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客棧風波
爐火客棧話錦瑟,夢裏紅塵嘆情絲。
大媽瞥見她,如同耗子見了貓,連忙護着年糕往旁去了一步,警覺的眼神盯着她,确保可愛的小年糕們的安全後驕傲的擡起頭說道:“鴿子我告訴你,京城那個是我的親姐姐啊,我們兩姐妹的年糕那可不是吹的,沒人嘗過之後不想吃第二次的!”
“哦?可是我上次去京城時,嘗了那位大娘的年糕,那叫個好啊,入口即化香味濃郁,清香滿口,特別是那個綠豆糕,比大娘你的年糕好吃多了啊!”秋歌做出一副十分懷念那個味道的模樣,還有模有樣的咂了咂舌。
“胡說八道!”王大娘一臉不服的使勁一拍桌子,吓了趴在上面的秋歌一跳,連忙後退了一點兒。
“我姐的綠豆糕根本就沒有我做的好,這可是我們的師傅也就是我們娘親口說的,鴿子你小子就是滿口胡言!”
“我才沒有瞎說呢!”秋歌也挺胸擡頭,一本正經的用着真誠的大眼睛看着王大娘說,“不信你給我嘗嘗,看看到底是你姐姐的好吃還是你的好吃!”
“好!”說着王大娘松開手臂不再護着面前的一排排糕點,指着一排綠色可愛的糕點說道,“來嘗嘗,今天你必須給我個說法,如果不如我姐的我就立馬收拾攤子走人!”
看着王大娘下了狠話,秋歌繼續擡着頭背着手靠近攤子用手捏起一塊綠豆糕,放進嘴裏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十分做作的細嚼慢咽了一番,在王大娘期盼的眼神下秋歌點了點頭,看着王大娘喜笑顏開的臉,秋歌痞痞一笑:“大娘,其實你的年糕真的比京城那個大娘的要好吃多了呢!”
“那是,我當初啊…哎哎哎,你個臭小子!”王大娘叉着腰正得意的準備吹噓一番時,秋歌抓起幾塊年糕就跑遠了,大娘急忙去追,追了兩步又想起來不能離開攤子,只好退回攤子前沖着秋歌的背影,無奈的吼道,“鴿子你個臭小子,別讓我再看見你!”
“大娘,不見不散!”秋歌跑了一定的距離後轉過身來沖着大娘揮揮握着年糕的那只手,更是氣得王大娘臉一陣青變紫紫變紅,揚起旁邊的掃帚做出要追上去的樣子,秋歌才連忙跑走了。
“該死的,皺紋都要被這臭小子給我氣出來了,
每次來都要偷老娘的年糕!”王大娘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繼續站在攤子前持着大嗓門吆喝起“賣年糕”來。
無嶺村不大,剛剛搶了王大娘的年糕,現在東街看來是去不了了的,秋歌轉了轉眼珠子,朝西邊的無嶺客棧走去。
“小二,來一壇子夢香露,一小碟花生。”還未踏過客棧門檻,秋歌便扯着嗓子喊道。
小二應和了一聲,不去看來人便去準備了,因為他聽聲音便知道是無嶺村那個叫做鴿子的來歷不明的少年來喝夢香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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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聞其聲後見其人,秋歌跨過門檻進了客棧,随意找了一角落處坐下。店子裏面的人卻都如同看怪物般向她看來,無嶺山下無嶺村無嶺客棧的夢香露江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夢香露這酒啊,香氣四溢,入口清淡,微微帶着一股甘甜,實在是人間極品,可是這夢香露的烈性可不一般,極少有人一次就要一壇子的。更何況,要這一壇子酒的人是一肌膚白淨的少年。有人歪着頭看向店門,可能是覺得秋歌并非一人,可當小二把一壇子夢香露拿到秋歌的桌上,秋歌毫不猶豫的打開壇子封
口時,那人便斷了臆想。
秋歌非常不喜歡被這麽多人看着,好不容易下山一趟,跑來喝這夢香露,卻被這麽多人睜大眼睛瞪着,她的心裏很不爽。她冷眼掃視過去,大家皆低下頭繼續吃自己的飯,不是秋歌的眼神吓到了他們,而是他們突然意識到這如今的天下,奇能異士本不缺乏,一個小白臉喝個夢香露也算不得什麽。
一個小白臉喝壇子酒又有什麽,這小白臉看上去女裏女氣的,誰知道他是不是練了葵花寶典呢?
秋歌抱着壇子口深深吸了口氣,夢香露不愧為天下第一的酒,這芬芬香氣溢出,連周邊空氣都好聞了起來,夢香露無論是從酒色還是酒味來說都是一等一的了,更別提它的味道。
秋歌倒了酒在碗裏,咂嘴弄舌的喝下肚,一股清涼穿腸而過,口喉皆留芬香。
“你小子,竟敢把瓜子殼吐到我身上!”客棧中間傳來一聲粗曠的怒吼,秋歌端着碗好奇的看過去。
粗布衣衫大胳膊大腿的大漢正怒氣沖沖的朝着一白淨書生模樣的人發脾氣,書生笑嘻嘻的看向大漢,絲毫不畏懼他那恐怖的目光。
秋歌咪了咪眼,翹着二郎腿高聲喚來小二問道:
“那牛面漢子是誰,怎麽從未在無嶺山見過?”
