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回身,自己的處女地就在眼前,裏昂有點兒呆
生交集後,合則聚不合則散,誰拳頭大聽誰的。
在他推了又推的情況下,對方追了又追,他再往外推?還是個有擔當的大老爺們麽!
呃……他再往外推,以後還有性福生活麽!
狼崽子為什麽就不能是他的?
錢惟寧腦子一熱,拍板做決定。
但是,現在特麽的後悔還來得及嗎?
所謂逃避一時爽,後續火葬場。
抵抗不住裏昂攻勢,或者說,從烏龜殼鑽出頭來,決心過把瘾就死的錢惟寧,這一次又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真的出不去?”他向裏昂再三确認。
裏昂點頭。
“勞資豈不是要再蹲九個月監獄。”錢惟寧算了算剩下的日子,抱怨。
要是能在宇網裏晃蕩還好說,但他這兒就一個虛拟訓練室,啥都沒有,和監獄真沒什麽分別。
裏昂笑咪咪:“但是你可以繼續提高精神力呀。”
“勞資才沒那麽勤快。”錢惟寧繼續抱怨,“你以為勞資是天才嗎?”
“你以為你不是嗎?”
錢惟寧驚訝地“呃”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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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昂解釋:“雖然你沒有在訓練,但是你的進度條并沒有完全停滞,你知道原因嗎?”
“這我哪知道。”
“躲避也是一門技術啊。”裏昂說,“就算你在這裏什麽也不做,能經受住刺激,本身精神力就在增長,只是特別特別慢呀。”
“真的?”錢惟寧半信半疑。
“真的。不信你再測測看?”裏昂建議。
一小時過去,錢惟寧牌煎餅重出江湖。
“咦?”裏昂首先發出疑惑。
“怎麽了?”
“比我預料的增長幅度還要高出一點點。”裏昂繼續分析原因,“大概是作|愛的原因?你配合我的時候,精神力有了增長。”
“那我們繼續?”錢惟寧別的方面犯懶,唯獨這項運動他異常殷勤。
“不行啊,拔苗助長損害太大。”裏昂在錢惟寧煎餅上滾來滾去,努力擴大接觸面積,把自己攤成一個薄薄的雞蛋,再加上油條蔥花面醬,卷吧卷吧就能吃了。
“我去!”錢惟寧牌煎餅,果然把裏昂牌攤雞蛋緊緊卷了起來,“勞資後悔了掙啊啊啊。”
“別擔心,你可以調整好。”裏昂說,“你想想,現在的節奏是我在主導,我記憶有缺失,你體能不足,因此只能達到這個程度。如果你達到雙七級,我們可以玩更多花樣,更刺激。”
“嗯?”錢惟寧又卷了卷,“太遙遠了,九天還能考慮,九個月啊,你趕緊想其他辦法。”
裏昂仔細想了想,說:“除非你身體出現特別特別嚴重的損傷。”
“呃……”
“我舍不得下手。”裏昂眨巴眨巴眼,努力蹭錢惟寧。
“……算了,勞資也怕疼。”錢惟寧想了想,“通訊,對,可以通訊!”他出不去,至少能跟別人聊聊天什麽的吧。
“這個可以有。”裏昂興致不高,“但是訓練表……”
“你那麽聰明總會想到辦法。”錢惟寧胡亂揉着裏昂,給自己找理由,三秒之內找到了一個,“你不覺得應該把‘我們終于在一起了’這個消息公之于衆嗎?”
裏昂愣了一下。
“應該的。”
于是微光號小到每個人的光腦,大到主控室的光屏,頂端和底端都開始滾動一句話。
“我們終于在一起了!”
“哎哎,這怎麽個情況?”唐納德叫起來。
巴德第一時間給裏昂發消息:“出了什麽事?”
狼腦袋對話框彈出:“我和錢在一起了。”
二頭身的錢惟寧冒泡:“哈哈哈,你們服不服!”
衆人一頭霧水。
還是龍輝反應迅速:“恭喜恭喜!”
作為一名打工仔,老板說的話就是對的,不需要考慮前因後果,先奉承再說。
錢惟寧:“嗯,大家把禮金打到我賬戶。”
——這是重點。
“這才是你的真實目的吧,錢?”唐納德毫不客氣地戳破,“狼你不要被他騙了。”
“沒有呀。”灰狼抖抖耳朵,“我心甘情願。”
大個子德魯克驚訝過後笑起來:“祝福你們。”
“謝謝。”錢惟寧毫不客氣,“紅包呢?”
