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3)
給他,希望他要好好地對他,不許欺負她。
夏清清十分驚訝,爸爸不是一直很厭惡林安嗎?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決定呢?她想不通,但是不可否認,夏興已經原諒了林安,甚至接納他為夏家的女婿了。
只是,好像這個消息現在也沒有什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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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A城,剛下火車,等待已久的齊蔚就對她招手,等她走到跟前立馬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只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再次見到齊蔚,夏清清卻恍如隔年,畢竟這兩個月發生了太多的事。
初春的風還帶着些寒意吹紅了兩個人的眼睛,齊蔚拿過她的行李箱,挽着她的手走出車站,一輛白色的路虎攬勝停在了她們面前。梁逸笑着跟夏清清打了招呼,就要接過齊蔚手中的行李箱。
齊蔚沒有給他反而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不是說過不讓你來了嗎?”
梁逸嘿嘿地笑着,直接搶了過去,放進後車廂,說道:“怎麽着,我也得跟夏清清說句對不起不是。夏清清給我個機會給你賠不是呗。”他說着看向夏清清,那表情可謂真摯,可謂無辜,好像夏清清不答應他就是犯了罪一樣。
不過……
“算了吧,我本來就沒有怪你,不是你的錯。”夏清清笑着應道。
“不是吧,難道還真的要我‘負荊請罪’?”梁逸苦着臉,向齊蔚求救。
齊蔚撇撇嘴,最後還是不舍得見死不救,拉着夏清清上了出道:“清清,我們一塊去吃頓飯,好好宰他一頓。”
我方已叛變,現在二比一,敵方大勝,夏清清只得同意了。
“幸好同意了,可以解釋清楚了,這下,林安該不會怪我了吧。”梁逸坐到駕駛座上,小聲嘀咕。
夏清清的臉色變了一變,但很快又恢複正常。
吃飯的地方十分雅致,菜肴精美可口,廳中有人在拉小提琴,優雅美妙的琴聲不絕于耳。夏清清剛下火車,并不十分餓,擡頭看他們倆,梁逸正殷勤地給齊蔚夾菜,而齊蔚言笑晏晏,兩個人眉宇之間滿是濃情蜜意。
大概發現了夏清清的沉默,齊蔚向梁逸使了一個眼色就起身說要去洗手間,獨留下梁逸開始煞有介事地跟心情清清道歉。
他說那時他與齊蔚剛剛大吵了一架,苦悶喝酒,看見林安不免大倒苦水,看見夏清清為林安的生日費盡了心思,又見自己形單影只,心裏不平衡之下言語間失了分寸。
他說初見夏清清時,他已經認出來了,因為林安曾經對着一副他自己畫出的人像失神過無數次,而那個畫像中的人就是她。他自以為瞞着林安找人去酒吧吓唬她是替他兄弟出了氣,但林安知道後,對他聲色俱厲,急匆匆去救下她。
他說生日那天,林安獨自一人回來後,對着一盒摔壞的蛋糕發呆半天,而後把那個已經完全看不出本來面貌的蛋糕一口一口地吃掉。
他說……
他說……
他說了很多,最後看到夏清清越來越蒼白的臉,終于打住,一反常态,語重心長地對夏清清說:“夏清清,林安他,我從沒有見過他這麽在意過一個女人,他是真的愛你。”
夏清清腦中所想全是林安對着一堆奶油蛋糕塊,神情寂寥,卻又一口一口吃完的樣子。當時,他在想什麽呢?是不是在想:夏清清,你有沒有心?
帶着滿腹心事,夏清清跟齊蔚回到了住的地方。誰知道剛坐下不到兩分鐘,門鈴就被按響,夏清清起身去開門,迎來了一個熟人。展旭拘謹地站在門口,臉上還挂着腼腆的笑,“清清姐,我能跟你聊聊嗎?”
天,為什麽今天都找她談話,難不成又是一個錐心針?
