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部分人，出自忠誠
反諷算什麽？激将算什麽？現在保命第一位！
“艦長閣下，這是一個誤會！”錢惟寧連忙送上大大的笑容，足足露出八顆牙齒，“我的機甲導航系統和翻譯系統同時出現故障，我不是來打架的！我們人類一向追求和平，和平共處。現在機甲的系統故障排除了，能放我們出去了嗎？非常感謝您的寬宏大量！”
錢惟寧理直氣壯地耍起了無賴。
——誤會？故障？
萊恩一見錢惟寧驚慌失措而又強自鎮定的臉，剛才的懷疑冒出來。
這家夥，會不會是臨時起意，或者跟人打賭輸了，胡言亂語，來船上搗亂？
要是真的，那不是把自己堂堂一艦之長，響當當的上校軍官，以及滿船官兵當成随意調戲的家夥？
一句誤會就能把我們打發掉？
可惡，這是軍人的恥辱。
絕對不能輕易放走這人，一定得給他點厲害嘗嘗！
想到這裏，萊恩動了真火。
荊棘三艦拿星光號沒辦法，他們幾百人，不一定拿一個人類沒辦法。
“很抱歉，閣下機甲和我方起降臺程序不兼容，就在剛才，系統啓動了自我保護功能，我方維修師正在進行檢修維護。”
——耍賴這件事，老油條做起來更加得心應手。
錢惟寧傻了。
“我方軍士已經接受了閣下的挑戰，這是一場友誼賽，請不用擔心破壞我們的友誼。”萊恩調出一張圖片，“而且我方也提供了周到的醫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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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
錢惟寧看着圖片上，英姿飒爽的白衣天使，不知不覺間，流下了興奮的口水。
好正點……
灰狼粒子在驅逐艦裏奔跑着，繼續尋找雌性。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槽多無口……
☆、萌狼要抗議
競技場正中。
錢惟寧緊張地盯着面前戰士，兩個人已經試探攻擊過幾招了。
——肉搏，是最古老又最直觀的競技方式，消耗的能量和造成的損失也都最小，斷斷不會出現一拳把整個人砸成粉末的情況。
錢惟寧從來都很惜命。
試探兼熱身結束，對彼此的情況有了大概了解，對方猛地撲上來。
真到這種時候，錢惟寧硬着頭皮，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應付。
他怕死得很。
好在有治療，盡管沒有看到美麗的白衣天使，但只要他受傷躺進醫療艙，總能看到的吧。
如何受傷也是一門學問。既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輕，
太輕了，不需要醫療隊出手，太重了，救不回來，或者落下殘疾，他得不償失。
尾人的醫療手段有多先進，錢惟寧并不清楚，更不想冒險嘗試。所以保險起見，還是外傷更容易一些，比如骨折什麽的。
最好是手骨，這樣就能享受到被喂飯的待遇……
他神游天外，接下來的一招就沒防到，後腰多了個45碼的大腳印子，整個人撲倒在地。
錢惟寧驀地大怒。
——那是什麽位置！那是腎！勞資很重要的腎！敢捅勞資腎！
