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那些丢在風中的往事2
由于林慕言堅持不肯回家,紀念言一上午都有些神思不屬地分神盯着她,她看起來還算正常,在課間趴在桌子上稍事休息後,就強打起精神來聽課、做筆記,但不知道為什麽,紀念言就是覺得今天的她很不同尋常,總給他一種搖搖欲墜、岌岌可危的感覺。
老孫頭過來上課的時候看到她,也特意問候了兩句,他下課回到辦公室,想了想,還是又給林慕言家裏挂了一個電話,叮囑上午那個沒禮貌的男人多注意林慕言的身體,如果實在不舒服明天就不要讓她來學校了。
他見過林慕言的檔案,知道她的家庭情況特殊,又是個好學上進的好學生,自然對她額外關心一些。
蔚江外國語中學不同于蔚江二中,他們每周1、3、5的下午都有1—2節體育課,這是強制所有學生必需參與的,至于額外的各種球類、田徑類的興趣小組更是五花八門、應有盡有,學校也很鼓勵同學們參與。
林慕言班的體育老師孫骁也很認真負責,他是個剛畢業沒兩年的體育專業研究生,每天換着花樣地帶領着這幫小孩,在陽光下的操場上盡情揮灑青春和汗水。
今天的體育課考察的項目是跳箱,一些經常運動的男生自然不在話下,長腿一跨就輕輕躍過,孫老師放這些過關的人去自由活動,踢足球或者打籃球、羽毛、乒乓球都随意,只要不打人就行,剩下少數幾個柔柔弱弱的小男生和大部分跳不過去的女生,他一個一個親自指導(折磨)過去。
紀念言心浮氣躁,加上今天陽光分外刺眼,他踢了不到10分鐘的球,就被人一個不小心絆倒在地,他自己覺得沒意思,就擺擺手不踢了,買了瓶水,找了塊陰涼地,背靠着一顆龍槐樹乘涼,不一會兒常林也跟過來湊熱鬧,蹭他的水喝。
“你也不踢了?”紀念言問。
“就班上那幾個人的臭腳,沒什麽意思。還不如過來吹吹風,看看美女。嘿,哥哥,給我點水喝呗。”
“滾,自己買去。”
“懶得動,怕什麽,我又不嫌棄你。”常林死皮賴臉地搶過水瓶子,咕隆咕隆灌了個幹淨。
不遠處的操場上,孫骁正一個一個趕着這群母鴨子和小公鴨子們上架,女孩們會跳的早過了,不會的或者力所不及的一時半會也飛不過去,有忸怩着步子助跑的,有半路就摔個狗啃屎的,有卡在箱子上下不來的,嬌聲四起,好不熱鬧。
孫骁一個人又是矯正動作,又是處理傷患,忙得團團轉。
常林色眯眯地看了一會兒,就見孫老師皺着眉頭沖籃球場上的體育課代表喊:“胡經緯,玩什麽呢?!還不快來幫忙!”
常林砸砸嘴,“我也可以幫忙的嘛。幫這些姑娘們矯正動作,擺擺胳膊腿什麽的。”
紀念言聞言也有點意動,他已經盯了場上某只小弱雞好幾分鐘了,那人一丁點進步都沒有,學習上那麽聰明,怎麽肢體就這麽笨呢,一個簡單的起跑、撐箱、兩腿分開、輕輕一躍的動作有這麽難嗎?
紀念言真是替每每跑到跳箱前就止步的林慕言捉急,她的手倒是放上去了,可惜是慢動作的,腿自然也上不去,她自己倒是不着急,不,與其說不着急,倒不如說是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體育課開始的時候,他提醒了她一句,身體不舒服可以申請不上體育課,但林慕言看着空蕩蕩的教室,不知道為什麽堅持要來,還要跳箱。
不過,這倒是便宜了自己。從紀念言的角度看過去,林慕言面對着他跑動着、跳躍着,她穿着短袖的運動T恤,兩只發育良好的小兔子在她胸前跳躍晃蕩着,晃的他的心都亂了……
他覺得有些羞愧,林慕言本就臉色蒼白,在大太陽的照射下臉更是白得近乎透明,顴骨上方因為持續運動染上了兩抹緋紅,汗水打濕了額發鬓角,後背也濕透了一片,她一定正在忍受着生理上的痛苦,而作為同班同學的他卻還躲在一旁意淫。
這樣一想,紀念言覺得自己應該轉開視線或者至少換個角度,可是……又有點舍不得。
常林見紀念言一直不出聲,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哪個美女這麽吸引人?”