夏清清點點頭,兩個人坐在樓下的小咖啡館裏,咖啡的白霧袅袅上升,連雪亮的燈光也變得柔和起來。展旭是來道歉的,曲樂薇上傳視頻的事是他第一個發現的。
他去問過她,當時曲樂薇一聽就慌了,展旭一看就明白了自己的猜測沒有錯。他很容易從她斷斷續續,結結巴巴,抽抽噎噎的敘述中知道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他本來想将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林安,但曲樂薇求他,哭着求他,不要告訴林安,她不要學長讨厭她。看她哭得梨花帶雨,一字一句全是在意着林安的,他頭一次大聲吼她,在怒吼中說出了自己的心聲,而後在曲樂薇驚愕的注視下狼狽而逃。
而他最終還是替曲樂薇隐瞞了下來,只因為他拒絕不了,原來愛一個人會成為習慣,而且,這個習慣是如此的難改。
林安回來後問過他,他只當林安全都知道了,遂歉疚地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後來才得知,原來是曲樂薇對夏清清說了那樣的一番話,造成了林安跟夏清清之間深深的誤會。
原來是這樣,林安居然也是被蒙在鼓裏的,成了無端承受她怒氣的受害者。
真的是讓人……哭笑不得啊。
送走了展旭,夏清清回到了房間就躺在了床上,混亂又難過,她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因為真的心力交瘁,快要支持不住了。
休息了幾日,夏清清開始找工作,她不能去林安那裏是肯定的,畢竟現在不知如何面對林安。爸爸生病住院花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不僅如此,更是借了親朋好友不少的錢。夏承熠跟夏圓雖然都申請了助學貸款,但家裏的負擔還是如山一樣壓在夏清清的肩頭,所以她現在急需合适的工作,感情的事只能先放到一邊。
久未見面的同村好友于梅給夏清清打過電話,得知她最近在找工作,便極力勸她到E城來,說客戶所開的酒店招聘管理人員,夏清清如果去便是大堂經理,工資自然也翻了幾番。
夏清清心動了,她跟齊蔚一說,齊蔚雖然有些舍不得她,但也清楚她的境況,便只有鼓勵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浴室
與于梅說定了之後,夏清清開始收拾行李,才想起來她還有幾件衣服在林安家中,攤開手心,看着手中那把閃亮的鑰匙,夏清清覺得或許自己應該把衣服拿回來,把鑰匙……還給他。
晚上八點,夏清清打了出租車到了林安樓下,之所以選擇這個時候來,是因為她知道以往這個點兒,林安大多數是在應酬或者仍在工作,可以避免與他碰面。
但她忘了一句話,人算不如天算。當她将衣服裝好,把鑰匙放在客廳,準備開門走人的時候,聽到了門外嘩啦的鑰匙碰撞聲,看到房門正在被慢慢推開。
林安回來了!
他怎麽這個時候回來?夏清清急得不知道怎麽辦,躲房間肯定不行,情急之下,她立馬跑到了洗手間。
心砰砰直跳,她偷偷将門開了一條縫,她看見林安一手扶着木扶手,一手扯着脖子上的領帶,臉色微紅,步伐不穩地進了卧室。
等了許久沒有動靜,她凝神屏息,緩緩打開門,蹑手蹑腳地走出來想要下樓梯。
瞥見卧室的門要開,她驚慌之下,馬上又幾步跑到洗手間躲着,心裏只祈禱林安快點睡覺,不要到洗手間來,拜托,拜托。
但,各路神仙都太忙,完全忽視了夏清清的請求。夏清清急得要跳腳,因為她聽到林安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要走過來了!
怎麽辦?怎麽辦?
一覽無餘的洗手間完全沒有遮擋的地方啊!
來不及了!
夏清清緊緊貼在門後,林安打開門,直接走了進來,頭也不回地吧門關上了。夏清清就在他身後,大氣兒也不敢出,動也不能動,生怕發出一點兒聲音被他發覺。
林安自己放了熱水,開始一件件脫衣服。夏清清蹲在盥洗臺一側,努力蜷縮身體,減少存在感。但從她的角度,還是能看到林安脫下襯衣的上身緊實精壯,肌肉壁壘分明,而褪下西褲的雙腿修長,整個人挺拔俊美,身材……可真是好。
夏清清面紅耳赤,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也變色女了。她現在只能等林安洗完澡再想辦法出去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夏清清雙腿發麻,不住打顫,林安一直不說話,浴室裏安安靜靜的,她不由暗暗猜測:林安該不會睡着了吧?
