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看來是不可能了,他實在是不甘心。

蘇子默幹嚎起來,一只犬妖尚如此念情,自己作為人類,母親生養自己這麽多年,他卻只會惹她生氣,實在是不孝。

黑狗冷眼看着他,胡千青被他吵得耳朵疼,道:“嚎什麽,你有沒有眼淚。”

蘇子默這才停了下來,但是他的心裏确實難受,他慢慢的從輕語的身後飄了出來,在距離黑狗幾步遠的時候停了下來,嘴巴張了張,說道:“你,你放心,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蘇雨晨的,把他當我的親姐姐一樣。這些年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他對我這麽好,我的良心被狗...吃了。”

頭花花白的柳樹精笑了起來,他的額頭輕輕地貼在阿恒的腦袋上,笑道:“這下可以放心了吧。”

黑狗嗯了一聲。他們的身體發出亮光,胡千青上前一步,道:“柳樹,等你投胎了,我,我教你修煉,真的。”

柳樹精抱着黑狗,嘴唇輕輕地蠕動了兩下,卻沒有發出聲音。胡千青卻知道,他說的是 “好,我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 我都快忘了,這文的豬腳是胡千青!!!

☆、狐禍(一)

鄭炎黑着臉從蘇宅裏走出來,胡千青跟在他身後偷笑個不停,身後絮絮叨叨的蘇子默。

“你們真的要走?”蘇子默不敢和輕語、鄭炎說話,就蹲下來和胡千青說話。胡千青嚴肅的點了點頭,“你一定要好好做人。”他說。

蘇子默卻沒有生氣,反而大聲的嗯了一聲。信心十足地模樣,“我一定會努力的,做一個好兒子,好弟弟。”他還在慷慨激昂的說着什麽,轉過身來時發現三人已經走遠了。

他揮舞着雙手,道:“你們下次來崇雲的時候,一定要來找啊。”

鄭炎掏了掏耳朵,扯住胡千青的頭發将他拉了回來,胡千青轉頭看了一下男人的臉色,見他沒有不高興的樣子,才放心的退了回來。

“我就說你有事忙,是蘇夫人自己理解錯誤以為你總是跟人家打架,她腦補的功力太過了。”

鄭炎哦了一聲,抓着他頭發手還是沒有放開,輕語落在他們身後很遠的地方,擡頭看了看天,一道亮光閃過,她急急忙忙的跟鄭炎告了別,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掐了胡千青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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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千青憋着嘴,見他如流星一般飛走了。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也不怕被人看見。他在心裏腹诽。說完卻發現大街上确實沒什麽人,都集中到一個地方去了。

他把自己的頭發從男人手裏解救出來,邁着小碎步朝人堆裏跑了過去。人群正圍着一顆柳樹指指點點。胡千青憑着個子小,沖到了最前面。原本的大柳樹此時葉子落光了。

“一夜之間這柳樹就死了。”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難道是昨天的....不會是妖怪吧?”有人開始猜測。

“別亂說,昨天的肯定是神仙,那是祥瑞,一定是柳樹成仙了,昨天就是他飛升了。”人群裏有人突然叫嚷起來。這個觀點受到了大家的一直認可,圍觀的老百姓又開始下跪叩首,各個虔誠的不行。

胡千青坐在河邊,不時的伸出手來,但是那日出現的火焰再也沒有出現過。他不死心的試了一遍又一遍,一張小臉皺成一團,直到他的手臂發酸,擡不起來的時候他才不得不停下來。撿起一塊小石頭扔到河裏,水花飛濺。

他的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起來,胡千青從石頭上爬起來,走到一棵樹下,仰着臉沖樹上的鄭炎說道:“我餓了。”

男人看了他一眼,道:“我不餓。”

胡千青氣急。他氣沖沖的回到了原地,一柄長劍插在了他的腳邊,把他吓了一跳。

“幹什麽?”他怒道。

“自己捉魚吃吧。”

