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40個G的小黃片

付晗宇靜靜地看了一眼身前的男人,什麽話都沒有說,但梁骁能感受到手下的身體正在微微顫抖。

要是眼下還醉着,付晗宇還真不知道自己會說出些什麽話,做出些什麽事來。但這麽冷風一吹,傷口一疼,活生生地把他那幾分醉意全都給趕跑了。

醒了酒的傲嬌細胞再次攻占了神經中樞。

良久,付晗宇從梁骁手裏抽回了自己的小腿,自顧自地穿上襪子,慢吞吞地答道:“梁骁,人不會在同一個門檻上絆倒兩次。”

梁骁皺起眉頭:“付晗宇,我不是你的門檻。”

當時兩個人處得好好的,什麽破事都沒有,除了家裏安排自己回北美發展,兩人可能要異地幾年。結果剛在北美安頓下來,自己就被人莫名其妙拉黑了。

梁骁始終覺得付晗宇欠自己一個為什麽。

但每次問起來,對方都是輕飄飄的一句——我們不合适。

梁骁有些不解,心想着索性把話給說開算了:“你給我好好說說,我怎麽就絆着你了?”

付晗宇忽得心中一動——難道他真的不知道?

但很快,他又轉念一想,梁骁知道不知道又有什麽關系呢?知道了他也什麽都改變不了。

付晗宇整個人僵得像個木頭人,傻傻地呆坐在那裏。他知道,這個問題不可能永遠不被提起,但無論什麽時候談起,都是那麽令人窒息。

“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梁骁刻意壓低的聲音裏染上了一層絕望。

付晗宇靜靜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木然搖頭。

演技及時在線,十分感人。

梁骁急道:“那你不喜歡還存了我40個G的錄像視頻做什麽?”

話音未落,他就後悔了。

付晗宇就好像一只被踩中了尾巴的狐貍,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燒了起來:“你,你偷偷翻我電腦?”

就好像一顆被迫撬開了的貝殼,白白軟軟的閉殼肌緊張而又窘迫地縮成了一團,有些不安地掙紮着。付晗宇眼眶都跟着有點紅了,幾近惱羞成怒:“梁骁,你就是這麽追人的?!”

“不是,不是——哎,你聽我解釋!”

“我不是故意偷偷翻你電腦的,是之前那個木偶舞蹈分解視頻——文件太大了,網上傳了半天也傳不過來,汪導叫我直接去你電腦上拷。碰巧當時你人又不在,小飛飛見到是我,也沒避諱什麽,說在D盤裏讓我自己拷......”梁骁聲音越說越小,“然後,然後我就看到了......”

他看到了一個名為“年少歡喜”的文件夾,文件size大得驚人。

梁骁好奇。但他一點進去,就愣住了。

文件夾裏面細細地按照時間線,存的全是......他的視頻。高清電影,節目剪輯,記者訪談,粉絲飯拍,試鏡片段,甚至還有古早的Youtube舞蹈視頻......其內容涵蓋之廣,梁骁粉圈負責整理的大大看了都會自愧不如。

“我只是一時手賤,不是故意的。我真沒有亂翻別人隐私的習慣。”梁骁越說越慫,最後以手扶額揉了揉自己眼睛,“對不起,是我不對,我就不應該點的。”

——點了也不該說的。

兩人之間沉默了半晌。

付晗宇起身,似乎終于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竭力控制着聲音裏的顫抖:“梁骁,這只是,年少歡喜而已。別想太多。”

你是我年少的歡喜。

喜歡的少年是你。[Ref1]

只是,我終究不再年少。而你,可能從來都不是那個少年。

也不知道是出于窘迫,還是出于一時沖動,付晗宇甩下一句“我回去就把它删光”,轉身就走。

“哎哎哎——別删啊!我也想拷一份,我覺得資料挺全的,我自己還沒有呢……”梁骁舔着臉,連滾帶爬地追了出去,“別啊,晗宇!”

......

接下來,付晗宇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流,基本都躲着梁骁。直到汪弘謹說,要看看兩人最後的那鏡雙人舞,打算年後就開拍了。

在電影的高潮處,戲中的《木偶》舞臺劇如期上映,好評如潮,劇院再次座無虛席。

最後一幕,由銳安的solo開場,然後再加入其他木偶的群舞。然而,銳安的獨舞尚未跳完,一個黑衣人卻順着長繩蕩下,一下子打亂了原本的舞臺秩序。那些躲在幕後等着上場的小木偶們都吃驚地捂住了嘴,面面相觑,等群舞音樂開始了,也沒人敢上臺。

銳安看着那個黑衣人,對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感到了無措。

但這人讓他覺得陌生......又熟悉。

就好像是千萬次夢裏,那個用琴聲吸引着他、指導他跳舞的人。

就好像是那個只活在他的臆想之中、那位他無比崇拜的天才傀儡師。

臺下的交響樂還在繼續,臺下千萬雙眼睛還盯着自己。他的表演,不能中斷!

于是,銳安對神秘的黑衣人伸出了邀請共舞的手......

“付晗宇,你在跳什麽玩意啊?!”汪弘謹怒關BGM,一手重重地拍在了舞蹈教室的DV上。

“以前,你們雙人舞都是傀儡師做lead,OK。但是到了這一段,lead是你啊木偶同學!你眼裏有疑惑,但這個疑惑只是一閃而過。你有一個猜測,這個猜測使你興奮。你想證明這個猜測,所以你敞開了你自己,你在邀請他,甚至你在挑逗他——”

汪弘謹越說越激動,他頓了頓:“這裏的感情一定要飽滿,好嗎?”

