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多練了兩把，嚴以漸回去的晚了一點，路上他給周許打電話，周許在那邊大聲道：“我跟我媽在複健室，你快來。”
“要吃什麽嗎？”嚴以漸問。
“哈哈哈哈哈哈……”周許在那邊大笑了起來，笑了好一會才壓着聲音小聲道：“吃你。”
說完他自己都樂了，樂得在地上打滾。
周媽看到，跟扶着她的護士姑娘說：“我家孩子不是傻了吧？”
姑娘忍着笑，“上校，肯定是你大兒子打電話來了，樂的。”
“傻。”周媽搖搖頭，沒見過這麽傻的。
嚴家那孩子随便一句話，他就能跟得到了全天下一樣地樂。
嚴以漸在電話這頭也是嘴角都揚起來了，等周許好了點，他說：“除了我，還想吃點什麽？”
“不吃了，我晚飯跟爺爺一起吃了好多，唉，這邊的食堂飯做的太好吃了，嚴以漸，你回頭去跟大廚交交朋友，取取經呗。”
“好。”嚴以漸應了。
就是等停好車，上樓之前，他還是拿了點錢給醫院相熟的小餐廳主廚給他做了個水果拼盤。
他每次給的錢多，主廚樂意為他效勞，在切放之間他跟等在一邊的嚴以漸又說上了話，“你上次說的那個刀具是哪産的來着？”
“德國。還是想要？”
“嘿，我就這麽一問，哪買得起。”
“嗯。”
“幾萬塊買套刀具，我也是吃飽了撐的。”
“還是好用。我這邊有個朋友，家裏是進口這個賣的，能便宜一點，我昨天問了，給你個七折，你要是要，給我發個消息，你有我手機號。”
“七折啊？”主廚一聽，削水果皮的手都慢了，“那個……”
“你削，我聽着，我這還沒回去，等你呢。”眼看他就要停手了，嚴以漸打斷他，道；“要是吧？”
七折那就是便宜好幾千了，主廚想也沒想點頭，“要。”
“好，那我叫他給你明天就發，貨到了你驗完，把錢轉他就是。”
“不用先給？”
“你看了再說吧。”嚴以漸無所謂這個，看了肯定會給的。
“嘿，行。”主廚笑了起來，還給嚴以漸多加了兩個橙子和一串大葡萄，“給你添的，你家少爺喜歡吃什麽下次再跟我說，我添給他。”
主廚見過那個他家那個少爺，一看就是蜜罐子裏長大的，後來再一看，果然就是，連吃塊水果都有人到他這來為他削了皮切成塊再帶回去。
“謝了。”
主廚手腳快，這是嚴以漸最喜歡他的這點，他提了大水果盤上去，周許一見到吃的，拿着果盤就分了起來：“這堆最大的是我們倆的，給我媽分一點點，給漂亮的護士姐姐分一點，給酷酷美美的護士長阿姨分一點，呃，沒了，嚴以漸，我們的太多了，再分點給爺爺吧？”
“好。”嚴以漸在一旁喝水，“你分，我給爺爺送過去。”
“好勒。”周許拿着打包盒分了起來，邊分邊偷吃，吃到好吃的趕緊喊嚴以漸，“這個好吃，你快來吃一塊。”
嚴以漸湊過頭去咬了，周許看他額頭上還有的汗水，邊喊他可憐，邊找紙巾給他擦臉，“嚴以漸，你太辛苦了。”
周媽在那邊正滿頭汗水在休息，護士拿水管讓她吸水喝，聞言，她擡起頭，跟護士小姑娘說：“要不怎麽說是小兒子呢。”
“媽，你不要吃醋，”周許離她不遠，聽了還回頭反嘴，“你還有漂亮小姐姐給你擦，嚴以漸就只有我了。”
不過說完，他又自己樂了，跟嚴以漸自我誇獎：“其實我也是漂亮小夥子來的，你其實占便宜了。”
“謝謝許許，謝謝你讓我占你便宜。”嚴以漸淡道。
“不客氣，沒辦法，我就是長得太好了。”周許說完，還補充，“還很有錢。”
護士在一旁都笑瘋了，都顧不上周媽是上級，在她面前笑得都快抽瘋了，“周許，不要再說了，我笑得肚子都疼了。”
周許朝她抛飛吻，“姐姐撐住，你知道的，我會見死不救的，我心裏只有他沒有你。”
護士捧着笑酸了的臉，“不行了，都要笑抽了，周許你真的不要再說了，哈哈哈哈哈……”
周媽都被他們逗得失笑不已，就這麽休息一會，這緊繃的身體都放松了不下，再站起來走兩步，也就沒那麽困難了。
一個月過去，周媽的情況比醫生預想的最好的可能還要好很多，本來以為會出問題的器官竟然在好轉，周媽已經能一天三頓都吃食物了，哪怕米飯每頓也能吃一碗，還不反胃嘔吐出來。
她好了很多，去看周爸的時候也就多了，有空就去他病房走一走，跟他說說話，再念幾行報紙。
有她陪着，一直陪着周爸說話的老爺子就輕松多了，時不時還能被周許帶出去走一走。
這一天中午，一家三口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周媽問了兒子一句，“嚴以漸說過以後的打算沒有？”
“說了點，”周許咬着叉子頓了下，“他說要陪我，不走。”
他看着他媽媽，“我也不想讓他走，他走了，就可能不是我的了，嚴爸爸和嚴媽媽那邊很堅決，我覺得我努力也沒用。”
“是吧？”
“但我還是會努力的。”周許又道。
“媽媽沒有批評你……”周媽揉了下兒子的頭，“但嚴以漸在這邊學的差不多了，他還是要走的，他不是個能被關住的人，再說了，他再呆下去，首長們都要強征他入伍了，到時候就不好辦了。還是說，你想讓他入伍？”
“我沒關系，但他不想，他說過了，不會當兵，他當了兵，就不能帶我了……”周許一五一十地把嚴以漸跟他說過的話都招了出來，“他還是喜歡帶着我在身邊做事，他說我們得在一起才行。”
“這話都說得出口？”周媽掐他的小臉蛋。
周許紅着臉，“他說的嘛，不過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很害怕他真的不要我了。”
“行，那媽媽知道了。”
周許也點頭，繼續吃着飯。
周媽這邊也跟老爺子商量，“爸，等我這邊的複檢出來，身體要是沒什麽問題，我們就帶大周回咱們老家吧。醫院的努力也都做了，也不能什麽都靠醫院，老占着房間。回到家裏，大周心裏也安心些，他早說了等我退下來，我們就一起回您身邊，陪您種種菜釣釣魚什麽的，過幾天安靜日子。”
“行啊，行。”周老爺子一聽，覺得沒什麽不行的。
“我已經跟家裏那邊的人醫聯系好了，會找幾個專業學校出來的護工幫忙，到時候咱們也不累。儀器設備這些這邊醫院也跟我說了，上面會支持我們一套，醫院裏的老專家也會定時出差來幫我們複檢，等過段時間給我們的退伍報告一下來，我們就可以回了。”
“好，就這麽定了。”周老爺子一聽，看兒媳婦都安排好了，菜都多塞了一口。
周許在旁邊看着他媽，眼裏全是仰慕，“媽媽，你怎麽這麽厲害？”
小馬屁精的馬屁又拍到她身上來了，周媽淡定地回了一句：“我沒什麽錢給你，說好聽話也沒什麽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