胡千青看了一眼泛着寒光的利劍,心裏道,捉魚難道不該用漁網或者魚竿的嗎?但是男人好像完全沒有要幫忙的意思,他站起來抓着手裏的劍,一步步小心地走到河邊。

清澈的湖水中可以看見很多的魚,他深吸一口氣,走進河中,舉着手裏的劍慢慢的朝一條大魚刺了過去。嘩啦一聲,大魚飛快的游走了。

胡千青一個沒站穩撲倒在河裏。嗆了好大一口水。

還好他所處的位置不算深,勉強的拄着劍站了起來。耳邊出來男人愉悅的笑聲,。

他憤恨的瞪了鄭炎一眼,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又選擇了另一個目标。

失敗。失敗還是失敗。胡千青看了一眼手裏泛着寒光的劍,将他跑到了岸上,捋着袖子準備空手抓魚。但是還是不停的失敗,那些魚兒好像嘲笑他似的,在他的腿邊游來游去,歡快的擺着尾巴。

胡千青大怒,擡起手掌用力的在水面上拍了一下,卻發現自己的指尖又火光閃動。

這發現使他高興極了,又揚起一巴掌,狠狠地擊打在水面上,瞬間周圍幾米的距離紫色的火焰升騰而起,很快那些魚兒翻着肚皮飄上了水面,還帶着絲絲的烤魚的香味。

胡千青大喜,撿起長劍,将那些魚兒一條接一條的穿在劍上。

鄭炎躺在樹上,看着胡千青歡快的啃着魚,嘴角一勾,這個蠢貨。

“我們去哪裏?”胡千青一路小跑着跟在男人的身後,現在他又有點後悔自己能化形了,以前是狐貍的時候還能夠挂在男人的肩上,當人力馬車,現在都要靠自己走。

小毛球不知道又從哪裏冒出來,驚恐的鑽進了男人的袖子裏,他的身後一名白發紅衣女子提着鐮刀殺氣騰騰的追了過來。見到男人的瞬間,掉頭就走。

“站住。”男人輕輕地吐出來兩個字,聽不出喜怒。

白發紅衣的女子幹笑兩聲,将手裏的鐮刀丢在地上,轉過身來,道:“真是...好巧啊,真高興在這裏見到您,殿下。”她的表情可是一點兒也不高興。

胡千青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柳葉眉下是一雙晶亮的眸子,此時那雙眸子正轉來轉去,一看就知道在打什麽不好的主意。

“好久不見。”鄭炎笑了,“不過你為什麽一見我就跑?”

“這?”女子撓了撓腦袋,略顯為難,道:“這,這不是想起來還有事嗎。”

“哦。”鄭炎長長的哦了一聲,狀似好奇的看了眼女子的身後,道:“你就是在這種地方會情郎的?”他的身後,是一片深山老林。

郁郁蔥蔥的長着很多的數目。以這茂密的程度來看,胡千青肯定那裏面一定有很多毒蛇之類的玩意兒。在這種地方談戀愛真是太.....勇敢了。

白發紅衣的女子臉色一僵,又笑道:“是...是啊,他就是喜歡這個地方。”

“正好閑來無事,不如叫他出來見一面。”鄭炎臉上帶着堪稱溫柔的笑意。女子将一縷發絲別到耳後,為難的笑道:“真是太不巧了,他有事離開了一段時間。”

“那可真是可惜。”男人嘆了一口氣。胡千青費力的擡起腦袋,只能看見男人的下巴。他不甘心的扯了扯男人的袖子,男人一低頭就對上了胡千青滿是疑惑的眸子。白發紅衣的女子好像才發現這裏還有個人,所以表情很是驚訝。

胡千青眼睜睜的看着男人的手朝自己伸了過來,然後自己便被男人抓在了手裏,是的,你沒有看錯,他又變成了狐貍。白色的紗裙掉落在地上,胡千青滿臉錯愕,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知道男人将自己塞到女子的懷裏,胡千青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送人了啊!送!人!了!

他實在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被當成禮物送掉,而且是為了哄女人開心?這真的不能接受。

女子呆愣的看着被強塞在自己懷裏的小狐貍,眼神中竟然沒有喜悅,反而是閃過一道精光。看的胡千青心驚肉跳。這...不會把自己殺了吃肉吧?

鄭炎的目光不着痕跡的落在女子的身上,笑道:“不請我們回去做坐坐?”

