二十餘年,多虧諸位……”

承德帝的話突然頓住,低頭聆聽的大臣們不明所以的擡頭去看,就見皇上表情複雜的看着席位前列不語。

席上衆人順着皇上的視線看去,就發現原來是有人站了起來,也不能說站,按照他的速度來說,算得上是蹦起來了。

是易清。

衆人看着臉色略黑的皇上,心裏不由為這傻子嘆惜,好好的又出什麽幺蛾子呢。

殿內安靜的可怕,沒人敢出聲說話,都怕皇上火氣上來處罰。

誰料易清居然開了口,他聲音有些顫抖的指着桌上的東西,表情十分驚恐的看着扶若,“殿……殿下,有海棠花!”

卧槽卧槽!

這特麽也太坑爹了吧。

他剛剛發呆一晃神看到了那簇花,瞬間精神抖擻,一個激靈兒就跳了起來。

扶若欲要起身拉易清的動作瞬間停下,立馬低頭看向桌上的那簇花,粉白相間,紫紅接簇,綠葉映襯,小朵的海棠花被藏在其他花種之間,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池栖正在搖晃着茶杯的手,頓時停下,臉上常挂着的笑意也收了幾分,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易清,怎麽也想不到這東西居然是他先發現的。

陸見和成新聽到易清的話,連忙把易清帶到身後,離桌子站了一丈遠。

扶若看了眼左右,也往後站了點,拉住了易清的手,把他放在身後。

幾人動靜太大,皇上卻久久不語,宴上衆人不明所以,一旁的二皇子扶渡兀的出了聲,“皇長姐,可是席面安排的有了差錯?”

扶若霍然擡頭看向他,聲音是森冷的,表情也冷的可怕,“負責宴會的官員是哪一個?”

扶渡被扶若的眼神看得一哆嗦,還想繼續的話頓時噎住,卡了半晌沒出聲。

但被扶若這麽盯着,扶渡平日裏又不大怕他這長姐,便重新接過了話頭,“回皇長姐,乃是禮部的官員負責。”

一句話,禮部幾個到場的官員,頓時白了臉色,幾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聽到扶若問話,想起這長公主歷來的風評,就顫顫巍巍的踉跄爬出席位,跪求扶若恕罪。

下首跪了一片哭着喊着大發慈悲求饒的官員,場面頓時亂極了。

承德帝已是年近半百,坐久了本就乏得很,這會兒再被吵鬧聲繞在耳邊,心裏就更亂了。

五皇子和最小的六公主,坐在皇上的另一側,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神色迷茫的看着殿內大臣哭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直到聽到他們的求饒聲,兩個小孩一起對視,眼裏冒出同一個疑問。

大姐姐明明人很好啊,他們為什麽要求饒?

“閉嘴!”一聲叱咄趕在承德帝皺眉出聲之前,扶若站在座位後面,冷着臉看向那群大臣。

扶若一句閉嘴,喊的殺氣騰騰。

禮部一群官員頓時安靜如雞,承德帝看了這半天,到底還是出了聲,“若兒,禮部是出了多大疏忽,讓你發這麽大火?”

扶若的視線終于從那群大臣身上移開,表面神色冷淡的看向承德帝,眼底暗湧的深色壓抑至深,她就只是看着,卻不開口。

在衆人看來,這是扶若在組織語言。

實際上,扶若正在壓抑情緒。

這個場面有多似曾相識呢?相似到扶若剛剛幾乎是失了分寸,拼了十二萬分謹慎克制自己。

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正在發抖。

而易清在她身後,被她拉着手,他一開始突然看到海棠的驚吓感,漸漸褪下,轉而被扶若微微顫抖的手給吓住了。

他不敢相信,扶若居然會發抖。

難道是因為他?不可能!說他對扶若重要到這個地步,他自己都不信。

實際上,扶若确實不是因為他發抖,而是想起了她的母妃。

扶若母妃生前封號桐妃,只因她極愛桐花而得此封號,美人嬌媚,身子卻柔弱多病。

扶若一直以為是她母妃身體嬌弱,加上深深後宮歲月磋磨,才整日裏病恹恹的模樣。

她走的那一年,經她自己開了口,扶若才知道,原來種下病因的,不是深宮磋磨,而是一場宴會上的毒花。

扶若那時候才恍然想起,她的母妃也曾明豔動人,一曲羽衣舞驚動四洲,并非生來多病。

想到這裏,扶若看向承德帝的眼神,簡直淬了火似的,但她藏的很深,盡沒在眼底,不教人看出她的異樣。

扶若斂住了心緒,帶着平日裏說話的語氣,“靖城風口浪尖上的人物,他對海棠過敏,禮部會不知?”

話音剛落,承德帝便愣了一下,他還當是什麽呢?過敏而已,若兒激動的就跟下了毒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福利……我把文案上面那個名場面碼出來!(這個周之內)可以吧可以吧(^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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