她小心地伸出頭瞄了一眼,只見林安以肘支頭,雙眼閉着,呼吸均勻,果然是睡着了。她呼出一口氣,慢慢站了起來。蹲的時間太久,腿都要斷了,真是難受。
看到林安依然安靜地睡着,她暗自高興,這可是個離開的好機會。深深看了林安一眼,她扭頭就要開門。
“清清。”身後突然一聲呼喚,她頓時邁不開腳步了。尴尬地回頭,卻見林安仍舊閉着眼。好像剛剛那句“清清”,只是她的幻覺。
她正要再次嘗試開門,又再次被一句“清清”
定在了原地。這次不是幻覺,她是真的聽得很清楚,這林安的夢呓。
走不了了,她嘆了一口氣,回過頭走到林安的面前,蹲下。她聞到了淡淡的酒香,他喝酒了,果然又因為工作去應酬了。
林安頭歪在一邊,淩碎的劉海垂在他的眉間。夏清清知道自己該走,但她有些舍不得,鬼使神差的,她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唇瓣略微有些涼,或許是因為水已經不熱了的緣故,夏清清的溫熱與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他的唇上留戀一秒,夏清清便要退後,突然間,一只大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她被迫緊緊靠在他的身上。
他早已反客為主,吮吸她的紅唇,舌頭滑入她的口中,與她的舌糾纏不休。大手當然沒有閑着,拉開她羽絨服的拉鏈,又要脫去她的上衣。
夏清清推拒之下,摔入浴缸中,渾身濕透,更顯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線,誘惑十足。這一摔,讓夏清清更加清醒,只不過,還不等她有何動作,林安已經迅速撈起她,再次納入自己的懷中,不容反抗地褪去她的衣衫。
他的吻太過急切,他的眼神太過炙熱,夏清清所有的抗拒都如滴水如海,根本不起作用。身體已經熟悉他,輕易為他臣服,夏清清理智如山倒,開始回應他的熱烈。
當他終于急不可耐地與她合二為一,兩個人都是如此滿足。強烈的yu望促使他想要的更多,夏清清無助地抱住他,被那一波又一波的異樣推到最高點。
再那最後的時刻,夏清清喘息着一遍遍地告訴他:“林安,我愛你。”而林安抱着她回到床上,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語:“我也愛你,今天你終于說愛我了。以前的夢裏你從來不說的……”
他居然以為是夢,夏清清想笑卻又笑不出來,難道這麽多天,他一直夢到她,所以就算現在她本人就在他懷裏,他也只以為是夢?
這樣想着,夏清清有難受起來,給林安蓋好被子,她重新換了一套衣服,在他額上落下一吻,她輕輕地帶上門離開了。
頭痛是林安醒來的第一個強烈感受,他用手揉了揉太陽穴,試圖讓疼痛減輕一些。起身穿上衣服,将窗簾拉開,屋外的天空陰沉沉的,是風雨欲來的前兆。
看着這樣的天,他倒是清醒了,心裏無名的覺得奇怪,好像自己忘了什麽。昨天,他是如何睡着的?
他記得自己陪着客戶喝了酒,回到家裏,去浴室放了熱水洗澡,然後,好像看到了夏清清,之後他就控制不住吻她,要她……
清清?清清!
他拉開卧室門,胳膊碰到牆壁,蹭破一層皮,他顧不得,急忙跑去洗手間,沒有人。“清清,清清。”他邊叫邊找,大跨步地下樓跑到客廳,廚房,書房……通通沒有她的身影。
雙手無力地垂下,他頹然地倒在沙發上,嘴角扯起一絲苦笑,自嘲地想:果然是個夢,也是,她現在這麽讨厭自己,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默默地又坐了一會兒,他終于還是站起來了,該去公司了,今天把事情處理好就去找她吧,兩個人總要有一個先邁出一步。
這麽想着,他的心情又輕松了起來。林安,你可真沒出息,他笑着搖搖頭,誰讓他那麽愛這個女人呢,錯過了十年,怎麽還能再舍得把大好的時光就這樣在誤解與別扭中蹉跎呢?