女子的雙手緊緊地抱着胡千青,笑的燦爛,他轉身在前面引路,道:“這邊請。”

穿過茂密的叢林,眼前的視野突然開闊起來。胡千青在女子的華麗扭了扭身子,女子把他抓的更緊了。

很女子便在一間簡陋的茅草屋前停了下來。

胡千青皺眉,這...這屋子也太簡陋了點吧,只是用幾根木頭圍成的,屋頂就是幾片大大的葉子遮擋。真是太敷衍了。

胡千青心道,這姑娘看起來長得不錯,到底跟着那個窮小子跑了?窮可以原諒,但是也用點心啊,怎麽忍心讓心愛的姑娘住這麽簡陋的房子。

鄭炎倒是沒說什麽,女子抱着胡千青略微欠身,笑道:“這裏有很多珍貴的藥材。”鄭炎點了點頭嗎,打量了四周一眼,指着一個方向道:“我沒記錯的話,那裏是狼族的勢力範圍吧?”

女子撫摸着胡千青腦袋的手頓了一下,輕輕地點了點頭。男人略一沉吟,道:“我去看看。”女子求之不得,強壓下嘴角的笑意,說道:“這不太好吧?”

胡千青扒拉着爪子就要往男人身上撲,鄭炎卻一揮衣袖,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鄭炎走後,胡千青就感覺後頸一涼,滿滿的惡意想無視都沒辦法。他顫顫巍巍的轉過頭來,就見女子雙眼放光的看着自己。媽呀,這不會真的是要将自己吃了吧。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女子只是将他倒挂在樹上逼問他關于狐族內部的情況,對此胡千青一問三不知。

女子大怒,皺着秀氣的眉頭看他。胡千青大叫冤枉,自己來到這裏就跟那幾只狐貍打了一架後來便離開了,誰知道狐族現在發生了什麽事啊,更不要說狐族內部的秘聞了,他真的是兩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

女子見實在問不出來什麽,眼看着鄭炎也要回來了,只得把胡千青放下來。

胡千青腦袋充血,暈暈乎乎的趴在地上,女子威脅恐吓他要是說什麽奇怪的話或者打小報告,就把他宰了。

對此胡千青翻了個白眼不理她。

女子還想說什麽,鄭炎卻已經回來了。

她改拍為輕1撫,愛1憐的摸着胡千青的小腦袋。

在男人的腳剛落到地上的時候,胡千青飛快的朝男人撲1了過去,一口1咬1在男人的手背上。

你個混蛋,竟然把我丢1給這個壞女人,小爺咬1死你。

☆、狐禍(二)

一覺醒來,胡千青發現自己又變成了人形,而且,好像長大了一點。不過還是光着屁屁。房間內只有他自己,他疑惑的看了一眼外面,昨天好像沒有月亮啊。

他坐起來,發現床邊多了一件衣服,想也知道是誰放的,不過,為什麽還是女裝!

胡千青咬牙切齒。他将手裏的反色女裝丢在地上,還踩了兩腳,就在這個時候,鄭炎走了進來。

胡千青飛快的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起來,在男人的注視下,又将腳下的衣服擰了兩下。

“沒有男裝嗎?”他皺眉。不再是軟糯的童聲,清清脆脆的,像個□□歲的孩子的聲音。

鄭炎眉頭一挑,手一揮,胡千青瞬間被衣服淹沒了,不過,怎麽還是女裝!!

“不穿就裸奔。”男人丢下這句話又走了出去。胡千青那個氣呀,他在衆多的衣服裏扒拉了一番,終于找到一件比較中性的深藍色褲裝。

他費力的用一根簪子想要将自己的頭發固定,但是努力了好久還是失敗了。他一怒,就這麽披頭散發的走了出來。

白發紅衣的女子正在煮着什麽東西,見胡千青出來了,眼睛一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胡千青腳步一頓,繞過她走遠了。

他想在周圍看看,這裏的環境真的是十分的好,地上生長着很多自己以前沒有見過的花,異常的漂亮。

一朵不知名的花砸在自己的腳邊,胡千青看也不看,胡千青撿了起來,見男人朝自己招手,皺眉走了過去。“幹什麽?”

男人的手腕一翻,手心裏便多了一根玉簪。胡千青眼睛一亮,将腰間的那一個墨玉的簪子遞到男人地手裏,“用這個。”

男人一挑眉,動作輕柔的結果他手裏的墨玉簪子輕輕地簪在他的頭發上。

“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胡千青哼哼,男人笑了一聲,道:“你不是想見孟婆嗎?”

胡千青眼睛一亮,“她在哪裏?”

