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最後秘書從攝影師手裏把幾百張照片全買了過來。趙守玉是不講道理的,他不允許外頭的人看,自己挑了一張曬出來裱在相框裏放在辦公桌上,大大方方地看。

但媒體宣傳的效果還是起到了。雜志出來後袁沖出了一把風頭,原本需要趙守玉走關系拿門票的一些活動和場合主動地抛出邀請,投資者和同行也找上門。公司甚至收到了女性玩家寄來的小禮物。前臺小姑娘每天收包裹收得手軟,調侃說袁總監已經是“網紅”了。

立冬袁春跟着丈夫去了婆婆家裏過節。公司規定今天不用加班,袁沖想了想,去商場挑了一支酒,車子繞着環城高速轉了兩圈最後還是開到了趙守玉的公寓樓下。

趙守玉喜歡平層的房子,他呆在市內的大部分時間住在酒店公寓的頂樓。備用鑰匙給過袁沖一把,袁沖從來沒用過——他們倆如果厮混在一起,多半是趙守玉主動帶人到這裏來,要麽就直接去酒店開房間。有段時間趙守玉別出心裁,跑到袁沖的出租屋住了一個星期,兩人窩在十幾平米的單間裏打蟑螂,錦衣玉食的趙老板也體味了一把“貧窮即浪漫”。

這會兒趙守玉不在公寓,不知道去哪裏應酬了,他是從來不會向袁沖報備行程的。袁沖等到将近十點,才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

“怎麽過來了?”趙守玉有點驚訝。

袁沖打游戲打得頭也不擡:“家裏沒人。”

趙守玉見了桌子上那支酒。他今天喝得也不多,可以多來一杯。

兩個人坐在游戲機前面喝酒,趙守玉拿起手柄和他玩了一局。袁沖輸了。

“後面那一下預判錯了,爆發交得太晚,起碼空出來了兩秒鐘。”趙守玉得意地總結。

袁沖丢下手柄:“其實你游戲玩得很好,為什麽不喜歡玩?”

趙守玉端着酒杯反問:“玩得好就要喜歡麽?”

袁沖以為他只是娛樂方式太豐富,所以不在乎這一項。

趙守玉說:“其實不是不喜歡玩游戲,我喜歡,不然不會開游戲公司,但我不會沉迷。”

袁沖想問他有沒有沉迷過什麽東西、發自真心地熱愛和追求過。但話到嘴邊,他又覺得有點幼稚,沒問出口。他反省自己很不了解趙守玉,從來沒有主動去關心過這個人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哪怕只想去挑一支合他口味的酒,站在商場裏手足無措,還需要銷售員介紹。

做情人袁沖做得是不合格的。不要說情人,哪怕只是下屬,稍微有點職場上進心的都不至于老板的口味搞不清楚。只有他袁沖,幹了這麽些年,點不齊一桌像樣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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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飽了嗎?我去煮點餃子。”袁沖是有吃宵夜的習慣的。

趙守玉點頭:“多煮兩個給我就行。我不餓。”

餃子配紅酒也算雅俗共賞。趙守玉吃飯秀氣,老話叫“鳥吃食”,一丁點一丁點地吃,一只餃子給啃散了還吃不下去。袁沖知道他不想吃,幹脆把碗奪過來清理幹淨。

“我小時候家裏很少吃餃子,也不過節,我不知道過節是要吃餃子的。小學考試的時候就出過常識類的考題,問立冬吃什麽?我哪裏知道要吃什麽。結果全班只有我一個人錯了那道題。老師就問我,趙守玉你們家過節不吃餃子啊?”趙守玉開玩笑:“你猜我怎麽答?”

袁沖想象着小不點的趙守玉,含笑不語。

“我說,老師,過節吃什麽都是我自己定,爸媽給我打錢。老師很生氣,還罰我站。我覺得很冤枉吶,到了長大了才明白她為什麽生氣。我真沒有故意要氣她,我以為大家都這麽過節的。”趙守玉咬着紅酒杯壁含糊不清地嘟囔。

“連節都不過?那生日呢?”袁沖好奇。

趙守玉指着窗外的國貿大廈:“比如我爸過生日,他每年在國貿辦個酒席,把他生意夥伴全請來,他談生意,我看他怎麽談生意。”未了,又補充:“過節對我們來說等于一個難得的、聯絡關系的機會,對你們來說才是休閑放假。不一樣的。”

他不覺得這種生活方式有任何不對。

袁沖很少聽他說起他的父母:“你們家裏人也是聚少離多。”

趙守玉吮着筷子上的醋汁:“誰成年了還願意老和父母呆在一塊兒?給自己找麻煩嘛。”

“我的意思是,你們之間感情好嗎?”

“好啊,親生爹媽吶。”趙守玉知道他誤會了:“你們有一個錯覺:有錢人家裏親情淡薄。其實我們也重視親情和血緣。我爸很關心我的生意吶,知道我找不到投資人就把紅溪的首席介紹過來。老人家嘛,總是有固執的地方,你不和他們住一塊兒感情反而好些。”

袁沖承認他對趙守玉有預設想象。就像經典故事裏面情節,有錢人家的孩子心裏總有一個心結是父母給的,缺乏家庭溫暖和親情影響了他們的一生。這樣的故事太适合用來平衡草根階層的心理,你看,有錢人也不是處處得意,他們也有得不到的東西。

但趙守玉身上找不到這種故事。他很健康,并且來自一個健康的家庭,即使和父母之間有矛盾,也只是正常的家庭問題,絕無誇張。他不僅充分地享受着家庭的愛,甚至因為有個優越的家庭,還享受了更多人的愛。

連趙守玉自己都承認:“我們家是開明家庭,我爸媽對我很寬容。我長這麽大,大家對我都很好。所以我這個人吧,脾氣比較壞,不太為別人考慮。他們都覺得只要我開心就好。”

袁沖笑了:“你也知道你脾氣不好。”

趙守玉吐舌頭:“你脾氣就很好啦?”