紀念言慌亂地轉開了視線,這讓常林産生了誤會,“啧啧,真沒看出來,姚雪她個子小小的,其實很有料嘛。唉,我說你幹嘛不喜歡她,收了她得了,又不虧你。”
紀念言斜了他一眼,義正詞嚴道:“無聊。”
紀念言猶豫着到底要不要厚着臉皮過去幫她,他看見林慕言試了幾次,都神情恍惚,還差點摔跤,他忙道:“走吧,過去看看他們需不需要幫忙。”
常林跟着他從地上爬起來,給兩人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嘴裏□□道:“嘿嘿,花姑娘們,大爺我來了。”
紀念言走了沒兩步,發現不遠處的林慕言似乎終于決定不再難為自己了,她走到孫骁身旁跟他說了些什麽,孫骁擺擺手,大概是讓她回去休息一類的。
這個時候,已經有一些通過了的男女同學回教室躲太陽去了,林慕言晃晃悠悠地往回走,卻不是回教室的直路,可能是先去商店買水。
紀念言忙轉了個方向,交待常林,“你先過去吧。”
常林在後面喊,“你去哪啊?”
“買東西。”
“那幫我帶瓶水。”
林慕言頭暈的厲害,她今天出門忘了帶水杯,想着去商店買瓶水喝,半路卻被人截住了,有人突然從背後抓住了她的肩膀,她驚叫一身,回頭看去。
陳柏龍吓得忙縮回了手,“你叫什麽!我追着你叫了好多聲,你都沒聽見?”
林慕言疲倦地松了口氣,“是你啊。不好意思,有什麽事嗎?”
陳柏龍道:“有人在學校門口找你,你去看看吧,保衛處的人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
林慕言心裏一個咯噔,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她也顧不上再去買水,拖着兩條沉重的腿往學校門口踱去。如果是那個人,她倒要聽聽他有什麽要說的。
林慕言也知道自己這麽做有多屈辱、多悲哀!如果可以,她只想永遠也不再見到那個人。可是,她除了那個家,無處可去!
她必須保證這種事情再無第二次,她不得不忍着惡心去跟那個男人談判,她要确保自己的安全,學校其實是個不錯的會面地點。
從門衛室裏探出頭來的果然是周濟海,他看到林慕言過來,悻悻地垂下了腦袋,一言不發,就杵在那裏。
林慕言向保安和門衛證實了周濟海的身份,随便找了個借口把他領進了學校。在學校大門和運動操場之間有一片并不茂密的小樹林,林慕言忍着心底的懼意示意周濟海跟她進來,在一顆松柏樹下站定,這裏的樹都是後來新栽的,還沒長大,所以視野開闊,附近也沒什麽人,就是有人過來也能第一時間看見,林慕言定定地看着不遠處在校門口來回踱步巡邏的學校保安,等着周濟海開口。
林慕言沒想到的是,紀念言一早就藏身在了這片樹林裏,他本來是在偷窺校門口的林慕言,不想卻被她堵在了這裏,現在出去也來不及了。
周濟海佝偻着背,還知道羞恥,他讷讷地開口:“言言……”
“別叫我言言!”林慕言厲聲喝止他,尖叫道:“你不配!”