“但是我們早就都是狼的人了。”他繼續說,“所以我們的資産早就是狼的資産,你是沒有紅包的,嘿嘿嘿。”
“喂喂,犯規啊!別以為勞資過不去就不能揍你……”錢惟寧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麽,因為訓練室天花板上忽然掉下一滴“水”。
漏水?
虛拟訓練室會漏水?
“是不是你的設定出問題了?”錢惟寧扭頭問裏昂。
裏昂茫然:“并沒有啊……”
他一邊回答,一邊疑惑地伸出食指,沾了沾那滴“水”。
——這裏面,有東西!
“喂喂,人呢?故意掉線的嗎?”唐納德叫了幾聲。
換回一句:“我和錢發現了線索,稍後聯系。”
“線索?”唐納德嘟囔。
德魯克眼睛一亮:“線索?回去的線索?”
“誰知道,現在那邊沒消息了,還是只能等。”唐納德撓頭,“他們倆,這算終于搞上了?”
“難道不是你一開始認定他們在一起的嗎?”巴德提問。
“我哪能想到最後真能成啊。”唐納德晃晃腦袋,“蠢錢真是好運氣。也不知道狼怎麽把他搞定的。”
“說實話我也很好奇。很難想象錢惟寧這個性子怎麽能安定下來,”德魯克喝了一口卡加,“不過,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真愛?”
“真愛個鬼。”唐納德反駁,“錢的邏輯一定是‘管他什麽愛不愛的,在一起就夠了’。”
“哈哈哈,還真是他的風格!”
“我倒覺得沒什麽。”巴德分析,“有人喜歡錢,有人喜歡浪漫,有人喜歡性。對有些人來說,在大庭廣衆之下秀恩愛,是表達愛的方式。如果對方也喜歡這種高調行為,那麽一拍即合。如果對方很低調,那麽雙方肯定會産生矛盾。對那些低調的人,表達愛意最佳方式或許是半夜送上一盤美味的夜宵。總之,适合的就是最好的。即使在他人看來一文不值或者太俗,只要他們兩個覺得沒問題,那麽就不是問題。”
“巴德,你什麽時候這麽哲學了?”唐納德驚訝。
巴德攤手:“我的父母就是這樣有分歧,最後離婚了。”
德魯克笑笑:“有道理啊,一人一狼腦回路不同沒關系,能搭上線,彼此感覺都不錯,那麽就這麽着呗。我們又不是他們。”
唐納德聳聳肩:“你說的沒錯,我們又不是他們。但我的關注點不在這方面。”
“哦?”
“你們想想,蠢錢最喜歡什麽?”
“錢,和女人?”德魯克不确定地問。
“他就是人形自走□□。”唐納德回答,“所以能制住他的,或者說,最适合他的……”
“作|愛?”巴德問,“但是這有什麽問題?”
“問題很大,考慮到他的持久性,以及能和他相抗衡的持久性,你們覺得,他們倆會戰鬥多久?”
德魯克微微皺眉:“唐納德,那是他們的私事。”
唐納德轉了轉腦袋,活動頸椎:“作|愛是他們的事,可是,他把我們撂在這兒,不上不下,到底什麽時候能回去!嗯?”
“呃……”巴德和德魯克同時啞火。
這個,還真不好說……
作者有話要說: 目前精神體大和諧,就差肉|體了2333
大概快要回去了(^o^)/~
☆、小錢立功了
确實很不好說。
裏昂盯着指尖那滴無色透明的“水”,神色癡迷,簡直呆傻。
錢惟寧不明所以:“怎麽啦?”伸手一抹。
——轟!
看似只有一滴水,但裏面包含着無數信息。
他頓時好像被無數0和1字節開着火車從身上壓過。
還壓碎了。
碎塊錢惟寧被裏昂伸出觸手,重新拼起來:“卧槽,這什麽玩意兒!”
“編碼。”裏昂回答,“你剛才受了傷,所以控制不住……”他弄出一個大大的水泡,把兩個人裹起來,“看。”
“看什麽……”錢惟寧坐在水泡裏,定睛望去,傻了。
水泡壁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你好?”“你是誰?”“你從哪裏來?”“生物嗎?”“父親?”“母親?”“碳基?”“矽基?”“羟基?”“幾級文明?”“交流?”“溝通?”“宇宙盡頭?”“黑洞?”“自我意識?”“漂流?”“接觸?”“在嗎?”“回答?”“寂寞?”……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錢惟寧看向并肩坐着的裏昂,“還有,你不覺得這個姿勢很熱嗎?”
