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3

隐藏攝像機揭穿以後，制作組又端出了一個大蛋糕，配菜就是大家“下廚”做的菜，美其名曰“我們親手給你準備的生日大餐，感動嗎感動嗎？”

仁王假笑着對着攝制組鞠躬道謝，順便感嘆道：還好蛋糕大到可以當飯吃，就憑這些隊友做的菜……

憑良心說話，一群八個人（加上經紀人桑原），廚藝最好的就是他仁王雅治好嗎！

這天拍攝的內容，後來仁王特意守在電視機前看了本放。

他想知道這群人到底是怎麽商量出“讓柳生向自己告白”這個結果的。

放送的一開始，是他連續幾天都很早就背着書包出門，和在宿舍翻書的畫面。

接着，就跳到了餐廳。

除了他以外的七個人（包括經紀人桑原）圍坐在餐桌上，好像開圓桌會議一樣。

制作組：“仁王君最近是在忙着考試嗎？”

幸村笑着點頭：“對，他下周有兩門專業基礎課要考試。”

制作組：“……啊。”

幸村繼續微笑：“都到了十一月底了，也是漸漸到了期末考試月的時間了。其實我也有專業基礎課的考試呢。不過仁王是屬于臨時抱佛腳的類型，所以遇上考試就特別忙，平時比較閑。”

真田輕哼一聲：“太松懈了。”

丸井眨了眨眼，像突然想起什麽一樣：“對了，十一月底的話……十二月初是仁王生日吧？”

柳點頭：“沒錯，十二月四日。”

丸井：“……你們說，他還記得自己的生日快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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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切原撓了撓自己的海帶頭：“生日這種事根本不需要自己記啊，那天早上起來就會有祝賀短信啦。”

這話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啊……

幸村沉吟了一會兒：“但是如果全身心都投入複習當中的話，其他是都會忘掉吧？”

“對啊。”丸井一半感嘆一半欣慰道，“他最近用腦過度呢，這幾天赤也還在打游戲他都能睡着了。”

切原大驚失色：“丸井前輩你不是睡在我上面嗎？怎麽知道我半夜打游戲？”

柳輕咳一聲：“因為他也在打游戲。手游音游，對吧？”

丸井：“……蓮二你真是什麽都知道啊。”

幸村聽着隊友們聊着聊着就偏離了主題，連忙往回帶：“其實不管仁王記不記得自己的生日，我們都要為他慶祝的。對了，那天是不是正好趕上錄影？”

制作組的攝影師上下晃了晃攝像機，表示“YES”。

于是幸村托着腮笑了：“不如，我們來玩隐藏攝像機吧？也給仁王一個驚喜的生日禮物嘛。”

“隐藏攝像機的話，就不是驚喜而是驚吓了。”丸井吐槽。但他吐槽完就是一擊掌：“但這個主意我喜歡，幹了！”

“附議！”切原也興奮地舉起了手。

柳舉手：“我沒意見。”

真田：……你們會不會決定的太草率了？

他看了看幸村的眼色，明智地決定不要反對正處在“又有熱鬧可以看了呢”狀态中的幸村。

看電視的仁王：……我就知道是幸村主謀！

畫面切換，還是那個地點，還是圓桌會議，甚至連相對位置都沒有改變。能證明場景變化過的，大概就是在場的人不一樣的造型吧。

“來讨論隐藏攝像機的主題吧，沒幾天了，劇本也是需要排練的對吧？”幸村道。

丸井托着腮有些苦惱：“可仁王演技好啊，我們演技課的成績都馬馬虎虎，演出來的能騙得過他嗎？”

“如果節目拍在五月份就可以玩真田的隐藏攝像機了，效果會非常好也說不定。仁王的話……我也拿不準了。”柳道。

真田聞言丢過去一個“蓮二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的“悲憤”的眼神。

幸村莞爾：“別這麽說嘛。能騙到仁王也很有成就感不是嗎？”

大家一起點頭。

制作組：“……等等，仁王君在團內到底是怎樣的形象啊？”

丸井：“搗蛋鬼？”

