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回身,自己的處女地就在眼前,裏昂有點兒呆
有。”
“沒有?”錢惟寧上下前後檢查了一遍,灰狼毛皮油光水滑,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這才說,“你浪費了一次坐地起價的機會,叫沒添亂?”
“坐地起價?”
“這一次行動簡直拯救了全礦星的尾人,你連個好處費都沒要就跑了,還說自己不傻?”
灰狼分辯:“可是這是我維護地盤的義務啊。”
“毛個義務!你說一船人都是你的,你收稅嗎?你指揮得動嗎?你發工資嗎?人家憑什麽聽你?也就你自己拿個地盤當事!還有那個老家夥,借着這個名義糊弄你,指使你幹活,你還得意!”
錢惟寧說完就去看光腦了,灰狼在他懷裏,整個蔫掉。
錢惟寧的話好像有點道理啊。
灰狼盤算着,似乎沒有人拿他當做領導,他只是在學習、學習、不斷的學習。
就算學了很多,跟處女地之間交流還有障礙,有誤會。
他不是狼,不是尾人,也不是人類。
沒有地盤,沒有同伴,沒有目标。
所以他算個什麽呢?
他下一步該幹什麽?跟錢惟寧的關系已經修複了,接下來按照原計劃,研究種族繁殖嗎?
他圈地計劃也早就擱置了。
現在想想,他圈地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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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人類滅絕。
現在這種情況,人類可以繼續繁衍嗎?
——顯然可以。
這裏是他的地盤嗎?
——絕對不是。
這是一個複雜的社會,遠遠不像狼群那麽簡單。
這裏的族群有着自己的生活方式,看起來活的很好。他們需要自己嗎?
自己的目标,應該是什麽……
錢惟寧懷裏一輕。
“嘿,你怎麽啦?”他低頭問。
手臂上二頭身的狼,邁着小短腿,搖搖擺擺跑進袖管不見了。
“我警告你別再舔我了。”錢惟寧叫了一聲,起身去找唐納德。
流光溢彩的火炎羊,在他牽引下,乖順地離開了休息室。
作者有話要說: 狼君出問題了╮(╯_╰)╭問題很嚴重
☆、灰狼的迷惘
礦星上,清理蟲子的計劃還在繼續執行。
由于蟲子多而人手不足,錢惟寧被唐納德拉了壯丁,駕駛機甲踩蟲子,一腳一個,比拿槍打還省事。
“剛才你跟哪個家夥勾搭?”唐納德不懷好意地問,“這麽快,有沒有爽到啊?”
“勾搭個屁。”錢惟寧回答,“是那頭狼。”
“卧槽,剛變成人就那麽猛,你吃得消?”唐納德驚訝。
“你腦子除了廢料,能不能想點好?”錢惟寧說,“我才不會對他下手,這是節操問題。”
“喲喲,咱們的小錢錢竟然還有節操這種東西?”唐納德吹口哨,“那家夥身材好肩寬腰細腿長屁股翹,是個極品喲。”
“你閉嘴。”錢惟寧說,“你對着一頭狼崽子都能發春,憋壞了是吧。”
“他現在可不是狼崽子,是個爺們。”唐納德嘿嘿嘿笑起來,“我敢打賭,這樣的極品是女人們最愛。你可得看住了!”
“就他?”錢惟寧冷笑。
“他可比你能耐多了。”
“就他?”錢惟寧繼續冷笑。
“他能把人抱在自己懷裏揩油,又能變成狼崽子拱人家懷裏揩油,你能嗎?”
