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20)
果茶在這裏茶一定會打科混插過去,避其鋒芒劍走偏鋒是茶喜歡的處理方式,笛悠是茶的親傳弟子得意門生,可是笛悠有自己的處世方式,笛悠抿下一口手中的茶,看向九臻夜闌的眼睛清澈明亮,如同劍鋒在陽光下的反射,銳利直接,笛悠說:“既然九臻夫人把話說得這麽清楚,那在下也直說好了。在下此方前來,非九臻丹不取,非取九臻丹不可。”
九臻夜闌的眼睛眯了起來,烏黑的長發在身後無風自動,“笛公子好氣魄,可是這裏是武林,是江湖,把你那套在朝廷裏身家顯赫的氣勢用在這裏怕是起不了作用的。”
笛悠還是微笑着,端坐不動,“九臻族的情報果然迅速,既然夫人知道小王的身份小王也不說什麽了,雖然小王并沒準備用這套身份來做什麽。小王還是那句話,此方前來,非九臻丹不取,非取九臻丹不可。”
雲煙不知道別人是怎麽想的,雲煙自己偷偷向天翻了個白眼,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說什麽,直接開打好了。而這個想法,恰好是在場大多數的人想法,大家都暗自準備,等待着鎮定自若的笛悠或者續勢待發的九臻夫人先發難。而事情會怎樣發展下去了,請聽下集分解。
第 20 章
九臻夫人是面帶微笑,笛悠則一派悠閑,一切看來至少表面上是祥和安定,誰又都能感覺到下面的波濤洶湧。打破僵局的是一個中年人,穿得是合九臻羽骐一樣服飾顏色卻是濃紫色調。他一進屋就一個長鞠到底,聲音沉穩的說:“夫人,客房已經備好,可以先讓客人們去休息了。”
原本緊張凝重的氣氛一下子被打破,衆人都放下準備,夫人微笑着招呼另一個人将大家帶去休息,笛悠一行人沒有多言,也就行禮告退了。等笛悠等人走出去很遠,九臻夫人大大的舒了一口氣,放松的靠在椅子上久久不能言語。紫衣中年人走到夫人背後,輕輕替她揉捏雙肩。夫人的眼睛徐徐閉上,安靜的感受這種完全放松的清閑。良久,夫人幽幽的嘆了口氣,開口說道:“諾冰,我真是老了,連個孩子都應付不了,幾句話被他打亂所有的步驟,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恐怕我們當場就能打起來。”
九臻諾冰沉默了一下,接住夫人的話:“夫人,是笛悠太狡猾我們低估他了。不過他總歸還是個孩子,茶又不在他身邊,他周圍那些人除了絕塵和那個叫天堂的人外其他人也只是本領了得而已,只要我們沉住氣,計劃一定可以成功的。”
九臻夫人微笑起來,擡手搭在九臻諾冰的手上,輕輕撫摩着,“諾冰,你永遠是這麽體貼,這麽敏銳,有你在我身邊真好,太好了。可是諾冰,為什麽你姓九臻,為什麽你是九臻諾冰呢?我想要的東西太多,可是,你卻是九臻諾冰啊!”
九臻諾冰站在夫人身後,所以夫人沒有看見他眼睛裏一閃而過的至深的傷痛,他不着痕跡的躲開夫人的手,走到大廳的門口,弓身向夫人行禮道:“夫人,關于笛公子一行人,屬下再去做些安排,這就告退,請夫人好好休息,為晚宴養精蓄銳。”說完,不待夫人說話,轉身就離開了。由于他轉身的速度太快,同樣也錯過了九臻夫人至哀至怨的眼神。
九臻諾冰走出大廳沒多久,就看見九臻羽骐正在等候着他,原本嚴肅無表情的臉在看到九臻羽骐時淺淺流露出溫柔的笑容,示意羽骐跟在他身後,兩人來到花園靜僻的一角,這才開始交談。
九臻羽骐率先開口:“爹,孩兒已經帶笛悠他們去了千雪居,那裏早已安排好人手照顧他們。”
“好,羽兒你辦事爹一向很放心,”九臻諾冰點點頭,尋得一處平坦的山石坐下,伸手招呼九臻羽骐,“羽兒你也坐下。這次安排你去接笛悠他們,笛悠他們過關時你也一路跟随,來說說看,你對他們的評價如何?”
