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年少時代的悸動不可複制1
林慕言初到蔚江外國語高一313班的時候,有諸多的不适應,盡管大家是一樣的年齡,讀同一個年級,念一樣的課本,可是群體和群體之間的差異是相當大的。
她在這裏格格不入,旁人或多或少也感覺到了這一點,很微妙地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哦,還有,她的同桌在班上也算個另類,但他的另類跟她是兩碼事。
林慕言的同桌是個身量高大皮膚黝黑的大塊頭,大名叫做郝森,人如其名,的确“好陰森”,陰恻恻的,一點也不陽光。
林慕言初來乍到收到的第一個“問候”就來自于他,正值課間休息,郝森旁若無人地警告她:“我警告你,第一不要打擾我睡覺,第二不要把你的任何東西包括肢體伸到我這邊來,否則我一定揍你!全班同學都沒有敢坐我旁邊的,你自己看着辦。”
林慕言目瞪口呆地看着這個像黑社會一樣的新同學,還是新同桌,不知該作何反應,周圍的人卻似乎見怪不怪,有人同情地看着她,有人幸災樂禍地笑,沒有人幫她說話。
有肆無忌憚的議論聲,“轉學生要倒黴了,老孫頭也真狠心,把這麽嬌弱的女孩子扔給一頭黑熊,慘絕人寰啊。”旁邊人哄笑起來,紛紛附和。
林慕言并不是個受氣包子的性格,可是第一天來,摸不清情況,看這樣子也沒有人會援手,她掂量了掂量這個同桌的暴戾的面孔和強壯的體格,怕他不是虛張聲勢,一言不合真的會出手打她。只好忍氣吞聲不敢吱聲,心裏別提多委屈多憋屈了。周圍同學的議論更讓她覺得難堪。
林慕言從小到大還沒被人這樣兇狠威脅過,一張臉燒得通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拼命深呼吸,把眼淚逼回去,這樣只會讓自己更受欺負。這裏不再是從前那個優寵着她這個尖子生的舊班級,在這裏,沒人會幫她。
紀念言在教師辦公室接受老孫頭的循循勸誘,“你身為風紀委員,要有責任心。郝森是個小惡霸我也知道,但全班就他一個人單着坐,我總不能再放林慕言一個人坐一邊,那不像話,也不團結。我把他們倆放你前邊,就是讓你幫忙看着,別讓新同學受了委屈,她就在我們班借讀一兩個學期,外來的是客,要給人留一個好印象,這關系到我們班級甚至是我們學校的榮譽。”
紀念言大咧咧地坐在一旁,不樂意道:“這叫我怎麽看,我又不是他們的保姆,還能時時兜着啊。孫老師,你要真想給新同學留一個好印象,就把她放常林旁邊,這家夥對女同學特別好,尤其是漂亮女同學。”
老孫頭虛踹了他一腳:“別跟我這逗樂!我雖然不是個教條主義的老師,對你們很多人私下裏勾勾搭搭的行為也睜只眼閉只眼,但這并不代表我就同意甚至鼓勵你們早戀了。我會拿肉包子去打狗嗎?好了,趕緊回去上課去,把我交待你的事情辦好了。”
紀念言嘴角抽搐,這老孫頭也忒不講究了,肉包子打狗這樣的話也說得出來。
老孫頭是他們的班主任老師,教地理的,拜他一張溝壑滿布的老臉所賜,其實真實年齡30不到,就榮獲了這樣一個響亮的外號,平時跟他們關系不錯,亦師亦哥們,所以才會這樣“口無遮攔”。
紀念言身負重托,一進教室,就聽到郝森在威脅新同學,他在心裏先把老孫頭這個給他找事的家夥埋怨了一通,才慢吞吞走過去“主持正義”,“郝森,你挺能耐啊!剛剛老孫頭還讓我看着你不要欺負新同學,我也不跟你說什麽友愛同學的廢話了,就說你身為一只雄性生物,還是塊頭挺大的那種,能不能有點生物本能對你身邊的雌性動物客氣點啊。”
周圍的同學哄堂大笑,他嘴裏的雄性生物和雌性動物一齊漲紅了臉,郝森惡狠狠地瞪着他,“紀念言,要你他媽的多管閑事!”
紀念言危險地眯起眼睛,道:“唉,這閑事我還就管定了。怎麽,你是想單挑啊還是群毆啊?”