“我就是。”女子的聲音突然□□話來。

胡千青滿臉驚奇,連先前的不愉快都忘記了。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孟婆竟然是個這麽年輕的姑娘。

孟婆用勺子盛了一碗湯遞給他,胡千青搖着腦袋後退數步,他可不想和孟婆湯。

孟婆笑道:“放心,這個只是普通的湯,你還活的好好的,我幹嘛給你喝孟婆湯。”

胡千青狐疑的看了女子一眼,又看看鄭炎,男人笑着點了點頭,示意無妨。

才喝了一口,胡千青一張臉瞬間變色,這這什麽東西,味道也...太差勁了。比胡千青自己的手藝還要差,苦苦的,還有點酸酸的。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孟婆看他精彩的面色,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對你的身體有好處,還是喝完了吧,不要浪費我的一番苦心啊。”

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将他手裏的碗接了過去,胡千青擡頭,是鄭炎。他正不解,男人的另一只手輕柔兒不失力道的擡起他的下颌,将剩下的湯灌了下去。

胡千青嗆得直咳嗽,這東西說是湯不如說是藥來的更貼切。他彎着腰咳嗽,還不忘沖着男人比中指,男人将空碗丢在一旁,挑眉道:“這對你有好處。”

對此胡千青表示很氣憤,他抹了抹嘴角,離開了簡陋的小房子,準備四處看看。

滿目的綠色看起來是人非常的舒服。胡千青坐在一棵傾倒的大樹上,不是的伸出手又抽回來,很快他驚喜的發現自己的指尖燃起了小小的紫色火苗,雖然轉瞬間又熄滅了。

這使他開心不已,暗道難道是那碗湯的效果?正刻苦的練習,耳邊傳來隐約的聲響,好像是....小孩子在哭?

胡千青從樹上跳下來,繞了一圈,終于在一簇草叢中發現了一個趴在地上哭泣的孩子。

那小孩兒大概四五歲的樣子,穿着一身精致的白色錦衣,上面甚至還繡着花紋,胡千青眯眼看了看,總覺得這圖案在哪裏見過。但是一時想不起來。

“喂,小鬼,你哭什麽?”他清了清嗓子,卻忘記了自己現在也沒有大到哪裏去。

趴在地上的小孩子擡起臉髒兮兮的小臉,驚恐的大叫起來。

“啊,你是誰?不要吃我。”

胡千青無語,難道是人類的小孩兒?人類的小孩會出現在這裏?

還不等他想明白,遠處就有雜亂的腳步聲傳來,一顆石頭砸在了自己的腳邊。

胡千青擡頭去看,嘿,熟人啊。

領頭的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四五歲的年紀,正是胡千青穿到這裏遇到的,自稱狐族族長兒子的臭小子。胡千青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恍然大悟,就說這圖案在哪裏見過,原來是狐族的圖騰啊。他又欣賞了一番,那圖案确實是一只狐貍,就是有點抽象。

“哪裏來的混蛋,你對阿遠做了什麽?”那小鬼指着胡千青大喊。

幾個月不見,這個小鬼還是一樣的讨人厭,鼻孔看人,傲慢無禮。

幾個小鬼沒有認出胡千青來,一窩蜂的沖到了那個哭泣的小孩子的身邊,焦急的問:“阿遠,你沒事吧。不怕我們給你出氣。”

那個叫阿遠的小鬼看起來是個愛哭鬼,同伴到了身邊嚎的越發的大聲了。好像胡千青真的把他怎麽樣了似的。

胡千青被吵得腦仁疼,腳步一轉想要換個地方繼續剛才的練習,一顆石頭卻砸在了自己的肩頭。

“混蛋,我讓你走了嗎?”

“阿夜。”一個小孩兒扯了一下小孩的袖子,欲言又止。

若夜一張笑臉滿是嚴肅和驕傲,他像個大人似的拍了拍那個小鬼的手,道:“你放心吧,我是狐族族長的兒子,沒人敢把我怎麽樣。”

“可,可是這裏是狼族的地盤啊。”那個小孩子還是很緊張。

若夜的臉色一變,看了一眼胡千青,見他身上的衣服華貴非常,頭上的墨玉發簪好像也很有來頭,他吞了一口唾沫,底氣不足的道:“我們是狼族的客人,他們能把我們怎麽樣?”