頓時，戰意沖天。
戰士乘勝追擊，縱身而起，對着地上的錢惟寧就是一記肘擊！
錢惟寧聽到風聲，骨碌碌打了兩個滾，雙目一凝。
精神力絞成一股，猶如長矛般，直勾勾刺向面前戰士大腦的精神屏障！
對方臉上沒有表情，然而動作不覺一慢。
錢惟寧抓住機會站起來，并不站直，彎着腰，張着雙手頂上去，精神力凝結的長矛一根接一根，全捅在戰士腦內同一部位——視神經！
趁着對方眼前發黑，錢惟寧抱着對方的腰，狠狠來了記背摔！
好歹他也是雙四級天賦者，別看一直都那麽狼狽，在人群裏也是能橫着走的人物。想想星光號幾千人，最後錢惟寧能存活并站在頂端，足以證明他的實力。
只不過他遇到的是灰狼，能力無法琢磨，根本不能用常理揣測判斷的灰狼，才一直吃癟而已。
雙四級天賦者，指的是體力四級和精神力四級，前者代表肉體強度，後者代表精神強度。
當然，分級只考慮紙面數據，和實戰經驗無關。級別高低除非相差懸殊，否則格鬥時的勝負很難說。雙天賦者更加難以判定綜合實力。
尾人這邊并沒有天賦者分級一說，也沒有體力精神力分開一事，錢惟寧發現對方竟然不會調動精神力攻擊，大喜過望。
他将人掼倒在地，掐着尾根叮咣一通亂揍。精神力更不閑着，噼裏啪啦撕扯着戰士根根神經。
——沒有想象中那麽難嘛！
尾人弱爆了！
錢惟寧酣暢淋漓。
全然忘記自己五分鐘前還戰戰兢兢心情沉重。
五分鐘前。
趕鴨子上架的錢惟寧，看着面前列成一排的、殺氣騰騰的戰士，覺得臉上發僵，嘴裏發苦，步履維艱，如同帶了十倍重力環。
為什麽他會點頭同意競技？一定是尾人們使用卑鄙的精神刺激，幹擾了他正常思維。
狼崽子在他懷裏一直很安靜，該不會聽信老尾人的胡說八道，要他在絕境中激發潛能吧？挑撥離間，真太狠毒了！
要不是想到事後可以享受到美女護士們的溫柔待遇，他真想轉身就走。
美女護士啊……錢惟寧差點走過這一排戰士，向虛空點頭致意。
還好灰狼及時輕輕咬他手指頭，把他神智喚回來。
錢惟寧猛然警覺：“哦，對對，挑一個人戰鬥。”
柿子要撿軟的捏，他毫不猶豫地，從對方體型、眼神、精神力等等各方面進行探查。
太魁梧的人必然不太靈活，小個子的人盡管體格不佳，但是有速度優勢……錢惟寧甚至考慮到站成一排時，最強者大約分布在兩端的可能性，最後挑中這麽一位。
毫無疑問他挑選得很合适。
照這麽打下去，他贏得勝利只是時間問題！
與此同時，灰狼粒子也收獲頗豐。
這艘船上有雌性！不止一個！
灰狼粒子的速度比什麽都快，畢竟他走的是直線距離，前方有任何阻礙都直接穿過。
這一次，灰狼并沒有費力巴巴地跑遍整艘船，而是循着能量方向直接跑到主控室，調取艦船地圖。
随後他進入資料庫，将全船信息收集了個遍，其中當然包括軍籍記錄。
在正太前皇帝的巡洋艦上的時候，他跟總管學了一些小竅門，不必徹底掌握知識，只要在有疑難問題的時刻，知道去哪裏找答案即可。
這和灰狼的觀點簡直太相似了——領導者不需要親力親為，而是能找到合适的人選，安排到合适的崗位。
狼群追逐獵物時，從來都有分工，年輕力壯的狼負責輪流追趕獵物，消耗獵物體力，年長的狼，速度不足，負責堵住獵物可能逃脫的方向，用充足的經驗，撕咬獵物的要害，使之無法反抗。
狼王就是指揮者和調度者，讓所有的狼行動起來打配合。
人類也好，尾人也好，盡管文明高度發達，智能光腦承接了大部分指揮調度所需的計算工作，最後下決定的還是領導者本身。