“色|狼……”錢惟寧從牙縫裏狠狠冒出兩個字。
“小鮮肉誰見了誰不想嘗一口。所以你還是把他看緊點好。”
“我看緊他幹什麽?他自己長着腿,全礦星都擋不住,我怎麽知道他去了哪裏?”錢惟寧沒好氣地回答。
“欸,這話可不對。你是他的人啊。”唐納德叫道,“當時他和你一吻定情,我們都看在眼裏啊。”
“屁個一吻定情,誰會把狼崽子當真。”錢惟寧怒,“我警告你不要跟他說些有的沒的,好好一頭狼被你帶壞了。”
“你還是先以身作則吧。”唐納德笑起來。
“以身作則就以身作則!”錢惟寧毫不示弱。
“好啊,德魯克,巴德,你們都聽見了!”
大個子德魯克一直很憨厚:“錢,很高興你和狼相處愉快。”
巴德也點點頭:“要做好表率啊。”
錢惟寧無力:“你們……你們都約好的嗎?”
唐納德嬉皮笑臉:“喲,害羞……”
“你妹!”錢惟寧沉着臉切斷了通話。
事實上,他也對自己的反應十分驚訝。
這個時候他應該暴跳如雷才對。
可是,想想灰狼裏昂全然信任的小眼神,錢惟寧還真就……真就……
“特麽的這叫什麽事兒!”錢惟寧一腳下去,狠狠碾碎一條蜈蚣。
以他多年的認知,天上從來不可能無緣無故掉餡餅,別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對人好,其中必定有企圖。
但是灰狼對他有什麽企圖,這是一直以來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錢惟寧盡管自大,沒有自大到“天是老大我是老二”這種認知,灰狼究竟看上他什麽,折騰來折騰去,非要跟他一條船?
不過,跟灰狼一條船,顯然對他有好處。
錢惟寧想想火炎羊,想想将來的封地,想想灰狼的殺傷力,覺得這樣也算不錯。
除了灰狼變大以後個子比他高這一點有些糟心以外,其餘方面都很好。
就當養了個小弟吧。
原本他應該有一個小弟。
呵呵。
呸。
灰狼并不知道錢惟寧的想法,他還在忙碌中。
大量灰狼粒子齊齊開工。
星光號的資料庫,荊棘軍團的資料庫,執政官的資料庫,礦星歷史資料庫,蟲巢資料庫……把他能找到的、所有的資料都過濾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自己是什麽,生活沒有目标沒有意義,簡直太可怕。
灰狼這次下了本錢,不放過每個文件夾每個字節,潮水一樣的信息源源不絕地傾入記憶黑洞,他就像一塊容量無限大的存儲器,将所有內容一股腦吞進,又根據關鍵詞建立了無數條鏈接,分門別類将之整理歸位。
只是這項工作他越做越沒有信心,直到現在,他還沒找到自己或者跟自己相似族群的可靠消息。
至于不可靠消息,在幻想文學目錄下,有很多。
比如他的母星被侵略者占領,種群滅絕,族人拼盡全力送他離開,全族只剩下他這個遺孤。
比如超新星爆發,宇宙輻射導致他的基因突變,同類都死絕了而他僥幸存活。
再比如他不是自然生物,而是被制造出來的高等AI,戰争武器,脫離控制毀滅了整個星球……
“幻想有可能成真嗎?”灰狼粒子趴在芯片上,集體打滾。
即使一件普通的事實,通過人們代代相傳,也會變成神話故事。而人們的幻想,在成百數千年後,有可能成真。
可是,他自己究竟是個什麽呢?他的人生目标和生存意義又是什麽呢?
灰狼默,有一種從醒來以後一直做無用功的感覺。
為什麽他要面對完全陌生的環境、完全陌生的種群、完全陌生的一切?
他要怎麽做,才能恢複記憶?
灰狼感到森森的憂郁。
吃晚飯的時候,灰狼沒有出現。
進醫療室的時候,還是沒有出現。
錢惟寧睡醒一覺,然而懷裏依然沒有毛團子的蹤跡。
“狼呢?”
“裏昂呢?”