他拉過杯子想喝杯水,眼睛随意一掃,一把鑰匙跳入他的視線,他拿起來細細觀察,呼吸漸漸急促起來,這把鑰匙,這把鑰匙,不正是他給夏清清的那把?
這麽說,昨天她真的來過?自己不是在做夢?
耳邊不斷響起昨夜她的深情話語,“林安,我愛你。”,林安欣喜若狂,她真的來過,她說愛我,愛我。
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靜,但鑰匙?她為什麽把鑰匙留下?這是什麽意思?
他越想越不安,果斷下樓開車去夏清清的住處。路上一直打夏清清的電話,沒有人接,“fuck!”他急惱地爆了粗口。
電話發給齊蔚,齊蔚接了,他還沒說話就先聽到車站播音員的報站。“你在哪裏?夏清清呢?”他一急,聲音也高了起來。
齊蔚報了地點,原來夏清清今日就要離開A城去往于梅那裏。
“叫夏清清接電話,叫她別動,不準離開!”
他威脅跟命令都用上了,但是夏清清還是沒有聽他的。
等他半個小時的路程只花了18分鐘就趕到車站的時候,夏清清乘坐坐的高鐵已經離開了。
他只能憋着一股火氣無處發,繼續接着打電話,那邊剛開始只是不接,最後居然關機了。
“嘭”,手機被他狠狠地
到地上,他咬牙切齒地看着火車通道,恨恨道:“夏清清,別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開我,你答應的我的,我可一直記着。”
作者有話要說:
☆、結局
坐在火車上的夏清清無端覺得脖子有些發涼,彼時她正對着一直叫嚣不停的手機按下關機鍵。
林安打了十幾個電話吧,現在他一定氣極了,但是夏清清不知道即使接了電話,又能說些什麽。反正她現在已經坐在火車要去到E城了,就趁這個機會讓兩個人都冷靜一下好了。
高鐵速度比較忙,呆了8個小時,夏清清終于到了E城。她開了機給于梅打電話,于梅讓她搭乘北鎮的車,到了車站,自己去接她。
夏清清有些奇怪,之前于梅不是告訴她,自己住在市區的嗎,怎麽又突然改變地方了?但她也沒多想,拖着行李坐上了車,又過了兩個小時,車終于到站了。
于梅一眼就認出了她,接過她的行李,熱情地攬着她坐上了出租車。夏清清也打量着于梅,只見她穿着小羊皮靴,及膝的黑色皮裙,搭配米色的短款小襖,長發微卷,十分妩媚。
變化還真是……大啊,夏清清心道,哪裏還有以前村妞的樣子。
像是知道夏清清心中所想,于梅随意撥了撥頭發,風情萬種地對她抛了個媚眼,夏清清忍不住笑了。
夏清清知道以前于梅是做美容師的,她手法好,嘴又甜,許多客人指定要她服務,她賣的産品多,每個月的提成相當可觀。
問她現在是不是還做老本行,她笑笑,故意賣個關子,說保密。還不說,搞得神神秘秘的,夏清清又問了些關于新建酒店的一些情況,條件都不錯,她很滿意。
說話間就到了一個飯館,于梅說請了另外一個同事來給她接風,夏清清只當是多認識一個朋友,也沒有反對。
是傳統的地方菜,味道不錯,夏清清吃飯的間隙給齊蔚打了個電話,報了平安。一會兒吃完飯,三個人一起走路,于梅的朋友給她拖着行李,于梅借了夏清清的手機要發個信息,說是自己的沒電了,小事一樁,夏清清順手給她了。
路上于梅突然跟夏清清提起了最近有個很好的投資項目,投入很少的資金,會有高額的回報正好夏清清急缺錢,不妨考慮一下。
夏清清聽了,興趣不大,她現在還是想先把工作搞定,至于投資,那是有風險的,她手裏沒錢,不想輕易嘗試。
于梅像是沒有看出夏清清的心不在焉,還是在說着這個項目的好,她身後的女人也一直附和。夏清清只好打起精神聽着,其實她困得要死。
她想看看時間,問于梅要手機,于梅卻說這一帶小偷多,她幫忙拿着,不會丢。
夏清清感覺有些奇怪,隐隐覺得哪裏不對,可是于梅的住處已經到了,她們兩個又熱切地讓夏清清進門,幾乎是推搡着,夏清清被迫進去了。
進去看到一屋子人,地上鋪了幾床被子,鞋子胡亂堆在一塊,女士的高跟鞋和男人的黑皮鞋混在一起。屋子裏橫豎交織扯了線,如蛛網密布,晾曬衣服。
廚房裏有好幾個大鍋,一個盆裏放着十幾雙碗筷,地上的塑料大袋子裏,裝着已經爛掉的白菜,還有幾個裏面是上海青的菜梗,屋裏一股酸腐的臭味。
地上坐着幾個人,看見夏清清都站了起來,其中一個滿臉戾氣的人,朝于梅點點頭,于梅笑開了花,聲音都軟軟的,“清清,這是王大哥,是我們的經理,會帶我們一起賺錢的老大。”
夏清清目瞪口呆:這是個什麽情況?!