常林蹭過來站在紀念言身後,起哄道:“言子我支持你單挑,看你這細胳膊細腿的,跟一只熊搏鬥應該挺有看頭。”
誰都看得出來,要真單打獨鬥的話,高高瘦瘦的紀念言未必打得過身材魁梧的郝森,但常林故意這麽說其實是在威脅他。他和紀念言人緣好,狐朋狗友衆多,一呼百應,一人一拳也能把郝森這只熊給打趴下。
郝森仗着身高力壯,在班上也是個橫着走的主,但碰上紀念言和常林,他也只能識時務者為俊傑,暫時忍了氣吞了聲,他把丢面子的氣都算到林慕言頭上,惡毒地瞪了她一眼。
林慕言被瞪得背脊發涼,這是要跟她秋後算賬的意思嗎?本來有同學出來替她打抱不平是一件非常令人感激的事情,但這個紀念言先是把她也說成雌性動物,然後又成功地幫她拉了仇恨值,她表情頗為糾結地看看他。
紀念言顯然會錯了意,他揚揚下巴,“你不用太感激我,這都是老孫頭拜托我的,你記他的情就行了。哦,對了,請你務必要對我們班和我們學校留下個好印象。”
林慕言正哭笑不得,一只柔軟的手從後面輕輕地搭上了她的肩膀,她回頭看去,一個紮着馬尾辮的漂亮女孩子沖她笑笑,“你別害怕,紀念言是風紀委員,他說了罩你就肯定不會讓人欺負你的。你叫林慕言是吧?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姚雪,姚明的姚,下雪的那個雪,我是你的後桌,紀念言就坐我旁邊,所以你別擔心。嗯,你喜歡塗指甲油嗎?我可喜歡了…….”
林慕言下意識地瞟了一眼她的手指頭,幹幹淨淨的幾個小半圓,姚雪解釋道:“現在沒塗,學校不讓,再說了有味道,有些人不喜歡……”
紀念言在一旁冷哼。
姚雪緊接着說:“哦,對了,班上同學都知道我喜歡紀念言,你可不要跟我争哦。”
紀念言聞言翻了個白眼,無奈道:“我說你一個女孩子能矜持點麽,我說過了不喜歡送、上、門、來的女人!”
姚雪絲毫沒受打擊,慢吞吞道:“沒關系,我喜歡你跟你沒什麽關系,你別趕我就行。”
紀念言小聲嘀咕:“那也要趕得走啊。你成天到處讓你不要跟你搶,這也叫跟我沒關系?”
林慕言在心儀學校的新生活就這樣在不和諧的序章下拉開了帷幕。
郝森本來就讨厭多了個同桌,在紀念言的打壓下更是憋着一股惡毒的勁存心要找她的麻煩。而在紀念言這裏,既然他已經擺明了立場,自然是要罩着自己的“小弟”的。
一時間刀光劍影、火花四濺。
郝森憑着蠻力把林慕言的課桌拼命往牆角擠,紀念言就把自己的桌子往前挪,直到郝森把肚皮都抵在了桌沿上;郝森把林慕言的書本、筆袋一通亂搞,丢地丢地上,還胡亂塗鴉,第二天就發現自己的整個課桌都趴在了地上;郝森氣不過要想扁紀念言,紀念言就一副好整以暇挖好了坑就等你來跳的姿态。
林慕言在夾縫中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夾着尾巴做人,她對紀念言真是“又恨又愛”,若不是他與郝森針鋒相對,她這個同桌未必整天吃飽了沒事幹盡找她的麻煩。
這天上自習課,有人給紀念言傳紙條,一個紙團子從空中飛來,林慕言本能地往旁邊閃開,胳膊肘狠狠地戳上了郝森歪在課桌上睡覺的頭,把他弄醒了,這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盡管林慕言第一時間就誠心向郝森道了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郝森還是毫不客氣地回了她一記,陰森森道:“道歉有用的話我長這身肌肉幹嗎?”