光腦裏,躺着來自萊恩和總管的兩條消息。
錢惟寧嘴角抽抽,回應:“不知道自已找去。”
他翻身又睡。
老實說,他之前折騰受傷,一直沒怎麽歇過,全靠睡眠補充體力,這裏又是安全地帶,于是他睡了又睡。
再次醒來時,天都黑了。
錢惟寧躺在床上,精神抖擻盯着天花板。
周圍很安靜,室溫控制得剛剛好,飲水機裏有水,桌上有食物,床上有被子。
這裏沒有危險,沒有危機。
他也不用擔心将來的生活,不用擔心以後的出路,
錢惟寧忽然覺得百無聊賴,無所事事。
以往無所事事的時候,要麽出去幹一票,要麽出去打一架。
考慮到自己還在休養中,錢惟寧覺得這兩個選項都不那麽理想。
要不聊天吧,灰狼能一心N用,聊個天的空總有。
“狼?狼?”他對着空氣叫了幾聲。
沒動靜。
他給灰狼發信息,然而好像石沉大海,毫無回應。
錢惟寧皺眉,這還是第一次灰狼不主動不積極跟他聯系。
“這家夥又搞什麽鬼?”他嘟囔着,看看自己傷口愈合的手掌,做出決定。
——下床先叫個餐,然後去泡澡。
在船上為了節約用水,從來沒有泡澡的待遇,這裏到是設置了寬敞的洗手間,浴缸更是自帶按摩。
錢惟寧把全身浸在熱水裏,舒服地嘆了口氣。
他調出一部片子看,又把送來的餐點擺在手邊,倒了杯酒,懶洋洋地享受泡泡按摩。
“這才是真正的生活……”
然而一部片子都快看完了,灰狼依然沒有出現。
“跑哪兒去了?”錢惟寧有點坐不住。
就在昨日,他和灰狼的關系簡直好到頂點,這頭狼突然變成二維是怎麽回事?
錢惟寧從浴缸裏站了起來,徹底沖掉身上泡沫……等等!
他捏着自己的小弟弟,提了起來。
——彩色刺青!不是幻覺!
“你又在這裏幹什麽?”錢惟寧弓起腰質問。
趴在他小弟弟上的刺青動了動尾巴,挪了挪窩。
于是錢惟寧撈起自己的子彈袋:“怎麽啦你?趕緊出來出來!”
彩色刺青哧溜一下沒了,周圍依然沒有狼崽子的蹤跡。
錢惟寧撓撓頭,一眼看見浴室的大鏡子。
屁股上很明顯的二頭身刺青。
只是現在的灰狼刺青看起來蔫答答,別說耍威風,一點也不靈巧。
錢惟寧無奈,戳着自己的屁|股|蛋:“你都變成人了,跟我裝什麽大尾巴狼?有點當人的自覺行嗎?你剛才的行為叫性|騷|擾,趕緊給我下來。”
“連這裏也呆不住了嗎?”光腦裏冒出奶聲奶氣的懊惱聲音。
“喲,你到底怎麽啦?”錢惟寧扭着臉挺着屁|股。
“你是我的處女地。”光腦裏傳出小小的傷心的聲音,“連你也不屬于我了,是嗎?”
錢惟寧一愣。
再看鏡中,刺青縮成一個小球。
“地盤不是我的,我找了所有資料,沒有同類,沒有領地,沒有種群,什麽都沒有。”
“我不知道該幹什麽,要幹什麽,我不知道我是誰,甚至我不确定我是什麽東西。”
“我沒有地方去,也不知道怎麽辦……”
灰狼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傷心,刺青越縮越小。
人類雖然遇上湮滅,但他們有三百多人,在現在的環境下,繁衍并不是個難題。将來或許有能力回到老家。
可是,他呢?
他連自己家在哪裏都不知道,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他忙忙碌碌地操心,其實一點意義也沒有。
他為什麽還要忙碌呢?
他為什麽活着呢?