付晗宇微微仰頭,雙手往發髻裏一插,随後長出了一口氣。他轉過身,看向自己的舞伴:“再來。”

兩人又完整地過了一遍,汪弘謹依然十分不滿意。特別是這幾個月的相處下來,他對付晗宇的要求越來越高。因為他知道,這個孩子總是不會讓他失望的。

但現在,兩個人之間的舞蹈,卻是說不出的怪異。

汪弘謹看了看付晗宇,又轉頭看了看梁骁,滿腹狐疑:“你們......吵架了?”

兩人連忙異口同聲:“沒有!”

汪弘謹“啧”了一聲:“這氣場感覺不對啊,之前我一直很喜歡你們倆之間chemistry的,但現在......就怎麽說呢,感覺很僵,很不對味兒。”

——特別是,付晗宇,你那渾身上下“生無可戀懶得理你”的感覺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汪弘謹憑着藝術家的直覺斷定:“不對不對,你們兩肯定是鬧矛盾了。”

梁骁嬉皮笑臉地伸手攬住付晗宇肩膀,把人往自己身側一摟:“汪導,您說什麽呢?我和晗宇的感情老好了。”

付晗宇僵硬地貼在梁骁身上,就像他演的木偶:“......”

汪弘謹看着他倆,忽然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我就是突然想起來——我有個外國導演朋友,Manuel Bernardi,你們知道的吧,那個文藝感情片拍得特有名的。其實,每次開機前他都會讓男女主演單獨在一艘沒有人的小船上‘坦誠相見’。據說這是一個破冰神器,等那什麽尴尬勁兒過了,兩個人之間的氣場就特別對味。其實還有不少建議直接發生關系的,那叫什麽,‘一睡生,二睡熟’嘛。”

付晗宇頓時對文藝片導演神TM跳躍的發散性思維,佩服得五體投地:“......”

梁骁卻直接笑出了聲:“汪導,您這是在暗示我們什麽嗎?”

汪弘謹罵道:“暗示個屁!你們兩演的又不是情侶!我的意思是,演員之間的氣場很重要。太重要了。”

“你們之間有什麽問題,我不管,也不關心。”他比了一個“STOP”的手勢,直接撂下一句話,“但剛好趁着春節這幾天,我要你們倆解決這個問題,調整好狀态,給我把這段雙人舞跳好。年後我要一遍過,OK嗎?”

“對不起。”付晗宇垂着腦袋向汪弘謹道歉。

他确實有點沮喪。因為個人情緒問題影響了工作,實在是太不專業了。但是......要是能控制得了,他也想控制啊。

“沒事兒沒事兒,年後再說,都辛苦了。”汪弘謹大手一揮。

其實,汪導原本沒打算春節給劇組放假,畢竟在片場跨年的劇組比比皆是。

但今年他那個寶貝妹妹又生了孩子,忽然說春節要帶着外甥回來。于是,汪弘謹就大發慈心,給劇組放了三天的假,臘月二十九放到年初一,自個兒興沖沖地回老家去了。

等汪弘謹走後,付晗宇看了梁骁一眼,也打算走了,卻被人從後面喊住:“晗宇,春節三天,你什麽安排?”

付晗宇輕描淡寫地擴寫了一下“不約”二字,說年底自己公司有節目安排。

他的确有安排。

一直不允許紮戲的付晗宇忽然有了假期,蘇燦燦就非常敬業地見縫插針,給他在大年三十晚上安排了一個跨年真人秀的節目。安排的時間有些晚了,活動策劃早訂好了臺本,付晗宇不過就是去其中的一個節目上領個舞,再順便給大家拜個年。

主要是蘇燦燦擔心付晗宇這段時間一直都在演戲,實在是打不起什麽水花,所以迫不及待地希望他多在粉絲面前露露臉。

梁骁不死心:“那大年初一呢?這破節目還錄跨年啊?”

“我,”付晗宇想了想,“我新年要回家,好久沒回去了。”

梁骁聞言一愣,半天才想起來什麽似的:“哦,今年......終于肯回去了?”

付晗宇“嗯”了一聲,臉色卻忽然不怎麽好看。

梁骁記得以前付晗宇家裏是極度反對他從藝的,為了走這條路幾乎是和家裏斷絕了關系,當年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付晗宇就賭氣,一連幾年春節都不回家。

大約是這幾年事業起來了,家裏也有所讓步吧,梁骁心想。雖然他心裏有些失望,但自己總不可能去和付晗宇父母搶人。家人關系緩和,終歸是件好事。

“那就算了呗,下次再約。”梁骁爽快一笑,“等你什麽時候又被家裏給趕出來了,再來找你爸爸我。”

付晗宇:“......”

事後,梁骁忽然想起付晗宇家在Q市,別人春運的票都是不知道提前多久訂的,像付晗宇這種臨時訂的,還真不知道有沒有票了。

于是,他就操心地差了Richard去問華明飛晗宇回家的車票着落沒有,要是訂不到,他們工作室有私人關系。

原本梁影帝只是想趁機獻個殷勤,誰知道那倒黴孩子華明飛老老實實地說道:“啥?晗宇哥過年不去Q市啊?節目是在M城錄的。”

梁骁:“......”

某流氓心下了然,勾搭不成,再生一計,頭頂亮起一顆小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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