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危機四伏5
時間倒轉到4天前,林慕言無緣無故哭了一場,被紀念言抱到床上睡下,然後紀念言接到了常林的電話。
“言子,我以為你說誰呢,林慕言,就是那個林慕言啊,你以前還對別人挺有好感的,為了她跟人幹架什麽的,哈哈哈,你怎麽想起來問她,又遇上別人了?”
紀念言看着林慕言淚痕未幹的側臉,小聲急切道:“她是誰?真的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那到不至于,據我所知,你并沒有對她下手。她是個轉學生,也可以說是借讀生,就在我們班讀了一學期的書,随後你去了美國,她也回了原來學校。我就說我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又怎麽都想不起來。還是姚雪先想起來的,我又問了陳柏龍,他不久前也在網上聯系到了她。”
紀念言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失落還是什麽,“這麽說,她是我的高中同學。”雖然只有一個學期。
“沒錯,雖然只有一個學期,不過她就坐你前邊,你仔細想想可能還能回憶點什麽來。我記得有一回她生病我們倆還送她回家過。”
紀念言失神地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可是,怎麽會?”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林慕言時那種莫名的熟悉感,還有那條貌似曾經造訪過的巷子。可是,既然是同學,她為什麽要瞞着他,因為汽車修理費?可是她并不缺錢啊。更何況他們确立男女關系都已經這麽長時間了,甚至還發生了最親密的關系,曾經的同學情誼難道不是錦上添花的事情麽,沒道理要瞞着他啊。除非……她還有別的事情一并瞞着他。
想到這個可能,紀念言打了個冷噤,他情不自禁地又朝安睡在床上的林慕言看去,長發溫柔地卷曲着,巴掌大的小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怎麽都不像是蓄意欺騙人的樣子。
常林在電話那頭叫道:“言子!言子!你在說些什麽?有什麽問題嗎你在哪碰到林慕言的,把她叫出來一起聚聚吧,姚雪也挺想見到她的。對了,下個月初,陳柏龍組織了同學聚會,找我拉贊助來了,你在哪裏?要不一起出來商量商量吧,好歹也是你在以往同學面前的首次亮相,弄的氣派一點。”
同學聚會,林慕言會去參加嗎?還是這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謊言,揭穿之後還是一重驚喜。就像他自己遭遇過的特殊經歷也至今沒有分享給林慕言聽。
紀念言揉了揉眉心,道:“你在家?我過來一趟。”
紀念言是故意拿同學會的請柬給林慕言看的,他這回留了心,覺察到了林慕言的臉色變化,但她很快掩飾了過去,似乎也沒有“從頭招來”的打算,并且急匆匆的走了。
說是要出差,紀念言覺得蹊跷,如果是以往,他也就放過了,可是,現在,他聽從了自己的第六感,他覺得她似乎在撒謊,就如同她那個一晚打爆她手機的表哥一樣,不正常。
林慕言走後就杳無音信,說是晚上的飛機,可他等到深夜也不見她發個平安短信過來。這一次,他也不想主動搭理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地遲遲不能入睡。
林慕言蓄意欺騙這件事情像一根魚骨卡在他的心上,讓他寝食難安,往日種種謎團像被打翻了的蜜壇招惹來的螞蟻密密麻麻地侵蝕着他的神經,林慕言裝作不認得他,林慕言稱有個表哥在巴西,林慕言幾次三番拒絕見常林和他的同事,不,事實上,她的親友圈子和自己的幾乎就什麽交集,她沒見過他的朋友,他也只見過一個朱可人。
第二天清早,紀念言頂着兩個碩大的黑眼圈,黑臉黑面地出現在公司,吓得辦公室方圓5米都不敢有人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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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按捺到了下班,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在房間裏吃晚餐,手機放在餐桌上,悄無聲息,一直沒有亮起過。他終于決定不再為難自己,打電話找了一個開鎖師傅,憑借和林慕言以情侶關系在保衛那裏混的眼熟,順利地打開了林慕言租住的公寓。
他起初并不認為自己是來翻找證據的,只是在充斥着她氣息的空間裏呆着,無端多了一些安慰。林慕言走的挺急,拉開的抽屜只阖到一半,紀念言索性拉開來,裏面沒有筆記本一類,有幾節小號的電池和一個口罩,還有一本移動公司送的日歷。
紀念言把她的日歷抽出來,林慕言用黑色的筆在一些特殊的日子下面批注着螞蟻大小的備忘,還有幾個日子用紅色的筆圈了起來,同樣秀氣又袖珍的小紅字寫着姨媽二字,還畫了一個愁眉苦臉的小孩被一個大媽欺負的場景在旁邊。
紀念言楞了一下,才恍悟這個姨媽大概就是她的生理期,他啞然失笑,正準備放回原處,突然想起了什麽,又把它拿起來,略顯急切地往前翻。
有一回,她因為生理期肚痛,差點被他送進了醫院,而那之後不久,他從陽臺上又見她從超市買了一堆花花綠綠疑似衛生用品的東西出來,他當時還納悶過,但轉眼就扔到了腦後。
紀念言回憶了一下那是哪一天,時間隔得不遠,他記得很清楚,而薄薄的臺歷更不經翻,事實證明,林慕言在這件事情上也撒謊了,她那個月的生理期應該是她出門買衛生棉的那幾天。
紀念言的第一感覺是受到了愚弄,想到自己那晚上像個傻子似的把她摟在懷裏,又是端紅糖水,又是幫她按摩肚子,而她當時在想些什麽,看似溫順感動的表情下難道是對自己的輕視和嘲弄?