“是,”九臻羽骐坐了下來,沉思了一會即開口回答:“就武功而言,最強的依次是天堂、絕塵、笛悠、秦應景、雲煙,最後是草兒。但論道對陣法機關的了解,這草兒姑娘怕是在武林裏都可以說數一數二,笛悠不僅對她信任有加,在孩兒看來,兩人很可能已是情根深重。這次來尋九臻丹怕也就是為了這位草兒姑娘。一行人裏面,各方面能力最弱的就是雲煙郡主,沒有江湖經驗,武功也是稀疏平常,但是天堂和秦應景一直很關注她,所以從她入手怕也是很困難的。笛悠的武功很強,和絕塵也是不向上下,雖然經驗上比絕塵欠缺不少,但是遇事冷靜、反應迅速、頭腦聰明,很得當年他師傅茶明的真傳。如果他願意棄皇族顯赫身世投身于江湖,少以時日必将是江湖裏頂尖級的人物。”說道這裏,九臻羽骐停頓一下,擡頭看了他父親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下去,“但是在孩兒看來,笛悠從出道以來一直是一帆風順,又正因為他的家世顯赫,怕從小都是被保護寵溺着長大的,沒經歷過多少風雨。所以,面對打擊是否還能在短時間裏恢複、振作都是未知數。而且,看得出來他對草兒姑娘的感情很深,所以……”
“這點你不用擔心,”九臻諾冰打斷他的話,“笛悠和草兒說白了不過是兩個小孩子而已,小孩子談什麽感情啊。而且,等他見過小姐後一定會知道什麽才是最适合他的。象這種豪門出身的小孩其實是最無情的,他們知道什麽是有好處什麽是沒好處的。他要真的喜歡那個草兒最多小姐寬容點讓他納妾好了,這些暫時不用考慮。不過,你之前的分析很好,這些我都還沒注意到,如果是個一遇打擊就軟弱的懦夫的話,對夫人的計劃是沒有幫助的。恩,我知道了,羽兒你再繼續觀察他,我回去準備一下。”
九臻羽骐不再說話,行禮後就準備離開,還沒離開,九臻諾冰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還有一件事,羽兒你要記住,我們是九臻家族的下人,下人是不可以和主子有瓜葛的。馬上是小姐以後獲得幸福的關鍵時刻,這種時候如果傳出什麽不好聽的話毀了小姐終生的幸福的話,羽兒,到時候誰都保不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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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爹,我知道了。”九臻羽骐壓抑不住身體一個顫抖,低聲說道。才走幾步路就聽到九臻諾冰的聲音難得的,帶着濃重的悲傷,“羽兒,對不起,誰讓你是我的孩子呢,誰讓你姓九臻呢……唉,冤孽啊,這就是命,我們的命,無法擺脫的命啊!”九臻羽骐猛得頓住身形,雙手在袖子裏緊握成圈,關節雪白,指甲深陷進掌心裏,刺破皮肉,直到鮮血流了出來。
九臻羽骐沒有說話,低頭走了出去。九臻諾冰緩步走到他兒子剛才站立的地方看着滴落在地上的鮮血沉默不語。命運的不公總是降臨在無法抵抗者的頭上,多年前的舊事重演,當年的自己也是這樣沉默不說話,自己的父親說着之前自己對羽兒說過的話,那一字一句都沒有改動,連音調和語序都是如出一轍,自己也是這樣握緊拳頭壓抑心中的不甘,九臻諾冰心中一動,那麽自己走後,自己的父親是否也是如同現在的自己一樣來到兒子站立的地方,看着兒子的鮮血思緒澎湃呢?
冤孽啊,這就是命,我們的命,無法擺脫的命啊!九臻諾冰念叨着這句話漸漸走遠,命運啊,總是對無法反抗的人,格外殘酷。
九臻家規第九條,凡是賜姓九臻的下人,其以後的子女兒孫成年前享有和九臻家家主子女同樣的待遇和地位,直至成年。成年後,女子為家主小妾,男子為家族總管,永生不得離開九臻島半部。
九臻家規第十條,凡賜姓九臻的男性下人,不得與九臻家家主女子成婚,終其一生不得離開九臻島,不得去江湖游歷。凡違反者,殺無赦。和賜姓九臻的男性下人有奸情的九臻家家主女子,同罪,殺無赦。