把這所有的一切在腦海裏過了一下,夏清清不得不懷疑:她可能被于梅騙了,進了賊窩了!
“于梅,你的朋友可能還不了解我們這個體系,不知道她正在通往一條撒滿金錢的道路,一條迅速成功的路,來,讓她加入到我們的訓練當中,全部人去‘成功房’。”
這位王經理的話音剛落,所有人就都進了另外一間房——所謂的‘成功房’。夏清清沒有選擇,被于梅簇擁着去了,坐在前排小板凳,聽王經理講課。
越聽夏清清心越涼,她現在已經十分肯定,她被騙進了一個詐騙團夥,通過電話給親戚朋友打電話,騙他們打錢過來,騙他們人過來,然後發展下線。這樣人發展人,錢滾錢,就可以不用做事,錢財滾滾來。
夏清清聽了,皺緊眉頭,這個事害人害己,可真是個大禍害。她偷偷看了其他人,這些人聽得如癡如醉,不住點頭,顯然中毒不淺。
該怎麽辦,怎麽辦,夏清清心裏想着逃出去的辦法。
“所以我們這個行業前途與錢途都是一片大好,但是,”王經理說着話題一轉,“有人不理解我們,朋友讓他加入到我們的大家庭中來,他還以為是害他,一直想着逃跑,今天還打了我們的一個兄弟,這樣的人,大家說該怎麽辦?”
“懲罰,懲罰!”十幾個人異口同聲,王經理顯然很滿意這樣的回應。手一擺,就有兩個人拖了一個男人過來,那男人雙手被反剪,其中一個男的拿了凳子,使勁把他按坐在凳子上,綁了起來。
“就是這個姓楊的不知好歹,打傷我們的人,沒錯,我們要懲罰他。”
夏清清有些慌,這些人,這些人要對這個男人做什麽?辱罵他?毒打他?……難不成要殺了他?!
她想站起來去阻止,身體被于梅牢牢按住,“清清,別亂動。”
“你們要做什麽,殺人是犯法的。”
“殺人?”于梅嗤笑了一下,“你說什麽呢,經理只是要他長長記性,別想逃跑,我們這個大家庭這麽有愛,又可以一起賺大錢,有什麽不好?”