胡千青一下子笑了出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什麽都寫在了臉上,實在是太有趣了。

他一笑,若夜的臉瞬間漲的通紅,不管不顧的就朝着胡千青沖了過來,後面的幾個小孩子拉不住他,咬咬牙,也跟着沖了上來。

胡千青右手一揮,微弱的火舌竟然在他的指尖散開,嘩啦一下将沖過來的幾個小鬼包圍其中。幾個小鬼躺在地上哇哇亂叫。

那個叫阿遠的小鬼頭哭的直打嗝,見幾個人沖了上去,才哭道:“我,我就是迷路了,他,他什麽也沒有做。”

胡千青扶額,這反應遲鈍的,難道不應該在同伴圍上來的時候,就将事件講明白嗎,你現在說不是晚了。

紫色的火舌越燒越旺,那火焰的之中好像還包裹着黑色的火苗,看起來有點怕人。胡千青疑惑,以前好像就是紫色啊,現在竟然變雙色系了,難道是進化了?

阿遠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扯着胡千青的袖子又哭了起來,“快,快救救他們。”

胡千青嘆了口氣,右手一招....什麽也沒有發生。

幾個小鬼哭叫着滿地打滾,胡千青滿頭的汗,怎麽又失靈了啊。他不停的伸出手又收回來,那火卻不聽他的指揮。

阿遠哭的更加響亮了。

就在胡千青準備跑回去搬救兵的時候,一縷清風吹來,那燃燒的黑紫色火焰漸漸的熄滅了。

胡千青松了一口氣,視線中就瞥見一雙白色的靴子,往上是白色的錦衣。他擡起頭,對上了一雙古井般平靜無波的眸子,那眸子中帶着溫柔的笑意,使人如沐春風。

他看的呆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溫暖漂亮的男人。

耳邊卻聽見若夜那小鬼的叫罵聲,“你這個狐貍精,竟敢對我下手,你完了,我回去告訴我爹,打得你魂飛魄散”

胡千青疑惑,“你怎麽知道我是狐貍?”

“混蛋,剛剛那是狐火吧,你這狐貍竟敢對族長大人的兒子不敬,你完蛋了。”若葉氣呼呼的躺在地上叫着。

白衣男子卻笑了起來,胡千青又一次看的呆了,耳邊傳來男人溫潤還小的聲音,“你的狐火很特別,屋裏也很強大。當然是在你強大起來之後。”

胡千青受寵若驚,在男人的注視下,臉竟然紅了。男人笑的更開心了,他又說道:“不過,你還不熟練,一定要多加練習,下次再發生這種事,可就危險了。”

“我,我也不知道怎麽練,都是自己摸索的。”胡千青有點為難。

男人笑道:“要是不介意,我教你吧。”

胡千青眼睛一亮,求之不得。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甜甜的叫了一聲師傅。

男人笑彎了眉眼,低低的應了一聲。

若夜見自己被無視,那裏受得了,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頭發燒的只剩下一半,臉上身上全是塵土和焦黑的痕跡。

就在他看見男人的瞬間,一下子跪了下來。

“流光族長!”

作者有話要說: 拜師啦~O(∩_∩)O哈哈~

☆、狐禍(三)

見若夜跪了下來,餘下的幾個也有樣學樣的跪倒在他的身後。胡千青看了看男人,見他也是滿臉的驚奇。

“我是叫流光,但是...我并不是狐族的族長。”

若夜擡着黑乎乎的小腦袋,道:“我,我們狐族的族長都是有畫像的,我見過你的,流光族長,你是我們狐族的英雄。”

男人笑了起來,胡千青驚奇的發現,他竟然有兩顆小虎牙。

“能跟你們狐族的英雄同名是我的榮幸。”男子彬彬有禮。

若夜還不甘心,身後的幾個小孩兒讨論了起來,“不會是剛巧同名同姓吧,我聽娘說,這世界上有很多的人漲的一樣的。”

“是呀,畢竟流光族長已經過世一千年了。”

若夜還想再說什麽,卻突然住了口,視線落在流光的身後。

一名黑衣男子款步走了過來,眸光在若夜和胡千青身上一掃而過,幾個人都打了個寒顫。

“狼王叔叔。”若夜拍打着身上的泥土站了起來。恭敬地叫了一聲,遠沒有平常的嚣張跋扈。

來人身材高大,一張臉棱角分明,眼神充滿侵略感,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男人并沒有理會這幾個小鬼,目光溫柔的注視着流光,笑道:“不是說在原地等我嗎,怎麽跑到這裏來了,叫我好找。”話語随時責怪的意思,但是語氣是确是滿滿的寵溺。

流光笑道:“他們動靜太大,我想忽視都不行啊。”

男人這才将注意力轉移到幾個小孩兒的身上,眉頭皺了起來,道:“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那個叫阿遠的小孩子,吓得臉色煞白,緊緊地拉着胡千青的胳膊,見胡千青看他,又把手縮了回去,沒有什麽存在感的湊到了若夜的身邊,将腦袋埋在若夜的袖子裏。

若夜的臉色也不太好看,結結巴巴的道:“我,我們....”