但是由于信息量太過龐大，領導者都需要資料庫。
灰狼粒子在資料庫裏打着滾兒，萊恩手下有女兵，足足十一名！
而且都是年青的、健康的、生機勃勃的、富有活力的女兵！
——寶貴的雌性啊！
這些雌性将和他們呆在一起長達半年之久，灰狼認真地考慮，将她們長期留住的方式方法。
單憑錢惟寧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
星光號上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可不止錢惟寧一個。
——等等，這艘船上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更多！
把這艘船也劃歸到自己麾下？灰狼有點動心。
但是想想目前他的能力，剛剛接手了一批夕陽族群，需要消化。再擴張地盤的話，別說資源了，夕陽族群的戰鬥力遠遠不夠。
暫時只能和這些可愛的雄性們構成合作關系……
什麽時候才能建立自己的王國啊，灰狼感慨。
好在他不缺時間和耐心。
或許他可以先研究研究怎麽和這裏的女兵接近？
情報很重要，資料很重要。
灰狼打包這裏全部資料，盡管他現在有很多東西不明白，并不妨礙死記硬背下來。
哦，對了，還要再弄點能量。
灰狼粒子分頭行動，打包資料，收集能量，繼續研究《尾人禮儀教程》——錢惟寧的書籍針對人類，看他對尾人套近乎屢次失敗，就知道不适用，但總管J給他列了書單，這本教程列為必讀書目前十，簡直是各種禮節大全。
如果不是看過這本書，灰狼也不會先向萊恩發出申請再登艦，更不會對尾人們宛如招財貓一樣的行禮姿勢産生誤解。
實體化的狼崽子，則趴在尾人上尉的臂彎裏，享受着梳毛吃肉幹的待遇。
——尾人們對幼崽都很不錯嘛。
灰狼決定把自己的幼體形象保持下去。
他舒舒服服眯着眼，看向競技場。
自己選定的處女地占據上風，灰狼感覺非常高興。
“……怎麽樣？測試結果出來沒有？”萊恩看着監控，問身邊的醫師。
“已經拿到了爆發力和體力的數據，接下來需要獲取那家夥的速度和耐力。”醫師冷靜回答。
“好的。”萊恩發布命令。
場外，圍觀的尾人戰士們的尾巴尖兒，迅速變幻形狀。
場內，一直被錢惟寧壓着打的尾人戰士，立刻改變了硬碰硬的攻擊策略，掙脫錢惟寧鉗制，開始游走。
“怕了？看你往哪兒跑！”錢惟寧叫道，“敢捅勞資腎，勞資廢了你！”
“你們在做什麽？”灰狼擡頭，奶聲奶氣地問上尉。
“我們？”上尉一愣。
“就是這樣。”灰狼搖搖尾巴尖。
他的尾尖并不能像尾人那樣，做出靈巧多變的尾語，但是大概看上去能明白他指的是什麽。
“嗯，這個只是加油而已，沒有特別的意思。”
“但是《尾人禮儀教程》并不是這麽說的。”
“《尾人禮儀教程》？”上尉一驚，“你看過這本書？”
“是的。”在公衆面前，随便使用尾語是不禮貌的行為，相當于交頭接耳。
上尉并不擔心，因為軍團的尾語是附帶密碼的，且不定期更換，要是外人一眼能看懂，還有什麽保密性。
——但是灰狼打包了這裏的數據庫，不僅知道現在通用的尾語，就連即将更換的密碼也一清二楚。
“這不公平。”灰狼指出，“相當于你們好幾個對付錢一個，我要抗議。”
他消失在上尉懷裏。
上尉驚訝地看着衣物上多了移動的花紋，二頭身萌狼從衣角滑落到長褲，自由落體似的掉到軍靴表面，滑進地板消失不見。