“于梅,你也做了這個?根本就沒有什麽酒店是不是,你騙我的。”夏清清陳述着這個事實。
“對啊,要不然你怎麽會過來,”于梅絲毫不以為恥,反倒沾沾自喜,“沒想到你真的來了,來了好,我們一起發財。”
“醒醒吧,于梅,這是騙人的,你還看不清嗎?”夏清清忍不住勸她。
“就是有太多你這樣的人不明白,才賺不了大錢,”剛才還是一臉晴天的于梅聽到夏清清這樣說,立馬沉下臉來,口氣不善。
前面,那個企圖逃跑的男人已經被兩個人脫了襪子,拿着正在燃燒的供菩薩用的香燙他的腳心。
腳心是人體敏感和柔嫩所在,夏清清看着自己的腳先蜷縮了起來。“嘶嘶嘶”的抽氣聲不斷的響起,那人疼得終于大叫了起來。
因為離得最近,夏清清可以看到他被燙傷的嫩肉,焦爛的表皮下,有紅紅的血肉在滲着水,空氣中都是難聞的焦味。
這場觀摩直接導致了夏清清的失眠,她根本睡不着。躺在大同鋪上,跟四個女人睡在一起,翻個身都不行。
她直接坐了起來,聽聽外面,沒有聲音,看看四周,都已熟睡。她一點一點地尋找下腳的地方,從房間裏出來。
很好,門口也沒有人,各個房間門都閉着,手機跟身份證,還有錢,銀行卡都已經被經理沒收了。夏清清只能先出去,再想辦法。
“啊……唔……”夏清清轉身被身後的人吓了一大跳,下意識喊出口,被那女人捂住了嘴,兩個人躲進了廁所。
“誰啊?”幾個房間的門都打開了,王經理手裏拿着電棍走出來。
“經理,沒事,我跟小夏上廁所呢。”那女人開口說。
那個王經理打量了下夏清清,不知道有沒有相信,掂了掂手中的電棍,不客氣地說:“沒事就去睡吧,這裏對想逃的人都會好好招待的。”
夏清清只得又回到房間裏,反複思考對策,沒一會兒眼皮打架,也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幾天,夏清清就一直被洗腦中,偶爾也出去,但都是幾個人一起,防止她逃跑。出去就是撿菜葉,撿回來大鍋煮了就是一日三餐的好飯了。
夏清清知道硬跑是不行了,她決定态度放軟,配合他們,等他們放松警惕了,松懈了,再找機會逃出去。
而于梅也開始給夏清清派任務,夏清清非常配合,說自己這幾天聽課發現王經理說得太對了,賺錢太容易了。
于梅看她明白了,也十分高興,催着她去交一份投資金,夏清清說自己沒有那麽多錢,要去借,于梅跟王經理商量了一下,便同意讓她發信息借錢,信息得兩人看過之後才能發出去。
夏清清提了一下,打電話更能借來錢,被立馬拒絕了。她只好老老實實地發了信息,她打算向齊蔚先借一點,取得他們的信任。
她寫好了信息,于梅看過之後,覺得沒有什麽不妥,才按了發送。齊蔚的電話很快打了過來,于梅挂掉,用夏清清的口吻說,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先打錢過來。
誰知道,齊蔚已經感覺奇怪了,她回的信息上,問是不是其他人冒充夏清清,是不是撿到她的手機。
為了打消齊蔚的疑慮,于梅他們決定還是讓夏清清通電話,但是,他們警告夏清清,不許亂說什麽,否則她人在他們手上,保不定會怎麽對她。
夏清清不敢輕舉妄動,只跟齊蔚說,下車錢包被偷了,需要生活費,先借一點,齊蔚再三詢問她是否安好,夏清清縱然再想告訴她實情,看看身邊的兩個兇神惡煞的男人,也只能故作輕松地說沒事。
5000塊第二天就到了夏清清的戶頭,她取出來,交了上去,王經理很高興,當着十幾個人的面,誇她能幹。她得回了自己的包包,除了當然裏面什麽東西都沒有。
她趁機提出想跟家裏人打個電話,報個平安,王經理看她已經一心想留在這裏,便答應了,只不過,還是派了個人看着她打。
這是個機會,可以通風報信的機會,夏清清心裏緊張,面上卻一派輕松。只不過她還沒打,電話就響了起來,屏幕顯示,是林安打開的。
她顧不了那麽多,急忙接了,誰知道,林安開口就問:“你現在在哪裏?遇到什麽事了,有沒有危險?”