周濟海的臉白了一白,“你……”
他想不到要說些什麽,突然開始抽自己耳光,“慕言,姑父我不是人,我是個畜生!昨晚上……你原諒我好不好慕言?我跟你道歉,我對不起你!我昨晚上喝醉了,喝糊塗了,把你當成了你媽媽,我不是故意的。”
林慕言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着,“我媽媽也不行!你這個無恥之徒。”
周濟海忙道:“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對你媽媽也沒有什麽壞心思。我只是……只是……”周濟海躊躇了半天,始終沒辦法為自己昨晚的畜生行徑找出一條合适的理由來,他索性豁出去道:“我曾經确實喜歡你媽媽,要不是你爸爸有錢,柳如夢就嫁給我了。你別着急!我不是要說這個……我真是個人渣,但我确實從來沒對你動過歪腦筋,你是我的外甥女,我沒有孩子,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看的。”
林慕言血紅着雙眼,牙齒在輕微打顫,“呵呵,親生女兒?你就是這麽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的麽?我祝福你以後真的生女兒,也被你這麽……對待。”她本來想說糟蹋,可終究還是說不出口。
周濟海低着頭,一味地只是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個混蛋,我對不起你!慕言,我不是人,我失心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平素喝了酒是什麽德行,我保證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林慕言忍着流眼淚的沖動,冷冰冰地看着他道:“我可以去告你的。”
周濟海恍若未聞,他見林慕言不松口,加重了扇自己耳光的力度,邊打邊哀求道:“慕言,姑父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會了,你原諒姑父吧。”
林慕言在這響亮的耳光聲中,仿佛又置身于昨晚那個黑暗的無助的狹窄的房間裏,痛苦在一瞬間擊穿了她的心。
林慕言長期和一個實際上沒有血緣關系的酒鬼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她從來都很小心謹慎。雖然沒人告訴過她應該注意這些,但作為一個孤兒,天生就多一份心眼。
林慕言進入青春期後,她從來不在公共浴室留下會引人遐思的東西,包括內衣褲甚至是發卡、頭繩,在家的穿着也就是出去時穿的那些衣服,不會像一般的小姑娘那樣在家裏穿個睡衣晃來晃去。
林蔚芳和周濟海搬進她家後,林慕言還是單獨睡在她以前的小房間,房門有鎖,鑰匙只有她自己有,一應的打掃收拾也都是她自己來。
前兩天,她的房門鎖壞掉了,一直以來都和姑父母相安無事的她也沒有多想,等着下次放假了有空再找人來修。昨天晚上,她有些頭疼,早早就躺下睡覺了,一直睡不安穩,隐隐約約一直有噩夢纏身,後來更是被人吵醒了,周濟海又一次在深夜喝得酩酊大醉回家裏來,他吵吵嚷嚷的,滿嘴胡話,大概是醉得不輕,但沒半個人理他。客廳的燈光和他的叫嚷聲透過半掩的房門傳遞進來,叫人很心煩。
林慕言閉着眼睛,感覺到門口似乎有什麽東西擋了一下刺眼的燈光,她也沒在意,翻了個身,背對着房門。
林慕言正努力聚攏着被打散的睡意,冷不妨一只手從背後突然摸上了她的臉,林慕言只覺得毛骨悚然,下意識就要尖叫起來,周濟海一把捂住她的口鼻,帶着酒氣臭味的嘴在她耳後喃喃:“別叫,別叫,我是周濟海啊,如夢,是我,周濟海啊!”
林慕言劇烈地掙紮起來,可她的力氣哪裏比得過一個醉酒的中年男子,周濟海得寸進尺,爬上了床,躺在她身後,用自己醉醺醺的身體緊緊貼着林慕言穿着單薄睡衣的年輕身體。
周濟海閉目享受似地嘆了口氣,“如夢,我好喜歡你啊!從見到你的第一面就喜歡你了。你為什麽要拒絕我呢?我比不過林道信我認了,可是他死了啊!你為什麽寧願跟個老頭子私奔也不要我呢?”
