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年少時代的悸動不可複制2

打架事件過後,林慕言憂心的更為糟糕的局面并沒有出現,郝森自此以後對她反倒客氣了一些。不過林慕言覺得,與其說郝森是被紀念言武力鎮壓了倒不如說是他轉移了仇恨的目标。

郝森現在不怎麽找林慕言麻煩,卻一心憋足了勁讨厭紀念言——紀念言起立回答問題了,紀念言領讀英語了,紀念言被老師表揚了——林慕言都能聽到來自同桌的不屑的冷哼聲。好在郝森表達鄙視的尺度把握地很精準,沒有跟紀念言正面沖突,林慕言也就燒香拜佛謝天謝地了。

至此,林慕言勉勉強強也算是适應了新學校的生活,蔚江外國語強大的師資力量和開闊的學習視野跟快吸引了林慕言的全副身心,她在原來的學校也是學霸一般的存在,到了這裏,更不敢掉以輕心。

然而縱使她打定主意一心只讀聖賢書,可總有窗外事擾亂心神。

這天午休時分,教室裏坐得稀稀落落的,有人在蒙頭大睡,有人在追趕打鬧,還有像林慕言這樣的好學生在埋頭用功。

常林跟幾個同學圍着姚雪的桌子坐成一圈,在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這個爛俗的游戲從小學流行至今,經久不衰。林慕言以前在讀初中的時候,功課不緊,好奇也跟着玩過幾次,幾個循規蹈矩的好學生,也問不出什麽所以然,更不好意思讓人做為難的事情,遂都覺得沒多大意思。

她身後的這群同學自然不跟她們一樣小兒科,問起話來沒遮沒攔的,林慕言旁聽過一星半點,姚雪邀請她加入的時候,她目露驚恐,連連搖頭。

可教室裏只有這些人,她不願意也會被扯進來。

這一輪翻撲克牌是常林輸了,衆人起哄,“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常林痞笑,“真心話吧,小爺我沒什麽不能跟人說的。”

一個女同學興奮地問,“好,痛快!快說你在班上最喜歡哪個女生?”

常林輕松地咧開嘴正準備說話,那女生打斷道:“不準說你都喜歡這種爛答案。”

常林很無辜,“我本來就都喜歡麽。”

紀念言正坐在自己位置上翻書,并沒有加入他們,但此時聞言也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好哥們,學校裏的漂亮女生沒有他不認識的,也鮮有他不惦記的,但他也搞不清常林最喜歡的是誰。

“王思璇,我在班上最喜歡的女同學是王思璇。”常林嬉笑道,王思璇就是提問的這個女生,“怎麽,不相信?對自己這麽沒信心?”

王思璇雖然知道他在耍賴,但被常林這樣一個大帥哥當面告白,她還是有些竊喜的紅了臉,“算了算了,算你過關,一點誠意都沒有。”

下一輪是姚雪贏了,她目光幽幽地看着常林,常林無奈地笑笑,“我怎麽這麽紅啊?姚美女,有什麽你盡管問吧。”

姚雪瞥了一眼不動如山的紀念言,問常林,“請問你最好的兄弟在班上最喜歡誰?你們關系這麽好,你一定知道的。”

她這麽問其實不符合游戲規則,但姚雪喜歡的紀念言的事情人盡皆知,大家也都頗有默契地沒有吭聲,無數道熱切的視線在姚雪和紀念言之間來回打量。

常林支吾了一下,“這……”

紀念言頭也沒擡地哼了一聲,“無聊。”

氣氛有一瞬間的僵硬。

林慕言坐在前排做卷子,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她們說話,絲毫不耽誤手裏做題。此刻聽到紀念言的名字,她放在草稿紙上的筆卻不自覺地頓了下,應該寫的阿拉伯數字變成了無意義的線條。

然後她聽到紀念言哼了一聲“無聊”,她松了一口氣,

常林圓場道:“姚雪,你只能問跟我有關的問題。言子他沒喜歡的女生,他八成是同性戀,最喜歡的人是我,哈哈。”

卻不想姚雪不依不饒道:“除了你,他總有稍有好感的一兩個女生吧,是誰?”