真田：“松懈的人。”

柳：“很聰明，但也有軟肋。”

幸村：“反應很快，雖然總是不表現出來但某種程度上是很可靠的。”

切原：“前輩挺體貼的，就是喜歡惡作劇。”

柳生：“友善的人。”

其他幾個人一起看柳生。

“……友善的人？”丸井抽了抽嘴角，“柳生你到底是帶着多大的濾鏡在看仁王啊。”

柳生推了推眼鏡：“有什麽不對嗎？”

幸村微笑：“柳生你就說說為什麽覺得仁王友善？”

“就……”柳生思考了一會兒，“就是覺得他是個友善的人啊。而且，他不是很敏銳嗎？”

好像明白了柳生在說什麽的柳點頭：“敏銳是沒錯，微小的情緒都能很快感受到。換種說法就是眼色快吧。”

“這種能力用在正面，就是體貼了。”柳生道。

看電視的仁王：……沒想到比呂士是這麽看我的啊，還有點小害羞呢，pupina~

這段過後，就是制作組提議“戀愛”的主題而這群人一個一個偏離重點，最後莫名其妙變成了“向仁王表白”的內容。

整段剪輯進節目，也只是為了向粉絲解釋“這只是隐藏攝像機大家不要當真”。

畢竟團內告白這種事如果不經過解釋就播出去，一定會在謎底沒有完全揭開之前引起軒然大波，那些當真了再獲知真實消息的粉絲或許會惱羞成怒。也因此，先剪輯“讨論”的過程也算是避免争端。

這樣一來，節目的精彩度或許會下降，但粉絲的期待值會維持在一個适當的值面上。

也不會鬧出大亂子。

時間再度退回那天。

蛋糕端出來之後，大家填飽肚子以後必定會經歷的當然是“蛋糕大戰”。

也不知道是從誰開始的，戰局蔓延的太快了，幾乎是轉眼之間，每個人臉上就都抹上了奶油。

丸井不住地慘叫：“你們這是資源浪費！這麽多奶油啊，你們不吃我可以一個人吃掉的！”

“你不能再吃這種高能量食品了！”桑原也慘叫道，“文太啊，再胖你上鏡就不好看了！”

制作組：“哈哈哈哈哈哈。”

柳生也挺慘的。

似乎是為了報仇，仁王眼疾手快就摸了一大堆的奶油在他臉上。

戴着眼鏡的柳生反應不及，就發現視野已經暗了。

……咳，奶油糊住了鏡片。

柳生只好摘下眼鏡，于是還沒等他适應沒有眼鏡的世界（……真的看不清啊），他的臉上就又被拍了好幾下。

柳生：……我的天……

一切鬧劇結束後制作組就告別了宿舍，代表着他們這一天的錄制收集到了足夠的素材。被遺留在宿舍裏的王者團員們開始收拾房間。

而一切結束之後，都該吃晚飯了。

晚上還有課的幸村叫上了雖然沒課但可以去自習的柳和真田一起出門，臨走前還對仁王說：“吶，你今天想做什麽都可以，就算去逛club……只要不被拍到就好了。”

仁王無奈臉：“累都累死了，哪裏還有力氣去club啊。”

早上考試就已經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再趕上拍攝和“隐藏攝像機”，他現在完全身心俱疲好嗎。

……噗哩，玩蛋糕大戰太興奮了也是原因之一。

送走幸村，仁王回到房間就趴在了床上。

丸井叫上切原一起去覓食了，仁王懶得出門就決定叫外賣。

他問柳生：“你出門嗎？”

柳生搖了搖頭：“幫我也叫一份吧，外賣。”

宿舍裏就剩下他們兩個，熱鬧的氣氛徒然冷寂下來，讓仁王有些不習慣。

但在這樣的氣氛中，仁王的理智逐漸回籠。

就仿佛被什麽靈感突然擊中，仁王想，不對，今天的“隐藏攝像機”，一定有哪裏有問題。

猶豫了一會兒，仁王呼出一口氣。

他略微擡高了聲音：“比呂士。”