他……他該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嘤~~~~
☆、灰狼的和諧
因為昨天灰狼積極主動消滅蟲巢,不懂讨要辛苦費,錢惟寧信口開河褒貶了一通。
他打死也想不到,以那通話為源頭,對灰狼造成足以懷疑人生的沉重打擊。
聽着狼崽子哀哀的聲音,錢惟寧嘬了嘬牙,拿手指尖戳屁股上的刺青。
“我說,你怎麽突然想當哲學家?”
“嗯?”灰狼不明白。
錢惟寧拉長聲音:“我——是誰。我——從何處來。我——往何處去。這不吃飽了撐的哲學家麽。你的問題實在太簡單了,我現在就能回答你。”
刺青團子立刻伸展開來:“真的?”
“真的,前提是你離開勞資的屁股,快點快點!”
刺青應聲而落。
灰狼在地上打了個滾,翻身站起,抖抖毛,蹭着錢惟寧腳腕:“你說呀。”
錢惟寧彎腰抄起狼崽子:“你知道小明的爺爺為什麽能活兩百歲嗎?”
“為什麽?”
“因為他從來不多管閑事。”
灰狼一臉茫然:“啊?”
“你是不是活着?”
“是呀。”
“活都活了,管那麽多幹什麽。”錢惟寧嗤笑,“想幹啥幹啥不就行了。”
“可是我不知道活着的意義……”
“你是跟老家夥在一起被洗腦了吧?”
“啊?”
“活着的意義就是活着,還能有什麽意義。所有所謂的‘意義’都是哲學家吃飽了撐的弄出來,賣錢,賣專利,哄弄人來的。你每天養家糊口累死累活,絕對沒空想那勞什子。”錢惟寧毫不猶豫,“非要說意義,有吃有喝有女人,就是意義!”
“有吃有喝……有女人?”灰狼表示懷疑。
“呃……”錢惟寧調整語言,“母狼?雌性,交|配,生孩子!”
“這些啊……”灰狼說,“但是我并不覺得有意義。”
“所以說你只要想幹啥幹啥就好了,管那麽多幹嘛。”
“我只是覺得我應該做點什麽。”
“那你去做啊。”
“想不起來該做什麽……”
“那就一邊做一邊想,還有什麽問題?”錢惟寧非常輕松。
灰狼搖搖小腦袋:“從什麽地方開始呢?”他毫無頭緒。
“從什麽地方開始?”錢惟寧把狼崽子舉到眼前,眯着眼打量灰狼的小身板,“從生命的誕生開始。”
“……啊?”
“所有問題的根源在于想太多,不要想,去幹!”
“可是……”
“可是,你是找頭狼呢,還是找個人呢?”錢惟寧壞笑,“來吧,作|愛是讓人忘記煩惱、忘記一切的快樂事!為了讓你不被那些妞們消費,哥哥好好教教你!”
他想起唐納德說的,狼崽子會受女性歡迎的事。
雖然他很不樂意被唐納德調侃,但相比被花叢壓倒,他更願意親自教導狼,讓狼崽子繼承他高超的泡妞手段,馳騁花叢。
灰狼完全不明白,為什麽在三分鐘後,話題就跑偏到女人身上,但是想想錢惟寧的話,他感覺舒服了一些。
畢竟他很贊同先做起來,光靠想的已經沒什麽用了,還是做點什麽更好。
只不過……作|愛嗎?
眼看錢惟寧已經在盤算怎麽教他撩妹一二三了,連忙開口:“等等。”他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等什麽?”錢惟寧不滿。
“我、我不确定我的種族……”
“種族不是問題,只要能達到生命的大和諧,性別年齡身份種族統統不是問題!”
“那……這樣也行嗎?”