後者用四只觸手籠着他,大毛尾巴在他腰上纏着,一根胳膊還搭在他肩膀上。
“我怕你再碎了。”裏昂理直氣壯地回答,“再說,并不熱。你發現線索了嗎?”
“什麽線索?”錢惟寧被他一秒轉移注意力。
“回去的線索。”
“回去?”錢惟寧仔細看了每一個單詞,“不要賣關子,有話直說!”
裏昂眼睛亮閃閃,無辜望過來:“你們的文字。”
錢惟寧“無辜”望過去:“我們的文字怎麽了?不就是星際語麽?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你是要顯示你的翻譯技術嗎?”
“不,”裏昂搖搖頭,“這是原封不動的星際語,沒有經過任何翻譯!”
頓一頓,又說:“并非來自星光號任何人。”
錢惟寧一下子愣住:“怎麽會?”
裏昂抓住錢惟寧肩膀:“這是你們世界的信號!人類世界!通路找到了!”
錢惟寧呆住。
“你稍微等我一下,我發送回饋!天啊,真是沒想到會這麽快!”裏昂興奮地蹦跶。
水泡忽忽悠悠漂浮起來,往天花板而去。
錢惟寧繼續呆。
裏昂手快地找到那滴蘊含無數碎片信息的“水”的來源,一條觸手卷曲而上,消失在天花板裏,憑空斷裂。
錢惟寧還在發呆。
“錢?”
“嗯?”
“你不高興嗎?”
“我……我在我們那兒,可不是個好人。”錢惟寧目光終于有了焦點,兇殘地瞪着裏昂,“但是你要敢反悔,勞資就宰了你!”
“知道啦知道啦。”裏昂揮揮手,“錢,星光號的資料庫我看過的。”
“那又怎樣?”
“錢惟寧,《聯邦與帝國聯合通緝罪犯名錄》排名597位,天賦值體力強度四級,天賦值精神力強度四級,對嘛?”
正在努力展示自己兇殘的錢惟寧:“……”
随後他梗了梗脖子:“你早就知道了?再好不過,哼!”
裏昂一邊把第二根觸手往天花板上捅,一邊回答:“嗯!”
“你幹嘛呢?”錢惟寧自行轉移話題。
“構建通道。”
“觸手已經斷了一根。”錢惟寧問,“你會不會缺胳膊少腿?”
“不會。”裏昂說,如果将道路打通,他有把握把灰狼粒子重新聚合起來,“既然是這樣的消息……大概是之前那個節點……”他一邊說一邊找,“錢你真偉大!”
“我知道我很偉大。”錢惟寧是不懂謙虛為何物的,先收下誇獎,随後問,“你來說說,我什麽地方偉大?”
“你找到了那個震蕩節點。”
“什麽節點?”錢惟寧茫然。
裏昂想了幾秒鐘,打比方:“就是你很難受時,想去的那個地方。”
錢惟寧精神力燒灼時,情急之下沖向一處清涼所在,被他拉回來。
但裏昂沒拉住——也沒有必要拉住——那些亂七八糟的文字泡。
就是那些文字泡,在震蕩節點裏,也不知道天時地利還是人和,以某種形式傳播過去,并獲得了反饋!
“因為節點不穩定,還在統計震蕩周期。所以一些粒子損耗是必然的,在可接受範圍內。”裏昂繼續解釋,“現在我把咱們這邊的信息集結,按照通路的頻率,重新構建成易于接受的形式,震蕩傳輸過去。”
如果兩邊能聯系上,就是開啓時空傳輸的第一步!
在緊要關頭,錢惟寧也有點緊張。
他看着裏昂觸手一根根往天花板探去,又一根根憑空折斷,斷了足足八根。
“真的不會缺胳膊少腿?”他确認。一共就十二根。
“不會不會。”裏昂說,“觸手不夠用還有毛呢。”
錢惟寧胡嚕了一把裏昂毛蓬蓬大尾巴,想起曾經禿毛的狼崽子:“我說,幹嘛那麽着急。”
“我興奮啊。”裏昂解釋,“一想到可以更好地了解你,我興奮啊。”
“蠢狼。”錢惟寧嘟囔。
“哎呀,有結果了!”