男人見他話都說不清楚,眉頭州的更深了。

“我們迷路了。”若夜在男人目光的震懾下終于說出了這句話,說完臉頰變得通紅,實在是太丢臉了。他想,一定不能讓父親知道。

沉默...幾個小鬼頭腦袋上都有汗留下來,流光笑道:“苑武,你就別為難他們了,畢竟是小孩子,初來乍到,迷路也很正常。你看,他們現在也受了教訓,還是先回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苑武的目光柔和了下來,點了點頭,看了看那幾個小鬼的慘狀,道:“這是...狐火?”流光點了點頭。

“你幹的?”問完自己又否定了,他的目光低垂,就看見了緊跟在流光身邊一身藍衣的胡千青。

“你好。”胡千青送了一個大大的微笑。苑武皺眉,“是你幹的?”

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所以胡千青往流光身邊又挪了挪,揚起腦袋,道:“師傅,這是你的朋友嗎?”不管怎麽樣,鄭炎不在身邊,還是先抱緊師傅的大腿再說。看這個男人對流光的态度很不一般。

流光還沒有回答,苑武酷炫狂霸拽的丢下兩個字,擲地有聲,“師丈。”

“什麽?”胡千青一呆。

“我不是你師父的朋友,是你師傅的....咳咳咳”沒說完就被流光一掌拍在胸口,苑武彎腰咳嗽起來,臉上是很痛苦的表情。

“別裝了。”流光無奈。男人瞬間喜笑顏開,随手一抛,丢了個東西砸在胡千青的腦袋上,道:“你這小姑娘看起來挺呆的,這個就當是師傅給你的見面禮,明天這個時候過來吧。”說完攬着流光就離開了。

胡千青扯下腦袋上的東西,一臉被雷劈的表情,他們...是那種關系?

若夜那幾個小鬼頭早就套的沒有了蹤影。

胡千青後知後覺的看着手裏的東西,發現是一個很精致的袋子,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乾坤袋?他埋頭翻了翻,好吧,是自己想多了,只是一個看起來精致些的袋子罷了。

又走了幾步,胡千青的腦海中突然回響起剛剛男人離開時說過的話,“這個小姑娘...小姑娘...”他将那精致的袋子系在腰間,氣沖沖的揪着自己的衣服回去了。

回到住地,發現孟婆不在,鄭炎正坐在一個黑色的毛球上看着什麽,好像又是冥府的來信。不過那個黑色的毛球好眼熟的樣子。

他湊過去看了看,鄭炎身下坐着的果然是用來傳遞信息的小毛球,只是此時小毛球變得很大,見胡千青看他,還長大嘴巴發出吱吱吱的歡快叫聲。

“別動。”男人輕斥。小毛球瞬間不動了。

說話間将手裏的金色信紙燃成了灰燼。胡千青低着頭看着金紙上黑色的火焰,想用腳蹭蹭,但是那灰燼還沒有落到地上便消失不見了。

他撇了撇嘴,看了看周圍,簡陋的房間四周擺滿了植物,用孟婆的話來說,就是草藥吧。幹的還有新鮮的,鋪了滿滿的一地。胡千青這才發現小黑球是離地漂浮的。

鄭炎的腳下也堆滿了草藥。他不好意思的将腳下的草藥踢開,沒話找話,“這...孟婆姐姐挺忙的啊。”

男人輕嗤一聲,道:“做錯了事當然忙。”

胡千青一呆,很是不解,眼角的餘光又瞥見草藥下面壓着一朵不知名的漂亮小花,他蹲下來将草藥撥開,就看見了自己的藍色衣擺。差點忘了,自己是回來幹什麽的了。

鄭炎正閉目養神,感覺到兩道視線緊緊地定在自己的臉上,想無視都難。終于他在胡千青的瞪視下睜開了眼睛,挑眉問道:“有事?”