“哪樣?喂——”
錢惟寧還沒反應過來,忽然眼前一陣模糊。
他的視野很奇怪地發生了變化,圖像凹凸扭曲,沒有具體形狀,只剩下濃濃淡淡的光線和大塊大塊的色斑。
身體也感覺不到溫度和重量,好像一條錯綜複雜編織的線毯。
錢惟寧大驚失色,但線毯上并沒有這樣的表情存在,他想叫喊,只感覺一圈水波紋擴散開去。
動作令點點藍紫色星芒亮起,轉眼間遍布全身,激發出萬千纖細柔軟的絲線纖維,仿佛水母長長的觸手。
一團黑灰陰影,緊貼着藍紫色水母,同樣探出無數條觸手,彈出鋪天蓋地閃閃爍爍的星塵。
星塵彌散着,蠕動着,溫柔地包裹着水母,從外向內滲透,激起一道又一道電弧,哔哔啵啵,噼噼啪啪,随之而來的是內心漸癢,一股脈沖沿着中樞神經游走并擴散。
一根觸手“叮”地點亮。
數十根觸手“叮”地點亮。
成千上萬的觸手,在癢酥酥又暖融融的磨蹭下,依次點亮。
而陰影抖落的星塵此刻擰成一股繩,在星芒的指引下,向着密集的藍紫色湧去。
水波紋一圈又一圈,一道又一道,上上下下,起起伏伏,忽而如疾風驟雨,忽而如斜風細雨,急徐交錯,一疊疊地拍打着沙灘。
……
不知過了多久。
浴室裏終于響起人類的呼吸聲。
錢惟寧大字仰躺在地板上,兩眼放空,好像醒着,又好像昏過去了,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傷口,但他連一根小指頭都動彈不得。
狼崽子軟綿綿地,懶洋洋地,趴在他腰以下腿以上的部位,乍一看好像一個狼皮裙子。
可惜裙子布料太少,也就勉強包住前面,後面依然一覽無餘。
灰狼像條狗一樣吐着小舌頭,口水滴答,全身上下同樣連一根爪子都不想動彈。
空氣中充斥一種奇異的味道,汗味,荷爾蒙,再加上什麽的混合。
他腦子裏一片空白,唯一的念頭就是:
——原來作|愛真的能忘記一切啊。
輕微的鼾聲響起,身下輕微而有規律地起伏着,溫溫熱熱。
灰狼忽然感覺十分安心。
雖然錢惟寧膽小怕死,狂妄自大,死皮賴臉,口是心非,看見美人走不動路……
但也很自然,很直白,很真實。
特別真實。
這就是活着吧。
看來以後得多進行這一交流活動。
或許他真的可以找到自己活着的意義。
灰狼打了個呵欠,垂下腦袋,也跟着意思意思,閉上眼睡了。
他忘記提醒錢惟寧一點——
這種“達成生命大和諧”的方式,遠遠超過人類和尾人的認知。
浴室地板上,一人一狼交疊着,呼吸平穩,小呼嚕此起彼伏。
……
嚴格說來,灰狼本身并不需要睡眠。
因此他和錢惟寧享受了一下“溫存”後,就抖擻精神,開始了清潔工作。
舔舔舔,舔舔舔。
輕柔又小心。
将錢惟寧整體清潔一遍後,重新振作起來的灰狼撒開四條小短腿,往外跑去。
盡管他還不知道将來怎麽辦,但是總會找到辦法的不是麽。
要不是錢惟寧提醒,他也不會突然想起正确的生命和諧方式,而既然通過提醒,能夠解鎖相關記憶,那麽他就多多行動起來,激發相應關鍵詞。
現在他能确定的關鍵詞有三個——
地盤。
協作。
誕生。
或許将所有關鍵詞都找全,就是開啓他完整記憶的時刻。
灰狼抖擻精神。
“裏昂?你終于出現了。”總管J向他打招呼,“昨天的行動中受到傷害了嗎?”
“沒有。我很好,謝謝。”灰狼回答,跳到總管身上,“現在情況怎麽樣?”