小二恭恭順順的說道:“鴿爺啊,不瞞您說,那人是近來搬進無嶺村的,有着牛一樣的力氣,在無嶺村作威作福,我們都被背地稱他惡霸來着。”
“而且鴿爺我勸您一句啊,平常您怎麽在我這裏鬧也就算了,可是這惡霸您還是不要去招惹啊,要是你二人打起來,那遭殃的又是我們客棧啊!”
秋歌複雜的目光打量了小二一樣,揮揮手讓他下去了,本來還不想去管呢!你大爺的,就沖你這番話,姑奶奶我就還就管定了!
正折回櫃臺前忙活的小二忽然打了個噴嚏,咒罵了一句繼續埋頭幹活,卻不知道自己馬上又要倒大黴了。
男裝的秋歌行為舉止無所顧忌,更何況現在不是在玟淩宮,不需要裝好徒弟乖妹妹霸氣師姐。秋歌翹着二郎腿,大口喝着酒往空中扔着花生吃,靜靜地看好戲,準備等時機到了自己就上前去玩玩。
白淨書生笑嘻嘻的看了大漢一眼,繼續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嗑瓜子,這樣雲淡風輕的模樣可把那漢子給激怒了,一把抓住書生衣襟把他給提了起來,書生腳下一個踉跄,踢翻了凳子,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
他們。
“賠老子的衣服!這衣服可是老子剛搶…買的!”
“不就一粒瓜子殼嘛!”書生笑嘻嘻的把大漢肩膀上那半塊沾着口水的瓜子殼給彈飛掉,痞痞笑道,“這不就沒了嗎?”
“老子不管,今天你把老子衣服弄髒了,必須給賠!”
“不賠呢?”書生繼續笑嘻嘻的挑戰着他的底線。
“哼。”大漢冷哼一聲,蠻橫的一把推倒了書生,書生重重摔倒在地,順帶着又撞翻了幾張桌子,小二和掌櫃躲在櫃臺後面看着那叫個肉疼啊,卻畏畏縮縮一步也不敢上前。
書生摔倒在桌椅碎木上,龇牙咧嘴的揉着屁股,秋歌嗔笑,還以為這書生有多大能耐,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摸了摸腰間的莫離劍,秋歌的嘴角微微上揚。
大漢重重一腳踢向書生,書生瞪着大眼吓得往旁邊滾去,大漢一把抓起他一拳就這樣打去,書生滿眼冒金星,頭昏眼花。
秋歌在一旁,仰着頭又是一碗夢香露下肚,拔劍就沖向客棧中的大漢。
冷光刺眼,大漢一驚,連忙以手擋住,血跡漸漸順着劍身淌下,旁邊的人已是吓得目瞪口呆。大漢咬着牙齒硬撐,接着手一反轉,赤手與秋歌搏鬥起來。
酒勁恰恰在這時上了心頭,秋歌也不用法術,就這樣持劍與這大漢纏鬥起來,一時間掀翻桌子無數,砸壞椅子數只。掌櫃和小二多在櫃臺後面,不停躲避時不時飛過來的不明物體,摔的東西越多,掌櫃非但不像剛才那樣捂着心口叫痛,還滿臉喜色。
“我說你确定那書生模樣的小子是陌家少爺?”
小二點點頭,一臉肯定:“剛剛我瞧見他的玉佩了。”
“好好好,快點算,快點算算!”展櫃興奮的取了算盤遞給小二,報着摔碎的桌椅板凳的數量價格。
秋歌手持莫離與那大漢從地上打到桌上,從桌上又打到地上,反反複複樂此不疲。明顯的,大漢一直處于下方,可醉了酒暈暈乎乎的秋歌,劍式繁雜卻不狠,每一劍都恰到好處點到為止,不傷大漢分毫,卻又逼得他滿頭大汗。
旁邊的書生倒是一屁股坐起來,找了個安全的角
落繼續嗑瓜子去了,客棧裏的人紛紛躲避這場戰争,也就他這個人唯恐天下不亂卻又雲淡風輕的在旁邊嗑瓜子看戲了。
“我說這位小兄弟,你也太狠了點兒吧!就算這位兄臺剛才有些無理取鬧,你也不該這般咄咄相逼直取人性命吧!”
一個深沉聲音傳來,秋歌和那漢子齊齊停了下來,喝醉了本來就有點暈,秋歌聽見這話更是懵了,自己有要那漢子的性命嗎?沒有吧!
一着蠶絲青衫的中年男人深邃的雙眼看向這邊,與其說他是在看秋歌,還不如說他是在秋歌手中的莫離劍。
“我有嗎?”秋歌傻乎乎的低聲問道,被這男子的話弄得一愣一愣的,還沒回過神來。
“在下周南山慧心真人大弟子冬耑,看小兄弟劍術不凡,想請教請教小兄弟,若是在下贏了,還請小兄弟将手中這劍借冬某我玩玩了。”中年男子不緊不慢的說完,一雙黑色眸子緊緊盯着秋歌。
秋歌一屁股坐到旁邊一個還算完好的桌子上,手指從莫離劍劍身上劃過,微微一笑揚聲道:“憑什麽?”
自稱冬耑的人不言不語,挑了挑眉,就那樣盯着秋歌,眼裏的意思不言而喻:這把劍老子就是瞧上了,你比不比?不比老子也要把劍搶過來。說白了,這把劍老子要定了!
秋歌咪了咪眼睛,大漢拖着虛脫的身體退後了幾步,臉上盡是憤懑之色,自己竟然被一個小白臉給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