——這是什麽怪物！是活物嗎？
上尉跳了起來，一把拍響警報：“長官！”
這麽一個來去無蹤的家夥在船上，根本無法控制！
上尉不用再說什麽，畢竟全程監控畫面都有顯示。
灰狼說話時，萊恩已經注意到了。
只是他也沒想到，灰狼說變就變，簡直防不勝防！
灰狼要做什麽？抗議麽？怎麽個抗議法？
還是随便找個理由，對整艘船不利？
——如果萊恩早知道灰狼會對一船小夥子垂涎三尺的話，他一定很後悔沒有阻止對方上船。
作者有話要說： 狼君還是很有立場噠~
小錢也“很有立場”……
☆、進擊的胖狼
狼崽子在衆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見。
上尉向萊恩低頭請罪，萊恩擺了擺手。別說現在不是作檢讨的時機，就是做檢讨，萊恩自己，作為任務安排者，才是真正應該作檢讨的人——預防措施沒有到位。
所有監控統統打開，警報調整到最高級別，全船士兵一律提高警惕，搜索二頭身灰狼圖案的蹤跡。
考慮到灰狼既然擁有二維狀态，那麽也可能擁有一維或四維、或更高層級的形态。
萊恩命令主光腦運行自檢程序，以防一維的狼将核心資料破解。又下令驅逐艦擴大周邊警戒範圍，防止一不小心，四維的狼弄個黑洞出來——他記得異鄉來客是因為一種稱作“湮滅”的星際事故，才流落到自己這個時空，該不會就是這條狼的傑作！
或者，是這條狼同類的傑作？
——天啊，這下麻煩大了！
萊恩陷入深深的擔憂。
他們錯誤估計了狼的重要程度，異鄉來客只是附屬物，真正的主角是這條狼！
萊恩上校無意中真相了。
不過，他也确實多慮了。
上位者的慣性思維，令他無法想象，灰狼的目的有多麽單純。
簡直不能再單純。
——競技場。
競技場裏，收集人類各項生理數據的任務，已經變得非常不重要。
既然非常不重要，也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尾人戰士露出了他兇殘的爪牙，雙臂一震，一聲怒吼，先前被扯開缺口的精神壁壘飛快修複着，肌肉更是隐隐泛出黃銅一般的光澤。
錢惟寧在十秒鐘內，挨了不下三十次重擊，拳拳到肉。
能在荊棘軍團供職并脫穎而出的士兵，個個都不是庸才，競争激烈，排名數據往往只在小數點後兩位，甚至後三位，才能分出高低。
錢惟寧呲牙咧嘴，也發現面前的對手突然變強了。
“卧槽，還有保留……”他手忙腳亂，把嬌俏可人的女護士抛到腦後，連找一臉懵懂的狼崽子算賬都顧不上，唯一想到的，就是自己不要被打得太難看。
——咦？怎麽這一招停頓了？好大一個破綻！
錢惟寧抓住機會撲上去。
他并不知道，他的對手一拳正要糊臉的時候，看見他臉上冒出一個狼型刺青——張牙舞爪的二頭身彩色刺青！
在戰士眼中，那頭狼眼看就要飛撲到自己臉上，不知道這是人類的什麽攻擊手段，不得不防。
結果防住了臉，沒防住錢惟寧的鐵拳。
但是他雙手一鎖，捉住拳頭，豹尾及時抽過去，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又粗又長的豹尾，油光水滑，虎虎生風，能把地板砸出一個坑。
落在錢惟寧身上，絕對能滿足骨折的要求。
錢惟寧想脫離，被鉗制，暗叫一聲糟糕。
豹尾掃到太陽穴——“啪”！
“嗚——”