他下了全力,痛得林慕言輕喚了一聲,她第一反應是想忍,可又實在覺得憋屈,把心一橫,握起拳頭也狠狠地回打了他一下,打不打得過另說,反抗是個态度問題。
郝森挺訝異這個柔柔弱弱的女同學居然還敢反抗他,要知道班上很多男生也是繞着他走的,他探究地看着她,林慕言使勁瞪大了一雙眼眸怒視着他,強自鼓起來的氣勢讓她看上去像一只被風脹滿的帆。
郝森遲疑着又給了她一下,力道卻下意識地減弱了些。她剛剛敲在他身上的那記拳頭毫無章法、後勁不足,落在他身上軟綿綿跟彈棉花似的,似乎……欺負個實力懸殊的女孩子也沒多大意思。
兩個人默默地你來我往互相攻擊了好幾下,盡管郝森已經收了力道,還是一個不小心把林慕言拍趴在了桌子上。林慕言的胸在桌沿撞得生疼,忍不住“哎呦”呼痛一聲。
正在做習題冊的紀念言擡眼一看,這還得了,死胖子還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動他的人,他一記飛毛腿踹在郝森的凳子腿上,力道之大,讓郝森這樣身壯如牛的人都打了個趔趄,險些摔倒,戰火一觸即燃,兩個結怨已久的“仇家”很快打了起來。
常林幾乎是第一時間就飛撲過來加入了戰團,很快又有他們的狐朋一號狗友二號加入進來,兩個男人的厮殺很快演變為一邊倒的群毆。
紀念言一邊惡狠狠地拳打腳踢還一邊嚷嚷:“你們都靠邊,放着我自己來,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他不可,不然他以為爺爺是吃素的。”
常林等人當然不可能放心讓他一個人跟只“狗熊”搏鬥,他們假裝拉的拉、扯的扯,綁死了郝胖子的手手腳腳,讓紀念言單方面施展拳腳,一展雄風。
林慕言小臉吓得煞白,這事本來就是因她而起,不等她擔心紀念言承受不住郝森的鐵拳,她這會兒又要擔心郝胖子被這群人毆出個好歹來。
她看看周圍,全班同學都在看好戲,默默圍觀的,冷嘲熱諷的,加油起哄的,但就是有志一同地沒人去叫老師,也沒有人出來制止他們。
班長陳柏龍也只是在一旁涼涼地提醒道:“你們差不多得了啊,別讓老師發現了。”
林慕言急得頭上冒汗,厲聲喊:“別打了,你們別打了!老師過來了。”
場上衆人置若罔聞,常林大聲喝斥:“誰也不許去找老師。”
林慕言在原地無功地轉了幾圈,一眼瞥見郝森的臉上都開了染坊,一咬牙,跺跺腳,還是轉身跑去了教師辦公室。
老孫頭急匆匆趕到教室一看,勃然色變,大聲喝道:“都給我住手!紀念言、常林,還不住手,反了天了你們。”
如來佛駕到,在教室裏上演全武行上蹿下跳的這些孫猴子們這才終于罷手,灰溜溜地串成一行被領去了教師辦公室,又被勒令在牆角蹲成一排。
交戰的雙方泾渭分明——郝森一個人蹲在一邊,其他人都蹲在另一邊的牆角。
老孫頭見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半邊臉高高腫起,先關心地問了他一句:“要先去醫務室看看麽?”
郝森不屑地冷哼,“不用,這幫孫……流氓也就是仗着人多,沒什麽真本事,紀念言也好不到哪去。”
紀念言剛動手的時候,就出師不利,在他的課桌上被不知哪冒出來的釘子刮了下手,他也沒管,照樣用力揮拳,此刻整個右手血跡斑斑的,看起來着實有些吓人。
老孫頭這才注意到紀念言的手,暗道糟糕,“你們兩個都趕緊去醫務室看看,其他人繼續蹲在這,等我回來收拾你們。”
紀念言擺擺手,“被釘子刮了個口子,一點小傷,沒大事,孫老師你還是趕緊教訓我們得了,我怕我跟郝森單獨在一起又打起來。”
郝森嗆聲道:“怕你啊?!”
老孫頭暴跳如雷:“都給我閉嘴!你們這是什麽态度?!還沒打夠是吧?得,你們都抗着吧,反正都活該。紀念言,你說說你,身為班幹部,還是風紀委員,帶頭打架鬥毆,還是在教室這種地方,你這是流氓地痞行徑你知不知道,我這次絕不會輕饒了你!”
紀念言不以為意道:“孫老師你怎麽罰我我都認,但郝森他欠揍,老欺負人一個插班生,還是個女同學,這像話嗎?我要是不出頭,別人還以為我們班盡是些欺淩弱小的混蛋呢。”
老孫頭氣急敗壞,“你還有理了你,把你那套江湖習氣給我收起來。這裏是學校,講文明講秩序的地方,有什麽問題和矛盾都可以跟我反應,我給你權利不是讓你動私刑的……你不準再說話,老實聽着就行。”
老孫頭苦口婆心、嘔心瀝血、滔滔不絕地把這些逞勇好鬥分子口頭教育了快一個小時,重點批判了紀念言這個“以身犯法”的帶頭分子,只聽得衆人面色發白、耳朵發癢,才放他們回去反省寫檢查。
他這樣的處理方式明顯雷聲大雨點小,既沒準備往學校彙報,也沒點出紀念言等人聚衆圍毆一個同學的惡劣性質,只當做一般的打架鬥毆各打50大板了事。
郝森知道這些人玩的什麽把戲,他知道自己不受人待見,冷哼一聲出去了。
紀念言留在最後,老孫頭痛心疾首對他說:“我說你解決問題的方式能不這麽暴力麽?還在教室行兇,讓學校領導知道,我怎麽給你兜住。”
紀念言嬉皮笑臉地說:“我知道了,下次換個地方。”
老孫頭一個瞪眼,“還貧嘴,我他媽是這個意思?”