林慕言的眼淚像小溪一樣地淌過周濟海捂住她嘴巴的手掌,但這絲毫喚醒不了周濟海的神智,他湊過頭來,用嘴巴胡亂地親着林慕言的後頸肩膀,“如夢,你好香啊,如夢,我好想你啊!你知道嗎?你女兒言言長大了,我養着她,你要記我的好,她長的……很像你,我有時候喝醉了會恍惚覺得她就是你。”
“嗚嗚……”林慕言用力捶打着周濟海,用腳玩命蹬他,那些落在她皮膚上的吻讓她惡心地快要吐出來。
“別動,如夢,我就摸摸你,摸摸……”周濟海感覺到了身下人劇烈的動彈,他索性把全身力氣都壓在這具玲珑有致的身體上,用腿壓着她的,一手繼續捂着她的嘴不讓她出聲,另一只手順着掙紮中上卷的睡衣探進去,摸到少女兩顆高挺圓潤的胸,滿足地嘆息一聲。
“如夢,我想這樣做已經很久了!”
林慕言爆紅了眼眶,極度的絕望和摧毀讓她突然冷靜下來,她停止了掙紮,安靜地匍匐在這頭禽獸身下,周濟海見身下的人不再反抗,自然放松了對她的鉗制,他的手開始在她胸前玩起了花樣,敏感的兩粒火辣辣地疼着,“如夢,我知道你心裏也是有我的,你別出聲,別讓林道信聽見,我會好好疼你的。”
周周濟海在醉酒狀态下,□□的那一根只是半硬狀态,但帶着熱氣隔着薄薄的一層睡褲蹭在林慕言的大腿上,觸感清晰。林慕言的臉僵死一片,她閉着眼睛,讓自己想象那是一條毒蛇,正在觊觎着自己的身體,她柔順着慢慢地轉過身體,然後……一擊即中,屈膝狠狠地撞在這條毒蛇的七寸上。
周濟海慘呼一聲,捂着受創的□□滾下了床,林慕言僵死在床上再動彈不得,剛剛的一擊仿佛已用盡她全身力氣,此刻她衣裳淩亂,涕泗橫流,卻全都無法顧及。
過了好久,周濟海在地上□□的聲音漸漸減弱,林慕言硬逼着自己從床上坐起來,整理好衣服被褥,她很冷靜地問:“周濟海,你醒了麽?”
地上那人在黑暗中呼吸聲時緩時促,卻并不吭聲。
林慕言冷笑,看來這酒至少是醒了一半了,她冷冷道:“還不快滾!要我叫姑姑過來嗎?”
周濟海這才恍然大悟一般在黑夜中連滾帶刨地滾了,林慕言靠着冰冷的床柱子,再也不敢合眼,在黑夜裏靜靜地坐了一夜。
周計劃此時的樣子和昨晚判若兩人,他低着頭狠狠地抽自己耳光,作出一副真心悔悟的樣子,林慕言靜靜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出與己無關的戲劇。
周濟海在痛打了自己幾十個耳光之後,手勢漸漸緩慢下來,他瞥了瞥林慕言的表情,小心翼翼和她商量道:“言言……慕言,姑父知道錯了,姑父喝了酒就不是人了,我以後一定改,再也不喝酒了,你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不告訴林蔚芳是麽?”林慕言冷聲道,她撐着一副不可侵犯居高臨下的樣子,其實心裏在可悲地慶幸,慶幸周濟海還有顧忌的人,若是他沒有,林慕言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命運又會是什麽,高中肄業,從現在起就一個人生活自己養活自己麽?
林慕言看着周濟海紅腫的臉,漠然道:“你走吧,我不會告訴林蔚芳的,你不要臉我要,你不好好活,可我想好好活着!只是,你記得我是林道信的女兒,林蔚芳的親外甥,我們姓林的都不是只會忍氣吞氣的孬種!我不管你對我媽媽或者對我抱着什麽樣的心思,這樣的事情再有一次,我一定會拉着你一起下地獄的,我說到做到!”
