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花前月下
竹素生和慧寶一同回去，到了府衙大街大經路往自家宅子過去的時候他目光一撇看到某個熟悉的人影的時候便将手中的素包子塞進貓熊師兄的懷中：“和尚，我還有事兒待會再回去。”說着，竹素生便一溜煙地跑掉了。
“竹施主……”慧寶來不及叫，竹素生人便跑得無影無蹤。
慧寶走了幾步與聞焰碰上面，聞焰似乎也要回自己的宅子。
“阿彌陀佛。聞施主。”慧寶道。
“慧寶師傅。”聞焰點頭。
慧寶繼續回宅子，聞焰沒再繼續往自己宅子去。他拐了幾步路子将自己的身體隐藏在一府衙前的獅子石像後。待到竹素生鬼頭鬼腦地出現在自己視線之後，聞焰幾步上前一把拎住他。
“嘿！”竹素生回頭一看，竟然是自己沒法躲過的聞焰！竹素生幹笑兩聲。
“躲什麽？”聞焰放下竹素生牢牢抓住他的手腕。竹素生掙脫不開，他将腦袋扭到一邊不敢看聞焰。
“沒什麽。”
聞焰用另外一只手扣住竹素生的下巴将他的腦袋扭過來面對自己，竹素生的雙眼深處有些慌亂。
“沒什麽看見我就跑！”聞焰迫人的氣勢壓向竹素生。
“聞大人這可是誤會了。來，聞大人先放手，我還有要事在身！”竹素生掙紮道。
聞焰看着眼前因為自己而有些慌亂的少年露嘴角出了笑意：“因為那天晚上的事害臊了？”竹素生這人看着性格随性，沒想到會因為情欲上的事情而害臊。
聞焰的話讓竹素生的臉慢慢漲紅：那天晚上的事情确實是令他感到羞恥，所以這幾天和聞焰碰到一起的話他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不然他老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
“聞焰你先放開我。”竹素生直視聞焰雙眼漲紅了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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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這樣呢。”
聞焰抓着竹素生的右手手改成摟住竹素生的腰身，索性低下頭對着竹素生吻了下去。
“唔……”
去尋找竹素生一起玩兒的韓世文在竹素生宅子裏沒找到他人打算去奧租界的韓世文看到竹素生光天化日之下和鎮守使大人當街親吻的時候瞪大了眼睛和嘴巴。
不僅僅是韓世文，經過的府衙官員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皆是目瞪口呆。
在鎮守使署二樓窗邊拿着茶喝的柏承歸看到不遠處的這一幕的時候一口茶噴了出去！
周邊落針可聞。
竹素生被聞焰忽如其來的一遭吓得忘記了掙紮，聞焰趁機将舌頭滑入竹素生的口中與他的舌頭交纏，待到竹素生被突然鑽入口中滑溜溜的舌頭驚醒的時候，整個人渾身一陣酥麻不禁一個哆嗦。
“聞唔……”聞焰的吻很霸道，不管是放在竹素生腰上的力道還是扣着竹素生的下巴的手，聞焰這樣的姿勢将竹素生整個人控制在自己懷中。
待到聞焰将竹素生放開的時候，竹素生整個人都燒了起來然後跑了。
“竹兄弟——”韓世文急忙追了上去。
竹素生跑了進奧租界，韓世文追得氣喘籲籲。這竹素生的速度怎麽這麽快！
“竹兄弟。”韓世文上氣不接下氣。
“咦？世文兄？難怪我總覺得有人在追着我。”竹素生臉上的紅潮退去，他笑意盈盈地和韓世文打招呼，仿佛剛剛的事情沒發生過似的。聽到竹素生這麽一說，韓世文臉上一抽，他不信竹素生不知道他在後面追着他。于是他對竹素生說道：“我上你宅子找你，你們家丫頭說你出門了。這不巧了，在府衙大街看到你和鎮守使大人在一起。你可真是讓我好追。”
沒想到竹素生和鎮守使大人是那種關系，難怪能将那處宅子給買下。
“世文兄找我何事？”
“找你一起去看戲。對了，後天中秋，城隍廟和天後宮有市集，到時候竹兄弟可以帶着你們家的丫頭還有魏紫一起去看看。到了那天，我韓家人也會到。”韓世文現在孤家寡人，之前與之交往的“朋友”已經不再來往了，竹素生又對他的胃口所以他能找的人只有竹素生。
“這敢情好！”這竹素生倒是有點興趣。
“這奧租界有戲院茶館，哥帶你去聽聽戲，聽說這中秋前後有個京城來的戲班子，那小戲子可好了。”韓世文興致勃勃。
“行，咱們去看。”
戲子麽，想必唱的都是相濡以沫的情情愛愛。
天津鎮守使署這邊，聞焰剛回到鎮守使署上二樓自己的辦公室時候，柏承歸便用一副詭異而赤裸的的目光看着他。柏承歸輕咳了兩聲之後說道：“大哥。”
“武器在城外。今晚你帶人出發，小心點。”聞焰囑咐。