紀念言不理會她,也不看他,氣氛持續僵硬中。

周圍有女生小聲勸她,“姚雪,算了,紀念言他這麽不耐煩女生,唯獨讓你坐他身板,他心裏肯定有你的。”

“是啊,姚雪,紀念言就是酷酷的嘛,他不愛跟我們說這些。你別在意。”

……

林慕言的筆頭在本子上畫了幾個圈圈後,停了下來,摔倒在本子上,然後圓溜溜地滾出了草稿本、滾過了桌沿,掉在地上,“啪”地一聲,在這驟然靜谧下來的場合裏顯得突兀,引得所有人都看過來。

紀念言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些火大,姚雪一貫纏他纏得緊,他也只是覺得麻煩,沒當一回事,她跟人換了座位坐他旁邊,他也随她去。

可今天他卻有點收不住脾氣,“有什麽好問的,反正不可能是你。”

姚雪瞬間白了臉色,張了幾次口想說點為自己找個臺階下,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常林看得不忍,忙跳出來插科打诨道:“好了好了,都別說了,紀念言今天吃槍子兒了,大家別理他。帥哥在這裏,都問我問題好了,或者你們讓我幹什麽都行。”

衆人見狀也忙紛紛和起了稀泥,一個男生神情猥瑣地在常林耳邊說了些什麽,常林蹙了下眉,“這不大好吧,要不換個人?”

那男生擠眉弄眼的,“你問不問,你不問我一會兒問,你來命令我。”

常林看看姚雪尴尬僵硬的臉色,嘆了口氣,轉身拍了拍林慕言的肩膀,正在出神的林慕言被驚了一跳,

“林慕言,那個什麽,有人讓我來問問你的第一次……算了,真他娘地龌龊,你交過男朋友沒?”

林慕言很謹慎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答:“沒有……有什麽問題嗎?”

常林壞笑道:“沒什麽,還真有人高中了還沒談過戀愛的,很好很純潔,跟某人一樣。”

游戲的參與者們都猜出了常林起初是想問什麽,個個笑

得不懷好意,猥瑣男也笑得心滿意足的。

紀念言突然發脾氣,“還讓不讓人學習了,教室是讓你們撒野的地方嗎?!都給我散了!”

“切!沒勁。”很多人對發神經的紀念言不滿,但看他一臉兇神惡煞的樣子,也不敢頂炮口,只好怏怏不樂地散了。

放學的時候,常林在紀念言家的車門邊截住了他,他對開車的司機道:“黃叔叔,麻煩你回家跟紀叔叔和褚阿姨說一聲,今天我過生日,紀念言被我帶走了哈。”

紀念言被勒着脖子,順着常林挾持他的力道往外走,邊翻白眼,邊掏手機出來,“你個白癡,今年是你第二次過生日了,上次生日我送你的模型還是我媽親手包裝的。”

他撥通褚憶慈的電話,“媽,我到常林家去趟……有點事……再看吧,如果太晚了晚上就不回來了。”

常林一臉敬服地看着他,“你可真夠牛掰的,‘有事’這種敷衍的借口也敢拿來對付你媽。”

紀念言笑笑,褚憶慈女士自诩為留洋的高材生,見識不一般,十幾歲的高中生兒子要到好朋友家借宿一晚這種事情,她還是很開明的,不稀罕管。

紀念言跟着常林回了他那個占地碩大且裝修地金光燦燦的家,在常林爸媽熱情的招待下吃了一頓過于豐盛的晚餐。

回到常林自己的房間,紀念言忍不住感嘆,“你們家我還是少來為妙,你爸媽太熱情了,招架不住。”說罷,應景地打了一個飽嗝。

常林不屑道:“也就對你這樣,換了別的同學,他們可沒這麽閑。好了,不說他們。我給你看點好東西。”

紀念言看他賊眉鼠眼的樣子就猜到了七八分。果不其然,常林神秘兮兮地從書包裏掏出幾張沒封皮的光碟,獻寶道:“別說哥哥不疼你啊,言子。這幾張片子是杜松那個淫蟲萬裏挑一弄出來的精選集,女主角個個童顏巨乳,大長腿,叫得又嗲,還有學生妹打扮的,多适合意淫啊。呵呵,班上好多男生搶着要呢,被我截了來。

紀念言一臉不屑地看着他,“又不是沒看過。”

常林痛心疾首地說:“正因為你看過,而且沒有正常男人該有的反應,所以哥們我才這麽着急。你不會真是gay吧,雖然我很帥很優秀,你也很好很強大,但我們兩個是沒有未來的……沒關系,你還小,性取向模糊很正常,通過我的不懈熏陶一定能把你挽救回來。

紀念言給了他一拳,“你tm才性取向模糊!廢話真多,看就看呗。”