“什麽？”

“你進來一下。”

沒過多久，柳生走進了房間。他進來時仁王已經坐了起來，盤腿斜靠在床柱上。

頭發有些亂的人擡手揮了揮手：“過來坐啊。”

柳生腳步頓了一下才走過去，坐在了下鋪的床沿：“怎麽了？”

“我有點事想問你。”

這句話讓氣氛突然染上了微妙的感覺。

仁王舔了舔唇，突然笑了一聲：“你幹嘛這個表情，已經知道我要問什麽了嗎？柳生~君？”

仁王不常叫人“XX君”。

只有面對陌生人和需要用完美禮儀對待的人，他才會在姓氏後面加上“君”字。

又或者是……

想要表現自己的某種态度的時候。

就比如現在。

他眨了眨眼，借助着房間裏的白熾燈光想要看清柳生臉上的表情。

可看不清也沒什麽，他只是覺得有些問題問出來比不問的好。而既然柳生已經給了他這麽明顯的“暗示”……

“你今天想做的，應該不是隐藏攝像機吧？”仁王道。

他舔了舔唇，直起腰的時候小聲嘀咕了一句“這種話我為什麽要自己問”。這麽近的距離，柳生當然聽到了，所以他有些發愣地看着仁王動了動位置，一直到幾乎是和他腿貼着腿的面對面的時候仁王才終于滿足地停了下來雙手搭在了他的肩上還可以壓低了聲音：“你喜歡我嗎？”

柳生透過鏡片看仁王的表情。

和平時并沒有什麽不同的，讓他分不清這個人到底是在開玩笑是在試探還是在真心發問。

可他有一種感覺，就是這時候不說實話，以後可能就不會有說實話的機會了。

可是雖然提議了做這種隐藏攝像機，也對幸村說想要“試探”一下，柳生卻從沒想過仁王會這麽快就這麽直白地問出來啊。

……還是說，自己終究是表現出了什麽，已經讓仁王發現了？

柳生覺得有點渴。

他抿了抿唇，帶了一點鄭重地點頭：“嗯，我喜歡你。”

“喜歡”這個單詞咬在唇間是很讓人窘迫的。柳生固然在心裏演練過無數次告白，但真正面對仁王時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可即使是如此，“喜歡”這個單詞裏蘊含的茫然慌亂和渴望，仁王都接收到了。

隊友們對他的評價沒有錯啊，仁王确實是對別人的情緒有着格外敏銳的觸覺。

啊，他真的喜歡我啊。

仁王這麽想到。

他放下了手，側過頭摸了摸鼻子：“哦。”

這下氣氛變得更微妙了。

仁王想，這下不是自作多情了。

可聽到這句話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啊，既不覺得尴尬，也不覺得開心，又不是完全的無動于衷。所以現在該怎麽辦？

好像沒有辦法用原來的眼光來看待柳生了，但其他的相處方式……

我所希望的，是什麽呢？

仁王有些困惑。

而他的旁邊，說出口之後柳生反而放下了心來，也或許只是破罐子破摔。

他看着側過頭的仁王，聲音裏還有着一點沙啞可語氣已經平靜下來了：“對，我喜歡你。……你覺得呢？”

我覺得啊……

仁王一時語塞。

柳生等了一會兒，沒見到仁王有反應。

他嘆了口氣：“你沒法接受的話，就當做我沒說過這句話吧？……就當做只是做了一個隐藏攝像機。”

“怎麽可能只當做隐藏攝像機啊。”仁王小聲抱怨。

柳生也有些苦惱：那要怎麽辦？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仁王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柳生的手腕。

他重新轉回頭，猶豫道：“噗哩……你等一下，讓我再确認一件事。”

柳生：？

其實是有些沮喪的柳生完全不知道仁王這是什麽意思。

他就坐在原地感受着仁王擡起手摘下了自己的眼鏡。

然後……

柳生：？！！

柳生：！！！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

……或許也不能說是一個吻，只是仁王擡手摘下了柳生的眼鏡，然後按住了柳生的肩膀微皺着眉湊近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就只是親了一下。