就好像突然戴上一頂安全頭盔，他側臉感到毛茸茸、熱乎乎、軟綿綿一大塊……離他而去！
豹尾撤回，往地上狠狠一掼！
錢惟寧盯着對方的尾巴尖兒。
小小的狼崽子，抱着豹尾，被摔落塵埃。
錢惟寧愣住。
這家夥，怎麽會出現？
怎麽會在這裏？
不是去啃肉幹了嗎？
……所以說，保護，是真的？
見鬼了，一定別有用心。
真是頭礙手礙腳的蠢狼。
啧，蠢死了。
“蠢死了！”
錢惟寧罵罵咧咧，毫不猶豫地一個下墜，以十分不雅的姿勢，攻向搏鬥中雙方都約定俗成不能攻擊的地方：“蠢狼，你想變成肉餅嗎！趕緊跑啊！”
“不跑。”灰狼往尾根處爬，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打鬥，既然尾人們聯合起來，那麽他和他的處女地也應該聯合起來。
這樣才公平。
這頭狼的真實身份，是對方的召喚獸？
戰士打算拉開距離，重新調整攻擊順序——先把尾巴上的狼甩出去再說。
但是錢惟寧不依不饒，手腳并用，一邊動手一邊罵：“你腦子壞掉了！這是大人的地方，你一小崽子幹嘛跑進來胡搞！”
灰狼說：“他們人多欺負人少，我來幫你。”
話是什麽說，四條小腿兒抱不住尾根，戰士就要來一個連續翻滾，打算把灰狼壓在身下。
“——嘿！懂不懂尊老愛幼！”錢惟寧死死抱着戰士，“這麽可愛的狼崽子，你這麽重，忍心把他壓扁！”
戰士沖着錢惟寧的臉報以頭槌，錢惟寧不撒手的後果是滿臉濺血，戰士趁機一頂，兩人還是在競技場裏，像個大球一樣，滾成一團。
為了不被壓扁，灰狼就在人球之上跑來跑去，看起來頗像馬戲團裏小狗踩大球。
“嘿，他在那裏！”場外的尾人戰士注意到灰狼的行蹤，趕緊打報告。
“……警報解除。”原來是關心同伴，高度緊張的萊恩不由一身冷汗，“趁機收集幼狼的生理數據。”
“是。”
“上校，既然幼狼形态能夠變化，生理數據只能用作參考。”參謀甲提醒。
參謀乙也彙報：“在幼狼形态改變前後，競技場內外發生微弱能量波動，根據能量波動，我們有十分之一的把握判斷他的形态，但數據樣本太少，尚不能形成完整的邏輯關系。”
“保持關注。”
萊恩下達命令後，坐回原位，端起馬克杯——他得喝口卡加壓壓驚。
“或許我們太小題大做？”他忍不住開始懷疑。
回想起三方隔着光屏談判時，總管J大大方方展示了灰狼和錢惟寧在他身上“躲貓貓”的狀态，并告訴他這些家夥一點兒也不恐怖，更沒什麽陰謀，就是普通人。
看現在，灰狼如果沒有能力接掌艦船就算了，有這樣逆天的能耐，輕易洩露這樣恐怖的力量，然而只是為了沖過去幫助同伴搏鬥，怎麽看怎麽不像演戲。
要知道這又不是生死肉搏，不會危及性命，沒有深仇大恨，就算灰狼抗議，也沒必要下場幫忙，更沒必要用這麽駭人的出場方式。
“……難道J總管不是陪他們演戲？”萊恩想，“他們真的就是流落異時空的普通人？我們都想太多？”
再想想錢惟寧剛才降落出艙時的狼狽樣，以及看見醫療隊時色眯眯的表情，萊恩覺得自己很可能想多了。
但他要對帝國負責……陷入自我糾結的萊恩，認真地皺眉思考。
驀地——能量警報！
烏拉烏拉聲傳入鼓膜，黃燈閃爍接踵而至。
萊恩大驚：“發生什麽事？”
我們被攻擊了？能量球洩露？還是系統誤報？
難道幼狼和錢吸引我們注意力，暗中對艦船做了什麽手腳？
一瞬間，他腦中閃過不下十種可能。
“看這裏！”參謀甲指着監控屏幕。
他們面前一共有六個光屏，關注點不斷變化。目前一個報警，另外五個都集中在競技場。