更重要的是,她為什麽要撒這個謊,哦,對了,他當時要帶她去見常林,而她顯然不想去。
這件小事像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林慕言在他心中的信任值一落千丈,紀念言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現在說林慕言做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他都不會驚奇了。
接下來,紀念言幾乎是毫無心理負擔地打開了林慕言的筆記本電腦,個人電腦和手機是儲存現代人最多秘密的東西,林慕言毫無新意地設置了開機密碼。
紀念言試着輸入了一堆跟她有關或跟自己有關或者跟他們的紀念日有關的數字,都被無情地打回了,他煩躁地要命,幹脆打電話找了公司的電腦高手來破解。
公司的員工小陳無辜地加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班,三兩下搞定了開機密碼,0901,一個莫名其妙的數字,難道是小學生開學紀念日嗎?
小陳看得出來老板的心情不太妙,他哆哆嗦嗦地讨好老板道:“要順便破解一下QQ和微博密碼麽?”
紀念言沒吭聲也沒什麽表示,小陳顫顫巍巍地自行理解為默許,他撸起袖子認真搗鼓,紀念言沒有反對,一直站在他身後,似乎認真在等結果。
小陳破解了不知道是誰的QQ密碼,內容他是不敢看一個字的,紀念言道一句辛苦了,把他打發出門,關上房門,一個人不道德地窺探女朋友的隐私,在她長長一串的聯系中直接搜索張巍的名字。
有了。
最近的聊天記錄是兩個星期前,張巍稱呼她為言言,語氣親昵,他皺了下眉頭,接着往前翻。
哈。
紀念言一聲冷笑。
他尋尋覓覓、挑挑揀揀還真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好女人啊!
“言言,今天裏約的天氣很好,不知道綠島那邊怎麽樣?想你了。”
“今天喝到了這邊風味很獨特的咖啡,已經打包好了放進箱子裏,真想早點見到你,想念我們在一起的日子。”
“老婆,前幾天感冒了,都沒敢給你打電話,怕你擔心,你在一個人綠島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言言,我今天跟領導說了提前回國的事情,我覺得有戲,嘿嘿,你是不是也想早點看到我。”
“今天老外過節,同事們都去狂歡了,我一個人在宿舍,哪都沒去。對了,前幾天我給姑姑打電話,她說奶奶快過壽了,我想買點東西寄過去,你覺得買什麽好。”
紀念言忍着強烈的惡心和不适,堅持把聊天記錄翻到了頭,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慶幸林慕言跟她“男朋友”的互動還算克制,沒有跟張巍一樣愛你來想你去的,張巍的留言也算平常,沒有什麽暧昧色情的話題。
如果但凡有一丁點這方面的內容,紀念言無法想象自己會是什麽樣子。
紀念言的臉色鐵青,表情莫測,他把這些不算太長并且多是張巍一個人離線留言的聊天記錄來來回回地看了三遍,眼眶爆紅,一字一句都像要燒進他的眼珠子裏,并且在心上劃下傷口,來回折磨。
紀念言終于站起來,擰起無辜的粉紅色筆記本,高高舉起,狠狠地砸在地上,漂亮的電子産品頃刻支離破碎。他猶不解恨,把書桌掀翻在地,繼而像一陣狂怒的旋風把房間裏的東西毀了個遍。
他砸得氣喘籲籲,中午應酬時喝的酒這個時候跑出來湊熱鬧,在他的血管裏揮發蒸騰,讓他狂躁暴怒。東西還沒砸完,身體已經不堪負荷,胃裏一陣強烈的翻江倒海,讓他不得不沖進廁所裏彎折腰對着馬桶嘔一聲吐出來,這反胃感來的太強烈,以至于他被自己的嘔吐物嗆到,一邊吐一邊劇烈地咳嗽起來,動靜地動山搖,形容異常狼狽。
好容易止息下來,他接了一捧冷水潑在臉上,鏡子裏的那個男人眼神陰戾,面容憔悴,一臉的心痛和不可置信,讓他感覺很陌生。
紀念言勾起嘴角諷刺地笑了笑,在逼仄的洗手間裏點了一支煙,慢慢地吞吐起來,廁所沒開排氣扇,他也懶得動彈,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直到眼前煙霧缭繞,再也看不清任何東西。
紀念言最終還是沒有把自己悶死在廁所裏,他一身狼藉地回了自己的房子,冷靜地向常林要來了他為自己三姨媽尋摸來的查老公出軌的私家偵探的號碼。
他相信林慕言對自己是有感情的,她年紀已經不小,但前一晚也是她頭一次和人親密接觸,但這并不代表他能接受她的欺騙甚至是背叛!