紀念言安撫他道:“孫老師,你放心,你說的我都明白。我們今天也就是架勢扯的大,其實就是吓吓他,挫挫他的霸氣,沒真下狠手,畢竟還是一個班的同學嘛。嗯,我保證沒下次了,絕對不讓你為難。”
老孫頭現在多看他一眼都頭疼,罵道:“趕緊滾出去寫檢查,別人只要5千字,你必須交一萬上來。等等……你還是先去趟醫務室,別留下什麽後遺症。”
紀念言且退且笑,“沒問題,小意思,我一定深刻反省自己的罪言罪行,別說一萬字,兩萬字都行。”
紀念言回到教室,郝森已經去了醫務室,他傷的不重,也不耐煩穿越大半個校園過去,何況郝森已經在那裏了。姚雪不知道從哪搞來的酒精和紗布,要幫他處理手上的傷口。
紀念言把她的手擋了下來,自己接過藥用棉簽意思意思地抹點殺殺菌,常林也跑過來蹭酒精,他笑着對姚雪道:“姚大美女,蹭點你的愛心,你不介意吧?”
姚雪笑呵呵道:“我介意啊,這是我給紀念言準備的,你是……哪根蔥啊?”
常林道:“別介啊,要不是我這根蔥,你的紀哥哥這會兒都躺醫院了,要是把我病趴下了,下回誰幫他擋拳頭啊。”
紀念言把一整團紗布塞到他懷裏,“趕緊收拾,廢話那麽多。”
常林不依不饒地,把破點皮的右手直直地伸到姚雪跟前不動,姚雪躲了幾下沒躲過去,只得好脾氣地拿棉簽蘸了碘酒幫他擦拭傷口。
在常林的強烈要求下,他的右手被左一層又一層的紗布包成了一只粽子,就這樣,他還在嬉笑,“姚雪,我覺得還是不太保險,你再幫我纏纏。”
紀念言敲了他的頭一記,“差不多得了你。”
常林小聲跟他嘀咕:“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你憑什麽比我還有女人緣,看這一個二個的,稍有點姿色的,不是暗戀你就是明着追求你。我長的比你還帥,對女生又好,予取予求的,嘴巴還甜,怎麽就沒有小姑娘哭着喊着要跟我好呢?”
紀念言接着敲了他一下,“知足吧你。”
常林不忿道:“你看看,連單純漂亮的插班生,又輪到你英雄救美。這郝森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我們都挨了打,但人姑娘肯定只記得你一個人的好。”
紀念言不耐煩道:“瞎想什麽呢,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我就是看不慣郝森他老子天下第一橫行霸道的樣兒,他要欺負個豬頭我一樣削他。”
常林一臉“我才不相信你的動機這麽單純”的表情,他轉了轉眼睛,突然對林慕言發難道:“嗨,轉學生,說的就是你!誰讓你去找老師的?害得我們被訓得這麽慘。我們這架是為誰打的你不知道啊,如果我們被學校記過處分,你擔待的起麽,你良心何在啊?”
就是常林不提,林慕言也頗感愧疚,但她不去叫老師,真出了什麽事情,她更是吃不了兜着走啊。此刻常林目露兇光瞪着她,林慕言支支吾吾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實在是怕會出什麽事……”
常林嗤笑一聲,“我們一群人,郝森一個人,能出點什麽事啊?我說你這個人怎麽好歹不分啊,他欺負你,我們幫你教訓教訓他,讓他收斂點,你倒還心疼上他了,這是什麽世道啊!言子,我看你根本就是狗拿耗子,人小兩口打打鬧鬧的甜蜜着呢,要你多管閑事。”
林慕言的臉被常林的話臊得通紅,她急忙辯解道:“不是這樣的,我很感激你們,謝謝你們為我出頭……”
常林不懷好意道:“你準備拿什麽來謝啊?別光說不練啊,哥幾個都傷亡慘重的。看你一副身無長物的樣子,要不以身相許?不過我們人數有點多啊。”
林慕言結巴了,不知道怎麽回他。她覺得有些心灰意冷,自己跟這所學校還真是各種格格不入。
紀念言接續給了常林的後腦勺一巴掌,“常林,你架沒打過瘾,要再找人過兩招是吧?這事是我挑起的,你過來幫忙也是沖我面子,跟她沒關系,你在這亂邀什麽功?欠抽是吧?!”
常林立馬撤下了一臉的讨債相,斜睨着紀念言,笑道:“這就心疼了?還說不是英雄救美,我就嘴上說兩句,你就受不了了,還要抽我這個發小。林慕言,抱歉哈,我不是故意的,剛剛你也聽到了,有人那個心疼啊,你記得點他的好吧。”
紀念言眉峰疾抽了兩下,常林這個淫者見淫的家夥,非得把他拔刀相助的俠義之舉往私心淫意上扯。
姚雪皺眉在一旁插嘴道:“常林,你說話太欠了,是個人都忍不住想抽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