終于,第九根觸手沒有斷掉,勾回來的時候,帶了一點晶瑩剔透的 “水滴”。
這滴水的體積有一個拇指肚那麽大,在觸手尖尖上顫顫悠悠,閃爍微紅的光芒。
這一次錢惟寧學乖了,沒有上趕着點開:“還是編碼?”
“是的是的。”裏昂說着一抖,小水滴表面擴張,再擴張,轉眼間又是一個水泡。
水泡內壁同樣浮現密密麻麻的文字,字號更小,排列更密。
這些文字,錢惟寧雖然都認識,雖然都能念出來,但只能看懂一小半。
他并不在乎自己是個學渣,選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無聊地玩裏昂那條毛尾巴,梳毛,打個結,凹個造型什麽的。
“奇怪。”裏昂顯然都看得懂,但正因為看懂了,不由産生更多的問題,“這個文明雖然也使用人類星際通用語,但是社會結構,科技發展,文化傳承,甚至部分人體構造,和我之前獲得的資料非常不吻合。”
“是嗎?比如?”錢惟寧把尾巴當領帶系着,湊過來問。
“很多……”裏昂回答,指着一些錢惟寧能理解的文字給他看。
信息發送者自稱“路路”,生理性別為女性,種族為人類,生活在珠白星的地下,以狩獵石蟲和挖掘植物塊莖維生。
星球生存環境惡劣,一共只剩三千人,平均壽命四十五歲。直立行走,沒有視力,群居,會制作工具和生火,不會鍛造。
沒有星際航行,沒有和其他人類或星球建交,人口還在衰減中。
“刀耕火種?”錢惟寧皺眉,“星際還有這麽原始的地方?怎麽可能!”
“但這只是一部分。”裏昂說,“生活的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則令人相當驚訝。”
“嗯?”
路路一直以來是一個平凡的小姑娘。
除了她九歲那年曾經被塌方的石塊活埋,身受重傷,差點死掉。
僥幸活下來以後,她朦朦胧胧感覺到自己和族人不一樣,具體表現是她掌握了大量族人不常用的詞彙:任務、制表、統計、方差、概述、絕對值……
那些詞彙不可能突然冒出來,事實上只一個人教過她一兩個星期,然後離開她。後來她就常常在不明所以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冒出那些念頭。
似乎有什麽驅動着她,盡管看不見,她還是一本本寫着日記。寫過的內容也一點沒有遺忘地裝在腦子裏。
除此之外,路路和其他族人一樣,像雙親那樣生活,十歲結婚,十二歲生第一個孩子。
珠白星的醫療條件幾近于無,沒有麻醉,沒有吸氧,沒有剖腹産,生孩子很疼,第一胎尤其疼,路路從頭到腳疼得哆嗦,直到昏迷。
怎麽會這麽疼……為什麽要這麽疼……生命的産生能不能不疼……“我”是怎麽來的?“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麽?“我”是誰?
轟隆一聲,腦袋裏仿佛爆開一個炸|彈。
路路驀地感覺不到任何痛楚,“看見”一片新大陸。
她出生在珠白星,生長在珠白星,那是個連生存都成問題的地方,別說科技發展了,根本不具備星際航行的任何軟件與硬件設備,甚至“星際航行”這個詞幾乎只是傳說。
但是她不知怎麽的,就想起自己除了雙親以外,還應該擁有一個長于星際航行的父親!
給予她第二次生命的父親!
不是教過她又離她而去的人,而是……她不知道怎麽形容。
不僅如此,她無師自通了各種知識,都是珠白星族人完全不懂的。比如函數,比如引力場,比如質子和中子形成的正電荷中心,比如負電子荷雲,以及天體距離的運算,流能助力與阻力的值差,光線的速數值,抛向數值……
路路覺得自己的産生十分蹊跷,因此,她一直以來孜孜不倦地利用珠白星上面廢棄百年的基站,向外界發送信息。
——沒錯,原始社會一樣的星球上,竟然會有基站。
最後路路成功找到了她的父親。
她父親不像任何一個族人,甚至沒有碳基結構,而是在矽基基礎上形成的,沒有實體也不屬于精神力範疇的一種獨特生命……
“聽起來怎麽這麽魔幻?”錢惟寧有點不耐煩地打斷,“那邊到底是不是我們的世界?”