“礦星很樂觀。”總管J回答,“你要的地盤,我和萊恩正在申請。”
“但是很有難度,是吧。”灰狼接口,“我研究了群星帝國的法典和歷年封賞案例。這一次行動緊急,造成的影響不大,加上礦星也不是極為重要的行星。參考往年标準,我大概只能擁有幾百公頃的領地。”
總管J覺得一天沒見,灰狼聰明多了。
“我們還在争取。”他說,“昨天聯系不上你,有件事就沒寫進報告。”
“什麽事?”
“火炎羊。”
“那是錢的私人財産,不要寫。”
“保護一顆有火炎羊的星球,和保護一顆普通星球,價值完全不一樣。”
“那也不要寫。”灰狼說,“把礦星寫慘一點,我要礦星。”
“礦星已經歸我們所有了。”
“不,我說的是永久封地。”
總管J吃驚地看着灰狼,小狼崽态度一夕之間變得強硬,發生什麽事了?
他試探着說:“我會争取。但結果很難說。”
“沒關系,你去争取。”灰狼點點頭,又問,“宇網頭盔能給錢一個嗎?”
“給一個沒問題,但是沒有綁定賬號,人類不知道能不能用。”
“這個我來解決。”灰狼表示他有技術。
“好。”
“好好幹。”灰狼舔他一口,跳出懷抱跑開。
總管站在原地哭笑不得:“我這是……被鼓勵了?”
灰狼第二站,去找萊恩。
“狼,你來得正好,我們需要你的偵查情報。”萊恩很是熱情。
“偵查情報?”
“這顆行星上的蟲子被發掘出來,礦星暫時安全了,但我們不清楚整個礦星系是否有潛在危險。”萊恩解釋,“我們合作去其餘星球檢查。”
灰狼點點頭:“可以,沒問題。”
“還有,你上次發過來的蟲子資料,需要破譯。”萊恩說,“最好搞清楚蟲子們究竟怎麽穿越時空。”
“我知道了。”灰狼回答,“但是按照你們內部規定,作為特別顧問,別忘了給我發津貼。”
盡管沒有錢惟寧那樣獅子大開口,但一直沒談過金錢問題的灰狼突然主動提起這個話題,萊恩微微一愣。
他沒有猶豫很久,便回應:“是的,我批準。”
灰狼又舔了他一口,撒腿跑掉。
“這家夥……被錢惟寧帶壞了?”萊恩狐疑中。
作者有話要說: 連自己被XXOO了都不知道……主角作成這樣也沒誰了……
☆、狼肉的春卷
灰狼第三站,跑到星光號船長巴德面前。
整整一天,船長巴德都很緊張,生怕幸存者裏冒出一條蟲子。
他們幾個天賦者收拾蟲子不成問題,但蟲子的出現意味自己人的死亡,他們這一船人類漂泊異鄉,就這麽死了可真悲哀。
所好的是,大概因為人類和尾人結構不一樣,目前為止蟲巢裏只有被劫持的尾人,人類一個都沒有。
總管和萊恩雖然分別在宅邸和駐地發現蟲子,但随船而來的下屬裏面,也沒有蟲子。據分析,可能是大家初來乍到時間太短,蟲子還沒有來得及劫持。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巴德很久沒看見小狼崽出沒,聽說灰狼和錢惟寧和好,又在消滅蟲子行動中出了大力,對其贊賞有加:“回來就好。”
“謝謝。”灰狼煞有介事地點點小腦袋,問,“接下來你們怎麽安排?”