常林挑挑揀揀,“先看這張吧,放課後的……,女主角穿的校服和我們學校的很像,嘿嘿。”

紀念言有一年多沒看過這玩意了,感覺還有點新鮮,首先出場的是男主角,導演給他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部分來了個大特寫,紀念言一聲嗤笑:“就這點本錢也好意思出來賣。”

常林老神在在道:“這種片子的賣點都是女主角,男的越猥瑣越短小才越方便廣大男屌絲帶入和意淫。”

紀念言哼哼,“那可惜了,我是高富帥,代入不了,入不了戲。”

不過很快,紀念言就嘚瑟不起來了。千呼萬喚的女主角出來後,她果然穿着一身和蔚江外國語中學很像的校服,紮着一個馬尾辮,看上去也就18、9歲的樣子,不超過20歲。

紀念言一個晃眼,她就像他們白天在學校随處可見的任何一個女同學,笑靥如花,青春逼人。不同的是,這個女學生胸前的扣子被過于豐滿的胸部崩開了線,露出裏面雪白的溝壑,而她的黑色裙子正被一只男人的手緩緩往上掀起……

紀念言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常林這片子已經看過一回,再看就沒那麽激動,他好笑地看了一眼表情別扭、呼吸聲加重的好朋友,洋洋得意地在心裏自我表揚了一番,帶上門出去了,給紀念言留一個獨立的空間。

紀念言感覺挺尴尬又有點挫敗,但生理反應他自己也遮掩不住,他挺詫異自己的反應,莫非是他“年紀”到了,印象中沒太大意思的“愛情動作片”竟然輕易喚醒了他的雄性荷爾蒙,有什麽東西在血液裏奔騰叫嚣着橫沖直撞,它沖得頭腦一片空白,身體卻體驗了前所未有的歡愉。

紀念言那晚後來逃難似地離開了常林家,可躺在自己從小睡到大的床上,夢裏依然不得安寧。有個模糊的臉龐穿着外國語學校的制服,小聲地呼喚他,“紀念言,紀念言……”

第二天到學校,紀念言感覺非常不自在,他低垂着眼簾,班上平日司空見慣的女同學們穿着跟昨晚片中女主角相似的衣服在他跟前晃來蕩去……他真想削常林一頓!

9月下旬,天氣依然十分酷熱,變換了角度斜射過來的太陽光更是讓坐窗戶邊的學生苦不堪言,郝森幾次被這刺眼的太陽光鬧得睡不着覺,他看了林慕言幾眼,道:“喂,我們換下座位……可以吧?”

林慕言聽着他後來加上去的那個近乎商量語氣的問句,簡直受寵若驚,哪裏還有二話,乖乖地跟他換過來。

紀念言正在座位上萎靡不振,兩眼放空地目視前方,郝森的虎背熊腰對現在的他而言是一劑很好的鎮定藥。冷不妨,視線裏突然換了一個嬌俏的背影,紮着馬尾辮,穿着單薄的夏季校服,從白色的布料底下影約透出一點內衣肩帶的的顏色。

紀念言只覺得大腦瞬間充血,他本來不知道這藍色的窄窄的一根是什麽的,可是昨晚上他知道了。導演特意給了女主角的肩背一個特寫,從半透明的校服衣料裏隐約可見對方的內衣形狀,勾人心魂。

紀念言像被什麽蟄了一般劇烈地從座位上彈跳起來,一張俊臉漲得通紅。桌子上一只簽字筆受到牽連,咕嚕嚕滾落到地面又往前滑去。

紀念言昏頭漲腦地趕緊彎腰去撿,卻不小心抓住了一只纖細秀氣的小手,那軟膩溫涼的觸感讓他的心猛地一跳。

無論如何,林慕言對紀念言一直十分感激,她幫他撿起掉落的筆,擡起頭讨好地沖他笑笑,紀念言只聽到腦子轟地一聲,昨晚某個幻象與眼前這張帶着腼腆笑意的臉龐嚴絲合縫地重疊起來,紀念言一時羞愧難當,他都不敢看對方的眼睛,胡亂接過筆道了一聲謝,如坐針氈地在座位上呆了沒兩秒鐘,還是沖出門去。

紀念言在學校操場上跑得大汗淋漓,又用涼水狠狠地沖了幾分鐘的頭臉,都沒辦法降下去臉上的熱度。一張俏生生、白嫩嫩的清秀臉龐在他眼前揮之不去,媽的,沒事長這麽白幹什麽,紀念言在心裏懊喪地想。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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