多麽殘酷、多麽諷刺。成年前,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從一開始什麽都不懂的時候開始,一直在一起,一起玩樂,一起學習,一起成長,最美好的年齡一直在一起,然後一夜過後,女為妾,男為奴,天上地下,相見不相逢。甚至都不能離開,躲不掉的日日相見,郎情妹意成為禁忌,要麽相忘要麽同死。九臻島周圍的大海裏,埋葬了多少不甘的靈魂,或自殺,或被殺。即使是這樣,每一代還是會出現這樣的悲劇,不能避免,無法避免。
而對于這一切都一無所知的笛悠一行人是完全不同的,年輕而好動的人,總是很容易獲得快樂。比如笛悠,現在就和草兒在為千雪居這一命名争論不休。
“歡樂趣,離別苦,其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笛悠看着千雪居的牌子,喃喃自語。“千山暮雪,這名字取得好美。”
“哦,你是這樣看的,我認為不是這樣的哦,”草兒眨眨眼接過話語,“千霜萬雪,受盡寒磨折。賴是生來瘦硬,渾不怕,角吹徹。清絕影也別,知心惟有月。原沒春風情性,如何共,海棠說。千霜萬雪,我認為應該是來自這句。”
“呵呵,草兒也熟讀詩詞啊,”笛悠撫掌一笑,“如此甚好,不知道草兒對棋是否有所了解呢?這麽久了,我都沒時間單獨陪你,喜歡下棋嗎?或者其他的,什麽我都願意陪你。”
“就下棋吧,我好久沒下了,你可要手下留情哦。”草兒唇畔淺開一抹笑,一分深,兩分淺,三分的不可捉摸,卻是四分傲。
笛悠看着草兒笑吟吟的側臉,水靈清秀的輪廓,秋水凝和的眼光……長睫柔軟地微垂,在眼下顫出一層細影……淡紅的唇稍稍抿着,微腥的海風柔和吹着,帶起發絲輕輕的,軟軟的飛起飄下。笛悠就這樣癡了,醉了,沉淪了,心甘情願。
時間在思緒中過去得特別快,夜色降臨到九臻島,經過一個下午的休整,笛悠等人被邀請去主屋參加晚宴。客随主便,笛悠他們雖然興趣缺缺,但也只能前往,因為,他們同樣明白,席無好席、宴無好宴,大家已經做好參加鴻門宴的準備了。
不管怎麽說,開始都是好的,主人是爽朗的,善于調節氣氛的。客人是活潑的,懂得享受歡樂的。至少在表面上,這是一個客盡主歡的宴會。酒席過半,九臻夜闌停下酒杯,還沒開口笛悠的眼睛就看了過來。九臻夜闌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中暗自警惕,就酒席開始就看見笛悠一直很開心很盡興的樣子,原來其實他一直都沒有放松警惕。小小年紀能有如此歷練,九臻夜闌更加堅定要把計劃進行下去的決心。
“小王爺,光是喝酒怕也盡興不到那裏,所以夜闌準備了小小節目,希望不會讓大家失望的。”話語剛落,大廳裏燈光就暗了下來,而且籠聚向門口,大家的眼光不由得跟着一起移向門口。
無聲無息間,一女子衣色華豔,發束高髻,上衣斜衿交襦,下着長裙,長袂拂面,快步旋入了廳堂。堂下鼓聲一響,女子長袖揚空一振一甩,合着樂拍在空中飄揚,那袖擺色澤豔麗,舞動時忽如煙起,忽如虹飛,極盡飄逸之秀美輕柔。衣擺下的蠻腰纖纖,輕不勝衣,翩若驚鴻,随着舞袖急旋,輕盈得似乎随時可以乘風而起。
呼吸停了,時間也停了,觀看的衆人看得眼睛都直來,此景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會聞。一時間衆人腦袋裏只有這句話,別說是在座的男性了,連同為女性的草兒、雲煙都看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言語。
一曲終了,沒有人能從之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九臻夜闌的眼睛轉了一圈,暗地裏滿意的笑了起來,表面上還要招呼衆人回神,一步一步實施她的計劃。
“小王爺見笑了,孤島寒酸,拿不出什麽特別的東西,也只能拿出這等歌舞讓大家看看,還望大家見諒。”
回過神來的笛悠等人想起自己之前的失态,面色一紅,笛悠拱手回禮,“夫人過謙了,號稱舞技第一的樓蘭姑娘看到這等舞藝,怕是要把名號拱手相讓了。九臻島上實在是能人輩出啊!”