“大哥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做得一幹二淨。”柏承歸有那個自信。
中秋後幾天，有一批從俄國運入的軍火，柏承歸這次的任務是拿下這批軍火。這次，他不僅要截下這批軍火還要嫁禍到別國身上。柏承歸舔了舔自己的唇露出嗜血的笑容。對于這樣的任務，柏承歸身體裏好戰的血性在沸騰着。
在走之前，柏承歸最終耐不住地問道：“大哥，我想問問。”
“問什麽。”
“大哥和竹素生是一對兒。”
聞焰臉上的笑意一閃而過：“你說是便是。”
這話讓柏承歸想撓牆！
這倒是還不是？
竹素生和韓世文晚歸。他回到宅子之後，貓熊師兄正花前月下。院子裏只有他和紮在土裏現出本形盛開的富貴牡丹。
“貓熊師兄。”竹素生上前招呼坐到魏紫花下和貓熊師兄一起。
“師傅找到了。事情解決之後，我和慧寶可能要離開回去。”回到深山老林，那個深林深處有着許多大大小小貓熊的故鄉去。
貓熊師兄這麽一說，竹素生心中一晃。和慧寶和貓熊師兄一路走來，時間不長不短。現在聽到貓熊師兄說要回去的消息，竹素生心中倒是有些不舍，可人總是有着自己要走的路。
和尚下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人也已經找到了。下一次，只要他面對師傅認了那個師娘，他的心願便了。就沒有了留下來的理由。
“和尚心願已了，是該回去了。”花下，竹素生看着月亮揚起笑容。大概他和和尚還有貓熊師兄之間的緣分于此了。
“你還要留在天津城？”貓熊師兄問道。它記得竹素生說過來天津城的目的是想來看看現在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那麽，現在他是否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世界？
“留下。”竹素生回道。
天津城的一切映入他的眼前讓他心底震撼，透過這小小的津門竹素生看到了外面的截然不同的世界。
熱兵器時代接替冷兵器時代，眼前世界比他想象得要大很多。歷代王朝江山繁華逝去，如今，已沒有了王朝君主。眼下的江山也和他沒有了任何關系。沒有了帝王治下的江山未來究竟如何，竹素生不知道，或許他能看得到，或許他看不到。未來的事情，他無法預知。
貓熊師兄伸出爪子碰了碰魏紫，魏紫抖了抖避開。竹素生是走是留，貓熊師兄沒有資格去勸。不管是誰，都在走着自己選擇的路子。貓熊師兄心中感激竹素生幫助慧寶，若是可以，它倒是願意請竹素生和他們一起離開這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的津門。可竹素生心中有自己的去路和答案。
竹素生伸出手來揉揉貓熊師兄毛茸茸的腦袋：“這宅邸以後沒有了你們，可會冷清許多。”
“如果有緣，咱們還是會見。”貓熊師兄回道。
“嗯。”
貓熊師兄和竹素生談天說地了一會便回後院去獨留竹素生和魏紫。
花前月下，真是好時景。竹素生躺倒在魏紫下目光穿過魏紫的枝葉看着天空上的明月還有那只沉睡的巨大怪獸。
“白兔搗藥秋複春，嫦娥孤栖與誰鄰？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竹素生幽幽朗口李太白的的詩。“今月曾經照古人”說的，可不就是自己麽。只是不管是古時月還是今時月在竹素生眼中都是一樣的，不曾變過。
“活了幾百年，這天上的月不曾有任何改變，倒是這月下的國早已變得面目全非。”魏紫抖動自己的花枝發出了沙沙聲。
“魏紫可喜歡這人世間。”竹素生問道。
“不喜。”魏紫回道。
“因為，這個人世間充滿了沉重的悲傷。”魏紫的話傳入竹素生的耳中。
可不是麽。
從明朝到清朝再到現在的民國，魏紫看到的帝國的隕落和崩裂的江山，對于這個悲哀的世道，不管走到哪裏，魏紫發現她已經毫無退路，她再怎麽走，也走不出這個東方國度。索性，她不走了，于是，他留在了天津城。這個中西方交融沖撞在一起，擁有着“九個小國”的津門之中。
“這樣活着，怕麽。”
“怕。”這個國家命運便是他們的命運。魏紫看到眼前這個國家的未來指向了戰争。戰争，不管是現世界還是隐世界的人們，都沒辦法避開。被卷入戰争洪流的他們熬過去了，能繼續活下去，熬不過，就只能隕落在戰争之中了。
竹素生伸出手握住魏紫的花枝：“別怕。”，一股安然的暖流從竹素生的手中傳入魏紫的身上。
早已經經歷過生死的竹素生早已經不懼生死。
可他現在活着就會竭盡所能去保護好自己身邊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