無論是刀耕火種的生存方式,還是沒有實體的生命形式,都不是他熟悉的人類社會。
☆、蚯蚓狀小錢
除了星際語之外,那個路路描述的社會形态和生命形式,與錢惟寧熟知的世界差距太大。
以狩獵石蟲和挖掘植物塊莖維生?
人均壽命四十五歲?
十歲結婚?十二歲生孩子?天哪,還有沒有人權!
對于原始社會,錢惟寧嗤之以鼻,
他撓撓頭:“是不是另外一個人類文明?或者……”
“或者什麽?”裏昂追問。
“或者這是什麽人類分支?我們的祖先?”錢惟寧難得抖了一回機靈,“像我們這樣的倒黴蛋,經過湮滅事故,漂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回不去了,然後一代代定居,退化成那個鬼樣子。”
盡管沒有身體,他還是條件反射地打個寒戰:“卧槽,要不是遇見你,還真可能。”
裏昂的大毛尾巴很貼心地圍着他,斷掉的觸手也長出來,尖端看起來粉粉嫩嫩,給他當腰帶。
“喂,我警告你,不能再濫好心撿人收小弟了。”錢惟寧說,“你看看那些家夥,我要個紅包都推三阻四不說,有什麽麻煩全讓你往前頂着,你小身板頂得住麽。”
裏昂乖乖聽教誨。
嗯,虛心接受,屢教不改。
等錢惟寧說完了,他才搖搖頭:“你的猜想雖然合理,但生命形式不對。”
“很簡單,”錢惟寧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說,“就像這個時空裏有尾人一樣,誰知道那個時空有什麽鬼東西,和人類雜交,産生後代。反正我們那裏絕對沒聽過那玩意兒。”
得知不是自己的世界,他變得興趣缺缺。
明明剛才還緊張來着。
“不是這樣的呀。”裏昂繼續解釋,“我剛剛把我們的消息傳遞過去了,路路也在整理,準備讓她父親幫忙分析分析。”
“有用嗎?原始社會,不知道是什麽的生命體,會怎麽整理分析?”錢惟寧完全沒了興致。
“路路說,她的父親是星際裏獨一無二的存在。”裏昂分辯。
“那跟我們有什麽關系……等等,你該不會想着,把對方收成小弟,然後占領那邊的時空當地盤?”錢惟寧思考,“這倒是很不錯的打算。”
有地盤,意味有財富。
盡管他現在是個有錢人,但誰會嫌錢多呢,他還欠着銀行四十七個億……
“銀行貸款最後怎麽辦了?”
錢惟寧絲毫不管跨越空間多麽有難度、多麽有意義,他的注意力永遠以自己一畝三分地為優先。
和回家比起來,和另一個時空比起來,當然是他的真金白銀更重要。
負翁錢惟寧打起小算盤。
四十七億,要是還不上,幹脆不還,直接清戶走人。
帶着大半顆黃金星,僞造另一個身份,這次不交稅不走銀行渠道,快快樂樂地當一個有錢人?
或者……
或者帶着狼崽子,去另外的地盤搜刮財富?
錢惟寧搖了搖頭,有錢揮霍就行,他本人對于冒險原本沒什麽興趣。就是擴張地盤,也只是裏昂的興趣,跟他關系不大。
“銀行的事情搞定了。我找了很多金融家為貸款聯合擔保。”
“他們願意?”錢惟寧挑眉。
“僞造的。”裏昂露出小白牙。群星帝國很多手續通過宇網就能完成,這給了他鑽空子的機會,別說往文件上僞造個電子簽名,就是僞造個視頻通話也輕而易舉。
“行啊你,漲能耐了。”錢惟寧精神抖擻,“那什麽軍團打完了沒有?最後還剩多少黃金?”他指的是被裏昂僞造的“鑲嵌黃金星”。
“他們還在攻防戰,黃金快用完了。”裏昂回答,“你不繼續聽路路的事情?”
錢惟寧認真思考,足足幾秒鐘,才一揮手:“好吧,如果你想繼續擴張地盤的話。”
知道自己的財富沒事,他就一點兒都不着急了。
因此他很大度地體諒裏昂的圈地行為。
甚至他表決心:“如果沒有危險的話,我也可以陪你過去!”