是确确實實的親密接觸，可要說這是不是一個吻……

柳生吓了一跳：“你……”

仁王坐回原位，眉眼舒展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唇：“好像也不讨厭？”

于是柳生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一樣無奈苦笑道：“你想确認的，就是這個啊。”

“對啊。”仁王點了點頭。他避開柳生的視線，好像是在解釋又好像只是在闡述問題：“不知道，我沒想過和男生談戀愛，但是這樣親密的接觸也不讨厭的話……”

他停頓了一會兒，輕聲道：“我們要不要試着在一起？”

柳生今天都不知道第幾次受到驚吓了。

他無奈的表情還留在臉上：“可是雅治，這種事也不是說試試就可以試試的啊。”

“喂，告白的人是你啊。”仁王不滿地轉過頭，“你也積極一點啊。”

柳生輕聲應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喜歡你。”

仁王也覺得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麽啊，可是直覺驅使自己做了去親柳生的事，就似乎代表着本能已經替他做出了選擇。于是向來是直覺派的仁王難得耐心地對柳生道：“我不覺得在你告白以後我們還能像原來那樣相處，不管你行不行反正我是做不到。喜歡是怎樣的感覺我不太清楚，但至少現在我對你的感覺應該不是‘喜歡’。可我不讨厭你，那為什麽不試着像戀人一樣相處試試看呢？既然已經告白，就試着讓我喜歡上你啊，比呂士。”

這樣的邏輯是很“仁王”的。

柳生聽完只覺得，啊，果然是仁王啊。

他不知道自己告白究竟是打算做什麽，也許是想象中所有預想的結果裏最好的就是他和仁王繼續像朋友一樣相處着，或者仁王也喜歡他，所以他對現在這種介于兩者之間的結果有些消化不能。

可是……

我應該再努力一點，試着讓仁王喜歡上我的。

柳生想，這種話還需要別人來說，自己真是太溫吞了。

明明是被告白的人會有困擾的，可現在，反而是自己被困住了。

如果柳生比呂士是這麽懦弱的一個人，也沒有必要要求仁王喜歡了。

柳生想，你應該做點什麽。

他看着仁王，微微斂眉：“是我的錯。但我還是希望這句話由我來說。……雅治，我們交往吧？”

仁王靜靜地看他。

銀發的人難得語氣平靜：“我沒怎麽談過戀愛，好像也沒體會過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嗯。”

“不知道今天的決定是不是錯的。但至少現在，我是這樣想的。”

“嗯。”

“……就，試試吧？”

“嗯，試試吧。”柳生彎起眉眼，他握住了仁王就放在身側的手，“我也沒怎麽談過戀愛。”

“那糟糕了，兩個新手在一塊，會出很多問題的吧？”

“可有些事，試試才知道。”柳生道。

“那你就主動一點啊。”仁王看過去，語氣裏帶着一點抱怨。

柳生想，大概是之前自己的猶豫的退縮确實會讓人覺得慫吧。

可遇見喜歡的人，變得猶豫也是正常的吧？

也還好，自己所喜歡的人，僅僅只是為了“不想疏遠”，就選擇試着先伸手。

這樣看，每一次主動的人，真的是仁王呢。

我該做點什麽。

柳生收緊了握着仁王手的手，他試着調整手指的位置讓自己和仁王十指相扣。

眼鏡剛才被仁王摘下了還放在手邊，他覺得這是個最好的時機，能讓他做點什麽。

于是他側過身，湊近了仁王。

……

“叮咚。”

門鈴聲響起。

仁王驀地睜開眼。

他忍不住擡起自由的那只手推了推柳生的肩膀，然後迅速側過頭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他一邊笑一邊斷斷續續道：“應該是外賣……哈哈哈哈……去開門啦比呂士！”

木着臉的柳生：能不能讓我完整地把這個動作做完！

我好不容易才決心主動一點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他們就這樣在一起了。

目測會甜很長一段時間的。

至于矛盾的爆發，只能說還早。

準備進入熱戀期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