“呵呵,”九臻夜闌笑了起來,擡手示意剛才獻舞的女子來到身前,向大家介紹,“這是小女晚矜。晚矜,還不向王爺等人行禮。”
女子擡手取下拂面的輕紗,擡眼相見,不是美麗,不是可愛,連清秀都談不上,但就是那種海邊生長的女子的異域風格,端是絕世不可方物。聲音柔和而不甜膩,清脆而不強硬,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但讓人有種想要一直聽下去的想法。
草兒的眼睛在女子臉上流連許久,緩緩低下,還來不及神傷,旁邊笛悠的手就已經伸了過來,在桌下握住草兒的手,用了點點的力量。草兒說不出是感動還是感懷,眼圈隐隐的紅了。而笛悠旁邊的秦應景同樣低下了頭,眼圈微紅。因為雲煙伸過來的腳,帶着幾分內力,重重的踩在他的腳面上。疼痛……無法言語。
早有侍女在酒席裏加上座位,九臻晚矜和笛悠正面相對,九臻夜闌微笑着看向笛悠,開口說道:“笛公子對九臻島的規矩想必也是多少有些了解的。九臻丹是族長間相傳的聖物,只有族長才能決定是否使用九臻丹。九臻島小,惹不起朝廷的大勢力,但是真要弄到魚死網破的境地,茫茫大海,我丢一顆九臻丹下去,相信也一樣是簡單的。”
笛悠開口想要插話,九臻夜闌擡手阻止了,滿懷笑意的眼睛在笛悠和他身邊的草兒身上轉來轉去,只看得草兒玉色的面容一片羞紅,這才繼續說下去:“但是這樣的結局我們誰也不願意看到。笛公子此方前來是為了這位草兒小姐吧。這樣吧,我有個建議,很簡單。只要笛公子你娶了我的女兒九臻晚矜,九臻丹就歸你了。你要是真心喜歡這位草兒小姐呢,可以娶她做妾,或者我們晚矜再大方點,讓她們不分大小同為妻也是可以的。你看,這個方法……”
“是不可能的。”笛悠毅然而決然的打斷九臻夜闌的話,不顧主人家忽青忽白的臉色。先向晚矜小姐當先行禮,“小姐才藝雙絕、容貌絕倫,誰能娶到小姐都是三生有幸,只是那人不是在下。在下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人,而且已經給了那個人要不回來。再說,讓小姐和人共事一夫對小姐也是大大的不尊,此事還是休要再提。九臻丹無論如何我是非要拿到不可的,此時天色以晚,我看大家還是先行休息吧,一切,等到明天再行商量。夫人,您看這樣可好?”說道最後,笛悠已經反客為主,做起大家的安排。九臻夜闌雖然算計到笛悠會拒絕但沒想到他會拒絕得如此幹脆,一時也失去對策只得點頭答應。
一場夜宴就這樣散去。回到房中的草兒心緒煩亂,千回百轉。在百花谷時只要草兒一有心思就喜歡舞文弄墨,一時間心中文思又動,不由的催動輪椅來到桌前,磨墨動筆,略一思索,半闕文字在紙上顯現。
“瑤草一何碧,春入武陵溪。溪上桃花無數,花上有黃鹂。
我欲穿花尋路,直入白雲深處,浩氣展虹霓。
只恐花深裏,紅露濕人衣……”
下面半闕草兒怎麽也想不出來。笛悠走進房間時就看見如斯情景,走到草兒身後凝神看了片刻,提筆接下後半闕。
“坐玉石,依玉枕,拂金徽。谪仙何處?無人伴我白螺杯。
我為靈芝仙草,石為朱唇丹面,長嘯亦為何。
醉舞下山去,明月逐人歸……”
草兒眼睛一亮,索性拿過另一只筆,揮毫潑墨。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其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蕭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
天也妒,未信與、莺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笛悠略一思索,跟着寫下:
“問蓮根有絲多少,蓮心知為誰苦?雙花脈脈嬌相向,只是舊家兒女。
天已許,甚不教、白頭生死鴛鴦浦!夕陽無語。算謝客煙中,湘妃江上,未是斷腸處。
香奁夢,好在靈芝瑞露。人間俯仰千古。海枯石爛情緣在,幽恨不埋黃土。
相思樹,流年度,無端又被秋風誤。蘭舟少住。怕載酒重來,紅衣半落,狼籍卧風雨……”
草兒眉頭一揚,忍不住“噗嗤”一笑,“好一句‘無端又被秋風誤’,你這是在說誰呢?”
笛悠看見草兒笑了,心頭一塊大石也放下大半,故意逗她:“我說天說地,說的就是那總是誤會我、欺負我、不相信我的機靈小人兒。”
“哼,”草兒頭轉到另外一邊,嘴上還不服氣的嘟囔,“人家不是不相信你,可是,那個晚矜小姐的确更……”
“停!”笛悠伸手輕捂住草兒的小嘴,“什麽晚矜早矜的,我連她什麽模樣都記不清楚,我啊,在酒席上就說過了,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人,而且已經給了那個人要不回來。你說那個早已經拿到我的心還不自知的人是誰啊?!”
草兒的臉騰的紅了起來,“讨厭,就會笑話人家,到底是誰欺負人啊?”
“天地良心啊,”笛悠裝模做樣的慘叫起來,“明明是你欺負我比較多嘛,唉,我跟秦應景好慘啦~~”
臘月隆冬的冰寒天氣裏,笛悠和草兒在房間裏歡聲笑語,之前的不愉快早就煙消雲散,笛悠心裏燃起小小的希望,就這樣,和草兒永永遠遠。
PS:這些詩詞都是我看來的哦,很不錯吧~~
第 2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