萊恩看向競技場。
就在萊恩重新評估異鄉來客及狼崽子危險性的時候，競技場內，情況發生變化。
錢惟寧一臉血，視線都被模糊了，只有在精神力作用下，知道身上有個不斷動來動去的毛團子輪廓。
這又不是拼命的搏鬥，這頭蠢狼就這麽沖上來，真是太沒眼力了。
他沒好氣地打算把灰狼趕跑，他的對手也這麽想，但兩人又互相控制着攪成一團，簡直一點辦法都沒有。
既然蠢狼說對方人多欺負人少，就別怪他使手段了。
錢惟寧一邊滾動，一邊沖灰狼叫：“你被壓扁沒有！”
“沒有。”灰狼快速無比地蹬着四條小短腿兒，避免自己從滾來滾去的人球上掉下來。
“那就咬他弟弟，咬他咽喉，咬他臉！咬哪裏都行！”錢惟寧繼續翻滾。
戰士身體一緊。
“可你不許我強吻。”灰狼一邊跑一邊回答。
這是他一直沒有張嘴咬人的重要原因。
“屁個強吻！你把這個該死的家夥壓制住，我來打！”還在翻滾的錢惟寧叫道，“那個重的要死的你呢？還能再重點嗎？”
“那是不穩定造成的意外，我現在已經控制得很好了。”灰狼繼續急促地跑着，保持人球之上的位置，避免自己變成狼肉地毯。
“那你倒是控制一下，把他壓住啊！你忍心看你的人被他壓嗎？”錢惟寧說，“趕緊打贏收工！”
“這就結束嗎？”灰狼确認。
“結束結——”
“束”字還沒說完，忽然身上一沉，又一輕。
錢惟寧腹部被頂着，視線升高，重心不穩。他趕緊一把抓住狼毛。
——圓滾滾、胖呼呼的大號狼球球，滑稽可笑地插在他和對手中間。
錢惟寧趴在胖球狼身上，腦袋往灰撲撲的被毛裏蹭了蹭，擦掉血跡，定睛看着下面被壓得翻白眼的戰士。
“跟勞資鬥？做夢！”他哼笑，翻了個身，展開四肢。
——至于艦船能量報警，那是什麽東西？跟他有關系嗎？
關鍵時刻，這頭蠢狼還是很有用的嘛。
錢惟寧美滋滋地想。
美滋滋的下一刻，他身體下面忽然一空，直接砸在戰士身上。
最為脆弱的後腦勺，不幸撞上對方最為堅硬的前額。
錢惟寧昏過去前，只來得及說一句：“卧槽……”
狼崽子掙紮着，從錢惟寧和戰士中間擠出來，對于自己釀成的事故表示內疚。
并且對于這艘船的能量斷供程序表示好奇。
果然光收集資料不行，還要研究啊。
灰狼粒子，又四散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有木有看出小錢的閃光點2333
【然而，炮灰依然是炮灰……
☆、胖狼被敲詐
“剛才都看到了？”萊恩問兩個參謀。
“是的。”參謀甲回答，“幼狼的形體一瞬間發生改變，和能量警報幾乎同時發生。考慮到誤差，我們有理由認為是幼狼造成了這次能量洩露事故。”
“附議。在我們啓動緊急制動程序，暫時關閉所有能量球後，幼狼并沒有維持巨型化。”參謀乙說，“有鑒于此，我們有道理相信，先前異鄉人的船不受粒子炮傷害的原因，是幼狼吸收了能量。”
“這真是一頭特殊的狼。”萊恩沉吟，“和狼搞好關系，采取懷柔政策。”
“是。”
參謀乙又提出：“順便給幼狼做個測試，看看達到了幾歲的智商和心理水平。另外，我們需要行為學家。”
“附議。”參謀甲答應着，随後說，“關于那名人類的處理，也不能過于怠慢，我們或許可以旁敲側擊，從他嘴裏打聽出幼狼的實力？”
“附議。”
“很顯然幼狼和他關系密切，”萊恩點頭，“有道理，他更容易突破。至于行為學家和測試智商，用不着那麽麻煩，試一試就知道。”