“星光號上面大部分是普通人,領一點津貼,各自分頭行事。”現在幸存者分成兩派,一派是得過且過随遇而安型,覺得現實如此無法改變,為将來打算,最好能融進尾人社會。
另一派則堅信會有返回的辦法,埋頭學習專業知識,研究如何穿越時空回家。
兩派都沒法評價對或錯,這些人既不是萊恩那種軍事化上下級關系,又不是執政官的永久附屬物,緊急情況下能擰成一股繩,現在脫離危險至少衣食無憂,立刻分了幾個小團體出來。因此巴德也不去阻攔大家的熱情,基本屬于放養。
果然自己什麽都管不住。
數小時之前,灰狼會因為這個認知而垂頭喪氣,但是在經過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後,他覺得沒什麽大不了。
把自己當成一個種群而已,這又能怎樣。
他要去找到屬于真正自己的地方。
三方跑過一圈以後,灰狼重新回到錢惟寧身邊。
錢惟寧已經從浴室地板,換到浴缸裏面。
重新放了一缸熱水,加進精油,舒舒服服泡着,有一搭無一搭吃着牛排,喝着紅酒,回味着之前的感覺。
如果說吃一頓美食的愉悅感是一,作|愛的愉悅感是十,神經興奮劑的愉悅可以達到一百。
但是剛才那種刺激,帶給他的飄然欲仙的滿足,愉悅感可以達到一萬。
那是一種極為強烈的感官印象,每一處神經都得到最大程度的緊張和松弛,比用過神經興奮劑之後還舒爽興奮。
而且并不是單純的神經刺激,他覺得身體進行了一場長達數小時的搏鬥,在高度的緊張和興奮後,精疲力竭,而又酣暢淋漓,簡直爽翻天。
錢惟寧感覺,美味的小牛排都索然無味。別的活動更是弱爆了。
這頭狼崽子還真有些可取的地方。早知道那麽刺激,應該早點讓他享受到才對嘛。
錢惟寧抓緊時間補充體力,看見灰狼回來,趕緊招手:“過來過來。”
“什麽事?”灰狼問。
“來來來,先吃點東西。”錢惟寧把牛排切成小塊,投喂。
看到幫了大忙的錢惟寧招呼自己,灰狼很開心,跑過去跟他分享了一盤子肉。
“好吃嗎?”錢惟寧笑眯眯問。
灰狼點頭。
“剛才的事,你搞出來的?”
灰狼又點頭。
“你再搞一次出來,我天天喂你吃肉!”錢惟寧誘導。
灰狼一愣:“再一次?”
“怎麽不行嗎?”
灰狼說:“能量……”
“能量不夠?這個簡單,我去找老家夥和大頭兵要能源球,或者你自己去弄一個。”錢惟寧出主意,“我可是你的人,你得對我好一點。”
灰狼打了個愣:“你……還是我的人?”
“當然,我們是搭檔不對嗎?”錢惟寧繼續和藹可親狀,“甚至更進一步的關系都發生了,你都對我這樣那樣了,難道不該對我負責麽?”
“更進一步的關系”和“這樣那樣”,都是含義豐富,引人無限聯想的詞彙。
錢惟寧口中的“這樣那樣”,毫無疑問指的是灰狼盤踞自己小弟弟的行為。
但灰狼心中“更進一步的關系”……狼崽子有點心虛。
錢惟寧說過性別種族年齡都不是問題,所以,自己和他構成“進一步的關系”,應該也不成問題。
而且看樣子他還很喜歡?那就應該更不是問題?
灰狼扒拉扒拉耳朵,暗暗想,既然錢也喜歡,他們當然可以再來一次。
可是現在面臨的困難就是……“不是我的能量,而是你的能量不足。”
“啊?你什麽意思?”
灰狼解釋:“這種方式對你身體有負擔,太頻繁的話會把身體毀損。”
“毀損到什麽程度?”
灰狼前腿推推空餐盤:“這種程度。”
錢惟寧看看盤子裏的醬汁和一點碎肉屑,大驚失色:“卧槽,就這你還敢——”
“偶爾一次是可以的。”灰狼接着解釋,“如果要多做幾次,也有辦法。”
“是什麽?”
“鍛煉身體,提高身體強度。我看了星光號的資料庫,人類的天賦者體力和精神力強度都達到七級以上,就能不限次數。”
錢惟寧郁悶了:“那得好久。”他毫不客氣地瞪着灰狼,“都怪你。”
由奢入儉難,跟這次刺激比起來,作|愛和神經興奮劑都索然無味,叫他怎麽受得了!