說着,他伸長手臂,去捅裏昂觸手和天花板的銜接處。
虛拟世界發生什麽都是可能的,根本不存在地心引力一說,大泡泡晃晃悠悠,正好飄到天花板的位置。
錢惟寧只要往前再一探,就能達到目的。
雖然裏昂斷了八根觸手,但是第九根沒事,通道應該開啓了,他應該很安全。
“等等等等!”裏昂趕緊胳膊尾巴觸手齊上,把他攔下,“這樣不行。”
“哪裏不行?”錢惟寧疑惑。
“你的意識體比我弱。”裏昂解釋。
“你可以加固通道嘛。”錢惟寧拍着裏昂肩膀,“你看,我被困在這兒出不去,很無聊是不是?所以我們可以去那個空間打一轉嘛。哦,我身體沒事吧?”
“非常安全。”
“那麽我過去看看,省得無聊?”
确保自己的財富沒問題,接下來是自由問題。
錢惟寧實在不想苦兮兮地鍛煉精神力,而且跟裏昂和解後,他關在虛拟訓練室也沒有任何意義,眼前有一個空子可以鑽,不把握這個機會簡直不是他的風格。
“過去看看啊……”裏昂思考。
錢惟寧的身體留在這裏,僅僅意識體過去,如果有自己的保護,應該……問題不大?
“行,那我們過去。”裏昂說,“你确定?”
“非常确定——等等!”錢惟寧立刻改口,“會不會有意外?”
“任何事情都可能有意外。”裏昂回答,“或者你改變主意?”
“等等,讓我想想……”愛惜性命的錢惟寧考慮一陣,提出自以為最保險的方案,“有沒有風險性最小的辦法?”
“有。”
“嗯,把風險降到最低,我的身體不能出事,意識體也不能出事,勞資不想當植物人。”
“好的。”裏昂觸手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往開辟的通道裏送,另一部分将錢惟寧捆吧捆吧,留一個腦袋在外面。
“沒有舒适一點的方法嗎?”錢惟寧只要嘴巴能動,一定會挑三揀四。
“舒适一點的方法?”
“就算沒有飛行器,好歹你抱着我總行吧。”拖着,這成何體統啊。
“好的好的。”裏昂十分殷勤地,兩只手抱住錢惟寧的腦袋,毛尾巴也繞上對方脖子。
錢惟寧正想說“你是不是搞錯”的時候,毛茸茸蓬松松的大尾巴瞬間收緊!
——不,是勒緊!
不是每個人都有幸看到自己腦袋和軀幹分離的場面。
錢惟寧很幸運地看到了。
他的腦袋和裏昂的大半個身體,飛速後退。
和軀幹在一起留在原地的,還有六根觸手和一根尾巴。
這是最後的視覺景象。
接下來一連串色彩缤紛眼花缭亂,或者說,意識流紊亂。
要知道,赤橙黃綠青藍紫只是人類肉眼看到的光,光也是波的一種,可見光在真空中的波長約為四百納米到七百六十納米之間,頻率也僅僅是一個區域。
而意識體高速震蕩時,接收的電磁波波長和頻率之廣泛,造成感覺到的色彩要比肉眼多出千萬倍——并不依靠眼睛,也不需要身體的某一器官,而是全部精神。
在宇網裏,保持人形結構只是大家約定俗成的習慣。
裏昂抱着錢惟寧傳遞時,就像作|愛的狀态一樣,完全抛棄這些習慣——不,那不是他的習慣。在小小的遲疑之後,他以這樣的形态穿梭,簡直如魚得水。
或許這是他的本性?
裏昂想。
他似乎天生就具有這樣的形态和能力。
不,不是“似乎”。
打通節點後,他便無師自通了這種時空穿梭能力!
意識體是不分形狀的,只有整體和零碎之分。
在高速通過震蕩節點後,錢惟寧穩定下來,感覺自己仿佛被一分為二。
一半的自己,還在虛拟訓練室,在六根觸手和一根尾巴的包圍中,在水泡裏,輕微起伏。
另一半的自己,在裏昂懷裏,逐漸成型。
“這就是最保險的辦法?”他質問。
“是的,”裏昂回答得十分肯定,“兩邊都有你的一部分,就算出了問題,也能緩慢再生。”
“那不成了壁虎的尾巴?不,是蚯蚓。”錢惟寧嫌棄,“将來出現兩個勞資怎麽辦?争同一具身體嗎?勞資才不要人格分裂!”
——蚯蚓可以切成好幾段,每段重新長成一條完整的。
“你不會。”裏昂說,“這不符合生物基因學。”
“你覺得我們都這樣了,能用什麽生物基因學來解釋,嗯?或者,你找一個合理的學說來給我解釋?”