袁沖不說話,趙守玉就數落他:“你說說我們倆在一起的時間多久了?到現在了,從沒有主動關心過我,話也不多說兩句,除了打你的破游戲就沒別的了。說還說不得,多說兩句就冷着個臉,都欠你錢似的。我還寧願你和我吵呢,沒見過你這麽難伺候的……”

他說的也是事實。袁沖竟覺得他這樣唠叨有點可愛。

他仰頭把剩下的酒悶了,去捉趙守玉的腳踝。趙守玉輕輕蹬了他一下,冰涼的腳丫子踩在他的臉上,發出連串的笑聲。袁沖把他抱過來親:“我除了打游戲就沒別的,嗯?那誰晚上伺候你?我們老袁家的香火全交代在你這裏,我還沒找你算過賬呢。”

趙守玉輕哼,一把抓着他下面:“呸,不要臉!到這種時候就想起我來了。”

袁沖一把将他扛起來就往卧房裏走。趙守玉尖聲細氣地笑,拳打腳踢,兩個人倒在床上,嘴巴就沒有分開過,親得如膠似漆。袁沖心裏做好了分手的打算,心境完全不同了,毫無負擔,只想和他多玩一會兒,就當是最後的溫存。

趙守玉摸着他的臉,眼神癡迷:“今天表現這麽好?我要給你什麽獎勵?”

袁沖靠着床:“自慰給我看。”

趙守玉臉紅嗔道:“你就愛欺負我。”

袁沖哄他,又親又抱:“就欺負你這一回。”

趙守玉哼哼唧唧爬到他身上,去解褲子腰帶,他的臉紅透了,手掌探到棉質的白色小內褲裏,摸着摸着腰身一哆嗦,有點坐不住。他是不習慣做這種事情的,畢竟有羞恥心。

袁沖幫他扶着腰,低聲地撩撥他:“讓我看看,哪有那麽難為情的。”

趙守玉瞪他,小內褲終于脫下來,陰莖顫顫巍巍半倚着他的小肚子。他用手套弄兩下,拇指在馬眼上來回摳弄,那東西立刻活起來,神氣活現地挺直了腰杆,尺寸倒也可觀,就是那氣勢,十足十是原主的樣子。趙守玉握着它上下摸了幾把,滿足地發出嘆氣聲。

他閉着眼,紅唇微啓,一口一口的熱息吐在袁沖的頸間,渾身微漲成粉色,這是動了情的樣子。手裏的動作開始是緩的,漸漸加快些,平整的指甲偶爾刮弄到敏感的小孔,他發出嗚咽的呻吟,腰肢一軟就往袁沖的胸口上蹭。陰莖濕淋淋、硬邦邦的,涼涼地貼着袁沖的肚子留下滑膩的水痕。趙守玉手發酸了,幹脆連手都不用了,扭着腰就往他身上蹭。

竟懶成這個樣子。

袁沖笑話他:“你看看你現在什麽樣子。”

趙守玉正到舒服的時候,哪裏聽得到他在說什麽,撒嬌:“好累,你來嘛。”

袁沖翻個身将他壓在下面,一只手接管了他嬌氣的陰莖,熱實的手掌剛碰到,趙守玉發出喘氣聲,小屁股哆哆嗦嗦就翹了起來。臉上反倒是滿足和快意。

可袁沖不想見他這樣得意,掐着點按着他,不讓他射。趙守玉玉目圓瞪,含淚指責:“你放開!放開!反了你了——”

袁沖一鼓作氣把自己插進去,絕頂的快感幾乎把趙守玉燒壞。他身子裏像有個高壓鍋,氣閥被人按着,下頭袁沖那把火燒得卻越來越旺,再發洩不出來他要爆炸了。

他哭叫高喊,彷徨掙紮着要從袁沖懷裏爬開,袁沖那可怕的東西在他身體裏作祟,不知道是吃了什麽藥了,今天特別來勁兒,快感像個怪物,咬着他不放,他聽到自己的叫聲,尖銳而高亢的,簡直是放蕩不堪,比站街女還要下流。

袁沖一只手按着他的腰,不讓他逃離,胯下的動作精準而有力。趙守玉沒力氣了,大張着腿可憐兮兮地被他蹂躏,兩瓣臀肉因為袁沖的搓揉滿是紅印,飽滿成桃狀,袁沖低下頭就去啃,一邊一個牙印烙在上面,像是在給自己的東西打标記。

他從來沒有做得這麽肆無忌憚,仿佛将餘生的熱情都給了出去。趙守玉嗓子都喊啞了,抽抽搭搭一邊吸鼻子一邊要他親。他看到趙守玉涕泗遍布的臉,那樣嬌小而精美,仿佛往枕頭裏一陷就要沒了似的。深紅的唇卻極豔,小口含着蜜似的等着他去采。

高潮的時候兩人唇舌交纏,趙守玉牙齒一收就将袁沖舌尖咬破,血流得兩個人嘴裏都是。

鹹味的、腥重的吻,卻讓袁沖神智抛空,更激烈地回應吮吸。他把自己深深地埋在趙守玉的身體裏,有一刻是不想出來的,好像出去了,他們就真的要分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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