随即他調動了醫療隊，好好檢查雙方受傷情況，又給兩個參謀分配了任務。
護士在三分鐘內到達競技場。
灰狼趴在錢惟寧身上，清潔自己的地盤，一副維護的模樣。舔舔舔，已經把錢惟寧腦袋上的血都舔幹淨了。
“嘿，小家夥，我需要檢查他的身體，能讓我們擡走他嗎？”護士露出笑臉。
灰狼點點頭，移開：“他昏過去了。”
“是呀。”護士說着話，拿出一支長約一米，直徑五厘米，不知什麽材質的白色圓棍，虛虛地橫放在錢惟寧頭部。
棍子下方亮起淡淡的綠色光芒，夾雜着紅斑、藍斑、等光點，照得錢惟寧腦袋看上去奇奇怪怪的。
護士手持棍子一端，将之緩緩移動，橫掃錢惟寧整個身體。
棍子所到之處，綠光夾雜着各色光斑，明明滅滅。
在腰以下腿以上的部分，還來回掃了掃，才繼續下移。
從頭到腳掃過一遍以後，護士笑了：“問題不嚴重，小朋友你放心。”
灰狼答應一聲，看着另外一位護士，将同樣的長棍，從昏倒戰士的身上拿開。
兩根檢查棍靠在一起，彼此光斑照耀，護士笑了笑：“異鄉人和我們的生理結構相似度達到百分之八十呢，真奇妙是不是。”
說着，兩名護士将昏倒的人擡上自走擔架：“你也上來嗎？可以少走幾步路。”
灰狼從善如流地跳到錢惟寧腦袋邊，乖乖坐下：“他什麽時候能醒？”
“大約一小時左右。別擔心，輕微腦震蕩不會有後遺症，剩下都是外傷，我們的醫療手段可是最先進的喲。”
“謝謝。”灰狼道謝，随後乖乖趴好。
一個小時，足夠他好好惡補尾人知識了。
灰狼粒子努力學習着。
然而不到半個小時，他就被護士、醫師，乃至名為探視實來參觀的士兵們……投喂的食物和玩具包圍了。
狼崽子秒變胖狼的壯舉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尾人士兵們在艦船上生活單調，突然遇上這樣一個毛茸茸可愛的小崽子，普遍沒什麽抵抗力。
護士給錢惟寧套了一個頭盔，一方面保護大腦，另一方面營造出安靜的環境，讓他好好睡覺。
頭盔裏面一片寂靜，頭盔外面熱鬧得很。
“你多大了？我有個弟弟五歲還沒化形呢。”
“小家夥，喜歡這個嗎？”
“你們從哪兒來呀？路上辛苦嗎？”
“他是你同伴嗎？關系真好。”
“這是最最美味的布丁哦，來一口吧！只要你讓我梳毛……”
諸如此類，種種不一而足。
灰狼被蜂擁而上的熱情，弄得頗有些不知所措。
“你們呀，沒看見小家夥都吓呆了麽。”在人群外，有一個聲音響起。
“長官！”
所有人一下子站起來行禮。
軍銜低的向軍銜高的人行禮是常态，這位的軍銜是少校，隸屬參謀部。
黑發黑眼微胖身材的參謀甲，大步走進醫務室，看着被肉幹和小禮物團團包圍的狼崽子：“灰狼，我是随軍參謀部參謀，見到你很高興。”
“你好，我是灰狼。”灰狼撲騰到禮物堆上，問好，“見到你也很高興。”
“你好，”參謀甲點點頭，“他怎麽樣？”指着錢惟寧問。
“睡眠中。”灰狼回答，“輕傷。”
“我們的戰士還是有把握的。關于他的傷勢，我們将負責完全的醫療及後續。”參謀甲說。
“謝謝。”
“但是你也給我們造成了巨大的損失，一碼歸一碼，我是來索賠的。”
早在參謀甲和灰狼打過招呼後，士兵們統統退了出去。
醫療室裏只剩下兩人一狼，其中一人還在呼呼大睡。
所以參謀甲就認真地向灰狼提出了索賠。
灰狼一愣：“損失？”
随即他心虛：“你是說……能量？”