“呃……”裏昂心虛,“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麽……”
“真是頭蠢狼,除了我,還有誰敢要你。”錢惟寧大言不慚。
不過他說得有道理,除了他這麽沒心沒肺,還有誰敢拿裏昂不當回事?
裏昂自己也很清楚這個事實,錢惟寧雖然是大家眼中的奇葩,但正是非常人才有非常之舉。
性格沒有好壞,只有适合不适合。
錢惟寧是最适合他的,果然不愧是他選定的處女地!
裏昂這麽想着,笑眯眯把對方又包得嚴實了些。
作者有話要說: 錢:我有特殊的偷懶技巧~
狼:謝天謝地,因為錢的偷懶所以我會的越來越多~
【今天依然是存稿箱君╮(╯▽╰)╭
☆、兩頭狼出沒
在照顧錢惟寧的時候,裏昂抽空向路路發起了會面請求。
路路非常迅速地搭建出一間虛拟會客室。
“嗯……跨越時空的交流……這是件很有意義的事,父親也應該到場!”
她想着,發出邀請。
電磁波強度被基站無限放大,經過壓縮、躍遷和解壓縮,接入新搭建的星網……進入海格力斯號飛船的中樞光腦。
“啊啊啊啊!”光屏裏,一個打扮如古希臘大力士的金發白袍男子形象,頭戴桂樹葉王冠,光着腳,捧着滿是紅葡萄酒的金杯,載歌載舞,驚起一群群白鴿,“我的女兒真是太偉大啦偉大!我們要好好準備啦準備!”
“好的父親,”路路向裏昂回傳會面地點。
灰狼粒子夾帶錢惟寧意識體,飛快定位。
呆在裏昂“身體”裏,錢惟寧一點兒也不感覺拘束。
裏昂到底是什麽東西,他并不十分關心。
愛什麽是什麽吧,反正狼崽子挺不錯的,進能賺錢養家,退能性福暖床,中能狐假虎威,對于錢惟寧來說性價比不能再合适。
毫無疑問,錢惟寧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
他開始研究怎麽控制自己一分為二的奇妙狀态:“哎哎,不對啊,那邊的我好像癱瘓!”
“等我們回去後合|體就好了,不會有任何後遺症。”裏昂回答他,“因為我的存在相當于一個增幅器,你在這邊的狀态被增強,那邊相對減弱,這裏是主導。”
這種直白的解釋,以及直接告知後果的說話方式,非常符合錢惟寧的認知水平。
“那我也不能就剩一個腦袋。”錢惟寧抗議。
“不會的,你可以随便調整自己的形态。”
“能嗎?”錢惟寧半信半疑,“變成什麽?狼嗎?”
他只是這麽想想,裏昂已經順手胡嚕了一把油光水滑的脊背:“很漂亮的狼。”
“這麽快?有沒有鏡子?”錢惟寧吓了一跳。
“不需要鏡子,調整電磁波反射角度就行。”
也不知道裏昂做了些什麽,錢惟寧眼前出現一團閃耀的金子。
“卧槽這是什麽!”
“是你呀。”
一頭威風凜凜的狼,有着深藍色眼睛,白森森的利齒,金燦燦的毛發。
“是我嗷嗚?”錢惟寧牌金狼發問。
“嗯!錢真聰明。”裏昂的形态也變了,一頭大灰狼出現在錢惟寧身側,腦袋上頂着撮白毛毛。
“我可是天才!”錢惟寧對于誇獎,照單全收。
他當然不會承認,沒有狼崽子狀态的啓發,自己絕對不會這麽快改變形态。
——不過,短短幾秒鐘就能調整意識體,他确實也夠聰明。
“嘿嘿嘿……”灰狼蹭着金狼,大尾巴擺來擺去,傳遞自己的開心。
盡管是狼形态,但身體并不真實存在,傳遞意思不需要語言動作,錢惟寧直接感覺到裏昂的親熱,剛一動念,自己的尾巴就搭上對方的背。
“有意思。”他噗嚕噗嚕把灰狼壓倒,咬耳朵!踩肚皮!
“咳咳。”
忽然不遠處傳來女性的咳嗽聲。
“咦?不是說人類嗎人類?”另一個男性聲音響起,“這是兩頭成狼啊成狼,路路,你沒搞錯吧搞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