胡千青揪着身上的衣服給他看。

“哦?”男人意味不明的哦了一聲。胡千青說道:“我要換衣服。”

男人了然的點了點頭,擡手一揮,胡千青瞬間又被衣服包圍了。

胡千青看着滿地的女裝,咬牙切齒,“我要男裝!”

鄭炎聳了聳肩,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孟婆回來的時候,發現胡千青正坐在一堆衣服上,滿臉惆悵。而鄭炎卻不在。她松了口氣,慢慢的走了過來,胡千青擡頭看了他一眼,又将視線移開了。

孟婆咳了一聲,做賊似的輕聲問道:“那個,殿下呢?”

胡千青耳朵動了動,沒有擡頭,也沒有說話。

“你找我?”就在孟婆松了口氣的時候,男人從簡陋的房間裏走了出來,似笑非笑的看着孟婆瞬間變了臉色。

孟婆抓緊身上的背簍,轉身就走,“我,我想起來好像還有點事沒有辦,先走了啊。”

她逃也似的跑掉了。男人看了看天色,已經很晚了。胡千青的肚子這時候咕嚕咕嚕的叫起來,見男人看他,他怒瞪回去,“看什麽?”

“原本還想帶你去逛街的,既然這樣,那我自己去吧。”男人很惋惜的樣子,說着就要走。胡千青眼睛一亮,這裏沒有人類,也就是說....妖市。

不管是人市,還是妖市,只要是市場,就表示,有賣衣服的,當然還有賣吃的。

他瞬間站了起來,熊抱住男人的大腿,擡頭死盯着男人,“我要去。”

妖市比胡千青想的熱鬧也繁華的多,各色各樣的小玩意兒應接不暇,還有各種兵器。胡千青感覺自己的眼睛不夠用的。

他跟着鄭炎一路走走停停,小肚子吃的圓滾滾的,才發現一間買衣服的店鋪。等到選了幾件合身的男裝之後,胡千青又糾結了,自己的身體不知道還不會不會長大,這麽想着,他就小聲的和鄭炎商量,起碼他能給出點意見。

那買衣服的老板也是耳朵靈敏的,聽到他們的對話,眼睛瞬間眯了起來,道了一句客官請稍等,便轉身進了內室。不一會兒就捧着幾件衣服出來了。

“二位客官請看,這衣服如何?”胡千青不明所以,鄭炎卻笑了起來,道:“甚好。包起來吧。”

“哪裏好?”胡千青滿頭霧水,這衣服看起來沒什麽特別的地方啊。

鄭炎從老板手裏随手拿起一件明黃色繡着暗紋的衣服,展示給胡千青看,那件衣服在睜眼的手裏随意的變換着大小和肥瘦。

胡千青大呼神奇。等他在簾子後換好衣服出來之後,就沒看見男人将一枚黑色的東西抛給了老板,老板喜笑顏開的就接了過去,還放在嘴裏啃了一口。

這珠子好生眼熟。這不就是在狐族銀色小蛇送給自己的黑珍珠嗎,不過後來被男人丢給了落雲鎮的客棧老板,那個老板後來死了。

那麽問題來了,這顆珠子為什麽會出現在男人的手裏?

不等他想明白,男人已經走出了很遠,胡千青慌忙跟了上去,這裏到處都是妖怪,誰知道會不會突然對自己發難。

在他離開之後,房間裏無故起了一陣大風,空中銀色亮光一閃,等到老板回過神來,那顆黑色的珠子已經不見了蹤跡。

鄭炎的眸子閃爍了一下,看了看空空的手掌,低低的笑了一聲。

真是有趣,竟然有人偷到了自己的頭上。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個故事的豬腳出現了哦~ O(∩_∩)O

☆、狐禍(四)

“啊,師傅!你看,你看。”胡千青興奮地舉着手掌上凝聚的黑紫色狐火給流光看,滿臉求表揚的神色。

流光贊賞的點點頭,這些天的辛苦沒有白費。他笑着丢過去一個蘋果,道:“先歇一歇吧。”

胡千青接住蘋果在袖子上擦了擦,咔嚓咬了一口,又甜又脆。他滿足的出了一口氣。

“若夜那幾個小鬼呢?”胡千青三步并作兩步的走到流光的身邊坐了下來。平時不是都擠破了腦袋要流光指點他們修煉嗎,今天竟然一個也沒有見到。

“他們回去了。”回答的卻不是流光,胡千青轉頭叫道,“師丈。”

苑武點了點頭,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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