灰狼說:“我有辦法。”
“呃?”錢惟寧轉怒為喜。
“我向尾人申請了宇網頭盔。”
“那是幹什麽用的?”
“連接宇網,搭建神經通路,進行全息模拟。”灰狼說,“我會幫你早點達到雙七級。”
錢惟寧剛剛還興奮的表情,頓時僵在臉上。
“這件事,你應該征得我的同意。”他嚴肅抗議。
“但你是我的人呀。”灰狼眼睛眨巴眨巴。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錢惟寧:“……你小子,擡杠嘴炮的能耐見長啊。”
“你教得好呀。”
“你以為我在誇你嗎?”錢惟寧一把把狼崽子按進浴缸。
“咕嚕嚕……”灰狼猝不及防,頭部冒出一堆泡泡,四個小腿亂蹬亂踢,濺起片片水花。
人狼大戰拉開序幕。
轉眼間盤子掀了,臺子歪了,紅酒也灑了。
一條手巾飛起,帶翻洗發水等瓶瓶罐罐,一屋子肥皂泡,一地狼藉。
一塊肥皂脫手飛出,打穿了浴室門,造成公物毀損。
室內響起警報,導致小機器人過來維修,
順路送宇網頭盔來的總管J表示,他什麽都沒看到。
真的。
無論是錢惟寧白花花的屁股,還是灰狼濕噠噠的毛。
無論是一人一狼在地上滾來滾去,滾成一團,還是你壓着我我壓着你,擠成夾心餅幹。
這些他都沒有看到,統統沒有看到,一丁點兒都沒有看到。
這個時候,總管J對星光號上的唐納德,不由産生了隐隐的感激之情。
要不是唐納德的無心之語,他也絕對沒法相信,這一人一狼竟然還真有着親密關系存在。
鑒于他知道灰狼可以變尾人,那麽灰狼變成和錢惟寧一樣的人類,兩個人發生關系,也是正常的。
錢惟寧沒有因為灰狼的不同形态而動搖感情,不論本人多混蛋多花心,這一點确實值得贊賞。
總管J暗暗點着頭,重新下了定義,施施然離開了房間。
灰狼和錢惟寧對此毫不知情。
人狼大戰,最後以第三方強勢介入而告終——大個子德魯克詢問:“你們忘記小羊了嗎?那家夥不吃東西,該怎麽養?”
“卧槽差點忘了。”錢惟寧一骨碌爬起來,“趕緊去看看,別餓死了。”
灰狼的毛從裏到外全濕,個頭整整小了一圈,耳朵上還挂着一串白泡泡:“好的。”
他跑到淋浴噴頭下面,不出水。
——感應裝置離他一米高。
灰狼只好跳起來,腳下滑溜溜的,啪叽又摔了一跤。
錢惟寧哈哈大笑,把狼崽子扔洗手盆裏,擰開龍頭一通揉搓。
再扯下條大厚毛巾平鋪,狼崽子放在上邊,一滾一搓,嚴嚴實實造就一條狼肉春卷。
他這才快速沖了沖自己,擦擦幹,套上衣服褲子——現在這一身顯然是尾人的服裝,除了屁股上有洞這點之外,和人類的款式差不多。
随後夾着狼肉春卷,去找火炎羊了。
春卷末端露出灰白色尾巴尖兒,微微滴着水。
火炎羊被安排在駐地最熱的地方——供暖裝置旁。
一根鏈子,一個不知什麽材質的籠子,一頭黯淡的紅綠燈籠。
看見錢惟寧走來,紅綠燈籠恹恹地動了動。
“這家夥,吃岩漿嗎?”錢惟寧順手把狼肉春卷放籠子頂上,借助高溫烘幹。
灰狼前腿扒拉扒拉,探出腦袋:“吃,但岩漿只能算調味料。它們的主要食物是岩漿附近的苔藓。”
“不怕烤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