“沒錯。雙方交戰時的能量耗費，屬于正常損耗，但你無緣無故地，一下子抽取了這艘船近百分之二十的能量，就此造成的損失，請問打算怎麽承擔？”
“呃……”
參謀甲話鋒一轉：“人類都這樣強大的嗎？”
“并不是。”灰狼表示，“錢只是比較強的那一部分。”
“不不，我不是說他，而是說你。”萊恩說，“你差點讓我的船變成幽靈，直接損失達到五百萬群星幣。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的貨幣單位，但是攝取了多少能量，你心裏有數不是嗎？”
“這個……”
“不問而取，是偷竊的行為，很不好呀。”
“能量已經用掉了。”灰狼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
“這就是我來索賠的原因，賠償的方法不止一種……”
頭暈，頭疼。
□□靜了，這裏是什麽地方？自己發生了什麽事？
……啊，生氣，發洩，打架……那頭蠢狼……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替我挨揍？
自以為是！蠢到家！勞資從來都不需要保護！勞資從來都沒有弱點！勞資一世英名怎麽能被這頭狼拖累！
逞能！瞎逞能！明明體型控制不好還狡辯，不會打架就不要沖進來，真是麻煩透頂！
多此一舉！不要以為這樣勞資就會對你感恩戴德！
……嗯，狼呢？
不聽話的狼呢？
這裏是軍艦，不是你瞎跑胡來的地方——錢惟寧猛地坐起，掀掉頭盔，精神力全開。
随即他哀嚎一聲，重新倒了下去。
特麽的頭暈啊，眼前全是蚊香好麽！
灰狼和參謀甲不約而同吓了一跳。
“水……”錢惟寧氣若游絲。
灰狼立刻跳下床，跑向門口的飲水機。
“我來幫你。”參謀甲站起來，幾步走過去。
錢惟寧接過不知什麽材料制成的圓錐形杯子，看也不看一口悶——又立刻噴了出來：“好苦！你想害死我嗎？”
“苦？這是維生素飲料，尾人都喜歡喝。”參謀甲解釋。
“我又不是尾人。”錢惟寧嘟嘟囔囔，“你确定我喝了以後不會中毒身亡？”
“絕對不會。”參謀甲保證。
“我記得你們有種飲料叫卡加，給我那個。”
“相信我，喝了你會更頭疼。”
“好吧，好吧……”錢惟寧抓過狼崽子，“你們背着我，偷偷摸摸商量什麽事？蠢狼，你不怕他把你賣了嗎？”
“我們在談論索賠。”灰狼實話實說，“因為……”
“索賠！”錢惟寧瞪眼，“誰索賠？索什麽賠！啊對了，你們把我打傷，是應該索賠！很好，跟我在一起，你終于聰明點兒了。”
“不，不是。”
“嗯？”
“我突然吸取能量，這艘船因為能量驟減，造成的損失價值五百萬群星幣。”灰狼解釋。
“能量驟減跟你有什麽關系？”錢惟寧質問。
“體型變大變重……”
“哦哦，你把人壓扁的事啊。五百萬？你們怎麽不去搶！”錢惟寧大叫。
“确實造成了損失，我們雙方就賠償問題也達成了一致……”參謀甲微笑回答。
他的笑容在錢惟寧眼裏，無比可惡。
“什麽？一致？誰說的一致？誰同意的一致？有合同嗎？有契約嗎？”錢惟寧炸毛。
“有的，剛剛簽完。”參謀甲調出電子文檔。
“你說有就有？我還說你欠我五百萬呢！灰狼，這是你簽的？”錢惟寧指着末尾的爪印。
“……是。”
“你簽的頂個屁用！還是個爪子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