林慕言對這一切都毫無所覺,她沒事人一樣地又跑回來,跟他撒嬌賣萌,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就像出軌背叛,腳踏兩船,随時準備把他一腳踢開的那個人不是她一樣。
紀念言趟在床上靜靜地想,其實她的“表哥”張巍才是被出軌和背叛的那一個,從聊天記錄看,他和林慕言确定關系顯然在他之前,4個月前張巍出差南美,林慕言才搬到帝景苑來住,然後他才和林慕言正式搭上線。
然後——紀念言心痛地想,然後,林慕言就一直游刃在他們兩個男人之間,同時有兩個男朋友,一腳踏兩船!在正式和他在一起後,她也沒有放棄張巍。
而現在,張巍貌似就要回來了,所以她才哭了,她為什麽哭,舍不得他麽,為什麽舍不得,因為她還是決定選擇自己原來的男朋友麽?
紀念言簡直有沖動跑下樓狠狠地質問那個女人,為什麽欺騙他,為什麽要玩弄別人的感情,她現在準備怎麽辦,抛棄自己,還是張巍?
紀念言覺得就算林慕言選擇了自己,他也沒什麽好值得高興的,可如果林慕言沒選擇自己……紀念言覺得自己隐隐又有發狂的趨勢。
紀念言自虐一般地比較起了自己和張巍在林慕言心中占有的砝碼,張巍認識她的家人,他不認識;林慕言看似對張巍态度冷淡,但對他一直稱得上溫柔似水;林慕言和他有親密接觸,和張巍沒有!林慕言認識張巍在前,認識他在後。
或許,林慕言只是最常見的移情別戀,她還來不及跟張巍談分手的事情。
紀念言用精神勝利法得出了一個最有利于自己的結論,卻開心不起來,他在替她掩飾什麽呢,欺騙就是欺騙,撒謊就是撒謊,背叛就是背叛!
他在為她開脫什麽?難道出了這樣的事情,他還要毫無原則地接納這個女人,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跟她在一起麽。
不!這有悖他的原則,為了任何人都不能破例!
紀念言失眠了大半夜,把自己的心肝脾肺狠狠虐了個遍,并不存在的寒風飕飕地刮在他的心上,讓他從身體深處往外散發着寒氣。
種種情緒糾葛,最後只剩下一種感情——怨恨!深深的怨恨!對林慕言的。如果她不欺騙自己,如果她一開始就果斷地跟張巍分手并且告訴他這一切,該有多好!
月色深沉,紀念言決定停止折磨自己,他掀被起身下樓,打開客卧的房門,林慕言在大床中央睡的無知無覺,一臉的溫良和善。
紀念言忍住了掌掴她一巴掌打醒她的沖動,鑽進被子裏,用冰冷的軀體靠緊她溫熱的身體,她的手腳像有意識一般地纏了上來,嘴裏發出無意識的呢喃聲,紀念言惡狠狠地看着她狀似無辜的面容,揚起的手落不下去,最後卻有了落淚的沖動。
第二天清晨,林慕言是在某種不和諧的運動中醒來的,身後的人臉上挂着寒冰,看也不看她一眼,閉着眼睛兀自高頻率地猛烈撞擊,手也不碰她,只是固定住她的身體方便他動作——不像在溫存,倒像在報仇。
林慕言起初還蹙眉忍着,後來忍不住開始小聲哭泣求饒,也沒換來對方任何憐憫之舉。
結束之後,林慕言去洗澡的時候發現下面疼痛難忍,瓷白的浴缸裏甚至有點點血絲。她委屈地哭了,換一個時間,換一個對象,她絕對不會容忍對方強加于她類似施暴一樣的性-愛,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是她自己犯賤舍不得最後和紀念言朝夕相處地時光又跑回來的。
或許,真的到了告別的時候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求提批評意見啊!!
這文是不是太悶了,不吸引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