林慕言說完轉身就走,她的眼淚已經忍不住要決堤,她不敢在敵人面前留一滴眼淚,流露哪怕一絲軟弱之态,那對她是極度危險的。
周濟海徹底停止了攻擊自己的行為,他默默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這才拖着遲緩的步子向校門口走去。
周濟海并不知道來外國語中學的地鐵或是公交線路,他是一路問着走過來的,這會兒了卻了心頭一樁大事,他準備又原路走回去。
剛出校門不遠,周濟海在一個小巷子口被一個個頭很高的男學生截住了,他莫名地看着這個穿着外國語中學校服的男同學,對方目露兇光,來者不善,而他實在想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得罪了這樣一個人物。
“你是誰?你有什麽事情嗎?”周濟海個子不高,在常年的酒精浸潤下虛貼着一層肥油,是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也就能欺負欺負弱小的女中學生,此時面對着比他高了近一個頭的紀念言,他的聲音難免有些膽怯。
紀念言用極度兇狠又極度憤怒的眼神地看着他,眼珠子暴血通紅,他極力克制着自己,啞聲問道:“你對她做了什麽?”
周濟海惶恐中又很迷茫,“什麽?對誰?”
紀念言突然失去了所有耐心,沖上來一腳把他踹翻在地,然後下死力連連踢打他,暴吼着,“我問你對她做了些什麽,對林慕言,對你外甥女做了些什麽?你這個畜生!”
周濟海嗷嗷哀叫着,他試圖從地上爬起來,但剛起了一點身,又被紀念言踹回去暴打,他只好蜷縮起身體,手護着頭,他雖然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但顯然這個人偷聽了他和林慕言的對話,這是為她出頭來了,他忙申辯道:“我沒幹什麽,沒幹什麽,你別打了。”
紀念言被憤怒沖擊着全身,他怒道:“你不說實話,你欺負她,你竟敢欺負她,我打死你!我一定要打死你。”紀念言一腳踢在周濟海的肚子上,力量之大讓他幹嘔了起來。
周濟海這下是真怕了,他抱住紀念言的一只腿,連連哀求道:“我說,我說,我就摸了摸她,其他什麽都沒做,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問林慕言。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是喝醉了酒,我以後不會了,你別再打了,別打了,我快被打死了。”
紀念言把蜷縮在地上的周濟海一把提起來,扔到牆上,一記重拳捶在他的臉上,周濟海趕緊偏過頭,可到底被打歪了嘴,一顆牙齒混着唾液和鮮血從嘴角流出。這還不算完,緊接着又是一拳砸在他的鼻梁上,鼻血滴滴答答還沒流個明白,紀念言又補了一記更狠的,讓橫溢的鼻血徹底洶湧流暢起來。
紀念言對這些都視而不見,他一手把周濟海釘在牆上,一手如搗蒜一樣飛速擊打着周濟海相對柔軟的腹部,周濟海毫無招架之力,佝偻着身體連連幹嘔,直到他真的吐出來,紀念言才一臉嫌惡地放開他。
周終于像一灘亂泥一樣跪倒在地,神情死灰,他麻木地讨饒道:“別打了,別打了,我要死了,求求你別打了。”
紀念言啐了一口在地上,擡着周濟海的下巴讓他看清楚自己的臉,警告他“以後離林慕言遠點,否則我真的會弄死你的,不信你就試試看。”
周濟海點頭如搗蒜,“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繞了我吧,我以後就是自己死了也不敢去招惹她了。”
紀念言最後踢了他一腳,陰恻恻的目光直要透過對方的兩只眼睛釘進他的靈魂裏,“我會盯着你的。”
紀念言陰着臉回到學校,校門口的保安看到他,放下了一小半心,十幾分鐘之前這個人風一樣闖出了校門,面色鐵青,雙拳緊握,一看就是打架滋事跟人尋仇去的。
保安試圖攔住他,“唉,你,就是你,你怎麽能私自離校,還沒放學呢!你是哪班的?出去幹什麽去了?”
放在平時,紀念言有一千一萬個借口忽悠過去,但此刻他沒這個心情,他沉默地埋頭只顧往前走,保安喊也喊不聽,拉也拉不住他,使大勁還怕傷到人,也只好就這麽放他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