他怎麽知道,夏清清來不及思考,因為一聽到林安的聲音,她的眼淚就盈滿眼眶了。
“林安,我……我……”她瞄了一眼看着她的女人,正是那晚幫她的那個,此時她正奇怪地盯着夏清清。
看清夏清清眼裏的祈求,她遲疑了一下,離她遠一點,以示自己聽不到。
“你怎麽了?”那邊林安焦急地問道,他之前手機上收到夏清清發來的求救報告,這種是自動發送,如果她真的有事,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情況下,這種方式是很安全的,這也是當時他選擇這款手機給她的一個原因。
“我被騙進一個詐騙團夥了,他們是騙錢的,還有把人騙過來,幫他們賺錢,不做還會體罰,我現在已經給了他們5000,先穩住他們了,林安,我好怕,快報警救我出去。”說最後一句的時候,聲音已經有了哭腔。
“清清,聽我說”,林安安撫她,“時間不多,你還是繼續裝作配合他們,然後說你的朋友夜要來,我過去,到時候我出現,就可以把你帶走,然後警察可以把他們一網打盡,在此之前,千萬不要跟他們對抗,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
“咳咳。”那個女人發出了提醒,夏清清忙說:“真的,這份工作不錯,工資?工資5000呢,做的好,年底還有分紅跟獎金,好好,我等你哦。”
她剛挂上電話,于梅就迎了上來,興高采烈地問道:“怎麽,你有朋友要來?”
“是啊,我跟他說有工作,他聽了就要過來。”
“好好,清清,你真能幹,我們快告訴王經理。”于梅喜不自勝,王經理知道後也很高興,第二天就跟林安敲定,後天過來。
到了那一天,夏清清跟于梅一起去接他,到了說定的地點,于梅還在囑咐夏清清暫時先不告訴他,賺大錢的方法,而是設法把他的手機拿過來,夏清清狀似認真地聽着,其實心情非常激動:終于可以離開這個狼窩了!
林安終于到了,他穿着黑色的學院式風衣,脖子上圍着一條煙灰色的圍巾,目光沉靜,嘴唇微抿,優雅閑适地走過來,還笑着跟夏清清打招呼:“清清,我來了。”
夏清清的目光定格在那條圍巾上,這不是自己親手織的那一條嗎,那上面的連綿花紋還是她費了好大勁才完成的,他一直留着嗎?
她當然聽出他話裏的意思,清清,我來了,不用再擔驚受怕,我來帶你離開這個令人膽戰心驚的賊窩。
他直接擁着夏清清,夏清清低聲提醒他,四周還有放風的人,他自信一笑,随意一瞟,就發現了幾個賊頭賊腦的人。
手指看似随意的指了指幾個方向,立馬有人分散開來,一起行動。
“別動,警察!”一聲厲吼,伴随着幹淨利落地擒拿手,過肩摔,跟蹤他們的幾個人包括于梅都被抓了起來。
夏清清記着那個幫她的女人,帶警察去了賊窩,解救了那些被騙來的人,又去公安局做了筆錄,兩個人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帶她去吃了大餐,夏清清一副饞極了的樣子,本來要責備她的話,都咽到了肚裏,餘下的只有,“慢慢吃”,“多吃點”,“還要不要”,這些關切的話語。
江風微涼拂人面,止步于橋贊夜景。夏清清拉了拉林安的圍巾,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你還留着啊?”
“嗯,雖然難看,我還是勉強帶着了。”林安淡淡道。
“嫌難看,你不會不帶嗎?”夏清清小聲嘀咕。
這句話沒瞞過聽力出奇好的林安,他理所當然地說:“我是總戒指換來的,為什麽不帶?”
戒指?夏清清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空空無一物,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戒指被她那樣決絕地扔了。
“戒指,我……對不起。”她後悔了,後悔當時的舉動,現在還來的及嗎?
林安沒說話,直接抓住她的手,變戲法一樣摸出了一枚戒指,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這次,不要再拿下了。”
是那枚戒指!居然還在,居然沒有丢!
“不會,再也不會了。”她鼻子一酸,到底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回去後,我們就舉行婚禮吧。
“嗯,好。”
“然後我們就去蜜月旅行,去你喜歡的新西蘭。”
“好,我一直很想去。”
“然後,再生幾個孩子。”
“……”
夜幕下擁吻的兩個人,漫天星辰也成了背景,多年後,這一幕還是如此深刻地留在腦海裏,提醒他們,幸福從此刻開始,一直未走遠……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完結了,之後可能會有兩個番外送上,林安跟夏清清的故事就聽到這裏了。下一場風景還期待你們與我同行,木子謝謝看過這篇文的讀者,還有一路陪伴我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